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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同人)穿成哪吒白月光后by未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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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轻笑了一声。
敖烈眼中顿时又翻腾出不甘与难过,掩在袖下的手紧握双拳。
这样的对话在哪吒面前展开自然是屈辱的,可他还是这样迫不及待,因为他看见了哪吒握住时青寻的手。
他不甘,又无力,迫切寻求一种方式与时青寻重归于好,哪怕是谎言。
“我们回去吧。”哪吒在此刻的开口,更像挑衅,“青寻。”
“等下。”时青寻却再次摇头,否认了哪吒的提议。
她认真看着敖烈的眼睛,正色道:“我的确在避开你,你没猜错。可这不是因为你说错了什么话,更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的关系就破裂了,现在只是彼此之间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个情绪而已。我上回还和你说过,不要去妄自菲薄,你很好,不比谁差。”
这些都是真心话。
“我们只是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发展下去,不代表你有什么错处,不要难受苦恼,不要怪罪自己。”她道。
敖烈握紧的双拳松了松,这段时间来的懊恼情绪,好像真的因她的话散了不少。
“我也不会再因此苦恼了。”时青寻想到了孙悟空说的话,呼出一口气,不再逃避,“好好调整情绪,下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好。”敖烈抿唇,点头。
没再说什么,时青寻向他和孙悟空挥了挥手,和哪吒一同飞上天。
云中,这次时青寻有话问哪吒。
打头的问题还比较随性些,她询问着:“是因为乾坤圈,你才找到我的?”
哪吒微微敛目,点了点头。
乾坤圈至今都还戴在她手上,先前被打断,这会儿终于可以摘下来还予他了。
时青寻想把这个金镯子从腕上褪下,却发现金镯口径很小,根本摘不下来,而且她认真地眯着眼看……感觉金镯还在缩小。
时青寻:……
她又抬眼看哪吒。
少年神色仍旧无辜,仿佛也很无奈,“并非我操控的,是乾坤圈自己不愿。”
“……”就算不是他操控,但他也能操控啊!
乾坤圈和混天绫不一样,混天绫除非把她缠得很紧,不然她怎么都能把这条红绫扯下来交予哪吒,金镯子却不一样,卡在腕骨上根本取不下来。
——除非她原地变花。
但是他们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变花,太傻了。
“哪吒。”时青寻唇角抽搐着,“别闹,你明明可以帮我取下来。”
这下哪吒看向了她的手腕。
时青寻长得高挑,手长脚长,腕骨匀称平整,没有因过瘦而突出明显,手臂也不会过分圆润,她的皮肤也很白皙,金镯戴在腕上,很秀气。
“可你戴着,很衬你。”
“……”
思绪一闪而过,时青寻想起很早之前,少年想把混天绫留给她防身时也是这样的说辞。
红绫是艳极的色泽,要用更明艳的颜色去压,抑或是纯然的白才好搭。
但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裙子——现在青色基本算她的工作服色,俗话说颜色可以带给人情绪冲击,冷色调,给人以一种恬淡、但不好惹的感觉。
很适合上班穿。
可红配绿,他当时怎么能眼不眨说出“很衬你”这种话!
不过金色确实衬每个人嘿嘿,这代表有钱。
不对不对,时青寻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在脑后,“你戴着更衬你,我不需要,你不拿回去我心里有负担。”
“……”
就是要她心有负担才好,哪吒心想。
她总无法将视线全然放在他身上,总会不经意忽略他,总会有意拒绝他,是不是就是因为她全无负担?
洒脱的人,与他完全不同的人。
她可以将千年前的往事抛诸脑后,她可以不记得她的每个承诺。
还可以轻易离开。
只可惜……哪吒深深凝望她,贪欲又浮现心头,他一边又一边在心中描绘勾勒着她的眉眼。
她逃不掉了,他不会让她逃掉。
“哪吒?”见他不说话,时青寻抿了抿唇,“再不帮我摘下来,我生气了。”
“……好。”
少年沉默一瞬,终究应下。
云雾漫漫,恰是日落时分,薄雾又渡上霞光,晚霞如朦胧却绚烂的纱幔,萦绕在两个人的周身。
一切变得像雾里看花,瞧不真切。
因而,猝不及防又被人捉住了手腕,时青寻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少年的手仍旧是冰凉的,这次的速度极快,抬起了她的手,金镯便顺着重力滑落。
略显粗粝的指腹因此触及她的小臂,没有任何欲盖弥彰的掩饰,就是极为显然的抚摸,不似蜻蜓点水,修长的手指甚至还在手臂更上探去。
直至握住乾坤圈,动作才稍稍止住。
为她摘下金镯的这个动作,不可谓不刻意。
他缓缓将金镯从她手腕上褪下,真的很缓慢,是故被他手指抚摸过的地方,时青寻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觉心下是酥麻的。
“哪吒。”她低喝了一声。
他语气淡淡,“怎么?”
待乾坤圈终于被他重新戴回手上——不知是有意无意,这次他直接将乾坤圈变作了指环套在中指上,没有让时青寻有窥见他手臂的机会。
时青寻气冲冲将他方才的动作重新演示了一遍。
“你明明可以这样把镯子取下来……”她自然垂着手臂。
复又抬起手腕,像举手一样,举给哪吒看,“但你非要这样!”
刚才这个少年就是这样的,所以衣袖往下滑,镯子也往下滑,费事又古怪。
哪吒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更气的是,他以一个“嗯”结束了这段对话。
时青寻:……
可恶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反正乾坤圈算是顺利还给他了,时青寻又问道。
哪吒抿了抿唇,对这个问题,他无意识地表示出了紧惕。
似乎又想掩饰,不同于方才的游刃有余,这次他略显慌张地错开了她的眸,“没什么。”
“嗯?”
“……有事。”
有事,这个说法很有灵性。
属于是回答了,但很显然不希望对方追问的回答。
很多时候,出现在上班请假的场景——家里有事,望批假。
要问什么事?
不好意思,个人私事,不予回答。
当朋友也给出了这个标准答案时,再去追问,也会显得有些唐突。
成年人的社交讲究分寸感,时青寻想了好一会儿,虽然很想问,但最终没再说什么。
但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哪吒重新整理了措辞,再次答道:“灵山前部护法,找我有事商量。”
前部护法……
这个名字很有点耳熟,时青寻花了一会儿功夫反应过来——是哪吒的大哥,金吒。
“哦哦哦,这样啊。”时青寻点点头,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最终,她迟疑地看了哪吒一眼,又说起了原先那件打算去云楼宫找他询问的事,“哪吒,你给我送回来的莲花……上面写着‘你不想回家吗’,是什么意思?”
好几次,他不愿多言的两个字。
或许是会牵动他自己内心深处对家的情绪吧,时青寻其实不太明白。
这两个字一出口,果然触及了少年的禁区,他呼吸一滞,反询问她道:“什么莲花?”
“就是,我之前传信给你的那朵莲花啊。”
“几时传信?”
时青寻顿了顿,抬眼看着他的神色,好似是真的疑惑,她回答道:“宝象国的那一次,我下凡后不久,就着小莲花托信去云楼宫,叫你下凡来一并玩——难道你没收到?”
心里的古怪感变得更强烈起来。
她还记得,那次她的莲花送去了好久,可哪吒一直没有来,为此她还纳闷过一会儿。
彼时也不是没怀疑过莲花跑歪了,没送到他手里。
这个猜测,在消失的莲花冷不丁再度出现,又留下那么一段文字后,越发觉得有可能——因为,对家的概念毫不顾忌表现出厌恶情绪的少年,她心里觉得,他并不会这样问她。
“我没有。”哪吒轻喃,又再次目光灼灼望向她,“将花拿出来,让我看看。”
时青寻点头,掏出小莲花。
按理来说,这种用于传递消息的莲花,一般她都会阅后即焚的,但还好因为这朵花送出去后发生了这种古怪的事,她保留了下来。
哪吒托着花,静静看了一会儿,尤其在字迹上来回停留目光,他抿着唇,摩挲着花瓣,不发一言。
“看出什么来了吗?”时青寻忍不住问。
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对方有心藏匿了气息,连字迹都写得端端正正,没有任何笔风可言。
用现代点的话来说就是——那个字体看着很像机打的微软雅黑。
但会说出叫时青寻回家这件事,本身就很容易令人意识到是谁所为。
哪吒眸色泛冷,轻紊唇角,“是敖丙做的。”
“敖丙?”这个答案,时青寻也说不上很意外。
千年前的往事,已知本来就有敖丙参与其中。
只是她不大明白,敖丙一直不出现,冷不丁截胡她的莲花,然后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干嘛。
她想不想回家,跟他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她又道:“先前那个狐阿七,变做了敖丙的样子迷惑我。”
这件事她也觉得非常奇怪,巧的是哪吒提到了他也觉得狐阿七的气息有点熟,趁这个机会,她正好想问一问。
“哪吒,你要不要再认真想一想,是不是从前见过那个狐阿七……”
“狐阿七对你说什么了?”哪吒打断了她的话。
这…这就有点不好说出口了,毕竟狐阿七说的是挑拨离间的话,现下里还要当着被挑拨人的面说出来。
但怕错过关键信息,时青寻还是一五一十答了。
“他说…他说人心难料,叫我不要太过相信你,也要想一想敖丙为我做过的事。但我不知道敖丙为我做啥了,我心里觉得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哪吒怔愣着,思绪一闪而过,又捉摸不清。
可听及狐阿七这般的挑拨,怒意比自己想象中还快的攀上心头,他按捺着,不想语气太生硬,又忍不住轻哂,“的确不像他说的那样。”
又冷笑了一声,哪吒才继续道:“敖丙是为你做过一些事。”
“比如说?”
“比如说,他不顾你意愿强行将你从乾元山带回东海边,想要擅自断了你与我的联系,还想把你拉回东海龙宫——”
“等、等等。”时青寻觉得有点怪,有一种往事重现的古怪感。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很像是昔日青云洞里,敖丙在和她说哪吒坏话。
她迟疑地看着哪吒,“你确定?”
敖丙法力一般,她观察过。
他能这么嚣张,在哪吒面前做这些事?
哪吒顿了顿,旋即轻笑,笃定点头,“我确定。”
——确定除了最后一条,其他敖丙都没干。
“……没做过一点好事?”
哪吒立刻接话道:“一件也没有。”
“……”
很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青寻也挂起笑,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道:“哪吒,我和你说过,不要骗人哦。”
这下轮到哪吒沉默住了。
很好,果然是骗人的。
看着他的神色,时青寻在心里腹诽,呵呵,男人。
但实际上,这次她没有什么生气。
或许是她看出来了这是哪吒一种奇怪的置气方式,幼稚又这么容易被拆穿。
可这就是更令她有些惊奇的点——她竟然真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谎言。
另外一个原因是,对于哪吒和她的曾经,先前时青寻都不那么在意。
对于自认如今没什么交集的敖丙,她更没有那么在乎对方到底做过什么,做过,或者是没做过,当下发生的事已然带给了她印证。
不同于总是在她身边的哪吒。
——敖丙耍过几句嘴炮后再也没出现了。
“所以,你对狐阿七真的没有印象?没有见过他吗?”
并且她还意识到——就像是当日开口向敖丙问哪吒的事,得来的只有含糊的答案,和今日问哪吒敖丙的事,得来的也是含糊的答案一样。
旁人的答案都不够确切。
要问一件事,还是得问本人才好。
哪吒微微皱眉,似在努力回想。
可半响,当真没有与之相熟的记忆,他只能摇头:“不曾见过。”
“……行吧,反正狐阿七已经死了。”那干脆就问哪吒自己的事好了,时青寻紧接着说起另一桩事,“还有一件事先前忘了和你说,我去过一趟东海。”
霎时间,哪吒的眸凝滞在她身上。
时青寻的确没有察言观色的习惯,她自顾自在说,没太注意少年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东海有何好看的?”他轻道。
“东海很好看啊。”时青寻顿了顿,这才察觉他语气不对,抬眸看他,“我去了你……”
“——去东海找敖丙吗?”
时青寻仰头看他,才发现少年唇边的笑是冷的。
“因此,在宝象国……”明明是他打断了时青寻的话,他自己的情绪却眼见失落,带着自嘲,“你才问我有没有见到敖丙?是因为你没有在东海找到他么。”
时青寻皱眉,与他对视着,可见他如墨的瞳色,压抑着情绪,使得双眸看上去深不可测,幽深如海底的深渊。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她道。
怎么又开始了,一种争吵的前兆。
“为什么明明没听完就要说这种话。”时青寻觉得无奈,还有点累,很想揉一揉眉心,“你不觉得你的话一说出来,就是在把别人推远吗?”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说,他好像就自己在心里脑补了一场大戏。
他在质疑她,而这种被人质疑的感觉当然不好受。
哪吒微微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开始懊恼,观察着她的神色,又似些微不安,“寻寻,抱歉,我说错话了……”
时青寻也的确觉得他说错话了。
这个少年与她说话总带着情绪,他一直在克制隐忍、佯装平静,甚至有时还会假扮脆弱,祈望关注。
就又像现在这样。
“我没有去找敖丙,你应该听完再下判断。”实话说,她有点生气了,深呼吸一口气,又按捺住了自己情绪,“没去找他,我也不曾喜欢他,你不要再瞎猜了。”
因为她不再想和他莫名其妙争吵。
“我去东海,是因为想去回忆一下千年前的往事,事关当年你自刎的事,还有……我是否存在于千年前的事。”呼出一口气,她接着道,“我找到了昔年你自刎的地方,在那儿不远,发现了一座有点怪的法庙。”
哪吒还有些怔愣。
他微微偏着头,眼眸轻垂,似没太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你不喜欢敖丙?”
时青寻轻咳一声,怎么还在说上句话的事。
但其实她料到了,这个少年会纠结这个问题,所以她才特意说了出来。
“嗯。”她点头,干脆地再次回答,“不喜欢。”
“如今不喜欢他,还是…千年前亦不喜欢?”他眨了眨眼,仿佛还有些迷茫。
千年前的事她怎么知道,她又没有记忆。
时青寻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且坦然地回答:“如今肯定不喜欢,千年前我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应该是不喜欢的。”
“……”
“若是真喜欢的话,千年后也会有所触动的吧……但我并没有,敖丙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句话是极平静且坦然的,只有陈述事实的心情。
哪吒仍在出神,从时青寻的角度看去,薄云萦绕在他明艳的眉眼之间,很难看情他的神色。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想让他抬起眼,叫自己看得更清楚些,他在想什么呢?
少年也如了她的愿。
凤眸微抬,他漆黑的眸中倒映着云霞,晚霞令寂静的瞳蓦然间有了生色,便是这般灼灼看她。
看得她不免心跳有些加速。
“当真?”像迫切寻求肯定的小孩,一个问题要问好多遍。
时青寻点头,“真的不能再真——行了,确认完了吧?说说那个法庙的事吧。”
“什么法庙?”
“……”
真是乱记重点,时青寻只好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换来哪吒凝眉沉思。
“你知不知道那座法庙?”时青寻观他神色,感觉他也有些诧异的样子,“那个老人家……说的话是真的吗?”
“既是不知我名讳,无名法庙,我亦无法感应。事倒是真的,我与你说过,抽敖丙龙筋,剜他龙心,皆是我所为。”
……谁是找他确认这个啊喂!
“事是真的,老人家说的也是真的,我知道了。”时青寻在意的是另一个点,“但是,为何人们不知这件事是你做的?”
东海未履行司云布雨之职,导致人间久旱,哪吒屠龙,反被天欺。
结合曾经在现代了解到的相关传说,她大概能想到,是因为他屠龙的举动不合天规,追责可以是天庭的事,但不能是哪吒一个人的事。
可这也不代表这件事就要被隐没,被不记在他的功绩上。
“那时候,我还不是哪吒三太子。”哪吒对此并不是那么在意,“昔年并无神职,功或过,都算不到我头上。”
他想了想,“许是东海也不想让凡人知道。”
东海在凡间,天高皇帝远,他们想掩饰一件事很简单,只需不提便是。
凡人的寿命很短,遗忘一件事的速度,比神仙在天庭浇灌一株花的速度还快。
因而,他说,凡人妄图求得神佛庇佑,可凡人的寿命于神佛而言,不过转瞬即逝,连微澜都掀不起。
谁会在意蜉蝣之命?
在池塘中挣扎的蚂蚁,直到溺死,也不能博得仙人的一瞬回眸。
时青寻却有些懵,她喃喃着:“什么叫,那时候你还不是哪吒三太子……”
她当然有过猜测。
在东海前,她就猜测着,只能着一身素袍的少年,他看着根本不像一个神仙,是不是因为那时的他并不有名。
可是每当猜测被对方亲口证实,不知何来的情绪,真上加真,心里便无端地难过了几分。
“寻寻。”哪吒回望她,他的眼里却并没有什么情绪。
不关于时青寻的事,这个少年总是平淡且漠然的,哪怕是与他自身息息相关,说起来也是轻描淡写。
他道:“我少时被家人囚禁于云楼宫,无人晓得李靖生有第三子,亦无人知我名。”
因而他才私下凡界,拜师学艺。
所谓亲人带不给他的,不愿教导的,他就自己去寻。
“东海一战,天庭才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我脱胎换骨后敕封我为三太子。至此,无亲无故,为天庭效命。”
只是本该为成名之战,却因时青寻的离去,他觉得不曾有也好。
他自少时起便开始迷茫,若从未来过这人世,岂不是更好?
育他,生他,却不养他的亲人,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可好容易从时青寻那儿得来片刻生的希望,对方却也只是短暂存在过,又如所有人一般离他而去。
比从未得到过更可恨的,就是得到了,又失去。
他明知不该如此,这样的心思或许是卑劣的,恶毒的,可他仍然忍不住因此怨她、恨她。
怨与恨又支撑起他,他在看不到头的漫长未来中生出执念,他要这个抛弃他一走了之的人再度回来,要她永远也无法离开。
如此才能甘心。
“我、我……”听到哪吒这样说,时青寻有片刻迷茫混沌,她不知道该讲什么,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是这样,哪吒……你从前过得太苦了。”
“无妨。”哪吒微微垂目,“于凡人而言,千年漫长,朝代更迭已然不知多少回,即便无人有心埋藏这段往事,凡人也记不了多久。我于此战成名,天庭之中众仙亦知,已足够。”
又勾起了时青寻的心软,他在心中想着。
失去了时青寻的战役,损失惨重,于他真心而言,也不如不被人提起。
“可是……凡人并不是你所说的这样,记不了太久啊。”时青寻正色道,“有人还记得这事。”
哪吒大闹东海的传说,在她的世界也已然传承数千年。
凡人不是蝼蚁,记忆随着岁月沉淀,代代相传,也会留下新的印记。
东海前唯一的法庙也是佐证。
真相只要留下了痕迹,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它,漫长岁月就无法将其磨灭,反而会历久弥新,陈冤昭雪。
“若真要说起。”少年无意再谈这个话题,对于这些他好像真的无所谓,眼底却流露一丝黯然神伤,他忽地说着,“至少,从前有你在身边。”
时青寻眼皮轻颤。
她自然捕捉到了少年的这一点脆弱,“我……”
“你在我身边。”他轻声道,“我便不会觉得难过。”
还是这样,自己的事不在意,在意的只有她。
劝都不愿听。
时青寻心情复杂,半晌,只得问道:“所以,我还挺想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认为我喜欢敖丙的样子?”
哪吒对敖烈一直有敌意。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时青寻只是极少观察哪吒,不代表她无法感知对方的情绪。
这种敌意,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察觉到了敖烈的心意,因此提防,挑衅。
可时青寻总觉得还有除此外,更深的原因。
像一种暗自较劲,他一直在她身上寻找着千年前的影子,也在通过敖烈,去看敖丙。
不然,昔日青云洞前,他何必说什么“也许你在意的从不是敖烈,而是敖丙,对吗?”
她在意个球她在意。
今日既然将这话说开了,不如全都说开,并且她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你会这样去想,是千年前我做过什么事让你误会吗?”
没错,经此就又可以重新展开千年前的话题了呢。
哪吒又开始沉默。
她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又拍了拍他的肩,像一种鼓励,像在告诉他——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最终,他启唇:“……千年前,我自刎之前,听到了你与他相商回家之事。”
时青寻一怔。
“你与他回了东海,告诉我不必再等你,你要回家了,不会再回来。”
“我……”这下反倒是她接不了话。
难怪,难怪敖丙会来传信。
她太了解自己的个性,感情可能敌不过理智的选择,所以很难说,当初的自己到底会不会做出这种事。
回家的诱惑,对那个时候的自己来说,或许是真的很大。
大到,即便是真的答应了哪吒“要永远在一起”,如今她也很难确定——当时她真的会选择离开吗?
回过神,哪吒正在看她的反应。
从谈不上期待她会反驳,到最终平静,含着几不可察的失望,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但那是我不记得的事。”时青寻只得艰难回答,“现在的我无法给出你答复,我究竟有没有跟他商量,我也不知道。”
“……”
天门已至,话题好似又要尽了,但时青寻看着他,又忽然道:“不过现下里,倒有一件可以和你商量的事。”
落定天门前,哪吒不曾说话,静待下文。
“之前我们和大熊约好,要去看望他,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哪吒颔首。
“找个时间去看他吧。”时青寻道,“我先给他传个信,好让他先做准备,省得太突然。”
“……”
“哪吒。”她忽然唤了他一声名字,因为他好像在生闷气,又不想让她察觉。
好在只是一声轻唤,少年顿时停下脚步。
“……现在,我总不是跟着别人走了吧?”她道,虽眼见他有些错愕,似乎并没有一下子理解,但她还是说得有点快,似难为情,“我没有离开你,现在我们两个就待在一起,我还约了你下一次的行程,不用…再感到不安了吧?”
没错,时青寻看了出来,他就是在不安。
显而易见的不安,源于过分在意的情绪,他希望她能做出更多的保证,来确保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
只是再直接的话,在这个阶段她还有些难为情说出来。
她看清了一些心下的答案,但还不能完全消化。
——当日,敖烈向她表明心意,她拒绝得那样快。
可是后来心中细细想过,她发觉,为何对着哪吒时,她却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哪吒于她而言,好像和旁人都不一样。
因而,她难得无法直面敖烈那个关于哪吒的问题,想来想去,最后对敖烈的回应竟然是“如果我和哪吒在一起了,我会告诉你”。
——她没有排斥哪吒的靠近。
甚至,在内心深处,一旦有了这样的头绪,好像真的能勾勒出那个未来,虽然虚无缥缈,却不会在想象时充满排斥和觉得可笑。
好像是可行的。
只是这个答案太快说出来,也会让她自己不安,要这么快下决定吗?
凡事要有一个过程,她思来想去,觉得目前还没有到可以论定结果的阶段。
半晌,哪吒看着她。
也不晓得是真理解了,还是因为她这样说,他就总是会有所回应,他轻声应了好。
“还有,有时间去云楼宫找你修行?”她又道。
哪吒错愕,答应的话却已脱口而出:“自然好,你若有空,随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时青寻忽地又看向他的衣袖。
今日少年的白袍略微宽大,身形不再那么犀利有压迫感,反而是闲适到有一分恣意慵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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