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乙游玩成刑侦rpgby辛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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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合还有个妻子,五年前就结婚了,至今还没离。
五年前,人口贩卖。
夏渔总感觉这个关键词自己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她的日志太长了,她只能挂后台让系统先自动定位。
这个案子本来是属于柯忆的,但因为此案过于恶劣,涉及到了对警方的蔑视与挑衅,所以暂时由特调组接手。
听说人头是同事庄合的,快递员受到二次惊吓:“庄庄庄庄……庄合?他不是请假看病去了吗?”
“请假?什么时候?”
“就昨天,我听老板说的,他说庄合又请假,带脏话地骂了庄合一天。”快递员大吐苦水,“又不是我请假,他怎么不打电话骂庄合?而且他有本事不批啊,批了假又要骂,这不是有病吗?”
“还有那个庄合,他肯定是老板的亲戚,不然他请了那么多次假,老板也骂了他那么多次,但最后老板也没辞退他,他的工资一点都没少,和全年无休的我赚得差不多。”
看得出来快递员很不满,这也能理解,他全年无休,甚至还偷偷摸摸接外快,结果大家赚得差不多,这心理能平衡才怪。
“那你知不知道庄合曾经被指控过参与人口贩卖?”
人口贩卖?
和平市的人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最黑暗的时候在家门口都能被拐走。经过几次严打后,这种现象没那么猖狂了,但并非完全消失。
短短几个小时,快递员就收到了好几个惊吓,他瑟瑟发抖:“不、不知道,老板没说。”
“庄合为人怎么样?”
谈到这个,快递员又不怕了,他继续埋怨:“庄合肯定知道自己是关系户,所以对我们这些人爱搭不理。对客户也是,他一天收到的投诉比我们半年都多。”
看来这个庄合的问题很大。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凶手选择庄合作为见面礼有什么目的?
是随机还是深思熟虑?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样,一旦牵扯到人口贩卖,庄合的背景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傅松声和夏渔去见庄合的妻子,姜兴生和陈寄书去快递站了解一下情况,方不言负责把当年的那个案子调出来整理一下。
一边走,夏渔一边感叹:“和平市的风水真好,上次也是一堆人头,大家为什么不放其他四肢呢?”
“人头比较直观,胆子小的人极有可能会被吓死。”
“他果然还是想恐吓我!”
“他可能是知道你不会害怕,想看看你有什么表情。类似于觉得你脸上永远只有微笑比较枯燥,想看到更多鲜活的有趣的表情。”
“傅队你居然这么了解变态的心理,看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省油的灯不是这么用的……”
傅松声只觉得每次他都想叹气:“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说得好像他也是什么变态似的。
而且他能够想到这些也是因为她遇到的变态太多,实践是最好的老师,遇的多了,理论就丰富了。
庄合的妻子叫王敏慧,今年29岁,没有职业,目前是一名家庭主妇。
接待他们的时候她显得很紧张,倒茶的时候茶水都溢出来了。
她赶紧拿起抹布擦桌子,露出讨好的笑容。
“王女士,请坐。”
傅松声等她坐下才切入正题:“你的丈夫,庄合,昨天请了病假之后就消失不见,请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保险起见,傅松声没有直接说庄合已经死了,他想看看王敏慧的反应。
王敏慧茫然:“我不知道,他从不跟我说这些,我也从昨天起就没再看到他。”
“他整夜不回家你都不打电话过问?”
“……我用什么立场和身份过问呢?”
状似无意地说了这句话,王敏慧又慌张起来,她掩饰说:“我的生活全仰仗他,我不敢问。”
很奇怪的说法。傅松声说:“我查到庄合是在4月被指控参与人口贩卖,而王女士是在9月同他结婚,你看来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过去。”
王敏慧僵了几秒钟,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变得紧绷:“我,我不知道……”
“你是因为什么和他结婚的?”
“亲戚介绍……他们说庄合疼人,我就嫁了。”
王敏慧小心翼翼地问:“警官,你们来是不是就为了打听这件事?”
“不单单是这样。”傅松声观察着王敏慧的表情,“庄合死了,就在今天早上。”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早上八九点,离现在才过去几个小时。
时间静止了几秒,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王敏慧不敢置信地摇头:“他、他居然……怎么会……”
说完,她低下头,双手捂面似乎是在哭泣,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仿佛强忍着,啜泣的声音被分割,一顿一顿的。
夏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打开放大镜,一眼就看到了王敏慧翘得老高的嘴角。
姐姐你也有两幅面孔啊?
原来那不是哭声是笑声。
夏渔把手搭在傅队的手腕上,提醒他注意王敏慧的情绪。
傅松声诧异地看她一眼。
王敏慧应该是笑够了,也有可能是能够压制住内心的喜悦,她复而抬头:“对不起,我太难过了,没能忍住。”
“没事。”傅松声接着问,“你知道庄合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举动?有没有和什么人走得近?”
“我整天都待在家里,不是很清楚。”
王敏慧感觉到为难,但她还是尽自己所能地提供信息:“但前几天我听到他和一个人打电话,语气很……就是很……我说不上来。”
“具体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大概是晚饭时间。”
傅松声记下这个时间,又问了几句,见王敏慧实在没有什么信息提供后,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递过去,“如果你有什么线索的话,可以联系我们。”
“好的。”王敏慧忙不迭地站起来送他们。
从王家出来,傅松声站在车前,抬头看着王敏慧所在的三楼说:“王敏慧也有问题。”
“是啊,她刚才居然在笑。”
“笑?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我不是戳了你?”夏渔觉得匪夷所思,“你不是还回应我了吗?”
说实话,他虽然能看懂她想表达什么,但他不是火眼金睛。
不过她听到丈夫的死讯时能笑出声,说明她对丈夫是厌恶的,可她不是没有工作吗?庄合死了,她的经济来源也没有了。就算有赔偿金,也支撑不了太久。
更重要的是,“正常人听到一个人的死讯,会问他是怎么死的,在哪儿死的,凶手是谁。可她什么都没问,仿佛做戏似的迫不及待向我们展示她的悲伤。”
“你觉得她有嫌疑?”
“凶手不会是她,她更像是隐瞒了什么。”傅松声说,“她的性格和她的行为极为不符。”
“那我们要继续查她吗?”
“暂时不用,先回去看看其他人的进展。”
两人回到了警局,其他两人调查得也差不多了。
快递站的老板声称庄合是其他店推过来的,说是他上头有人,再加上他业务能力也不错,老板才收下他。
但老板发现所谓的业务能力是指他收快递的时候,8元的邮费他说成15,一斤的东西他说成两斤,让客户多花了不该花的钱。
老板很想辞了庄合,又辞不了。
“据老板说,庄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起了就来上班,没想起来就旷工,他受不了庄合了。”
姜兴生都能感受到老板那有如实质的怨气,快递员头上压着他,他的头上压着更大的老板,两人都敢怒不敢言。
“他对庄合不了解,另一家快递站的老板也说庄合是别人推过来的,我们层层查下去,发现没人能说出庄合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个庄合,越查越有。
一开始只是把他当做受害者,现在发现他也不清白。
傅松声接着问方不言:“查到当年的那起人口贩卖案了吗?”
方不言没说话,他直接投影出来。
19年的时候,和平市对黄色行业进行了一次严打,主张严打的张秋山因为立了大功,升任成为新局长。
警方再接再厉,顺藤摸瓜地摸到了一个主管人口贩卖的小团体。庄合就被指控为这个小团体的头目,但因为证据不足,他被无罪释放。
夏渔终于想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五年前,黄色产业。
这不就是沈陆亭对她说过的情报吗?
原扬破坏了沈陆亭所在的“苍鹰”组织的一个产业链,沈陆亭因而被“老大”发配。
急需重新夺得老大信任的沈陆亭找上了尹秀丽,哄骗她为他、为组织做事。
同月,张秋山成为局长;“疯子”开始有所行动。
似乎可以串起来,但似乎又没有什么联系。
想不出来的夏渔再次把目光投向傅队。
傅队:“……”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傅松声看了看时间,提议大家先去吃午饭,“等吃完饭我们再开个会讨论一下。”
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就目前来看,他们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调查,不如先去吃个饭再说。
几个人挨个挨个走了,傅松声这才出声问:“说吧,你又想到什么了?”
“庄合肯定就是‘小头目’。”
按照游戏设定来讲,庄合是坏东西没错。但问题在于凶手为什么要把他的脑袋送给她?
“我们继续假设凶手在对你表达爱意。”
傅松声说:“你最近在查原扬,所以他就把线索送到你面前。你可以通过庄合,查到五年前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查原扬?这件事只有你和张局知道。”
张局没必要这么做,那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夏渔审视着对面的人:“傅队,你——”
“……”
傅松声忍了:“这也太明显了,我没那么笨。”
也是。傅队要真是凶手,刚才没必要对她说那句话,毕竟他不说她也不会想到。
但夏渔就想不明白了,凶手是从哪儿得知她在调查原扬?
“而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渔不乐意了,“搞得好像我需要他帮忙似的。”
她找人帮忙是一回事,别人碰瓷帮忙是另一回事。
“抱歉,我的措辞有误。”
傅松声改口:“他自以为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感到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给你带来了困扰。”
要不怎么说傅队才是队长呢,这话说得就令人舒坦。
简单讨论完, 夏渔打算去吃午饭,傅队则是去找张局说事。
打完饭,端着餐盘找到柯忆和项荟, 夏渔坐在她们的旁边。
“听项法医说, 你收到的快递牵扯到了人口贩卖?”
“是啊, 死者以前可能就是搞这种事的。”夏渔决定请求外援, “不知道凶手把人头寄给我做什么,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两位同事并不知道她掌握了更深层次的信息, 所以都是从最表面的现象来看:“目前你接手过的案子只有‘江边浮尸案’涉及到人口贩卖,或许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对啊,“江边浮尸案”中孟清溪为什么会被拐,拐他们的是谁,中转站在哪儿。
以庄合的年纪, 孟清溪被拐的时候他大概十岁,他会这么小就参与其中吗?
庄合的妻子王敏慧又有什么隐瞒的秘密?
凶手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太多太多的疑问。
“项姐, 你能判断出庄合死因是什么?死在哪儿吗?”
“从头颅的外观特征来看, 多半是中毒死亡, 而且剂量还不少。”
项荟戳着餐盘里的兔头:“死者在被杀后就被凶手立即处理, 趁热端给了你。”
多做多错,像是容巡他们把人先埋地里, 警方才能通过分析土质成分查到安乐镇。这位凶手就聪明多了, 只是对人头进行了必要的处理。
“至于死在哪儿,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快递员说是在大学城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但没有证据证明那个男人是大学里的人, 警方也就没办法进入大学侦查。
更何况这些大学没有门禁, 随随便便就能进去,说不定凶手只是用这个障眼法来骗过警方。
这个凶手确实聪明多了。
庄合其他的身体部位还没有找到, 也不知道凶手是随身携带还是把它扔江里了。
“不管怎么说,最近你都要小心。”柯忆还是忍不住嘱咐她,“这种变态的手段是会升级的,这次是人头,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好阴暗。”
这些罪犯为什么不能站出来大大方方地和她1V1呢?非得搞这些小动作。
说到阴暗,夏渔想起来有个人:“对了,怎么没看到宿游?他今早上都还在,怎么现在又不见了?还是说他已经走了?”
事关情感问题,项荟保持沉默。
柯忆:“他只是过来交接一下资料,交完就走了。”
“那他为什么会走到我们后院的澡堂?”
“……好问题。”
好好一孩子,走之前还要找借口转悠偶遇某人,结果却撞见了令他心梗的场面,这不得让他难受死?
柯忆觉得比起夏渔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网,还是项荟的比较简单:“项法医,你下周结婚的话,张局给你批假了吗?”
“我没请假。”项荟平静地说,“我就结一天,第二天照常来上班。”
柯忆虽然没结过婚,但她也知道婚礼有多繁琐:“你不用准备?”
“一切流程那边会准备,我到时候就负责出场。”
“这么好的请假机会……”柯忆羡慕,“可以休好几天。”
“你去年断腿怎么不休?”
“……队里离不开我。”
嘴上说着想放假想请假,但真可以请的时候又谁都不请假是吧?
“那天刚好是周末,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能抽出时间来一趟,到中午我们就走。”
“希望我们中午能走得掉。”
夏渔插一句:“结婚的话,项姐你会穿婚纱吗?”
“会吧,那边送来了几套,我还没试过。”
项姐穿婚纱,有点难以想象。
“你们到时候随便穿穿就行了。”项荟不是很在意,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她就说她们随时要出任务。
想到夏渔年纪还小,项荟又补了一句:“不要学我,我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柯忆:“你不是和一个小男生交往过?”
“两年前就把他甩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当警察。”
“他也是警察?”
“是啊,除了同行谁能和法医谈恋爱。”
“确实,只有同行能够互相忍受。”
还好她不谈恋爱。
夏渔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等到吃完饭她也想不起来到底忘记了什么。
日常开会。
技侦的同事已经检查过了,快递盒和密封条上只有快递员、夏渔和庄合的指纹。
这意味着快递盒是庄合拿过去的,并且对方始终戴着手套他也没有疑问。
卡片是随处可见的贺卡,多半也是庄合带去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如果有怀疑的对象,可以通过笔迹鉴定来确定对方是否是嫌疑人。
“能够让庄合这么信任的只有一种人,他在里世界的上司。”
庄合较为自大,快递站老板的话他都爱搭不理,更别提妻子和客户,只有他真正的领导才能够使唤他。
但矛盾来了,既然庄合如此忠诚,他被指控的时候他的上司也不曾放弃他,让他安心过了五年,那现在为什么要杀掉庄合?又为什么要把人头送到夏渔这里来?
目前完整的尸体没有找到,庄合最后出现的地方也没有查到。
看来得从五年前开始查起。
“还有王敏慧,她之前提供了一个线索——庄合遇害前在和某人打电话。”
傅松声看向夏渔:“同时她还隐瞒了消息,接触她的事就交给夏渔。”
同为女性,一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王敏慧说不定能对夏渔说出口。
剩下的他们去调查。
收到任务的夏渔表示“OK”。
“让小渔一个人?”姜兴生不太放心,“凶手一直在窥视她。”
傅松声:“你问她需不需要保护。”
“不需要。看,我佩戴了定位装置,完全不用担心。”夏渔指了指别在衣领上的纽扣,“他要是敢出来我就敢把他抓回来。”
“就算你们在,该得手的时候他也会得手。”
就像上次,夏渔充分怀疑是游戏作祟。
“反正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应付不过来就读档。
也是,他们队的新人可对狙,可迫降,可空手接白刃,可肉身躲子弹。
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他们自己。
夏渔出发去找王敏慧。
可能是受了队友的话语影响,夏渔走着走着就观察自己的周围,她并没有发觉有人在跟踪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窥探。
看来凶手没她想得那么大胆。
来到了王敏慧家的楼下,夏渔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透过放大镜观察。
王敏慧正在擦窗户。
他们上午才走,王敏慧下午就打扫卫生,真奇怪。
“夏渔。”
另一端传来江满衣的声音,她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夏渔的电话。
“谢谢你。”
看来江阿姨已经和学姐见过面了,夏渔不客气地收下感谢:“毕竟我是掌管做梦的神。”
江满衣笑了笑:“上次我说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你了,你猜我是从谁那里知道你的?”
“江学姐?张局?”
“我的儿子,江燎,你见过他,即使你并不知道那是他。”
像是从遥远时空中传来,江满衣用看淡一切的语气说:“我很感谢你曾经对他的帮助。”
她帮助过江燎?什么时候?
夏渔摸着脑袋:“不、不客气?”
“有个礼物他想送给你……”江满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但说她自私也好,见过女儿后,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留有遗憾。
“现在在我这里,改天你来看看?”
夏渔一口应下:“好的。”
虽然不知道江燎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反正收下就是了。
挂断电话,夏渔复习了一遍王敏慧的资料。
王敏慧,29岁,永富村人,初中学历,之前是在饭馆做帮工,经人介绍和庄合结为夫妻,婚后辞职成为家庭主妇。
上没有老,下没有小,她身上没有家暴的痕迹,看起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夏渔再次踏进王家。
王敏慧见只有夏渔一人,身体都放松了不少,话也变多了:“这位警官要喝什么茶?”
“都可以,谢谢。”
王敏慧倒了杯茉莉花茶给夏渔,看得出来她的神情很轻松。
夏渔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她佩戴的光环在起作用。
虽然很想掏糖果,但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奇怪。
“我想问一些私密的事情。”夏渔一板一眼地念着模板问题,“你和庄合的关系怎么样?”
王敏慧很配合:“还可以,我们搭伙过日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你们结婚五年了,怎么没有孩子?”
“他不行。”
很干脆的回答。
“知道庄合有可能是人口贩子,你是什么感觉?”
王敏慧低头擦了擦泪水:“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他是被那些人报复的吗?”
夏渔不是很习惯这种话里藏话的方式,她直白地问:“你并不为他的死感到难过,上午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笑了。”
王敏慧擦泪的手僵住。
“他死了你为什么会高兴?”
“……”
王敏慧放下手,直视夏渔,悲愤不已:“警官,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因为你看岔,所以就认定我在笑?我们五年夫妻,他对我又不错,我为什么会高兴?”
被当事人反过来教训一通,夏渔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回放一下,王敏慧确实在笑,她明明没看错。
夏渔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但她知道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庄合的死涉及到五年前的旧案,也可能是很多年前的案子。”
“他让很多家庭破碎,我们迫切地需要查明真相。”
王敏慧有所动容,她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
从王敏慧家里出来,夏渔垂头丧气地给傅队打了电话,说明自己什么线索都没得到。
“意料之中。”傅松声并不意外。
王敏慧能和庄合过这么多年,她不像她嘴上说的那么无知。
“得知警方怀疑她,她最近可能有所动作,你明天再去找她。”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查到了庄合最后出现的地方。”傅松声的语气微妙,“就在警局对面的旅馆里。”
庄合昨晚住在旅馆,天亮后退房离开,再次出现就是在快递盒里。
他有家不回住旅馆?还是住警局对面的旅馆?
“他不会是在监视谁吧?”
傅松声没有回答,他给了一个地址,让夏渔过去。
夏渔到的时候,旅馆老板正抱头蹲着,同事们正在搜查旅馆。
“挺能干的啊,开在警局对面还敢私自安装摄像头。”
旅馆老板讪笑:“这不是灯下黑嘛。”
“问你了吗?”
私自安装摄像头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警方看旅馆老板的眼神非常不善。
旅馆老板不敢说话。
傅松声正在看庄合所在房间的录像。画面显示,庄合进来后搬了个板凳坐在窗台,一边玩手机一边看向窗外。
入夜后他睡了一觉,几个小时后他醒来继续看窗外。
期间没有其他行为。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只能确定他看的方向是公安局的方向。
这个发现有点可怕。
如果没有送快递的那个行为,正常的侦查过程是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但因为凶手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想要找出真相必须调查五年前的事情。
已经过去了五年,想调查谈何容易,局里也不一定同意他们重新调查。
毕竟庄合当年是无罪释放。
现实里不能调查,她可以跳时间调查。
夏渔没有傅队他们那么多的疑虑,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她直接在里面躺下,启动她的时光机。
时间线定在五年前,人物的话,夏渔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庄合。
每次传送的地点都不一样。
这次是在一个废弃工厂外, 夏渔趴在草丛里,飘扬的杂草掩盖住她,她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裙子, 戴着一顶草帽, 看上去与整片草地融为一体。
四周寂静无声。
别说庄合了, 连个人都没有。
时光机不会随便把她带到一个无人区, 这里肯定有人, 就像上次, 只不过他们隐藏在了角落里。
幸好放大镜还能用,她打开放大镜,就在这时,她才发现,工厂附近有人在看守, 同她一样,他们也藏得好好的。
她现在的位置就卡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外, 再往前一点就会被发现。
工厂的围墙很高, 有烟囱挡住她的视线, 她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算了, 等他们出来吧。
夏渔屏住呼吸。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工厂的门被打开, 一行人从里面出来。
为首的是沈陆亭, 他的身边跟着庄合和原扬。
沈陆亭你小子也是越挖越有。
可惜她没有窃听设备, 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幸好他们在她面前停下,她屏住呼吸, 假装自己是木头, 支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这一批货会送往什么地方?”沈陆亭问。
庄合点燃一根烟:“最近条子比较活跃,暂且先不动手。”
“我这里是制造工厂, 不是羊圈,装不下那么多人。”沈陆亭皱眉,“你能不能早点把人转移走?”
庄合:“急什么,老大都没说什么。”
转移人?联想到庄合的业务,很明显他们把拐来的人放在这里面。
夏渔看向工厂,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几个人又抬脚往前走,夏渔小心蠕动,跟着他们。
“不是我说,你被对家那谁针对,老大能容得下你已经不错了。”
沈陆亭毫不在意:“只要他有软肋,他就不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被他护着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庄合不满地在心里骂了沈陆亭几句,面上继续带笑:“听说‘大少爷’最近也在和平市?”
“是又如何?”
“这不赶紧去巴结一下?说不定下个老大就是他。”
“‘大小姐’听了这话不会高兴。”
庄合被噎了一下:“女人何必掺和这些。”
“差点被女警察一枪崩了的是谁?”沈陆亭笑了,“你被吓得失去了性功能对吧?”
庄合想起那个名叫叶亦晴的女警察就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失去男人的尊严。
他更恨沈陆亭,学那么多东西连个病都治不好,要他何用?
短短几句对话透露出太多信息。
对家哪谁?什么软肋?哪个女人?“大少爷”和“大小姐”分别是谁?他们的“老大”更新换代了吗?
夏渔抓心挠肝,为什么非要用指示代词?大家就不能直接说名字吗?
“等等,我感觉不对劲。”
沈陆亭忽然停下,他扫视着四周。
夏渔埋下头,前几次的经验让她做好了战斗准备。
庄合问:“怎么了?”
“可能是我的错觉。”沈陆亭摇头。
你小子,真以为她会上当?你什么路数她一清二楚。
夏渔通过放大镜看到沈陆亭并没有离开,但也没有朝着她这边走来。
顺着他目标方向看过去,夏渔看到了一个人影。看头发长度是个女人,她趴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