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动人by今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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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过她吗?
陆宜偏头看他,更多是意外好奇。
林晋慎面色平静,解释:“家庭和谐,意味着低风险,更加稳固。”
“哦。”
意识是工作需要。
林晋慎再次介绍陆宜是策展人,负责的两个展主题都很有意思,主题都比较有意思,他在这方面并不懂,全靠陆宜讲解。
语速不急不缓,张弛有度,明明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掺假的成分,偏偏从他口中,听出他点夫妻恩爱的味道。
双方谈笑几句,预备上去。
林晋慎知道陆宜是跟朋友来的,也不会喜欢商务活动,他让下属先带人走,他则留下跟陆宜的朋友打招呼。
他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但陆宜的面子要给。
“我太太就麻烦给你们。”
“林总客气,我们都是多年好朋友,一定将小宜全须全尾给您送回去。”
“谢谢。”
林晋慎目光偏斜,与在旁边的吴思栋对上视线,冰冷漠然,上一晚的事历历在目,吴思栋此刻倒生出些许男小三的心虚感,笑容僵硬。
老天爷作证,他跟陆宜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们玩,账记在我名字上。”林晋慎收回目光,对陆宜说:“我先走了。”
“好。”陆宜点头。
林晋慎抬过前脚,意识到什么,低声道:“少喝酒。”
只是淡淡的一句,听者有心,陆宜却觉得他是提醒那天晚上,她喝多酒乱性,她轻咬着贝齿,脸色悄然红几分。
朋友集体愣住。
刚才还因为林晋慎的无视为陆宜抱不平,没想到他是直接下来,并且带着一堆人过来打招呼,不是无视,称得上重视。
余音对林晋慎一直有意见,诸如他的性格,他们第一次在酒店展览见面,领证是工作日时抽空拿的……桩桩件件的事堆在一起,都在表明他对这桩婚事的态度。
但现在,好像有点改观?
因为林晋慎不仅介绍陆宜的身份,同时介绍她的职业,自然地提起策展人身份,简短地提及她负责的两个展览,另外一个展,他知道得比自己都清楚,应该到过现场。
林晋慎跟余音想象不太一样。
他好像是真的有在尊重陆宜,尊重这段婚姻。
等林晋慎离开,朋友重新坐回位置,吴思栋抱着抱枕,说:“林总这眼神跟看犯人似的,他一眼扫过来,我就像刚被屈打成招完,还真挺想认罪。”
“你要认什么罪?”
“长得太帅,不然林总为什么对我醋劲那么大?”
“滚滚滚。”
“臭不要脸。”
“……”
陆宜还没从刚才突发状况中出来,腰间还留着残余温度,更让人胡思乱想了。
余音看见陆宜出神,伸手戳一下,仰着头不自然地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既然能选择他,说明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我以后少说他坏话,你们刚才,其实挺配的。”
是真的般配。
林晋慎身形高大,气质成熟内敛,陆宜温柔,清清冷冷的,从颜值到气质,都挺顺眼的。
陆宜回过神,听笑:“就刚才一下就叛变了?”
“我这叫先怀疑再肯定,我要是偏听偏信,那不显得我有问题吗?”
“你有问题你才知道?”吴思栋嬉笑地接过话。
也是这时候,服务生端着餐盘过来,蹲下身,在茶几上放下几杯果汁。
“是不是上错桌,我们没点。”吴思栋抬抬下巴,单是他点的,全是酒,没饮料。
服务生笑说:“没错的,先生,是林总特意点的。”
“稍等片刻,有一些还在制作中。”
余音拧眉:“还有?”
“是的,林总将不含酒精的饮品都点了一遍。”服务生给一个标准笑容,起身,继续往吧台去。
陆宜:“……”
她就算不喝酒,也喝不完这么多吧?
“哟,全都点一遍,这是要干什么?买单不够,还要请我们吃狗粮?”
余音忍笑抿唇,认真建议地道:“小宜,要不然你去坐小孩那桌,我怕这老些不太能放得下。”
“结婚就是好哦,还有人关心不让喝酒。”
陆宜扶额,抬手打住他们的话题,从手边挑一杯橙汁,说:“聊点其他的。”
“不如聊聊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让林总今天特意叮嘱你别喝酒?”
吴思栋戏瘾上身,双手交迭放在腹部,学着陆宜的腔调说:“下次等我老公不在家还可以来玩。”
“猜猜,我们下次单独再聚。”
“……”
朋友笑不可遏。
只有陆宜是真的清楚,他们现在说的,完全是那天晚上最不值一提的,她掩饰性地喝着橙汁,喝完皱眉,认真去看眼杯里的液体,怀疑橙汁里面掺酒。
服务生来回送三趟,才将林晋慎点的送完。
满满的一桌,周围目光打趣地看过来,还以为他们是玩一种新型游戏。
陆宜没眼看,拍照后发给林晋慎,让他知道他随口一句有多夸张。
她说:【这么多都要浪费掉了。】
几分钟后,林晋慎:【如果能让你不喝酒,就不算浪费。】
陆宜:【……】
她又不是什么酒鬼。
林晋慎回:【。】
代表话题结束。
陆宜看着句号,皱眉闭眼,怀疑林晋慎是故意的。
快九点,陆宜看过时间,提出想先走,她从林晋慎进来就开始注意时间,她该提前走,避免等他结束,又为她今晚安排横生出枝节。
“这么早就回?”
“现在都在一个城市有的是时间,不在这一天两天。”陆宜主意已定,拿包走人,“下次再见。”
“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记得打电话。”
陆宜从会所出去,夜风里还裹挟着白天的燥热,身体也随着天气,像是有股躁意发不出去。
她车停在不远处,步行两分钟。
九点的街道,昏暗,清冷,在唐宫灯火通明的映衬下,像是褪色的画卷边角。
陆宜在自己车停的位置前,看到熟悉的车牌,是自家的,她心想应该没那么巧时,林晋慎从车里下来。
她本能地转身要走,这车就放在这,什么时候来提都可以。
没迈步,林晋慎先叫住她。
陆宜表面平静甚至有些意外地走过去,攥紧包带,尽可能自然地问:“你那边也结束了吗?”
她根本没看见他下楼。
“没有。”林晋慎关上车门,周身笼罩在浓黑夜色下,轮廓更加立体。
“那你是?”陆宜不理解。
“因为我想再晚一点,有人就要跑了。”林晋慎说话平铺直叙的,他听到江询的转达时就知道,陆宜在躲他,所以连不回家的理由都编得蹩脚。
然后在唐宫遇见,她刻意回避的目光,更加确定他的猜想。
陆宜听懂他说什么,但不想面对的不止她一个人,她说:“你不也在酒店住一星期吗?”
“第一天是,但之后的几天的确是工作原因,这一点,我没必要骗你。”林晋慎实话实说,刚开始或许不适应,但他们是夫妻,那天晚上不算过火。
陆宜面皮薄,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别的,有那么点红。
林晋慎继续道:“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聊聊。”
的确要聊,总不能别扭一辈子。
“车钥匙。”
“我的?”陆宜从包里拿出来递过去。
司机拿过钥匙,绕过宾利,去开前面的mini。
林晋慎打开宾利副驾驶的车门,做一个请的手势,“今晚,我给你当司机。”
他气质沉稳,没有半点孟浪,是正人君子。
陆宜深呼吸下,往前走,林晋慎等她上车后,关上车门,自己则绕过车头坐上主驾。
车没开走,车里冷气适中,她靠着座椅,先发制人地道:“这样吧,我们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忘掉,就像没发生过。”
她语气僵硬发直,像是在念一项条款。
林晋慎搭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在陆宜说这句话之后,他脑中闪过许多零碎片段。
陆宜继续在说:“那天晚上我们都很不正常,我喝多酒,你发烧,都处在不清醒的状态,所以做出一些非常规的事情,还有说一些……不好的话。”
“从现在开始,统统忘掉,保持以前的状态。”
片刻后,林晋慎望向她,问:“你确定能忘吗?”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彼此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我尽量。”陆宜说。
“抱歉,我做不到,”林晋慎语气平稳地道:“我虽然年长你两岁,但距离老年痴呆还有些时间。”
第26章
倒也没有需要到老年痴呆的程度,陆宜清楚,这么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短时间里他们都不可能忘记。
她更多是想两人达成共识,对那晚的事闭口不提。
林晋慎垂下眼睫,说:“我想说的是,我们既然是夫妻,就没必要觉得羞耻,毕竟夫妻是最亲密的关系。”
“也就意味着,一些被荷尔蒙激素支配,所产生的需求,生理性反应,甚至荤话,在另一半面前,都是正常的。”
“……”
好像在上生物课。
被科普雌性生物与雄性生物之间的“恋爱”。
陆宜手抵着额头,在想林晋慎这番言论,究竟是思想通透,还是两性关系用公式化简单处理的结果,她更倾向后者。
但他的确为那晚找到一个合理解释。
“你说得对。”她点头,“我没问题了。”
“确定?”
“确定。”
林晋慎偏着头,支着眼皮看她。
陆宜以为他不信,对着他的视线,还有些自我怀疑,好像被透过她表面,看出她里面其实还是有些芥蒂的。
她抿下唇,数秒后正想开口,他突然靠过来,眼前暗下来。
陆宜像是被提溜起来,背脊绷直,往座椅挤压,双手无措到不知道放在哪,她屏住呼吸,但属于林晋慎的木质冷香还是无孔不入。
心脏怦然跳起,他的脸在眼前放大,高耸眉骨下,长睫如鸦羽般,黑且长。
林晋慎长臂伸过去,她往后挪,更像是被他禁锢在拥挤空间,她往前一点,就能亲到他的侧脸。
手臂一直绕到座椅的右边位置,抽出安全带,咔嗒一声,系在她的左侧,他退回自己的位置,没了遮挡,空气仿佛同时涌来。
“你没系安全带。”嗓音沉冷。
他们上车,聊一会,陆宜早将安全带给忘了,她生硬地道谢,同时为自己解释:“我一般都会系。”
“嗯,是好习惯。”林晋慎沉闷地回答。
他长辈式的语气,让陆宜感觉自己像是做点了不得事就想要被夸奖的小朋友,她慢慢地滑下去,感觉怪怪的。
车开回澄西园。
方姨已经下班,知道他们都有应酬不会回家吃饭,因此也没多煮什么东西,泡芙开始适应林晋慎的存在,虽然没过来,但远远地,敢轻轻喵两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陆宜放下包,先将泡芙抱起,确定它吃完,猫砂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它也没捣乱碰倒东西,便揉揉它的脑袋:“今天这么乖。”
林晋慎看她暂时不会上去,便说:“我先去洗澡。”
“好。”
她转过身,目光触及到落地窗一角,微乎其微地皱眉,适应需要时间,她现在还做不到收放自如。
方姨最近发给她的视频里,泡芙现在会开门,跳起来,压下门把手,防盗门太重,开不了,但可以开一楼洗手间的门。
最近好几次,方姨都从洗手间找到它。
方姨惊喜得不行,说:“我第一眼看这孩子,就知道它聪明。”
陆宜没现场看过,现在撺掇泡芙去把门打开。
泡芙刚开始矜持,在被放下来时,撒娇地绕着她蹭,想要抱抱,陆宜就指着门,说:“给妈妈表演一个。”
“喵?”
“你可以的。”陆宜拍下它小脑袋。
泡芙终于明白,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然后轻松起跳,踩上门柄,第一下没弄开,试过几次后,门打开一条缝,她伸出爪子勾下,门被打开。
她回头,冲陆宜喵喵叫两声。
“哇。”
陆宜惊喜地抱过泡芙,亲了又亲:“我们小泡芙是不是可以送去上大学了?”
“喵喵?”
林晋慎洗完澡,出来就听到陆宜跟猫的对话,好像猫能听懂,他预备往书房方向,在此刻调转角度。
发出声音的方向在猫窝附近,猫窝处,有地毯,又猫抓板猫爬架,以及许多他不知道什么用处的小物件,与他印象中的样子相比,多出不少东西,如童话一隅。
陆宜身处其中,没有违和感,曲着腿,她双手握着猫前腿,将它抱在怀里,一人一猫面对面,脸上神情温柔生动。
林晋慎走下楼,拿着水杯。
陆宜是听到脚步声,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抬眼看去。
林晋慎一直习惯性穿深色,今天这套睡衣是杏白色,这种浅色中和他过于冷硬的气质,刚洗过的头发吹得半干,湿着,垂在额间,显得更黑,
碎发下,是难以忽视的高挺鼻梁,他抿着薄唇,握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
泡芙感觉到他的存在,趴在陆宜怀里,不肯起来。
林晋慎踩着拖鞋走过去,高大的身形,给低处的人跟猫些许压迫感,直到他到中岛台,才有所缓解。
他摁过按键,水流声响起,灌入杯内。
陆宜低头,去捏泡芙的脸,睁着圆眼睛,可爱到让人心都化掉。
林晋慎的声音忽然响起,问:“它叫什么?”
“什么?”陆宜没听清。
“它叫什么?”林晋慎略抬下颌,重复第二遍。
好似幻听,他竟然对泡芙感兴趣,陆宜将泡芙抱起来,介绍说:“它叫泡芙,因为它背部大部分是黄色,肚皮这是雪白的,就像是夹心泡芙。”
泡芙,一种甜品。林晋慎第一次才将这只猫跟它名字对上。
它现在被抱起来,还被当众露出柔软肚皮,它呆呆地睁着眼,乖巧又可爱。
难得林晋慎对泡芙感兴趣,陆宜把握住机会,试探性地问:“你要不要摸摸它,它很乖的,不会咬人。”
林晋慎撩起眼皮。
陆宜弯唇,眼里是熠亮的光,有着希冀的意味。
她希望他们以后能友好相处,这样泡芙不会每次像老鼠见猫躲起来,也许,还能上二楼,扩大它的活动半径。
停顿片刻,林晋慎说:“……我不喜欢猫。”
“可以先试试,它脾气很好的,而且毛很软。”陆宜听出他语气里并不如以往坚定。
水接满,林晋慎摁暂停键,迟疑几秒,他将水杯搁置在餐桌,抬腿走来。
他一靠近,泡芙就缩回陆宜怀里,立着耳朵,警惕地望向他。
陆宜说:“泡芙有点怕你,你可以拿猫条诱惑它,它是个吃货,只要你手上有吃的,会主动靠近你。”
林晋慎居高临下,对上泡芙的眼睛,在考虑有无这个必要。
思考间,手指被握住,轻扯了下。
就好像心脏被牵扯下。
陆宜好奇,轻声说:“试试看,它会不会吃。”
她也想知道,泡芙这么害怕林晋慎,会不会为了吃做出牺牲。
如果放在以前,林晋慎不会理会,他没必要为一只猫做到这份,它吃不吃不重要,但现在,拒绝的话到嘴边,他没说,反而接过陆宜递来的猫条,从缺口撕开,声音响起,有只猫的耳朵也跟着竖起。
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眼睛,转到他手上。
泡芙没底气地喵了声。
想吃,也害怕。
林晋慎挤压猫条,膏体被挤出来,鱼虾的味道随之溢出来。
“喵~”发音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夹。
陆宜轻笑,她已经放开泡芙,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它的毛,小家伙是真的没什么意志力,诱惑在前,什么都不管不顾。
林晋慎手懒散地支在膝盖,没力气似的垂下,泡芙焦急地叫一声,他不紧不慢抬起,泡芙圆眼珠跟着上下。
泡芙连着叫好几声,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伸出爪子,踩在陆宜的膝盖,脑袋往前伸,探到猫条的附近,又绷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跑掉。
细细地闻着,眯着眼。
嗷呜,想吃。
“它快忍不住了。”陆宜笑。
林晋慎抬眼,跟她视线对上,两个人近在咫尺,近到可以看见她笑时卧蚕下两道浅痕。
眼下,也没想象中无聊。
泡芙终于忍不住,伸长脖子舔舐起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一小块掉下,它勾起爪子,吃得格外珍惜。
“因为泡芙现在超过猫咪正常体重,需要减肥,所以一直没怎么给它吃小零食,它现在可馋了,”陆宜解释,又说:“现在,你可以摸下它。”
为了吃的,出卖色相不丢猫。
林晋慎抬手,他手指修长,展开后能罩住泡芙半个身体,他动作生硬地放下手,泡芙先被吓到往后缩,又扛不住猫条的香味凑回来,林晋慎的摸更像是轻拍。
是柔软的,毛发滑顺,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升腾。
好像并没有多反感。
吃着吃着,泡芙胆子大起来,伸出一只前腿,踩在林晋慎的腿上。
“它开始信任你了。”陆宜道,肢体接触就是友好相处的开端,这次的接触很成功,猫跟人都不排斥。
林晋慎高耸眉骨轻皱,没说话,但像是在说,他需要一只猫的信任?
陆宜扯唇,问:“你要不要抱抱它?”
林晋慎目光骤变,拒绝得干脆果断:“不要。”
“想都别想。”
“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哦。”
陆宜轻声应答,眼里还带着笑意,如果林晋慎说这话时,将泡芙放在他腿上的爪子移开或许更有说服力。
林晋慎问:“你这周末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吗?”陆宜问。
“妈让我们抽半天时间回去吃顿饭,她有事要跟我们商量。”
陆宜眨下眼睫,问:“什么事?”
“拍婚纱照。”
林晋慎平淡地答完,没再挤剩下的半支猫条,对泡芙的撒娇攻势视而不见,伸手捏着它的后脖颈,从自己腿上移开,放开时食指不轻不重地点下它的脑袋。
胖成什么样还吃?
陆宜愣下,她以为他们这样,婚纱照随便拍拍应付过去就好,怎么还需要商量?
“需要商量些什么?”她眼神迷茫。
林晋慎说:“拍多少套,什么风格,去哪拍。”
“……不是一套就够吗?”
“一套?”林晋慎扯过唇线,告诉她残忍现实:“你有二十套的备选方案。”
两位妈妈对婚纱照的事格外上心,认为这是婚姻美好记忆的开端。
风格由她们就挑二十套,什么都好看,想象着换成陆宜跟林晋慎的脸,就没有不好看的,因此,洋洋洒洒全选下来。
二十套的确夸张,妈妈们的意思,是先拍个十套,具体选哪十套,需要他们决定,最重要的是陆宜的选择。
十套拍下来,怎么也要四五天?
陆宜先夸妈妈们选的都很好看,好难抉择,话音一转,问:“就是十套是不是有点太多,担心前面拍太累,后面状态不好,拍出来没那么好看。”
秦女士觉得有道理,说:“那小宜你觉得多少套合适?”
“五套?”陆宜一下子打个对折,她其实想说三套,但怕砍得太狠,秦女士受不了。
她身边有朋友结婚,提到拍婚纱照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当天累得够呛,拍下来也是积灰。
五套虽然少,但秦女士尚能接受,点头,说以她的意见为主。
被忽视的林晋慎说在瞥见陆宜的表情时,淡淡地说:“三套就够了。”
“林晋慎!”
秦女士听着气晕,连名带姓叫他,又得在儿媳妇面前维持形象,咬着牙说:“你闭嘴,这件事上你只要配合就行。”
“就五套吧,可能需要三天时间。”陆宜看向林晋慎,问:“你能抽出时间吗?”
林晋慎点头。
“项目都结束,他时间多着,你们这次去玩个四五天都没关系,公司里有老林,还有他姑姑,他在不在都一样。”
秦女士又说:“你们就当是度假,去放松,去玩。”
陆宜想不到跟林晋慎度假的样子,四五天绑定在一起,她宁愿回公司加班。
秦女士继续跟陆宜商讨选定婚纱照的风格。
“一定要在海边,清晨日出,午后落日,海平面,随便拍拍就是电影质感。”秦女士传达着两位妈妈的意见。
摄影师团队已经找好。
等陆宜选定好风格,就能迅速搭配好服装配饰,剩下的事,就无需她再操心。
拍摄的地点选在热带海岛。
秦女士说:“下周怎么样?小宜你记得请好假,我也得跟教练说好,推掉几节课。”
林晋慎问:“您推掉课做什么?”
“陪你们一起去啊,不仅我,还有小宜妈妈,我们一起去,给你拍好看的照片。”记录他们甜蜜瞬间。
“如果您二老想要度假,我让人去单独安排。”
“什么意思?你不想要我们去?”
林晋慎语气笃定,说:“是,拍摄的行程紧张,加上那边气温太热,没必要跟过去受罪。”
陆宜虽然也想要两位妈妈同去,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要是持反对意见,那就是不孝顺,便只能附和地说:“是啊妈,有照片我发给您,跟过去是一样的。”
秦女士被说动,只是可惜,一些他们日常照拍不了,点头:“那你们两个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
“多拍照片,当度假啊,享受旅行!”
“好。”
陆宜向公司请三天假期,加上周末,有五天。
上司薇姐还以为她是躲情债,调侃两句,陆宜便说是自己是去拍婚纱照。
薇姐略停顿,听到婚纱二字时神情古怪,从自己情绪抽离出来就给陆宜批假,说:“好好享受。”
“谢谢薇姐。”
从公司离开,陆宜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安全起见,她多带几套衣服,裙子,吊带短裤,以及泳衣睡衣,防晒是必须的,然后是整包化妆,一堆瓶瓶罐罐,鞋子装袋,有数双……足足装满两个行李箱。
手机在放歌,她跟着调子哼唱。
路过穿衣镜时,瞥到镜子里自己唇线上扬,没有不高兴,相反,她还挺期待这场旅行的。
一定是很久没旅行导致的,她这段时间,心思都在工作。
陆宜捏住脸,将上扬的弧度拉下来。
林晋慎行李不多,装不满一个行李箱,陆宜认为这是一种浪费,反正他们届时住一个房间,她又多拿几套她舍不得放下衣服,放进他的行李箱里。
男士行李箱里,他的黑白色调里,混进着彩虹颜色。
从国内到海岛没有直飞,林晋慎安排私人飞机,航线已经提前申请下来,他们两人,加上摄影团队足够。
私人飞机常见,但林晋慎两年前购置的这款应当算是顶配,其中豪华套房里,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房间设备齐全,应有尽有。
陆宜看过浴室,清理干净,放着小苍兰香的扩香石,味道清淡好闻。
洗手台面上的柜子,放着一整套她常用品牌护肤品,浴巾以及浴袍都是她在用的品牌。
她从浴室出来,林晋慎正进来,问:“还喜欢吗?”
陆宜点头,好像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她预备放下包,坐在床上,软硬适度,双手撑在身体两边,放松状态地往后仰,无意间瞥到床头放着的银色盒子,有些眼熟,她还以为是什么香水,随手拿过来时,看清楚上面的字以及图案,难以置信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她没想到林晋慎连飞机上都有准备套。
林晋慎在看过后,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平静地说:“不是我准备的。”
“这么说,是我误会了?”那就是机组人员准备的。
的确,跟他们平常用的不一样,什么超薄冰感螺纹,他们用的中规中矩,没这么多花样,好像,尺寸也不对。
陆宜懊恼咬唇。
“的确不是我。”
在林晋慎漆黑,没有一点邪念眸光注视下,陆宜莫名心虚,耳根被烫下,好像她才是不正经的那个。
也不能怪她,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毕竟,按照他的标准,他们这个月还没做够次数。
抱歉还没说出口,听林晋慎不紧不慢地说:“我准备的在行李箱里。”
“小了,用不上。”
林晋慎随意瞟一眼,目光挑剔,对这盒多出来的东西作出评价后,从陆宜手里拿过,随手放置在柜台上。
果然,刻板印象不是轻易会被打破的。
陆宜不知道怎么评价他这种出来拍婚纱照还准备套的行为,白天累得够呛,晚上哪还有力气。
转念一想,林晋慎这种精力充沛的工作狂还可能真有。她希望他能做个人。
陆宜要卸妆换衣服,林晋慎出去,将房间留给她,她简单冲洗过后,换上居家服,敷面膜时躺在柔软大床上,公务机平稳起飞,从舷窗看到如水洗过的湛蓝天空。
她闻着小苍兰香,打过呵欠,睡了个午觉。
醒来时,已经是夜里,她打开房间门,与外面坐着的林晋慎对视上,桌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他目光看过来,问:“醒了?”
陆宜尚不太清醒,坐下来后点头。
她随手将长发往身后撩,手捂着额头,在缓解那份倦意,缓过劲儿后,从指缝里瞥见林晋慎端正的坐姿,看样子从登机后就开始处理公务,他好像都不会困。
一两分钟后,空姐过来询问她要吃什么,林晋慎已经吃过,陆宜便拿着菜单给自己点几份,一杯气泡酒,她握着刀叉,在寂静环境里,连咀嚼都下意识放慢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