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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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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院长点了点头:
“上半年大概四五月份的时候有过一次,也是晕厥,但是这次他家里人都在,很快就察觉到了他晕倒在地上,然后掐人中将人唤醒,送到了医院。”
“但情况你也看到了,哪怕是离他发病时间最早的这次,医院也没在他身上检查出任何异常。”
这可就奇怪了,按理来说都出现这么严重的症状了,不可能没有病灶,可是为什么会查不出来呢?
“是仪器设备不够先进造成的吗?”
叶青很怀疑是检测仪器的问题。
毕竟现在才七十年代初,国内的医疗器械落后是不争的事实,但如果问题出在检测机器上的话,叶青显然也是无能为力。
古院长摇头:“如果是仪器设备的问题,他们也去了蓟城申城的大医院,为什么也没有查出来?蓟城申城的医疗器械设备,还不够先进吗?”
叶青心下暗暗腹诽:这时候哪怕是蓟城申城的医疗设备,其实也没有先进到哪里去啊。
不过古院长说得也对,如果蓟城申城都查不出问题,那么他们蛟潭县这些医疗设备更加落后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古院长,几位老前辈,你们都看了这份资料,那你们有怀疑的头绪吗?”
叶青想先征询一下这几位老爷子的意见。
但几个老头都摇头如拨浪鼓:
“我们连他这个症状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引起的都不清楚,根本无从下手。”
叶青看着这厚厚一摞体检报告和脉案,也不敢贸然下结论,这么新鲜的病例,以前又没碰到过,叶青肯定是十分感兴趣的,本来着急要走,这下她也不急着回去了。
“古院长,病人是哪里人?方便让我去见一见吗?”
叶青这话顿时让古院长有些惊讶:“你准备亲自上门去给他诊治?”
叶青点了点头:“病人这个情况一看就很复杂,说实话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的手,其他人的这些诊断资料我只能做个参考,真要判断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必须亲自上手才能下结论,没看到本人之前,任何推断都有可能是错的。”
古院长对叶青的这个态度是非常欣赏和满意的。
这个孩子不光天赋异禀,还没有那种恃才傲物眼高于顶的坏毛病,看到这类疑难杂症的时候,她的眼睛亮如星辰,是真的对研究病症感兴趣,也没觉得她亲自去找病人诊治是件屈尊降贵掉面子的事儿,语气稀松平常到就像是去别人家串门子一般。
不说医术到底如何,单就这淡泊名利宠辱不惊的秉性,就已经胜过了医疗行业百分之八十的从业者。
“我那个朋友就在县里住着,你如果要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因为这一两年到处检查,他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如果看到咱们上门了发脾气,你多体谅体谅。”
未免叶青去了朋友那儿遭人谩骂会下不来台,到时候这孩子心里面难过会多想,所以古常青先给叶青打了一剂预防针。
后世叶青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哪怕末世全世界都乱了套,外头到处在死人,还有人到了医院后把医生当成服务员,颐指气使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不如意了就直接朝着医生挥刀子威胁的也不在少数呢。
所以叶青对老院长这话基本免疫了,病人再怎么性情大变,对她都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您带路吧。”叶青笑着冲古院长示意。
古院长本来都要往外走了,忽然意识到不对,他手里面还拿着叶青刚刚交上去的那张答卷呢,赶紧冲叶青示意道:
“你等等哈。”
说着,古院长就下了楼,往卫生局另一栋办公楼那边走去,等了大概得有十来分钟,再出来的时候,这位老院长的手里面就多了一本巴掌大的蓝色小册子。
把那小册子递过来,叶青一眼就看到了那册子上的“执业赤脚医生”六个大字。
她赶紧伸出手来把册子拿到手上。
打开来一看,第一页上面就写着她的名字性别年龄还有底下跟着的住址,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打印机这类高科技产物,所以证件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手写的。
除此之外,在执业赤脚医生那一块,专门填写了她的擅长技能是中医针灸以及外科手术,后面还空了好几行,估计是留着空白待补充的。
证件上盖着极其明显的钢印,证明这个证件做不得假。
拿着这本卫生局正式下发的证件,叶青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激动,来到这个时代快一个月了,她终于有了一个被官方认可的新身份,以后可以持证上岗了!
见叶青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古院长也是乐得不行:
“就一本证件而已,还是个赤脚医生,值当你这么高兴吗?以你的实力,完全能去考正儿八经的执业医生,要不是你年龄达不到报考要求,你要拿到执业医生资格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叶青并不觉得一下子把步子迈得那么大是什么好事儿,她还是更喜欢一步步脚踏实地慢慢来。
再说了,她可一点不觉得这张赤脚医生的执业证寒碜,有了这玩意儿,她靠山屯卫生站站长的位置就牢不可破,谁也无法撼动,以后在红旗公社,她都能横着走!
生怕这张证件弄丢了,叶青赶紧把证件藏进挎包的夹层里,然后才冲着古院长道:
“走吧,去见见您那个朋友。”
结果才走到卫生局门口呢,就看到顾卫东跟李勇正靠在拖拉机旁闲聊,显然是在等着她考试结束。
看到叶青出来,顾卫东率先走了过来:“怎么样?”
叶青顿时就笑了:“我出马还能有办不成的事儿?”
不过,她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老头,言简意赅道,
“碰上了一个棘手的病人,我打算跟着几位老前辈去看看,要不你跟李哥先回靠山屯吧,我这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确定今天能不能回去。”
如果只是单纯去看看,下午肯定就能赶上回镇上的那趟班车,那让叶青一个人回靠山屯肯定没什么问题。
但叶青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有可能需要在县里面逗留甚至过夜,顾卫东哪里放心就这么一个人回去?
所以他马上就表示:“那就让李勇先回吧,我反正现在在休假期间,回靠山屯也没啥事儿,陪你去把事儿办完再回去也一样。”
叶青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送她来考试这事儿,是顾卫东自告奋勇从伍永兵那儿揽过来的,如果他自己一个人回去,怕是也没办法跟生产队那些领导们交差。
所以她也就没再坚持,点点头同意了顾卫东的这个安排。
顾卫东去跟李勇交待了几句,李勇马上就开着拖拉机走了,叶青还想伸着脖子看看那车斗里的东西呢,结果连她那辆自行车长啥模样都没见着。
“我让李勇帮忙把东西直接送到屯子里去了,等到家你就能见到。”
见叶青垫着脚探头探脑的朝着拖拉机那边张望,顾卫东顿觉好笑,忙解释道。
叶青撇了撇嘴,有些许的失望,不过这时候古院长那边已经在催了,叶青也就不再想这事儿了,赶紧叫上顾卫东就往那边走。
看到叶青带着个年轻后生仔回来,几个老头都在好奇打量。
但顾卫东跟叶青两人的言行举止坦荡自然,也没有任何逾矩暧昧的地方,所以几个老头也拿不准这个男同志到底是不是叶青的对象。
叶青只言简意赅地介绍了顾卫东的名字,并没有过多解释,因为她这会儿的关注重点,都在古院长提到的那个病人朋友身上,脑子里光顾着琢磨这个病例了,所以压根不知道就在站牌前等车的那点功夫,那几个老头盯着她跟顾卫东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虽然这都是一群医学界的老前辈了,但这群老头还挺朴素,出行完全没有搞什么特殊,都是直接坐公交车。
好在这时候县里面的公交车就那么几条线路,而且路上车也不多,也就不存在堵车的情况,所以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古院长说的朋友家。
一个独栋的青砖房,院子是一排生了锈的铁栅栏围起来的,能看到院子里还种了各式各样的菜,看起来还挺朴素的,完全想象不到这样的人家,会为了治病大张旗鼓全国各地的医院跑遍了。
不过,等古院长喊门,里面有人走出来后,叶青却不由得愣住了:
“贺局长?”
没错,走出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叶青曾经见过的那位蛟潭县公安局局长,贺连山。
贺连山显然也有些意外:“小叶知青,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叶青指了指身侧的古院长:“我是跟这几位前辈一块儿来的。”
贺连山一看古院长,就知道这帮人是来干啥的了,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古叔,我爸都说了,往后我家这院子不欢迎您。”
古院长可半点不以为意:“他早说了要跟我绝交,还要在栅栏上挂牌子呢,写什么‘古常青与狗不得入内’,你让他写呗,写那幼稚玩意儿,看看是丢的谁的脸。”
说着,古院长也不管贺连山是个什么表情,直接就领着身后几个人进了院子,边往里边走边扯着嗓子喊:
“老贺,我又来啦,家里头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多做点,我带来了几张嘴,中午得多加几双筷子!”
里面立马就传来了骂声:
“你上老子家蹭吃蹭喝蹭上瘾了是吧?说了让你往后别来我家了,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是不是?赶紧滚回你自己家去吧,老子看了你就烦!”
才走到门口呢,屋里就飞出来一只搪瓷缸,古常青似乎早有预料,一伸手就将搪瓷缸给接在了手里,然后表情淡定地走了进去。
屋里坐着一对六十来岁头发斑白的老夫妻,看到古院长来了,那老头气急败坏很是暴躁不爽,倒是他一旁的那位老太太非常高兴,忙不迭地就要给几个人看茶倒水,还指挥自家儿子赶紧上街去国营饭店定几个大荤菜。
见贺连山得了老太太指令后就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买菜去了,叶青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让一众老前辈们束手无策的病人,竟然是贺连山的父亲。
几个人坐下来后,贺老爷子自然是又发了好一通脾气,对古常青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没一句好话。
不过来之前几个人都被打过预防针了,所以看到这位贺老爷子情绪激动,大家也都能平常心对待。
等老爷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古院长才道明来意,指了指他身侧的叶青:
“这孩子是今年刚来咱们蛟潭县插队的女知青,她得了高人指点,在医术上很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办法,在治疗上面自成一派,跟我们这些老古板的方式不太一样,所以我想着带她来试试,说不定她能在你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这话一出,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贺老爷子立马又怒了,脸色涨得通红,倏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口就要开骂。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要张嘴口吐芬芳的瞬间,一根银针飞出,径直穿透衣物,直接扎在了这老爷子的天枢穴上。
老爷子只觉得腹部一麻,直接跌坐回座位上。
下一秒,他刚涌上来的那满腔怒意,竟然就像是被扎破的皮球一般直接泄了气,当场就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就连那对老夫妻都吓了一跳,众人齐刷刷地朝着叶青这边看了过来。
“他这个脾气说来就来,有点不太对,感觉并不是他自己主观意愿要发脾气,倒像是被病情所影响了。”
“情绪不受控,要么是受神经影响,要么就是五脏六腑出了问题,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么大的脾气扎在天枢穴上肯定不会错,先让病人安静下来再说,他情绪平和了,身体各个部位处在正常状态下,我才好把脉探查。”
叶青解释得理所当然,像是全然没注意到众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古怪。
能不古怪吗?这小丫头坐得离贺老头起码得两三米远呢,说飞针就飞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算了,关键是这么大老远的,一根软趴趴的银针随手这么飞出去,竟然能隔着衣服直接精准地扎在贺老头的天枢穴上,就说离不离谱,扯不扯淡吧?
之前古常青一再强调叶青擅长飞针,还吹捧叶青的飞针技艺有多么了得,其他几个老头对此是没什么概念的,总觉得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的,这玩意儿总归还是中医针灸那一套,能厉害到哪儿去?
但此刻,在看到刚刚叶青露出来的那一手后,所有老头都齐刷刷闭嘴了。
看着那根犹自在贺老头腹部颤巍巍的银针,几个自视甚高的老头忍不住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终于意识到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这姑娘的飞针,跟中医针灸,也许可能同出一脉,但特么绝对不是一个东西!
贺老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叶青,显然也被刚刚叶青飞的那根针给整懵了。
其他人只受到了视觉上的刺激,只有他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身体上的巨大变化的。
只是扎了一根针,竟然就让他那股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恶气瞬间散尽,连周身都好像舒泰轻松了不少,这如何不让贺老头震惊又错愕?
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去摸一摸肚子上那根针。
但还没摸到那根针呢,就被叶青给喝止了:“别动!”
贺老头顿时一僵,手伸在半空中继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叶青的表情比较凝重,一眼不错地盯着那根针,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见叶青表情不太对,古院长察觉到了异常,急忙问道:
“小叶,怎么了?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叶青指着那根犹自在颤的飞针:
“针还在动。”
几个老头不是很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个银针这么细这么软,会动不是很正常?贺老头又没有被定在座位上,身上随便有一点小动作,那针肯定就跟着动啊。”
但叶青却不这么认为:
“我那银针扎得可不浅,正常来说是不会颤得这么厉害的,这不是老爷子的动作引起的,是穴位在银针上给出的反馈。”
说着,叶青就捏起一根针,对准自己腹部的天枢穴扎去。
几寸长的银针,愣是被扎进去了一小半。
然后叶青就一边转动身体一边示意几个人看她肚子上那根针:
“同样的深度,同样的位置,我的这根针是不是颤动的幅度就没这么明显?”
几个老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实在是叶青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每一次动作都出乎了这群老头的预料,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女娃子会这么狠,为了验证自己结论的正确性,竟然敢直接对着自己扎针?
但叶青指出的异常确实是对的,不管她的身体怎么动,她肚子上的针都只有轻微的颤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贺老头那边,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可腹部的那根针却颤巍巍抽动得厉害,像是被身体里的什么力量在拨动一般。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呢?”
几个老头不懂针灸原理,所以就算发现针在乱颤,也只知道是不正常,但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仍然是想不明白。
倒是古常青,因为他是中医出身,在针灸这一块儿不说技术多精湛,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的涉猎的,所以他马上就解释道:
“人的各个器官,都是跟穴位相通的,有什么病症,往往第一个会反映在穴道上。”
“天枢穴位于腹中部,距离肚脐儿中间两寸,左右各一穴,是胃经的穴位,也是大肠的募穴,肠胃,脾脏,泌尿,阑尾,子宫,胆囊都受其影响。”
“叶青的这根银针,就是扎在了贺老头的天枢穴上,现在这根针抖得这么厉害,说明我刚刚提到的那几个器官组织,必然有一个地方是出了问题。”
越说,古常青的眼睛就越亮,看向叶青的眼神就越发钦佩不已。
要知道贺老头去过那么多医院做检查,却迟迟找不到问题所在,这两年为了这事儿可没少遭罪,没想到看了那么多专家不管用,叶青才来了不到一刻钟呢,一根针就已经把病症的范围快速地锁定在几处明确的器官组织上了,这效率实在是快得让人措不及防。
但古院长这话,叶青只认同一半。
“天枢穴确实是控制古院长您提到的那几处器官的,但您要说那几处器官必然出了问题,这话我暂时不能同意。”
“因为我只扎了一根针,只能通过这一根针的抖动异常来判断是哪些器官组织可能除了问题,但这个结论是不严谨的,还需要借助其他穴位的银针来进行参照,如果别的穴位扎银针后没出现这个情况,才能确定是不是只有腹腔这一块儿的部分器官组织出了问题。”
被叶青如此不留情面的当面反驳,古院长不仅不恼,反而还十分高兴,乐呵呵地点头:
“对对对,刚刚那话确实是我欠考虑,只一根针暂时还无法下结论,那小叶你赶紧开始吧,看看还要扎哪些地方,都给他补上。”
如果是换成往常,贺老头早就怒气冲冲当场提出反对了,但刚刚叶青那根针确实是震慑住了他,这老头虽然固执了点,也是知道好赖的。
面前这个小女娃看着年纪不大,但气场强大,一看就是个技艺高超的医术大佬,虽然不知道古常青是从哪儿挖出来的,可贺老头可半点不敢轻视对方。
一听说要全身扎针,老头努了努嘴,到底是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敢说出口,反而是叶青这边怎么要求他就怎么配合。
看到贺老头在叶青的指挥下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让去床上躺着就去床上躺着,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跟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叶青施为,那乖巧听话的模样,简直跟往日里大相径庭,直接把古常青还有在场的贺家人给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第73章 顾家姐弟闯祸了
贺连山从国营饭店把饭菜定好回来, 就看到他家那个老顽固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脱得就只剩下裤衩子了,露出来的那一整面被银针密密麻麻排满了。
但老头子愣是敢怒不敢言, 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 平日在家里面又作又窝里横的凶得很,这回算是彻底被收拾服帖了。
贺连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忙悄默默拉扯着他家媳妇儿走到角落里,焦急询问怎么回事。
贺嫂子立马激动得手舞足蹈地把刚刚叶青飞针的事儿给描述了一遍, 对这个能一招就把她这个跋扈又固执的公公给治得服服帖帖的年轻女大夫,她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打心底里表示崇拜和感谢。
“哈哈哈,干得漂亮!”贺连山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这一年多, 全家人都被自家这老头子这个病折磨得够呛,老头不满意家里人折腾,有情绪就冲着家里人发泄, 但家里人其实也都快要逼得受不了了, 要是再不把这个病给查清楚, 怕是全家都要疯。
“真没有想到, 这个小叶才是咱爸的克星!我要早知道她这个飞针能治咱爸的病, 我早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把人给拉来给死老头子看一看了!”
当初叶青在青山镇派出所第一次见到他, 就当着那么多民警的面让他顶着胡萝卜飞针,这事儿每次回想起来贺连山都觉得又好气又想笑。
但他确实是没有把这个胆大包天又飞针技艺精湛的女知青,跟他家这个备受病痛折磨的父亲联系到一块儿来。
哪怕叶青上过报纸, 在靠山屯也战绩斐然, 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但可能是因为刻板印象作祟, 他始终觉得像叶青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再厉害也是比不得其他那些大医院的老专家老教授的,连蓟城申城的医生都对他父亲这个病没辙,难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就行?
但事实证明他错得离谱,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的人天赋异禀,就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别人不行的事儿,在叶青这儿还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按照之前反驳古常青的观点,叶青从头到脚,在贺老爷子身上扎了几十处穴道,很快就发现,只要是跟肠道有关的穴位,飞针后基本上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抖颤情况。
但其他的穴位基本上纹丝不动,稳如老狗。
叶青把没有异常的那些穴位上的银针直接都撤了,剩下的十几根银针,从头到脚均有分布,随着人的呼吸起伏,这些银针在老头的身体上宛若游龙一般跳动,就如同活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就连叶青自己都表示很意外。
当年老教授在对她传授这套技艺的时候,确实有提到过一个词,叫做飞针走穴。
即是当飞针修炼到一定境界,就能让飞针如同有生命一般,随着人的脉搏节奏一同游走,而当人的身体某个部位出现问题的时候,与之相关联的穴位就会波动异常,出现乱颤的情况。
但这个理论概念,叶青只是听说,从来没有真的在病人的身上实践成功过。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完成了传说中的“飞针走穴”。
如果眼下她的手里有拍摄设备的话,她一定要把自己的这个高光时刻给拍下来,将来给学生们授课的时候,她必须得给每个人都观摩上一两遍,这一场精彩的施诊经历,足够她对外吹嘘一辈子了!
只可惜,眼下这个时代,别说手机了,普通人连个相机都买不到也买不起。
叶青只能暂时先收起自己心中的激动和得意,专心在病人的病情诊断上。
这一排银针的颤动情况已经是极为简单鲜明了,哪怕是不懂穴位针灸的人,都能用肉眼直观地看出规律来。
“这么多穴位都在颤,是不是说明跟这些穴位有关的器官组织都存在问题?”
“不对,腹腔这一块儿的银针排布最密集,颤抖幅度最明显,剩下那些地方的针相对稀松,且抖动的幅度明显比这边要弱很多。”
几个老头都是西医,站在一旁忍不住议论探讨起来。
叶青跟古常青的表情却都很凝重,两人像是不敢相信这个结论,对视了一眼后,都默契地走上前去,探出手来轻轻压在了贺老头的一左一右两个手腕上。
切脉,是中医最重要的一个问诊环节,见到两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后,本来还在议论的几个老头,都齐刷刷地闭上了嘴巴,目光直勾勾盯着这两人。
叶青的五感比一般人要敏锐,所以在切脉这一块比大部分中医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但刚开始摸上脉搏的时候,她没有使用异能作为辅助,只作为一个普通医者进行切脉。
然后她就发现,如果只是按照她以前学的中医基础理论和经验总结来进行切脉诊断,确实结果就像是之前古院长给她的那一大摞脉案完全一致,脉相显示这位老先生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任何身体异常。
可飞针的情况是断然不会有错的,叶青不信邪,换了一只手再切,这次她用上了她的异能进行探查,果然,异能在腹部瞬间受阻,那凝滞的感觉,跟飞针表象完全一致,足以作证她心中的诊断结果。
叶青收回了手,也没急着开口,而是在等着那边古院长切脉结束。
古常青接连换手,足足切脉了有四五分钟,时而皱眉时而不解,仔细凝听分辨了好一会儿后,才深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冲着叶青苦笑:
“学艺不精,我是真的摸不出问题来,小叶你看出名堂来了吗?”
叶青也没刻意卖关子,直接点了飞针所在的位置:
“刚刚几位老前辈说的没错,这些银针主要集中在天枢穴这一块,像是迎香穴、手三里穴、足三里穴之类离腹腔较远的穴位,飞针颤抖的情况就没那么明显。”
“古院长您是学中医出身的,这些穴位您应该都清楚,虽然每个穴位影响的身体部位都不大一样,但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跟人体的肠道密切相关。”
“尤其是天枢穴这一块儿区域,这些银针所在的部位,是属于大肠经小肠经经脉循行必走的穴位,肠道好不好,都会反映在这些飞针上。”
几个老头若有所思,一旁的贺家人似懂非懂,但叶青的话简单直白,表面意思他们还是理解了的。
“所以是说,我爸这个病,是出在肠道上了?”
贺连山忍不住插嘴问道。
古常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按照小叶扎的这些银针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唯一的可能,但我刚刚切脉并没有摸出他的肠道有什么异常,不知道小叶这边是不是有更合理的解释。”
叶青确实已经有结论了,但这个结论,她拿不出足够的理论证据来支持,要怎么说服这些老头还有贺家人,这才是问题所在。
上辈子叶青也只在医书里面见过这个相关案例,现实中其实并未接触过,所以在刚看到这位贺老爷子的那一大摞体检报告和脉案的时候,叶青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联想到这个病上面来。
但在经过刚刚的飞针还有切脉诊断后,她就确定以及肯定,贺老爷子得的,绝对就是那个罕见的病无疑。
这会儿面对屋子里众人期待的眼神,叶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如果要我说的话,我给出的结论是,考虑腹型癫痫的可能性,要想验证这个诊断结果的准确性,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刀进行腹腔探查手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实在是叶青提到的“腹型癫痫”这个词太过于陌生,在场的这些老头都是从业几十年的老医生了,但他们几个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个病。
癫痫,就是俗称的羊角风或者羊癫疯,属于慢性脑部疾病,是由于脑部的神经元异常放电,导致短暂反复发作的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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