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蔷薇—— by芒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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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那边,在重新给两个孩子和两家父母做过鉴定、确认结果无误后,两家已经协商一致,决定换回自己的孩子。
户口本已经迁完,但因为工作原因,林馥一还在北城,舒清晚还在美国。
舒清晚以前也给家里建过群聊,但是舒父舒母都不怎么说话,那个群聊渐渐的就冷了,现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平时有事都是各自私聊,没事的话,基本上不太说话。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拥有一个新的家庭群。
偶尔群里有消息,她还在路上,虽然很少发,但都会点开看一眼。
覃漪经常找她聊天。这天还在工作室愁材料,舒清晚随口提了一句。
没想到,覃漪跟她确认了下材料名字后,兴奋道:“我有呀我有呀。”
舒清晚微愣,显然没想到,“您怎么会有?”
“我也喜欢这些,我收藏了好多呢,就是没时间手作,只能收藏着。我还有个小收藏室,专门用来放这些。”覃漪笑说。
舒清晚时常会忘记她的年龄,也忘记她是自己的妈妈。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就像自己的同龄人。
覃漪问:“着急用吗?着急的话我现在让人给你送过去。”
她算着时间,直接叫人乘坐专机去送的话就很快。
舒清晚说:“不着急,还早。”
覃漪笑,“那你要不要回趟家里?可以去收藏室里自己取,还可以参观一下我的收藏。除了那块石头,还看中了什么妈妈都送给你。”
一块石头价值就不菲了,更何况都是她的收藏级别?可她说送就送。
舒清晚倒是不要她太多,但确实可以参观一下。
北城,让她生出些许犹豫。
她对这座城市似乎有种怯意。
过很久她都不会再涉足。
覃漪他们还在安城,还有事情没办完,不过林桉他们都在家。
他们来找舒清晚,却将兄弟俩扣在了北城,林桉和林檐的意见不小。
过了一会儿,舒清晚犹豫完。
声音轻轻:“好。”
这是她第一次回家,方才提出的时候只是随口,而现在一定,覃漪有些激动。
和女儿说完话,她便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一一做着交代。
她那边想做准备,但舒清晚提前猜到,没有让。自己就只是简单回去一趟,取个东西很快就走。
而且他们也不在,太刻意的话,反而很奇怪。
覃漪也就答应了下来。
更何况,她现在对舒清晚本就无有不应。
其实,覃漪还是希望舒清晚可以常常回家。不过孩子现在在美国,距离太远。
聊完天,覃漪给她转了一笔账。
她始终担心女儿手里钱不够花,这回要买机票,各种来回路上的费用,又是一笔小花销。
——只是之前转的话,舒清晚也绝对不会收。
【宝贝收下,妈妈爱你[亲亲]】
他们习惯将爱意宣之于口。
只是她不习惯于接收。
舒清晚没收钱,【放心,我有钱的。】
目前,她与他们还是泾渭分明。她也习惯于不花别人的钱。
这两年,她和舒母出门购物都是她来付款。
可能已经习惯了长大独立。
也习惯身后没有港湾。
覃漪有些失落,她没有强迫,但是跟她强调着:【晚晚,妈妈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能让我宝贝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知道你手里有钱,但是妈妈也想给你的,不要顾虑什么哦,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和妈妈客气。[抱抱]】
她想要和舒清晚更亲近。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看完消息,舒清晚才关掉手机。
她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北京时间十三点在机场降落。
按着覃漪给的地址,舒清晚打车过去。
她没要他们特地安排,就连抵达时间都没刻意说。门卫开了门后,便自己走进去。
这个点林家除了在做事情的佣人阿姨外,一片安静
家里的人早就收到了通知,知道她会来。很快就有人迎上来,带她去收藏室。
“小姐,您跟我来。”
可能是初次见面,林家发生的这件事又很特殊,所以带她去的人打招呼时似乎有些拘谨。
舒清晚微顿。她不是没有被招待过,但这次身份不同,感觉也有些奇特。
但她只是来取东西,待会就会离开,所以还好。
阿姨带着她经过大厅。
而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点林家有人。
而且,是林馥一。
可能是中午没有吃饭,一位阿姨将饭菜端了过来,哄她吃一点。
林稷年和覃漪不在家是常事,阿姨们都会将她照顾得很好。这么多年下来,在家里待得比较久的几个阿姨对她都像是对亲生女儿。
林馥一还在看着分析报告,“不吃了嘛,我不饿。”
她的语气有点像是撒娇,私下里的小女儿模样,是外人眼里的“林总”所不可能出现的形象。
平时想象不出林馥一的这一幕。
也看得出来她们很亲近熟稔。
舒清晚像个外来者,一不小心闯入、窥探着她的日常与幸福。
和阿姨说话间,林馥一也似有所觉。
抬眸看向门口处。
正好与舒清晚的目光对上。
两人均是一顿。
林馥一眸光微动,她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和电脑。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那天在医院见到人,她没有想到会是舒清晚。她们在择暮的发布会上见过面,当时她还留意了下,没想到,与自己有着最深羁绊的人就是她。
两家已经商议好,她是该回那个家的。而这个家,是属于舒清晚。
林馥一掐了下手心,她站起来。
上一次,她们之间差别很大。舒清晚只是州越的员工,林馥一是林氏的管理层、州越的贵宾。
没想到,转眼之间,依然是天差地别。
林馥一做了二十五年的林家千金,现在身份转变。
气氛有些尴尬。
最终,她也是轻一颔首。
刚才她身边的阿姨端着饭菜,礼貌又规矩地问舒清晚要不要用饭,厨房现在去准备。
婉言拒绝:“不用,我去下收藏室。”
林馥一是在家中,穿得休闲,也很放松。有阿姨们照顾着她,家里各项条件也都具备而且丰富。
舒清晚看得出她生命的馥郁与充盈,像被照顾的很好的小天鹅。
如果说爱人如养花,那么她被林爸林妈、整个林家养得很好。那份自信明媚,是很多家庭的女孩所无法拥有的。
而那,会是自己很久的遗憾。
舒清晚承认,她也曾羡慕过。
很难想象、同时也会感慨,那样的人生原来属于自己啊。
舒清晚走后,林馥一略松了口气。她才发现,刚才面对面时,自己有些紧张地微提了一口气。
她轻皱眉,垂下眉眼。
被带领到了收藏室,舒清晚才知道覃漪说的“小收藏室”是有多委婉。
这里也有两三百平大,占地不小,所有收藏的宝石矿石都被摆放整齐,一一陈列。
舒清晚就像是小老鼠掉进粮仓。
她这一趟专门回来,果然不虚此行。
能够看到覃漪的这么多珍藏,多奔波都值得。
她要找的那个材料并不难找,这里应该是被专业的陈列师整理过,还有分门别类的系统,想找什么都很容易。
不过她并不着急,先参观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舒清晚都没有感觉,就已经在“粮仓”里待了三四个小时,而她还意犹未尽。
覃漪的私藏果然都不是凡物,她在这里见到了许多市面上早已见不到的材料。
她在想,她喜欢研究设计这些东西可能多少是有遗传一点覃漪的。
舒清晚看中的不少,不过她只带走了自己要来取的那一样。
带着东西准备离开时,她经过了大花园,林馥一也在里面。
她的脚步缓慢停下。
这次没有刚才突然见上的氛围那么僵硬。
林馥一将浇水的银色小水壶放旁边,顺便跟她介绍了下自己在料理的那一种花。
林家的花园里有不少花都不是平时常见的种类,很多人可能不认得。
舒清晚静听着,看不出她是喜欢还是不感兴趣,林馥一也就没有多说,适当止住。
舒清晚在容隐身边待久了,她感觉自
己好像也学会了他的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套。
不是刻意的,只是不动声色已被影响。
旁人摸不出你的喜恶,也就更难给你设坎挖坑。
她大致看了眼整个花园。
身旁的林馥一忽然出声道:“其实我想过,我们能不能都留在这里呢?”
她难以想象在另一个家庭的生活。
可能人都是向往好的一方。
和覃漪他们商量无果,林馥一也知道,这个决定主要还得是看舒清晚,毕竟他们是担心她的感受,也都会尊重她的意见。所以,林馥一这才试图和她商量。
“我无意争抢什么,”林馥一其实也是难以启齿。过往二十年,她从未这样放下过骄傲。但她还是先将立场表明,“只是那边的生活对我来说太陌生,也遥远。”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进入那样的生活。
她只是想留下。
但是,那和争不争抢没有关系。
舒清晚的眉眼沉静,“不能。”
兴许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果断,林馥一微怔。
前方有几朵粉色的花盛开,团成一簇,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声音轻轻:“我比较自私,要么全部拥有,要么全都不要。”
林馥一看着她,眸色微深。
即便是林稷年和覃漪,她也可以全都不要。洒脱得令人意外。
舒清晚也偏头看她,“不是针对你,只是生性如此。”
林馥一深呼吸了下。
她知道了舒清晚的意思。
有些无情的坚决,但是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没有抱错,爸妈还是她爸妈,换成是她,除了亲生兄弟以外她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虽然对你来说很陌生,但确实是你的家。如果没有这场错误,你从一出生就会是在那个江南水乡。你应该还没有试过在那边的生活?”
沉默了会儿。
林馥一“嗯”了声,缓慢接收下来,声音也平静,“我会去试试。”
毕竟是她的亲生家庭,她从未接触过,但总要试一下。
“就算不行也没什么。”舒清晚语气轻松,“路是自己走的,与父母无关。成年以后,家也不会久待。”
林馥一又看了舒清晚一眼,其实
有些诧异。因为这与自己的理念有出入。
她是很恋家的。即便是出国读书也跟走读一样动不动就坐飞机往家跑。
她们一样大,但她似乎没有舒清晚独立、能经事。
她就像是一个象牙塔里的人被舒清晚教着走出来。-
手中事项被冻结,权利一撤,容隐明显变得清闲下来。
甚至傍晚时分还有空回家跟容父他们一起吃个便饭。
这副清闲模样与以前截然不同。
他看起来挺坦然接受目前局面。
宋棠音想起什么,问他说:“怎么听他们说,你最近在弄什么深山别墅?”
还跑到安静的地方盖起了别墅来,看起来是完全准备赋闲在家,对目前的形势并不着急。
容隐漫不经心道:“是。闲着也无事。”
弄个别墅是个大工程,他现在还亲自着手操办了起来。
只有旁人看得坐不住。
宋棠音给他盛了碗汤,忍不住问说:“真的不能娶谈微?”
容眠吃着小点心,也抬眸看向他。
容隐动作微顿,接过汤碗,声线淡淡:“嗯。”
容衍没有让宋棠音再说,拿了盘棋过来,喊他来下。
晚上无事,容隐许久没有陪他下过棋,父子俩在大厅里下着。
容衍不经意道:“随便下下,输赢不计。”
容隐颔首。
下着下着,棋局逐渐复杂起来,也更加费心神。
等容衍下时,容隐走了下神。
他可能,是想推翻她那句“早就知道没有结果”的印证。
他敛了下眸,再看棋面,不知何时已经被容衍包围逼尽。
长指执着白子须臾,他释然放下。
已是输了。
手机里有信息进来,他正好准备出去一趟,拿了外套便先行离开。
他走后,棋局还没收,宋棠音正好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
容衍知道她心急,笑道:“不用着急。他心未定。历练历练,过几年再掌权也无妨。”
现在所有让他淌过去的风波,都是历练。
宋棠音轻舒出一口气。总算知道容衍为什么这样不着急。-
州越最近没有以前忙碌。
舒清晚离职之后,她所在的那个项目部又来了几个新人,巧的是,都是从京大招来的。
而现在州越的主要重心之一在容隐准备进入美国市场的那个项目。
办公室里,容隐翻着几份文件。
杭助理走进来,拿走一些文件,说着:“容总,严组长有事找您。”
容隐搁下钢笔,撩起眼,让人进来。
他身体靠进椅背,无声将这个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
很快,人开门而入。
严序确实有事找他,神色认真地跟他谈起了事。
他申请去美国那边负责与跟进那个项目。
容隐抬眼看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严序似乎从他眼中看到点冷淡,那双凤眸仿佛看穿一切。不过,他倒也是一贯这样冷漠。
提完想法,严序等他答案。
这个项目刚刚出炉,州越本来就在准备调人去美国。他只是毛遂自荐。
而他学历高,能力强,想要过去似乎不是什么问题。
容隐把转了下手中的钢笔,嗓音平静:“严序,你们刚开启的项目需要你坐镇。美国那边我自有安排。”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
严序微愣,他还以为谈成的胜算挺大,没想到会被容隐驳回。
容隐扯松点领口。
容隐从没打算让他也过去。淡声道:“项目部,你跟舒清晚不能都走。”
严序大概明白过来他的考虑。虽然他确实想要过去,但目前情况确实如此。舒清晚刚离职,不可能将他也派走。
他只能妥协:“明白,容总。”
等人出去,容隐皱起眉,凤眼轻眯起。
胸口的烦躁在涌。
她那边,现在已经蜂蝶不断。
甚至都不用管他这边还拦不拦。
作者有话要说:
容隐:她身边的追求者那么多,我还会放你过去?
容总你别急(doge)
掐指一算,应该马上就时间大法啦。
严序离开后不久,谈微过来这边谈项目公事,正好遇到项目部有人上来汇报工作。
之前汇报的工作都是由舒清晚负责,她离职后,州越也忙了一阵,有一段时间容隐不常来公司。而现在,这项工作交到了新来的一个员工手上。
也是出自京大,跟舒清晚一样,长得很高,又白又漂亮。
在旁边和总裁办的同事做着交谈。
谈微的目光从她身上掠过一眼。可能是有过一个舒清晚做例子,会叫她下意识的对这样的女孩生出点警觉。
她之前也没有想过,一个舒清晚,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真的是吸取了教训。
而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缺漂亮的。
谈微只是经过,敲门进去容隐的办公室。
联姻不成,对两家都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好在两家主事的人压住了怒火和冲动,理智地坐下来商榷,让双方合作尽量不受到影响地照常运转。其它方面也就罢了,主要是容家二叔和谈家三叔那边的联手最是重要,不容有失。
至于容老爷子和容隐之间,也多亏了她一直在中间转圜,关系才不至于太过紧张。
他们即便不联姻,认识这么多年,好歹也是朋友。
上次挑明过后,谈微也没有不认,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自己委屈了一阵,就收拾好了心情。
她的性格如此。
里边在忙,新人小姑娘也就抱着文件在总裁办等了一会儿。
她忍不住和莉娜八卦:“容总……是单身吗?”
莉娜看她一眼,猜出了小姑娘的心思。毕竟容总这条件,确实很吸引人,她也不是没有经验的了。
莉娜好心道:“单身是单身,不过我们还是别妄想了昂。”
小姑娘初入社会,想得没有那么深,到底是比较天真,还在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莉娜整理着文件,不假思索道:“你知道容总的家庭吗?那可是容家,北城容家。根本不是一个阶级的,我们跨不过去的,别想了。”
莉娜用一种心疼小女孩的眼神瞥她一眼,利落地收拾好了文件。
小姑娘托着腮,想了想,也是。
平时在网上看的时候都感觉很容易,但是真当实际上要迈过那个槛来,一
下子就知道难度了。
他们那样的人家,普通人家应该很难迈进去。
她是县城出来的,一路考到京大。因为从小成绩就好,在小县城的时候一直是被捧着的,刚来到北城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个金子。
直到进入学校,才发现比自己厉害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她或许是个金子,但是学校里遍地是金子。
更何况是整个北城。放在这里,她只是一粒小沙子。
莉娜好心,想让小姑娘的心死得更干脆一点,小声道:“看见刚才这位了吗?原本她和容总的婚事在即,但是还是取消了。”
小姑娘是眼看着谈微走过去的。那浑身上下的气场很强,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很吃这种,会下意识带着钦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莉娜的意思:连谈总这样都得不到的男人,咱们就更别肖想了。
小姑娘吐吐舌头,专心准备起了待会的汇报来。
等里面忙完,容隐让人进去。
她进去时,容隐抬眸看了一眼,示意她开始。
新来的几个员工顶上了项目部各个职位的空缺,各项工作都已经上手。
新的项目在开启,之前择暮的成绩会逐渐成为过去。
一个员工的离职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没过多久,痕迹就会淡去、被抹去。
简单汇报完,容隐让她可以出去。他垂眼在批着文件,顺便道:“以后交个工作总结上来就可以。”
新人微愣,下意识问:“啊,之前舒组长在的时候,不是……每天汇报吗?”
初生牛犊不怕虎,脱口而出。换成莉娜肯定不敢多问。
或许是挺久没在公司里听见这个称呼,容隐抬起眼,眸光微停。他平声道:“以后不用。”
新人也反应了过来,抱着文件应道:“好的,容总。”
严组长跟她交代说,以前项目部每天都需要上来汇报。不过现在,规矩改了?-
收尾阶段,也是最忙碌的阶段,最后那几天舒清晚几乎全都泡在工作室里。
作品终于完成后,在规定时间内递交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指尖还有些轻颤。
大抵是将整幅作品完成之后的一点激动与慨然。
林稷年和覃
漪今天的飞机来美国。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这里也成了他们的常住地。
接下来,就是要等比赛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程暂时结束,可以先放松。
不止是她,邀请她去那个内部展的朋友也是,他们这次一起探讨,在同样的时间解放。
他邀请她一起去之前去过的一个酒吧庆祝下。
舒清晚本来想回去补个觉,想了想,便临时改变主意前往。
梁初楹最喜欢派对,她给舒清晚发着消息说自己也在准备过去。
有她一起,舒清晚就更不怕无聊。
这个酒吧她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和一众结交得或深或浅的人打过招呼后,她也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不远处人群跳舞,跳得正嗨,灯光摇曳。
过了一会儿后,舒清晚要了杯威士忌。
这是她最近爱上的。
一开始只是尝试,到后面就开始上瘾。
她也怕喝醉,所以喝得很小口,但总是喜欢它的感觉。
能够将很多情绪一股脑地压下。
要是鹿苑在这都要吃一惊,因为她从没见过舒清晚喝得这么烈过。
玩了一两小时,舒清晚接到林檐打来的电话。酒吧里的音乐正飙到高潮,她挂断了电话,这才看到手机里躺着的微信消息。
半小时前覃漪就在家庭群里发了消息,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后面林檐也发了,问她在哪里。
他们全到美国了,只剩下林桉在北城留守。
舒清晚回了个定位。
【和朋友在这里玩。】
林檐问:【什么时候结束?二哥来接你。】
那个称呼他自己唤的很开心。
舒清晚大概估计了下,【两小时后。】
他们接着在玩。邀请她前来的朋友很会照顾人,频频与她说着话,邀请她一起去跳舞。但她刚忙了一天,有点累,便拒绝了。他也没有强求,看眼她手里的酒,怕她喝醉,还给她叫了杯饮料。
梁初楹手里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将一切纳入眼底。
趁他走开,她抱着手,跟舒清晚私语:“你信不信?我感觉他很快就要告白了。”
舒清晚轻挑眉梢,看向她。对上她笃定的目光,笑了笑,继续听歌
看舞,并没有放在心上。
梁初楹弯了下眼。姐姐好潇洒,她喜欢。
亢奋的音乐在刺激着大脑,舒清晚的神经也很兴奋。
等到凌晨结束的时候,她已经醉了。
今晚喝得实在太猛。
刚和朋友们走到外面,舒清晚就看见了倚在一辆跑车前的林檐。
林二公子的车不少,即便刚落地美国,也有一辆她并不曾见过的车。
林檐原本低眸看着手机,随意瞟来一眼,便往这边走来。
上次他被拒之千里之外,这次终于能接上人。那种成就感很不一样。起码远在北城的林桉不懂。
梁初楹看着他,唔了声,跟舒清晚耳语:“你二哥好帅。你们一家子基因都好绝。”
就林檐这样的,往外边一站,真的一钓女生一个准。身上带着点矜贵,还有点浪痞,最适合谈恋爱了。
舒清晚脑子已经转不太动。梁初楹比她好很多,她也放心,只叮嘱了几句便跟着林檐回去。
梁初楹站在原地,多欣赏了几眼。
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林檐一眼就看出舒清晚喝醉了。他用手背感受了下她脸颊的温度,轻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还在车上,她吹着风就睡着了。
林稷年和覃漪都还在等着,一听见车子的声音就都迎了出来。
看见她喝醉,林檐刚想带她进去,林稷年阻止道:“我来抱。”
他还没有抱过女儿。
虽然年逾五十,不过他还经常运动和健身,抱她回房间去睡觉只是小事。
林檐动作顿了下,让开位置。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的眼角带着泪。
被林稷年碰到,舒清晚就防备地睁开了眼,只是她醉得迷蒙,不清楚情况。
林稷年温声道:“是爸爸。”
舒清晚眨了下眼,像是在认人,喃喃喊着:“爸爸。”
但她应该是将他认作了舒父。
即便如此,林稷年的心头还是一软。他还没有听她这么喊过自己。而他也错过了她牙牙学语时期的第一声“爸爸”。
林稷年声音很温柔:“爸爸抱你回去睡觉。”
林檐错愕瞥他一眼,鸡皮疙瘩起了满手。
晚乖乖搂住他脖子,却没有立即想回房间。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难过的事情,闭上眼睛,一行眼泪就浸湿了林稷年的肩头。
林稷年对她满是耐心,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催,低声问:“晚晚在想什么?”
舒清晚没有回答。她避而不谈。
林稷年也没有追问,给她时间消化情绪。
他的女儿,经历太多。
不过他猜,这场眼泪和前不久的恋情有关。
之前可能顾着忙比赛,现在忙完,也就有空去为失恋难过。
林稷年有点想给她安排几个男生认识一下。
知道自己正靠在父亲肩头,舒清晚回过神来,有点委屈地说:“你都好久没理我了。”
舒父只跟舒嘉越说话,聊天打闹,无话不谈。她也想爸爸了。
林稷年的动作明显一顿,心脏好像一下子被堵住。
他紧抿住唇。
一时说不出话,可能一张口就要是哽咽。
咽了下情绪,林稷年低声道:“以后不会了。爸爸怎么舍得不理你?”
覃漪死死咬住唇。
她就知道,舒清晚一个人在外,其实很孤独。
而且,二十几年来,她对舒父舒母当然也是有感情。
心口太酸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那种感觉。涩得发疼。
林稷年哄着她,抱她回房间睡觉。
情绪全都堵在喉口。
他那样嫉妒起舒父,恨不得能够一键替代舒父在女儿心中二十年的记忆。又带着怨恨,恨其这样忽略他的女儿。
舒清晚睡着以后,想到了小时候舒父带着她去买的一个大玩偶。放在她床上跟她一起睡了很多年,一直到去北城读大学。
也没过多久。
就有了容隐陪她。
林稷年和覃漪都给她带了东西。她因为今天不在家,没能第一时间收到。
她睡着后,林稷年将东西取过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是他心爱的女儿。
从覃漪怀上她开始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容总:舒组长,每天都要汇报。
现在:不用来了。
这本的亲情线也是赚足了我眼泪TvT
一夜宿醉,其实醉到底后有些畅意。
睡醒后没多久,舒清晚就发现了手腕上多出来的东西。她举着手腕,看了几秒被红绳系着的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