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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人在三国,金手指是拼夕夕畅买by学做饭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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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会宴,还请曹将军赏光。”
曹纯直接答应道:“陆兄放心,我定会前往。”
文人十分满意的转身离开。
一直未曾言语的曹冲见文人终于离去,这才开口询问:“世叔为何要答应陆家子?”
见文人离去,曹纯也收起了脸上的热络,他转过身,看这位七公子,忽然有些头疼起来。
丞相把他送过来,让自己便宜安排又是何意?
久闻七公子聪慧,有神童美誉……
思索着这点,曹纯反问道:“公子觉着陆家子如何?”
“他想借父亲之力。”
回忆来时这几日的见闻,曹冲思索片刻,道:
“可现在已经晚了,父亲敌不过天师,或许两个月前,父亲,江东孙权,南方张鲁等人一同围攻还有胜算,可惜,此事未成。”
曹纯满意的点链头。
十三能论天下之事,还可圈可点,的确当得起神童。
聪明人好啊,他知晓轻重,更不会干连累全家的傻事儿!
心下放松,曹纯道:“此事不可能成。”
这让曹冲有些不解:“为何?”
“你来时日尚短,只看了那版吏报,却不知我曾与各处来使看过天师能御‘天雷’,那物犹如投石之车,比丞相麾下所制投车更小,由精钢打造,能投出两里开外,一下就能炸开石屋,还能引火焚烧。”
回忆起来当时的景象,曹纯仍旧心有余悸,他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开口:
“天师有袖里乾坤之术,能携海量粮草与‘天雷’,可千里突袭,轰炸城池,令城内不留片甲,有此等本事,丞相与各地逆贼如何敢妄动?”
曹冲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与神明何异?”
话说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蠢话,颇为懊恼,连忙又追问:
“既然如此,世叔为何还要与陆家子为伍?”
这群士人明显要违逆天师,走太近,他们可就脱不开嫌疑了!
“我为外人。”
曹纯叹了口气:“莫说天师府,州府内我也接近不了多少,总得找人听些消息才好。”
他也不想跟这群人打交道,但核心消息永远是珍贵的,不在圈子里就是听不到,只要吏目不理会他,那曹纯别说探听天师府和洲府内部发生了什么,连天师出去一趟都是人走了三天后,听士人开口才知道的。
消息滞后成这个样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放心,我必不会牵涉过多,过两日便会称病不去。”
不过,从别人手里套消息归套消息,风险性高的事情,还是需要躲开,曹纯选择前头答应,后脚拒绝,也不至于让对方丢了面子。
至于反水什么的,他又没卖了他们,已经很厚道了!
就是这新政……
想起来这,曹纯更头疼了:
“天师要推行新政,此律对我等也算是弊大于利,先旁观看看天师对这群人如何,再做打算吧。”
天师仁善,无论是征战还是其它,都是以保全人命为主,连他也是如此,但,这不过是因为他们还够不到‘敌人’的水准。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这些明里暗里阻挠新政的存在,远比战场上的敌人还要难以对付,倘若出现失利,天师又会如何呢?
以他们的身份,总得确认天师对待敌人的手段,才能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啊。
无独有偶,医院里的周瑜也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相较于无法探听内部消息的曹纯,赖在医院不走的周瑜消息就灵通多了,甚至能看到更多现代设备的他,更清楚倒戈天师的好处有多少。
别的不说,能抗细菌感染的青霉素几乎能将九成以上受伤感染的士兵从地府拉回来,其它相同的创伤、炎症也都有奇效,用华佗的话来说,这就是救命的万能神药!
而这还只是后世医术的冰山一角。
但真想到倒戈,周瑜却无法下定主意了。
这和新政有一些关系,但不在于他,而是至尊。
对周瑜来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舍去些也不是不可,庶民做大凌驾于他头上……嘿,虽然这么说对至尊有些不好,但孙家祖上不过是地方豪族,算得上白手起家,靠勇猛好斗才拼下这偌大基业,他要是看身份,哪能与至尊兄长结为好友,又岂能屈居至尊之下?
相较于身份地位,周瑜更重人能力品行,若庶民有本事,与其同朝为官也没什么,真正让他为难的,是他无法背弃旧主,而至尊与族中子弟以及同在江东为官的友人,则很难接受全部的新政。
怎么才能说服至尊呢?
周瑜陷入沉思。
要是能让主公见一见襄阳城这些奇物……
城内城外,各个势力纷杂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刘琰。
虽然人不会从学习历史上得到任何教训,但看一看,还是能获取些经验。
改革肯定会有反对者,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她正等着无法妥协的那些人跳出来呢。
毕竟目标明确才好打击,坏人潜藏在群众里,光分辨工作就够让人头疼了。
好在头疼这件事的不是刘琰,而是诸葛亮和刘备,他们还得找出来那些活在现实世界,但不存在户籍上的人,再引着这些胎教肆业的人去工厂做工,想想还是挺虐的。
刘琰非常没有良心的溜去忙别的事情。
公共设施建设。
石门铁厂已经可以部分自行运转,那除了必须投入的物资外,其它资金就可以转而支持建造襄阳这边的工厂。
而在工厂建造之余,城内的公共设施也得跟上。
襄阳城内,官吏家眷居住的里巷中,施工队正在搭建水塔,并将一条条灰色的水管固定在墙边,再从户前加装水表和水龙头。
这是黄敏之提供的一份兼顾了使用人力少,造价低廉,施工难度低,维护简单,美观的过渡方案。
即,以城内的‘里’为单位,建造一个小型的水塔,用水管沿墙联通到各户门前,利用水压和引力供水,而水塔里的水从原有的水井中提供,再看需求配套电动抽水泵,还是压水井和轮滑供水装置给水塔装水。
根据配套装水方式的不同,一个水塔至少能让五十至四十个人从打水挑水的劳动中脱离出来。
简雍家门前,刘琰对照着手中的设计图,忍不住对黄敏之吐槽道:
“我总算明白现代城市为什么一定要提供公共服务了,没这些,单户人家想要维持脱产,需要耗费的人力简直高到离谱!”
“是啊,还是这些工具好,轻轻松松就免了各户担水的麻烦。”
在秦夫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黄敏之三下五除二的安装她家门前的水龙头,再用手试了试开关滑动没有任何问题后,她又随口道:
“天师你打开阀门,倒些水试试,我看看它漏不漏水!”
刘琰正准备照做,被吓的不轻的秦夫人一个激灵,连声喊道:
“不,不用,不用劳烦天师,我来就好!”
说着,她快走几步上前,来不及惊诧刘琰手中忽然出现的大矿泉水瓶,几乎是半抢的拿过来,对准还未连接的那节水管就往里面倒。
这样的态度很符合常态,就是刘琰很不喜欢,她忍不住撇嘴,很是无奈的朝黄敏之耸了耸肩。
看到的黄敏之也摊了摊手。
她也没办法呀,秦夫人已经算是胆大的了,对门两个被吓得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毕竟天师和军师夫人一同过来这么大的事,官眷夫人们总得出来迎接,再好好奉承几句,尽些基本的礼仪,只是两位的作风实在是过于超出她们的认知。
未免惊吓到昏过去,引得对方不悦,不少年龄大些的只能称病不出,把年轻的儿媳推了出来。
年龄人经得住吓,而且这两位性情仁善,就算小辈们有所不周,看在年龄上,也能轻轻放过。
而刘琰与黄敏之也的确没有计较这个。
事实上,若非有天师在,黄敏之是怎么都不能如此行事的。
军师夫人跑去给郎中家眷门前按水龙头,听听,这像话吗?
简直是倒反天罡!
还是有天师和新政好,她有那么多书可以学,还能和工匠一起研究机械。
无论是计算那些难题,还是制造组装成实物,都让她沉迷其中,连按水龙头也是很有意思的,可惜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只看身份……
银亮的水龙头汩汩流出清水,落入下方的桶中,水管连接处都极为完好,没有任何渗水的迹象。
黄敏之很是满意。
自己这手功夫越来越好了!
她左右拧动起来水龙头,看它关水是否足够流畅,又检查起来水表走动正常。
年幼的女童不知大人身份,注意力全被亮闪闪的水龙头吸引过去,好像看到什么神奇的物什,兴奋的扯着母亲衣摆:
“阿母!阿母!你快看,水不流了!”
“嘘!”
被扯着的年轻母亲连忙将孩子往身后拉,小声吩咐道:
“别说话,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听到有糖,女童立刻乖巧了起来,不再扯着母亲衣摆叫嚷,但眼睛却一直不曾离开那会出水的水龙头。
在她的眼里,那比糖还要有吸引力。
刘琰和黄敏之继续看其它地方的施工情况。
基建的速度取决于打钱的这句话并不太准确,它还和施工难度以及施工材料有关系,而水塔和水管水龙头这些都是半成品组件,安装难度极低,在已经挖好通道,人员充足的情况下,不到半天,就已经全部安装完毕。
柴油抽水泵很快将井水注入水塔当中,比房屋还要大的钢铁水桶本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此刻轰隆隆的声音一响,那些胆小的人按耐不住想看奇观的心思,纷纷跑了过来,对着硕大的铁质水桶啧啧称奇。
跟着天师就是好,看看,他们最先有的仙物!
说起来,昔日秦始皇收天下铜铁,才铸造重达千石的十二金人,据说单个高达三丈,重达二十石万斤,如今看,还不如这能储水的水罐更显国力呢!
这不免让人自得起来。
还有年轻的小妇人看着奔走的黄夫人,又看看水塔,不知怎么的,忽然多出几分羡慕。
要是我也能在天师身边,指挥着一众人装这仙物该有多好啊。

“臭小子,又在偷开水龙头,水不要钱啊!”
“哇——阿母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开水龙头了!”
“更士,更士!我们家中真就这些人,没别的啦。”
“哈,赎买的钱在这儿,我再强调一遍,这次户籍统计过后,没有入籍的全都是野人,只要发现就登记为良民,还有你们这些个不知道去哪儿的新良民,我跟你们说现在城内外有哪些工坊在招工……”
“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个蠢东西!那劳子安全守则我字都认全了,你还不会背!二十五钱一日的工啊,哎呦,气死我了!”
“都让一让!让一让!撞坏了蜂窝煤你们来赔啊!”
襄阳城内的里巷中,不同人家上演着不同的戏码,还有担夫挑着黑漆漆的圆形煤碳急步向他冲来,看到这幕的陆渊面上浮出几道裂痕,却不得不侧身躲避,让对方先通过。
这几日襄阳城内进行‘升级改造’,到处都在施工,就连主道也被封锁了不少,想出门,得绕路走巷里的小道,有些狭窄之处,别说过马车了,骑马都有可能撞到人,只能步行。
陆渊祖上官至九卿,又是襄阳城内大族,过往身边从未有过白丁,今日却不得不从这样的路过,还得主动躲避一个担夫,心情可想而知。
多年来的涵养,让陆渊没有冲着这些人发泄怒火,而是带着仆人,抬脚快步走出了巷子,又转入另一处里巷中。
这里同样是乱糟糟的。
墙壁侧边被挖开两寸宽的凹槽,地下也有一条细细的小道,土堆在两侧,因前日下过雨,土与水混合,便淌的到处都是,看的人额头忍不住冒出青筋。
不过,陆渊很清楚,再过上几日,这些脏污就会消失不见,那些挖开的墙壁凹槽会被土泥补上,就连早就损坏的墙壁也会被工人修好,再从墙头上加一层粗粝的石子,栅栏扎成的‘门’更是要换成崭新的,能够自由开合,上锁的木门,地上坑坑洼洼的部分,也会填些碎石子,以免再出现积水。
日后,那些白丁行居间与寒门无异,也不必每日辛辛苦苦的担水,只需在门前轻轻一拧,水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据说,那水里还特地放了什么‘消毒片’,能够让水喝起来没那么苦涩,也不会拉肚子。
想到这里,陆渊面色又阴沉了些。
这些泥腿子也配!
再次扫过那硕大的,举荆州之力恐怕都造不出来的钢桶,陆渊强压下心中怨怼,继续向前走去。
拐了数个弯口后,他总算走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门口的中年男人衣锦华丽,一看到陆渊过来,立刻上前:“子英,你可算是来了!”
边说,这中年男人边邀请对方入内。
“路途难走,让王兄久等了。”
陆渊口上致歉,脚步跟着对方往院内走,环顾起来四周。
没有车马,奴仆也已经退去,只有四五个熟悉的‘友人’坐在席上,议论城中的变化,陆渊微微皱眉,道:
“就只有我们几位过来?”
“那些个鼠辈,一见水塔,就被吓破了胆,哪还敢过来?”
有个身着锦袍,留着山羊胡的人开口道:
“终究是指望不上他们的。”
人的意志力终究是薄弱的,尤其是在面临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前,那就更难战斗了,之前寻觅的那些不忿的到嚷嚷着要杀妖女的世族豪强,让他们真动手的时候,便开始犹豫推脱起来。
等看到新药,水塔煤炭以及各种鲜艳的棉布等新物后,更是没骨气的不是称病不来,就是思索能不能献财保命,有些罪责深重到实在是逃脱不了的,便选择变卖家产,举族四散迁移,不知道逃往了何处。
反正用不了多久,刘备就能统一天下,到时候他们这些‘黑户’便成了新的良民,也能再享受好日子啊!
“这样也好。”
早有预料的陆渊也不意外,他道:“事以密成,人少,也就不必担忧有人泄露消息出去。”
“正是!”
在场诸人颇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之意,互相吹捧几句后,又开始交流起来接下来如何行动。
有人开口道:
“那妖女颇有几分鬼魅,想来也有法子护身,不一定好杀,我等还是要将目的放在另外两人身上为好。”
“文孝所言有理!只要这两人失其一,那新政必然要垮大半!”
提供场地王兄极为赞同的一拍手,面上刚生出几分喜悦,又迅速低落了下去,他有些迟疑的开口:
“可若不杀了那妖女,我等怕是要有性命之危。”
这些人消息还算灵通,围观到现在,自然能发现天师没有推行新政的能力,可没有又如何?有那些后世的奇物在,她就能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对反对势力的清洗。
就像江东那般。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众人都有些沉默,而到了现在,陆渊也不再藏着掖着,他主动道:
“数月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注意诸葛亮所为,特地派人前往石门,得了一份‘火。药’,此物被拿来开山取石,与那日在耕祭时所放的‘天雷’威力相同,有它在,必能杀了那妖女!”
此话一出,众人心情极为振奋。
“好!”
“有此物在,何愁妖女不死!”
“如此,天下复归太平矣!”
好一番吹捧过后,又有人拧着眉头问道:
“此物好归好,可如何才能伤那妖女与另外两人?”
他说起来难处:“那使君与妖女出行都有亲卫随行,诸葛亮侍从虽不多,可去处固定,还有衙吏提前勘察,总得想办法到他们近前才行。”
“就算是我们邀请,他们也难以赏光啊。”
他们凭借关系,问一问新政的内容,抄一份清论内容过来已是极限,那三人又不常聚在一起,况且妖女不喜宴请,从不去世族宴会,而诸葛亮此人事务繁忙,谢绝决了所有宴会,而刘备——
他们老刘家大概有免疫鸿门宴的天赋,除了刘家杀别人,还没见过刘家人在宴会上被杀的!
思极自此,不少人又想起来上任荆州之主刘表的事迹,瞬间打了个寒颤。
不行,宴请埋伏刀斧手什么的,绝对不行!
“得兵分三路,一同击破。”
只是在这点上,陆渊也没有多好的主意,他道:“想要办成此事,必然要有内应才行。”
在场之人忍不住皱眉。
要有那么多反抗之士,还用得着他们在此谋划?如今哪能找得到内应啊!
皱眉思索间,字为子英的人忽然开口道:“说起来,我曾听一件趣闻,据说那妖女,真名也叫‘刘琰’。”
“喔?”
众人顿了顿,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两汉谶纬盛行,有人不信,知晓这不过是牵强附会之言,但也有人对此深信不疑,在需要的时候,它就可以拉出来,进行造势。
而妖女的名字倘若属实,那撞的实在是妙!
昔日王莽篡位,倒逆行之,天下大怨,就有赤伏符流传天下,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彼时各地反王,王莽心生恐惧,大肆追杀姓名为刘秀的人,还杀了一个势力极大,为了举兵反王莽而改名刘秀的刘歆,却硬是没追杀到真正的光武帝头上,最后果然他在群雄逐鹿中胜出,再兴炎汉。
现在想想,这真假刘秀,如今正好对应真假‘刘琰’啊!
刘从事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是该手握神器,登基为帝的天选之子,这妖女是窃取了他的命数,才使他平庸至此,只需杀了她,那神器定会转入他手中!
当然,神器会不会转移他们也不知道,但杀了妖女,让她消失,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有了方向,众人叽叽咕咕一顿商量,很快定好计划。
刘从事是一个什么人呢?
他虽与刘备同族,却非微末之交,而是在刘备为豫州牧的时候,被征辟为从事,因擅长谈吐,为人颇有仪表风度,便厚待在身边,一同接待宾客。
大抵和简雍一个水准,有实力,但不多,至少看不出经世治国之才,不能与徐庶关张相比,更没有为主之能。
不过‘天命’的逻辑中,不仅不要求君主有什么过人的长处,反而是人越菜越好。
不靠能力,全靠运气,这才能体现出何为老天爷的亲儿子啊!
当然,只有运气还不够说服所有人,毕竟再傻瓜的人,活到三十岁以上,也能模糊的意识到社会运转基础与暴力,分配等等有关系,再加上儒家的思想,所以能被天命选中的人,还需要有‘德行’才够。
这德行嘛,大抵就是敬天保民,知人善用,明赏慎罚,还别说,挺符合刘琰什么都不做就有神器相助,以及有神器后行为的。
反倒是刘从事此人喜好奢华,声色犬马,德行……啧。
但他要是真德行够了,陆渊等人也劝不动啊!
稍作试探,他们便瞬间意识到有机会说动刘从事。
直接跟刘从事说,他身担天命,有帝王之姿,肯定不行。
那不仅不会有效果,还会瞬间让对方警惕起来,彻底堵死了说服他叛变的可能。
所以,众人先拍起来马屁,吹捧他仪表不凡。
好话本来就人人爱听,更何况刘从事本来就好宴请,又喜欢与人结交,自然没生什么疑心。
随着交往过深,这些人又开始通过他打听一些新政和工厂入股的机会,很是想进步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无害。
刘从事更没有觉得异常了。
周围人的吹捧让他越发的飘飘然起来,甚至还收下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这些时日钱财需要小心,女色总能放宽些许,不然这日子还有什么开心的?
什么?你说军师有说过不允许再有妾室?
害,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还允许收,就是让他们尽快填充一下自己的后院啊!
本就不那么纯粹的刘从事很快堕落,而陆渊此人也加大了力度。
他们开始试探性的贬低起来新政,确定刘从事也有不满后,先是悄悄议论起来刘琰的姓名,让刘从事听到,又请来了一位极为有名的相师,为其相面。
这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人,一见刘从事,便大吃一惊,说了句“贵不可言”然后长叹一口气,补充“明珠蒙尘”后,便再也不肯言语。
这话着实在刘从事心中留了道痕迹。
身为刘氏,谁不知光武帝之事,谁又没有一点野心呢!
他返回家,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新收的姐姐倒是在他身边睡得很熟,但忽然像是起了梦魇,反复呓语着:“妖物莫伤我子!”
刘从事将她摇醒,却听她说什么都不记得,只觉着心悸,好像经历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刘从事心中的天平逐渐倒向了陆渊。
而另一边,刘备对赵云问道:
“威硕这些时日接触的人,可算是查清楚了?”

刘备也是最近才发现刘从事异常的。
倒不是他不留意身边人,而是最近有问题的世族豪强很多,有问题的百姓更多,连带着一部分官吏也不正常起来。
新政不会让所有人满意,无法接受又不能明着反抗的世族豪强,会运用各种办法阳奉阴违,城里的会藏匿人口,乡中的藏匿人口之余,还会散播谣言,挑唆隐户与官吏斗殴,又或者进行贿赂……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反对的招数比明面上要真刀真枪干的敌人更难对付,因为敌人太过隐蔽,他们藏匿在正常人当中,而正常人在新政的变动下,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这是过往留下来的烂摊子。
仅从核查人口来说,良民并不代表着全好处,相反,在官府中留了名,日后就要交税的!
虽然国家规定的口税一年只有一百二十钱,但实际上征收的远超这个数。
可不能小瞧过往胥吏在刮穷人血的本事!
而且,前一段时间刚拉完壮丁,别说世族豪强,就连家中有个百亩薄田,有一两个仆人的富农,甚至是没有仆人的农户,都会下意识藏匿家中的人口,而藏的人也会极为配合。
为了躲避即将出现的苛捐杂税和拉壮丁,农户们甚至会主动凑钱贿赂官吏。
其实若只有这一项,那只要胥吏清明,再通过时间建立起足够的信任,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偏偏这里面还潜藏着豪族,这些人拖胥吏下水招数极多,不少基层胥吏没有经过考验,迅速退回了过往的本性,以至于刘备最先查的不是豪族,而是吏目。
而刘备和基层队伍斗智斗勇之余,接受新政的世族豪强也开始踊跃争取利益。
譬如经济作物怎么继续分配,能不能给他们进入洲府中的机会,还有,那新开的那些个工厂也需要人管啊,那些摇摆不定的世族豪强也羞羞答答的过来争取,看模样那叫一个诚恳,就是手段嘛——
不少官吏家里着实多了不少好东西。
刘备也没意外出现会这种情况。
官府当中,不过是一少部分主事奉献,另一少部分反对破坏,最大的那部分人看谁权力大,声音大,就倒向哪边,看着支持,实际上信仰与意志都不坚定,随时都有可能倒向另一边。
刘从事就是这样的人。
而这段时间,被奉承的不止他一人,与工厂督建有关的官吏宴席同样不少,刘备已经让人核查这些官吏,而刘从事的情况看起来和他们也差不多,都是对工厂极有兴趣,也就归为了一类,一起调查。
只是最近一件事,忽然让刘备觉着情况有些不对。
他在私下打探自己与曦玉的行程。
这很不正常,不需要再多想,刘备就立刻让赵云开始核查他最近接触的人有没有异常。
“回主公,刘从事最近接触之人多为陆渊,冯经,李询这三人,除了财物女色往来外,似乎未查出异常。”
赵云的话让刘备微微皱眉,他反问道:“何谓似乎?”
“三家私下皆藏了家奴,又将部分家中子弟谎称暴毙,送出荆州,不过……”
这都是世族的正常操作,两头下注,的确看不出异常,只是看赵云还有它意,刘备继续问道:
“不过什么?”
“臣手下人与刘从事新纳的两位周氏有所联系。”
赵云道:“周小妹曾说,她听上任主家陆渊请人与刘从事相面,说他‘贵不可言’。”
这话其实横模两可,可以是指位极三公九卿,也有可能是说天子,不过别人是指前者大家都还信,可后者——
一个姓刘的,怎么可能去做三公九卿!
尤其是他的姓名在如今来说的确是深有寓意!
“贵不可言……”
咀嚼着这几个字,刘备心中已经有了判定,他看着赵云,继续问道:
“三家藏匿的家仆是青壮男子?”
想叛变,必须要有人手,这点威硕做不到,那就得是这几家人来了。
意外的是,赵云微微摇头:“是一些老弱妇孺。”
刘备略微皱眉,他认真想了想,继续追问:“那青壮男子去了何处?”
“城内工坊的人最多,足有上百人,其它分布过于零散,时间尚短,还未彻底查清。”
工坊,这不是军师常去的去处吗?
刘备明白赵云为何会这么说了。
口供只能信六成,因为线人不一定完全可靠,焉知会不会是她听错了?而别的行为又与其他世族相同,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只能说行迹的确非常可疑,那自然无法笃定的说这群人想要谋叛。
但要说这群人完全没有问题,那肯定是脑子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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