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都市文的打开方式不对/共享女配怪奇事件簿by蒜蓉粉丝蒸生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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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穿着工装的人推着土过来,要给这坟添土。
可是好不容易跪到坟前的老太太立刻扑了过去,趴在土上死活不让填。
“同志!同志!你们先让我把仙丹取了!你们新添的土没被点化,不灵的!”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抠着坟土。
人群骚动起来。
王松年一看不妙,立刻掏出包里的笛子,但是人群已经涌了上去,疯了一样争抢坟土。
很快,棺材露了出来。
他们狂热地抢夺着棺材周围的土。
血水从棺材缝隙渗透出来,周围的土都变成了泥浆。人们看见这泥浆更激动了,口里不断感谢,不断地抠起塞进茶杯里,有些人塞满了茶杯,就直接抓起土往自己嘴里塞。
王松年已经吹响了笛子,可是平日里可以安抚人心的曲子只是让外围的人慢了下来,对中间抓到坟土的人完全没用。他们已经沉迷在仙丹里,不断地抢着坟土,一把又一把地塞进嘴里。
王松年越发着急,但眼看着笛声没有用,政府派来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不管他,开始大喊大叫,努力让他们冷静下来,但依然没人听,反而让他们吃土吃得更快了。
天黑了。
可是大家都不愿意走。棺材已经彻底暴露,可是周围还有土,他们还在疯狂地抢土。
王松年这会儿已经拿到了他的胡琴。
他看向那疯狂的人群,冷笑了声,他已经得到上级批准,只要不伤害他们,就能随意发挥了。看他怎么让他们好好冷静。
方才老李看他那眼神,那是把他当什么瘪色了,这个场子他得找回来。
王松年大马金刀地坐下,琴筒搁在腿上,右手握弓,演奏了起来。
棺材震动了下。
还在挖土的人没发现,但是老李他们几乎是在棺木震动的瞬间就发现了。
王松年完全没注意到这边似的,还在陶醉地演奏着。
“王……王同志……”老李小声说,“你……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棺材盖就飞了起来。一个浑身白毛的女人从棺材里直挺挺地站起。
还在疯狂挖土的人都惊得停下来了。
“你们……够了。”女人艰难地开口。
在场的人立刻跪下磕头。
“老仙饶命老仙饶命……”
可是那女尸完全不管他们,伸手抓起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掐住他的脖子一口吸了上去,那个人拚命挣扎惨叫,最后不动了,被扔到一边。
接着,她又抓起一个人。
不知道是谁先尖叫了声。
“跑啊!”
人们纷纷哭叫着往外奔跑。
这会儿明明很容易就发生踩踏事件,可是没有一个人被碰倒。
老李已经让民兵上了枪,正准备跟女尸大战一场,耳边的胡琴声骤然一停,他们再一看,女尸不见了,棺材好端端地在那里,盖得严严实实。
他们如梦初醒,跟着那些逃命的群众过去,却见他们梦游一般,排着队走了出去。
老李愣愣地看着远离的群众,再一回头,却见王松年站在他后面微笑。
他小心地问:“王同志,刚才是……”
“一些我们广陵香火戏的演奏小技巧。放心,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王松年轻快地说,“走,老李,我们去把坟土填回去。”
第410章 番外:华电工档案:夫余讨药事件(三)
老李这下对王松年是彻底信服了。不单是他,其他人也完全信服了。那几个民兵甚至带上了敬畏的眼神。
王松年让人再次把坟土填上,老李还有些不太安心。
方才那具跳起来的女尸快把他吓死了。
“王同志,我们要不要开棺验一下?”
王松年摇了摇头,“没必要。我已经看过了,这里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是哪里有问题?”
王松年沉默了会,说:“有时候,疯狂的未必是鬼物,而是人本身。”
老李呆了下,“王同志,你的意思是……”
王松年说,“嗯,没有鬼。不是灵异事件。”
“可是刚刚他们疯成那样,怎么会……”
“所以才可怕。”王松年轻声说,“没有鬼,可是人本身就疯狂到这个地步。这比灵异事件还可怕。”
“这怎么会……”
“李哥,”王松年说,“如果是鬼物导致的疯狂,只要除掉鬼物,所有人就可以恢复正常。可是没有鬼物,你说我们要怎么治人心?”
老李不吱声了。
他们把坟重新填好,王松年上了香,拜了拜。
“你也是可怜,死了也不安生。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的。”
拜完邵芳文,王松年跟老李说,“李哥,我们先去找死者生前供奉的狐仙,问清楚死者母亲的事,再作打算。”
老李脸色大变,“找狐仙?!”
“对。”王松年淡然道,“眼下发生的事没有东西作祟,但是死者母亲的宣扬,说不定跟那位狐仙有关。我们先问清楚,免得双方发生冲突。”
老李点了点头。
他们这回要找狐仙是询问,不是干架,王松年让大部分人先回去了,就留下老李和两个民兵。
当然,留下那两个民兵不是为了干架,纯粹是预防意外、保护己方人身安全。
王松年叫人从井里打了水,先是净手,接着拿出净水盏,将水倒入盏中,开始掐诀念咒。
“太上神水,五行之数。生能育物,洗心涤虑。啄则养命,死魂难遇。”
王松年念咒用的不是官话,老李完全听不懂。但王松年气质儒雅,就算完全听不懂,看着他那样子也觉得很厉害。又见他再念了几句,手指沾上水,往他额上一弹。
老李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接着王松年如法炮制,对两个民兵也这么施法一通。
接着,王松年拿出一炷香点燃,开始寻觅那位狐仙。
“臣谨焚香,志心奏请,”王松年朝南方一拜,“我以日洗身,以月炼真形。仙童持卫,玉女持形。二十八宿,为我合屏……”
老李和两个民兵傻愣愣地看着王松年念咒,忽然,垂直向上的烟雾凝成了一条线,直直地指向东边。
老李他们吓了一跳,但王松年招呼他们一声,他们硬着头皮也得跟上。
王松年好歹是京城派下来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害他们。
他们跟着香的指引,一路过去,但最后竟然指到了一户人家。
老李一看,立刻抓住了王松年的胳膊,“王同志,你确定这件事没有灵异因素?”
王松年说,“我在邵芳文坟上是见不到任何灵异相关的东西。”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东西不在邵芳文那里,而是在别人那里?”
王松年奇道,“李哥你是有什么线索吗?”
“也不是什么线索,就是……”老李指了指那屋子,“那是死者邵芳文的老母的家。”
“知道是邵芳文的家,你们这些人还敢上门?”
一个老年男性的声音蓦地响起,老李和两个民兵四下张望,完全没见到人,背后一下子全是冷汗。
王松年从容地向一棵树下行了个礼,“我是广陵三仙女门下弟子王松年,因邵芳文坟土被多人挖走一事,受命前来调查。”
“她的坟土被多人挖了?”
那个老人的声音急了起来,一只赤狐从树下走了出来。
那头赤狐没有张嘴,可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坟为什么会被人挖?”
王松年说道,“有人传言她成了仙,可以点化坟土成为仙丹,包治百病。所以很多人来这里挖她的坟土,吃了治病。”
赤狐的眼睛猛地睁大。
“你们人类是傻的吗?!土坷垃怎么能治好病?!”
“但就是有人信了。光是今天,就有一千多人来挖她的坟,所以官府派我前来调查此事起因。我们也希望她能入土为安,所以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王松年不慌不忙地说,赤狐坐了下来,非常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话可以告诉你。”
于是王松年先问了下赤狐与邵芳文的渊源。
“她救过我,”赤狐说,“十年前,我被兽夹夹住,她救了我。我想报答她,她说她想供奉我,成为我的弟子。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官府没少因为她帮人看事,就把她逮到派出所。”
这话一出来,老李颇有些尴尬。
王松年问,“那她去世的原因是……”
“病死的。之前她就得了结核,吃药是好了很多,但是过年前仙州出了个大鬼,仙州把所有出马弟子都召集过去了。她被大鬼伤了,太虚弱,承受不了药物,一吃就说什么肝不行,最后就死了。”
这个说法,跟老李当初说的差不多,看来没什么问题。
王松年想了想,就开始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邵芳文的母亲说她的风湿是在邵芳文头七治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治的,”赤狐说,“她死前求我,假如她妈给她烧头七,就让我治好她的风湿。假如治不好,就让她不要那么痛。但是我治不好,所以我只是让她没有那么痛。”
王松年记录下来,又问,“为什么要她妈给她烧头七,才帮她治呢?”
“她们母女关系本来也不好,”赤狐平静地说,“如果是半年前,芳文只会把那老太婆打出去。但是可能是她当时太痛苦了,见到那老太婆也饱受病痛折磨,所以她才考虑给那个老太婆一个机会。如果老太婆还有那么一点良心,愿意给她烧头七,那就帮她解除一点痛苦吧。”
第411章 番外:华电工档案:夫余讨药事件(四)
王松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赤狐,“你头七已经施过法了,还要继续吗?”
赤狐非常人性化地点了点头,“要的。这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芳文死前求我让她舒服点,我会负责到她死。”
“那要是一直不死呢?”老李忍不住插嘴。
赤狐“呵呵”地笑了声,“人哪里会不死呢?我们这些老物精,又或者说是妖的,寿命比普通同类长一些,但是也有限。这个老太婆全身都是病,她能活多久?她吃不到今年的新米。”
老李还想说些什么,王松年摆了摆手,让他别说了。
“那你有没有给邵芳文施过什么术?”
“没有,我给她施术做什么?”
“她自己呢?”
“缓解痛苦的算不算?”
“除此以外呢?”
“那没有了。”
王松年又跟赤狐确认了一些问题,这次的谈话就结束了。
接着,王松年又和老李他们去探访了邵芳文的母亲。
那老太太一听邵芳文的事就来劲了,手舞足蹈。
“领导,我跟你们说,我女儿啊,那是成了老仙的。所以我这病一下子就好了。”
王松年看了看她的面相,也不多话。
老太太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的病是女儿显灵治好的。再问为什么要宣传,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觉得是好事,所以要让大家知道。
王松年说,“可是他们挖了你女儿的坟。”
老太太满不在乎地说:“芳文都成仙了,大家都供奉她了,她不会在意这些事的。”
王松年“啪”地把记事本合上,老李被他吓了一跳,可是王松年面上也看不出喜怒。
“感谢您的配合。”
说完,王松年就走了。
老李他们紧跟在后面,王松年越走越快,他们隐约都有些跟不上了。
眼见着他们快追不上了,王松年才想起他们,停了下来等他们。
“抱歉,刚刚想事情想入神了。”
“没关系,没关系。”老李连忙摆手。
王松年跟他并肩前行,说道,“老李,这件事上报吧,现在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
“嗯?”
“让市委协调吧,这不是灵异事件,我们没法管。”
老李傻愣愣地说:“我们不管了?”
王松年瞥了他一眼,说,“这是谣言造成的群体事件,是人的事,不归我们管。”
“这……”
“老李,”王松年严肃道,“这事要多个部门配合,我们没法处理。我们都报告上去吧。”
老李只好点了点头。
他们分别报告上去。仙州市市委高度重视,再次上报省里。最后,省里派出了工作组前来指导工作,市委组织了公安、科技、医疗人员赶赴饮马河乡,进行处理。
与此同时,王松年也收到了民族宗教文化研究室的答覆。
他们让他在这里守着。因为此事涉及了狐仙,他留下防备灵异事件的发生。
仙州火车站依然繁忙,从各地前来讨药的人络绎不绝。
火车站的广播反覆播放着反迷信宣传,可是没有人理会。
市委派人守住从仙州到饮马河乡的三条要道,不允许人们靠近坟前。结果,讨药人就直接霸占了那三条道,遥遥地对着坟的方向焚香、叩拜。
市委派遣医疗队就地送医送药,但是讨药人拒绝了,他们一心想要求仙丹。
聚集在三条要道的人越来越多,仙州市压力越来越大。最后,省工作组多次会议后决定,给邵芳文开棺。
这个提议老李很是反对。
“你们不能开棺,开棺绝对要出更大的事。群众可能情绪会更激动的。”
但他的反对无效。
老李看向王松年,王松年却没有看他,而是提了另一个意见。
“来讨药的人我觉得还是相信坟土能治病的多,单纯开棺,不一定有那么多人愿意相信。因为他们会觉得,她本人已经飞升了,留下肉身不代表她没有成仙。”王松年不紧不慢地说,“我建议去找一下因为讨药造成不良后果的典型事例,让那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现身说法,跟那些讨药人好好宣传一下。”
这个提议当即就通过了。
邵芳文的近亲不多,她结过婚,也有过孩子,但十几年前发大水,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死在那次洪灾里,此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她近亲就剩下她那脑子不清楚的老母亲,以及一个弟弟。
她弟弟对于给她开棺半点意见都没有。
老李只觉得晦气
如果她弟弟强烈反对,省工作组也不至于强行开棺。可是他半点意见都没有,所以,会议的第二天他们就要开棺。
老李说:“有这样的亲人,邵芳文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王松年依然不说话。
开棺这天,王松年抱着胡琴来到坟前,在一旁坐好,看他们放了一大批群众进来,准备宣传。
宣传的是省工作组的组长,姓邢。
“……邵芳文已经彻底死了!她自己就是得了结核病死的!从去年得的病,三月治疗无效死亡!她自己就是一个病死的人,怎么能保佑你们呢!”
邢组长拿着个大喇叭喊话。王松年听着只觉得事情不太妙。
这种话,理性的人听得进去,但是能来讨药的人,是理性的吗?
“……她不是神灵!现在棺材里的就是她的尸体!她已经彻底死了!不信大家可以看一下!开棺!”
工作人员撬开棺盖,一大股臭气涌了出来,可是讨药人不管不顾地叩头,然后冲了过去。
工作组的成员一下子就被人们冲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扑到棺材前拚命地抢夺。
“打狗干粮!打狗干粮才是神药!”
王松年也被惊呆了。他问老李,“打狗干粮是什么?”
“本地风俗,临终前要把七个饼子放进左手里,这个就叫‘打狗干粮’。因为仙州人认为,人死了以后,去阴曹地府要经过一个叫饿狗岭的地方。这座山上的饿狗见到亡魂就会出来要吃的,不给就把亡魂吃了。”
“可是他们在抢的根本不是饼啊!”
王松年看得很清楚,争夺饼子的人是有一些,但更多的人直接把邵芳文尸体上的毛抓下来塞进自己嘴巴里,甚至有人扑了上去撕咬邵芳文的肉。
王松年忍不住了,弓搭上了琴弦,正准备演奏,“咚”的一声巨响,在场的人稍微停顿了下,又是“砰”的一声,枪响了。
所有人安静下来。
邢组长气急败坏地说:“冷静下来没有!如果我是神,我看到你们抢我的肉身,吃我的肉,吃我的粮,我立刻就去你们家作祟!”
工作组的人将邵芳文重新安葬,并再次开了个会。
这次会议上,工作组的成员一致认为,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再接近邵芳文的坟。
经过这么一次教训,工作组这次会议总结了下经验,决定化整为零,分兵由近及远地进行劝阻,不能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
“我们可以派电影队下乡,播放破除迷信的影片。”会上有人提了出来。
这点被采纳了。
王松年则只是问了下,“吃坟土造成不良后果的典型找到了吗?”
工作组负责这事的人表示找到了。
“在本地总共找到35例,其中死亡6人。愿意配合的家属和病人有27人。”
邢组长问:“死亡那6人的家属全都愿意配合吗?”
“只有两名愿意配合。”
“先让那两人的家属在人最多的点宣传,其他4人的家属继续劝一下。”
邢组长又说:“让医疗队在各宣传点待命,就地给群众看病。”
有人提出,“邢组长,他们大多没钱。”
“花费巨大的先让他们赊欠着,花费少的就免费治疗。待会定个方案,让各地政府给医院补助。”
王松年抬眼看工作组的人,这回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重点,他不再出声,接下来的会议上宛如一个隐形人。
工作分配下去以后,这回人群没有像之前那样明显聚集,分散以后更加容易管理。
王松年去听过一次那两名死者家属的讲述。
那两名死者,一个是个得了肺炎的年轻人,才25岁,自己去抓了三次土吃,没有好,待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另一个是个严重肺结核的中年人,他老婆去给他抓了两次土,但吃了以后上吐下泻,没多久人就昏迷了,彻底不行了。
那个肺结核死者的老婆呆愣愣的,虽然是在宣传,可是她反覆地对着群众询问:“为什么,就是吃了两次,结果人就不行了?”
看着她有些疯癫的模样,王松年有些不忍。
他拿着笛子,想给那些死去的人的亲属吹奏一曲,但是不行,这是违反纪律的。
非灵异因素,不得使用法术。
经过这么一轮处理,愿意接受治疗的患者,大概有50%明显好转,这部分人自愿帮助工作组宣传。此后讨药人越来越少,到最后没有人再去。
7月上旬,整个事件基本平息。
王松年告别老李等人,踏上了归途。
回到帝都,他写了报告。
总结上他写道:“这次事件所以发生,狐仙显灵仅有一次,事件发酵与灵异关系不大,主要原因有二:一是部分群众生活困难,得病以后无钱就医,仅能借助于鬼神;二是农村民众普遍存在迷信心理,因而不灵验也说灵验,以讹传讹,相互影响,以至于事件越来越大,趋向于失控。”
王松年喝了口茶,展开信纸,却是给一位故人写了一封信。
其文摘录如下:
见字如晤。
自广陵一别,不觉已是五年有余。五月初十收到你的来信一封,我因公事前往夫余,一直未能回复。
你在信中说要给有道传下衣钵,并让他在家中读书。但我以为他修行之余,也应进入学校读书。
我近日在夫余仙州协助当地政府处理了一桩没有灵异的灵异事件。
一名出马弟子因病去世。其去世前请供奉的狐仙为母亲减轻病痛,其母宣扬其已成仙,以讹传讹之下,群众以为她的坟土可祛百病,致使一万五千余名群众前往仙州挖坟。
事态如此严重,与农村群众缺少科学文化知识不无关系。
听闻兄长近日协助处置了南粤波及一万人的“仙水”事件,二者有相似之处,其中细节不再多叙。
我们对于旧知识自然是熟悉的。但近两百年来,科技日新月异,二十年前的人必然想像不到我们如今的生活。我们的知识结构已经相对老旧,如果仅在家中教学,我以为无法满足孩子的需求。
别言不叙,异日收到,来一回信。
阴历六月初五
王松年终究没有把上面对他们这些法师的疑虑写入,也没有让他早做准备。顾兄既然介入了“仙水”事件,想来也是知道上面的态度的。
他苦笑了下,顾兄忽然问他孩子教育问题,未必不是再次试探上面的意见。
他让顾兄送孩子去学校,他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王松年叹息一声,第二日把信函寄了出去,就提交了报告。
——讨药事件完——
自顾文君一岁以后,颜夏就开始发愁她的教育问题。
第一次当人父母,她实在没有经验,很担心把小孩教坏了。
顾文君又算早慧,七个月就会叫爸爸,八个月会叫妈妈,并学会了走路。
俗语有云,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这是在说婴儿的身体发育规律。一般来说,小孩会走大概是一周岁。顾文君八个月会走可以说是身体发育得比较早,但是这里也有水分。
因为顾文君学会走的时候,她实际上还站不稳,要靠人扶着才能站。
但是那天林娇娇带着布丁过来串门,顾文君看得眼都直了,一直伸手想摸。但是大人都觉得危险,不让她摸,林娇娇甚至特意让布丁离远点。
顾文君咿咿呀呀,没有人理会。结果就在颜夏扶着她和林娇娇聊天的时候,顾文君忽然放开颜夏的手,冲了过去,一把扑到布丁身上。
两个大人都被吓了一跳,还好布丁完全没被吓到,表现得十分友善。
从此以后,顾文君学会了走,或者说,跑。因为她站不稳,所以速度不能慢,慢了就会摔。现实意义上的未学走,先学跑。而且还真让她跑起来了。
从此,顾文君就懂得了什么叫自由,非常喜欢走路,会自己一个人快速爬到墙边,扶着墙扭着身体站起来,然后跑动起来,一到目的地停下来就摔,再次起来还得到墙边借力,但她乐此不疲。
对于顾文君学会走路,所有人都很开心。就是那会儿看着她摔了,都是快乐的。
与之相对的,顾文君学会说话,就有人不是那么开心了。
因为顾文君学会的第一个词是“爸爸”。
顾文君学会叫爸爸的那天,顾淮特意把林初弦、林娇娇、林宵晖、谢清歌、苏小小和陈烁、龙思雨等人都请来吃饭。
林清质因为上班没法赶回来,顾淮还特意给林清质发了顾文君喊爸爸的视频。
第二天,沈氏总部都知道顾淮的女儿七个月就会叫爸爸了。
结果就是,沈白为这个还送了礼物。
但也是那天,顾淮刚回到家,林初弦就上门了。
“妹夫啊,有个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事?”
“我查了下,大多数小孩先学会叫爸爸,是因为发音规则。‘爸爸’这个音是最好发的。”
“所以?”
“就连‘妈妈’这个词,发音也是没有‘爸爸’容易的。因为声母b是塞音,发音的时候不需要气流震动声带。而声母m是鼻音,发音的时候不单单要震动声带,还要用到鼻腔,对小孩来说就比较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初弦倔强地说:“所以,小孩先学会叫爸爸,跟感情没有关系,不代表跟你更亲。”
顾淮“呵呵”了声,林初弦还在叨叨,“真的跟感情没关系。”
但是当天,林初弦抱起顾文君,顾文君对着林初弦叫了好几声“爸爸”,顾淮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林初弦高兴得连连跟颜夏说 ,“夏夏,我都说了,君君跟我亲。她都叫我‘爸爸’了。”
顾淮冷眼看林初弦,“你不是说叫爸爸只是发音规则吗?”
林初弦说:“但是君君她叫我爸爸啊?”
“呵呵。”
当天晚上,顾淮就跟顾文君强调:“只能叫爸爸‘爸爸’,不许管其他人叫‘爸爸’。就算是舅舅也不行。”
顾文君“爸爸爸爸”地叫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但后来,顾文君确实没再叫过其他人“爸爸”。
顾文君小时候在发育方面就没让他们操过心,她好像自己就长好了。
所以到顾文君两三岁,那些什么早教班的宣传塞到颜夏面前时,她就茫然了。
所以,为什么要三岁开始学英机黎语?现在小孩都这么卷的吗?
颜夏在人撺掇下加了个家长群。
群里有三岁学英语的,有从小就要人为给小孩创造多语环境的。最厉害的是一个妈妈,她是这么说的:“我家从来就只跟孩子说英语,现在孩子才五岁,英语可流利了。”
颜夏非常虚心地求教了下那孩子的华语水平。
哦,完全不会说。
后来颜夏参观那个机构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已经五年级的大小孩。
那小女孩,竟然连“湿润”两个字都不会写。
颜夏瞬间打消了加入这种早教班的念头。
这么小的孩子华语都还没学明白,直接就学外语,大概率就是教出华语说不好的英语二把刀。
颜夏其实不怎么信这些家长所谓的创造英语环境。
拜托了,都是华国人,大家的英机黎语水平,谁不知道谁啊?
就算创造了所谓的环境,你自己都不知道说错多少,还把小孩教坏了。何况你这样教,小孩就能追得上英机黎语母语者吗?不能。但是原本应该是小孩母语的华语,却被家长彻底毁了。
“五岁不会说华语,五年级连‘湿润’都不会写啊。我不想教出个假洋鬼子。”颜夏愤愤地跟顾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