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乙游玩成刑侦rpgby辛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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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无可忍,傅松声主动脱下自己的衣服。
他怀疑不让她看清楚的话,她之后还会有这种想法。
夏渔绕着他转了一圈,她震惊地握住他的手臂,指着他肩膀那处的子弹印说:“傅队你——”
“……”
“叶警官牺牲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傅松声忍气吞声地解释,“钟市长殉职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我在学校上课。”
“我一个狙击手,身上不可能没有子弹印。”
他反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就连你,这里也有子弹印。”
是她在“银行抢劫案”和废弃工厂受的伤。
“下次别这么鲁莽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他们很介意被人怀疑。”
夏渔低头挨训:“好的。”
“你要是有怀疑的对象可以给我说,我帮你查看。”
“哇,傅队你真是个好人。”
“……”
傅松声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所以呢,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既然傅队在她这里是好人,那么这件事可以让他知道,她回答:“查一个人。”
“谁?”
“原扬。”
夏渔坐在他旁边,念着这个人的介绍。
“……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几年前我见过他,其实我怀疑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没有备注,不知道是谁,她想挂掉。
傅松声眼尖地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他提醒她:“这是张局的号码。”
夏渔虔诚地接通了电话,元气满满地打招呼:“张局,早上好。”
“早上好小渔同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张局言简意赅。
这种犯了错被叫去办公室的既视感……
夏渔应下,握着结束通话的手机,迟疑地问傅队:“我最近没犯错吧?”
“……我不好说。”
好吧。夏渔叹气,真是的,张局身为领导怎么一天到晚都待在警局。
她耽误了那么久,天还是没亮,可见现在有多早。
夏渔到了张局的办公室,正要顺手带上门,防止被骂的时候有同事听到。
“不用关门。”张局打断她的动作,“我收拾一下,你陪我出门一趟。”
出差啊,那没事了,不是批评她就好。
她站在原地,无聊地观察张局的办公桌。
办公桌前立着一张照片,是张局和叶亦晴的合照。
背景是一棵苹果树下,叶亦晴背对着苹果树,张局在她的面前单膝跪地,他的手里捧着一枚戒指。
看起来是求婚照片。
夏渔想起室友兰归鹭,后者的玄关处也摆着一张照片,不知道是谁的照片。
张局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严肃的表情变得柔和:“好了,我们走吧。”
张局开的是夏渔的车,夏渔被他赶到了后面。
夏渔翻开自己做的社交笔记,笔记上写如果有领导的话,一定要给对方开车门,让领导开车是万万不可取的,更不可以坐在后座。
……她好像犯了全部的忌讳。
但是这是张局的安排。
那就是社交笔记出了问题,她划掉这条笔记。
车上,张局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不知道。”
“你在电脑上查了什么我这里都能看到,我看到你查了原扬这个人。”
夏渔其实没有把张局划为好人,可以对傅队说的话她不太能对张局说。
“你怀疑他是卧底,对吗?”
不等夏渔回应,张局接着说:“你没猜错,他就是卧底。”
张局都挑明了,夏渔再憋着就不礼貌了,她问:“为什么不恢复他的身份?”
“因为他还有家人。”
张局说:“他死了,但他的家人还活着。”
原扬死于非命,可见那群暴徒有多么嚣张。如果让他们知道原扬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的家人还活着,难保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其实所有卧底都是这样,他们死了,但身份都暂时不能公开。
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家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也是为了能够迷惑那些暴徒。
“对他们而言有些不太公平。”
“他们在选择成为卧底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车子逐渐远离市区,两边的道路变窄,树木越来越多。
最后张局把车停在一处原野上。
夏渔跟着下车。
夏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有一个凶巴巴的门卫,他仔细查看着两人的证件。
“郁叔。”
张局恭敬地问好:“最近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很差。”郁叔没好气地回答。
他翻看着夏渔的证件,在看到她的名字时他抬头看她,表情和缓了不少。
他把证件还给她,看向张局的时候又变得不耐烦:“别在我跟前晃,去做你的事。”
张局把夏渔带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都是凸起的小山丘,看形状大概是坟包。
“这都是他们的坟墓。”
张局肯定了她的想法。
没有墓碑,没有鲜花,只有稀疏的杂草。
张局指着一处荒芜的坟包说:“这是原扬的坟墓。”
他在其中穿梭,来到最新立起的坟包面前,说:“这是聂子平和尹秀丽的坟墓。”
聂子平和尹秀丽……
尹秀丽的家人拒绝接收她的骨灰,当时张局说他会处理,没想到是把她安葬在了这里。
“具体情况我还不能跟你说,但是你要知道,尹秀丽和聂子平的身份是一样的。”
不是卧底就是线人……吗?
夏渔站在原野上,长发和衣摆纷飞,耳边是飒飒的风声。
他们没有墓碑,他们自己就是丰碑。
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她问张局:“我可以送花吗?”
“可以,你和郁叔说一声就行了。”
安静了一会儿,夏渔开口:“张局,丰昌……是卧底吗?”
这个问题对张局而言很难回答,他沉默以对。
但是夏渔从他的态度中窥见了端倪。
丰昌极大程度是卧底,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张局击毙。
是因为丰昌叛变了?还是张局有问题?
好吧,换一个问题:“原扬的真名是什么?”
“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提醒你有些话不能对别人说。”
张局同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
她继续看那些坟包,很多都上了年头。
夏渔指着看起来最久远的坟包问:“那是谁的?”
“甘遂。”
张局走过去,他给这个坟包添了几捧土:“他死于98年,年仅22。”
死于98年,22岁。
夏渔换算了一下,甘遂和张局同龄:“你们是大学同学?”
张局还是没有回答,继续说:“他是第一个卧底,也是死得最惨的卧底。”
那时候的黑恶势力极其嚣张,他们找到甘遂的尸体时,他全身没有一处好肉,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口,他的尸体也被解剖过。
“抛尸地点还是暴徒发过来的,他们想给警方一个下马威。”
坟包都长得一样,但张局认得那到底属于谁。
再换算一下,其实丰昌和张局也是同龄。
丰昌,甘遂,原扬,聂子平,尹秀丽……
不知道这片土地埋葬了多少他的亲朋好友。
“张局,你难过吗?”
天光拂晓,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光亮。
曙光将天际染成彩色。
张秋山仰头。
“我……很高兴。”
太阳照常升起。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和张局一起回到了警局,夏渔在门口碰到了踱步的宿游。
她这才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她要陪宿游去看医生来着。
她拿出手机一看,全是来自宿游的未接来电。
问题不大,她神色自若地走过去:“早上好,宿游同学。”
原本以为宿游会大火,奇怪的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挤出微笑:“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去?”
天呐,还用上了请求的问句。
他好不对劲。
“我还没吃早饭。”
“那我等你。”
太不对劲了。
夏渔在去食堂的路上,找到任队,跟他说了宿游的怪异,她忧心忡忡:“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还是说因为要去看心理专家,他变得不正常?”
任义:“……”
确实很怪,但是年轻人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那我和他说说?”
“拜托你了,他昨晚上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变得奇怪。”
“……好。”
吃完早饭,夏渔开车载宿游去了他指定的医院。
途中他一言不发,倔强地望着窗外。
希望他只是就医焦虑症。不过也没事,反正他马上就走了,她又不用和他当同事。
宿游挂的专家看着就很有权威。
医生戴着眼镜,头发花白,说话老神在在。
夏渔正要跟着进治疗室,被医生拦住了:“姑娘,你在外面等着吧。”
“他让我跟着诶。”
“你进来的话,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很难催眠他。”
“啊?为什么?”
医生没有解释,夏渔只好在外面等。
等得无聊,她拿出手机看群消息。
队友们正在一一排查施宥接触过的人,名单上很多人她都见过,其中有霁恣青的名字。
等等?霁恣青?
年龄30,身高一米八八,学历高,有反侦查经验,家庭幸福和睦。9月才到和平市,之前一直在首都。
……这不是和宋闻璟做的侧写一模一样吗!
死者遇害时间在半夜是因为霁恣青白天要上课,所以只有晚上才去杀人。
仔细想想,夏渔记得自己在时光机里调查连珩玉的时候碰到过他,应该是他。
只不过当时她没把他当回事,所以下意识忽略了他,最重要的是他当时的表现和现在大不相同。
他当时称呼她什么来着?
……“迷路的小羔羊”?
更可疑了!
等首都的郑队那边传来消息,大概能确定霁恣青的嫌疑。
夏渔把他圈出来。
但是他的研究怎么办?她还想听他怼那些犯罪嫌疑人诶。
趁他还没进去之前,赶紧让他研究完。
夏渔立即给霁恣青发了消息。
【夏渔:霁教授,关于沈陆亭的研究什么时候继续?】
【风衣男:随时都可以哦,小艾琳决定就好。】
【夏渔:今天下午怎么样?】
正好她得知了原扬的信息,到时候她一定要从沈陆亭的口中挖出情报。
然后明天再去研究其他人。
就这么办。她自我肯定地点头。
【风衣男:好,下午见。】
霁恣青答应了。
夏渔没有再回复,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和她的队友面面相觑。
——是惊慌的方不言。
方不言, 队友,特警转职,恐女。
她坐在这边墙, 他背对着她贴着那边墙缓慢前行, 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可能是觉得这样做不太礼貌, 他又停了下来, 转过身盯着脚下的瓷砖, 小声说:“你好。”
“你没有去调查吗?”
她记得队友正在排查施宥接触过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听在他耳朵里像是在质疑他为什么没有工作,方不言慌忙解释:“我、我来看医生。”
他确实该看医生。恐女是一种病,得治,不管是家属还是犯罪嫌疑人,他总要接触对方。
最重要的是, 她身为他的队友,他的恐惧情绪比任何时候都严重, 明明其他人他都接受良好。
她衷心祝愿:“祝你早日康复。”
这应该是对话结束的信号。方不言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手汗, 确认她不会再起话题后, 他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或许医院是什么事件触发的地点, 走了一个方不言,又来一个熟人。
那个很装的律师在她旁边坐下, 他双腿交叠, 嗓音温和:“多亏了夏警官, 我接下来的工作都不用愁了。”
夏渔接受了他的道谢:“不客气。”
这是装作没听懂还是真没听懂他的阴阳怪气?不确定,再试探一下。
“听说夏警官手头有一起大案。”
“你想接这个案子?”夏渔惊讶, “你忙得过来吗?”
他接的那些案子不是几个月能够打完的, 受害者人数多,犯罪时间跨度长。
“除了我, 恐怕没有别人愿意接。”
虽然官方会出于人道主义和维护法律程序正义的角度指派辩护律师。
“那你为什么会接?”
犯罪嫌疑人全都罪有应得,他替这些人打官司,名声不会太好听——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
她向他表达了深切的关怀:“你的心理真的没问题吗?”
或许正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他才会来看医生。
“多谢关心,我的心理很健康,今天也是陪同朋友。”
段淞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转进到这上面来,他推推眼镜:“可能是因为我乐于助人。”
“真的吗?”
夏渔双手合十,恳请道:“那你能帮助一下我吗?”
“你有要打的官司?”
“你能帮忙把沈陆亭辩成死立执吗?”
这家伙杀她好几次了,她对他怀恨在心。以他目前犯的事来看,死立执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段淞墨如此乐于助人,那肯定不会拒绝她的这个小小的请求。
“我和他有私人恩怨,见不得他好。”
让他理理思绪。
“我是一名正直的律师,不会接受这种请求。”
“好吧。”
毕竟知道沈陆亭罪该万死的只有她。
段淞墨多看她一眼,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从他收到的那些情报来看,她处于风暴的中心,正在危险的边缘来回横跳,她不可能是一个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不确定,再观察一下。
正好她身边没有其他人,段淞墨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适合套话。
“你和沈陆亭有什么私人恩怨?”
段淞墨微笑着,用鼓励的语气引导:“方便给我说说吗?”
夏渔遗憾摇头:“不太方便。”
只在时光机里发生过的事情不太好说出来。
“反正他特别想杀我。”
段淞墨并不气馁:“我和他接触过,他好像对你念念不忘,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夏渔茫然,“他可能是因为没能杀死我而对此耿耿于怀吧。”
“这家伙坏得很。”
段淞墨沉默了。
看得出来她很诚实,也不是故意隐瞒,但就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传达出来,很奇特。
宿游进去的时候有点长。
夏渔放空大脑。
目前的疑点如下:顾荃市长是否无辜;丰昌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张局为什么会击毙他;顾丹铮的经历,她从何而来;连亦白不是保姆的儿子又是谁的孩子;钟市长的女儿是谁,黑恶势力为什么要找她;top2和top100是谁;兰归鹭和顾泽漆的渊源是什么——上次她忘记问了;兰归鹭为什么会搜集连珩玉的信息……
等等,顾荃?顾丹铮?
夏渔惊了,不会那么巧吧?
她搜索了一下顾荃的信息。
顾荃被枪毙不久后,他的妻子不堪流言蜚语自杀了。两人有一个女儿,在他们死后,女儿被亲戚领走,不知所踪。
他们的女儿还活着的话,起码有42岁。
顾丹铮今年47岁,和陶局同龄。
夏渔坐不住了,她扭头看旁边的人,一看就不能给她提供线索。她在列表翻了半天,居然翻不到一个她能倾诉的对象。
顾丹铮的情况只有他们办案人员知道,她又不能和别人说。
恰好这时群里弹出傅队的消息。
就决定是你了,傅队!
组织了一下语言,夏渔把自己的猜测发了过去。
傅队没有回复她,可能在忙。
找不到人和她一起讨论,夏渔又很想知道答案,她有点想走捷径。
留影机她攒了特别多,她在思考要不在梦中接触一下那些人,同他们对话之后她的疑问可能就会迎刃而解。
为了验证,她先选择了原扬,但系统提醒必须输入真名。
她正要输入顾丹铮的名字,系统客服冒出来提醒。
客服:【亲亲,留影机每个角色只能用一次哦。】
夏渔:【?之前没有这个规定!】
客服心说刚有的:【一直都有,只不过没有告知亲亲,是游戏的失误,很抱歉。】
夏渔:【就像孟清溪,容巡和她对话过,我就不能再选择她了吗?】
客服:【可以的,这个规定只针对玩家。】
夏渔:【?为什么?】
客服: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防的就是你这种要走捷径的玩家。
正常的玩家:和攻略对象来一次梦中深入交流,做什么都可以的那种。
像她这样只为了线索的玩家它这辈子就见过这么一个。
夏渔:【那我可以让顾泽漆见他妈问到线索吗?】
客服:【……】
它正在数据风暴想着怎么阻止,夏渔又很快放弃了:【算了,我不想奖励他。】
客服:【……】
其他人又不合适。
她就想走个捷径怎么就那么难呢?
幸好她现在还没对自己使用留影机,不然就浪费掉那些机会了。
像是钟市长,她打算等推平主线后见她一面。既然只有一次机会,那还是继续攒着吧。
夏渔:【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哆啦A梦。】
客服:【?】
夏渔:【我想像哆啦A梦那样实现别人的愿望。】
客服:【亲亲的意思是?】
夏渔:【我也是刚刚想到的,如果某人有个想见但无法再见到的人,我可以对他使用留影机,让他实现自己的愿望诶。】
客服宕机了,此刻它也很想说:你怎么什么都想当!
不过这很有可行性。假使攻略对象想见他的母亲,类似于容巡,她完全可以凭借这一手达成满级好感度。
玩家开窍了。
夏渔一脸计划通:【可以让张局梦一梦叶警官,让江姨梦梦江学姐。】
客服:【……】
客服匿了。
这种玩家无法沟通。
没有得到客服的喝彩,夏渔失望,她觉得她这个办法非常好呢。
她选择了进入睡眠,不知道干什么总之先睡一觉好了。
段淞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走,就坐在她旁边。他看到她居然能不玩手机地发呆一两个小时,期间挪都没有挪一下,他很是佩服。
下一秒,她的脑袋忽然栽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脑袋,把她的脑袋摆正。
但没有用,她还是倒了下来。段淞墨想把她推醒,却听到了她连绵的呼吸声。
在医院、在陌生人旁边也能睡着,除了太累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他在和那些人接触的时候,他们都说到她很拼命,一天到晚都没见过她睡觉,受了重伤也继续蹦哒,医护人员每每看到她都会叹气。
短短一个月她似乎经历了不下三次枪战。
想到这里,段淞墨迟疑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靠。
夏渔全部的重量都集中在他的肩膀上,段淞墨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发比她的性格软,就是扫在脸上有点痒。她看着很轻,实际上很重,而且没有一点肉是多余的。
但她还是太年轻,也太不成熟。
这样一个人的身体里为什么会蕴藏着那么大的能量呢?
宿游疲惫地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夏渔倒在陌生人身上睡觉,他的心态一下子崩了。
这个男的是谁?她不是说谢执才是她最喜欢的人吗?她这又是在干什么?
明明大学时他也这么做过,但她却说他的肩膀硌人。别人的肩膀就不硌人是吗!
他本来都打算不理她、把她当空气了。
宿游认出这个装神男是谁,一个律师,一个名声差劲的律师。
他板着一张脸,发号施令:“你,起来。”
段淞墨微笑着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她是陪我来的,我不记得她认识你。”宿游说,“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去举报你骚扰。”
只有年轻人才会把举报当一回事,段淞墨摊开双手:“她睡着了,我要是动一下她可能会被吵醒。”
宿游想到今天一大早她就出门了,可能真的没睡好,而人被吵醒会影响睡眠质量。
他只好憋屈地坐在她的另一边,不敢惊动她。
“你们是男女朋友?”
宿游压低了声音:“不是。”
“不好意思,我以为她愿意在这里等这么久是因为喜欢你。”
“……你能不能别吵?”
段淞墨满足他的愿望闭嘴了。
宿游坐在长椅上,回想着刚才和医生的对话。
为了让他放松,医生问了他很多问题。
但他不理解医生为什么要问他门口那个女生的情况,问他对她是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
她笨笨的,听不懂人话,永远清澈永远愚蠢,性格直白又过于耿直,总是说些戳人心窝的话。
她也就只剩下不管谁喜欢她都感觉不到这一个优点了。
“她对你怎么样?”
“很恶劣,非常恶劣。”宿游已经被带进去了,“她就不能像对她未婚夫那样对我吗?稍微对我好一点就行,或者正眼看我,一次就好。”
医生不是没遇到过追求有夫之妇的患者,但这位属于病得不轻的那种:“你这喜欢有点畸形。”
“什么畸形?不管是她的未婚夫还是她的其他男性朋友,都不如我喜欢她。他们只爱现在完美的她,只是因为吊桥效应或者雏鸟效应而爱她,只是因为她帮助过他们而爱她,我不一样。她就算对我从来没有好眼色,就算总是忽略我,我也喜欢她。”
……病入膏肓了。
根据他的这种症状,医生对症下药。多亏了医生,宿游下定了某种决心。
正当宿游想东想西的时候,跳过睡眠时间的夏渔醒了。
她觉得有点硌人,睁开眼,面前是段淞墨那张很装的脸。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思考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种情况真的难得,夏渔闻了闻,他的身上没有线香味,只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男士香水味。她都靠了这么久他的肩膀,他都没受影响,看来也不是他。
“你还要靠到什么时候!”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夏渔回头,看到的是宿游那张臭脸。
她很惊喜:“你恢复正常了诶。”
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果然一点就着才是你。”
“……”
合着在她眼里他就是那种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跳脚的人吗?
更悲哀的是,他居然因为她这句话感到欣喜。
“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是谁?”夏渔很关心这个问题。
她一问,他才想起来他来医院是为了什么,刚才全部心神都放在其他东西上,半点没分给案子。
他正了正脸色:“回警局再说。”
他说得对,这里人多口杂。
夏渔感谢了人形靠枕,虽然有点硌人。
坐上车,夏渔好奇地问:“催眠是不是很高级?是不是跟魔法似的一下子就把你带入了场景?”
“哪有那么玄乎,他做了很多准备,我的意识也比较清醒。”
“都做了哪些准备?”夏渔追问,“其实我也想学催眠,感觉很适合对嫌疑人使用,到时候什么话都可以问出来。”
“……这种审讯手法是不允许的。”
“行吧。”
到了警局,夏渔殷切地把宿游带到办公室,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凶手的特征。
宿游不习惯被她这么盯着,他别开视线,说出自己想起来的细节。
那天晚上,他远远看到了夏渔,她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追了上去。
可惜他追丢了。
瓢泼大雨中,没打伞的他正准备回去。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宿游没当一回事,猝不及防之间,他被对方刺了一刀。
反应过来的他迅速拉开距离,但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对方追上来又划了他一刀。
电闪雷鸣中,宿游看到了对方的脸。
他说出了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名字。
闪电划破了黑暗, 宿游也算是个合格的警察,在那一两秒的时间里,他朝着犯人望去。
犯人穿着黑色西装, 身形高大, 表情漠然, 和宿游双目对视,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挥刀。
从回忆中脱离, 宿游犹豫着说出那个名字:“是谢执。”
夏渔暗自点头, 她就知道是这家伙,他长得就不像是个好人。
等会儿,夏渔点头的动作顿住了,是谁来着?
这个名字令人震惊,陈寄书率先问:“你确定吗?谢执和施宥没有直接接触, 也不符合侧写。”
夏渔也说:“不可能是他。”
陈寄书的质疑没让宿游崩,夏渔的笃定让他心态炸裂了:“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他很有可能是杀我的人!”
因为现在她最怀疑的是霁恣青。
“如果真是谢执的话, 你只要再次被催眠就能想起来凶手的脸, 那你在我家住了两天, 他完全可以把你杀了啊。”
毕竟宿游随时可能想起来。
宿游逼近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胡说八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那个专家有问题?他有没有可能通过催眠改变你的记忆?你有没有听说过梦中梦?有可能你被唤醒的是第一层的记忆,但这层记忆也是被催眠修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