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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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赵金良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这个小知青的抗压能力,面对与会的几十位老中青年领导,叶青思维清晰口齿流利,把整个过程言简意赅地复盘了一遍后,整个会议室的所有人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老首长的脑子反应极为迅速,在听完叶青的讲述后,很快就做了总结陈词:
“从广义上来说,这绝对是一起极端分子制造出来的恐怖袭击,虽然明面上看他们针对的目标是牲畜,但实际上最终的受害者,仍然是人民。”
“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行动起来,在尚未引起民众恐慌之前,将这件事彻查清楚,现在我们开始分工,兵分两路进行。”
“一方面,就是要把整个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和实施者都通通揪出来,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个死角,也不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这方面得交由情报局、公安局以及革委会的同志来执行,该怎么调动和配合,你们自己尽快商讨出一个方案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得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捷的办法,来确认和统计,咱们县到底有多少生产大队的耕牛受到了这批不明来源的毒物污染!”
说到这儿,老首长就朝着叶青看了过来:
“叶同志,你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到问题母牛的人,以你的经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可以让普通人也能快速判断出母牛是不是食用了罂粟,受到了毒品污染?”
这个问题还真把叶青给难倒了。
她能说出七八种用检测吗啡成分的原理办法,但基本上都是需要借助到试剂和仪器才能做得到。
“动物食用罂粟后,除了会有一些行为异常之外,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是能用肉眼进行分辨的。”
“但是如果有试剂,可以利用显色反应进行快速地进行检测分析。”
“鸦片成分在动物体内短时间内难以代谢完全,所以一旦食用,在它们的尿液里面就会有鸦片、吗啡类物质存在。”
“这类物质遇到硫酸、甲醛类化学试剂后,会出现紫色到蓝紫色、红紫色一类的颜色变化。”
叶青斟酌了一下后,给出了一个相对还算简捷高效的办法。
老首长马上看向县政办那边:“化工这一块儿我不懂,叶知青提到的那两个什么试剂,咱们县里面有能力解决吗?”
县政办领导也听不懂啊,但这件事十万火急,人家都已经给出解决的方案来了,就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所以他赶紧开口道:
“蛟潭县没有相关化工厂,但雾凇城有,我现在去跟省里面联络,看看能不能申请调派一批叶同志提到的那两种试剂。”
说着,县政办领导就赶紧跑出去打电话去了,大概二十分钟后,那位领导才急匆匆地跑回来:
“雾凇城化工厂说能匀出少量硫酸和甲醛制剂,今晚上就能连夜送过来。”
叶青赶紧补充强调道:“硫酸有强腐蚀性,甲醛有剧毒,普通人一定不要随便就上手,最好是有专业人士进行指导后再操作,切记一定要戴口罩戴手套!”
县里面这方面的人还是能找得到的,试剂来了之后,只要对下乡去做统计的办事员们临时培训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叶青能起到的作用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后面的会议她也没再参加,因为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青山农场那边就有电话打过来了,说是去马屎坡的顾卫东,不仅在深山里面找到了好几亩的罂粟种植田,还将几个潜藏在生产队里的可疑分子尽数给揪出来了。
这个消息一来,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领导们顿时就坐不住了。
然后赵金良就带着一群人往部队农场赶,叶青也顺势搭上便车回屯子里。
等抵达青山镇后,赵金良先带着大部队去了农场,然后再让朱志刚送叶青回的靠山屯。
结果,叶青一到农场,就听说顾卫东受伤了,等她找到医务站的时候,果然就见到那家伙正疼得龇牙咧嘴地靠在休息椅上,正等着医务站的医生来给他缝合呢。
不过就是几个小时不见,这家伙的肩膀跟后背就又被划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那血肉横飞的刀口,光是看着都让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叶青都要无语了,她就知道这个顾卫东简直就是个为了不要命的狠角色,不然年纪轻轻的,身体不会熬出那么多旧毛病,所以她才特意在出发前叮嘱顾卫东行事小心不要逞强。
但很显然,这家伙根本没把她之前的话记在心上,腿都伤成那样了,执行任务的时候还跟个拼命三郎似地往前冲锋呢。
大概没想到叶青居然会来,这家伙愣了一下后,瞬间就将那龇牙咧嘴的表情给收了回去,又成了之前那副凛冽孤僻的死样子。
叶青撇了撇嘴,直接戳穿了这家伙的虚伪面具:
“摆出这副高冷的样子给谁看呢?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顾卫东动作一顿,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叶青很是无奈,只能认命地掏出了银针盒子,一边给这家伙的伤口周围扎针,一边没好气地嘀咕道:
“你可真行啊,这是仗着有老天爷眷顾,所以压根不把你这条命当回事了是吧?”
“就你这种活法,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你造的!”
这话的意思表达得实在太明显,顾卫东猛的就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朝着叶青看了过来。
叶青可没有半分要躲闪的意思,不是要玩明牌了吗?那就没啥好遮遮掩掩的了,她坦然地任由顾卫东打量,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想法,继续絮叨道:
“本来都说好了过几天给你药浴针灸的,伤成这样,这一个多星期是别想下水了,计划只能推迟,你等着看吧,你这个情况回去,翠兰婶子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儿呢。”
说着,叶青就进里面去找人要医用缝合工具,准备亲自动手。
去马屎坡应该是发生了冲突,所以回来的人里面受伤的有好几个,其中还有被猎qiang打伤了的,医务站这边很明显人手不足,顾卫东的外伤也就一直没人来帮忙处理。
现在叶青说要来帮忙,并且把赵金良的名头给搬了出来,医务站的护士将信将疑,但还是把叶青要的工具都拿了出来。
然后,在护士的监督下,叶青上下翻飞,三两分钟就把顾卫东那两个伤口给缝合了。
因为提前扎了银针的缘故,缝合的过程顾卫东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疼。
见叶青确实将缝合手术完成得不错,那位护士才放下心来,再然后,叶青就被抓壮丁了,被那位护士求着补了医务站的缺口,专门负责给其他几位受了轻伤的解放军同志进行伤口处理。
叶青没辙,只能又充当一回义工,等忙活完,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了。
等出去的时候,顾卫东正在门口杵着,见叶青走出来,这家伙从怀里掏出了俩鸡蛋就朝着她递了过去。
叶青也不客气,她今天就没准点吃上一顿饭,晚上那个铁锅炖大鹅也错过了,去县里面开会完了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忙活到这会儿还没吃上晚饭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过这煮熟的鸡蛋有点太干了,她又光顾着狼吞虎咽填肚子,等咽下去的时候才觉得噎得慌。
正着急找水喝呢,军绿色的水壶已经递了过来。
末世幸存者的生存环境艰难,一瓶水几个人喝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叶青直接就接过了顾卫东的水壶,仰着脖子就豪迈地隔空喝了好几口水。
总算把那干巴的蛋黄给咽下去了,叶青才看向顾卫东:
“你的事儿忙完了?能回去了吗?”
顾卫东撇了自己那只水壶一眼,摇头道:
“暂时我还不能走,抓来的那几个人问题还没交待清楚,我得继续跟进,这两天可能都还不能回屯子里。”
叶青也没问都抓了谁,这里面的事儿太复杂了,她一个普通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行,那我就先走了,你那个腿还是得注意点,不要真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有再大的抱负,没个好身体那你拼得再狠也是白搭!”
说着叶青抬脚就往外走,准备去找朱金刚送她回靠山屯。
谁知道才走了没几步,身后的男人忽然又追了上来,并把她给叫住了。
“等等!”
叶青回过头来,纳闷地看向顾卫东。
顾卫东眼神锃亮地看着叶青:
“《亚洲雄风》我会唱,你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叶青一愣,旋即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
“我真是谢谢你了,你人还怪好咧,不过不用了,《亚洲雄风》稍微有点土,我觉得还是《蓟城欢迎你》这首歌更好听点!”
顾卫东有一瞬的茫然。
一看这小子的表情,叶青就有点想笑,知道他根本听不懂这些梗:
“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真得走了,咱俩都没回去,又没交代上一句半句的,还不知道邹阿婆跟你爸妈得担心成啥样儿了呢。”
顾卫东本来想要开诚布公,弄清楚这个叶青的真实年龄和具体来历的,但一看叶青那疲惫的状态,再加上眼下他们所处的环境,确实不太适合将这个话题再深聊下去,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等叶青回到靠山屯,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村里子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但村尾顾家和邹阿婆家还亮着灯。
叶青一下车,就看到了院门口焦急等着的顾振兴两口子。
“叶知青,只有你回来了吗?我家卫东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顾婶子着急问道。
叶青冲着朱金刚挥了挥手,目送军卡开出了屯子,这才拉着顾振兴两口子进屋。
让叶青有些意外的是,屋里除了邹阿婆,顾家剩下那仨姐弟包括杨大志都在。
显然顾家这些人,都在为顾卫东担心得睡不着觉。
怕这些人跟着操心,叶青没敢说顾卫东执行任务又受了伤的事儿,只避重就轻道:
“振兴叔,婶子,白天我骗了您,下午顾卫东跟我去了农场后,被赵场长临时征调去处理一个案子去了。”
“不过你们别担心,他的腿我给做了封闭处理,不会有什么问题,另外人现在已经回来了,这会儿还在部队农场那边做工作交接。”
“这次的情况有点特殊,出于保密性质,我不能跟你们说太多,但我可以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顾卫东这回立的功可不小,我估摸着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他应该就能从副营转正了!”
这话一出,顾家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叶青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
这次这个是大案,顾卫东去马屎坡不光找到了大面积罂粟花田,还抓到了重要涉案人员,绝对算是立了大功了,等案件彻查清楚后,上面肯定会对参与办案的相关人员进行嘉奖,顾卫东起码一个三等功是没得跑了。
叶青带来的这个消息,让顾家人都兴奋不已。
尤其是顾婶子,她可还没忘记白天在伍家,伍月英骂她儿子是瘸子,还把她儿子贬低得一文不值的事儿。
这让顾婶子十分愤慨,她默默把这份屈辱记下,只等着哪天有机会了一定要找回场子。
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她儿子受到表彰升职转正后,伍月英那个眼高于顶的白眼狼悔青肠子的画面了!
有叶青的安抚,顾家人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都乖乖回家去睡觉了。
叶青去厨房烧洗澡水,就发现锅里已经烧了一大锅热水,旁边还温着一碗米饭和一大碗鹅肉,显然是顾婶子晚上做铁锅炖大鹅时专门单独给她盛出来的。
这时候家家户户粮食有限,养的大鹅也不像后世那么大块头,顾家这只估计都有些年头了,宰杀完顶多也就三四斤。
晚上顾婶子炒大鹅的时候叶青都看见了,其实根本没多少肉,顾家加上邹阿婆就有七个人呢,这点肉根本不够吃,所以顾婶子还往锅里扔了不少干豆角、野山菌、粉条、白菜之类的配菜,给弄成了一个铁锅大乱炖。
可现在,叶青在这份单独给她预留下来的饭菜里面,却根本没看到任何配菜,里面全都是鹅肉,甚至留的还多是肉多骨头少的部位,一看就知道是特别用心给她挑出来的。
这种细节,真是很容易让人倍觉温暖又感动,叶青心下酸酸涩涩的,哪怕已经很困了,但她还是认认真真把这份米饭和鹅肉都给吃了个干净。
洗了澡躺在新盘好的炕上,盖着顾婶子帮她新做的被子,叶青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了一声,舒适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一觉睡到了天明。
隔天上午,叶青去上工的时候,关于伍月英勾搭上简铭的事儿,已经传得整个屯子沸沸扬扬了,就连一贯不怎么爱八卦的孟嘉童鞋,都跑到鸭子河边找叶青八卦起这事儿。
“听说简铭要入赘到伍大队长家了,这事儿真的假的?”
叶青好笑道:
“这话你听谁说的?伍月英昨天确实是当着不少人的面扬言要嫁给简铭,但这跟简铭入赘伍大队长家是两码事好么?这怎么还越传越离谱了?”
孟嘉却不这么认为:
“简铭还真有可能会走这条路,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听老知青说,简铭家成分有点问题,他外祖父家好像是大地主,他爸把他寄养出去,他才侥幸逃过一劫,也是为了逃避追查,他才主动报名下乡来插队的。”
“他急于改变他的那个成分和出身,如果入赘大队长家,能拿到那个工农兵大学的推举名额,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叶青顿时愣住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孟嘉不提,叶青差点都忘了,还有工农兵大学的事儿呢。
关键是,昨天那个罂粟粉案,靠山屯作为第一家发现问题的生产大队,率先报案不说,还偷偷留样本,绝对是出了大力的。
以伍大队长那老狐狸的脑子,还有他敢跟赖国昌叫板的脾气,等案子查完后,绝对会去公社索要好处,如果公社给不出实质性的补偿来,没准真会把那个工农兵大学的推举名额分给靠山屯。
这个名额真要到了靠山屯的手里,那简铭会不动心?之前他为了能拿到那个名额,可是连孟嘉的清白和性命都敢算计,这种人可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定豁得出去,牺牲自己的婚姻就能逆天改命,这简铭百分百干得出来!
这么一想,叶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反正她是没看出来那个简铭有什么过人之处,这种背后耍阴招的小人,真不知道那伍月英到底看上对方哪一点了。
“那个刘梅,你还记得吧?就是被我打了一顿,前几天刘奎死的时候还在那儿煽风点火说你是凶手的那个。”
叶青点了点头。
“你绝对想不到,简铭被他父母送出去寄养,竟然就是送到了刘梅的亲戚家里,简铭跟刘梅下乡后一直装得跟个陌生人似的,谁都不知道他们竟然从小就认识!”
“昨天那个伍月英嚷嚷着要嫁给简铭,那个刘梅跑去跟简铭吵了一架,好像是说刘梅对简铭一直就有意思,从小就追在简铭屁股后面跑,要不是为了简铭,她根本不会下乡,结果简铭却偷偷跟伍月英好上了,刘梅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于是就去跟简铭闹,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我看那个刘梅性格有点执拗偏激,估计一直把那个简铭视为她的囊中之物,没想到会被大队长家的闺女给撬了墙角,怕是要彻底恨上那个伍月英了。”
叶青对此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之前那个刘梅为啥好端端地要将孟嘉推下河?她去年公社大考的成绩又不好,考工农兵大学根本没戏,如果不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暗示,她完全犯不着和孟嘉过不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脑子被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这种为了男人失去了自我判断力甚至都没有了做人原则的恋爱脑,会落到个什么样的下场都是活该,叶青只有尊重祝福!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默默吃瓜就好,掺和进去就大可不必。”
伍月英重生回来的,勾搭那个简铭还不知道是冲着什么去的呢,那个简铭如果是打着要利用伍月英拿到那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的意图才和伍月英交往,那这两人真是破锅配烂盖,谁也别说谁目的不单纯。
不过,叶青觉得简铭的这个算盘,怕是有点打得太响了。
伍永兵也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简铭的打算?如果伍月英真跟简铭结婚,以伍永兵那老狐狸的做派,为了自己闺女,他能把简铭困死在这个靠山屯子里,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让他飞出去。
毕竟以伍月英的那点智商,只有被简铭算计的份,真要让简铭离开了靠山屯,那伍月英就等着被抛弃吧。
伍永兵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大队长,也就只有在靠山屯才有点权力,真要让简铭出去上大学,那就相当于放出去的笼中雀,再也管不到人家半分。
所以叶青估计,简铭的这个算盘,很可能把自己搭进去,最后去上大学的目的却是要泡汤。
想到这儿,叶青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孟嘉:
“这个工农兵大学,你是非念不可吗?”
孟嘉一愣,不是很明白叶青问这话的意思。
叶青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目前虽然已经恢复了上大学的制度,但是人选都是靠推举上去的,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水分就可想而知了,能去上大学的,绝大部分都是干部子弟、还有一些爱算计好钻营的人,这些人能有几个是真学习好的?就算真上了大学,毕业之后这些啥也不懂的人,真能去各个重要单位上任职?”
“国家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个推举上大学制度的弊端,到那个时候,工农兵大学这个名头,说不定就要变得很尴尬,你花了那么多心思考上去,最后念出来的文凭却是一张废纸,到时候你真的甘心?”
这个分析的角度就比较尖锐新奇了,把孟嘉都给说懵了。
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在为了上大学拼尽全力,每个人都觉得工农兵大学的推举制度是好的,都想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改命机会。
可现在叶青却给她泼了一盆凉水,让她一直在发热的头脑突然冷了下来。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叶青的这番话,越想越是吃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这个小女孩儿:
“你的意思是说,国家可能会重开高考选拔人才,这个工农兵大学制度,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取缔?”
叶青一边搂猪草,一边笑眯眯回道:
“这话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的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叶青眼神里那笃定的神色却几乎是不言而喻。
孟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能恢复高考,那她还去念个屁的工农兵大学?可谁知道要等待多久呢,她真的能耗得起吗?
似乎是看出了孟嘉内心的困惑茫然,叶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认真道: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条,那就是你老老实实在这个屯子里插队,按部就班找对象或者干脆绝了结婚的想法,然后慢慢等考大学的机会;”
“第二条呢,就是如果你真的非常想去上这个工农兵大学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今年上大学的名额,简铭是肯定拿不到的,伍永兵也绝对不会给他,倒是我,我不管是在靠山屯还是红旗公社,都还算能说得上话,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名额,我可以去帮你要过来;”
“但就像我前面说的,就算你去上了这个工农兵大学,未来是个什么形势谁也不清楚,到时候你去上大学或者说毕业了,考大学的政策又刚好下来了,你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个你得在心里自己做好权衡。”
孟嘉表情变幻不定,忙追问叶青:
“那你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呢?”
叶青嘴角微勾,眼底流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狡黠算计:
“第三条路,就是这个工农兵大学你直接放弃,然后来给我当助手吧。”
“马上靠山屯卫生站就要建起来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你考不考虑到卫生站来帮我?”
这话一出,孟嘉都惊呆了,反手指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我?可是我根本啥也不懂,对医疗这一块儿完全是一窍不通啊。”
叶青笑道:“谁不是从无到有,一点点学习摸索出来的?你不是还想要考大学吗?有没有考虑过你未来想从事什么行业,有就业方向吗?”
孟嘉摇了摇头,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规划,因为根本没人指导过她这些事儿。
叶青早料到了这点:
“那比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呗,你也别执着于上工农兵大学这事儿了,就来给我当助手,我亲自带你,有个三五年的时间,肯定能帮你把医学基础夯实稳固。”
“到时候如果你想就业,远了不好说,进蛟潭县医院还是没啥难度的;如果政策下来了,你想考大学,以你的基础,考个医学院也不是难题,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你前面的路都是一片光明坦途,绝对不比你上工农兵大学差!”
“你觉得怎么样?”
孟嘉是真没有想到,不过是来找叶青聊聊八卦,竟然让她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给砸中了。
她又不傻,能不知道叶青这个提议对她来说是多大好处?卫生站还没建起来,在屯子里就已经是香饽饽了,听说除了叶青这个站长,卫生站还有一个正式编制名额,冲着这个正式岗位,不知道多少人卯足了劲儿想要把自己的孩子塞进去呢。
虽然叶青说是让她去当助手,并非给她正式编制,但叶青给她把未来的路都规划得一清二楚了,哪怕是个临时工,对孟嘉而言也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机会了。
所以她想都没多想,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我选第三条路,我来给你当助手!叶知青,真的很谢谢你,那个工农兵大学名额,谁爱要谁要去,我不争了!”
为了这个破名额,她差点连命都搭进去,如果最后念完出来是一张废纸,她怕她得被气疯。
叶青挑了挑眉:“你确定?我觉得你不用这么快回复我,这毕竟事关你一辈子,你应该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而且我丑话得说在前头,真要当了我的助手,那可就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没得到我的首肯,想离开门儿都没有啊,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孟嘉赶紧摇头:“不后悔,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什么时候能入职你随时通知我就行!”
叶青笑道:“那我一会儿去找伍大队长说一声,你明天就能到岗了。”
孟嘉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快吗?你现在是零基础,什么都不会,我不得仔仔细细从头开始教你啊,不然真等卫生站建起来了,你啥也不能上手,到时候干杵在旁边看着病人傻笑啊?”
孟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
孟嘉走了之后,叶青把手头的事儿忙活完,也开始继续整她的科学养殖计划,经过这次的罂粟粉事件,叶青越发觉得在农村,科学养殖这条路任重道远,必须要尽快将这个项目提上日程了。
到中午的时候,乔友清来了一趟屯子里,带给叶青两个不太好的消息。
一个就是他带去省农科的那个药包,检测分析的结果出来了,里面的确是有好几种有害成分,其中叶青提到的激素和鸦片都严重超标。
除了这个,省城那边得到消息后,也开始全力彻查关于母牛食用罂粟粉后难产的问题,初步得到了几个县农业局的反馈,都存在母牛难产的现象,是不是因为食用罂粟粉造成的,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很大的可能,这帮反动分子已经将毒品计划辐射至周边,中招的绝不只有蛟潭县一个县。
这个消息,让叶青的心都跟着揪紧。
她的飞针,最多也就能解决得了周边这几个生产大队和部队农场的麻烦,但其他县遇到这个情况就很棘手了,这其中会有多少母牛出事,会造成多少损失,怕是想都不敢想。
这种时候,叶青就越发意识到人手不足,也就越发生出了要多培养几个飞针专业人员的重要性。
这么大的案子,乔友清那边也忙得很,根本没时间过多耽搁,给叶青说了一声后,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叶青也顾不上再想别的,赶紧去找伍大队长,把她想要收孟嘉当助手的事儿提了出来。
“除此之外,咱屯子里如果谁家的孩子想要学医的,只要上过初中,就都能上我这儿来试一试,我探探底子,如果合适的,我都能收了当学徒,不拘泥于人医还是兽医,只要是对医疗方面感兴趣的,我都愿意教。”
叶青还把她跟县医院古院长的合作模式说了,
“不要担心学了这个会没用,县里,乡里甚至各大公社,哪里不需要医疗人才?到处都缺医生,在我这儿学个三五年的,不说能独当一面,起码当个走村串户的赤脚医生肯定是没问题的!”
伍永兵作为靠山屯的大队长,当然是举双手赞同这个决定,甚至他之前就有这样的设想,他想要培养出几个本地医生出来,担心叶青这么厉害,将来万一被征召走了,靠山屯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卫生站,也不至于就直接成了空壳。
但这个想法他还没来得及跟叶青商议呢,这孩子就已经主动提了出来,这让伍永兵越发觉得,靠山屯能迎来一位这样无私大义的女知青,绝对是靠山屯所有村民的福气!
于是,孟嘉的事儿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决定了,叶青也没让那姑娘继续在地里上工,直接就把人给叫走了,反正大队长都同意了,也就不拘是今天还是明天了,干脆直接就上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