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乙游玩成刑侦rpgby辛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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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My Lord,你没有听错,我有几个朋友被你抓了。”
夏渔紧急在脑子里搜索经手的案件,她试探地说出一个名字:“你的朋友们,不会是沈陆亭和颜与鹤吧?”
“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两个。”
不是,因为他俩就跟洋葱似的,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她对他们两个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你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颜与鹤找我调查过他的身世,顺理成章的,他加入了我。至于沈陆亭……”
檀淮生的声音变小了,他仿佛又回到了手术室外,焦虑不安地等待着一个早已注定的结果。
“他说他虽然尽力了,但对此还是感到歉意,所以就想帮我一把。”
讲个笑话,沈陆亭善心大发。
夏渔是不信沈陆亭有这么好心的,他肯定别有所图。她看了看檀淮生的脸,顿时恍然大悟:“你别被他骗了,他是拐子,他想把你卖了。”
檀淮生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他可男可女,能够满足不同人的癖好。
沈陆亭的罪名不包括拐卖人口,所以檀淮生不知道他是人贩子,他当然知道沈陆亭不是个好人,但他以为沈陆亭图的是他的人脉。
“实话告诉你,他涉黑,他图的要么是你这个人,要么是你的身体。”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夏渔继续说:“他要么想拉你入伙,要么想把你拉去卖淫,总之都是要推你入火坑。”
沈陆亭亲自发展的人就三个,谢执、尹秀丽和原扬,这三人都在某方面有着出色的能力,檀淮生除了脸她目前看不出来有哪方面过于优秀。虽然沈陆亭声称自己只干过一次,但他和庄合勾结,保不齐就是看上了檀淮生的脸。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夏渔问。
“三年前。”
三年前,那会儿尹秀丽非常活跃,沈陆亭犯不着再去发展新的对象。庄合那时候好像也在试图重新搞事业,已经开始拐人了。
因此,夏渔用肯定无比的语气说:“他就是图你的脸。”
“……”
檀淮生常年上扬的唇角有着细微的抽动,他不知道是该感谢她对他容貌的认可,还是该痛骂居心不良的沈陆亭。
最后他选择了沉默,感觉不管说什么都很难表达他内心的无语。
#沈陆亭:。#
“你别怕,他已经被抓了,你安全了。”夏渔安抚他,“这种人你以后还是别和他来往了,虽然你聪明,但保不齐你不小心着了道,那就糟糕了。”
上一个着了道的还是她的前搭档,夏渔有些唏嘘。
檀淮生头一次感到有些无助,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强硬地说:“继续说甘家吧,那家的大少爷让我调查秘书,通过那个秘书我查到了谢执的身上,就是那个一只鱼公司的总裁。”
想着夏渔可能不了解这个人,他多说了几句:“他曾经是孤儿,后来凭借一己之力成为了和平市首屈一指的富豪。查到他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陡然听到谢执的名字,夏渔意识到那个秘书是孟扶摇。懂了,就算是她之前没查到谢执,檀淮生这个合格的工具人也会告诉她这个情报,由此展开她对谢执的调查。
这游戏还蛮循序渐进的。
她接话:“意味着他俩有关系?”
檀淮生点头:“那个秘书很有可能是谢执派过去的商业间谍。得知这个消息后,甘家大少爷就终止了交易。”
“为什么?如果是商业间谍的话,他不担心自家公司吗?”
“My Lord,想想看,一个孤儿,白手起家成为和平市的富豪,你觉得他的背景很简单吗?”
“那必然是不简单的。”
“他背后极有可能是某个组织,甘家大少爷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忍了下来。”
不忍还能怎么办?和人硬碰硬吗?谢执还不一定是想吞并他们公司,毕竟从那个秘书的行为来看,她一直在针对甘老爷。
“那秘书为什么找你调查甘家大小姐?”
“其他人请我调查是在一两年前,秘书请我调查甘家大小姐是在那起案件发生后。”檀淮生目带怜悯,“他们想知道,甘以兰有没有参与其中,让我务必在他们被抓之前查清楚。”
如果参与其中,他们就会把她也杀掉。
“我还没调查出来,秘书就被你抓了。”
“幸好他们被你抓了,因为我调查的结果和真相相反,真正有关的反而是甘家大少爷。如果我把那个消息呈上去,他们有可能会杀掉无辜的人。”
“不会的。”夏渔摇头,“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不会杀人。”
因为担心孟扶摇会自责,他们连徐鹏都没有杀掉。同理,如果甘以兰只是被孟清溪救却知情不报的话,他们也不太可能会杀掉她。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檀淮生问她:“你一向如此吗?总是会理解罪犯。”
“得看是什么罪犯,像你的那两个朋友,尤其是沈陆亭,我巴不得他立马死掉。”
“那个秘书他们几个呢?”
“他们出来后也还年轻,正是闯的年纪。”夏渔改口,“说起来你这个职业很适合他去做诶,等他出来你可以带带他。”
“不用出来我也可以带他。”
“嗯?”
“既然是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做。”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本来夏渔没有把檀淮生的话放在心上,但两人在对话后就踏上了她选择的路,这条路同样漆黑, 他们又不是很熟, 两人之间隔着两人宽的距离, 他落后半步走在她的身后。
没人聊天, 她就只能自己思考。
然后她就思考出了不对劲。
什么叫“不用出来我也可以带他”?他的意思是他要进去吗?
话说回来, 在他们刚才的对话中, 他好像一直在真情流露,哪怕是他在分析她和她哥的关系时,他也是这样。
他不会是把自己代入进去了吧?他难道同样当了坏人?
说起来,檀北枳已经死了,那是怎么死的?她还那么年轻, 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看檀淮生避而不谈的态度,她的死没那么简单。
等等, 来的人不是有罪就是地位高, 再不济就是像兰归鹭那样有仇人在场。宁随舟肯定知道檀淮生的身份, 他俩肯定有所勾结, 不然檀淮生不可能会知道密道。
而檀淮生不属于前两种,那就只有可能是后一种——他有仇人在场。
这个仇人应该不知道他, 不然早就拆穿他了。
话说回来, 既然他俩勾结在一起, 檀淮生为什么一直在拆宁随舟的台?做戏给他们看让他们以为这两人不是一伙的?
总而言之,联系整体, 这个仇人很大概率和檀北枳有关, 说不定就是害死檀北枳的凶手。这个仇人就在他们之中。
会是谁呢?
可惜没有网络,无法查消息。
等会儿, 网络,查消息?
苏屿是不是说他来之前把参与人员都调查了一遍?虽然他声称不知道来的不是盛漫是檀淮生,但他都能查到许燕洄和兰归鹭了,怎么可能查不出盛漫和檀淮生在接触。
以他的脑子,他不可能推不出来。既然他推出来了,他不可能不查檀北枳。
最重要的是,他见到檀淮生的时候就认出了他,那时候还有信号,他完全可以立即去问他的老师,他一定会这么做。那么长的时间,足够他了解檀淮生和檀北枳了。
仔细想想,从进入别墅后他就比较安静,几乎不和人聊天,和她也不说话。但好几次,他在提醒他们,火灾幸存者的事情、“盛漫”的身份。
可他却对她说,他不知道。
可恶,这家伙知情不报,他绝对知道檀淮生兄妹的事情,但他没和她说。
算了,他又不是她的同事,她无法要求他一定要全部说出来。
她开始怀念傅队了,所有人当中,就他不会藏着掖着。
在脑子里分析一通,夏渔确信苏屿没事了,本来想找他问问相关情况,但檀淮生说了等走到头他会告诉他一切,她就耐心等待。
这条路不算长,但还没走到头,夏渔听到前方有人交谈的声音,她下意识关闭了手电筒,顺手把檀淮生的手电筒也关了。
她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确认能够听清楚后,她就停在原地,扒着墙去看。
前方比较亮,应该是有点灯。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
是邬伽的声音。
他在发现许燕洄做的那些事情后,他就回到了密道:“那个男人呢?”
“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邬伽咬着指甲,那个男人是一个变数,他很担心他会发现些什么。
他很是费解:“我明明把你们两个都绑起来了,为什么你们会挣脱?”
“这种绳结对我来说很轻松就解开了。”回答的是丘封,她插着兜,面无表情,“我是冒险家,不是在和你们过家家。”
她掌握的生存技巧比他们多得多,区区死结而已,费些功夫就打开了。
解开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把整个密道都探索了一遍。
这让她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丘封指着某处说:“这里的地板下是空的,打开后我发现了一具小孩的尸骨,看样子死了很多年,还是被饿死的。”
“有人告诉我,梅富豪的孩子在被救出火海后,被亲戚收养,后来他学舞蹈,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姓邬。”
还是被发现了,邬伽的神色有些难看:“看在我们朋友了这么久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有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丘封不信他的话,她木着脸:“说实话,和你做过朋友是我的案底。我才知道,你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
短短一天时间,邬伽已经不复一开始的儒雅,他沉下脸,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诱骗并强奸无知男女,打压有天分的后辈,你害了多少怀揣着梦想的人。不过因为你是梅富豪的孩子,你那个亲戚就帮你遮掩一二。”
“……谁告诉你的?”邬伽的表情有些扭曲,明明他们都摆平了一切,为什么她会知道?
算了,不管是谁告诉她的,知道这么多的她都得死,而且多半是那个男人。
他藏在密道的武器被人发现,他只好用从仓库顺来的棍子,他举起棍子,眼看着要砸下去,而丘封手无寸铁。
夏渔冲过去要救人。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破空声,有东西从她身侧飞过。
“嗤——”
有东西扎进肉里。
“砰——”
棍子落地。
夏渔回头。
檀淮生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弓箭,对准了灯光之下的邬伽。
邬伽完全没想到还有别人的存在,措不及防之下,他被箭矢刺中肩膀。
邬伽的右手受了伤,他捂着肩膀,惊骇地看着檀淮生:“你在做什么?”
檀淮生没有回答,虽然他的技术很烂,没有正中心脏,但他还有箭,他搭箭打算继续攻击邬伽。
丘封赶紧让出空间给檀淮生发挥。
电光石火之中,邬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大惊:“你、你是檀北枳的哥哥!”
早在一开始他就该反应过来的,但是当时他沉浸在武器被发现的恐慌中,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交谈。
檀淮生的妆化得也和平时有所不同,再加上檀淮生用的身份是甄爹的妻子盛漫,邬伽就没有过多探究,连檀淮生的脸都没有注意看。
“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去地狱。”檀淮生的脸上没有笑意,他松开了手指。
“啊!”
这次他射中了躲闪中的邬伽的大腿。
邬伽为自己辩解:“檀北枳的死不是我造成的,她自己慌不择路跑上天台然后跳下去的。”
“你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你自己慌不择路撞上我的弓箭。”
话是这么说,檀淮生放下了弓箭,在邬伽死里逃生的欣喜目光中,他说:“就这么让你死去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邬伽脸色惨白,在看到一旁的夏渔时,他赶紧冲她喊道:“快救我!”
她好歹是警察,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
檀淮生同样看向了夏渔,他的目光悲切:“你要阻止我吗?”
不是,你当着她的面杀人,她肯定要阻止啊。
瞧他们这样子,害死檀北枳的就是邬伽,只不过邬伽做了什么,檀淮生为什么会锁定邬伽,这都是未解之谜。
夏渔诚恳地说:“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情况,要不你们先暂停,跟我说说后,我再考虑要不要阻止你?”
邬伽难以置信:“你是警察啊。”
不应该第一时间保护他们吗?为什么还要帮着罪犯说话?
夏渔理直气壮:“我这不是在给你延迟死亡时间吗?”
邬伽:“?”
所以他还是得死?
檀淮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夏渔要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那他就不能失约,不遵守约定的男人不能要。
他缓缓开口了:“北枳从小就想成为舞蹈家。”
檀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支持檀北枳学跳舞的钱是有的。檀北枳很有天赋,教过她的老师都说她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舞蹈家。
可惜好景不长,父母意外去世,只留下他们兄妹俩。两兄妹都还在读书,檀北枳因而放弃跳舞。
等檀淮生上了大学,他选择了好就业的专业,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他模样好,不管做什么都容易来钱。赚到钱后,他让妹妹重新学起了舞蹈。
檀北枳真的很有天分,哪怕好几年没学,她也能很快跟上,没有一丝生疏。
可惜檀淮生虽然有了钱,但没有人脉,檀北枳就算是跳得最好的那个,也只能去当伴舞。
是金子总会发光。有个姓郭的老师注意到了檀北枳,她收檀北枳为学生。
这个郭老师是领域里的大拿,她还和甄爹当时的妻子是闺蜜,所以檀北枳成为了她的学生,未来的路只会一帆风顺。
但那只是未来。
“那天,北枳像往常一样去练舞,我也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中途,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郭老师的电话,她问我北枳为什么没有去练舞,北枳的电话也打不通。”
檀淮生意识到不对劲,但他联系不上檀北枳,只能沿着路去找。
终于,他在一栋大楼附近找到了北枳。
檀北枳那天穿的是彩色的小裙子,她像一只花蝴蝶在空中飞舞,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最后,她坠落在他的面前。
这么高的距离,几乎必死无疑,可是檀北枳却奇迹般还留有一口气。
她的嘴一张一合,她在说话,可是他听不见。
他听不见她的遗言。
“那时候,只有沈陆亭愿意做手术……”
他是真的很感激沈陆亭,即使他后来发现沈陆亭不是个好东西,他也选择了沉默。
可惜檀北枳还是死了。
“警方调查说是失足坠楼。”檀淮生惨笑一声,“但是那栋酒店的监控刚好坏了,谁也不知道北枳是怎么上去的天台,又为什么会坠楼。”
他调查了很久,也查不出什么来。但他知道,妹妹的死不是意外,害死妹妹的人来头肯定不小。所以他选择成为了侦探,专门为豪门服务。
说到这里,檀淮生走上前,掐着邬伽的脖子,居高临下地问邬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邬伽发出“嗬嗬”的声音。
檀淮生加大了力度:“说话。”
“你松开他。”夏渔看不下去了,“你掐着他的脖子他怎么说话?”
檀淮生:“……”
被松开的邬伽不停地咳嗽,他在想要不要编一个故事来保全自己的时候,就听见檀淮生说:“说谎的话,我会把你的嘴给针线缝上。”
邬伽也不指望这个警察了,她一点都不尽职尽责,居然任由他被这个疯子暴打。
他只好实话实说。
“她的天分太高了。”
邬伽想起檀北枳就觉得后怕。檀北枳是那种老天喂饭吃的类型,她太优秀了,优秀的同时还很自律努力。更别提她长得非常好看,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台上就能得到万众瞩目。哪怕她当伴舞的时候,妆容、站位差劲,路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她。
不过幸好她没有后台,他只需运作一下,她就没有出头之日。
当时的青年舞蹈家只他一人,很多机会独属于他,要是让檀北枳出头,他会失去很多机会。
可是郭老师收檀北枳为学生了。
这位老师不怎么收学生,因为他的老师和郭老师是同学,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把机会给他。如果檀北枳成为她的学生,檀北枳一定会后来居上。
邬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想了一个恶毒的方法。现在的女人最看重的东西无非是那玩意儿,他要狠狠地毁掉她,让她今后再也不能跳舞。
于是他在路上将她打晕带到了酒店。可能是他的力道太小了,他刚把她带到酒店,她就醒了。
她猛地推开他,朝外跑去。
他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她原本是往下跑的,但邬伽坐电梯抢先一步,见状她只好往上跑。
最后她被他逼到了天台。
邬伽不想让她知道是他做的坏事,毕竟他对外的形象比较好,要是被郭老师他们知道,他的职业生涯也完了。
他试图和她讲道理,说他只是很喜欢她。可她不信,他只好说:“你要是说出去的话,你的名声可就完了。”
“我会报警。”檀北枳还是不松口,“有罪的是你,该顾及名声的也是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说歹说都不听的话,那就只有让她去死了。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名声有亏。
他轻轻一推,她就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坠落。
“啊!”
邬伽身上的弓箭被拔出,鲜血流个不停。檀淮生眼睛也不眨地又扎了下去,拔出来,扎下去,循环往复。
“诶,等等。”夏渔刚想拦住檀淮生。
“就为了这种事——”
檀淮生感到可笑。
有的人过得那么好还不知足,还要剥夺别人活着的存在。
“北枳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沈陆亭的手术做了很久,他说病人有极强的求生欲望,她在拼命地活。
因而手术室的大家就算一开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在察觉她那么拼命地想要活下来时,他们也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他们也想要她活下来。
可是生命如此脆弱啊,哪怕所有人都在努力,也留不住一条鲜活的生命。
握着北枳冰冷的手,檀淮生轻轻地给北枳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她闭着双眼,唇角上扬着,定格在死亡的那瞬间。乍一看,她好像只是在沉睡。
从前她生病难受的时候就会像这样笑。
“我都那么难受了,不能让哥哥你也跟着难受。”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从高处坠落得多痛啊,可是北枳没有哭,她握着他的手,在笑。
因为她不想让他难受。
痛楚浓烈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几近窒息中,檀淮生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人在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啦。”
他仿佛听到了北枳的声音。
——别哭啦,哥哥。
第166章
邬伽在供述的时候, 檀淮生的表情就一直很不对劲,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邬伽的脸, 他不断抬起又放下拿弓箭的手, 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
但最后他没有下手杀死邬伽, 在做完重复的拔箭动作后, 他站在原地无声地落泪。
除了练舞, 北枳从小就没吃什么苦头, 父母和他都把她保护得很好,她几乎没有见过什么阴暗面。她还只是一个学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不敢想她会有多绝望,可她还是在安慰他。
他似乎要喘不上气了。
夏渔发现檀淮生的呼吸变得沉重。在听到妹妹死亡的真相后,他的痛苦犹如实质的在这片空间蔓延。
他本来就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
夏渔不会安慰人, 只能按照一贯的方法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别哭啦。”
这个方法行之有效。
檀淮生果然没哭了, 他回抱住她, 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成功安抚住檀淮生, 夏渔接着把目光放在邬伽身上。
经常做这种事的人都知道, 当一个人中箭或者中刀时,不要强行地随便把凶器拔出来, 否则会导致大出血。
邬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在流血, 眼睛也开始失神了。
檀淮生注意到这一点,他整理好情绪, 说:“上面有医疗箱, 我去拿。”
夏渔没有跟着他去,她在看丘封, 这人从一开始消失后又突兀出现,她得清楚她的底细。
但面对她的眼神攻势,丘封当做没看到,自顾自地在角落蹲下发呆。
夏渔挪了过去,首先礼貌地打招呼:“你好,请问你是怎么被他绑住的?”
丘封本来不是很想和夏渔说话,但她有点不舒服,只好问:“你有吃的吗?”
本来她就有点低血糖,再加上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还老是动脑,现在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夏渔递给她一大把糖果:“这个可以吗?”
“谢谢。”
丘封撕开包装纸把糖果塞进嘴里,是青苹果味的。
吃人嘴短,丘封老实回答了:“我之前在外面查看状况的时候,发现邬伽的路线不对劲。”
他们去的方向明明不同,可最后他出现的地方是在她刚走过的那条路。她起了疑心,再加上在房间里发现了那张纸条,她意识到别墅里可能别有洞天,于是就离开房间去探索。
本来想去厨房拿武器,但客厅里有个不熟悉的男人,她只好换了个地方。
但她没想到,那个男人也跟上来了。
就在这时,灯灭了。
丘封下意识按了几下开关,想看看是什么问题。
他们听到了齿轮声。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两人发现了密道,也发现了吊起来的两个人。
还发现了在密道行走的邬伽。
邬伽从背后偷袭他们。
见那个男人被打晕,丘封主动投降。
于是他们两人被绑了起来。
等邬伽走后,那个男人也睁开了眼睛,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但他没有解救她的意思,一个人就跑了。
丘封自己挣脱了。小小的别墅,大大的问题,为了避免再出现刚才的问题,探索完密道的她决定就在这里面观察外面的人的情况。
“六号房的女人有问题,我捡到了一件沾血的衣服,这衣服是她的风格。你隔壁的那个五号房的男人也不是善茬。”
丘封在探索的同时,那个男人也没闲着。
她看着他在密道里忙忙碌碌地找东西,看到他找到了不知道谁藏在那里的弓箭,看到他找到了一件血衣,还看到他找到了一具尸骨。
好好的悬疑剧本被他玩成了寻宝剧本。
“那他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
“不对啊,如果他没和你交流,那谁告诉你梅富豪的事情?”夏渔发现疑点。
丘封没有正面回答:“盛漫会跟着你是因为有人对他说,跟着你你会带他找到害死他妹妹的凶手。”
她还是称呼檀淮生为盛漫,她知道这人是男的,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丘封也很纳闷,那个人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夏渔会带着盛漫找到真凶?关键是她还真的带他找到了邬伽。
“啊?谁啊?”其实不用丘封说,夏渔就想到了一个人。
丘封一直在密道,而来过密道的就那几个人,檀淮生只和那个人接触过。
就是你了,苏屿。
你小子闷声干大事,不声不响地就给别人透露了那么多,可恶,怎么就不给她说。
“对了,那件血衣在哪儿?”
丘封指了指那个空地板:“那男的把东西都塞里面了。”
夏渔摸过去一看,是一条染血的蓝色长裙。她回想了一下,宫橙橙好像不穿裙子,她们之中穿裙子的只有——
檀淮生来得很快,但他不会止血,幸好丘封会。
“你为什么要救他?”夏渔好奇,因为檀淮生无疑是想让邬伽死掉的,可他现在又想吊着他的命。
“北枳的案子还没得到一个真相,我会让他接受审判后再去死。”
“他这个罪行,很难判死吧?”夏渔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不会——”
“不管他被判多少年,我都等得起。”檀淮生愉悦地笑了,“反正以我的罪行也不会判死。”
他会让他在以为迎来新生活时,给予他致命一击。
说到这里,他冲她莞尔一笑:“我会等他离开和平市再动手,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啊这……
夏渔不知道该感动他还想着不在她的管辖区域犯罪,还是该感叹他的执着。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问:“邬伽的事情,是苏屿跟你说的吗?”
檀淮生一开始对邬伽很平淡,说明他那时候不知道邬伽的事情。
檀淮生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一点,他爽快点头:“是。”
在夏渔推墙出去后,跟在他们身后的、藏在暗中的檀淮生出现。他和同伙通过气,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他本来想教训苏屿一顿。
“真正的凶手还活着。”
被武器指着,苏屿很冷静地说:“他已经逃到了密道里。”
苏屿知道檀北枳已经死了,他查到的消息上说明了插手此事的是谁,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谁是真凶。
听完苏屿的话,檀淮生愤怒到了极点,当即就要去找邬伽算账,但他不知道邬伽在哪儿。
“你去上面等着,夏渔几分钟后会上去,你跟着她,她会带你找到邬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