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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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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刚开始没经验,撞上树或者别的障碍物啥的肯定是有的,但在经过不断尝试和调整后,叶青很快就掌握了怎么控制方向和速度,最后愣是俩小时不到就将上千斤的羊皮酒袋子一只不落地顺利给带下了山。
到了山脚,叶青甚至玩得还有些不太尽兴,下了车后还在那儿表示遗憾:
“可惜的是还没到大雪封山的时候,不然玩这个肯定更有趣,在林海雪原中自由驰骋,这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很刺激!”
顾卫东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可能是在末世见惯了各种大场面,所以来了这个时代总想要找点刺激,不然生活得就有些不得劲儿,怪不得好好的城里不待,专门跑到长白山这犄角旮旯来发大疯来了。
得亏他这些年的体能训练没白练,身体素质跟胆量都磨砺出来了,不然换个人谁敢这么陪她疯?怕是半道上就要被吓尿了。
怕这些土狼跟黑熊跟着进屯子里会吓到人,叶青解开套索后就把它们都赶回了山上,并快速把那只藤蔓滑橇车毁尸灭迹,只单留下了那三十多只羊皮酒袋堆在山脚的草丛里。
顾卫东则赶紧回家去叫人,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整个屯子里安静得很,顾卫东悄悄潜回家,很快就把他爸妈,杨大志还有顾卫南姐弟俩都给叫起来了。
一大家子蹑手蹑脚地跟着顾卫东到了山脚,看到那些羊皮酒袋后谁也没多嘴问一句,三个男人都拿担子挑,顾婶子和顾卫南则用筐子背,总之都是搬起几个酒袋就往邹家院子里面钻。
也没进正屋,叶青那边把厨房相连的地窖给掀开,几个人迅速接力,悄无声息地就把那三十几个羊皮酒袋子给送进了地窖里。
等东西都搬完了,顾家几个人陆陆续续回去了,叶青赶紧拿起一只羊皮酒袋递给顾卫东:
“拿回去让叔叔跟婶子他们先尝尝鲜,剩下的咱们俩回头再来分!”
顾卫东接过那只酒袋,笑道:
“分就不用了,酒是你自己找到的,也是你想办法给搬下山的,我根本没出什么力,拿这一袋都已经是占了你大便宜了!”
叶青还不至于抠门成这样,毕竟上千斤酒呢,她一个人喝到猴年马月都喝不完,索性也不跟他废话了:
“这事儿等明天再说,赶紧走吧,这么晚了,我也困得要死了,先睡上一觉再说!”
顾卫东也没再啰嗦,毕竟他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公社打电话,把后山那个关东军要塞的消息汇报上去,他已经进去过了,要是不抓紧时间来处理,里面的东西过段时间可能就会被氧化掉,那些保存完好的战备物资要是就这么毁掉了就太可惜了。
叶青回到屋里后,就发现邹阿婆正和衣坐在床头呢,老太太竟然还没睡,那他们在厨房地窖那边闹出来的动静,她肯定也听见了。
“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儿吧?”
老太太压低声音担忧地问道。
叶青赶紧凑了过去,附耳将她从山里带回来上千斤猴儿酒的事儿告知了小老太太。
老太太顿时激动不已:“真的是猴儿酒啊?好喝吗?”
叶青那军用水壶里就装了小半壶呢,见老太太感兴趣,忙找了个碗给她倒了小半碗,又重新回厨房去,把她之前炸的花生米给端了一小碟,两个人在炕上边嚼花生边吃酒,愣是又闲唠嗑了大半个小时才算完。
老太太睡不着,是因为白天伍永兵提到的认干亲的事儿。
老太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原本是从未想过这事儿的,早些年夫家和娘家也有人提过给她过继一个孩子的事儿,说是别断了夫家的香火,等将来她百年之后,起码也能有个后辈帮忙扫墓上坟。
但老太太一直没松口,她的后事将来肯定是国家来办,原本也不需要她过多操心,等人一死,尘归尘土归土,子孙后代上不上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申城建了烈士公园的事儿,等遇到了叶青,被告知她的丈夫儿子有可能在申城立了烈士墓碑后,她的心态才开始发生变化。
她确实是想回去看看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期望将来能跟自己的丈夫儿子葬在一块儿。
但要是政府不同意的话,她就只能顺应伍永兵的提议认个干亲了,最起码将来她没了,还能有个后人每年去申城帮忙扫扫墓,代替她时不时去看望一下她的丈夫儿子,让他们在底下不至于过得太冷静寂寞。
因着这个原因,老太太情绪有些波动,本来就想要晚上找叶青深入地聊一聊这个事儿的,但叶青一直没回来,她就坐在炕上不知不觉等到了凌晨。
这会儿爷孙俩喝着小酒,老太太慢慢也敞开了心扉,把她认干亲的意图说了出来。
叶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婆,烈士陵园是国家专门为安葬烈士建立的,里面的烈士公墓,是有专人管理的,每个月都会有人固定洒扫上坟。”
“而且您的丈夫跟儿子用鲜血换来了国泰民安,他们会受到全国的年轻后辈所敬仰,会有很多无名的好心人逢年过节的时候自发去陵园献花,这份香火自会绵延不绝,比其他任何普通人家的香火都要旺盛,他们在地底下又怎么会孤单寂寞?”
“不过您要是不放心,哪怕您不认我当干孙女,我也可以向您保证,将来只要政策放开了,不管我忙不忙,我每年都会想办法抽出时间回申城上陵园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上一炷香。”
“这跟您认不认我当干孙女没关系,就冲着他们为革命为抗战付出了生命,就值得我对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话一出,老太太顿时就急了:
“那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认我当奶奶了?”
叶青好气又好笑:“我可没这么说啊,伍大队长的这个提议,我从一开始就是欣然接受的,但我必须要强调一点,我想认您当我奶奶,绝不是冲着房子跟宅基地,也不是冲着您的丈夫儿子去的,只是单纯觉得我跟您投缘,自然而然想要跟您更亲近,没有任何别的原因。”
这话果然哄得邹老太太喜笑颜开:
“你这丫头一天天的就会油嘴滑舌。”
叶青嘿嘿一笑:“天地良心,我说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一点水分也没掺,而且您啊只管放宽心,就您这身体,少说还能活二三十年呢。”
“等我这边再帮您调理调理,到明年您眼睛就能看得见了,到时候我陪您一块儿上申城故地重游去,扫墓上香这事儿,您自己就能来,哪儿用得着我替您啊。”
老太太喝着猴儿酒,抿着唇没说话,但叶青看得出来,她脸上是充满了憧憬的,应该也在期待着与她的丈夫儿子重逢那一刻。
把话说开了后,老太太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吃完了碗里的酒,就喜滋滋地睡了。
叶青没急着躺下,而是先去了厢房那边看了看那个弃婴,确认孩子在这个新家适应良好,并且在王春花的帮助下吃饱喝足,这会儿睡得正酣甜后,才放下心来。
王春花在坐月子,叶青担心孩子留在厢房会影响了她的睡眠,本来打算把孩子抱回正屋大炕的,结果王春花却不乐意。
“我这从臭松沟出来后,见不着孩子心里面空落落的不得劲儿,晚上老是失眠睡不着,这个孩子出现挺及时的,有她在旁边躺着,我心里都感觉踏实了不少,就让她陪我睡吧。”
一见叶青要把孩子抱走,王春花顿时就急了。
叶青见状没辙,只好把孩子留在了厢房,只叮嘱王春花:
“你还在坐月子呢,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觉得累吃不消了一定要说,千万不要为了带孩子就逞强。”
王春花点头如捣蒜,但一双手却是紧紧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
叶青也只能由着她去。
陪老太太喝了那一碗猴儿酒后,这会儿慢慢酒劲儿上来了,她感觉有点上头,晕飘飘正是酒酣的时候,倒在炕上后只觉得浑身舒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无比沉,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头一次如此毫无顾忌不带任何思虑地深度睡眠,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头太阳都快升起来了。
因为她现在不用大早上的赶去上工,所以睡得晚了点也没人把她叫醒,早上邹阿婆跟王春花的早餐都是隔壁顾卫南帮忙送过来的。
叶青爬起床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果然这世上没什么事儿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若是还不能解决,那就再喝一杯。
这一刻,叶青忍不住再次感慨,这野酿果真是个好东西啊,睡前一杯猴儿酒下肚,可以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睡一觉醒来一点宿醉头疼的迹象也无,只觉得浑身舒坦,神清气爽。
这么好的酒,叶青可舍不得送出去,回头分给顾卫东一些,剩下的她打算自己留着慢慢喝。
不过一直把酒盛在羊皮袋子肯定是不行的,叶青觉得她可能要去买几只大一点的酒缸回来,到时候用蜡跟泥把酒给密封起来,这样才能确保这些猴儿酒不会挥发失去原有的醇厚风味儿。
看样子还得去找顾婶子打听打听,看看哪儿有这种酒缸买。
“师父,你醒了?”
见叶青终于起床了,顾卫南赶紧把厨房锅里温着的早餐端了出来。
“师父,咱们今天还去部队农场吗?”
昨天因为半道上捡了个弃婴,最后去部队农场的计划被迫中断了,不知道今天还去不去部队农场,所以孟嘉按时按点地又上叶青这边来了。
叶青点头:“肯定得去,好几天了,估计那边又有母牛要分娩了,咱们早点过去,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样才不至于慌手慌脚忙中出错。”
说着,叶青就看向两人:
“今天就得你们俩负责接生了,我只负责在旁边给你们进行指导,除非遇到你们搞不定的麻烦,不然我就不亲自上手了。”
一听叶青这么说,两人顿时又有些紧张起来。
上次在农场给母牛接生,虽然两人都上手了,但还是以叶青主刀,她们负责辅助,现在要让她们来负责,两人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没底。
不过叶青可不能容许她们俩退缩:
“没啥好怕的,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步骤来,只要沉住气别紧张到下刀跟缝合的时候出岔子,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儿,叶青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顾卫南,
“我听顾婶子说,你买了一大盒缝衣针在家里练飞针,练得怎么样了?”
一问起这个,顾卫南还有些不大好意思:
“之前觉得这玩意儿上手挺容易的,好像没什么难度,但越练就发现越难,没掌握那个力度跟技巧,想要将钢针扎得再深哪怕一毫米都难,反正我练习了好几天了,家里木板都被我扎得密密麻麻都是洞,也没感觉到有半点进步。”
叶青顿时就乐了:“你这才练了几天算啥,当年我可是练了好几年才领悟到窍门呢,这个就是要勤奋练加上自己慢慢悟,你已经比我的天赋强了几千上万倍,千万别气馁!”
顾卫南点了点头,又问叶青:
“师父,这给牲畜接生的手艺,我们好歹还有部队农场的那些待产母牛拿来练手,要掌握起来不难,但这个劁猪的手法,回头我们该怎么学啊?”
叶青愣了一下,摸着下巴思忖起来。
顾卫南问的这个确实是个好问题。
学医尤其是外科这一块儿,不上临床手术台实操肯定是出不了师的,劁猪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要能完全独当一面,不亲手阉个几十上百条猪,怕是根本找不到感觉的。
“回头我去找部队农场那位赵场长商议一下,看看以后他们养殖场的猪,是不是也能交给咱们来劁。”
“要是人家不信任你俩的技术,咱就先自己拿泥巴捏几个模型来练手,先把动作学习到位了,再去山里头拿野猪来做实验,等要领完全掌握了,再去部队农场揽业务。”
孟嘉在一旁听得眼睛瞬间瞪大了:
“拿野猪做实验?”
叶青不以为意:“有什么问题吗?当初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不就是在给野猪崽子阉割?”
“之前伍大队长都说了,这长白山里面野猪泛滥,每年如果猎户们不射杀掉一部分,来年必要下山来祸害农田庄稼。”
“既然这样,咱们拿它们来练手怎么了?”
“阉割去势的野猪脾气都会相对温和许多,也能放缓它们胡乱繁衍的速度,真要是操作不当把猪给阉死了,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叫上屯子里的村民当场杀猪开席,大家伙儿正好还能多吃一顿肉!”
孟嘉顿时无语凝噎。
她有说拿野猪练手不对吗?问题是,她家师父要不要把拿长白山野猪来当阉割试验品这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就好像那些野猪都是她养的,一个个都听话到会争先恐后排队等着她师父翻牌子宠幸似的!
野猪那么大的杀伤力,屯子里一般的成年男人来上几个都未必能抓得住它们,怎么可能乖乖任由她们这些女同志摆布嘛。
倒是顾卫南,一听说能当场杀猪开席,顿时眼珠子滴溜溜转,一脸的蔫儿坏:
“嘿嘿,师父,要是阉坏了,真给杀猪吃肉啊?”
叶青一看顾卫南脸上那狡黠中掺杂着不怀好意的模样,就猜到这死丫头在打鬼主意:
“你可真会抓重点,为了吃一顿肉你连节操都不要了,有点出息行吗?你要是敢给我偷偷使坏,故意把猪给阉死了,你信不信我马上去镇上卖几十盒缝衣针,每天让你练飞镖,扎完这些针才准许吃饭!”
顾卫南赶紧把脸上那荡漾的小表情给收了回去,一脸正色地替自己找补:
“师父你可真误会了,我顾卫南能是那样的人吗?我主要是担心我这技术不过关,绝对没有要故意弄死那些野猪的意思!”
这话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叶青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能信她这话就有鬼了。
看顾卫南夹着尾巴再不敢放肆,显然是被叶青威胁的那几十盒缝衣针给吓得不轻,孟嘉在旁边忍俊不禁。
三人笑闹了一阵后,叶青也吃完了早饭,就赶紧借了老支书家的自行车再次去往部队农场。
三人刚到农场呢,就碰上了赵金良,这位赵场长愁眉苦脸的,看到叶青和她身后的俩姑娘,顿时有些纳闷:
“叶知青,你这是准备去养殖场给母牛催产接生吗?你后面这两位是——”
上次过来给母牛接生的时候,赵金良不在农场里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叶青如今带了俩学徒的事儿。
叶青忙把顾卫南跟孟嘉介绍给赵金良。
一听说叶青这儿竟然收徒弟,赵金良顿时眼前一亮。
上次他想要挖靠山屯的墙脚,把叶青给招揽到部队农场来工作,当时叶青很直接地就拒绝了他,只说以后如果部队农场这边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请她来帮忙
这当然也是一个解决办法,但这里面也不是一点弊端都没有的。
部队农场离靠山屯虽然近,到底还是属于两个单位集体,要是农场这边的牲畜真出了点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找叶青处理,还得跑到靠山屯去找人,关键是万一人要是不在,部队农场这边就只能干瞪眼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叶青直接到部队农场来任职,可叶青态度坚决,对进部队一点想法都没有,赵金良对此也没辙。
现在一看到叶青身边跟着的俩小徒弟,赵金良瞬间感觉打开了新思路。
对啊,不能挖到正主,那农场这边直接送俩人去给人当学徒,将来学成归来了,部队农场这边不就有人亲自坐镇了吗?
哪怕只能学到叶青十分之一的本事,应付养殖场的一些常见问题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要实在是棘手,徒弟不行再去叨扰师父呗!
这么一想,赵金良立马就来劲儿了,原本那愁眉苦脸的表情都散开了不少。
叶青也没多嘴问赵金良在为什么发愁,带着俩徒弟就去了养殖场。
果然如她所料,几天的时间,又有几只待产母牛的胎盘成熟度达到了第三阶段。
这个阶段的胎盘开始趋向老化,并不能给胎儿再提供任何营养,完全可以进行催产分娩了。
叶青也不多说废话,按照原来的流程,把这些符合要求的待产母牛都赶到产房,然后直接扎针催产。
有了上次的上手经验,加上有她在旁边时不时提点指导,顾卫南跟孟嘉做得还挺不错,至少整个过程有条不紊,都没有犯太大的差错,虽然偶尔也有一些小问题,在叶青指出来后,也都能迅速进行纠正。
叶青对这俩徒弟的表现挺满意的,这俩一个胆大一个心细,将来要想单个拎出来独当一面,可能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沉淀积累,但若是两人双剑合璧共同协作,那绝对是取长补短的完美拍档,估计一两年时间就能出诊了。
给母牛接生完毕后,三人又去给上次接生完的几头母牛进行产后检查。
养殖场这边负责打理母牛的几位干事对母牛产后护理这一块儿已经能应付得得心应手了,叶青检查过之后发现术后创口愈合情况基本良好,就不再过多耽搁了,三人收拾东西就准备打道回靠山屯。
结果才从牛棚那边走出来,就看到赵金良眉头紧锁,一副垂头丧气地领着两个办事员从养猪场那边出来,叶青想起之前跟顾卫南提的那个劁猪的事儿,就凑上去打算找赵金良聊一聊。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那两个办事员一脸为难地对赵金良说道:
“赵场长,如果达不到预期的增重,这批生猪可能就得推迟到过完年再出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最近上面卡得严,我们也得按章程办事,如果只是三五只不达标也就罢了,但您这边这批生猪都快上千了,这个问题我们恐怕也解决不了,还得您这边多体谅体谅。”

赵金良的表情很是难看。
虽然他一开始就早有预料, 但在听到办事员现在给出的准确答复后,心情还是一瞬间沉入谷底。
客客气气把收购站的人送走后,赵金良一回头就看到叶青正笑眯眯看着他。
赵金良正想找叶青聊一聊带徒弟的事儿呢, 赶紧朝着叶青招了招手:
“叶知青啊, 养殖场那边的事儿你忙完了吧?来来来,我这正好有点事儿要找你商量商量呢, 咱俩上我那办公室去好好聊聊!”
巧了,叶青也在打农场这边那个养猪场每年养殖的那上万头生猪的主意呢, 两边不谋而合,都想找对方谈谈合作的事儿。
叶青忙朝着身后的顾卫南和孟嘉摆了摆手,让她俩先自己边上玩儿去。
到了场长办公室,赵金良就殷勤地给叶青看座倒茶, 甚至把他平日里一般不舍得拿出来的茶叶都给翻出来了。
叶青看出来这位场长有事相求,秉承着谈判桌上先开口的人先失去主导权的原则,她端着茶杯默默吹着茶沫子, 主打一个不吱声。
赵金良确实是惦记叶青手里头那兽治技术, 所以这会儿也顾不上跟叶青玩什么心眼子了, 等坐下后他就搓着手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叶同志, 是这样的, 我刚刚看到你带的那两个女学徒了,那俩都是你们靠山屯的知青吗, 你是出于什么特殊原因才收下她们俩当徒弟的吗?”
叶青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这位场长在打什么主意了。
“孟嘉是屯子里的插队知青,顾卫南是屯子里土生土长的村民。”
“我会收她们俩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就是她们俩一个在飞针上有天赋, 一个在学习上有悟性,我觉得她俩都是学医的好苗子, 就试试看能不能把她们带出来。”
叶青实话实说道。
赵金良马上嘿嘿一笑:
“那我想问问,你这边还收不收徒弟?”
“我们农场里面技术员、志愿者、还有入伍建设兵团的解放军战士多得很,大几万人里面,肯定也有符合你要求的好苗子!”
叶青倒是无所谓,反正当初都已经答应过古院长了,等卫生站这边建起来之后,她要跟县医院对接,定向接收一批医务人员进行培训。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多加几个农场这边的学员进来对她而言没什么影响。
不过既然是要谈合作,开出的条件一开始就得摆在明面上,叶青也没跟赵金良绕弯子,直接就把她的要求当面提了出来:
“赵团长,要我多收几个徒弟没问题,但我这边也不是一点要求都没有的。”
“首先一个,您也看到了,我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连对象都还没谈呢,而且我现在收的那俩,也都是未婚小姑娘,差不多是跟我同进同出。”
“所以我如果要收徒弟,暂时肯定是不收男同志的,不然每天这么近距离相处,对人家女孩肯定是有影响的,您说是吧?”
这一点赵金良表示能理解。
现在整个大环境对于男女作风问题还是抓得比较严格的,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男女之间都需要保持一定距离,如果行为太出格被人给抓到了,说不定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就要扣下来了。
所以叶青提出这个要求无可厚非。
“这个没问题,回头我选人的时候,只挑女同志,男同志都靠边站。”
叶青又继续道:
“第二条,我对徒弟的学历也是有要求的,我的教学模式比较特别,最起码也要上过高中,数理化基础不算太差的我才收。”
“达不到这个要求,到时候恐怕会跟不上我的进度。”
“我这人不喜欢重复已经教过的内容,如果连课程都听不懂的,那就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您说呢?”
赵金良对这一点也没有异议,毕竟任何一个行业,收徒弟都是要看资质的,就连他们部队入伍,对战士的身高体重等各方面身体素质都有明确要求:
“这个也没问题,到时候我选人的时候先就你的这些要求筛选一遍,不达标的都剔除掉,剩下的再领到你跟前由你来挑。”
最后一条,叶青才算是说到重点: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外头收徒,按照行规都要给师父免费干几年才允许出师,但您这边属于定向收徒,这个规矩肯定就不合适了。”
“那我就只对您提要求,我希望您这边能将养猪场劁猪的活外包给我们靠山屯卫生站来做。”
“我这边带徒弟,正缺实物给她们教学和练手,您这边农场里每年养殖的生猪数量众多,是学徒们上手练习技术的最佳场所。”
“所以我想把贵农场的生猪阉割工作揽下来,将来作为我手底下那些学员们的临床必修课。”
最后这个要求,才是真把赵金良给说愣了。
他是见过叶青给母牛接生的,但他真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会劁猪!
赵金良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个,不是我不愿意啊,但是我们农场,每季度都得上缴好几千头生猪呢,一年下来出栏的生猪多达两三万头。”
“劁猪这一块儿,原本是由专门的农技员小组来负责的,你这要是抢了他们的活儿,那这个农技小组七八号人就没活干,怕是只能撤岗了。”
“而且两三万头生猪,你确定这个活儿你们靠山屯吃得下吗?”
这倒是叶青没想到的。
她以为农场这边一年也就出栏一茬生猪呢,原来每个季度都得定量上缴一批。
而且她算了一下,一年要阉割两三万头生猪,这个农技小组的工作量可不轻松。
如果她把这个活儿大包大揽地抢过来了,回头哪怕带上十几号学员,要把这么多生猪阉割到位,怕是一年到头都没得歇。
这么一想,叶青冷汗都要下来了,暗道她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真是失策!
叶青瞬间就打了退堂鼓,又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教学机会,一时间很是尴尬和纠结。
还是赵金良善解人意,马上就给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吧,收徒这事儿还是按照咱们刚刚定好的来,至于你想要带学员来养猪场进行劁猪现场教学,这事儿也好办。”
“回头我让农技站那边的劁猪负责人来跟你协商,你这边如果要带学员来农场上课了,可以提前跟农技站那边报备。”
“要用到哪些东西,需要劁几头生猪,农技站那边都会提前给你准备好,你就只管随时过来随时上课就行。”
“这样的话既不会耽误农技员小组的工作进度,也能达到你给学员们授课的目的。”
“到时候我会让农技站那边统计你这边阉割的生猪总数,根据劳动成果来算酬劳,给予你这边一定的劁猪补贴,你看这样处理成吗?”
这当然再好不过了!
不给她这边设限,能阉割多少算多少,反正剩下的生猪,农场这边的农技员小组都能兜底,同时还能拿一些补贴,不让她和她带的学员们白干活,这个完美方案简直说到叶青心坎上了!
赵金良这真诚憨实的脾气,实在是太对叶青的胃口!
既然人家如此厚道,她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想起了前面在生猪养殖场外头,那俩收购站办事员对赵金良说的话,叶青忍不住问道:
“赵团,我那会儿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好像听收购站的人说,咱农场这一批生猪的增重情况不达标?”
一提起这个,赵金良眉头又缩紧了,下意识地就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粗制卷烟准备点上。
结果一抬头,看到面前坐着的这个一脸孩子气的小丫头,怕这城里姑娘闻不惯烟味儿,他又讪讪地把烟又重新收了回去。
“可不是,这一批生猪要是不能按时上缴,拿不到批条,就没法去供销站那边领取下一批份额猪仔。”
“本来今年我们农场搞扩建,养殖场那边的规模又再次扩大了,一个季度能喂养的生猪数量差不多都能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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