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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梯—— by码代码的Gi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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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芸脸色有些难看,“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思想太偏执了。”
孟思远心知说的有些过火,如果姑姑内心有鬼的话,自己这话就是直接把人给得罪了。她没有再争执,放低姿态,陪笑了几句。
然而这顿饭还是没吃成,王芸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这再正常不过,目的达不到,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菜刚上,孟思远拿起筷子,夹了鱼片,细细咀嚼着。
那些有意无意的轻视与瞧不起,她年少时就体会过,那时她很怕被人看不起。如今,她能清晰明白,错的不是“没用”,而是那样势力的目光,但她还是会被灼伤。
在名利场的牌桌上,面对那些人,她的确没什么资格指出他们的不对。她也没有天真到道理能教会一个人认错,只有拳头,才能让人低头。
有时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些人影响过,她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的妈妈没有用。这个问题,孟思远无法诚实地面对自己。
而现在,当被姑姑的轻视刺激着寻回当初被她刻意遗忘的感受时,她开始理解妈妈了。妈妈被他们打压着、轻视着,当脱离这段关系后,已经没有多少勇气了。而悖论是,只有在顺境中不断拿到正反馈,人才能有更多的勇气。
对那些人,她还是会恨。
工作日的午后,有些昏昏欲睡,孟思远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路过办公区时,就看到几个同事围在了一起讲话,其中一人桌上还放着一束鲜花。
她们看到自己,也没立即停止聊天回各自座位,还喊了她过去分甜品吃。大概都清楚她的规矩,只要工作完成得到位就行。而她有时候还会加入闲聊,听她们讲星座和mbti,她不信这些,但听着还蛮有意思。
薛彤切了生巧卷给她,“你尝尝,巧克力味很纯正。”
“谢谢。”孟思远拿着牙签叉了一块,觉得太甜了些,见她们看着自己,她点了头,“挺好吃的。”
“你要不要再来点?”
“不用啦,够了。”
薛彤挤眉弄眼,“我们可沾了某人的光,送花又送甜点。”
旁边的曾仪有些羞涩,“我们把花分一分吧。”
“多好看的花,带回去呗。”
“不用,太多了,分一分,大家都能欣赏到嘛。”
孟思远看着这一大束的香槟玫瑰,十分好看,想起午饭回来时,就看到一些人手上捧了鲜花。她接过了一支玫瑰,可以放在办公室里的矿泉水瓶中,“什么日子啊,收花的人还挺多。”
“这你都忘了,情人节呀。”
孟思远看了眼手机,“可是今天才13号。”
“1314啊,两天都可以过的。”
孟思远哑然失笑,“这也太促进消费了。”
薛彤看着她,在闲聊时刻里,她这人挺没架子,好像也是能八卦下她的,“那你明天是不是要出去促进消费了?”
孟思远看着她们八卦的眼神,“明天我可以让你们早一个小时下班去约会。”
“哇,感谢孟总。”
“那孟总是不是也要提前开溜去约会?”
还是没放过她,孟思远笑了,“我肯定得留在这,不然我领导发现人全跑了,不太好吧。”
见她没高兴,薛彤更大胆地问了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她肯定喜欢成熟有魅力的。”
“那可不一定,小奶狗多好啊,乖巧听话。”
“也可以是居家型啊。”
“居家型没啥魅力,冒险型更有新鲜感。”
“别吵了,这题必须让孟总给回答了,可不能糊弄我们。”
孟思远看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觉得自己跟她们没差几岁,都有代沟了。她想拿着一支玫瑰逃离现场,却是被揪住了硬要她给出个回答。
她不想被人知道真实答案,随口胡诌了句毫无可能的,“我当然喜欢年轻的。”
说完孟思远就端起咖啡,转身时就看到了老板,他手中拿了份文件,正在看着她。他应该是来找自己上司的,身后的小姑娘们见闲聊被老板发现,而有她在前面挡着,鸟兽散般迅速回了原位,连招呼都没有与老板打。
孟思远向他点了头,“下午好。”
他没有开口回应自己,只是看着她,然而随即就继续向前走去。
兴许在别人看来是老板在给她脸色看,她却是内心松了口气。
翌日,孟思远真让他们提前走了。
这点便利,她挺愿意给的。有个甜蜜的约会,比那一小时的班有意义多了。他们的嘴还挺甜,祝她情人节快乐,夸她打扮得漂亮后,又要问她,是不是要去约会。
她简直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打扮,不过是从衣橱里翻出条许久未穿过的一条针织裙,深蓝色的。感冒后瘦了两斤,兴许是显得身材好一点。
自己倒是加了班,手头有些零碎的事情,以及下属有一份文件没弄好,她自己给改了。检查过后,她就发邮件交付了出去。
结束后已经七点多了,她伸了个懒腰。不想回家做饭,外边餐厅估计也挺忙的,她从抽屉里翻出一小包杂粮粉,起身拿着杯子去茶水间。
估计是过节,办公室里人都已经走空了。她将杂粮粉倒进杯中,先冲了一点热水,使劲搅拌开,不黏糊了,再继续倒热水冲泡。
谷物的香气弥漫开来,她撇了一勺,吹了几下才小心地喝下,味道十分醇厚。然而隐约中,她闻到了烟味。
茶水间旁是楼梯,公司有过规定,不能在楼梯间抽烟的。
孟思远放下了杯子,准备去看下是谁。走出茶水间,打开门的那瞬,她心中多疑了下,是不是自己太莽撞了,要不要去办公室拿手机以防万一。但大楼和公司的安保系统都算不错。
门嘎吱一声推开后,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她脚步踏了出去,看到那个正看向窗外的背影时,就有些后悔了。
肖华听到动静后转过身,看到是她,隔着烟雾,不像是真的。
孟思远站在了原地,跟他解释了句,“我闻到烟味了来看一下,楼梯间不能抽烟。”
“抱歉。”肖华灭掉了手中的烟,顺手打开了窗透气,“还没下班?”
“马上就走。”
话音刚落,门就砰得一声关上,吓了孟思远一跳,是窗外吹来的一阵风,将门给带上了。
夜里的风有点大,肖华见她就穿了件单薄的裙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把窗给关上了,“感冒好了没?”
“好了。”
孟思远手放在了门把手上,“那我先走了。”
“去约会吗?”
两人隔着一米多的距离,她无路可退,只有开门出去。她不想回答他,也不知如何能委婉地提醒他,这与你无关。
他们看着彼此,一时间谁都没讲话,只有一盏微弱的感应灯亮着。而没了任何声音,灯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窗外远处的建筑物传来的微弱灯光,以及脚边绿色的指示灯,
朦胧微弱的灯光里,肖华看得见她模糊而隐约的身形,她对自己避之不及,像是一切都过去了。
但他过不去了。
他认输。
“那一天,我觉得对你的心动应该停止,所以我没有回应你。”
随着说话的声音,灯光亮起,肖华得以清楚地看见她的脸,他不会对她撒谎,只会平实地陈述事实,“但我后悔了,与你没有任何可能与未来这件事,让我觉得很恐惧,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后悔毫无用处,我很确定一件事,我想要你。”
孟思远看着他,从前他距离自己很远,与他每接近一步,她都压抑着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欲望。
他是危险的,是她不能触碰的。
自己从不算是个幸运的人,她所得到的一切,只有拼尽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勉强够到想要的。还有更多,成了无法实现的遗憾。
她从不相信,自己能轻易地得到一样东西。
而这一刻,她恐惧得到。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一天他给的阴影中走出,不会再轻易让自己的情绪被别人所牵动、所影响,她仍想回到原先的壳中,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孟思远笑了下,“没关系的,小事而已,都过去了。”
肖华想起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茶水间里,他向她走了过去,“是吗?”
她看着走来的他,没有闪躲,“是的。”
下一秒,他就已经吻上了她。
昏暗的楼梯间里,背后是冰凉的门,她用力抓着门把手,承受着他炽热而带着躁意的吻。灯光再次熄灭之时,她闭上了眼。

第48章
人有时候,为了不想承担责任,是不想为自己做决定的。可不做决定本身,就是一种决定。
有很多个理由可以拒绝,在头脑的真空环境中,人总会高估自己的意志力。面对诱惑时,挣扎都像是种欲拒还迎。
似乎一个人该经历的东西是有定数的,紧绷着、刻意压抑了许久,总会在另一个地方、不同的年龄阶段去感受。
人性算不上光明与坦荡,特别是藏在黑暗中。
他没有试探,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掠夺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吻落到她唇上后,随即便不满这点触碰,像是动物标记领地般,他咬住了她的下嘴唇吮吸着,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如此粗暴而原始的接吻方式,让孟思远无力招架,他像是一只野猫,不,老虎也是猫科动物,嗅着她,舔舐着她,来判断能不能吃。
然而她并不抗拒这样的粗鲁,如她愿意被猫踩着试探一般。她咬着牙,只肯让渡自己的唇,感受着他的暴躁,然而她却不怕他,甚至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
鼻翼间满是她的气息,然而这全然不够,她在躲着自己,肖华不耐烦地咬着她的唇,还试图作出逃离的姿态。他不满地伸手抓住她握着门把手的手,将她一个个指节掰开,再将她的手整个地握在自己手中,不想她的意志有任何形式的反抗。
忽然间,不知是她没了力气,还是松动了,他轻易撬开她的唇,觅到了柔软的舌。他轻轻地舔了下,感受到她轻微的退缩时,他没有再冒进,浅尝辄止地触碰着她的舌尖,再缓慢地与之交缠。
空无一人的办公楼层,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未亮起。
女人穿着高跟鞋,被压在了西装革履的男人与门之间。不知是不是情愿的,她的一只手被男人桎梏住,另一只拽着他的外套下摆。
似乎是有些难以承受,女人试图弯起腿以缓释脚掌的酸涩,但整个人被压着动弹不得。黑暗中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不知是欢愉,还是想结束。
细微的声音在幽静的楼道里弥漫着,并不真切,时不时的发出,像是不耐烦时的咂嘴声,又带着一些水的潋滟感,让人无从清晰分辨。毕竟声音小到无法让声控灯感应到。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得开始迎合他,不是顺从,是带了挑逗的意味。用唇舌招惹着他,然而被他敏锐察觉到后,他像是不高兴,迅速拿回了主动权。
她的呼吸被夺走,缺氧时人有些眩晕,她却莫名想起了那一次,她想象着他会如何对待自己。那样总觉得不够的焦躁与不满,在此刻,她被他压着,身体无可避免地发生紧密的触碰时,后知后觉地得到了一丝缓解。
念头刚起,她的身体就感受到一阵酥麻。欲是贪婪的兽,要用理智去喂养。她不被束缚的那只手,搭上他的肩,似乎这样能与他靠的更近些。
在她呼吸不过来,手无力地垂下时,他骤然离开了她的唇,却没有离开,低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两颗心,感受着彼此急促的跳动。
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她喘着平复着呼吸。他的唇落在锁骨上,再稍往下,用牙齿啃噬着她娇嫩的皮肤。
很痒,比被猫舔痒多了。
许久之后,肖华抬起头,借由着一丁点的光亮看着她,她慵懒地靠在门上,眼神有些迷离。此时的她兴许有些畏光,他压低了声问她,“喜不喜欢我?”
“一般。”
“一般是什么意思?”
“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喜欢。”
他冷笑了声,“那你可以选择喜欢。”
孟思远觉得这人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不想跟他掰扯道理,“那我也可以选择不喜欢啊。”
“你最好不要这么选。”
听着是民主的建议,但从他口中说出,就带了威胁的意味,她忍不住笑了,“不然呢?”
她总是能轻易地控制他的情绪,肖华知道,她可以笑着讲这句话,然后继续与他形同陌路,“你别折腾我了,行不行?”
她软了声反驳他,“我没有折腾你。”
“那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严密地贴合着,问出这种话,她要回答说不要,是不是太装纯了些?
可是孟思远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他对一段关系如何定义,她对结婚没执念,那个责任太大了,她没兴趣承担;两人经济实力悬殊,但她也不图他的钱。
她只是喜欢跟他呆在一块。
她纯粹是喜欢他这个人,以及产生的想睡他的欲望。
但恋爱关系成立时,身份改变,一切又都会变得复杂。
肖华见她沉默,“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对你来说风险更大,也无法跟你承诺不会遇到棘手的问题。但这不是我的免责声明,我现在只能说,我会保护你,我们会一起解决问题。”
风险是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却不是她此时的顾虑。
肖华看着她,她又好一会儿不说话,但她终于要开口前,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一个吻,他极尽温柔,若不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简直要怀疑,这不是他。当被他勾入这场亲密游戏中时,那些犹疑与徘徊,像是种浪费时间。
她很久没有想去依赖别人了。
上一次有这样的念头,是她留学时,那是类似想中彩票的虚妄。如今,她什么都不缺了,竟然还会想依赖一个人。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两人在黑暗中热切地接着吻。
年少时的他们,似乎都没怎么相信过爱情,那是各自窘迫的现实生活中,不值一提的事。他们对世间名利有着诸多贪念,却又妄想残存一丝本真。
不是没有压抑过对彼此的渴望,他们这种人,太过擅长延迟满足。不是没有过理性的计算,但就是会去质疑最佳选项是不是正确答案。
再次分开时,双方都有些喘。
他再次问了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抱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她还是点了头,“可以试一试。”
肖华皱了眉,他不满意这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所带来的结果,就是他现在想要的。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不应该不满意。
工作上他颇有耐心,要拆分步骤,一步步进行。面对她,他怎么就如此急躁。
怕她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不满,他随口回了句,“怎么试?”
她对他这个问题一头雾水,不就是谈恋爱吗。不知如何给答案时,实在是不纯洁的她,忽然笑了。
他多聪明,她这一笑,惹得他也笑了。
他们看着彼此,成年男女,那一笑,就知道对方心中的鬼心思。
他问了她,“那你要什么时候试?”
孟思远这人,有贼心,贼胆却没那么大,但会为了掩饰心虚,问出更大胆的问题,“如果我不满意,怎么办?”
肖华笑了,反问了她,“那你想怎么办?”
他挺温和的,她却莫名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依旧是坚持自我,回答了他,“我不满意,你也不能逼着我接受吧。”
他看着她,都不知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他不说话时,还挺让人害怕的。她伸手推了他,“好冷,我要进去了。”
肖华抓住推搡他胸膛的手,是有些凉,却没放开她,“晚饭想吃什么?”
“今天外面人太多了。”
“在家吃吧,去你家还是我家?”
“各回各家。”
他笑了,“一顿饭而已,你至于吗?”
“我不太饿,想回去吃酸奶。”
他往后退一步,松开了她,“好,我送你回家。”
看着她从自己的桎梏中松脱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转身,他忽然抬起手,揉了她的脑袋。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她一跳,他的手力道还颇大,将她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她瞪了他,“你干什么呀?”
她这一声,感应灯亮起,光线将黑暗驱散。确定关系后,孟思远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着他,还是会有些恍惚,很难相信这是她的男朋友。
他不说话时,就挺严肃的。而看着他这张脸,她又想起了上周他的臭脸色。她不是翻旧账的人,刚才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此时也没办法再反悔。
她的脸上带了恼怒,对他不再是有距离感的漠然,还带了点撒娇。
他却是问了她,“我不可以摸吗?”
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好吗,莫名其妙,是不是他一变成男朋友,两人就要吵架啊。
孟思远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忍住笑意,亲了他一口,“不许给我摆臭脸。”
“我没有。”
她没有再理他,开门就走了出去。
两人各自离开公司,孟思远坐到他车上时都有些不适应,“我家挺近的,其实没你必要送。”
“我也觉得。”
见她瞪了自己,肖华笑了,“你真的不要吃晚饭吗?以后你可别怨我,今年的情人节我一顿饭都没请你吃。”
“我怎么会是这种人,能到明年的情人节再说呗。”
他没回答,孟思远偷看了眼他,自己这话的确有点不上路,找补了句,“那我就能借机让你给我买个贵重的礼物了。”
肖华看着前方的路,“那我提前给你好了,以防到不了明年,让你失望。”
她哪里敢接受,“不用不用,一周年再给我。”
“明天我去邻市出差,晚上回来,你要不要去接我?”
他的要不要,在她看来,就是个建议,而不是询问。
孟思远刚说错了话,虽然不想拒绝他吧,但条件也不允许,“我没有车,我打个车过去,然后我们再打车回来吗?”
“那我来找你吃晚饭。”
她想问他会不会太晚,但这一句估计在他看来都是推辞,她点了头,“好。”
真挺近的,很快就到了,他照例将车停在了那棵树下。孟思远解开安全带,要跟他说再见时,就见他也解了安全带。
“你要送我回家吗?”
“送你到楼下。”
“哦。”
肖华下了车,走到她那侧,握住她的手,“走吧。”
他的手掌很大,轻易就将自己的手包裹起来,孟思远没有习惯被人牵着走,而他握了一会儿就松开了,心中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望时,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相扣。
她略有些不适应,可在冬夜里,这样牵着手,很暖和。
“你不生我气了吗?”
“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刚刚啊,在车上。我简直是看你脸色行事,一句话都不敢多讲好嘛。”
她把自己气到了,还得来倒打一耙,肖华顺着她的话口讲,“那你就继续看我脸色行事好了。”
“你让我白天上班,晚上还继续上班啊。”
他看了她一眼,“你晚上上什么班了?”
不纯洁的她想多了,瞪了他一眼,没接话茬。
肖华闷笑了声,牵着她的手向前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我不会给你脸色看,有事我只会跟你直说。我脾气不算好,有时候我意识不到,你要跟我讲。”
他又补了句,“人的惯性很大,有些东西很难改。你提了,我会去努力改。”
孟思远乐了,哪有人像他,这么直接地说话。她不觉得是什么借口,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他只是诚实地说了出来。
“好啊。”
冬天这个点,小区里基本没人在外散步,偶尔有人骑着电瓶车穿过,很是安静。
快走到楼下时,肖华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停住脚步,站在了僻静的角落里,仍处于前边路灯的光圈里,没那么暗。
他看着她,他想说,我对这段关系很认真,虽然你看起来不信我,也没那么认真,但这不重要。
肖华还是没说,这种话,没必要说出来,本质是给她压力。
淡定如他,直到此时都觉得有点不现实。不知眼前的她是不是黄粱一梦,如此快的就要与她道别,明天醒来时估计都要怀疑,是否有过这件事。
“明晚想吃什么?”
“都行吧,你挑地方就好。”
“在家做吧。”
孟思远看着他,“外边吃也挺好的。”
“随你。”
“那在你家做,还是在我家做?”
他看了她一眼,“你够了啊。”
“你对我好凶啊。”
真正狠心的人,只会让他站在楼下吹冷风,一杯热茶都没有。
他没好气,“你上去吧。”
“哦。”

第49章
孟思远从昨晚回家,再到第二天醒来,窝在温暖的被子里,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怎么就忽然成为有男朋友的人了。
是她自己答应的,显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也没法第二天就反水。
她微信中与他的聊天界面里,第一条是他离开后,发来的“我到家了”,像是报备。
她伸了懒腰,又再赖了十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掀开被子起床。太阳照常升起,人就得上班。
不过是周五了,心理上到底是稍轻松些的。
在周五,行政部时不时就会订下午茶,大多是高管们轮流请客,有时分公司的管理层来总部,也总会贴心地请喝奶茶。
薛彤帮她拿咖啡和甜点进来时,孟思远刚想说甜点你拿回去吃时,薛彤就笑着说,今天老板请客,这个巧克力蛋糕很好吃,不怎么甜。到底是老板,大手笔,这家甜点还挺贵的。
孟思远说了谢谢,将手头这封邮件发出去后,才拿叉子挖了一小勺,果然还有点好吃。她正在边看文件边吃甜点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咬着勺子拿过手机,是他的信息,四个字:在干什么。
她笑了,觉得他挺像钓鱼执法的。过了一会儿,她才回了他:上班,在吃蛋糕。
信息才刚发出,她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喜欢吗?
这回消息速度,挺快的。
孟思远却想到了她旅行归来后,他像是消失了一般,“忙”到一条信息都没有,她回了句一般,得到他一个抠鼻表情包的回复后,笑着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准点下班后,今天穿牛仔裤的她,骑了辆共享单车回家。到家时,线上采购的物品已经放在了门口。
习惯了一个人,即使对他要加入自己的生活这件事有些忐忑,害怕不适应,但她还是有了点心理准备,还给他买了双拖鞋。
将蔬果塞进冰箱后,孟思远看着屋子有些凌乱,想起他家的整洁程度,觉得这也不是她的错,毕竟房屋面积相差太大,但她还是收拾了遍。
也幸亏她勤劳地收拾了遍,才发现她上次拆出来的玩具,被她随手丢在门口也没收拾,反正也没人来她家做客。她没有放床头柜里,塞到了衣橱里。
正关上橱门时,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半个小时后到。
就这一句,他说完就挂了。她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发个信息不就行了吗。
孟思远原本以为他到的会比较晚,结果还挺早。打扫完卫生,她就躺在沙发上看书,等着他过来。他没问她想吃什么,不过家里有菜,随便做点就行。
她有些不够专注,看一会儿书,就要扫一眼时间。而在半个小时还没到时,她就听到了敲门声,她放下书,穿了鞋就小跑着去开门。
果然是他,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形挺拔地站在了门口。与他穿着颇为不符的是他手中拎着的包装袋,看起来里面是打包的食物。
“你来啦。”孟思远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用脚将拖鞋踢给了他,“你试试,我给你买的拖鞋。”
肖华提前结束了行程,就从邻市往回赶,门打开时她的脸上噙着笑意,他喜欢被她等待回来的感觉。
他边换拖鞋边说,“怕你饿着,就外带了点吃的。”
“好呀。”
孟思远提着袋子走进屋,他带的都是炒菜,她想喝点汤,就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番茄和鸡蛋,再烧了半壶水,这样快些。
她正切番茄时,就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他埋在她的脖颈上,都不知是亲着她,还是像猫一样在嗅着她。他已脱下了外套,从箍住她腰的手臂可看出,他穿了件灰色的毛衣。他不说话,她也不问,径自切着手头的番茄。
出差的工作进展有些波折,挺正常。若是以往,肖华回到家后,大脑仍无法停止运转地想着工作,而此刻,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可以什么都不想。
“你要做什么?”
“番茄鸡蛋汤。”
“下回我做。”
“除了土豆烧鸭,你还会做什么?”
“你应该问,我不会做什么。”
她笑了,他的不谦虚,全都用在了做饭上,“好啊,我们以后有空一起做饭。”
肖华亲了她的脖颈,“明天没有空吗?”
他的执行力可真强,她微偏了头,试图逃过有点痒的吻,“有空的。”
他不满于她的闪躲,将她翻过身,与她接了今天的第一个吻。
厨房里,砧板上是切好的鲜红番茄,她的手反撑在料理台上,承受着他急切的吻。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臀时,她推开了他,让他去把餐桌给收拾了。
肖华笑着离开厨房,餐桌挺干净的,只放了个杯子和一盒纸巾,杯子里的水是温热的,他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水,再将餐盒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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