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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乙游玩成刑侦rpgby辛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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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像她这样的学生几乎都是随大流选择专业和职业,她们没有领路人,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的朋友们有想开挖掘机的,有想开轮船的,苏鸢没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大概是有一天,有一群年轻的空军飞行员路过我的小镇。”
他们灿若骄阳,眼里有光,身姿坚毅,充满朝气和力量。
苏鸢一下子就有了开飞机的想法。
想到往事,苏鸢的笑逐渐变得柔和:“我想,有朝一日,我能够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他真的很完美,没有人不喜欢他。”
夏渔好奇:“谁啊?”
“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架战斗机。”
那是苏鸢的梦。
因为见过飞行员,这给她的心里种下种子,所以在看到阅兵仪式上的战斗机时,她很渴望自己能够驾驶它。
非常渴望。
为此,苏鸢付出了百般努力,终于成为别人口中的优秀飞行员,终于触碰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战斗机。
即使只有一次,她也万分满足,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直到现在她也无法忘怀。
夏渔被苏鸢说得心动了,她也想开战斗机。不知道游戏有没有战斗机飞行员模拟器,有的话她一定要体验一次。
苏鸢不吝啬地夸夏渔:“你肯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飞行员。”
哪怕是苏鸢,第一次试飞的时候都怕得要死——即使怕她也要证明自己一定能行。
但夏渔,第一次飞行就遇上飞行事故,她处理应对得很好,天生就是开飞机的料。
最重要的是,夏渔是苏鸢见过的最有朝气的人,带着旺盛的令人动容的生命力,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和她当年见过的年轻的空军飞行员一样。
所以……
“你别搭理褐鹪,他话比较多,要是吵到你了直接打过去就行了,他习惯了。”
苏鸢想来想去,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不配。
#苏褐鹪:……#
夏渔:“好哦。”
两人绕着和平市逛了一圈,一直逛到天黑。
苏鸢买了汽水给夏渔喝,两人坐在和平江边吹风,她说:“和平市的情况我听说过一些。”
苏鸢一家三口都是和平市长大的本地人,她对这里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和平市会变成这样?”
夏渔确实很好奇,张局可能会知道,但他总觉得现在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太早了,所以不会告诉她——也可能是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好人。
苏鸢在部队待过,虽然不清楚她的军衔,但应该不会低。她知道的肯定很多。
“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世间一切。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够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①
“你的着眼点不应该在黑暗中的鼠虫,而应该在立于光明之下的善人。”
和平市必须动乱,只有这样才能给某些人带来足够的利润。
夏渔其实算是被牵着走,她所了解到的一切都是冰山一角。潜伏在冰山之下的庞然大物她还尚未发现。
目前夏渔只知道一个连家,但连老头在顾荃之后才上任,他退休之后家里人的职位也不高。
顾荃原本是在首都当市长,但没当多久就被发配到了和平市,随着他的到来,和平市开始混乱。
连老头要是有这个能力,早就去首都了,至于在一个小小的和平市当市长吗?
说起来,包括顾荃被发配也是一个疑点,他可能是得罪了谁。但时间太久远,他的一切都无人知晓。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裴家的孩子,他的爷爷是之前的和平市市局局长,二爷爷在上边身居要职,他的外公是……他不简单。”
裴家没有向外界公开:大家只知道裴晏初有一个局长爷爷,其余的不知道也查不到。
苏鸢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她的领导就是裴晏初的外公。
夏渔呆滞了,等会儿,裴晏初的来历这么大吗?怪不得他没工作也这么潇洒,谁都称他一句“少爷。”
那他为什么当年会在和平市居住?为什么会住在傅队隔壁?现在又为什么会回到和平市?
她火速拿出手机把裴晏初设为特别关注。就冲他这是身份背景,他不可能清清白白。
等会儿……
夏渔沉默,她这不是警察模拟器吗?为什么会涉及到这么复杂的案件?
“黑恶势力要想做大,必然离不开相关人员的支持。和平市一开始的情况还在可掌控范围内,但是有的人不想管。”
江边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苏鸢能够将自己了解到的说出口:“和平市的……和……是分不开的。”
如果仅仅是黑恶势力,他们完全可以直接用火力覆盖平推。但真正的问题没有解决,一个黑恶势力被处理了,还会有别的黑恶势力起家。
这也是警方为什么会派出那么多卧底。
“信息量有点大。”
夏渔承认自己无法处理:“我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这话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苏鸢摊手,“我只是个退役军人。”
她能知道这些就不错了,其中有一些还是她那争气的小儿子告诉她的。
“但是……”
“你可以相信你的前辈。”
和平市正在变好,黑恶势力远不如曾经嚣张,这些都是无数人的努力,他们前赴后继,用生命给后人铺路。
假以时日,和平市会重见太平。
苏鸢的话太过震撼,夏渔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根本睡不着。
她画出了人物关系图和时间线,试图找出关键。
很快,她的脑子过载了,她得找人帮她处理信息。
在列表翻来翻去,还是只有傅队合适,他都知道这么多东西了,再多知道一点也没关系。
半夜被吵醒的傅松声:“……”
不,这种机密内容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躲在被子里给傅队说了她听来的信息,夏渔期待地想听听队长的看法。
“夏渔,你只是一个小警察。”
傅松声不得已提醒她:“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不,这就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事情。”
夏渔严肃纠正他。她要是不解决这个事件就通不了关,这对她至关重要。
“你不能只等着别人调查处理。”夏渔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和平市不仅仅是张局和卧底警察他们的,也是我们每个人的。”
“……”
“想想你接手的案件,如果他们遇到的是真正和平的和平市,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那绝对会很不一样。
不说百分百死亡率的卧底,就说那些在黑恶势力手下被折磨至死的家破人亡的普通人……他们明明可以过着很平常的生活。
这分明和夏渔没有任何关系,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遇到过相关事件,她算是健康地成长到现在。
但她怀有赤诚之心,即使考虑得不够深入,也想要努力地发光发热。
她随时随地做好了牺牲自我的准备。
单这一点,他永远也比不上她。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她。就算是再冷漠的犯罪嫌疑人,也不会不喜欢她。
“傅队,你要行动起来,不能坐享其成。”
夏渔使劲怂恿,她一个人实在是加载不过来,一定要找个帮手。
她干脆用郁向文说过的话劝说他:“当正义的光芒驱散黑暗之日,我们死亡的那天即是我们的荣耀日。”
手机那端传来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傅松声无可奈何地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夏渔很欣慰:“那你先思考吧,思考出重要信息就打电话给我。”
“……好。”

把烦恼甩给了领导, 夏渔美美地睡下。
第二天醒来,她收到了一大堆消息。夏渔以为是傅队的效率高,点开一看是城信县的群消息。
之前一起办案的季队升职, 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副队长金灿灿成了正队长。
大家都在祝贺他们, 季队和金灿灿顺势发了红包。
夏渔凑热闹发了一个“恭喜”, 外加一个撒花的表情包。
顶着“和平市局特调组”头衔的夏渔的出现让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不是, 这孩子为什么还在他们县群里?他们以前的讨论和吐槽应该没被她看见吧?
不管了, 反正陶局都没说什么, 就当她是本局人好了。
群里又热闹起来,甚至也有起哄让其他领导发红包的。
夏渔跟着抢了几个。
可惜她运气太差,每次都是垫底的几毛。
……心碎了。
大家发现了这种情况,纷纷调侃她:【小渔是把运气都用在工作上了。】
夏渔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她迅速把列表拉了一个群, 往里面发了手气红包,自己第一个抢。
很好, 也是几毛。
这很不对劲。
她选择让群里的其他人先领:【我要验证一下我的运气怎么样, 你们快点领!】
然而他们没一个领她的红包, 反而学着她往群里发红包。
谢执在外面敲了敲墙壁, 问:“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得到夏渔的允许,谢执掀开帘子进来, 他说:“我可以给你写个代码, 以后你抢红包可以抢到最高。”
“不, 这不能证明我运气很好。”夏渔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只要抢的红包够多,总有一个她不是垫底。
谢执随她去, 他几下往群里发了红包:“我已经领了, 你来试试。”
夏渔看了看,确实有提示他们各自领了自己的红包。
她全都点了一遍, 终于开到了第一。就是数额太大了,一看就是她哥发的。
【夏渔:谢谢哥哥(撒花)】
【第二名:……】
谢执望着群里的那几个眼熟的id,大部分他都知道是谁,也私底下接触过。
他的视线停在一个头像是一只不知名品种小鸟的账号上,点进去一看,背景图也是一只鸟。
“这个人是?”
“一个认识的飞行员,话特别多。”
她和苏褐鹪不熟,而且他在她这里的初印象是比较斯文冷静的,但实际上是个话唠。
听她这描述,看来他们两人不是很熟,那谢执就放心了。
夏渔继续看群消息。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城信县在庆祝升职,但市区半夜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叫龚昶,他的身份不简单,他是一家工厂的老板。关于这个死者,网上有很多声讨他的贴子:他平日里欺压工人、克扣工资,许多人都非常厌恶他。
不清楚法医鉴定的结果,但夏渔猜测多半是仇杀。
夏渔还在相关帖子里看到了她父母的名字。死者龚昶和违规操作导致她父母死掉的工厂老板韦圭是好友,两人臭味相投,起家都是因为吃绝户。
韦圭在七年前就死掉了。因为他的业务触碰到了黑恶势力的利益,所以被残忍杀害,同样死于火灾,不过在被烧死之前他被虐打过,留有一口气。
夏渔记得韦圭赔了她亲戚一笔钱,所以那些亲戚没再纠缠韦圭不放。不过到现在她还没见过自家亲戚,也有可能是见过但她不认识。
总而言之不重要。
想到谢执和她的经历差不多,她顺道问一下他对父母和亲戚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
已经过去十六年,谢执对他的父母的印象已经淡到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至于那群亲戚,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会不会有亲戚听说了你现在的成就跑来打秋风?”
“不会,他们没那个胆子。”
“没那个胆子?”
“因为地位不同。”
谢执的那群亲戚知道他的个性,担心害怕他报复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找上他?
“而且我只有你一个亲人。”谢执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以后,我都只有你一个亲人。”
他们是兄妹,是恋人,以后也会是夫妻。
世界上不会有比他们更亲密的存在。
夏渔开开心心去上班了。
不知道傅队有没有研究出来什么。
她给升职的两人私发了祝福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发了一个感谢红包给她。
总之收下就是了。
收完红包,夏渔忽然有了危机感。大家都升职了,而她还是一个普通新人。要多久她才能成为队长?
“……如果你有特别大的贡献的话,可以按照规定破格或者越级晋升职务。”
平日里看不出来,没想到她这么有上进心。
“所以傅队你有什么头绪吗?”夏渔问他。
“一晚上梳理不出来什么重要消息。从你透露过来的内容来看,我们必须从源头开始。”
也就是从最初的顾荃开始查起,从他突然被发配来和平市开始查起。
但他们没有在首都工作的朋友,光凭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很难打听到相关信息。
首都工作的朋友?
夏渔:“我有。”
兰归鹭正在首都,虽然室友有点可疑,有着秘密,但打听点消息应该没问题。
“接着是调查他同期的连振淮和郁向文。”
“这个我也有消息来源。”
郁向文就是那个老头,连振淮的话,可以让连亦白帮忙。
“……既然你的朋友那么多,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我比较信任你。”
他们的立场都不鲜明,夏渔不是很放心他们。而傅队,虽然也不清楚他的立场,但他知道的太多了,再让他知道点东西也没事,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把他抓了。
傅松声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听她这么说,稍显感动。
她不太会说漂亮话,既然说信任他,那肯定就不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工具人使用。
夏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傅队,你好好梳理,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虽然这个语气和说法很怪,但傅松声还是应下了:“谢谢。”
把任务下发出去,夏渔一边给熟人发消息一边问:“裴晏初以前住你隔壁,你有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我当时只是一个高中生。”傅松声提醒她,“我的记性不如你好。”
虽然她总是快结束了才想起来,但起码她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情。
傅松声和裴晏初虽然是邻居,但他们不在一个年级,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只有每次放假和收假时会一起走。
熟悉起来也是因为傅松声的父母见裴晏初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几乎没来看过他,所以时不时地会邀请裴晏初到家里来吃饭。
当时傅家父母还以为裴晏初是没人要的小可怜,谁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这么好。
一个人住?裴晏初的父母祖辈都在首都,他为什么会到和平市来上学?和家里人吵架?想独立?
“你为什么会怀疑晏初哥?只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吗?”
肯定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啊,这设置一看就不简单,说不准还是什么幕后黑手。
不过比起回答傅队的疑问,夏渔更想说:“傅队,听你叫他哥总有一种滑稽感。虽然你比他小两岁,但你表现得像是比他大一轮似的。”
傅松声:“……这是我的办公位,你可以离开了。”
“我说真的诶,傅队,你看你性格和我哥差不多,但我哥表现得就比你年轻得多。”
傅松声冷漠地低头,他打算今早上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哎,你们两个都在啊。”
姜兴生带着饭进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地靠在一起说话,他也凑过去问:“你们在讨论今早上的案子吗?”
“嗯。”
傅松声抢先夏渔一步承认:“发现尸体的时候我也在场。”
“你也在场?”姜兴生惊讶,“凌晨三四点你不睡觉跑那么远干嘛?”
死者被发现死在工厂附近,警局在工厂相反的方向。
“对啊,傅队,你不会是第一目击证人吧?”
“……”
好问题,为什么凌晨三四点他没有睡觉?
略过这个问题,傅松声说:“死者是被人用钝器重击后脑勺后,在昏迷过程中被凶手勒死,死亡时间大概在18点-21点之间。”
死者不仅对工人苛刻,对家人更是一毛不拔,因而他家里人根本不在乎他回不回来。甚至想着他死在外面好了,这样他们还可以分到他的遗产。
“看来凶手就在那些工人和他的家人里面。”
这起案子不难,只要不是倒霉催了遇上霁恣青那样的随机杀人犯。
说到霁恣青,姜兴生想起来了:“对了,学校那边根据霁教、霁恣青的请求,把关于‘变态犯罪’的研究项目划给你了。”
夏渔:“?”
她又不是大学老师。
“当然,你还是助手,重新给你分了个教授过来。”
傅松声沉默了。
把研究项目给一个在职小警察,并给这位警察助手分配教授。
很新奇的说法。
夏渔:“哪个教授?警校的吗?”
傅松声:不,哪个教授会愿意接手霁恣青的烂摊子?这个研究也一般,要不是霁恣青的名声,还不一定能通过审批。
话说回来,这个研究居然没被腰斩吗?霁恣青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还能让领导听取他的意见?
“我也不清楚,我就负责递话。”姜兴生挠头,“应该不会是本专业的。”
……不是学犯罪心理的就更没必要接手了。除非别有目的。
不管是不是同专业,夏渔只想知道:“那到时候能采访霁恣青吗?”
“这个肯定能。”
“那太好了。”
希望新来的教授是个嘴毒的,最好能够全方位无死角地打击霁恣青,她真的看他不顺眼。
今日无事发生。
兰归鹭和连亦白都回复了她,说有消息了会给她发信息。
至于郁向文……她打算直接去一趟。
她去花店买花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段淞墨。
她很高兴地上前打招呼:“段律师,你是不是又有工作了?”
段淞墨微微颔首:“托你的福。”
他上一个案子的材料才刚写完,又来一个新的。本来他不想接的。
再多来点这种案子他都不用赚钱了。写完材料的他发现这些案件真的证据确凿,起步无期,上不封顶。
外出时间他不是很想谈工作,他转移话题:“夏警官也来买花?送人?”
“对的,送人。”
夏渔去挑了几束向日葵,顺便问了问店长向日葵的花语。
见他们两个结伴进来,店长以为他们是情侣,殷切地说:“向日葵的花语是忠诚与沉默的爱,很适合送给恋人哦。”
忠诚与沉默的爱,果然很适合他们。
他们的爱意藏于风里,埋进土里,沉默无声,至死也不曾改变。
段淞墨选择的是玫瑰,虽然是白色的,但也让她想到了卖玫瑰的那位。
仔细看看,他们两个的发型差不多,都和她类似。
出于礼貌,她也问他是不是送人。
“算是吧。”段淞墨抬头看天,“不过她收不到。”
一听就有故事。夏渔安慰他:“你节哀。”
“她还活着。”
“……你的语气听起来很悲伤。”
段淞墨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向日葵被包装好,夏渔跟段淞墨说再见,没想到他去的方向和她一样。
他不是说想送花的人还活着吗?为什么会来公墓?
不过他要看望的人和她不在一片区域。
江知春就葬在公墓里,虽然是工作日,但来往的人不少。
江满衣也在。
见到夏渔,她毫不意外。
夏渔把其中一束向日葵放在了江知春的墓前,衷心祝愿她下辈子有个幸福完整的家庭。
“知春同我说起过你。”
江满衣突兀地开口:“她说遇到了一个小学妹,这个学妹很聪明,充满正义感。”
“听说你毕业以后会来和平市,她很高兴,想着能够和你一起奋斗,让和平市变好。”
然而在夏渔到来前不久,江知春就被杀死了。
夏渔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就只能安静倾听。
“很戏剧,杀死我女儿的竟然会是……”
江满衣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看向夏渔:“很感谢你能来看知春。”
话说到这里,夏渔想起自己的任务奖励,问:“江阿姨,你想不想再见学姐一面?”
“怎么会不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女儿。
“其实我能够让人梦想成真。”夏渔说,“你晚上肯定会梦到学姐。”
“希望如此。”

看完江知春, 得知夏渔打算接着去看郁老头,江满衣和她一同前往。
夏渔去献花,江满衣则是和郁向文悄声交流。她听不见他们在谈什么, 但他们的表情严肃, 想也知道不会是轻松的话题。
郁向文对张秋山爱搭不理, 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对江满衣, 他的态度要小心很多。
“知春的事……都怪我……”郁向文道歉,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顾荃。”
“这种事情谁都没能想到。”江满衣倒是很平静,真正该怪罪的另有其人,他们都是受害者。
“还有顾荃的外孙……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他的话……”
“事情已经发生就别做无意义的假设。就算你早点找到他又如何?如今的你都躲躲藏藏,你能保证他不被诱惑?”
“还有, 我建议不要把他和顾荃的外孙划上等号。他首先是他,才是别人的儿子、外孙, 更何况他并没有享受到这个身份的好处。”
江满衣虽然也恨话题中心人物, 但她分得清谁是谁。
他出生时就在城中区, 祖辈与父母的光环对他而言不是荣耀, 而是一种束缚。
江满衣比郁向文小一轮,但看问题的角度却比他成熟。比起情绪化的郁向文, 她显然要冷静太多。
就是因为郁向文情绪外露, 所以才会被他人利用, 过了那么久一点证据都抓不到。
她心想,起码他知道的挺多。
被嫌弃的郁向文听她这么说, 更难过了。顾荃的外孙他等人家锒铛入狱了他才找到, 他的孙子不会也是这种下场吧?
江满衣:“……”
幸好夏渔过来了,她不用再跟笨人说话。
夏渔是带着目的来的, 她转向知情人郁向文,趴在门框上问:“郁爷爷,你能说说当年的事情吗?”
郁向文:“当年的事情?”
“就是你为什么会入狱,是谁陷害你和顾荃的事情。最好按照时间顺序来,我好整理。”
郁向文看向江满衣,用眼神询问是她的授意吗?后者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你还小,知道的太多对你不是好事。”
“但是他们牺牲的时候跟我差不多大,甘遂22岁,原扬21岁。他们知道的不会比我少,他们能知道的我也能知道。”
“他们不知道这些。”
夏渔从善如流地改口:“你们别担心,我死不了的,大胆地把事情都告诉我吧。你们要学会发展新的同伴,人多力量大。”
有道理。郁向文再次看向江满衣。
江满衣:“……她想知道就告诉她吧。”
都七老八十了,怎么一点主见有没有,当初是怎么当上的公安局局长?
郁向文组织了语言:“说来话长……”
和平市当年比较和平,升职几乎靠的是资历。他赶上了好时候,领导全部升职,他40多岁就当上了局长。
当时他以为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没想到是到头了。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他的工作和业务能力比不过其他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他?
他以为是组织和上级信任他。
但他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因为他能力不足,没有管理好和平市,导致和平市的治安开始变得差劲。
一开始有几个人失踪,慢慢的出现多起杀人案件,地下赌场兴起,有人公然宣传读书无用论,诱骗无知的群众下海。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顾荃被调来和平市当市长。
顾荃个子不高,一米七五左右,那个年代标准的三七分发型,戴着眼镜,有一股浓浓的书生气质,文质彬彬。
顾荃在来之前调查过和平市,印象里的和平市民风淳朴、群众怡然自乐。可来到这里后,他看到的却是暴风雨前的阴沉,乌云笼罩着整座城市。
但他很乐观。他有丰富的治理城市的经验,再顽固不化的村子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他找到郁向文,多个部门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会议的中心主题就是如何改造和平市:改善治安的同时发展和平市的经济,让和平市在时代的浪潮中力争上游,他觉得靠江靠河的和平市有这个潜力。
首先就要完善和平市的基础设施建设,保证市民的幸福指数。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搞了一年,最后以郁向文贪污腐败、收受贿赂告终。
横跨和平江的大桥塌过几次,一些基础设施是豆腐渣工程,有人在其中偷工减料。
顾荃不相信是郁向文,后者的为人他一清二楚,郁向文做不出来那种事。他在为郁向文奔走的时候,郁向文认罪了。
郁向文至今记得自己被带去看守所时,顾荃那失望到极致的眼神。
他知道顾荃失望的不是他贪污受贿——因为他没有做过这种事,顾荃失望的是他就那么屈服于幕后黑手。
可是他的家人都在那些人的手上,尤其是他的老母,她独自一人辛辛苦苦扶养他长大,这么多年没享过福,他不想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苦。
郁向文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而且疑点较多,所以检察方力图搜集更加完整的证据。
在看守所的日子不算很难熬,虽然看守所里的犯罪嫌疑人大部分都认识他,知道他是曾经的公安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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