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小乔初嫁了by木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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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吕布抓住了楚楚的手腕。
她浑身一僵,以为自己露馅了,赶紧先声夺人:“做什么?你不是要我伺候你沐浴吗?又不要了?”
吕布眼神微眯,犹疑的看着她,却见面前的小女娘依旧是气鼓鼓的样子,又让他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鼻尖萦绕着少女的馨香,以及一股似有似无的草药味,他的手掌摩擦了一下她细细的胳膊,然后松开了手,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池子旁,胳膊张开也随意的搭在两旁。
他声音带着淡淡的调侃:“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楚楚见到这狗男人闭上了眼睛,目光落在了他白皙的身体上,他的肩膀和面前被牙齿啃咬破了皮,血已经止住了,却依旧十分的红肿刺眼,她有些紧张,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先将泡沫沾到对方的手臂上,手掌与他的胳膊贴在一起,随后划拉了几下,手掌变得火热,她这才将泡沫带去了那红肿的伤口,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将所有的泡沫全部呼了上去。
“嘶——”
泡沫混合着毒药,粘在伤口的地上,比皮肉被利刃划开还要痛,吕布没有防备,痛得一机灵,睁开了眼睛。
而楚楚得逞的笑容,正好落在了他的眼中。
少女手上身上和脸上都沾上了泡沫,眼睛里却是亮晶晶的,嘴也忍不住开心的裂开。
她轻哼:“活该。”
吕布伤口处又痛又痒,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在上面放了什么,有些难以忍受。
果然报复心极重。
就像是正在跟他亮爪子的小野猫。
楚楚笑过之后才反应过来要离这狗男人远一点,正要起身她的脚踝就被对方握住。
她低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带入了手中,只听到“扑通”一声,四周的水弥漫过来,朝着她挤压。
等楚楚浮出水面的时候,还没有来得急抹掉脸上的水,吕布已经扯着她的胳膊,转身将她按压在水池旁。
汤池的水温滚烫,还有一股馨香,丝丝缕缕的钻入鼻尖,男人宽阔的胸膛阻挡了楚楚所有的视线,她只感觉他头发的水滴在她的脸上,两腿被迫分开,被迫去感受他此时的所有欲念。
她在男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鸡崽子,浑身都被笼罩着,到处都沾染了对方的气息。
他哑着开口:“桥江楚,给我下毒,就是你的诚意?”
楚楚只能缩在他的怀中,手指在抠他的伤口,好声好气的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也可以给你挠痒痒的。”
吕布抓着她作乱的手,感觉伤口处实在难忍,被她的手指抠了一下,便有血丝在水中扩散,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咬牙切齿道:“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楚楚见自己的双手被对方禁锢了,便把她的头凑过去,张嘴继续在他的伤口处撕咬,又像小兽一样舔砥。
吕布呼吸急促,松开了手,转而将她轻轻推开,捏紧了她的下巴,声音有点恼恨:“你在上面撒了毒,你又去咬,不怕毒死你吗?”
楚楚轻轻一笑:“痛吗?”
这小妮子可不是在跟他调情,尖锐的牙齿啃咬他的皮肉,丝毫没有留情面。
可是因为对她的喜欢,她的嘴唇触碰到身体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却被心中的雀跃压制住了,爽到头皮发麻,让他忍不住期待更多。
吕布抑制住心中疯狂叫嚣的欲念,闭了闭眼睛:“你听到我再说什么吗?”
楚楚道:“听到了呀。”
她说:“我身上有更毒的东西,寻常的毒药伤不到我的。”
说完之后小妮子伸手攀着男人的肩膀,用脸亲昵的去蹭着对方的脸,身体也在水下与之交叠挤压。
吕布手掌握住她的细腰处揉搓,感觉她的身体极为的柔软,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中,他的心都要化开了,胸膛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简直被她突然而来的亲近,弄得欲罢不能。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刚才楚楚的话:“又胡言乱语?”
见说实话他不信,她随口道:“好啦,其实是我提前服用了解药。”
说完楚楚感觉到这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体温,简直比水温还要烫,她的双腿缠绕在他的腰间,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呼吸和节奏。
她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再饲机报复。
然而这狗男人却浪得很,见她不说话,便用手指摩擦她的嘴唇,闷笑道:“你就是这样伺候我沐浴的?”
楚楚不甘示弱:“不然呢?”
她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挑衅道:“难道要我帮你舔干净身上的泡沫?”
吕布却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脸上故作的冰冷早就维持不住了,轻哼反问:“你在暗示我?”
楚楚正要否认,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那好吧。”
狗男人斜长的眼睛看着她,臂膀将她固定住,声音因为眸中念想而哑得厉害:“既然你不愿意伺候我,那就换我来伺候你沐浴,定然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
楚楚感觉到危险,便想要逃:“别别别,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
此时她却逃无可逃,细腰被固定,两腿被曲起,属于男人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身上,将要发生什么显然易见。
吕布冷哼:“你需要。”
等沐浴过后,回到房间天已经亮了,楚楚强忍着困意,又去看了桥盈的伤势,这才伸着懒腰回房睡觉。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没多久袁术就带兵来攻打吕布。
当天吕布准备出城迎战,有时间来见了楚楚一面,他双手抱胸,问她:“你是希望这一战是我赢,还是你舅父赢?”
楚楚在看收集的民间异闻,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随口道:“当然是你赢。”
吕布有些高兴,不由道:“你是放弃袁术了?”
楚楚面上闪过一抹轻嘲,指着自己,又指着在桥盈养伤的方向,然后才说道:“他来讨伐你时可有想过我和阿兄,万一你恼怒之下,将我们拿去祭旗,我们就已经没命了。”
吕布说:“永远不会。”
楚楚:“嗯?”
他道:“永远不会伤害你。”
闻言楚楚微微愣神,随即一笑,灿若星河:“我知道了。”
等吕布离开之后,伤已经养得差不多的桥盈寻到了楚楚,他低声道:“你真不跟我走吗?”
楚楚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冷:“阿兄,寿春已经没有我容身的地方了,那我又要去哪里呢?”
桥盈道:“你可以去投奔孙伯符,他现在是江东一霸,有项羽之姿,开疆扩土之能,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之间又有情谊,他定然会护好你的。”
楚楚抿嘴,道:“我会考虑的。”
桥盈还要说什么,她便制止了,道:“阿兄,你走吧,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见劝说不了楚楚,桥盈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已经喜欢上了吕布,不愿再走,想到曾经她窝在身边叫兄长的两位青年才俊,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讲些缘分的。
楚楚又道:“阿兄,若是以后寿春出了什么事情,或许你可以带着阿娘和阿姊,前去江东投奔他们。”
桥盈摸了摸她的头:“好。”
他说:“我走了。”
楚楚点点头,默默的看着桥盈离开。
后来桥盈才知道,自家妹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交代后事。
吕布出城应战,府中的守卫薄弱了很多,以桥盈的能力,离开还是可以的。
而袁术压根不是吕布的对手,僵持了几天,最后还是被打败了。
吕布回府的时候,得知桥盈逃了,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道:“她呢,没走?”
守卫一愣,知道他提到的应该是楚楚,便道:“夫人在院中。”
其实两人还没有成亲,说是夫人,又有些不恰当。
而吕布周身的气压缓和了不少,他大跨步走进府中,先去汤池洗了一身的血污,这才去寻楚楚。
楚楚原本是在午睡吗,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边多了一个热源,便滚进了对方的怀中,然后自己就被人死死固定住了。
她拍拍他的肩膀,好声好气道:“困困的,别闹,让我好好休息。”
男人“嗯”了一声,抱着她不动了。
随后楚楚感觉到吕布就像是大型犬类一样,热情似火的揉着她的脊背,她正准备发火,对方又不动了,简直让人不上不下的。
又骚,又色。
还不要脸。
简直是让人又恨又爱。
吕布说:“袁术战败,逃了,你有什么想法?”
楚楚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听到他声音中的紧张,不由道:“没什么想法,温侯本来就十分勇猛,能打败你的人就没有几人,袁术占据江淮,的确富裕,但是他就不是什么良将,自然会败。”
吕布挑眉:“你竟然直呼袁术的名字,看来你对他是真的失望至极了。”
楚楚轻嗤道:“我虽然没有倾尽全力的辅佐他,可是他爆满的粮仓也有我的几分功劳,却因为他与阿策兄长的关系恶化就将我视作弃子,来纯纯恶心对方,此举实在过于目光短浅,我自然是失望至极。”
吕布看着小妮子漂亮的眉眼,心道若她不是女子,她脱离了寿春,以她素来的名气,必然会有很多名士愿意追随,说不定世间又会多一个枭雄。
他说:“你要是男子……”
楚楚:“嗯?”
吕布轻笑一声:“没什么。”
之后楚楚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得很粘人,还主动提及了成亲的事情,每日黏黏糊糊的,这让吕布很是受用。
可每一次楚楚主动上前搂着他的腰,用脸在他怀中磨蹭,他明明感觉到小女娘的体温,心中却总是充满了一种酸涩之感。
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境,沉醉其中不愿醒来,担忧梦醒之后这一切将不复存在。
他无数次问她:“真的愿意和我成亲吗?”
问得烦了,小妮子就故意皱眉:“你要问多少遍啊,我现在就在彭城,你身边的守卫又整日盯着我,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打算逃婚了?”
吕布心中稍安。
楚楚又嘟囔:“天天让守卫看着我,根本就是不信任我。”
吕布说:“不会。”
转头又在院中多派了人来监视着楚楚,他总觉得她过于粘人,实在是过于反常,令人的心中难安。
时间又慢慢的步入了秋天,嫁娶的婚服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宾客也请好了,吕布处理完公务之后,突然感觉往日粘着他的小妮子这日格外的安静,便准备前去院中找她。
然而等他进去的时候,地上的守卫和婢女跪了一地,所有人浑身都战战兢兢的,惧怕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吕布心中顿觉不好,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紧,冷冷询问:“你们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人低头回答:“夫人她,跑了。”
吕布的脸阴沉如黑潭之水,周身气压低到了极致,心中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声音越加的冰冷刺骨:“她怎么跑的。”
其中一人弱弱地道:“狗洞。”
第102章 鼹鼠
离开徐州城的时候,又是一个星月,天上的银河倒悬,萤火虫在山坡上飞舞,美不胜收。
楚楚回头忘了一眼彭城,又抬头看了一眼那颗即将暗淡的贪狼星,心中舒了一口气。
有时候人总是要讲究一些缘分的。
要是穿越前她遇到吕布这样面上清隽秀美,却在她面前骚浪的男人,定然是会把持不住,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献给他。
可惜……
想要她死的人不是谁而是所谓的命运,偏偏她又是最是相信命运的那一撮人。
八月底,楚楚来到了蕲阳城外,与李林汇合。
这时候袁术带着大将去攻伐蕲阳,谁知道他自己压根不是曹操的对手,于是让桥蕤等手下四将留在了蕲阳城外,他带着人逃跑了。
楚楚站在制高点看着路上尘土弥漫,写着“袁”字的旌旗在风中飞扬,明明是“四世三公”的姓氏,现在却有种丧家之犬之感。
李林将弓箭递给楚楚:“女公子。”
她接过弓箭,又不其然想起了吕布。
那狗男人的箭术亦是超绝,辕门射戟美名流传千世,可惜当时她心中藏着事,没有机会让他教教自己,倒是有些可惜了。
楚楚将箭搭好,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她的目光移向了一人。
其实她与袁术的相处并不多,他这个人不拿人当人,治下的百姓他只当做自己的财产,而不是有思想的人。
明明有着绝佳的出身,名气能力却都稍逊与袁绍,在这样天下英豪遍地的汉末能力更是不够看,甚至连手下人都忌惮,胸襟太窄,一手好牌最后被他自己打得稀巴烂。
楚楚深吸一口气,箭头对准了袁术的脑袋。
她想了想,又将箭头对准了袁术的心口,一箭射出,箭羽“咻”的一声飞出去,可惜最后箭头射歪了,这一箭中了肩膀,而刺杀的机会已经过去了。
楚楚隐匿自己的身形,她低头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轻嗤一声:“许是箭术生疏了。”
她向来报复心极重,刚刚的那一箭她丝毫没有留情,许是袁术此时命不该绝。
而袁术的肩膀中了一箭,差点被射落下马,稳住身形之时,他的守卫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环视四周,没有见到人,脸上的汗已经往下滴。
行踪暴露了?
四周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袁术心中惧怕,没有管身上的伤口,低喝道:“先离开这里。”
而楚楚见袁术已经走了,手上把玩着手上的弓箭,看着远处的夕阳,与李林道:“你惧怕死亡吗?”
李林咽了咽口水,说道:“若是怕死属下也不会参军了。”
楚楚淡淡道:“你看高位者也惧怕死亡,舍弃了手下,让我阿父留下来继续讨伐曹操,自己却逃走了。”
李林沉默。
楚楚问:“阿父有传信回来吗?”
李林低头:“桥公已经收到了信,并传来了回信,他不愿意走。”
袁术已经称帝,桥蕤是他手下的大将,他忠于主公,此时若是不听号领擅离,打了败仗所有的过错也就在桥蕤的身上了。
他向来爱惜名声,自然不愿在史书上落得一个胆小怕死的名声。
楚楚颔首:“我知道了。”
她知道桥蕤不会逃,所以现在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战的具体细节,楚楚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袁术逃了,桥蕤战死了,因此她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李林道:“桥公让女公子找个地方过日子,不要掺和进来。”
楚楚面上没有表情,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声音也低到旁人听不清楚:“阿父必须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死劫到底会怎么发生,所以她要主动出击,至少要用她的性命去换桥蕤的命,这是她欠桥家的,也是她欠桥姝的。
曹操见桥蕤、李丰、乐就、梁纲兵败退走,并派兵前去追击。
日头已经落下,天上烧起了大片的火烧云,桥蕤在费力的抵挡曹操的青州兵,此时体力有些不支,战场上硝烟弥漫,死的人越来越多,就在他支持不住要落马之时,一只箭利落的射穿他身后的敌军。
他回头,看见了楚楚,自己的小女儿。
她这一日穿得格外的漂亮,红衣醒目,正放下弓箭,手上换上了环首刀,青州兵在小女娘的利刃之下犹如脆皮,很快她漂亮的红衣上便染上了黑红的血。
楚楚嘱咐李林:“带着我阿父离开,我来断后,不要回头。”
李林斩杀了一人,脸上也溅了血,眼睛被刺激得通红,看了一眼面前红衣的少女,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东西从心中升起,点点头:“喏。”
桥蕤已经力竭,有了带来的人支援,压力骤减,因此边打边退,直到被李林带着离开,到了安全的地方,他缓了一口气,询问李林:“你们怎么会在蕲阳城外?”
李林道:“属下送女公子到了彭城城外之后,她便让我提前来到了这里,说是不久将与我汇合。”
桥蕤心中一惊:“她怎么提前得知我们会来蕲阳?”
说完他不免有些慌张,赶紧道:“她人呢?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撤退?”
在战场上黄沙漫天,乱糟糟的,加上夕阳落幕之后,夜晚太黑,桥蕤一时没有发现楚楚压根没有跟着他一起撤退。
他赶紧道:“我得回去寻她,要是她死了,她阿娘可饶不了我。”
说着眼睛已经水润,上马之时,腿都有些软。
桥蕤说:“早说让你们不要掺和这件事,你们非不听,我都老了,战死沙场是归宿,她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说完已经老泪纵横。
楚楚身边的亲兵已经一一战死,周围全是敌军,这些男人就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用一副色眯眯的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开始接近。
北方常年干旱缺粮,这些青州兵原本是盗匪出身,后来才被曹操给收服,是真的会吃人且毫无下限的兵。
此时她已经退无可退,许是在临死之前,楚楚只想求一线生机,于是冷静的以时间起了一卦。
九四爻,鼹鼠贞厉,位不当也。
上位者不让依附,下面的人不让统领。
此时的她无业可安,无位可守。
就像是鼹鼠一样,能飞不能过屋,能绿不能穷木,能游不能度谷,能穴不能掩身,能走不能先人。
这一卦与她现在面临的状况何其相像,楚楚握紧手中的环首刀,面上有些凝重,难道这一线生机也不愿意给她。
还是有机会的。
楚楚摸到了随身携带的毒药,这也是华佗给她保命的,她斩杀了一个胆敢上前的青州兵,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便有七八人冲上来。
她看准机会,感觉到夜风起,于是将药粉一扬,风将毒粉散开,敌军沾上药粉,顿时浑身瘙痒。
就是这仅有的机会,楚楚骑马越过数人,朝着山林奔逃,而身后却有箭朝着射来,于是背后中了一箭,直接从腰腹贯穿,痛得她浑身都颤了起来。
见青州兵还要去追,射箭之人放下箭,声音冷酷:“不用去追了,箭上我亦涂了毒药,既然她以中箭,就活不过今晚。”
漂亮的女人死在战场,比起斩首最为可怖的是,女人的尸体也会被玩弄,不如让她死在山林中吧。
他道:“传令下去,就说,桥氏之女,已经战死了。”
桥江楚在蕲阳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出去,民间的百姓亦有耳闻,据说这位桥氏之女死得很惨,就连尸体也没有留下来。
蕲阳城外有各方势力盘旋,想要寻到她的尸体,却一直一无所获。
于是便有流言传了出来,说这位桥氏之女死前留了宝贝,这才引起了各方的势力觊觎。
毕竟这桥江楚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传奇,她单单做的几件事情,都已经足够匪夷所思。
先不说众人耳熟能详的几件事,还有人传出来,如今贵人们能在夏日制冰,最开始拿出方子之人,也是这位名叫桥江楚的女郎。
在她死后好像蒙上了一层滤镜,传着传着,就快要将人传成仙童下凡了。
得知桥江楚的死讯后,吕布静静在坐在房间之中,一言不发。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楚楚离开前,用丝绢写着的信。
丝绢被她塞在了枕头里面,藏得还很严实,要不是得知她的死讯,他让人收拾她曾穿戴过的旧物给她做衣冠冢的时候,被婢女发现了,不然他还真没发现这小妮子走的时候,还舍得给他留了只言片语。
丝绢上的字倒是写得中规中矩,还画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大狼犬,她说:“我走了,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还活着,不然就要下一世见了,你别太想念我,免得你气急败坏,忍不住想要抓我回去宰了。”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周围没有半点声音,吕布轻嗤了一声:“可惜了,我还活着,你自己先死了。”
说完,他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一样靠在了胡椅靠背上,将丝绢盖在脸上,眼前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桥江楚那活灵活现的样子,好像浑身被丝线一层层的缠绕,最终将他缠绕得密不透气,似乎下一刻就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
蕲阳城外。
已经距离那一场战事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战场的痕迹被白雪覆盖,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这片大地一片荒凉,一队人马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人穿了暗红色衣袍,另一人穿了一身月白衣裳,看上去都是年轻俊逸的青年,此时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上千的精兵,乌央央黑漆漆的一大片,和着凌冽的北风带着刺骨冰凉的寒意。
周瑜摩擦着掌心的玉玦,声音淡淡的询问:“还是没有找到她吗?”
属下低下头,声音带着紧张:“是。”
周瑜摆摆手让他离开,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他闭了闭眼睛:“她不会有事的,定然是逃走了。”
孙策望着白茫茫的雪地,嘴角还能扯出一抹笑容来:“许是还在气我们之前的约定,因此不愿与我们相见,的吧。”
他嘴硬的说完,又低下了头,睫毛已经结冰,轻轻一颤,在开口时嗓音哑得厉害:“这小妮子向来是个气性大的,报复心极重,说不定她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为她的‘死亡’伤心难受,正乐得看笑话。”
周瑜沉默着不说话。
他们都知道,此时说的这些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两人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没有任何人比上过战场上的人明白战争的残酷,即便她身上带着蛊毒,寻常的毒药伤不了她,可是那天她是被人射中了腹部,若是没有医工及时的救治,生还的可能十分渺茫。
风雪越加的大了,北风呼啸,吹飞了众人的衣摆,在孤寂中多了一丝细密的伤感。
与桥蕤对战的是青州兵,这些人原本是盗贼出身,后来才被曹操收服,这些青州兵恶名昭彰,不仅烧杀抢掠,他们是真的会吃人。
没有在战场找到那小妮子的尸体,还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她已经被吃了。
孙策抿嘴:“她又爱哭,又怕疼,若是知道……”
就是他见过了无数的场面,此时想到有这么一个可能,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逆流,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周瑜问孙策:“你还要和许都朝廷俯首称臣吗?”
孙策道:“我称臣的是汉天子,而不是他曹孟德,早晚我会带兵北上,迎回天子。”
周瑜丝毫没有掩藏自己想要为楚楚报仇的心思,声音冷淡却蕴含着森冷的杀意:“若是她真有什么意外,我会让青州兵为她陪葬。”
那是一群吃人的兵,本就应该不得好死。
孙策下巴绷紧,耳朵已经被风雪冻红,两人还是期待楚楚能够,好好的活着的。
他说:“我真后悔当年没有直接让她跟我们前往江东,不然也不会让她落入这样的险境……”
而时隔三个多月,张作这才从一群流寇中逃了出来,在前往江东的路上听到了桥蕤之女战死的消息,他掐指一算,忍不住叹息一口气:“这真是天意啊。”
他疑惑:“这小妮子,真死翘翘了?”
在冬日里,天上的云层太多,将星辰都遮挡住了,偶尔显露出来的晴天,夜空中也只有北极星出现。
等张作到了江东之时,已经到了来年的二月,时间来到了建安三年的春天。
孙策和周瑜以及手下的一众谋士正在制定作战策略,已经长成少年的孙权也在其中,谋士之间对其中的攻伐有了分歧,吵得厉害,声音大到能将房顶掀翻。
就在这时候,有守卫上前跟孙策耳语,说是项城人张作正在外面,有要事相告。
与张作有关的人和事,都是关于楚楚的,他倏地起身,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这个举动让众人摸不到头脑,刚走到门口,孙策便回头,对着周瑜道:“阿瑜,张道长来了。”
孙权不知道这位道长什么来历,见孙策这般匆忙,不由跟上问道:“阿兄怎么了?”
孙策看着自家弟弟,还有周围的一干谋士,道:“诸位继续,我和公瑾两人去处理一些私事。”
他拍了拍孙权的肩膀:“等商议得了共识,阿权,你记录下来,晚上来跟我汇报。”
孙权心中一动:“是关于小桥阿姊的事情吗?”
能被阿兄这样重视的,也就是小桥阿姊的事情了。
他知道阿兄因为小桥阿姊战死却没有寻到尸体,因此一直不愿相信那位桥阿姊已经死掉的事实,依旧张榜在寻找她的消息。
即便已经及冠,他这阿兄也不愿娶妻,就这么寡着,就连各世家送的姬妾也都不看一看,惹得好多人来找他抱怨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还有阿瑜兄长也是,平日里看着那位阿姊的死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站在荷塘旁发呆。
他可记得在自己年幼的时候,还曾给小桥阿姊摘过莲蓬,她最喜欢吃莲子,阿瑜兄长每次在亭中看着莲池的时候,定然是在睹物思情。
死的人以经死了,活的人还要继续,总是要走出来的。
孙策拍了片孙权的肩膀,没有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接连下了半个月的细雨,此时阵雨才刚刚停,发灰的屋檐还在滴水,石板下有青草冒头,空气中带着泥土的气味。
万物已经重生。
会传来好消息吗?
孙策和周瑜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张作等待的偏殿,便见到他整个人变得更为的邋遢了,正拿着酒葫芦在喝酒,脸上带了两抹醉意的驼红。
他见到两人,放下了酒葫芦,感叹了一句:“二位倒是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