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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是团宠by杏林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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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明明该欢喜才是,可是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强忍住想要躲开的冲动,阿意慌乱接过帕子,草草盖在手背上,一道儿掩盖于袖下,微微垂着眸子,“认得——”
说罢,不待眼前人继续开口,便忙看向阿伯,“阿伯,你和——你们现在是住在何处?我今日还有事,等回头下山了再去看望您——”
千佛寺后院厢房中——
“姑娘,姑娘?”环儿喊了两三次,都不见人回神,不由得向着小绫看去,无声询问,“小绫姐,姑娘这是怎么了?”
小绫摇摇头,示意她先别多问,自己则放轻了声音道,“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阿意胃口本来就小,今日心里又装了太多事,随意应付了几口便摇摇头不肯再吃。
环儿还当是寺中的饭菜不对阿意的胃口,正想着回头还是喊人从山下带些膳食来得好时,突然听得阿意开口道,“去把金生喊来。”
金生一到,阿意便直接递了一张纸条过去,“你现在就下山,去打听一下住在这里的这户人家的情况。”
纸条上写着的是个地址,位于京城内,金生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又看向阿意询问道,“姑娘想知道的主要是哪些方面的情况?”
“这处住户的名姓、年龄,以何谋生,何时搬进去的——”一口气列举了许多后,阿意目光在放在一旁的帕子上扫过,又加了一句,“画像也画上一幅。”
金生虽不知阿意为何突然问这些,但是一领了差事,当即便赶路下山去了。
差不多他前脚刚走,奉命回姜府中取东西的侍卫便到了山上——
还隔着院子,万万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喵呜,喵呜,中气十足,还明显带着不满。
阿意听见,自从散步回来后就一直皱着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许,亲自出门将万万从侍卫怀中的笼子里抱了出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挠了挠它的下巴给它安慰,“好了,没事儿了——”
结果没见她时还好,此刻一见了人,万万反倒是叫得更委屈了些,“喵!”
院子中,侍卫手中笼子还未放下,此刻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猫一路上都在笼子里睡得酣熟,怎么现在突然就委屈上了?
他忍不住想要解释两句,“绫姑娘,我——”
还没说完,小绫便已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莫要担心,姑娘不会误会的。”
毕竟养了这些日子,万万是个什么脾性姑娘还是明白的。
譬如此刻,眼看着怀中万万越叫越起劲,阿 意故意严厉了语气,“若是再叫,可就把你送回家去了。”
她话音一落,万万果真就安静了下来,只赖在她膝上露着肚皮撒娇。
环儿正将厢房里的床单被褥全部换成从府里带过来的,回头时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着道,“万万果真是和姑娘有缘分,当初刚见面就赖在姑娘脚边,现在也是只听姑娘的话——”
似是为了印证她这话,万万当即便小声喵了声,小脑袋在阿意的手心里蹭个不停。
阿意被逗得眼睛弯了弯,只是垂眸时,眼底阴影依旧未曾散去。
难道自己当真认错了人么?
如果是认错了人,那就连过往的一些疑惑的地方都能解释得通了,比如为何“五哥哥”到了顺江府后却为何一直未曾去找过自己。
但若是这般,燕昭为何要认下“五哥哥”的称呼?
她潜意识里一直紧紧抓紧这个疑惑之处,似乎这样便可以暂时躲开结论。
可是脑中却一直有道声音在向她重复道,当时自己病重,执意要喊他五哥哥,他若是看在外祖父的面上暂时认下是可以说得通的。
她在喊金生去查阿伯的住处时,应该也给外祖父写封信询问当年情况的,可是不知为何,却一直迟迟不想下笔。
阿意怔怔思索良久,最后忍不住低头轻声呢喃道,万万,你说到底哪个是真的五哥哥?
说完之后,自己反倒是忍不住笑了,点了点万万的鼻尖,叹了口气,差点忘了,这是个有墙头的,可做不了判官。
不能拖延了,现在写信,今日许还来及送下山寄去顺江府。
阿意深吸一口气,正要喊小绫准备纸笔,结果一抬头自己反倒是自己眼前先晕眩了下——
小绫忙劝着道,“姑娘,奴婢去请个僧医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低头太久有点眼花罢了,”阿意拦住她,揉了揉眉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本想着浅眯一小会儿便起来写信,谁知一闭眼,疲倦就紧跟着而来,挣扎几番,到底还是陷入了沉睡中。
阿意这一觉睡得格外得沉,起初还做了点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梦,到了后面突然梦到了不知究竟是在何处,五哥哥守在她床边笑着催促她莫要乱想,快些睡觉。
梦境中的声音一响起,她就放松了心神,安心睡去。
现在醒来想想,突然觉出几分荒唐来。
在千佛寺时,五哥哥从不到寺中来,更不可能坐在自己床边。
在顺江府,燕昭倒是常会坐在自己床边……但又可能根本不是五哥哥。
阿意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正要翻个身再缓缓神,突然发现床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他似是累得极了,手肘随意支在床沿上便睡着了。
阿意忍不住放轻了呼吸,良久,忽然伸出了手指虚空一点点描过这张脸上的五官轮廓——

第90章
指尖最后虚空停留在眼尾处,阿意定定看着,只觉得她记忆中的五哥哥就该是如此模样才是。
可是想起今日看到的另外一个人影,阿意眼中又迷茫起来。她感到脑中混沌一片,过往和今日纠缠在一起,裹成了一团找不着首尾的乱线,压得她脑袋总是隐隐作痛。
越是想要寻找答案,就越是疼痛加剧。
直到手指忽然被人握住,干燥的暖意从指尖蔓延到手心处——
燕昭眉梢微挑,开口时带着隐隐笑意,“看得这般出神,不认得我了?”
阿意下意识想要摇头,动作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就在今日,她也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过一样的话。
见她神色怔怔,燕昭心底越发沉了些,面上却丝毫不露,只一边将阿意放在外面的手小心放入被子下,一边柔声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阿意被唤回思绪,正要说话,忽然被一丝所有若无的气味吸引住,她鼻尖微微耸动了下,寻到根源处,这才发现原来是右手手背上的药味。
本来也就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而已,也就小绫和环儿大惊小怪,回来后特意给细心涂了药。
但小绫涂的药并非这个味道的,是以明显还有人重新又给她涂了一遍药。
熟悉的药味。
不仅仅和在顺江府时的药味一样,和她小时在千佛寺时不留心伤着了时五哥哥给她涂的药的味道也一样。
阿意心头蓦得一亮,这世上当真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容貌相似,声音相似,习惯相似……若干个相似凑在一起,除非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今日阿伯的话又该作何解释呢?阿伯为何要撒谎呢?
她按耐住现在就要问问金生回来了没有的冲动,先看向床边上坐着的人,“你怎么来了?”
没听到回答,倒是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叹气。
阿意一怔,疑惑看去,“怎么了?”
燕昭微微向前倾了倾了身子,说话时眸子微垂,似是想要掩住其中的失落,“就当真要和我这样生疏?”
阿意下意识想说她没有,但回过神来突然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自己可还在生气他将真实身份瞒了自己这么年呢,而且当初在顺江府时毫无征兆说走就走的也是他吧?怎么他还倒打一耙起来了?
看着床边还在失落着的某人,阿意故作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也叹了一口气——
燕昭心中一动,抬眸看去,隐隐含有期待,毕竟除了在梦中外,自己已经好久没听她喊过自己五哥哥了——
可下一瞬,便见床上的少女一副感伤神情,眸子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湿润地开了口,
“生疏便生疏吧,殿下,过去的事,还请你都忘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
阿意眨了眨眸子,即使说不了话,也要力图借眼神将意思表达出来,直到眼前也跟着一黑——
燕昭的声音紧跟着响在她耳侧,
“就非要故意气我一下?”
沾染在耳朵上的热气带着些痒意,阿意忍不住向着被窝里躲了躲,掰开他的手瞧清他的神色后虽然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但口中却依旧拉长了腔调道,
“哦?这就被气到了?那我当初——”
“是我的错——”燕昭赶紧道歉顺便将话头拦住,转而换成了别的话,“打算在山上住几日?”
“还不知道呢,”阿意随意应了声,倒是又想起了最初的话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将挡住她半张脸的被子向下抚平,燕昭才开口了,“怕你做噩梦醒来找不到我害怕。”
阿意闻言,顿时不满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个噩梦还会害怕——”
说到一半,阿意突然想起以前做了噩梦曾被吓到一直不敢再睡的事情,面上微微心虚了下,生怕被眼前人看穿,忙反过来迅速道,“我今天又没做噩梦,你就撒谎吧——”
她本是为了掩饰心虚而仓促质疑的话,却没想到话音还没落,便见眼前人点了点头。
阿意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去,却瞬间被卷入了一双似是深不见底的眸光中。
“嗯,我撒谎了,”燕昭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是我自己做了噩梦,醒来看不见你,很害怕——”
他认得这般干脆,阿意却一时忘却了反应,只是感到他说话时,眸光微微晃动像是海浪在一层层地包围住她,让她想要躲开却又不知如何挣扎。
良久,方目光闪躲了下,强忍住缩进被子里的冲动,小声道,“你自己承认的哦,我,我可没有逼你——”
“嗯,”目光扫过她紧张地抓住被角的小动作,燕昭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口中却故意关切道,“脸色怎么这样红?”
说着,便做势要倾过身子伸手来探探阿意额头的温度。
阿意没来得及伸手拦住,但只根据额头上凉凉的触感也知晓自己面上肯定烫得不得了——
赶在人开口前,她忙抢先一步道,“是太热了——”
“哦?”燕昭似是不信,垂眸看来带着些许怀疑。
阿意急于证明自己,抬头想要对着他的眼睛说话,却没想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长的脖颈,轮廓分明的喉结,以及直到今日还未消散的咬痕。
洇开的红色,与周围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
阿意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儿嗡嗡的,想要将目光从那处移开,却又忍不住悄悄地又看了一眼——
但也就是这一眼,便被人察觉到了。
身前人似是误认为她在愧疚,话中带着安慰她的意思,“不用担心,过几日便好了。”
说着,像是为了彻底让她放心,微微扬了扬下巴,手指在咬痕处随意摸了摸,“看清了么?已经好了大半了——”
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阿意目光经过,呼吸莫名又紧张了几分,她咬了咬舌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处有些干涩,“我,我看清了,我——我还有事,得起床了——”
可眼前人却好似更觉得不对劲般,眉头皱起,满眼都是关切,“当真没有不舒服?”
慌乱之下,阿意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袖角,脱口而出,“五哥哥,我真没事嘛——”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愣了下。
只不过阿意是懊恼的怔愣,燕昭则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的愉悦——
虽然还不想出去,但是怕真将人惹恼了,燕昭也只得先掩下心思,贴心道,“我喊小绫过来?”
阿意忙点点头,“嗯嗯!”
小绫进来时,见阿意正蒙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当即便吓了一跳,“姑娘?”
阿意从被子里抬起头来,“晚上换一件薄些的被子过来,这件太厚了些,好热。”
小凌虽有些疑惑热的话为何还要蒙着头,但仍是忙应下了,“难怪姑娘脸上这般红,原是热到了……姑娘,换这件粉色的衣裳可以吗?”
阿意对衣着一向不上心,本是要说都行,但是一转头看见衣裳的颜色后,不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道,“换件其他颜色的吧……粉色,粉色看着太腻了。”
如今虽比刚到京城时又暖和了不少,但是小绫仍旧不敢放松,见阿意坐起身来,手下挑选外衣的动作忙快了几分。
穿好后,小绫出去换一壶热水来,阿意本也要跟着出去,余光突然瞧见万万的小窝边上有着一块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东西——
她迟疑了下,才认出好似是今日上午的那块帕子。
只不过上午时还是干干净净的模样,现在却是被撕咬得简直成了布条。
这是万万咬的?她记得之前万万从没乱咬过桌子上的东西啊?
阿意正要弯腰捡起来看看,却被人先一步拦住——
燕昭似是刚从外面进来,目光随意扫过那帕子,“这帕子都是许多年的了,被猫咬了扔了就是,你若是喜欢,等改日我拿新的给你。”
阿意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把这块帕子当成他从前给自己的了?
她正想着,却忽然被人轻轻抬了抬下巴,“别动——”
阿意微微仰着头,疑惑道,“怎么了?”
燕昭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赞同,“小绫怎么给你选了这件衣裳?之前你因为衣领处的绣花磨红了下巴的事情忘记了?”
阿意抬起手仔细看了看袖子,这才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
看她这迷茫的神色,便猜着她根本就记不得了,燕昭口中无奈叹气,眸中却尽是柔和,“行了。”
阿意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是衣领那处的绣花料子已经被调整得偏向外侧,低头时也不会再碰到她的下巴。
她“哦”了声,“估计是小英子收拾衣裳时不知情——”
说话间,余光瞥见外面天色似是还很早,阿意心头微微动了下,正想着要不要再试探试探燕昭对千佛寺还记得多少,忽然听得院中传来了金生的声音——
她到了嘴边的话便变成了,“你不回宫么?”
燕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呛到,“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阿意噎了下,“倒也没有——”
她正想着如何开口自然些时,脚下不知觉走到了门口,一抬头,就发现了完美的理由,一脸真诚转过头来,“我是看天色有些阴,怕下雨了山路不好走。”
“哦?”
阿意眼睛扑闪了下,反问回去,“不然呢?”
燕昭最后也没说信不信,只是将人向着里面拉了拉,“当心有风——”
说罢,微微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我先回去了。”
可走了两步,却又不放心般回过头来嘱咐了句,“在山上住些日子也好,莫要走远——”
阿意心头一动,将人拉住,“为什么这样说?”
似是见她大有不得个说明便不放手的趋势,眼前人才压低了声音,缓声解释道,“最近朝中不安稳,虽然过去的痕迹我都处理干净了,但还是担心有人找到你这里来,莫要害怕,我今日留下些人暗中守着这处……”
人走了后,阿意又将他最后的话琢磨了一遍,忽然想到,阿伯撒谎骗自己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对五哥哥不利?
或者更严谨一点,他是要对当朝太子不利。
这般一想,阿意心跳便快了几拍,忙对小绫道,“去把金生喊过来——”
金生一到,不待阿意询问,便开口道,“姑娘,小的去了您说的那个地址,里面只住了一个腿瘸了的老鳏夫,再没有旁人了,这是画像,给您——“
阿意迅速打开,画像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所以,果真是阿伯说了谎么?还是说今日自己遇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阿伯?
此时此刻——
小院之外的一处隐蔽地点,盘豆忙过来将功赎罪,“殿下,那个叫杨伯和杨小五的都已经抓到关起来了!”

见自家殿下走远不见影了后,盘豆才长松了一口气。
这谁能想到当初找过许久都没个消息的人,这会儿突然冒了出来?幸好自己行动及时,比四姑娘的人快了一步赶到,不然可真要提着脑袋见殿下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殿下会怎么处置那二人?不会……直接杀了吧?
直接杀了?
这是最下下策。
隔着特制的墙面,燕昭一身黑衣,目光落在屋中的年轻男子身上时如同寒霜,定定看了良久,方开口道,“用药。”
文成受命,暗中做了个手势,当即便有人过去将准备好的药喂了下去。
那男子尚且来不及抵抗,便瘫软在地,神色逐渐呆滞起来。
文成悄悄打量了眼燕昭的脸色,抬手敲了敲墙面,屋内的人会意,开始逼问男子身份来历——
“叫什么名字?”
“杨小五。”
“年龄?”
“十九岁。”
“家住何处?”
“西城外六巷从左往右数第四家。”
“可认识姜意姜姑娘?”
“认识。”
“因何故相识?”
“她到柴房躲雨,我和大伯住在柴房旁……”
屋中人问上一句,男子便答上一句。
随着问的话越来越多,文成的头也越来越低,他完全不敢看旁边人的脸色,连余光不经意瞧见旁边人绷紧的手指时也赶快别过头去。
适才喂这男子的药是宫中的秘药,虽然不痛不痒,但是却会让用药之人短时间内失去控制自己神智的能力,呆愣如同幼儿,问什么答什么。
除非是之前有过抗药训练。
文成暗中摇了摇头,抗药训练的前提是要有大量的此种药物做辅助,但这种药物极其珍贵,这男子即使知道存在,也难以得到。
排除这种这种可能性,也就只剩下唯一一个答案了。
他不敢将结论说出来。
旁边的人一直未曾开口,文成也不敢冒然喊停,屋内的人没得到指示,便只得继续问,可问到最后已经不知再问何问题了,无声向着墙壁这边求助时,文成终于听得旁边人开了口,
“让他把和姜意从认识第一天起发生过的所有事讲过的所有话都说出来。”
文成先是被这带着肃杀的嗓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却是不由得在心中“啊”了声,一时之间不知是不是理解错了,这个所有事所有话的范围是事无巨细、话一句不漏的那种?这岂不是光说就得说上好些个时辰?
他正揣测间,忽然感到一道冰冷目光扫来,当即一个激灵,立刻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男子说到后面嗓子已经沙哑,眼看着药效又要耗尽眼神就要清明起来时,屋内的人打了个手势询问是否还要继续喂下去——
文成眼神挣扎了下,到底还是小声劝道,“殿下,今日再继续下去药效会大打折扣,要不暂且停一段时间?”
他问这话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看这情况,殿下没直接把人杀了已是用了极大的忍耐力了,但没想到话音落地后,却见旁边人点头允许了。
文成来不及思索缘由,便忙让人去将男子先带出去关押起来。
他们到了这处时便已经是傍晚时分,如今又审问了男子许久,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文成抬头看了眼,半颗星子也无,是要落雨的趋势。
他看了眼站在院中有些看不清神色的身影,微微弯了腰小声询问道,“殿下,现在回宫么?”
身旁人身影终于动了下,但文成喜色还未来得及浮上眉梢,便听得一句“备马”。
这个时辰了,殿下难道是还要上山去?可宫中圣上那里要如何交待?
但他心中虽忐忑,动作上却半点儿也不敢耽搁,当即去吩咐了人将马牵来,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伞和雨披也都备上——”
院中,燕昭不知文成心中忧心,只是抬手按了按眉心,试图缓解过去的一个时辰里脑中时不时闪过的疼痛。
他起初听这个杨小五说话之际,的确无数次动过一剑了结他的念头。
让姜意喊他五哥哥,他也配?
不过碰巧走了运又恰逢她心思单纯罢了。
既然没有守住明月的能耐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至于他说的这些往事,自己才是最合适的当事人。
可越往后听反倒是越发察觉出不对劲来,他脑中时不时闪过的画面都未免太逼真了些,当真只是自己因为占有的欲望才产生的想象?
燕昭狠狠闭了闭眼,但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不仅未曾消散,反倒是更清晰了些,
——“五哥哥,哎呀,你再变一次嘛,就一次!”
——“五哥哥,你走开一点,我自己会写,不用你教我。”
——“哈哈哈,五哥哥,你猜猜我手里面是什么?”
——“不要走,五哥哥,别走好不好,我害怕!”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的刹那,燕昭呼吸瞬间跟着凝滞住,下意识想要将人立马抱起来,但伸出手后才发现袖角空荡荡一片,只有夜风从指间经过。
他身侧空无一人,院子中,深青色石砖上有大颗大颗的雨滴砸落,转眼而已,便连成了湿漉漉一片。
文成远远瞧着院中人身形似是摇晃了下,惊声道,“殿下!”
他牵着马急步赶来,第二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手中马绳便已被人夺过。
马蹄声响起的瞬间,一道裂空闪电照彻院中,文成顶着雨目光追寻过去时,只瞧见马上人神色冷峻,侧脸如同刀削,破开夜色雨幕而去。
他回过神来,一时也顾不得旁的,只快速上了另一匹马追了上去。
本就慢了几步,再加上殿下骑的马远非自己骑的这匹可以比得上的,是以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眼看着前面的人影已经将要消失在上山路中,文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无声夹紧马腹,亦是直奔山上而去。
只是到了一半仰头看天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山上怎么好似隐隐有火光?
总不会是千佛寺着火了吧?
文成心里大惊,再往前看时,发现前面的人和马都已俱是寻不见影了。
看见火光的那一瞬,燕昭脑中已是彻底乱成一团。
雨声,雷声,马蹄声,过度绷紧的心跳声,同时响在耳边,他全部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他失约过一次,
这次,一定要赶到。
千佛寺。
环儿招来人仔细问了问,“这火是怎么回事?下这般大雨竟也烧得起来?会不会蔓延到这里来?”
“回环姑娘的话,小的仔细问了,说是后面有处堆着些破烂杂物半坍陷的房子被雷给击中了,这才起了火,寺中本也就打算将那些杂物烧掉的,如今也算是省了事儿了,而且下着雨还不起灰,这火势看着迅猛,是因为那些杂物里有许多都是一点就燃的东西。”
“这样么……那可有人守着?”
“有的有的,许多和尚都拿着水桶在那边守着呢!”
“那就好……哎,盆给我就好。”
环儿接过新打来的水,端了进去,小绫拧了帕子叠好覆在阿意额头上,“姑娘,可好些了?”
阿意眉眼间带着些许疲倦,“没事。”
话音刚落,外面先传来了金生的声音,“绫姑娘,慧通师父到了!”
小绫忙出门迎了迎,“给大师问好……我家姑娘今日天将黑时就有些起热,直到了现在也未退热,劳烦您给看看!”
“阿弥陀佛,姑娘莫要忧心,”慧通上前来仔细看了看脉象,又询问了一番阿意的感觉,最后点了点头道,“这山上不比山下,昼夜间冷暖相差甚大,姑娘应是一时不查,寒意侵袭,这才会如此。”
他说着,招招手喊了身后跟着的小和尚过来,“业静,你且回去取两幅配好的去热药过来。”
小和尚应了声,撑了伞就要出去时,突然又被喊住,他疑惑看来,“师父,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慧通并未立马回应,只是先继续问道,“姑娘晚膳可用了?”
小绫忙回道,“只吃了小半块糕点,便没了胃口。”
“这可不成,如胃中无热食,汤药也易伤胃,业静,你顺道去——”
他正在思索后厨中可还有什么即热的食物,小和尚倒是先一步提议道,“师父,还有豌豆粥在——”
“豌豆粥不成,这位姑娘吃不得豌豆——”
“师父,可否让我跟着这位小师父一道过去看看?借用一下寺中的厨具,现煮一些可行?”
“可以,切忌要好克化些的……”
床上,阿意本是微微垂着眉眼一直没有应声,此刻突然抬起了头,因为起热而有些朦胧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师父怎么会知晓我吃不得豌豆?”
慧通闻言,苍老的脸上多了些和蔼笑意,“老衲来之前倒是也没想到是姑娘,直到听到别人说姑娘姓姜才认出来……姑娘以前是不是和一位老夫人经常来这千佛寺常住?”
阿意愣愣点了点头,“您以前来给我看过病?”
“这倒是没有,以前这寺中出诊都是老衲的师弟负责的,说起来,老衲还是从师弟口中得知姑娘生来就吃不得豌豆的。”
阿意这才了然,正要问问眼前的这位慧通师父是否知晓从前后山住着的砍柴人的消息,却突然听得慧通念了一句佛语后接着道,
“姑娘是有福气之人,但要切记莫要劳心累神,伤心伤身。”
阿意有些不解,“师父懂得面相?”
“不敢称懂,只是思及往事有感而发,”说罢,见阿意仍是迷惑模样,慧通继续道,“姑娘可还记得幼时在这千佛寺险些丧命火中一事?”

险些命丧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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