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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美人是团宠by杏林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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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突兀处的喉结似是滚动了下。
阿意下意识想要说不想摸也不想看,但是人却像是被黏在了原地般,被身前人的声音蛊惑失去了理智,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点点靠近他的脖颈处。
将要碰上之际,阿意已经感觉到脸上烫意越来越重,似有要将自己整个人都熔化的危险。
她的身体在叫嚣着逃走,现在就逃走——
直到脑中正被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占据时,忽然听到一道带着惊讶的声音,阿意慌乱回头,便瞧见穆正站在几步远外疑惑看着她,“阿意妹妹,你脸色为何这般红?”
阿意呼吸瞬间绷紧,来不及思考便迫不及待地反驳,“我没有!”
“姑娘,姑娘?”小绫才看着婆子将东西整理好,一进了这边屋中便听着了这句“我没有”,当即加快了步子到了里间。
瞧见阿意面色怔怔地坐在床头后,小绫放轻了动作将被子往阿意身上拥了拥,怕将人惊着,只一边动作轻柔拍了拍阿意的背上,一边小声道,“姑娘别怕,梦中的都是假的,莫怕,莫怕——”
这般过了一会儿,阿意面上才似略微回神了些,小绫瞧见,心头稍松,接过环儿递来的温水,“姑娘,要不要喝口水?”
胡乱抿了一口,阿意摆摆手,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都有些沙哑,
“我再躺一会儿。”

因着这个梦境的缘故,阿意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了太阳快要下山时,带着万万一道儿在院门口散步,瞧见万万在草丛里打滚的欢快身影时才好转了些。
将手中牵绳交给小绫,阿意在万万旁边蹲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笑着道,“这次可玩够了?”
万万直接在草丛里翻了肚皮,冲着阿意喵呜喵呜地撒娇。
看见它这幅模样,阿意又想起上午醒来后在它猫窝里翻出来的许多画册的碎纸,忍不住点了点它的鼻尖批评道,“要是下次再乱咬东西,可就不带你出来玩了,听到没有呀?”
“喵呜,喵呜!”
万万哼唧了声,大眼睛里满是无辜模样,尾巴故意向着阿意身上扫来扫去,阿意一个没注意间,还被它的尾巴扫了下鼻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小绫怕阿意低头久了头晕,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姑娘,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阿意点点头,伸手将万万抱了起来,正准备要回去时,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向着这边看,似是犹犹豫豫要不要过来的模样。
阿意第一眼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忽然想到了什么时,才突然有了猜测,抬头看去,“是有事么?”
那人影一听她问,忙快速过来,将手中信封双手奉上。
阿意一愣,接过来要问一问是什么时,一抬头就发现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隐蔽之处,盘豆瞪了眼回到自己身边的人,压着声音道,“不是让你和四姑娘解释几句再回来么?”
来人不服,“你自己怎么不去?”
盘豆一时无话可应,要不是公子不让自己在四姑娘面前露面,说是怕惹四姑娘生气,用得着这样的小差事还换了别人去么?
院门外,阿意看了看手中信封,并未着急打开,而是抱着万万回到了房中才拆开。
她是知道五哥哥在这院子周围留了很多人的,但是之前这些人一直都是藏在暗处未曾露面过,不知这次为何突然送了东西过来?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阿意看了眼,是五哥哥的字迹,大概是说这两日太忙怕是不能到千佛寺来,让她莫要着急。
这也要专门写封信送上来?
她心中虽疑惑,但想到五哥哥之前是每日都过来,现在来不了怕自己担心多说一句倒也正常,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不知是不是习惯了每晚睡前椅子上都有人和自己说会儿话,一连三日,阿意都硬是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半夜才睡着,而且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是做些零碎的梦。
这日午膳后,阿意想着白日少睡一点,许是晚间便能睡得着了,于是并未像往常一样午睡,。
她硬撑着精神,抽了一本书来坐在床头上看,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就走了神——
等回过神来时,夹在书中的信封已经掉落在地上。
阿意无奈叹了口气,自己弯了腰去捡,但手还没碰到信封,眼前倒是忽然晕眩了一瞬,幸亏小绫本就在房中,急忙赶过来扶了下,她才没有撞到脑袋。
小绫一脸担忧,“姑娘,您是怎么了?”
“突然低头晕了下罢了,不用担心。”
“姑娘,要不我还是喊大夫来给您看一下吧?”
阿意下意识想说不用,但话到了嘴边时垂眸瞧见手中信封,手指在上面无意识摩挲过,突然改了主意,点了点头,“去吧。”
这位姓燕的大夫本就是五哥哥安排过来的,就住在这附近,阿意才喝了口水的功夫,便看见人已经到了。
询问情况,诊脉,没用多大会儿就出了结果,原是这几日休息不好,过于疲倦所致。
“倒是不必服用汤药,小的等会给您配个安神的药包,放于枕下或是悬挂在床头都可,”吴桥说到这里,瞧见阿意微微垂着眸子似有心事的模样,便补充道,“且莫多思多虑——”
但他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听得一声似是嘲讽的笑。
吴桥呼吸微紧,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反应,便见床上人已经陡然侧眸看来,往日总是带着点盈盈笑意的眸子如今却带上了凌厉的眼风,
“切莫多思多虑?你们殿下出了事,却这般瞒着我,如何叫我不思不虑?”
吴桥闻言,顿时满眼错愕,“姑娘这是何意?”
“你说是何意?”
“姑娘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吴桥忙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殿下每日都会来问姑娘的身体是否安好,这几日殿下未曾上山,小的一直都是写了信让人亲交到殿下手中的。”
“是么?你们殿下这几日当真是在忙朝事?”
“这个,这个——”这次,吴桥面上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小的不敢瞒着姑娘,其实是靖安王殿下旧疾复发,颇有些险境,殿下这才一时走不开。”
阿意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反复确认在其中未曾寻到过一丝心虚后,适才因为吴桥的犹豫而绷紧的心弦才逐渐放松下来,转而问道,“靖安王殿下现在可好些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好转许多,只是似乎还有些反复,再具体些的小的便不知晓了。”
“适才是我一时急昏了,多有对不住,还望您见谅—”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不必这般多礼!”吴桥忙避开些,然后道,“若无其他事,那小的就先去回去了?等药包配好后,小的再送过来——”
小绫闻言,忙主动道,“不用累您多跑一趟,等晚些我去取就是了。”
这般说定后,吴桥才稳着步子出了院子。
强忍住回头看一看的冲动,直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吴桥才放松肩膀长呼了一口气,幸亏自己过去前,盘豆这小子匆匆忙忙跑过来嘱咐了一通,不然突然被姜姑娘那般发问,自己说不定真要露了陷了!
毕竟往日见姜姑娘时,感觉姜姑娘性子虽颇有些疏离,不大爱说话,但待人还是较为温和的,哪里想到生气时气势竟也这般足?
又将适才自己说出口的每句话以及姜姑娘的反应都细细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未出差错后,吴桥忍不住啧啧了一声,别的不说,盘豆这小子是有几分机灵的,竟然猜着了若是自己只说殿下是因为朝事繁忙来不了的话,姜姑娘必定不信,自己看得真切,直到说是王爷身子的缘故时,姜姑娘眼中疑虑才缓和下来。
他坐着喝了杯茶稍微缓了一缓,便赶紧起身来去配安神的药包。
不算小的居室里,他才在这里住了没几日,案上就已经到处都是医书,各种纸条一半夹在书中,一半露在外面,吴桥随手将已经看过的都推开些,这几日他一直在寻求医治姜姑娘眼睛的法子,可惜医书上对类似情况记载甚少,一直未有进展……
另外一边,待吴桥走了后,阿意又将信封打开再次将其中的信件看了一遍,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耳边回响着适才从大夫口中的得知的话,她心中自前日晚上开始便隐隐存在的不安才逐渐消解下来。
精神一放松,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正想着要不趁着晚膳前眯一会儿时,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意面上一愣,抬头看去时,钟朗也刚好进来了。
“大哥哥?”阿意颇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今日刚好有点时间,想着有几日没来了,便过来看看你。”钟朗在床边坐下,瞧见阿意面色有些不大好时,颇有些担忧,“刚听环儿说,这几日都未睡好?”
阿意弯了弯眼睛,“大哥不用担心,只是因着节气变化,一时不适应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看她眼中神采还不错,钟朗才放心了些,坐着说了些话后,又将改宗一事的进展说给阿意听。
床上,阿意手中捧着装了花蜜茶的杯子小口小口抿着,得知现在已经只差外祖父亲写的书契时微微愣了下——
今早常顺不是才带了自己签过名按过印的书契回去吗?她若是没记错的话,依照律法,应是还有很多步骤才是,如何才半天时间过去,就已经只差最后外祖父的那份书契了?
似是看出阿意的疑惑,钟朗笑了下,温声解释道,“是前几日靖安王得知此事后,向着圣上求了格外的恩典。”
阿意这才了然,“大哥,你今日也去宫中了么?靖安王殿下身子好些了么?”
“殿下身子一直不大好,这几年尤甚,不过如今天气渐暖,旧疾复发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前面还好,听到后面时,阿意忽然觉出几分不对劲,侧眸疑惑看来,“哥哥是说靖安王殿下这几日身子都还好?”
“嗯,”虽不知阿意为何突然问这个,钟朗仍是都一一应了,“今早我在东宫见到王爷时,瞧见他身子还好。”
“东……宫?”
说起这个,钟朗眼中多了些异色,“前两日圣上遇刺,太子殿下过去挡了一箭,是以王爷——”
他话还未说完,便陡然听着了杯子滚落在地的声音,当即吓了一跳,忙将被泼湿的被子移开,目光迅速在阿意身上扫过,追问道,“可烫到了?”
阿意面色有些恍惚,触及钟朗关切的眼神后才勉强笑了笑,抬起胳膊给钟朗看了看,“哥哥莫担心,没烫到我——”
“怪我,哥哥不该说这些的,”钟朗还当是自己提起圣上遇刺的事吓着阿意了,忙安慰她道,“如今刺客已经全部都抓到了——”
可阿意根本不关心这些,她只抓紧了钟朗的衣裳,眼中满是急切,“那太子殿下如何了?”

第101章
一垂眸就瞧见阿意眼中已经在打转的泪珠,钟朗一慌,一时也来不及思索旁的,忙开口道,“太子已经度过了险境,只是人还未醒——”
话音落地后,瞧见阿意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钟朗这才察觉出一丝怪异来。
阿意自己也反应过来自己适才应是有些过激了,垂着眸子勉强压了压其中的慌乱,忖度着开了口,“太子无事便好,我,我先前听外祖父提起过,说今朝皇室血脉单薄,多亏了太子还朝,不然怕是要离动乱不久了。”
这番说辞倒是并无差错,一年前太子突然出现,的确压下了不知多少朝中臣子蠢蠢欲动的心思,但总是还是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可按照道理来讲,除了宫宴那晚,阿意应是没有再见过太子才对。
钟朗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来得及深思,便被一声哈欠唤回了思绪。
“大哥——”阿意面上似是颇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遮掩一二的模样,结果才开了口就又是一个绵长的哈欠打了出来,她面上瞬间微红,眸子悄悄闪躲了下,小声道,“昨日没睡好——”
自从阿意进京后,钟朗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迷迷糊糊又乖巧的神态,心里顿时软乎得一塌糊涂,轻轻摸了摸阿意的头顶,柔声道,“那大哥先下山去了,改日再看看你好不好?”
“好。”
出了门后,钟朗招招手将小绫喊了过来,嘱咐了一遍让她好生照看阿意后,将要走之际,突然脚步顿住,回眸看来,“太子殿下上次来时和阿意说了什么?”
“啊?”小绫一脸疑惑,“大公子,您刚刚是说谁来过?奴婢,奴婢适才没听清——”
“无事,”钟朗目光微微缓和了些,“回去吧。”
见人走远了,小绫才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里。
适才她出来时姑娘便猜着了大公子许是会问起,特意给自己使了眼色,自己这次没有被大公子看出端倪来,可总不能一直这般瞒着大公子吧?
她心里隐隐不安,想着还是进去问问姑娘的想法和打算才行,但谁知一进来,话还没找到机会说出口,瞧见阿意的动静后就先愣了愣,“姑娘这是准备出去?”
阿意匆匆点了点头,“去一趟吴大夫处。”
见阿意说话间已是迈开了步子要出去,小绫忙取了兜帽和披风追了上来,“姑娘,外面有风,且等一等——”
前面,阿意到了院门口处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定定站住步子,正当小绫疑惑时,忽见阿意对着眼前空气开了口,“真不出来?”
出来?谁出来?小绫面色更加疑惑,但见阿意神色冷凝,一时也不敢问出口,只得默默站在阿意身后等着。
阿意本就心急,如今等了两三个呼吸间见眼前仍旧没有动静,已是几近没了耐心,转头看向小绫,“去喊金生备车,现在下山——”
这次,还没等小绫应声,便已是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四姑娘,且慢!”
阿意眼底浮现出一丝意料之中,缓缓转过身来,看向来人,“盘公子怎么舍得出来了?”
第一次从四姑娘口中听见“盘公子”三个字,盘豆心里顿时打了个激灵,忙绷紧了精神,“四姑娘喊小的盘豆就行——”
阿意目光从眼前垂着眼满脸恭敬的人身上扫过,唇角无声弯了下,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盘公子有何事找我?”
盘豆心里苦哈哈,之前还想着绕绕圈子的,此刻见状哪 里还敢有半点儿隐瞒,忙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殿下是三日前的下午受的伤,因那箭矢猝了毒,才昏迷许久……如今虽还没醒,但是已是可以确保并无生命危险。”
说罢,又生怕阿意不信,忙补充道,“小的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有对姑娘有半句谎言。”
衣袖之下,阿意的手指因为攥得太久已经有些麻木,纵使已经从盘豆口中又得知了一遍五哥哥并无生命危险,她心中仍是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信是何时写的?”
“回姑娘的话,是殿下身上毒素尚未扩散还未昏迷时写下的。”
阿意闻言,差点气笑,人都中毒了,还有精力特意写了一封哄骗自己的信?
盘豆用余光小心翼翼觑了一眼阿意的神色,一时之间根本不敢开口,甚至特意屏住了呼吸来减弱存在感,但是又想到阿意之前提及要下山的事,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了口,
“四姑娘,宫中如今已经戒严,出入困难,而且今日也已经这么晚了,您不若先留在山上再等一等消息?小的发誓,一得了消息就立马来向您汇报!”
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呵”。
望着院门,盘豆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四姑娘这是同意还是没同意?
他也不敢离开这院门口,只能先回到原来的藏身之处,又将今日事重头捋了一遍,唉,真是各种提防,但是着实没想到钟朗竟会在这个点上山来,不然的话,就直接找个由头将人拦住了。
不行,还是得和吴老头打了招呼,让他过会找个由头去给四姑娘请个脉,再看一看情况。
嘴上微动,一声鸟叫传开,转瞬而已,身旁就已经多了一个人,盘豆迅速说完,那人影便直奔着吴桥所住之处而去。
片刻后,人影回来,压着声音道,“已经都说了。”
盘豆长呼一口气,哪怕说话时,目光也一刻未从离开院门口,身旁的人看见,颇有些疑惑,“你怎么害怕作甚?”
那日他上前去送信时,不觉得这位姜姑娘难相处啊?
盘豆一时默然,良久,抬手拍了拍人影的肩膀,“你这脑子,就别问这个问题了,说了你也听不懂,真的。”
这是四姑娘好不好相处的事情么?这是自家殿下好不好相处的问题!
而且,四姑娘是什么人?外祖父是两朝帝师,亲舅舅手握北疆兵权,舅母崔夫人往年在京时也是名声在外,这样世家中养出来的孩子当真以为是一无所知的天真姑娘?人家只是平日根本用不着理会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罢了。
一句话说到底,四姑娘可以不追究,但你千万不能认为人家性子好就有所轻视。
他这边一边思绪不断,一边时刻盯着有没有马车被牵到院门口来。
院中,阿意气得眼睛通红,到了屋中将信取出来又看了一遍,很好,连笔迹都未有半分错乱,难怪自己没能发现不对!
她坐立难安,一时间,各种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闪现——
箭伤,到底伤在何处?伤口多深?
解毒的法子找到了吗?会不会对身子有什么持久的损伤?
三日前的下午……这都第几日了,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太医误诊了?
阿意掐了掐手指,借着疼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盘豆的话的真假暂且先放在一旁,单说大哥,宫中戒严的情况下,大哥也还可以进入东宫,说明大哥得到的消息应是真的,也就是五哥哥的确生命无虞。
但,但若是圣上为了稳固人心,故意放出了假消息呢?
这个猜测一出现,阿意自己眼前先眩晕了一霎,扶住案边稳住身子,看了一眼天色,目光逐渐坚定下来,即使不能进宫亲看一眼,先下山住着也是好的,至少可以更快一步从大哥哥口中得知消息。
“去把金生喊过来——”
小绫闻言,当即就要跑去喊人,但是才刚到门口,便忽然顿住了步子,阿意余光瞧见,“怎么了”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忽然若有所觉,迫不及待转过身来——
门口,年轻公子依旧是一身黑衣,面色是从未见过的苍白,但眸色却一如往日温柔,正向她看来。
阿意瞬间就红了眼眶,紧紧咬住嘴唇,才撑着没有当即就落下泪来。
燕昭瞧见,心头一疼,几步就到了她身边,手心拂过她脸颊,急道,“要生气冲着我来,和自己较什么劲?乖,牙齿松开,好不好?想咬的话咬我身上,咬哪儿都行——”
阿意定定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把推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燕昭身子一僵,因这四个字,眼底沉色瞬间浮现,但又被强行压下去,“是五哥哥的错,若有下次,一定不会瞒着你——”
他话还未说完,阿意便已经打断道,“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了,肯定没有了——”燕昭忙顺着她的话说,将人向着自己面前拉了拉,手下不动声色将人圈围住,“若有下次,就随你怎么罚都行,好不好?”
阿意冷笑,“和我有什么干系?我罚你做什么?”
如今缓过神来,她才想到,五哥哥心思那般紧密,宫中情况不说完全在掌握之中,也该了然十之八九,怎么会发生圣上遇刺的情况,且五哥哥也刚好在场?
除非这本就是他故意为之。
这般一想,阿意只觉得更气,燕昭瞧见她通红通红的眼眶以及神色变化,心下一跳,赶忙解释道,“受伤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哦?”
怕她这般站久了头晕,燕昭拉过椅子按着人坐下,自己则直接屈膝半蹲在她面前,眸色真诚,“当真,宫中一直存有未挖出来的探子,这次是想着将人——”
话未说完,瞧见阿意忽然冷哼了一声,燕昭声音微顿,柔声询问,“怎么了?”
阿意目光从他苍白的脸色上迅速扫过又错开,下巴微仰,声音板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房里面就只有一把椅子呢。”
燕昭一愣,回神过后强忍住笑,
“嗯,是我眼瞎了没看见。”

第102章
一张临窗的桌案,明明有三面可以摆放椅子,但身旁人却偏偏将椅子拉到了她坐的这一面来,本就算不上宽敞的一角瞬间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阿意抬脚欲要踢一踢凳子腿示意他坐到对面去,但是还没动,倒是先瞧见了眼前人似是因为身子不适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脚下一顿,别开目光,算了,她自己坐到对面去好了,可是这时才发现出路已经被挡得严严实实——
她身后是窗户,左侧柜子,右侧桌案,正前面,是搬了椅子面对着她而坐的燕昭。
阿意抿了抿嘴唇,无声向着椅背上靠了靠——
她向后仰,燕昭就无声向着前方倾了倾身子,似是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阿意的小动作般,只是在一边回忆这几日的事一边仔细解释来给阿意听。
他说得很是详细,不知不觉间,阿意就听得入了神,秀气眉头皱成一团,待听到那猝不及防的一箭迎面飞来时,已是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
燕昭握住她的手,驱去上面的凉意,嗓音温柔,“五哥哥向你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阿意忍住鼻尖的酸意,不肯应他这话,只转而道,“是——是伤着了哪一处?”
燕昭指了指身子左侧,“从这里擦了下而已,顶多半月,便足以好了。”
阿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见他身上的黑色衣裳,她定定看了几眼,忽然开口道,“你把衣裳脱了我看看。”
陡然听见这句,燕昭不由得愣了下,回神后失笑,“阿意,这有何好看的——”
他对面,阿意眼中湿漉漉一片,但神色上却半点可商议的余地也没有,此刻微微抬了眸子看他,虽未说话,但大有他不答应她就立马起身就走的意思。
燕昭话头顿住,心中叹气,唉,这小祖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可这般丑陋还未愈合的伤口,哪里是她能看得的?
他微微缓和了些语气,手下将阿意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你不肯信我,难道连宫中太医也不肯信么?”
宫中太医?说起这个阿意就想起上次那个无故帮着自己说谎的华太医,当即轻“呵”了声,“信不过。”
说罢,见他还没动静,阿意目光无声催促,脱不脱?不脱我走了?
眼看着是躲不过去了,燕昭心底微动,就算是当真要脱,也不能这般轻易就全部让了步子去,他手下按住阿意欲要起身的动作,面色无奈,“别急好不好?你总得给我一点心理准备时间吧?”
什么?阿意不解,疑惑看他,“心理准备?准备什么?”
燕昭神色认真,“在一个姑娘面前脱衣裳,我可还是第一次,所以——”
“停停停,”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阿意直接狠狠拧了下他的掌侧,“又没有让你全部都脱掉!”
说完,不给他再继续打太极的机会,眉梢微挑,“最后再问你一遍,脱不脱?”
“脱,现在就脱——”
担心将人惹得着急了,燕昭忙抬手放在自己的衣带上做势要脱。
阿意这才满了意,只是瞧见燕昭慢吞吞的动作以及独自垂着眸子的模样,又总感觉哪里奇怪,自己只是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到底严不严重而已,怎么现在好像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一样?
她眉头皱紧,直接发问,“你是不是感觉是我逼你脱的?”
燕昭眼底笑意渐浓,面色却依旧维持认真,语气诚恳,“没有,是我自愿脱的。”
阿意微微仰了仰下巴,向着他的手示意,“那你为什么这么磨磨蹭蹭?”
燕昭叹了一口气,抬起眸子看她,“阿意,我现在可是有伤在身。”
所以动作慢不是理所应当么?
所以——需要人帮忙解开衣裳不是合情合理么?
阿意微微怔了下,面色不自然一瞬,口中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你怎么不直说”,手下帮着他解开衣带的动作却满是小心,生怕哪里碰着了他的伤口。
好在如今春意渐深,天气愈暖,燕昭身上衣衫并不多,阿意小心将他的外衫拨向一旁,正要继续解开里面的衣带时,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先回头瞧了眼窗扇,确认的确关了严实没有晚风吹得进来时才放了心。
她眼前,隔着白色里衣,已经能看出腰侧向上的部位缠绕着的层层纱布,阿意手下突然紧张起来,连带着呼吸都跟着绷紧,解开系带将要将衣衫撩开之际,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却瞬间被卷入一双墨色翻涌的眸子里。
要问他“疼不疼”的话忘却在唇齿处,阿意身子僵住,本能想要后退之际,突然被人轻轻将散落的鬓发挑开,上方的目光隐含担忧,“怎么了?”
阿意回过神来,再次望向他眼眸,却并未从中发现半点危险的影子,似乎一切都只是错觉。
她嗓子有些干涩,身体还未完全放松下来,“你刚刚在想什么?”
垂眸瞧见她僵住的指尖,燕昭心里闪过懊恼,看来是将人吓到了。
阿意还在抬头等着他的答案——
燕昭喉间稍紧,想什么?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拥着她,牵着她的指尖放在的自己的衣襟上,引着她的手心沾染上自己身上的温度——
暗中咬了下舌尖,燕昭压住不断上涌的心思,开口道,“在思索——怎么处罚行刺之人,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原来是这样——
阿意眼中恍然,放下了疑虑,摇摇头提醒了声要是碰疼了让他记得吱声后,便继续低了头来进行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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