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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by未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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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良愣住,而后不可置信道:“李康顺死了?”
他猛地转头看李啸天,见对方面色冷沉、看着他的目光充满着怀疑,仿佛顿悟了什么,再转头去看霍霆山。
霍霆山勾着嘴角。
杜良瞳仁收紧,还哪有不明白的,对方是早已识破了他们的谋算,来了一出将计就计,当即他骇然无比,“霍霆山,是你杀了李康顺!”
霍霆山并不接他的话,而是问他,“你是这儿的庄园主?”
杜良只是不断重复着之前的那句“是你杀了李康顺”。
李啸天见他目眦欲裂,似有癫狂之态,眼底掠过一丝怀疑。
杜良不应,霍霆山转头问李啸天,“李司州,此人是你口中的那位旧友否?”
不等他回答,霍霆山径自颔首,“我想应该是,否则那妇人何故作出与你有旧之态,还有此人亦然。如此倒是有意思,听此人口音,像是长安人士,他有私军,且私军装备颇为精良,长安如今是纪羡白当道,我与纪羡白有龃龉并非秘闻。他们对我敌意重重,偏生令正约了我妻来此处赏花,李司州你这令我……”
“铛。”剑出鞘。
李啸天提着剑往前。
杜良知晓他意图,心头狂跳,“李司州,你别上他的当,霍霆山已知晓一切,是他顺水推舟杀了你亲子,他如今在做戏!你不能杀……”
话还未说完,他被李啸天一剑砍了首级。
头颅咕噜噜地滚下地,那张脸维持着惊惧之色。
李啸天面无表情。
若此人当真设计杀他嫡子,那是死有余辜;倘若没有,事到如今他也该速死,否则让他爆出更多不该说的,霍霆山便不仅仅是怀疑了。
李啸天利落抽剑,鲜血飞溅,溅了一地。
霍霆山适时往前旁退了一步,但还是有一滴血溅到他身上,恰好落在他腰上那只墨绿荷包边缘,沾到了少许。
男人轻啧了声,一脚将滚到跟前的首级踢开,“死了也不安生。”
无头的尸首直直倒下。
不远处的妇人被这一幕吓得面如金纸,最后不知是故意还是真受不住,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霍霆山转头看向熊茂,“处理了。”
熊茂怔住原地,手脚无措,“大、大将军,我……”
她说她是主母表妹,这话可能有水分,但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她真是主母的远房表妹,这岂不是……
“要我说第二回?”霍霆山目光冷了下来。
早在和她成婚前,别说裴家本家如何,就连一众旁族也被他往上几代查了个彻底,他怎的不知她有个远房表妹?
退一步而言,就算真的有又如何。
他夫人一来不是此间人,二来和这居心叵测的表妹素未谋面,能有什感情?
旁人算计到他头上,欲用鱼目换宝珠、夺他妻室。若这都能忍,他也莫要谋这天下权柄了,干脆回幽州种地得了。
就在熊茂犹豫着抽刀时,外面传来一众匆忙的脚步声。
“李公,我有要事禀报!”是柳校尉的声音。

第122章
听到外面的汇报声, 众人不由被吸引了一瞬的注意力。而就在这瞬间,原本两眼一翻躺在地上的妇人居然迅速起身,朝门口狂奔。
门边有司州那方的人, 也有扣押着杜良与其一众士卒的陈杨等人。
陈杨是后面才来的, 并不清楚此前发生的状况, 此时见有人冲着他跑来、且还是个妇人, 便无什动作。
他没反应,但熊茂完全被激怒了。
熊茂忽觉自己方才那几息的犹豫傻得冒烟, 主母与此女有云泥之别, 此番再看, 她哪还有主母的半分矜贵, 当即厉呵一声提刀追出去。
很快,院中传来一道惨叫声。
“李公,属下有事禀报。”柳校尉匆忙入内, 见屋内霍霆山也在, 不由面色微变。
李啸天见状问, “何事要汇报?”
柳校尉忆起来时的那一路, 看到不少幽州兵, 人数似乎比他们多许多。
柳校尉迟疑了。
李啸天却笑着说:“支支吾吾成何体统,好的不学,怎的学了霍幽州麾下人那般优柔寡断。”
刚好这时熊茂提着刀回来,听了李啸天这一句, 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生的黑, 寻常的红脸向来不明显,如今倒让人察觉出些端倪。
他的面色比平时红润不少, 黑里透红,与不断从刀面上蜿蜒而下的鲜血相得映彰。
霍霆山往那边瞥了眼, 并非多么冷厉的眼神,却令熊茂背后瞬间出了一层薄汗。
他心道完了。
大将军不常亲自训人,但一旦训起人来……
那边,柳校尉听李啸天的话,咬牙道:“李公,属下追寻歹人无果后返回事发地清理战场,意外发现幽州士兵阵亡之地有异。”
李啸天随口问:“有何异样?”
“土地有尸臭味。”柳校尉道。
李啸天初时没反应过来,但到底在沙场上打滚多年,又见柳校尉防备地看着幽州那方,顿时明白过来。
土地有尸臭味,幽州那方的“士兵”是早就死了,不是真正的阵亡。
为何要伪造?
还不是怕被发现从头到尾只死了他们司州的人。
同行的两方人,只出现了一方大幅度阵亡,而另一方安然无恙,想也知晓肯定是另一方暗中作妖。
从头到尾,都是霍霆山设的局。
可恨至极!
“霍霆山,是你杀了我儿!”李啸天勃然大怒。
霍霆山惊讶扬眉,“李司州,这话不能乱说,证据何在,单凭土地的尸臭吗?”
李啸天银牙几近咬碎,“尸臭味还不足吗,你以死尸充当己方阵亡兵卒,以此作局蒙骗我,是为了掩盖杀我儿的真相。”
“李司州此话荒唐得紧,区区尸臭能证明什么?”霍霆山不屑嗤笑。
李啸天怒发冲冠,正欲拔刀,又听霍霆山继续道:“若是我没记错,当时事发后你吩咐你属下一队随你追凶,另一队进入两侧丛林搜寻,而我则是下了清扫战场的收尸之令,是也不是?”
李啸天稍顿,冷声应是。
霍霆山:“你并无下清理之令,故而你方的其余人第一时间离开了事发地,我方清理完后亦退了。在你方人马重回事发地前,肯定还有人曾来过。”
兰子穆虽说也是武将,但原先在并州就靠圆滑处事之道讨得石并州喜欢,如今投了幽州,自然得帮上峰说话。
见势如此,兰子穆连忙开口:“正是。搜寻丛林不可能眨眼就结束,但搬运尸首却很快,两三下功夫而已,两盏茶都不用就处理完了。在我们离开后,你怎就确认未有人来过?这未有定论之事,还请李司州莫要血口喷人,毁我们幽州的清誉。”
同样脸色黑沉的柳校尉怔住。
说起来,当初他们再回来,那处确实已没了幽州军的身影,后面他们是单独清理事发地的。
兰子穆眼中掠过一道幽光,“且这庄园距离事发地不算远,周围地形如何,何处有隐秘的藏身处,想来庄园中人肯定摸得一清二楚。不若审审他们,说不住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李啸天听此一言,那股欲要喷薄而出的怒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压了压。
审问庄园中人。
这庄园中为首的那个……
李啸天低头看向脚边,那具无首的尸体静静地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为首的那个死了,且还是他亲手杀的。
李啸天面色难看。
谁也没说话,原本还算宽敞的厢房剑拔弩张,仿佛瞬间变得拥挤。幽州和司州双方成对立之势,似只要为首的一声令下,就能顺着这阵无形的硝烟燃烧起来。
李啸天脸颊处的肌肉抽动了下,他彻底冷静下来了,知晓现在不宜撕破脸皮。霍霆山此行所携之人比他多些,难保外面还有他留的后手,现在不是清账之时。
“也是,该好好审审庄园中人,我李啸天不冤枉旁人,也不会放过杀害我亲子的歹徒。”李啸天扯出一抹狰狞的笑。
霍霆山:“李司州说的是。”
一行人离开厢房。
踏出厢房时,霍霆山眼角余光瞥过庭院。
不远处躺着一个女人,她颈脖被割开,首级与身体只连一层薄薄的皮。她倒下时,那张脸恰好转侧看向厢房门方向,霍霆山脚步不停,只看了一眼便目无波澜的收回目光。
说一句相似都是辱了她。
无人似她。
后面是提审环节,但此前两方人强行破门而入,庄中有好一批士兵因抵抗被他们联手杀了,如今只剩下十来个俘虏。而这些俘虏一问三不知,气得李司州当场斩杀之。
霍霆山看着满地的尸首,“既然此地无收获,那回吧。”
只是告知,并非商量。他留下这句,领着幽州的将士径直离开。
原路返回。
策马路过事发地时,霍霆山低眸看了眼场地。
当初柳校尉将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人运尸回军营,剩下的去庄园。这一去,马匹踏过事发地,尘土扬起,掩盖了些痕迹。
如今霍霆山回,他这方人马再次踏过事发地。尘土再次扬起,又掩盖了些痕迹。
“大将军,是否要清理痕迹?”兰子穆问。
霍霆山:“不必,此时清理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无甚区别。”
兰子穆想了想,觉得也是。
李司州已知晓土地有尸臭一事,如今说不准在后面的不远跟着,现在去清理,岂非容易被抓个正着。
只能不管了。
裴莺是午时前回军营的,一直等到午时,霍霆山都没回来,她便和女儿以及后面回来的霍知章先用午膳。
裴莺今日的午膳用得很少,只有平日的三分一不到,只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了箸。
“娘亲,您不多用些吗?”孟灵儿担忧问。
裴莺摇头,“吃不下了。”
当时为了逼真,她掀了帏帘看外面的搏斗。幽州这方是假的打,做个样子罢了,但隔壁司州那边真的,白刀子下去红刀子出,还有流箭飞入,中箭者惨叫着倒地。
当时提心吊胆,先是担忧司州那边发现,后来害怕李啸天看出猫腻,那阵恐惧与恶心在极度的神经紧绷下反而被压下去了不少。
然而等回到军营,不用忧心其他了,之前的一幕幕如同挣脱包袱的浮木,走马观花似的重新浮现。
“母亲,可要我将冯医官请过来?”霍知章问。
“不用,休息片刻就好了。”裴莺见他们面上仍有忧色,“待会儿你们父亲回来,我随他再用点膳食就是。”
两个小辈见状只好作罢。
等膳罢,霍知章去忙了。潜伏袭击司州军、射杀李康顺并不是结束,他还有旁的任务。
孟灵儿陪了母亲两刻钟,见到了平日裴莺午憩的时间,也退了。
裴莺躺在软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正想寻点事做,忽然听到外面掀起一阵喧闹声。
这个架势,听着像是霍霆山回来了。
睡不着,裴莺干脆起身,随手拿了披帔披上出营帐。
随霍霆山出去的将士都未吃午膳,此行计划顺达,不仅除了李康顺,还将来自长安的钉子尽数拔除,众人心头畅快得很。
“大将军,火头军端了午膳来,您不去用膳?”兰子穆见霍霆山脱离了队伍,往营帐那边去。
霍霆山摆手,“不必管我,你们且先去。”
兰子穆不明所以,但陈威和陈杨两兄弟一同给他使眼色,将人带离。
待走出一段,兰子穆问:“大将军怎的不用膳?今早颇为奔波,此时该好好犒劳自己一番才是。”
陈威:“大将军估计是去寻主母了。”
兰子穆不解:“用完膳再去寻不可吗,主母在营中,又不会跑。”
陈威被他问住,迟疑着说,“大概此事紧急吧,毕竟那‘表妹’被斩了,此事无论真假,都得和主母说声。”
陈杨是后面来的,完美错过“表妹”一说,顿时好奇道:“什么表妹?”
陈威将事情的经过粗略告知,陈杨听了愤恨道,“这个远房表妹不同寻常,说不准是个斥候呢,之前云绣楼就冒出了一大批女斥候,害得我们和主母都好生难受。”
说到最后,兄弟俩对视一眼,皆是郁闷不已。
当时本以为只是几个女郎,掀不起风浪,未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云绣楼之事成了他们当差以来最重大的失误。
后来事情传回陈家本家,他们随军回幽州后,吃了本家好一通罚。
霍霆山拐过一个营帐,恰好看到裴莺出来。
现已是初春,过了最冷的融雪时节,她穿得比之前少了些,只披着一件杏白色的披帔。
她之前故意乱了发髻,如今干脆拆了云髻和金玉簪,只用深蓝两条发带将满头青丝束起,柔顺的青丝垂搭在她的肩胛和披帔上,黑白分明。
黑的是发,白的是披帔和她的脸色。
他脚步加快,“夫人可曾召过冯文丞?”
裴莺摇头,“不必,晚些时候睡一觉即可。”
霍霆山听她说不必,轻呵了声,“也亏得现在未起风,否则以夫人如今这弱柳扶风之态,怕是风吹大些都能将你刮走。”
裴莺:“……”
“你让冯文丞来一趟。”霍霆山随意点了个卫兵传话,而后带着裴莺回营帐里。
回到营帐里,裴莺问他,“霍霆山,你此行顺利否?”
这人将腰上的荷包解下来,先放于一旁,一边从木盒里拿出以前那个雄鹰荷包,一边道:“安心,你夫君自娶妻后还未遇过不顺之事。”
这话语气颇为轻狂,裴莺忍不住道:“小心行事,那李司州毕竟丧了子,且还是唯一的嫡子。”
之前她和庄曼香聊天,从浅及深,后面自然而然聊到家宅。她知晓李啸天有不少庶子庶女,但嫡系子嗣就只有一儿一女。
大楚如今重嫡庶,有嫡子的,基本不会如何培养庶子。用一池心血栽培出来的继承人没了,李啸天定然郁结于心。
“不怕他作妖翻出风浪,就怕他岿然不动。”霍霆山把旧的荷包重新换上。
裴莺问他,“你用过膳否?”
他如实说:“还未。”
“你先去用膳,等下冯医官来,我自己和他说两句就行。”裴莺让他去吃饭。
身形魁梧的男人站着不动,他忽然伸手,以掌心包住她的下颌,虎口卡在裴莺的下巴尖,托着她的脸蛋转了转,左右来回瞧,“夫人中午没用膳?”
裴莺稍怔,正想问他是不是看到小辈们了,就听他下一句道:“不然怎的看着好像饿瘦了些。”
这一听,裴莺就知道他在胡扯,“少吃点罢了,哪会因此饿瘦。”
“果然没吃多少,我让火头军将膳食端来,夫人陪我用一些。”霍霆山松开手,见她下颌处的肌肤泛起微浅的红,下意识以指腹抹了抹,结果那抹绯红更甚,仿佛雪地映霞,显出几分春情娇色。
他浅浅一顿,若无其事收回手。
冯文丞急匆匆来到主帐,他一开始以为霍霆山负伤归,待发现看诊的那个是裴莺,心头稍定。
冯文丞号脉以后,提笔开方,一连写下酸枣仁和茯苓几种药材:“主母莫要忧思过重,有些事只当过眼云烟,别太在意。”
最后开了份安神汤。
裴莺:“有劳冯医官。”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营中还有伤员要安置,冯文丞来去匆匆。
待他离开,霍霆山道:“夫人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鱼目?”
他取的这外号,裴莺险些没对上号:“……记得的,她如何了?”
“此女好生不要脸,竟自称夫人表妹。”霍霆山冷笑了声,“纪羡白那厮是打错算盘,远房表妹和夫人扯不上关系,他若派个自称夫人前夫的来,说不准我还能看在他曾照顾过夫人的份上,留他一命。”
裴莺:“……”
“夫人,小丫头那生父与你是青梅竹马否?”他这话的语气听着好像挺随意的。

第123章
裴莺知晓霍霆山问的不是孟杜仓, 而是她现代的丈夫,但和现任一起讨论前任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裴莺瞅了一眼霍霆山, 这人心神气定, 神色如常, 看着像和她寻常闲聊。
“不能说?我又不寻他麻烦。”霍霆山注意到她的打量。
裴莺无语片刻, 他这话说的像想寻就寻得到似的,最后她摇头, “我与他不是青梅竹马。”
霍霆山问:“不是邻里的青梅竹马, 那如何识得?”
裴莺见他似有不信, 解释道, “在我那边,男女皆可读书,读书出来能寻得一份工作。男女不分工, 也不必避嫌, 同在一处工作, 因此交友圈并非只有邻里。”
他长眉微皱, 好像难以理解, 裴莺举了个例子,“就如一所医馆,其内有男杏林,也有女杏林, 男女会一起给病患看诊。遇到疑难杂症, 诸如要缝合伤口的工作,还会一起给病患治疗, 男女可为同事关系。”
“夫人以前是做什么工作?”他问。
裴莺:“我在学里教书。”
如今最高等的学府叫“太学”,对标现代的清北, 此外还有宫邸学和鸿都门学等。后来经过演变,“学校”成了“学”的代名词。
霍霆山低笑了声,“原来我娶了位女夫子,怪不得将夫人放在一堆女郎里,就和鹤立鸡群似的。”
裴莺:“……”
但下一刻,他嘴边的弧度拉平了些,“所以他和夫人一样,也是在学里教书的?”
裴莺摇头,“他是杏林。”
霍霆山嘴角的最后一点弧度没了,“非邻里,也非同事,夫人这交友圈还挺大的。”
裴莺无奈道,“意外认识罢了。”
当初同事急性肠胃炎,她将同事送去医院,也是在那时碰到了乔闻,不过当时仅是打个照面,她甚至没留意他姓什么。
也是后来她哥见她一直不谈恋爱,猜到她对初恋出国耿耿于怀,于是将她塞到一个类似相亲的聚会中,她就是在那里再次碰到了乔闻。
“什么意外?”霍霆山问。
裴莺再瞅这人一眼,“你今日怎的好奇心这般重?”
霍霆山有理有据,“夫人曾经身处的那个时代我无幸得见,但听夫人说起其中种种,感觉困惑的同时也好奇不已。如今既已聊开,确实比平日多几分探寻之意。”
这话说完,他径自说,“既是杏林,定然在医馆工作,夫人会遇上他,莫不是当时身体抱恙?”
裴莺只好道,“并非是我,是我同事抱恙,我送她去医馆。”
霍霆山眸光暗沉。
那人倒是个心里活络的,看诊不好好看,专门瞄上陪同病患的友人。
“看来夫人对杏林一职情有独钟,否则当初也不会特地躲到医馆去。”霍霆山语气莫名。
裴莺怔了下。
躲到医馆去?
她何时躲到医馆去?
看着他那双幽深狭长的眼,裴莺有一块记忆被激活。那是去年……不对,现在已翻过新的一年入春,应该说是前年秋天的事了。
当初还在冀州,她和辛锦偷上了出府的马车以此脱身,后来跳车时她不慎崴脚,只能去寻医馆。
怎么到了这人嘴里,成了她特地躲在医馆里?
裴莺这时有点情绪了,“怎的是特地,当初我是去医馆寻医治脚伤的。霍霆山,你莫要阴阳怪气的说话。”
霍霆山见她抿着唇,不大高兴的模样,他稍顿,声音低了些,“夫人莫恼。”
裴莺还是不说话。
霍霆山轻咳了声,“方才是我失言。”
“那些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且我就算能回去,我也见不到他了……”裴莺嘀咕。
最后一句说的声音有些小,但霍霆山听到了,他长眉微抬,鼻间发出一声疑惑的上扬的“嗯”声,“为何见不到?”
莫不成她以前那个夫婿也是个短命的?
“他四年前病逝了。”裴莺说。
医护这一行不轻松,上夜班是常态,乔闻是上完夜班后,猝死在回家的路上。
霍霆山心里舒坦了,果真是个短命的,但很快他见裴莺面上有几分惆怅。除去因为小丫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明显的愁意。
男人转了转扳指,“看来夫人那位前夫为人尚可,这都没了四年,还令夫人对他念念不忘。”
裴莺看他一眼,这人语气恢复寻常了,但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有点阴阳怪气。
偏偏她没证据。
裴莺温声细语道,“他是一位很好的父亲。”
她和乔闻算是相亲认识,她当时刚经历过一场身心俱疲的恋情,对爱情不抱什么期待了,乔闻比她年长六岁,他母亲催他成婚催得紧。
她和乔闻的结合很匆忙的,一个月不到成婚了。婚后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他虽然忙,但灵灵出生后,乔闻并没有如许多家庭的父亲一样当隐形人,甚至女儿自小的亲子活动,他参加的次数比她多。
霍霆山转扳指的动作停下。
很好的父亲?
“只是很好的父亲,而非好丈夫,看来他尚有不少不足之处。”
“大将军,膳食送至。”外人恰好有人说话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因着霍霆山在营帐里,在裴莺听来他的声音要大些,也要更清楚些。
裴莺心道火头军来得是时候,她借此起身往外迎。
和现任讨论前任的过往,果然太怪异了些,尤其她这个现任还是个封建大爹。
幽州军如今不缺粮,吃的比往日好多了,更罔论是主帅营。呈上来的有腊羊和炮猪,小麦饭几乎填满整个小陶锅,除此之外还有夹了肉糜的胡饼。
膳食端到跟前,此时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已然不合适,霍霆山沉默一瞬,随即转头看裴莺。
裴莺知晓他是何意,无非是想她接他之前的那话。
长睫微压,美妇人佯装没察觉,见他不动,便将竹箸塞他手里,“用膳吧。”
霍霆山:“夫人也用些。”
裴莺本来是没食欲的,但可能是有了方才的小插曲,也可能是旁的,有山岳横起阻隔,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光剑影和血色退到远处。
肉香在营帐中氤氲,裴莺腹中生出几分饥饿,拿着竹箸也慢慢用膳。
用膳至小半,霍霆山所:“夫人,最早今夜,最迟在各州联军抵达前,我军多半会迎来一场夜袭。”
“夜袭?”裴莺一惊,“是否是司州?”
霍霆山颔首:“如今虽已至荆州边陲,但到底还未开战。而此处荒凉,并非与郡县比邻,此时夜袭我军,一时半会消息也不会传不出去。”
“一时半会传不出去,不代表永远不被世人得知。偷袭盟友,他的名声不要了吗?”裴莺惊诧。
霍霆山笑了下:“李啸天此人不是蠢货,既然他的亲子能被‘荆州兵’所杀,那这场夜袭同样能是荆州军干的。”
那日他道出州牧府有长安来客,李啸天肯定已知晓他在洛阳有眼线,此为一点。
幽、司二州之前已有龃龉,此为二点。
其三是夫人起初相继拒了庄氏的游肆、赏梅邀约,后又拒了践行宴,虽说后来经过相处,缓缓“敞开心扉”,但联系起后来亲子丧命,估计李啸天会怀疑他早已知晓一切,他夫人的态度转变,是为了后面做局。
其四,也是最重要一点,尸臭。
在第四点的基础上往回延伸,李啸天一定会怀疑他已知晓他们的“鱼目换珠”之策,后面是将计就计。
当然,一切只是怀疑,李啸天没证据。
但伪装成的荆州军,来一场夜袭无需证据,反正事后将一切推到荆州身上便可。
“那你做好防备,若是粮草被烧了,后续我们会困死在司州。”裴莺担忧道。
霍霆山淡定得很,“夫人安心,粮草早已转移到军营中心。他们有行动反而是好事,就怕他憋着这口气,最后暗中结合其他州的联军给我来个大的。”
庄氏只诞了一子一女,这一对儿女不是死了就是废了夫婿,他不信庄氏忍得住不向李啸天吹枕边风。
枕边风……
霍霆山转头看裴莺,后者注意到了。
“怎么了?”裴莺觉得他此刻的目光有些奇怪。
难不成还在想方才?
“夫人有什想要之物?”霍霆山问。
“并无,怎的又说起这个?”裴莺困惑道。
霍霆山神色如常,“只是觉得夫人之欲着实寡淡,比庙里许多徒有虚名的僧人还更像佛僧。”
“也不能这般说,并非我欲望寡淡,只是曾经缺的如今都拥有罢了。”裴莺眉眼弯起。
之前缺银钱,不得不卖孟家的宅子,现在不缺了。先前想女儿读书识字,后来也实现了。
她觉得如今就挺不错。
霍霆山微拢着的眉并没展开,后面少言了些,若有所思。
李康顺的丧命似乎只是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潭水里,只泛开少许连波澜都算不上的涟漪,后面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转眼距离那日事发已过去了五日。
“第五日,那边还没动静,我都有些忍不住了。”沙英看向东方,啧啧两声:“他们也是个能忍的。”
陈渊:“急什么。”
秦洋算着日子,“再过几日,估计其他州的人马都要到了,其他州的一到,他们肯定跟没机会行动。”
兰子穆摸着下巴,“兴许在准备呢,也兴许在等我们放松警惕。这不也挺好,他们在准备的同时,也给了咱们不少时间。”
“希望他们麻利一点。”熊茂说。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看向他。
“你呆子有脸说这话?”
“所以熊茂,你如今是有了深刻的认知了?”
“我还未被罚过,大将军罚人如何?虽说我往后应该体会不到,但以防万一还是得问问。”
几人先后开口,熊茂一张大脸火速涨红。
“过几日有一仗要打,得用他,所以如今暂且记着账,还没罚呢。”沙英回答兰子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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