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by学做饭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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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岔子是类似于被毒蛇咬了,又或者是崴了脚,惊马受伤之类威胁性命的大事。那些骑马太久腿疼,路上掉了配饰,摸了轻微有毒的植物手肿了、离水太近踩了一鞋的泥之类的小事,都属于正常情况。
这年头,出远门能全须全尾的回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别的不讲究。
参与围猎的亲卫和过来的少年们停下下来休息,兵卒开始布置营地,擅长搜寻的斥候与猎人也没闲着。
猎物也不会傻傻的跑过来,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得提前去搜寻才行。
“汪呜——!”
猎犬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一个猛子扎进了林中,带着对讲机的紧随而上,很快便消失不见。
如今地广人稀,各类野生动物繁衍空间多,也好搜寻,只需等一会儿就好。
就在这等待的片刻,刘琰身边已经围上了不少莺莺燕燕,男女皆有。
少年人的精力本就多,何况如今也没后世的代步工具和繁重的学业,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十二个小时坐在书桌前,身体素质普遍偏低,相反,很多时候都需要靠腿走路的他们身体底子极好,稍微活动活动,坐上一会,就能满血复活。
甚至,平日里运动量更大的刘琰比他们更有精力,直到现在,她都没感到多少疲倦,跟之前相比,差距着实不小。
围过来的少年们身上香扑扑的,一起夸一夸亲卫队的威武,又七嘴八舌的说一说接下来怎么玩,是投壶还是掷丸?
刘琰知道这些人的接近另有目的,但不得不说,他们很好的拿捏了分寸,做好了捧哏与气氛组的工作,不仅不让人生气,还让她更有游戏体验。
都有点舍不得将人赶走了。
反正她也不下场打,身边就带个气氛组呗,不然单看围猎多没意思。
猎人很快搜寻到了一群鹿,有人前去配合,将其逐渐驱赶到了林外,大的分给了亲卫队,小的丢给了跟随过来的少年们玩。
亲卫队长指挥着属下上前包围,中间略有几个小岔子,好在最后还是形成了包围圈。
按照惯例,刘琰先射。
她举起来弩,一下就射中只鹿。
两三个月就能打动态靶了,我真牛逼!
周围的少年很是识趣的送上大量彩虹屁。
夸赞总是让人心情愉悦,不过这夸的就有些过了,刘琰笑道:
“借弩之便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不用都围在我身边,你们自己去玩,看看能打什么猎物回来,为首的有奖!”
一个人身边有一二十人就已经很拥挤了,不少插不进去话的少年们见状,也听刘琰吩咐,调转马头前去狩猎。
只能说,追的挺不错的,比猎犬跑的还快。
刘琰略微皱眉:“那些个穿彩衣的也就罢了,怎么其他几个明显练过的也是如此,是猎物太难捉了,还是他们不擅此道?”
“肯定是猎物太难捉了啊。”
刘佑接道:“围猎可与军战等同,就是因为它难度不低,要求各队配合足够默契才可,他们各自作战,又没有骑射的功夫,自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这样可不行。”
穿越后,刘琰意识到团队合作很重要,而这项技能也需要大量锻炼才能掌握,但围猎锻炼起来太麻烦,有些团体性的运动,也可以在这些少年中推广一下?
刘琰在想哪项运动更容易推广,一旁的少年会错了她的意,随即开口建议道:
“骑射乃君子六艺,我等过往训练颇有不足,天师若想教导,不如就将此地圈下来,并入学校,时常组织学子过来?”
闻言,刘佑皱起了眉头。
刘琰也挑了挑眉。
话说的很正当,但对于这场围猎,大部分人恐怕都认为这是她想出来玩而已,纯粹的私人行为,在这种认知下,圈地,只是为了她个人的享乐。
但,这少年却不提她的享乐,而是用有利于学子的好事来掩盖,连随意侵占土地的恶也一并抹去了!
这就有点可怕了。
尤其是他说的如此自然,丝毫没觉着不对。
看刘佑皱眉,刘琰迟迟不开口,出言建议的少年莫名感觉有些不妙,周围好像也察觉出了异样。
这少年硬着头皮问道:
“天师……觉得如何?”
“一里外就有村庄和农田,圈了此地,他们如何活?”
刘琰淡淡的开口:“不若将你族的田地圈出来,供学校养兽围猎,如何?”
少年脸色咻的就白了!
过往少年还不清楚它的重量,可今日之事,他才知多么可怕!
天师真能随手夺了他全族的田地,不费吹灰之力!
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忽然到了这份上?
过往哪个大户人家不随便圈几十几百倾土地?这又不是民田,荒林而已,还是给学子练习围猎所用,如此正当,怎就惹的她这么开口呢!
看不出天师此刻情绪,亦不敢想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少年额上满是冷汗,磕磕绊绊的开口:
“天师,天师说笑了。”
刘琰扫一眼周围同样大气不敢喘的其他少年们,开口道:“是说笑。”
众人猛的松了口气,那少年也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可他还没放完,刘琰就又道:
“不过,度田分家的时候,可记得不要再与我说笑了。”
少年脸又白了几分,额上甚至开始流起来冷汗。
刘琰不再理他,她牵动马绳,向亲卫围猎处靠近了些许,继续围观。
这些亲卫在训练场上与人相搏的时候颇为勇猛,可现在实战近身狩猎鹿群时却状况频出,不是反应力差些,将鹿放跑,就是扎不准位置,无法一击毙命,激的受伤的鹿在圈内乱窜。
赵云说的没错,还是缺实战啊。
说起来赵云,他现在哪儿去了?
这才发觉赵云不见的刘琰左右张望起来。
刚才那一吓,之前还围在身边的少年此刻大部分都踟蹰着不敢上前,只有四五个跟了上来,但都落后于一个马身,只有刘佑在她身边。
这使得刘琰视野很是开阔。
好多追鹿的少年们已经累得停了下来,只剩下几个有些本事的还在继续,不过骑马射运动靶难度太高,大多都是连射了好几箭都没有打中。
再往营地看,刘泽不知何时躲在了遮阳伞下,拿着手机打起来游戏,身边围了不少同龄的小姑娘。
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玩手机……算了,随她去吧。
再往远处瞄,还是没看到人,直至往身后看去,刘琰才从一群花孔雀后面发现了他。
略微拧眉,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可是带人出来散心放松的,不是无良老板强行团建啊!
“赵云你怎么在这儿呆着?”
刘琰牵绳掉转马头,边往后走边问道:“觉得没意思?”
忽然被问到的赵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觉得自己今天也挺奇怪的,总觉得这群小子不顺眼。
“只是出来散心,没什么不喜的。”
想了想,赵云回答道:“只是这香味太冲,有些呛人罢了。”
周围的少年气的两颊鼓了起来。
他们熏香怎么了?碍你什么事儿了!谁让你非要跟后面的!
可还没气完,他们便见天师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香味的确是有点浓了。”
已经来到人群中刘琰表情有些奇怪,她抽了抽鼻子,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
“还有花椒什么的,腌制的很不错……我有点饿了。”
在饮食方面,刘琰显然坚持现代口味,这使得天师府和曙光科研所的饭菜油盐与各类调味料一应具全,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跟着吃的赵云瞬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身边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只只河豚,赵云笑着驱马上前,道:
“我看亲卫已经猎到了鹿,天师可打算寻个小些的整只烤制?”
刘琰应道:“对,小的肉嫩一些,烤起来肯定不错,再撒点孜然,那才叫香呢!”
“肉串也不错。”
“加点蔬菜串起来烤,整只的还是交给厨子来,不过鹿肉串我要自己试试!”
“若天师不嫌弃,我来烧火如何?”
“当然行啊,还有鹿血,这个不能浪费,不过得放盐凝固,放锅里煮了才能吃……”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前面,刘佑双手环抱在身前,用觉着自己有点多余。
她百无聊赖的看向远方,忽然发觉林子里窜出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极大,朝着他们便冲了过来,看模样,分明是一只成年的野猪!
这野猪獠牙长的像两把小匕首,背部全是竖起来的鬃毛,冲起来简直就像是移动的战车,刘佑立刻出言提醒:
“天师,有野猪跑过来了,快避一避!”
不只是刘佑,其他人也看到了那头野猪,还纷纷跑过来进行驰援。
只是这次是锻炼亲卫近距离作战能力,围猎鹿群的他们没有配马,两三分钟内根本赶不过来。
远处的兵卒倒是有马,还立刻向这边赶了过来,但他们应对突然危机的经验也极为不足,竟直接弯弓射箭,应该是想吸引一下仇恨,可箭只射在了野猪身上,不仅没有杀死它,反倒令其更加暴怒,冲着衣衫更加靓丽的少年们扑了过去。
众少年慌乱的四处躲避起来。
刘琰没有乱走,她看着冲过来的野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玩意儿真不是什么史前巨兽吗!
跟她印象中白白嫩嫩,躺在猪圈里养膘的肉猪不同,这头野猪通体漆黑,脑大脖粗,身上的鬃毛如同钢刺,像趴在地上狼熊,眼睛红的仿佛在滴血,好像是电影里特制的可怕怪物。
看够了,野猪跑过来的距离也差不多了,刘琰准备使用光武帝的招数,大降陨石砸死它。
可还未出手,一旁的赵云问道:
“天师可有兵矛?”
刘琰一顿,她看对方骑着马,想孙策也有亲自猎虎的记录,那些兵卒也快到了,便没问对方行不行,而是拿出来猎矛递给对方,道:
“记得注意安全,不要硬刚。”
赵云接过来猎矛,摸过矛头与连接处,又颠了颠重量,应了一声“天师放心。”便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追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的野猪奔去。
刘琰原本还算是放心,可却发觉跑到近前的赵云没有加速,反倒是离得越近,越开始减速起来,最后在大约相隔十米左右的位置直接快速翻身下马,弃马步战了!
看着这幕,不少脱离险境的人发出了惊呼,就连刘琰也拽紧了手中的缰绳,心中全是气。
赵云你是个骑兵!不靠骑马冲锋带来的冲击力捅穿野猪,下马步战干嘛?!
你又没穿甲!
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啊!
下马的赵云显然不知道刘琰的焦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野猪上,对着那乱跑的红衣少年喊道:
“往我这边跑!”
红衣少年本就吓得不轻,此刻见有人指挥,手忙脚乱的调整起来马匹跑路的方向,迅速从赵云身边跑了过去,只剩下身后紧追不舍的野猪。
没有了他人的干扰,赵云握紧手中猎矛,以平缓的速度上前两步,从下往上,一下子就将猎矛扎入了野猪的脖子。
这轻松的好像是野猪自己傻傻的撞到了矛上。
强大的生命力让野猪在受到致命伤后仍旧有力量挣扎,猛烈的前扑起来,赵云也不与它硬抗,而是侧身躲避,再顺势施力,用猎矛将野猪头颅死死的卡在地上,由它继续翻滚。
野猪侧躺在地上,矛尖上的放血槽使得伤口汩汩的流血,它拼尽全力的翻身,力量却越来越弱,直至彻底没了生息。
行云流水,轻松写意的猎杀,让围观的众人全都张大了嘴巴。
那野猪长九尺,身形宽大肥硕,冲起来跟战车似的,寻常人被它撞一下,就得骨碎脏裂,刚才还把骑马的红衣少年撵成了乱飞的锦鸡,可赵云就这么一个照面杀了它?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赶到的兵卒也有狩猎经验,太清楚刚才那一扎对准度,身体的控制,以及胆识的要求有多高,他们愣了愣,随即兴奋的高呼起来:
“将军威武!”
“赵将军威武!!”
狂热的欢呼没让赵云放松警惕,还是握着猎矛,直至确定这野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这才将猎矛抽了出来。
他神色如常,好像刚才的猎杀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目光又下意识看向了刘琰。
心里还没来得及想,赵云就感觉有些不妙。
天师骑马而来,不像是为他杀了这迫人的野猪而喜,而是是带着怒意!
刘琰的确是非常生气。
若是知道赵云不带任何防护,只拿猎矛和野猪硬刚,她绝对不会让过他去。
刚才只要有一点点失误,就得轻则重伤,重则丧命,明明再等个几十秒,那些个兵卒就能跟上来,非得采用这么危险的办法吗?当自己是超人不会死啊!
嗯……超人也会死的。
这就更令人生气了!
勒停马,刘琰翻身下来,她压住怒意,问道:“为何要一个人动手?还是步战!”
赵云又觉着自己有些奇怪了。
看天师这般生气,他竟有些欣喜,但欣喜很快转为心虚,停顿片刻,才开口道:
“今日所骑皆是驽马,它们不敢靠近躁怒的野猪,而且,刚才那个机会太好了,我有九成的把握,也不必再等他们过来,省得徒生变故。”
理由很充分,充分的让刘琰想打人。
但她又说不出苛责的话来。
“你总要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全。”
平复了一下心情,刘琰认真道:“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赵云面上多了几份笑意,他点头应道:“是,天师放心。”
不,我对你这句话一点都不放心!
刘琰深吸了口气,她觉着还是需要尽快加强枪支弹药的研究,哪怕是初级的燧发枪呢,都比近战安全的多。
野猪很快被人抬走,剥皮抽筋,作为晚上的宴食出现在大众面前。
出现了危险,刘琰也没那个心情,继续在这边呆着,她带着一大堆花孔雀少年返回了营地,权做休息。
被吓得不轻的少年们彻底没了争奇斗艳的心思,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尚还有精力的,也就玩些投壶,掷丸之类不需要出去的游戏,而回来的兵卒亲卫则惊讶于刚才的那幕,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们几个围个鹿还能放跑两三只呢,赵将军一下子就死了那头野猪!”
“不愧是将军,这本事当真是绝了!”
“一看你们几个就蠢,勇武算什么?将军厉害的是指挥!天师府外那些兵防的多紧密,一个人都漏不进来!”
“别提了,他防的我们哥几个像是吃白饭的,一天天干站着没个屁用!”
“就是!”
话虽是这么说,可大家还是极为敬佩赵云。
有这么大本事,还不以此为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议论着,众人将弓箭猎矛放在一处,搬猎物去水边,放血剥皮,再用水清理,切块。
特地带来的厨子跑过去,指挥着众人如何改刀,往上面抹调配好的腌料,明显是要大展一番身手,让天师和众人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说起来也是奇怪,肉煮熟后味道极为好吃,可处理时的腥气总会让部分人做呕,以前有做饭经验,又或者处理过猎物的人还能适应,但有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男亲卫着实难以忍受。
活动到现在,早晨吃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他还是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
克制不住的他迅速直起了身,跑到一旁干呕,却没吐出来什么东西。
好在避开了肉的气味,他也就逐渐缓了过来,不想再切肉的男亲卫与队长解释一声,开始拿着水桶给营地内抬水。
刚走到半路,男亲卫便看到有个身上铺着草的人正在偷他们的武器!
那偷儿已经背上了弓,往腰上绑了四个箭囊,还拿了一把刀和一根矛,看动作,分明也是个擅武艺的!
男亲卫心跳瞬间凉了半截,扯着脖子厉声喊道:
“进贼了!贼偷起来弓箭矛刀了,快过来抓啊!”
这声喊不仅让周围的亲卫兵卒追了过来,那窃贼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被发现,瞬间拿着刀矛就往外跑。
这也太嚣张了!
男亲卫上前,拿起来矛就追了上去。
其他人牵马的牵马,拿武器追的拿武器追,几十个人一齐使劲儿,没多久就将这窃贼摁倒在地。
这么多人忽然往一处跑,刘琰自然也看见了,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她带着人过来,正巧看到压在地上的青年。
“这是怎么回事儿?”
亲卫队长抱拳行礼,言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天师,这窃贼胆大包天,竟敢闯入营地偷窃武备!”
刘琰很同意这句话,胆子真不是一般的不小。
他们这么多人,还有一群花孔雀,非富即贵,这窃贼怎么敢来偷的!
她打量起窃贼的模样。
对方衣衫完整,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洗,有不少污渍,脸也因为摁倒多了不少泥灰,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容貌不错,开口嚷嚷着“放开我时”,牙齿更是洁白完整。
寻常家庭养不出来这样健康的人,他不是普通的农人,更不像是匪窛。
这就更奇怪了。
刘琰皱眉,对这青年窃贼询问起来:
“你为何过来偷窃?”
看天师要审问,摁住青年窃贼的亲卫把他拉了起来,厉声道:
“我家主上问你话呢!”
和其他胆小如鼠,被抓到必然痛哭流涕求饶的窃贼不同,这青年窃贼颇为傲气,一点儿都不屑于隐藏,直接回道:
“我要去杀人!”
大兄弟,你是小偷啊!怎么面对我这个失主,还这么嚣张的?
刘琰有些一言难尽,不过这回答着实让她疑惑,旋即又问:
“杀谁?”
“山都县令,秦放!”
两度询问,青年窃贼总算意识到这里做主的是个年轻女郎,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意识到这是机会,又放缓语气说道:
“此人害死我父,侵占我家四百亩良田与后方林地,逼得我母只能带着全家投奔舅舅收留,此仇不报,我非人子!今日祈女君放我一命,让我杀了那狗官,提头祭奠父亲,再来向女君谢罪!”
此话一出,被偷了兵器的亲卫原本气愤的面容都有些放缓,有几个甚至对他多了几份敬佩,就连摁住他的动作也没那么粗鲁,而是稍微放松了些许。
刘琰同样了然。
怪不得这么傲气呢。
游侠加血亲复仇,孝义两汉末政治正确buff叠满了啊!
可不得高看他一眼嘛。
还别说,就连她不在这个环境当中,也觉得他是条汉子。
但刘琰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不放。”
高看归高看,让他去杀人是不可能的,现代社会不鼓励个人复仇,这种大快人心的事码,再差也是小地主才能玩得起的游戏,一件成功复仇事迹的背后,是大量逼迫到家破人亡,却仍旧没实力与资本反抗的普通农户。
别的不说,这么好的体格,是普通农家子能有的吗?
还是要国家执法,能真正执行下去的国家执法才行。
青年窃贼不知刘琰所想,听她这么说,瞬间以为她与那县令是一丘之貉,刚想开口斥骂,忽然又听对方对着那些侍卫道:
“今日收到群众举报,山都县令秦放利用职务之便杀人,侵占他人田地……你们几个谁愿意乔装打扮,去山都县探查一下是否属实?”
不肯放他,却又派人去查,这女君也太古怪了!
此外,她到底是谁,竟然能这么随意的去查一县之尊?
回想起来自己刚才模模糊糊听到的‘天师’,青年窃贼心中一惊,眼中也多了不少诧异。
周围的亲卫们也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互相看起来对方。
宰相门前的仆从都能往来无白丁,而跟在刘琰身边的这些亲卫就更不一样了,不仅能和各曹从事搭上话,偶尔还能听到天师府商议的新政乃至州府中的清论,不说熏陶的多有政治素养吧,至少也明白刘琰为什么这样做,更清楚这‘打探’不会多容易。
得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拿到人证物证,以免那县令狗急跳墙,动手杀人,又或者是弃城而逃!
难度虽然摆着,但去一趟收获肯定不少,别的不说,至少名字能在天师面前挂个号,亲卫都想试一试,可惜——
有人摸了摸自己胳膊上这几个月养出来的腱子肉,叹气道:
“我倒是山都县人,去的话,口音也不会惹得他人起疑,可现在这般容貌身量,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啊!”
另一个农夫模样亲卫的也叹了口气:
“我这模样又过于寻常了些,和农夫倒是能聊一聊,可见那些大户就有些难了。”
旁边有人反驳道:
“瞎扯,农夫田佣哪个不视外来人为盗窛?想从他们嘴里套话,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也是哎,要不假扮成商队?”
“净出些瞎主意,咱们哪做过生意?那些农户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依我看,还是假扮成投奔亲眷的小夫妻好点儿,还能再多带两个护卫。”
“这办法好,也不用找农户了,直接就能去县里探查!”
“那这样的话,最好是往外面逃的,就说,就说是刘使君苛政!不容易起疑!”
“可咱们也不懂庶族那些东西,太容易露馅了。”
“这个不用担忧。”
刘琰看了一眼远方的花孔雀们,笑着开口道:“懂这些个的人多着呢!”
几个花孔雀少年很快被拎了过来。
他们来时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安,还以为自己哪里又莫名犯了错,待听到任务后方才松了口气。
知道这是立功,几个少年争抢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起来:
“倒也不用拽什么赋文,小庶族家里能有几卷春秋就已经很不容易啦,就算是大族里,藏书也是在有钱为官的那几家里,只有族中聪慧好学的才有资格借阅,不学无术的也不少。”
“没错,这样的人也能混起来,会察言观色,再会奉承长房,稍微有点别的本事,譬如你这样的,就能凭武力谋个一官半职,又或者做个部曲,不会的话管族里的田园也行,毕竟自家亲戚,终究要比外人更可信些。”
“山都县离襄阳这么近,说不定也知道要推行新政了,要是襄阳城的人过去,他们肯定会过来打听的,就是位置上有些不对,不是往北方逃的路,嗯……说是寻亲更好些,我家有族人在那儿,提前商议好,肯定不会起疑!”
“想演往外跑的,那肯定是犯了大罪啊,平日里必然嚣张跋扈,欺男霸女的,跑时秉性也改不了,得有傲气底下带着丧家之犬的劲儿才像,再和过来打听的人私下说点自己平日里做的事,他们不仅不会怀疑,还要主动提呢!”
崽卖爷田不心疼,何况离的更远的族亲,有个少年说着说着,嘴就秃噜起来:
“就像我那族叔,他也是——”
见话题不妙,旁边的人立刻拿胳膊肘捅他了一下。
少年总算反应过来,瞬间闭上了嘴巴。
刘琰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不必藏着掖着,继续说吧。”
她道:“知情不报也是罪责,你说出来,立了功,不仅你家能减免惩戒,说不定还能给你族叔留条血脉。”
少年瞬间皱起来脸,犹豫了好一阵,见躲不过去,只能磕磕巴巴的又讲了起来。
和青年窃贼受到的遭遇差不多,听的亲卫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
旁边花孔雀们心里也慌了起来,小心抬头看向刘琰,却发现她此刻面无表情,根本分不出喜怒。
的确没什么可喜可怒的。
地主阶级很容易催生出大量的类人生物,襄阳城内的世族个体或许有干净的,但整体肯定还是不干人事的居多,现在只是还没办法腾出手来清理,只能先管束起来,等时机合适,那就是手起刀落了。
必定要杀的人,自然没必要再投入更多的愤怒,不然现阶段处理不了还得忍,对身体非常不友好,倒是看着这几个少年,刘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等他们回家,把今天两件事跟家里一说,想来也不会再有人向她身边送人了吧?
人家伴君那时高风险高收益,她这里除了她的风险,还要自家傻蠢儿子说错话暴露全家的风险——
亲卫还在和花孔雀们商量细节,见刘琰在这边呆久了,赵云也走了过来,从他人口中问清楚经过,略微皱眉,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开口道:
“天师。”
“嗯?”
刘琰回过来头:“有什么事儿?”
“亲卫去探查的话,想来不会只查到县令,而是整个县都要筛一遍了。”
赵云道:“天师要不要给主公说一声,提前预备些合适的官吏过来接替?不然,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这也太贴心了!
忘掉这茬的刘琰立刻道:“还真是!赵云你看看他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我先去和皇叔打电话。”
刘备还真没想到刘琰出门一趟,忽然就从围猎变成了督邮巡查。
还不是普通的督邮,而是泰山府君亲临,不知道要揪出多少小鬼呢!
这么清理一遍,无论是对推行新政,还是震慑周围各县都极其有效,哪怕手里的基层官吏不是很充足,刘备还是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到时候派位本事高些的过去当县令,撑过一两年,培养起来新人再调回来嘛。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回黄金局炸鱼拿五杀,所获得的快乐只会寥寥无几,甚至还会觉着,这不是有手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