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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同人)穿成哪吒白月光后by未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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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对原著的了解,狮驼岭三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猴哥和她表达的意思也和原著差不多,三魔本事通天,肆意妄为,至少是在凡间绵延千里之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么牛逼的三个妖怪,凭什么庇护他?
如他所说,他在天没权势,在东海也基本没人权了。
“想知道?求我啊。”
好嚣张啊,时青寻看着他,抬手将柳叶刀横在他脖子上,皮笑肉不笑道:“要不要感受下削肉剔骨的痛?”
“……”
偶有风来,送来淡淡血腥气,竹屋内渐渐能听到林间的喧哗兵刃声,只是若有似无,离得很远。
敖丙抓她的时机其实很差。
不是对她差,是对他自己差。
可他太心急了,就像只身赴广寒宫一样,多数时候他可能都没意识到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也可能是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吧,搞不懂。
观音大士与她说“欲证其理,必有其据”,因此她才决定和他周旋,不然当日在广寒宫就把他抓了。
因为,除了火焰山的土地勉强算个证人,其余的青蛇精和蝎子精都死了,灵山的灵兽们也是一样,人证的话要判定属实,还需要用大量佐证去证明。
不如直接录像干脆,他亲口承认的罪行,怎么都洗不脱了。
但她已经不是千年前那个冲动的小孩了,在决定这么做前,她早就确保好了自己有足够的退路。
“觉得谁会来救你么?”薄如蝉翼的刀片抵在敖丙的颈脖上,甚至不需要怎么使力,就已经将他的肌肤割开了。
再深一点,就是他蓬勃跳动的大动脉吧。
“孙悟空就在这里,哪吒也在。听说狮驼岭有件叫‘阴阳二气瓶’的宝物吧?可惜已经被孙悟空打碎了——你觉得他们两个加一起,有没有能耐拦住几个魔头?”
哪吒是她的退路,孙悟空也是。
不然猴哥干嘛那么干脆叫她自己走。
“李哪吒当真在?”
馥郁的莲香从没有一刻淡下,始终萦绕在她鼻尖,自昏迷梦前,至梦醒之后。
时青寻笑了笑,小红莲其实还能用来通讯,但她懒得用了,“你的龙筋在哪里?从脖子上割开应该就看得见了吧?能抽出来不。”
因为敖丙已经挣扎不脱了,他是个彻头彻尾外强中干的懦夫,刀再沿着他的脖子向前割开一寸,他已然失声尖叫起来。
“时青寻,你怎么有胆子做这种事?你从前可不会敢——”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柳叶刀又近了一寸,已然割开他的血管,时青寻的眼睛有点红,是气的,“我亲眼目睹了哪吒削肉剔骨,我现在亲眼看见你联合诸魔扒人皮,抽人筋,抽你一条筋算什么?你再不全部招供,我把你的肉都剐下来!”
“我说我说——”敖丙哀嚎起来,“我说了又怎么样?你非要知道又能如何?我和三魔约定,事成之后,杀了你和李哪吒之后,我把东海献祭给狮驼岭——”
“你疯了!”时青寻瞪大眼睛,手里的刀不自觉又深了一寸。
“所以说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血汹涌喷薄,染上他的衣襟,苍蓝色的华服浸了血,黏腻得像一滩毒液,敖丙愤恨地看着她,“现在我不是已经落在你手里了吗?”
哦,她怕还有什么细节忽略了来着。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也和她一起坐在东海边聊天的“童年故友”,恍惚间,忽然觉得一切荒唐极了。
东海约莫有个十万水族吧,送给三个妖怪吃?那三个妖怪也真敢答应啊。
“那是你家啊,你献祭东海?”她皱起眉,觉得不大理解,又好像能理解,“你疯了?”
看着他那双淡漠无澜的眼,她忽然意识到了——这条龙,本质上就和那种会败掉所有家产的纨绔子弟一样的。
他陷在曾经东海为他营造的纸醉金迷里无法自拔,那是一种荒诞的享乐至上,而他是个热衷豪赌的赌徒,所有身外物对他而言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他可以用任何东西来赌,赌赢了能得到报复她和哪吒的快感,赌输了……不到满盘皆输,他是根本不会回头的。
“我家?”敖丙真的疯了,脖子上在冒血,喉咙里在咯血,他还在大笑,“东海也没有真正保我,昔年引李哪吒入海的局明明是父王与我一起做的,现如今他却撇得一干二净!当日我被抽龙筋剜龙心,一切就发生于东海之上,他却龟缩在海底,对我见死不救!”
“……”
“我恨你们,我也恨他们!一起死吧,天上无我一席之地,海里我也无家可归,我早就不相信什么亲情了!”
所以,他才丝毫没顾及过和敖烈的兄弟情谊。
至亲尚且不在乎,何况堂亲。
时青寻这次顿了顿,她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发疯,好半晌,才因为窗外越发响亮的兵刃铮鸣声回神。
“你现在是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了。”她恍然大悟,“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为了这点事,有必要闹成这样吗?
这个思绪在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她原本心觉,敖丙至少在天庭还有个闲职,他害了凡人的性命,却至少自己还保全了性命……
已经够好了。
但此刻,她恍然明白了——这个赌徒,或许是输尽一切了,仍然意识不到自己多么执迷不悟的。
人命在他眼中如烟轻,正如任何事在他眼中都一样。
“可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更像极为冰凉的憎恶,“你真的好幼稚。”
时间总会让人改变,可某些自诩长生且高高在上的神仙,他们好像真的一成不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令人讨厌。
还是这样狭隘的胸襟,这样自以为是的思想。
千年过去了,这条龙没有任何的反思和成长,还是这样。
他还说她只相信自己,他才是真的自私冷血,偏执固执。
那柄薄如蝉翼的冷厉刀刃,最后停下了他动脉前的最后一寸,利器需要极为平静的心绪才能控制它的稳,时青寻此刻能做到。
“带着你这些可笑又幼稚的抱怨,自私又卑劣的证词,去说给玉帝和佛祖听吧。”
一刀杀了他,是最便宜了他的方式。
时青寻看着这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他眼中闪着孤注一掷的偏执。
她知道,他等着她一刀痛快结果了他,但她早就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年纪了,证据已经到手,他挟持同僚、残害凡人,全都是铁证。
天庭的刑罚会让他更生不如死,没必要自己动用私刑。
敖丙神色微变。
混天绫不是什么真正宽容温和的法宝,反之,这是天生带煞的神仙命中相伴的灵物,是相同的狠绝凶煞,缠上了敌人,敌人便再也挣脱不开。
“哪吒来了。”她看向窗边。
兵刃刀戈声,就在他们最后谈话的间隙里,一下靠近。
如薄雾朦胧的窗纸边,有斑驳摇曳的人影,甚至在眨眼的功夫里,还有几滴鲜血飞溅在上,可以看出外面战况的激烈。
敖丙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清冷的莲香,在血腥气当前,竟然是暖的。
甜腻至极的香味,压过了一呼一吸间的铁锈味,她知道哪吒一直离得不远,从刚到狮驼岭开始,他或许是和她同步到的,一直待在她身边。
在天上,她将写了所有猜测和计划的信件,并着沾染了敖丙气息、也当作通讯直播回放的莲花瓣交给他,并嘱咐了他不要打草惊蛇。
她知道他或许还有怀疑,还有不信的,这是一种由于曾经的无力导致的习惯性质疑。
所以,她让他自己静下心来选择,信与不信,来与不来。
但同时,她心里是信任他的。心还算坚定的人,决定要信一个人就是真的相信,也觉得他心底的答案其实也是相信她的,他一定会来的。
他果然来了。
而且来得很快,不是么?
推开门,喧嚣在这一刻乍然间越发响亮,令人牙酸的兵刃交接声几乎要刺痛耳膜。
二怪的法相如山厚重,几乎是遮蔽了天日,将整座狮驼岭笼罩,昏暗下是弥漫的硝烟并着翻腾的血雾。
那一怪是兽中王青毛狮子怪,凿牙锯齿,圆头方面,声声咆哮令人颤栗;二怪是一只身形更大的黄牙白象,象牙犀利如能划破苍穹的刃,鼻子席卷扭曲在空中,甚至像一条蛟龙。
还有诸多小妖魔如肆虐的旋风般,黑压压铺开在山头。
但她一眼就看见了在群魔中厮杀的白衣少年。
少年神明,法相严明,三头六臂,威风恣意。
群魔环伺间,那杆火尖枪上的烈焰毫不显得靡弱,反而炽亮的越发惊人,枪挑敌人头颅,法宝刀剑横飞于他身侧,乃至三昧真火也荡开一片充满锐意的热浪。
他对武器的操控在这千年里已经熟稔于心,不再是那个随手只能化出一柄短刃的可怜少年。
山上的妖魔被他金砖砸中,被斩妖剑刺穿,被乾坤圈撞飞,一时间血肉横溅,四肢乱飞,霎时间带来了极浓重的血腥味和压迫感,偏偏伫立于战场中央的哪吒,他是淡然不露波澜的。
他仿若漠视所有人,眼底含着一丝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傲。
这是天生带煞的杀神,杀招恣睢,世人说的这点并没有错。恍惚间,时青寻想到了昔日见白衣少年在瑶池中恣意穿行的模样。
她一直觉得他的打法嚣张狠戾,如今再看,忽然又有点明白了哪吒为何喜欢这种打法。
曾经总置身于无形危险中的人,对靠近他的敌人,反击总是十分强烈的。
她不再觉得他可怕。
不多时,孙悟空也从阴沉沉的血海里走出来,金箍棒上震撼璀璨的金光有点晃眼,又很让人安心。
他们在打大BOSS,时青寻想了想,先拉住了还在不断挣扎的敖丙。
“放了我!放了我!”
原本尸山血海人间炼狱的主意算敖丙一份,可当他看着二魔被哪吒和孙悟空穷追猛打时,竟然害怕得颤栗起来。
这份害怕不是因为场面凶残,还是因为他只在乎自己。
若说被时青寻制服时他还有一丝侥幸心理,但看着两个大妖王被打的毫无反击之力时,他就开始极度慌乱了。
“别说傻话。”时青寻在他身后死死抵着他的肩膀,运用一点灵力,就能叫他再也无法动弹,“怎么可能放过你啊。”
在他还要无能狂怒前,她又冷冷问他:“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死死按着我,给我灌迷药的时候?当时你在想什么呢?”
她并不是什么受过委屈还要憋着的人,相反,时青寻有时候还会嫌报仇报的不够爽。
现在不打算杀他,但逗逗他还是很让人畅快的。
此刻,她就将按在他肩头的手,游移至他颈脖的伤口处。
敖丙浑身僵硬了起来,痛意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这是真的,所以比她先前在竹屋里装的要生动多了。
小指有意无意捏着他喉间的动脉,时青寻一边观察着山上的战况,一边笑他,“当时,你是不是在想,我就如同一只单手就能捏死的蚂蚁一样啊?”
早已敏锐无比的灵识,能让她从席卷肆虐的风声里听到一些哪吒和孙悟空的交谈声。
“俺老孙师父的意思是,饶了他们……”孙悟空似有一瞬迟疑。
哪吒轻哂,“杀人偿命,有孽便有果,谁做主放了他们都无用,哪怕他们是菩萨的坐骑。”
孙悟空:“哈哈哈,好嘞,杀。”
时青寻:……
这俩反骨仔意见达成统一的方式,抽象但默契。
天上两尊大神再下手,干脆又利落,浓稠的血似瀑布自天际倾泄而下,彻底遮住了天色。
敖丙目睹这一幕后受了巨大刺激,他的挣扎叫他不小心忽视了时青寻还摁在他伤口的手,她的指腹被他自己弄得狠陷进伤处,他又忍不住惨叫起来。
时青寻皱着眉松开了一点手,方才她可能真碰到他的血管或者龙筋了,滑腻腻的,好恶心。
“你再看看现在的你,是不是也像一只随意就能捏死的蚂蚁?”时青寻呵了一声。
敖丙在惨叫。
哪吒蓦然看来。
时青寻正好也似有所感,仰头,少年眉心一点金红的重瓣莲印正映入她眼帘。
她认得这个印记,千年前的往事顷刻前才忆起,因此尤为记忆犹新。
在彼时,她阖眼前的最后一瞬,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莲香,和他眉心渐渐显现的莲花印记。
他终于脱胎重生,法相在她陷入黑暗前的一刻惊艳了她最后的印象,她还记得彼时他的身躯是温热的,面色是红润的……
如今却不是。
他淡的像雪,尤其是显出法相的时候,肌肤变得透明起来,好像随时都会随风散去。
他是冰凉的,苍白的,浑身仿若褪尽了血色。
时青寻曾经不理解,彻底知道了所有往事后,一下深切理解了。
他始终想要唤她归来,不惜分她一半真身,日日哺血,祈愿与她的重逢。
敖丙的惨叫声并不能激起她的任何同情心,但此刻,时青寻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那些在梦醒时分尚未来得及抒发的情绪,因为要处理正事而需要压抑的悲伤与庆幸,此刻皆因为一眼看到了他,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
但此刻仍不是太好谈话的时机,二魔被斩杀,可仍有源源不断的妖怪自山头另一边涌来,就如一茬接着一茬的潮水涌来时前仆后继的蜉蝣,密密麻麻到可怖。
时青寻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前的敖丙实在聒噪,见哪吒也往这边走来,她一手拽着敖丙,一手将柳叶刀飞入战局之中。
极利的刀刃,轻易破开重重小妖的围阵,兵器通体生寒,刃上白光与血交映。
她觉得挺好的,她不再是千年前那个只能在对方身后悲伤大喊“不要”的小姑娘了。
“小妹!”
孙悟空也落下云头。
猴王身姿矫健,哪吒杀招凶戾,她的刀也一样干脆利落。
三个人很快汇聚在一处。
“小青寻,一切还顺利吧?”孙悟空一幌金箍棒,清开前面还想拦路的小妖,凑近时青寻问了一声。
“看我手里落网的龙就知道了,猴哥。”
“哈哈哈,你不知道,你走不久俺老孙就和小莲花汇合了,我们就在云端上看,小莲花好几次忍不住要杀进去了。”
“还好你把他拦了。”时青寻笑了笑,“不然我计划被打乱了。”
如果让敖丙直接面对哪吒的话,那敖丙说出来的证据,可能会在后面被有心人说扭曲成“威胁强迫,屈打成招。”
时青寻不想都到这一步了,还会有这样的意外。
所以她才想自己单独行动看看。
但在此之前,这事她不仅和哪吒坦白了,在飞来狮驼岭前,她也和孙悟空交代了。
相信猴哥就和相信哪吒一样,她从不吝啬自己的信任,对自己好的人她就会还以信任,这点并没有变。
只是长大后,遇事会多考虑了,信任之前,她会更加深思熟虑对方值不值得自己对他好。
来狮驼岭前,一切其实也就是碰碰运气。
没想到这个运气碰的很准,当然也是结合了之前多番取证反复琢磨后的事实。
“不是俺老孙将他拦住的哦。”
哪吒或许想要靠近她,但他更不想此刻她会有置身危险的意外,与她保持着一个能及时反应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因为孙悟空在摸鱼和她聊天,所以哪吒只能更卖命些杀怪。
“什么?”晓得自己也不该再摸鱼了,时青寻又忍不住好奇问。
“他说你也是厉害的小莲花。”孙悟空看着她置身妖群之间竟然没怵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着,“你会顾好自己。”
虽然当时哪吒看上去很像是嘴硬,他是朵嘴硬但心很软的小莲花,孙悟空回想。
时青寻似乎怔了怔。
心中泛起一丝悸动,她想起自己曾经数次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的事……
也想到,其实多数时候他都愿意安静看着她在做,想做的事。
“变了很多。”孙悟空又感慨了一声,“变强大了,小妹。”
“是啊。”
时青寻看见哪吒回头看自己了,她回望去,终于看明白他永远对她的温柔柔软是因何而起。
“人很容易变的。”她心想着,凡人寿命比起仙神而说,那真是少之又少。
可凡人以及曾经的她自己,尤其在这个玄幻世界里看起来最平凡的种族,他们总会十分珍惜这短暂的百年,不断进取,不断成长,比任何种族的成熟都要快得多的多。
其实,不过过去了不到十年吧,时青寻回想着回到原世界后的事。
比之哪吒千年的等待,她的十年太短了。但回来这里前,她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好在,人也是很容易重新改变的。”
好在回到这里,一切好似又变回来了。
心里想了很多,但面上的感慨实则很短暂且模棱两可,孙悟空没太听明白,哪吒却像是懂了什么,他暂时不打怪了,火尖枪往孙悟空身旁一拨弄,把还在时青寻身边的孙悟空赶走了。
“前山还有四拨妖兵。”哪吒看了眼孙悟空,“不打了?”
“害,俺老孙在你来之前还受了好多苦呢,三根保命毫毛都栽这儿了,歇会儿都不行嘛。”猴哥意图学习哪吒的扮可怜。
只是自己装可怜装到得心应手的少年,好像不太看得别人装可怜。
哪吒再次上下打量了孙悟空一眼,冷漠无情道:“看上去死不了。”
喧嚣肃杀的狮驼岭战场,群妖乱舞之际,时青寻要给这两人整笑了。
唇角刚勾一点,哪吒的指尖勾住了她的手。
她顿时看向了他。
“寻寻。”他还是有些顾虑的,音线虽冷,语气却含着暖意,他迟疑道,“会怕么?”
怎么在这一刻忽然煽情。
她觉得真的像煽情,她说了他其实很容易感知到她的情绪。
怕,那肯定还是有点的。
不断涌来的妖兵实在太多了,呛人作呕的血腥味愈发浓郁,血肉横飞的场景也太过惊悚,但……
“无事。”在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哪吒已取下手间的乾坤圈,郑重甚至于有些虔诚地戴进了她手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
他的声音轻的像一句懊悔的道歉,也像是某种对自己内心的和解。
置气跑走,迟疑不前,他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
“好。”晓得这是个守护的承诺,她愿意,所以她应好。
妖兵的动静渐渐熄了。
随后,两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还被混天绫束缚着的敖丙身上。
时青寻对敖丙的情绪实际还是比较大的,不是因为她曾经的确有一阵子把他当作过朋友,而是敖丙设计了阴谋,在当年害死了她最舍不得的少年。
哪吒此刻的目光却好似很淡,并非是透过敖丙在重新看往事,更像是……不再那么执着于往事。
但这个可恶的龙作了恶肯定是要被惩治的。
哪吒刚抬起手,吓得敖丙扭曲着快要躺尸,忽然,不远处传来如轰雷贯耳的声响。
那音似鸟啼,更像滚水嘶鸣,方才初明的天色在一瞬间骤然变得更暗,天上的日光再也看不见。
众人仰头,皆皱起眉。
原是大鹏展翅高飞,却不是往他们这边飞。
“该死!”孙悟空反应了过来。
时青寻也很快看着那个方向,虽然不知唐僧的具体方位,但十有八九了,“走,我们快去找你师父。”
论唐僧为啥总是被捉——
孙悟空一般都是自己上阵杀敌,然后把师父交给几个师弟照顾,但师弟们的战斗力俨然不够看,大部分时候都会前面打得激烈,结果后院失火。
现在可能也是这样。
敖丙不用时青寻再拎着了,哪吒可以操控混天绫飞在天上。
前有孙悟空把青毛狮子当风筝放,现有哪吒把青龙敖丙当风筝放。
反骨仔干的事总是类似。
一行人赶去前山,唐僧已经不见踪影。果不其然,二魔被孙悟空和哪吒斩杀,惊动了大鹏金翅雕,他趁这个间隙暴起捉人,已经嚣张地叼着唐僧往狮驼城而去。
在狮驼城中的副本里,原本还会有一场群战三魔的恶战,时青寻记得——可现下里剧情有大BUG了,两个妖怪都已经死透了。
她有点担心大鹏当真被这事激怒,不说一下把唐僧吞了,毕竟天上还有神仙盯着,可大鹏的能耐的确强。
而且还很凶残,他把整个狮驼国的人都吞吃了个精光。
原著里,孙悟空与之交手也吃了亏。
万一大鹏一怒之下,把唐僧搞伤搞残了呢?
“此大鹏金翅雕,与佛母孔雀大明王一脉而出,乃凤凰所生。”身为和灵山关系密切的佛子哪吒,似也有所感,他淡淡剧透了。
当机立断,也不管这一难最终怎么算了,时青寻立刻接道:“猴哥,抓紧去找佛祖吧。”
另一边,敖烈倏然化成了人形,他看着被混天绫束缚的敖丙,一时愣住了。
“敖丙兄长……”

“大师兄,三太子,我敖丙兄长他……”
敖烈还不知情自己多年未见的兄长为何会在这里,看着昔日在他眼中宽厚稳重的兄长,如今被这样狼狈束缚,几乎是像放风筝一样被高高吊起。
他觉得于心不忍,求情的话顷刻到了嘴边,“就算再如何,或许可以交由天庭或东海……”
“是要交由天庭处置。”哪吒若有所思,打断了他的话,“但在此之前——”
然后他的话也被打断了,孙悟空要去救师父,但还记得安抚小师弟的情绪,他拍了拍敖烈的肩,怕哪吒口出狂言,于是叫他去询问时青寻最妥。
“小妹,俺老孙这几个师弟先交给你了。”孙悟空看了眼正垂首沉思的哪吒,还是觉得时青寻更靠谱点,“——千万,别让八戒分行李。”
旁边的猪八戒:“喂!猴哥,我私房钱都上交给你了,你怎么还惦记这回事?”
孙悟空轻哼了一声,想让师弟们放松些的意思,拍了拍猪八戒的头。
“那你老实点待着,等俺老孙回来。”
孙悟空翻着筋斗云而去,余下这些人肯定也不可能待在原地不动,他们可以先行往狮驼城走,但眼下,还是先处理了敖烈的情绪。
“阿烈。”时青寻怕自己口述不够客观,想了想,还是展开了手中的小红莲,“……你自己看吧。”
新奇的能像放视频一样的小红莲很快吸引了大伙儿的主意,哪吒已经看过了,也并不在意这些被回放,但此刻仍是偏了头看来。
他的神色,随着回放里敖丙的猖狂大笑越发莫测。
在回放中敖丙说着“李哪吒他信了”的时候,在彼时时青寻错愕当场的时候,现下里,少年的眼中荡开微微的涟漪。
眼下,时青寻也正看向他,她眼眸中难得有一丝委屈与慌乱。
她很少表现出内心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凡人的时候。
哪吒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的反复揣摩和质疑,伤人伤己。
时青寻全程没有说话,虽然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一向喜欢单独与哪吒说,而不是大庭广众下倾诉,这一点她像个i人。
哪吒便也没有开口,唯余敖烈看完全程后愕然当场。
“竟是如此……”他轻喃了一声,从不可置信,又渐渐化为了沉默。
“阿烈,你不能信他们!”仍被混天绫束缚的敖丙一直在嚎叫,但方才大家都在看录像,没有人太过理会他的反驳。
直至此刻,录像放完,敖丙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尤为清晰起来。
“我们是同族啊,我们是血亲啊!你既然喊我一声兄长,如何能信外人,你忘了昔年我指教你功法的时候了吗?”
“真聒噪。”哪吒微微仰头,看着飘荡在空中的敖丙。
青龙原本就能飞在空中,但并不代表能飞在空中的就配当神仙。
少年此刻分明是仰视天上的龙,可神色轻淡,唇角还噙着一丝冰冷的笑,看上去气势压了敖丙何止十成十。
“死罪尚不可免。”他淡道,“活罪,也别想逃。”
不知不觉中,这个昔年仰头望天的少年,早已成了十足的上位者,他成了真正的神仙,无需再仰望谁。
时青寻好像明白了哪吒的意思。
在他翻腕化出那柄短刃时,想了想,她还是将柳叶刀递给了他。
哪吒反倒一顿。
“这个更好使。”她没多说。
“寻寻,哪怕我要…动私刑?”
她在竹屋里想的还是一切秉公办事,动用私刑那可太不划算了,但是现在,她忽然又换了想法。
因为有私仇,所以用点私刑怎么了?
“嗯?”她神色未变,看了眼几乎重新恢复澄明的天,和旁边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取经团队,只道,“什么私刑?不是敖丙意欲挣脱,彼此交锋时激烈了些吗?”
“刀剑本无眼嘛。”她道。
“时青寻,你怎么这么恶毒——”敖丙苍白了脸,他好似不肯信昔年那个对她好点她就会眼巴巴凑来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冷漠。
“哦,因为我现在是个毒妇了。”社畜封心锁爱,牛马不论感情。
天上几个守着的神仙已经走了,因为他们要赶去狮驼城守护唐僧了,眼下并没有什么会告密的人,除了仍在沉默的敖烈与敖丙有亲缘。
就算有人告密也没什么啊,因为……
“昔年你逃脱责任的理由,是一时疏忽,耽误了降雨的时辰。”时青寻也仰头看着他,但这次的仰视,同哪吒看他的眼神类似,也和千年前不一样,“如今的有想好吗?因为恨哪吒和我?因为恨所有比你‘低贱’的凡人?”
敖丙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心知自己说不过她了,赶忙转头再次去哀求默不作声的敖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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