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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同人)穿成哪吒白月光后by未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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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没有见过敖丙,但能说出这个信息,基本上也确定了始作俑者。时青寻又连忙变出一朵花瓣,将花瓣在空中晃了晃,让花瓣沾染上一些快消散的气味。
实话说,就是敖丙的气息该是啥样的,她也有点不记得了。
梦里的回忆是没有相对应嗅觉触觉的,而在现实里上一回见敖丙……时青寻心里皱了皱眉,竟然还是西行取经之前。
她松开了对侍女的束缚,此刻,被排出浊气的侍女看上去眼神茫然。
“你、你是谁?”果然,侍女又不认得她了,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看着她和孙悟空,“两位贵客,是找奴婢有事吗?”
解开魂术,侍女只记得时青寻和取经团是一起的。
时青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随着孙悟空回了宴席上,她将花瓣递给敖烈,在敖烈口中确认了这股气息当真来源于敖丙。
“小寻,西海传信,依旧没有敖丙兄长的消息。”
见时青寻还在找敖丙,敖烈补上了自己带来的消息,可惜就是仍无所获。
时青寻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不必找他了。”
“嗯?”孙悟空也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
时青寻不是非要让别人猜的人,她立刻解释道:“我还要再去求证一下,才好下定论。我觉得,很可能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观望着,他知道你们要走到朱紫国了,甚至还提前打听好了赛太岁的事。”
有行动,就说明他还没死心,他还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他会露出马脚的。
收起莲花瓣,时青寻向取经团拜别,他们要继续往西了,而她却不打算现在就回天庭。
时青寻打算再去一趟南海。
赛太岁被菩萨带了回去,她对赛太岁的疑惑还没完全解开,彼时,菩萨说的是想清楚了就会回答她。
或许就是在点她。
而且不管是不是,去一趟又没关系,打定主意,时青寻直直往南海飞。
珞珈山很快就到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炎夏之日,和煦的日光直透过天穹,南海是一片湛蓝碧色,水中晴云轻漾,迭起的海浪连潮濛水雾都不曾腾起,一切看起来清晰盎然,天水共色。
顺着清楚的视线,她看清山门前正倚在一处打盹的大熊和红孩儿两人。
此刻时辰,已经不能称之为午觉了。
“哟,时青寻。”
她还没落地,半躺的红衣少年蓦然睁眼,眼眸凌厉一瞬,却在看清是她时散尽凶戾,转而眼尾勾上一抹玩味。
“怎么只你一人来?”红孩儿随意瞥了眼她身后,笑得越发欠扁,“你的小情郎哪吒呢?”
时青寻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她来是有正事的。
顺手给了大熊一捧莲子,因为之前大熊说好吃的来着,给完之后,时青寻就打算往紫竹林走去,红孩儿拍了拍她的肩。
“我的呢?”他挑眉道。
时青寻心不在焉又变了一把给他,再走时,又被红孩儿拦了下来。
“你干嘛……”她有些不耐了。
“你有心事?”红孩儿察觉她心事重重,有些好奇,又像一语中的,“和哪吒吵架了吧?”
时青寻抬头看了他一眼。
聪慧且剔透的少年,多数时候看上去很调皮恶劣,有时候又难得很有分寸。
他并非打算缠人,随手把方才插在大熊头上的莲花给她,唇边漫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喏,感谢你的莲子。烦什么?一个男人而已,少了又不是活不了。”
时青寻一噎,她摇头:“没吵架,还活着,我来是有事找菩萨。”
“哦,没吵架啊,没吵架那就笑笑。”
“但我现在不想笑啊。”
时青寻倒是真觉得没和哪吒吵架,相反,实际她现在心情很平静,情绪很稳定。换言之,也是因为哪吒没与她吵,所以现在她很平静,还很有心情来查明线索。
哪吒其实是非常了解她的,在这么久的相处后,她逐渐摸清了这点。
朱紫国中,他选择直接离开,或许就是明白她吃软不吃硬,和她硬碰硬,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那时才真会吵架。
“为什么不想笑?”红孩儿偏头看她。
“没有为什么。”时青寻一噎,“我想笑的时候就笑,不想笑就不笑。”
还真没那么多为什么,她心里惦记着蹊跷事,所以不想笑。
如果每天琢磨自己为什么不这样,为什么不那样,不得把自己内耗死,她没有兴趣内耗,她是务实派,但偶尔想摆烂摸鱼的那种。
“我要去找菩萨了,拜拜。”时青寻向红孩儿和大熊道别。
临走前,红孩儿又把送她的花收走了,“行吧,那看来你不需要我的花安慰了,这花还是留给大熊吧。”
“随你。”
红孩儿在她背后感慨,“你真是个心灵强悍的女人,再会。”
时青寻:……

什么叫心灵强悍。
时青寻搞不懂,但自觉情绪还算稳定,至少比小时候稳定多了,被996无情折磨过的牛马,又怎会为了一点事轻易落泪?
世界绚烂多彩,而她早已是个心无波澜的社畜。
拜别大熊和红孩儿,时青寻继续往紫竹林走去,这回又有人拦住了她,是多时未见的木吒。
“青寻仙子。”
青衣少年身形如修竹,盎然伫立,精神抖擞,清俊的脸上带了点温和的笑意,那双乌眸深邃也璀璨,他淡淡向她颔首。
三个吒里,金吒淡然,哪吒淡漠,这个吒却是头一个“活力四射”。
也不能说叫活力四射吧,大抵珞珈山的风水是真养人,这里的人、物全都是温柔平和的——除了红孩儿。
时青寻见对方颔首,正欲还礼,便听他继续道:“听说你与哪吒在一起了?”
她的动作一顿,这些神仙的八卦到底是怎么传播的?
轻咳一声,这事本也不算秘密,还礼后她坦然点头,“对,在一起有一阵子了。”
原本觉得要一个个告诉朋友会很难为情。
可是缓过最初那点不自在后,时青寻发觉,这根本没什么需要难为情的。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而且,她从没排斥过要将哪吒作为男朋友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有时想想,还觉得很骄傲,骄傲中带着一种心愿终于实现的满足感。
“是预料之中的事,你二人终成眷属。”木吒眉目含笑,向她走近了些,恭贺道。
时青寻又与他寒暄了两句,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却听他又道:“仙子,前阵子金吒大哥给我传信了。”
她脚步微顿,意图思索,但很难思索出来金吒会说什么。
李家这两兄弟,实际她并不熟,只见过两面而已。
“金吒说他将另一只玉手串交予你的那次,哪吒察觉了你的到来,伤还未养好,就急匆匆离开灵山去找你了。”木吒道,“彼时他很脆弱,果真后头受了陷害,又回去灵山养伤了。”
“……”
在脑海里把这事串联了一下,时青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彼时她拿了手串就离开了灵山,结果撞见了红孩儿,没多久哪吒来了号山找她,她当时还问他怎么这么快养好伤了,他说都好全了。
然后,他就接连被青蛇咬了,被蝎子精蛰了。
……等等,青蛇?
心中思绪一闪而过,但这事和木吒说到底无甚关系,时青寻没表露,只又问道:“木吒太子与我说这个的意思是……要我多照顾一下哪吒?”
“本来金吒是这个打算的。”木吒瞧着她的神色,轻轻叹息了一声,“青寻仙子,金吒传信来了两回,都提到你曾与他说的话。”
“什么话?”
“也不算你说的话,是你所表达的意思……我们身为哪吒的亲人,对他的关照是太少了些。”
“……”
可其实,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意思了。
就像曾经她在网络上看过一句挺流行的话——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痕,或许要用尽余生去抹平。
哪吒已经不是那个被父亲囚禁却无能为力的小孩了。
也不是那个自刎后,形同枯槁,浑身血肉全无,狼狈不堪的小孩了。
迟来的关怀,就真的已经太迟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是李家人的心意,时青寻客气了一声,稍稍与木吒错开距离,“我了解到二位太子也是少时离家,想来也有自己的辛酸苦楚。你们与哪吒之间是同辈,本是需要长辈去教导友爱的,长辈未教,怪不到你们头上。”
木吒怔了怔,一双澄澈的眼中似有一分触动。
良久后,他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因为他的最终目的还没说完。
“青寻仙子,若金吒头一次就能联系上你,或许会好些。可他无法联络你,你也没再去过灵山,因此之后他托了我一句:若你至珞珈山,能否留下一个联络的方法予我们。”
这下轮到时青寻顿了顿。
加男朋友哥哥的联系方式吗?若是哪吒和他们关系一直很好,这倒没什么,但就是不好……
恰是风过,紫竹林边的竹叶被风卷席,一下惊起躁动的叶落声。
“为何联系不到我?”时青寻等了一会儿,等风声渐息,她偏头有些不解,“你们应该清楚,我就是瑶池的仙子,直接传信去瑶池不就好了?”
木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待风声彻底停下,万物息止,他的声音便清晰入耳。
“青寻仙子,哪吒不许李家人接近你,我与金吒几乎不去天庭,也从不与父传信,信去的太突兀,他自会怀疑。况且,自你重生,我与金吒的信是才至天门就被他的禁制拦下了。”
什么?时青寻面露惊讶,哪吒竟然这么厉害,天庭门口的动静他都能感应到。
似乎看出时青寻所想,木吒又解释,“并非是哪吒只手遮天,只是天庭大半兵力都是哪吒麾下的,天门之外,自然也是。”
那听起来是更牛逼了呀,都是他的兵,时青寻觉得男朋友的牛逼一下有了数据依据,非常具象化。
但她最终沉吟了一刻,摇了摇头,“木吒太子,还是不了吧。”
竹叶已经不再被风拂动了。
木吒错愕。
“哪吒既然不愿我与你们来往,我也不想私下里去联系。他会受伤这种事,届时我会与他商量,在灵山休养的池边留下感应的信物,这样我就可以自己知道了。”
这事,其实可大可小。
往好了说,和李家两兄弟留下了联系方式,是关心哪吒,也可以告知他这事,他或许会不虞,但他会理解;
但往坏了说,哪吒从始至终都不喜所谓家人,存了提防心,存了陌路人的想法,她若是先斩后奏去和李家人联系着,并不尊重他。
“我会让他有事就和我说,会照顾他。”时青寻顿了顿,“若他有心与家人和好,我也会支持他,会陪他一起来找你们。但如若没有,我不会私下联络你们。”
她是哪吒的女朋友,心向着哪吒的。
这点她很明确。
哪吒不喜欢李家人,她就不喜欢,而且她本来也没太喜欢,并且不熟。
木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他仿佛想说服她,但到嘴边的话又有些苍白,“仙子,我们本是哪吒的亲人……”
“亲人若远,或不及友。”时青寻最终还是回拒了。
俗话说,亲戚有远近,朋友有薄厚,关系若能挽救也行,但若挽救不了,她不想强迫哪吒去挽救。
她会和哪吒提的,要不要缓和这段关系,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她说过,人本是为自己活的,他自己的意愿才最重要。
拜别木吒,这回没有人再把她拦下了,时青寻一路行至紫竹林。
观音刚为诸弟子讲法完,紫竹林霞光微盛,雾气潋滟,竹香四溢,此刻龙女正垂首在观音身旁侍奉,金毛犼也正倚在她脚下,瞧着一派岁月静好。
时青寻上前一点去行礼。
还没开口,观音已知她来意,一双天生含情目望向她,“青寻仙子,你先前问我的事,我有答案了。”
“还请菩萨指示。”时青寻作揖。
观音却不紧不慢地,先是一段看似不经意的前情提要,“方才不久,哪吒亦来寻了我,同样求问此事。”
时青寻猛地抬头,这下,一双清澈的眸间闪过一丝错愕。
错愕之后,又是片刻无奈。
“小仙觉得菩萨定能澄清事实的。”她真没来找过观音,自己做的事就认了,不是就不是。
观音大士含笑的眸,又添上几分笑意,抬起手腕,向时青寻指了指地上趴伏着的金毛犼。
日光下,金毛灿烂,像是泛着点点碎金,几片竹叶落在它身上,随着它的呼吸颤动起来,越发显得毛发柔顺,看上去很好rua。
“哪吒向我寻问此事,我不知前情,便问这金毛犼,怎知它支吾不肯言,半个字说不清。”
观音如此说,跪伏在地的金毛犼有点委屈巴巴,被观音揉了揉头。
观音又道:“我一探查,发觉它身中魂术,才那般胡言乱语。”
果然是和那个侍女一样,时青寻心中一紧,又觉松了口气,“这个……哪吒也知晓了吧?”
“知晓了,但哪吒还有其余要问。”
时青寻不好直直盯着菩萨看,于是微敛青眸,静待观音下文。
“哪吒问,你是否还有回去的方法。”观音天生有一双含笑的眉眼,菩萨慈悲,可实际乌眸深若似海,窥不清其中的情绪,因此无悲无喜。
观音完全是在陈述,不掺杂任何感情,也没有隐瞒,“有没有,彻底让你回不去的方法。”
“……”
时青寻觉得,自己这一路从朱紫国到珞珈山,心情都是很平静的。
直到此刻,她的情绪出现了一丝裂缝,渐渐地,裂缝成了一道痕,一道有点显而易见的痕。
谈不上惊涛骇浪,可也令她的心不再静下来了。
为什么要和观音去提这样的问题?心情复杂下,她还觉得一丝疲惫。
自己说不想回家和别人想要彻底堵住你的退路,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的话给人一种信任危机的感觉,对她而言还有一种无力感。这一刻,她有点不知该怎么样给足他安全感,让他彻底相信她,不再反复质疑了。
“青寻仙子,我知你与哪吒有前缘,你愿意信他。可哪吒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纯善,此也乃事实。”观音含笑道。
明明是这样温和的声音,菩萨说话令人如沐春风,她却难得觉得有些迷茫。
不该信他么?
不该去全然信他?她觉得……
“我……”时青寻唇角翁动,这一刻她心里有很多思绪,有很多想说的,“我还是觉得——”
但是才开口,就被观音打断了。
“命犯杀劫而生的神,并非是假,与煞相伴,亦并非是假。”观音浅笑道,“但心是新生的,与命数无关。”
她还是觉得,哪吒不是这样的。
这是她未尽的话。
比起许多人说,大多数时候,她更信自己的感受,与哪吒的朝夕相处,与他的两世相伴。
这是一次次磨合,她一点点感悟出来的,对真实的哪吒的印象。
“是善是恶,皆一念之间矣,若论本来,皆属无有。”观音缓缓走到了她面前。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时青寻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好像有谁对她说过。
直到一截无意间伸出篱笆的竹叶被观音轻抚开,竹叶响起婆娑声,她才恍然回想起来——本来就是菩萨说的。
在很早之前,在刚踏上这条西行路时。
昔日的话,与此刻是基本如出一辙的,观音继续道:“若有人渡他,他便为仙,若无人渡他,他便成妖。青寻,你受他召唤而来,他往后将是如何,取决于你。”
只是当时她不明白,此刻全然明白后,时青寻抿了抿唇,忽然说了个“不”字。
观音却仍是静静看着她,面色并不显得诧异。
时青寻缓缓摇了摇头,她仍觉得不是如此,又或者说,不该是这样的说法,神色微敛,她道:“我愿意陪着他成长,与他作伴,给他机会。可要如何活,最终由他自己决定。”
不是很喜欢“渡”这个说法。
也不喜欢哪吒的命运由她来决定的感觉。
她更希望的是,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做出选择。甚至,哪怕往后不能陪着他,他也能不再迷茫,能很快寻到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好好的生活下去。
“但小仙也算明白菩萨的意思了,之后,我会好好思考这件事的。”
观音笑了一声,竹叶枝被风刮出娑娑声,又尽数掩在菩萨空灵的轻笑声下。
“青寻,你常能坚守本心。”这话也是观音曾与时青寻说过的。
如今,观音又说了一遍,还加上了新的指点,“旁人从你身上,亦能受益良多。”
时青寻向菩萨行礼,刚准备告退,忽地想起来一个事。
光听哪吒的第二个问题去了,搞得她自己的第二个问题差点就忘了问!
“菩萨,关于魂术一事。”她很希望得到答案,而不是先前在麒麟山那种似有似无的回答,于是干脆直接结果导向,“小仙想请问您,是敖丙干的吗?”
观音眉目藏笑,淡然点头。
好咧,她明白了。
她没特地说是金毛犼身上的魂术,这是一个泛指,泛指一切与魂术相关联的事,这点小文字游戏观音肯定理解,而且观音还点了头。
确切的答案,确切的结果,所有都可以非常顺理成章按这个逻辑去推了。
“多谢菩萨指点。”时青寻双手合掌行礼,“小仙告退。”
“稍待。”
观音却又叫住了她,提点了她最后一句,“青寻,诸事有因果,但欲证其理,必有其据。”
从珞珈山出来,时青寻若有所思,仍未急着回天庭。
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顺着这条线往下推,把一切有过蹊跷的事列出来,按照对方施用了魂术的逻辑,很多事能够渐渐明朗。
除开最初嫦娥用魂术得到她会受魂术影响的结论。
初次真实遭遇魂术的攻击,是胡阿七施用,意图让她对敖丙产生类似愧疚和珍惜的感觉,但她心觉太扯,没有真的中计;
第二次……
第二次恐怕不是这次,有人中过类似魂术的伤,影响了他的神智——哪吒。
云楼宫那次他的黑化,其实并不是突然而来的,只是事情没有积累到那个点之前,很多细小的端倪被忽略了,何况哪吒本来就善隐藏。
时青寻回想着灵山菩萨说过的话,以生灵的毒注射灵力的方式……或许还有哪吒那片遗漏的真身莲瓣,才影响到了他。
哪些生灵呢?青蛇精,蝎子精。
被青蛇咬了之后,她本来打算带哪吒回云楼宫疗伤,他却突然义正言辞推拒了她,甚至是带有一丝惶恐的,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后来,他就时常开始情绪不稳定,是那种有心去藏,又无力而不安的发作。
方才她和木吒谈话的时候,思绪一闪而过想起了那条青蛇,而后又想到了蛇盘山上被哪吒斩草除根的青蛇。
若是没斩草除根呢……
那件事,敖丙也是知道的,但这个现在很难再查到蛛丝马迹,蛇盘山上次她和哪吒去过了,是真没有蛇了,可蝎子精的事却能尝试去查一些端倪。
直到哪吒再次被蝎子精蛰后,他的情绪好像悄然平静下来,可后头她知道了,不是平静,是彻底毒发了。
她打算去灵山再碰碰运气,虽然蝎子精死了,可灵山上有诸多灵兽,说不定有谁撞见过什么蹊跷事呢?
——这次来珞珈山不也有意外之喜吗。

珞珈山立于海上,静谧宁和,总有润泽的潮气包裹着那个海上仙岛。
灵山却不是,西方佛界有盎然生机,也有璀璨光华,时青寻到灵山时已是朝阳时刻,仰头看去,飞阁丹阙伫立在红霞满布的漫漫山间,玉楼重重高耸,画栋飞甍,美不胜收。
神仙目识百里,灿然日光下,她很快又找到锦绣人文之间的自然生机——某处朱梁之下,有一窝小雏雀,雌雀正在哺育着它们。
飞身而上,和山门前的守门僧打了个招呼,没走天梯,她径直去了雀儿旁边。
“劳烦问一下,你们在灵山已经待了很久吗?有没有见到过一只蝎子精啊。”
天上飞的飞禽,往往能知晓更多地上人不知的秘密。
它们站得高,看得远,还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时青寻很幸运,也可能是她本身的判断就很对,一窝小雀们并不惧仙人,还很热情地透露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当然见过呀,你说的是一只尾刺有剧毒的蝎子精吧?扎了世尊手,被贬下界的那个。”
时青寻连忙点头,飞到离它们更近些的地方,“对对对,它就是蛰了世尊手后,就被贬了?”
之前有没有过别的异样?时青寻想问这个。
但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说话,几只小雀已经啾啾着扇动翅膀,踊跃回答。
“当然不是。”为首的雌雀,蹦高了一寸,落在巢穴的边缘啾鸣着,“在那之前,她好像和一个神仙密谋过什么。”
“哪个神仙?”竟然真的有线索,时青寻心中一喜。
小雀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就瞧着是个男神仙。”
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灵山上有灵兽知道,就说明这事是在灵山真实发生过了的,不是在别处密谋的,时青寻见再问不出什么,转头拜别小雀,又去找了其余不少灵兽询问情况。
约莫花了两个时辰,她确定了——
串通蝎子精的神仙,当真是敖丙。甚至有一只当时藏在地里的小鼹鼠,依稀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那个神仙可能给了蝎子精什么迷药,我听见蝎子精说收下了,他们打算对付一个人,还说先前那个人已经中计了。”
迷药嘛,这种手段,千年前敖丙就用过一次了。
全都对上了。
事情明朗的同时,时青寻又有些懊恼,原来这么简单,为何她没有早点来问……
但这其实也是个不实际的设想,和哪吒黑化的事一样,在事情没有彻底露出端倪之前,她很难通过几乎发觉不了的细枝末节顺藤摸瓜。
因为,这个世界于她而言,除开敖丙这件事揭露之前,一切都太和平了。
除了最早前在鹰愁涧的修炼还有些凶险,可她天赋高,修行速度快,自己也愿意学,基本很少有生死攸关的时刻,就算是有,很快也能化险为夷。
安逸的环境,会让人逐渐丧失对危险的感知,更何况她原本的世界也很和平。
时青寻呼出口气,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又问:“小鼹鼠,你可还记得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吗?”
“有个数月了吧?”小鼹鼠回想着。
虽有话曰,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实际上这是一种夸张的表达手法,就像敖烈曾经与她说过的,其实天庭和人间的时间流速也并不是精准的一年,灵山比天庭对比人间的时间流速快一点,但也不会快特别多。
时青寻还在意图换算时间,小鼹鼠挪动了一下身子,又道:“想起来了,当时你好像也在,不过和他们不是一个方向,你去山上的莲池了。”
她怔住,怔住以后脑子里闪过一丝几乎快忘完了的记忆。
在这次之前,重生之后,她只来过一回灵山——在哪吒第一次心绪不稳的时候。
她曾在此从金吒手中拿到了另一串缠金莲玉串,离开灵山之时,察觉到一道久久凝滞在她身上的阴冷视线。
而后,她就遇到了红孩儿,顺理成章以为是红孩儿在看她。
如今回想起来,恐怕不是……
早在那时,早在更早,敖丙就在布局了,他没有出现,但他也没有真正消失。
拜别小鼹鼠后,时青寻终于打算回天庭。
敌人在暗我在明,这是非常被动的事,时青寻心思沉下来,她觉得需要找个机会把敌人引诱出来才行,然后就像观音说的……欲证其理,必有其据。
观音的每句话都有深意,从她首次遇见观音就是,当时没听明白,现在她听明白了,而且最后是观音特地留她提点,不会有错。
她得找哪吒商量一下这件事。
但才至天庭,她忽然收到了广寒宫的信。
说来也是巧,天际渐渐昏黑,哪怕天庭之上亦是昏昧,但来自广寒宫的信沾染了清亮月光,她眼见着那封信从她眼前飞过,要往瑶池而去,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一把截住,时青寻展信阅览,见是嫦娥邀她广寒宫一见。
实话说……
玉兔的事发生后,她就离开了天庭好一阵子,去了青云洞住,又去了朱紫国,就是不想回天庭。
其中是真存着避开玉兔,也避开广寒宫的心思了。
时青寻有些纠结,不知嫦娥要说什么,想继续回避,可自己也不是什么事都喜欢避之不及的性子。
正纠结着,发现信的尾端似曾相识附上一行小字——之前邀她去广寒宫玩且试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玉兔已下凡,不必刻意躲他,速来。]
这个“速来”就很有灵性,时青寻一下子怕是什么急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广寒宫。
比起天庭中心区域,跨过天河,夜更像是骤然而至,但月光带来明亮,只不过有些清寒,没有还算活泼的玉兔在这里,这种孤寂感越发明显。
嫦娥恰好在牌楼不远处的阁楼眺望,看着像欣赏月光中。
一眼瞥至时青寻到来,清冷的月神表面没露出什么神色,但实际已迈了步子,淡然飞身而下。
“可算来了。”
“怎么了?”惦记着那个“速来”,时青寻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微微皱眉,“出了什么事?”
“没啊。”嫦娥莫名其妙看她一眼,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想,“就是许久未见你了,恰好月昙问起你,我便想着喊你来广寒宫叙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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