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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鸷反派身边当咸鱼by关山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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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董太尉和贵妃刻意隐瞒了皇帝病重的?消息, 不?让太后与其他宫妃探望。
也就是说熙帝临终前,身边都是太尉和贵妃的?人。
众多大臣都对遗昭的?真实性存疑, 但耐不?住董家人势大, 只得屈服。
现如?今太后幽禁双福宫, 其他几个皇子?外封的?外封, 软禁的?软禁,再加上?天子?年幼,太尉和贵妃代为权摄大事,洛阳已快成了董家的?天下。
十月初,宁王打着“清君侧, 匡扶社稷”的?名号, 诚邀各路诸侯一同讨贼,南方?青州、扬州等地迅速响应。
北地的?几个大郡却无动于衷。
从幽州回来的?使臣匆匆步入营帐。
宁王端坐案前, 眉头紧锁,“魏蛟看?完了本?王的?信是如?何说的??”
董叙有?凉州二?十万雄兵,不?可小觑,他邀其他诸侯共讨董叙,加上?青州、扬州和一些个小郡兵力,勉强凑够二?十五万。
前几日刘元宗答应他出兵五万,事成之后要他出面将荆城那?块地判给雍州。
如?此便要得罪魏蛟。
宁王在两人之间斟酌,等待魏蛟的?回信。
信使双膝跪地,战兢回道:“燕侯说,幽州的?兵力要提防匈奴抽调不?开?,另外……另外他还?说自己的?封号是熙帝册封的?,他只听命于先皇陛下。”
宁王闻言拍桌而起,双目怒火中烧,“岂有?此理。”
熙帝早就驾崩了,魏蛟的?意思是说难道他就此不?再听从其他人的?指令吗?
旁边身穿银白战甲的?崔琰见此上?前劝道:“殿下勿怒,魏蛟向来冷傲不?羁,不?通情理。”
“殿下以‘清君侧,安社稷’之名,兴正?义之师,讨伐朝中奸佞,此等大义之举,引得众人响应,筹得义军三十万,当下之急是征讨董贼,至于魏蛟,攻下洛阳再处理也不?迟。”
宁王怒气稍稍平息,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现在大军继续鼓舞士气,传令下去,三日内必须攻下南邑,否则让主?将提头来见。”
崔琰领命,“是。”
魏蛟对宁王和董叙间的?争斗丝毫不?感兴趣。
先前董叙和宁王的?使臣一前一后来拉拢他到各自阵营,魏蛟用相?同的?借口将他们搪塞回去。
他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董叙和宁王,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选哪一方?投兵进去,事后都有?可能被卸磨杀驴,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参与,还?能节省兵力和粮草。
萧旻珠的?生辰就在十月。
去年不?凑巧,是在来幽州的?路上?过的?。
魏蛟打定主?意要给萧旻珠一个难忘的?生辰吉日。
萧旻珠体质孱弱,魏蛟便吩咐张甫春每月登门请脉为她调养身体。
张甫春收回摸脉象的?手,和煦道:“夫人的?脉象虽然比寻常人稍稍弱了些,但对比老朽第一次把脉时已经稳健有?力了不?少,气血畅通无阻。”
萧旻珠笑着说:“多亏了您妙手回春,我自己也感觉到身体状况比以前好多了,原先大病小病不?断,经常头疼脑热的?,现在已许久未生病了。”
一旁的?魏蛟认真发问:“她一日要睡五个时辰,有?时还?要睡得更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旻珠笑容转淡,桌子?底下狠狠踩了魏蛟一脚。
“这个嘛。”张甫春抚了把胡须,缓缓解释道:“有?些人需要睡得久些才能恢复精力,不?过也属于正?常现象。”
魏蛟这才舒了口气。
张甫春素来是知道君侯夫妻二?人感情好,但关?系再好的?夫妻也会因为某个话题争吵,行医这些年他见过太多。
那?就是孩子?。
尤其是魏蛟的?身份,没有?继位者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燕侯夫人体质虚寒,子?嗣不?是说不?会有?,但多半艰难。
为医者,自然希望患者做好心理预期,尤其魏蛟还?是他的?主?公。
张甫春顾虑地向魏蛟说明?这一点,同时也保证会尽力调理好夫人的?身体。
魏蛟淡淡道:“孩子?的?事不?急,你先把她身体照顾好。”
“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萧旻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便说道:“都行。”
魏蛟一撩袍子?,在她旁边坐下:“总有?个类别吧,穿的??戴的??”
萧旻珠双手像捧花一样顺势捧住魏蛟的?脸,嘴角抿出一个微笑,认真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好了,君侯可以先出去吗,我还?要看?账本?。”
偌大一个府邸,上?下几十人的?嚼用都由她调配银子?,还?有?外面的?店铺,所有?事务加在一起也是一件繁杂的?工程。
魏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请出了房间,眼睁睁看?着大门在他眼前被关?上?。
萧旻珠生日的?那?一天,魏蛟穿的?比她还?喜庆。
穿了一身红,衣裳上?面还?绣了夸张的?金线,不?过他模样俊,压得住,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起来。
跟个唇红齿白的?俊脸小郎君似的?。
见萧旻珠要穿那?套浅蓝色的?裙子?,魏蛟敛眉道:“别穿这个,生日要穿艳点儿的?色。”
萧旻珠挑挑眉梢,问:“那?穿什么?”
于是魏蛟自己跑到衣柜去翻。
找出了一件正?红色云缎裙,他提起来,“我觉得这套挺好看?的?。”
萧旻珠摇头抗议:“这个样式都过时了,不?好看?。”
“那?这个呢?”
“土。”
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件浅朱色的?罗裙。
萧旻珠正?要去屏风那?儿换衣裳,魏蛟突然又叫住她。
将东西塞到她手里,满脸正?经道:“顺便把里面的?也换了吧。”
萧旻珠展开?一看?,原是件大红绣栩栩如?生图案的?鸳鸯戏水兜衣,布料又薄又少。
萧旻珠又羞又臊,气急之下将兜衣往他身上?一丢,“滚!”
又咬牙道:“滚之前把东西放回去。”
魏蛟察觉萧旻珠是真的?生气了,忙将被她掷在脸上?的?布料拿下来。
重新放回衣柜的?小屉里后,马不?停蹄地滚了出去。
吃过午饭后,萧旻珠去外面一处账本?有?遗漏出入的?铺子?巡查。
约莫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魏蛟在书房处理些事务,其实也是消磨时间,好不?容易挨到了酉时,他收拾收拾,便去了厨房。
厨房的?人正?在备晚上?的?饭菜,今日是夫人寿辰,菜色要比平日丰盛些,得提前些准备,不?然怕来不?及。
准备生火的?婆子?抬眸乍然一见到出现在门口的?燕侯,顿时无比震惊。
掌管厨房的?管事见魏蛟竟亲自来了,忙不?迭跑过来。
他胖乎乎的?脸上?尽是谄媚笑意,“晚间的?席宴已经在准备了,保管夫人一回来就能吃到热乎菜,君侯请放心,肉菜都是今日街上?现买的?,绝对新鲜。”
管事在心里猜测君侯怎么今日突然到厨房来了,以前可从未有?过。
魏蛟随口问:“准备了哪些菜?”
管事应对自如?,“有?雪菜黄鱼、水晶虾仁、炒兔……”
魏蛟边走边看?,像是专门来视察的?一样,管事跟在他后面不?停报菜名。头上?的?汗也越冒越多。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最近厨房的?饭菜不?合君侯和夫人胃口,恳请君侯指正?。”
听完管事报完长串菜名,魏蛟敛眉问:“怎么没买大闸蟹,她喜欢吃这个。”
管事解释道:“闸蟹事先采买好了的?,就等着那?边送来。”
魏蛟点点头。
管事见魏蛟说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默默站在他后头听他下一步吩咐。
不?消半刻,君侯身边的?随从也进来厨房,低声道:“夫人刚刚已经到门口了。”
魏蛟突然问管事:“厨房有?面粉吗?”
管事愣怔,发觉魏蛟还?在看?自己,立马道:“有?有?。”
魏蛟平声道:“再给我准备两个鸡蛋和青菜,空出一个灶台。”
管事赶紧让人去拿。
但其实他自己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听这个意思,君侯难道要自己下面?
魏蛟垂眸看?眼自己与厨房环境格格不?入的?穿着。
衣服是上?次萧旻珠给他买的?,厨房灶面有?油烟,弄脏了就不?好了。
魏蛟微微蹙眉,想了想直接将富贵的?新外袍脱下来,让管事好好给他保管。
还?好他里面还?穿了一件半旧的?长衫。
他仔细叮嘱:“别给我沾上?油点子?了。”
管事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铿锵有?力道:“君侯放心,就算我掉进油锅,也不?可能让这件衣裳有?丝毫污点。”
然后管事就瞧见魏蛟把袖子?利落的?上?折,清水加进盆里,和面粉一起用筷子?搅拌成絮状,娴熟地揉捏面团。
管事不?敢置信地瞪大自己的?双眼。
今天不?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连他也老眼昏花了。
他们的?燕侯,主?公,竟然在下面。

灶台里的火柴燃烧时发出细微噼啪声。
魏蛟见油面泛起细腻小气泡, 迅速将打好?的两个?蛋倒进去。
蛋液遇热膨胀,边缘微卷。
魏蛟拿了锅铲,翻动鸡蛋, 直至两面外皮都金黄酥脆, 才捞起来?。
往锅中倒入滚热的开水,又将事先擀好?的面条丢进去。煮个?半刻钟,等面条差不多快浮起来?, 再?将菜叶放进去。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便做好?了。
就是等青菜煮熟的间隙长了些, 面条略微有点坨。
撒上葱花, 卖相稍稍变好?看了些。
观看全过程的管事早已是目瞪口呆。
他明白了,现在府上最不能得罪的其实是萧夫人。
厨房闷热,魏蛟后背那块儿衣裳已经被汗湿, 他看着自己做出的成果, 虽久未下?厨,但好?歹简单的还没忘记, 看起来?有模有样。
他低头嗅了嗅。
应该也?不难吃吧。
他以前做的东西是熟的能饱腹便已算很?好?了, 哪管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盐酱油醋他都放了的。
要是萧旻珠敢嫌弃的话, 魏蛟默默想, 他塞也?要给她塞进嘴里去。
到外面去待了大半天,身上沾染了灰尘,萧旻珠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想先洗个?澡。
推开大门?。
发觉屋里好?像没人。
魏蛟不在?
萧旻珠眉头轻蹙,这家伙早上还一副积极踊跃要给她过生?辰的样子,怎么一回来?就没看见人影了。
洗完澡涂脂膏的时?候, 萧旻珠最终忍不住问道:“魏蛟人呢?”
厨房那边都快传疯了。
他们眼中阴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君侯竟然跑去厨房为夫人洗手?作羹汤。
反差感?太强。
导致眼见的人觉得自己清早出门?眼睛没洗干净, 听?说的人怀疑是厨房那些爱讲八卦的婆子们编排出来?的流言。
刚刚白桃服侍萧旻珠在里面洗浴,青竹从厨房当差的一个?嬷嬷那儿听?说了这件事。
听?完也?是满脸怔愕。
见夫人问起, 青竹下?意识隐瞒道:“奴婢也?不清楚。”
是惊喜便等君侯来?给夫人瞧,假的也?免得让夫人空欢喜一场。
魏蛟这家伙难道跑军营去了?
失落加上不高兴,萧旻珠抿了抿唇道:“青竹,我饿了,你去叫饭吧。”
青竹点头退下?。
萧旻珠梳洗完,换好?衣裳,从净室出去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饭送来?。
刚坐下?来?,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萧旻珠以为是青竹,头还未转过去便下?意识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饭好?了吗?”
魏蛟听?她这么说,面色有些愣,回道:“我让厨房等会儿再?送饭过来?。”
萧旻珠一看到推门?进来?的是魏蛟,惊讶过后,脸色依旧冷淡。
身姿板正地坐在那儿,也?不知在和谁较劲儿:“我现在饿了,我就要吃饭。”
魏蛟见萧旻珠反应这么大,明明中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她生?气了,一时?之间立在那儿便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带了些小意讨好?:“先吃这个?好?不好??”
萧旻珠目光瞥向食盒,问:“这是什么?”
魏蛟将盖子揭开,低声道:“面。”
后面小声地加了一句,我做的。
时?间多耽误了一会儿,面条本来?就煮的软,现在变得更坨了。
魏蛟用筷子将面条转了转,裹匀汤底下?的作料,再?将面碗推到萧旻珠身前,“你尝尝看,味道咸了还是淡了。”
淡了的话,他顺便从厨房顺了点盐巴过来?,咸了,就冲点凉开水进去。
魏蛟对自己的厨艺的自信度从原来?的十之七八,一进到这个?房间,就降到了底点。
萧旻珠表情微微凝固,嘴唇微张。
呐呐问:“你刚刚在厨房做这个??”
魏蛟看她,“不然呢,先别说话了,快尝尝吧。”
说话这点空子面条口感?变得更不好?了。
她还以为……
萧旻珠不自在地扣了扣手?心。
眼神落在那碗只还剩些热气,卖相不怎么样的长寿面,她轻轻拿起筷子,夹一小筷子面条送进口中。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慌促。
魏蛟双手?规矩地放在桌面,目光更是紧紧跟随,仿佛要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见她嚼了两口,魏蛟满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吗?
萧旻珠微微侧脸,与魏蛟对视。
他眼神闪烁,盈满紧张和期待,莫名有种孩子气的可爱。
萧旻珠将面条吞进肚子,砸吧砸吧嘴,眉头微微一敛,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复杂的神情。。
魏蛟见状,心中顿时?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萧旻珠随即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当然很?好?吃啊,只是能吃到君侯亲手?做的面条,我实在是太满足、太开心了。”萧旻珠笑嘻嘻地搁下?碗筷,拍拍自己大腿,“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快,过来?让我亲一口。”
原来?是在捉弄他。
魏蛟松了一口气。
又一听?见她这么不正经的话,魏蛟耳根泛红,没好?气地道:“吃面都堵不上你的嘴?”
“哎呀,亲一口怎么了嘛。”
萧旻珠心虚,将对误会魏蛟的愧疚塞进撒娇里。
魏蛟根本不知情自己刚被老婆怨了。
他嘴里叨叨:“就没见过哪个?世家女子如你这般不正经,活像个?土匪流氓。”
话虽这样说,但他仍口嫌体直的凑过去,眼睛闭上,像是大义凛然就义的英雄在说,我准备好?了。
萧旻珠两手?掐他的脸,笑道:“我若是流氓土匪,你就是我压寨的夫婿。”
这几个?月,跟着她的作息和习惯,魏蛟每日也?会多睡一个?时?辰,初见时?的黑眼圈没了,瘦削的脸颊稍稍长了些肉,整个?人的阴鸷气息散去。
就像个?冷峻帅小伙。
在掐疼了之际,萧旻珠松手?,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训恶犬嘛,就得打一棒子再?给口肉吃。
开春之际,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凉州军溃败,义军很?快攻破洛阳。
董叙身死,董太后被幽禁后宫,形同被废。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而凝重,群臣聚首。
高高的宝座上,一岁多大的小皇帝穿着一袭繁复华丽的龙袍,衣裳对他来?说太过沉重,束缚了手?脚,他不舒服地哼闹。
乳母跪在一旁,耐心哄劝他乖乖坐着不要吵闹。
周边服侍的宫人们难掩慌乱害怕,担心不懂世事的孩子会因此惹怒宁王。
哎,六皇子的命运也?是坎坷。
年纪小小就被架上皇位,这下?董家倒台,宁王进驻长安……
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不知道那群大臣在如何?谋算将他拖下?皇位。
只听?底下?一位大臣言辞恳切道:“如今陛下?年幼,尚未能亲政,先前朝政大权旁落外戚,封了一堆董家亲信文武官员,祸乱朝纲,百姓叫苦连天,多亏了王爷,解救大沅于水火之中。”
接着,又有另一位大臣站出来?谏言道:“张大人所说,也?是臣等所想,我朝正处多事之秋,正需一位德才兼备、宏才大略的天子来?主持大局,王爷智勇双全、仁德广布,臣等斗胆,王爷才是登位的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朝堂上的议论纷纷,多数臣子纷纷附和,也?有少部分的大臣看看皇座上哭闹的小皇帝,低下?头,沉默不言。
先前义军入城,董家人几乎被一网打尽,现在还在昭狱里头,不日将问斩。
原先攀附董叙的门?生?除了骨头硬的,其余人都归附到了宁王这边。
现在的朝堂大半都是宁王的人,剩下?一些分布各个?皇子母家的势力。
等到讨论声小之际,宁王这才站出列,语气谦逊:“我率义军,只为了肃清霍乱朝纲的外戚董家,诸位大人抬爱,本王感?激不尽,然则,天子乃大沅之本,岂能因年幼而轻言让位,皇兄若底下?有知,必会苛责于我。”
说到这儿,宁王竟隐隐有泣音哭相。
上面原本哭闹的小皇帝突然停下?来?,呆呆地看着他,一边咬指头。
像是在好?奇,他一个?大人,怎么也?会哭?
宁王抬袖擦了擦眼,义正词严道:“本王虽不才,但誓将辅佐天子,安稳朝政,以保我朝基业稳固。登位之事,实数大不敬之言,本王,万不能从。”
宁王的话,让朝堂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王丞相,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兄长,两手?交握身前,听?见宁王极其周边人的惋惜之言。
双目微阖,心中冷冷一哼。
虚伪之人。
这一场关于皇位的归属无疾而终。
不久又听?说,一些个?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幼帝退位让贤给宁王。
一个?还不识字的小孩儿懂什么。
众人只觉荒谬又可笑。
直到夏初之际,实乃推辞不过的宁王才接纳了大臣们的建言。
很?快,年仅一岁多的幼帝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将皇位禅让给自己的皇叔宁王。
这出戏好?似才唱完了。
宁王继位后,封崔琰为淮南王。
崔琰刚下?马,流禾便赶紧跪在他脚下?。
流禾面容焦急,流泪哭泣道:“王爷,小郎君生?了病,侧妃恳请您去见一见。”
去岁末,萧青雁诞下?了一个?男婴。
崔琰取名泓。
和府邸下?人预想的那样不同,崔琰对长子泓并?不算多亲热,对生?下?孩子的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冷淡。
崔琰目光冷冷从她面上移开,抬脚欲走。
哪知流禾却?胆大地来?抱他的腿,哭着喊道:“王爷,奴婢求您,小郎君烧热,王妃不让我们出去请郎中,娘娘实在是没办法了。”
崔琰冷肃凝眉,“可是真的?”
流禾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崔琰唤来?侍从,命他立即去请郎中。
随后对流禾启声道:“带我去看。”
流禾受宠若惊,忙从地上爬起来?,领崔琰去后院。
萧青雁抱着哭闹的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孩子哭红的小脸儿,她满目心疼地挨上去,额头还是很?烫,“不哭了,泓儿乖,大夫马上就来?了。”
萧青雁原本以为她有了孩子就有了傍身。
但自从长宁进府后一切都变了。
崔琰偏宠长宁,再?加上宁王现在成了皇帝,长宁性格更是骄横跋扈。
儿子发烧,趁崔琰不在,长宁竟拦着不让下?人去请大夫。
萧青雁抱着孩子,银牙咬碎。
这一切,何?时?是个?头。
“娘娘。”流禾唤。
萧青雁看眼跟着流禾进门?的崔琰,一时?间怔住。
不禁泪水上涌,“王爷。”
崔琰迎步上前,问:“泓儿如何?了?”
这个?孩子,也?流淌了一半他的骨血。
崔琰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萧青雁焦急地将孩子抱给他看,“烧热一直退不下?来?。”
崔泓其实还并?不认人,见到他来?,却?渐渐止住了哭声,只偶尔带一丝抽泣声。
崔琰接过孩子,抬手?在他额上摸了摸。
眉头紧皱。
萧青雁看看他脸色,边用帕子拭泪,“泓儿定?是看到爹爹来?了才不哭闹了。”
说话间,大夫便来?了。
几个?月大的婴儿,不好?直接施针喂药退烧,以防万一,只能大夫开了药,熬好?先给乳母喝,让小公子喝乳母的乳汁。
药效虽折半,但也?可以避免药效对婴儿过重有其他的影响。
大夫离去后,崔琰再?看了两眼孩子,也?准备离开。
“王爷。”
萧青雁慌乱叫住他。
崔琰侧过身。
萧青雁眸中闪烁着不解和伤痛,“我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王爷要这样忽视我?”
明明长宁进门?前,崔琰还对她十分愧疚,然而一从洛阳回到青州,长宁进府后,崔琰就变了。
变得对她冷漠。
萧青雁实实不解。
难道崔琰真的如府上流言所说爱上了长宁,厌恶自己这个?发妻吗?
以至于封淮南王后,给长宁请封正妃,她成了侧妃。
现如今宁王登基,长宁成了公主,不一样了,这她也?能理?解。
毕竟按照梦中的轨迹,宁王就算当了皇帝,也?当不了多久,即将到来?的乱世将会长达数年。
但为何?她生?下?孩子,崔琰竟看也?不来?看。
萧青雁想了许久也?想不通。
崔琰听?她问为何?,心中冷笑不止。
若他没有意外得到前世记忆,岂不是要被这个?女人愚弄得团团转。
但当下?他还旁的事要做,还不想闹得太过难看。
崔琰淡淡道:“你只需好?好?照顾泓儿,其他的勿多想,”
说罢,便要离去。
然而萧青雁却?突然紧走几步,从后抱住了他。
她带着抽泣声道:“请王爷明示。”
崔琰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若是不问清楚,尽管生?活在一个?府上,她也?难得见到他。
她要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将来?考虑。
泓儿如今是王府唯一的长子,因为生?在崔琰封王前,也?是嫡子,为何?崔琰不请封世子。
就因为泓儿是她生?的?
便要如此忽视。
她不明白。
还有长宁拦着不让下?人出去请郎中,若崔琰没及时?回来?,任凭泓儿高烧,结局会如何?,萧青雁根本不敢想。
崔琰会如何?问责长宁?
这一切的一切,萧青雁忍了太久,都想要问清楚。
萧青雁慌不择乱地失了分寸。
崔琰深吸了一口气,将环在腰上的手?用力掰下?来?,转过身去看萧青雁。
萧青雁神色负屈。
崔琰也?忍不下?了,他冷笑,故意道:“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我只问你,从他人身上抢东西,心里可会愧疚难堪?”
萧青雁一惊,面色猛然惊惶不定?。
然而崔琰只说了这句话。
直到对方离开,她才回过神来?。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难道,崔琰竟也?获知了原本的结局。
婴儿啼哭不停,萧青雁却?神色惊恐惶惶然地从床边骤然滑落,。
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应乾元年, 夏。
继位后的宁王肃清完朝政后,想到了先?前拒绝自?己的魏蛟,遂命使臣去幽州召魏蛟入洛阳。
名?为商讨要?事。
因使臣自?命甚高, 出言不?逊, 魏蛟杀之,并挑衅似地让人将使臣的人头送回了洛阳,满朝文武见?之无?不?震骇, 新帝大怒。
气得在大殿上公然斥责魏蛟,并说?要?昭令天?下, 讨伐叛逆。
然而众臣还没来得及等来陛下讨幽的檄文,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太皇太后与?璋王,也就是之前的二皇子,里应外合, 集结亲信和心腹将领, 率军逼宫。
夜幕低垂,本该寂静的皇宫却灯火通明, 弥漫一片萧杀之气。
皇帝心急如焚地在乾清宫踱步, 打杀声越传越临近。
禁军首领面?容狼狈地从外面?进来。
“怎么样?崔琰到了吗?”皇帝铁青脸大声吼道, 眼神透露出他的焦灼不?安。
禁军首领如丧考妣地垂头。
皇帝顿时脸色灰败地瘫倒在龙椅上。
很快, 叛军便攻破了乾清宫大门。
璋王带领一队精兵,身披重?甲,气势汹汹踏入大殿。
璋王目光在皇帝和他周边仅剩的神色紧张慌乱几个侍卫梭巡一圈,随后笑着道:“父皇遗志,将皇位传位于六弟, 叔父辛苦代理朝政几月, 也该将皇位归还了吧,念在如今六弟年纪尚小, 还请叔父颁布诏书,暂将皇位传与?我,待日后六弟长大了,我再好归还不?是。”
什么归还不?归还,分明是想占为己有。
皇帝怒视璋王,正欲开口呵斥,却突然变故陡生。
璋王身后的一名?侍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弓弦,直射皇帝心口。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皇帝哀呼一声倒地。
璋王脸色骤变,一脚将射箭之人踹翻。
厉声质问,“为何要?射箭?”
璋王确实?有夺位的心思,但如今举事艰难,若不?是听了那人挑拨,他并不?会选择在今夜起事。
一切都非常顺利,顺利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逼宫,但并未打算弑帝。
叔父宁王已有皇帝之名?,他若杀了对方,将会永远背负弑帝的骂名?。
那人支支吾吾地道刚刚似乎瞧见?皇帝身上藏有袖箭,担心对殿下不?利,遂先?一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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