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蔷薇—— by芒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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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苍天啊,没有人知道她那上千万的粉丝里有多少当初是为了蹲舒清晚才关注她的。
她能有今天,当年那股热度的功劳也不小。
所以她当然不介意反过来拉舒清晚。
再者说,她最多就是给个平台,舒清晚自己就能火出圈。
上次在她直播间露面,一眨眼都已经是三年多以前了。
舒清晚笑笑,“好,那我亲自上去试一下。”
她从苏城回来,商议好苏绣的合作之后,现在Night相关系列的准备工作都进入了紧张状态。
第一炮,得打响。
这几年,鹿苑跟鹿妈妈在相亲的问题上还在拉锯着。她还是单身。圈子也小,没遇到什么喜欢的。
而她虽然在国内,但她对舒清晚那边的情况实时掌握。颇感兴趣地询问:“上次那个绿眼睛弟弟还有下文吗?”
舒清晚将菜下进火锅里。
很遗憾,那个弟弟还在美国,而她已经拍拍屁股回了国。
她神色不变地回答:“没有。”
鹿苑一直觉得那个弟弟好帅,闻言,不由得“啊”了一声,遗憾地垮下肩膀。
梁初楹兴致勃勃道:“意料之中。她就是不喜欢弟弟。”
舒清晚将空盘子放去一边,忽然挑眉看向她的眼睛,“你呢?你喜欢弟弟还是哥哥?”
被问得突然。
梁初楹笑容一滞。
轻顿了下,含糊道:“弟弟吧。那个绿眼睛的就挺帅……”
这几年围绕在身边的外国小男生可是不少。
舒清晚一个都不摘
,她也深感遗憾。
舒清晚点点头,“噢”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喜欢哥哥呢。”
梁初楹瞥她一眼。
指指锅里的牛肉,“熟了,快吃。”
舒清晚和那个绿眼睛是朋友,手机里有一次聚会时的照片。梁初楹吃东西时,她眉眼弯弯,将照片发给二哥。
林檐:【?】
林檐:【他在追你?哥帮你去把关。】
她回说:【你觉得怎么样?】
林檐多看了几眼。还没看出个所以然,舒清晚下一句话紧跟着到达:【初楹喜欢的类型,你帮她看看。】
林檐准备编辑信息的指尖一顿,轻眯起眼。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舒清晚关了手机,继续跟闺蜜们吃饭。
梁初楹眼睛一亮,“这个西瓜汁好甜!”-
回北城后,舒清晚很快就让人安排起了上次没能见成的投资方。
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她很重视,也很感激,早就想当面表达下对于他支持的谢意。
当时因为在国内,品牌作品里国风元素又多,所以其实在投资方面有个门槛挡住。
但一切顺利走下来后,这股国风在国外也是出乎意料的受欢迎。
它用它的美在征服国外的欣赏者。
他们之间有过几次邮件交流,而那边的署名很简单,一直都只有“W”一个字母,甚至都没有完整留下一个英文名。
不过,她能看出,对方是投资的老手,眼光也很毒辣。
后来Night做大,人力充足,跟那边对接的程序和方式也都标准化了起来,都是由手下人去负责。
舒清晚穿着一条小黑裙,抵达双方约定的餐厅。
助理很会安排,这是北城很出名的一家餐厅,几年前她也来这用过餐。
工作方面的见面会谈,她不仅做过准备,还带着适当的紧张感。
一些这方面的礼仪她都很熟练,比约定时间还要早到达。
却没想到,对方也已经到了。
被侍者引领着,她踩着高跟鞋推门而入。
笑意却微僵。
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一时间没有放,像是还想反悔往后走似的。
他抬眸看来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落拓姿态。
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那股正式的紧张,有些多余,也转瞬消失。
舒清晚静看着那个人,樱色的唇轻抿。
对比起来,容隐神色自若。
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舒清晚轻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拉开椅子坐下,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飘动。
她想,她需要一个解释。
明明已经分开了几年,为什么她的熟人还是他?
而且,是对方就是容隐,还是他替了人过来?
她的意见都写在表面上,蛾眉轻蹙。
容隐将工作上的一份文件推向她,目光对上她的眉眼,施施然开口道:
“不是不谈感情么?那就谈工作。”
男人穿着整洁挺括的黑色西装,安然坐在那里。
巧的是,她今天穿的也是黑色。这身小黑裙很修身,将身材修饰得很好。她又化了偏明媚的妆,明艳得像是雕琢而成的花。
她的眉眼间掠过思考与犹豫,很快便抬睫看他:“那如果我拒绝跟你谈呢?”
舒清晚似笑非笑。
她并不知道投资方就是他。
不过,她也有拒绝的权利。
冷静下来得很快,脑子转得也很快。
之前双方合作明明已经进行多年,而且合作得很愉快。这次Night转向国内,对于他们来说也会是一次新的合作转机。只不过,出现了意外。
神情冷下来时,舒清晚将这几年的合作与接触都想过了一遍。
容隐并不慌乱。薄唇轻启,淡声道:“我以为舒总会公私分明。”
单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他的投资并没有出错,和Night的合作也很愉快。不出意外的话,双方的合作还会继续进行。
现在,她却准备为了私人感情问题叫停。
他轻抬眉骨,黑眸凝视着她,矜贵自若。
舒清晚动作微顿。公私不分的罪名好像就扣到了她的头上。
有点熟悉的辩驳,也很熟悉的一个词。
当年,容二公子淡定自若地用着这个词,明明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启唇唤她小名。
她故意调侃他还挺有原则。
舒清晚轻抿了下唇,属于“舒总”的理智回归。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刚才到现在,愿意坐下,起码是愿意商谈。
而他镇静始终不变。
像是在静观波诡云翳。
舒清晚忍住情绪,接过那份文件。
如果不是发现W先生就是他,他们现在早已开始谈论公事。
一旦愿意切换状态,她很快就进入办公模式。
这会是一次全新的合作方式。不管是对哪边来说,都能是共赢的点。
舒清晚的指尖抚到了文件中的一个日期上面,长睫轻垂。
这么多年过去,他怎么还是在带着她?
那一年,这位投资商出现的时候,她并未察觉任何不对。毕竟后来这个品牌能够带来的利润
回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哪里能想到,那是容二本人。
等她将整份文件看完,容隐没有再跟她谈论什么私事。眉眼微凛,以一位合格的投资商的身份,和她就着项目讨论。
他为公事认真起来,终于变成了舒清晚所熟悉的样子。
——冷情冷性。
她也进入了状态。
听着她对新项目的规划与统筹,他只在她说完后提出几个疑惑点。
“到时候的营销策略重点在?”
她基本上都有打算,一一解答。
容隐看着她的眉眼,颔首。很难有人能摸清他的情绪,舒清晚适当收住视线。
直到公事谈完,他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
旁边是酒店的服务员在忙碌。
他的姿态始终清隽。
长指点了几下手机后,容隐将屏幕展在她面前。
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他嗓音沉静:“加下微信。方便工作。”
舒清晚抬眸与他对视。
她当然没有忘记,当年是她拉黑了他。
初识时,是她要的他微信。
容二公子的微信,没有那么好得,但不知为何,让她一个普通学生加上了。加上好友时,她欢喜了许久。
可后来,却也是她删的他。
他的理由正当,也很从容。
舒清晚神色不变,点开微信扫上二维码。
最近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有忘记他在苏城那晚说的话。
没有太大的认知,不知他还想做什么。
容隐垂眸看着微信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刚通过的联系人。
头像和介绍都已经换了。
他还记得,当年发现被拉黑,是他想问她谈微的事情的时候。然而却没有机会。
一晃眼四年。
男人静静敛眸,关掉手机。
饭菜上来,都是她之前来这家时喜欢吃的菜。
——刚才是他点的菜。
舒清晚只是多看了一眼,便开始用餐。
她有好几年不怎么常吃北城的菜色。
好在,吃饭时,容隐并没有和她多提私事。
“公司都安顿好了
她将重点迁移回国,刚在这边定下办公区。
迟疑了下,舒清晚点头。
公司地址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
“回头我过来看看。”
舒清晚看了他一眼。
对上他漆黑的凤眸,倒也没有说什么。
投资人要过来,再正常不过。
他们久违地面对面用餐,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和以前唯一的区别是,吃完饭后不是再一起回家。
两小时下来,舒清晚已经恢复平静地接受现实,坐上来接自己的车,打着招呼:“容总,再会。”
容隐站在原地。
身量很高,气势太强。
舒清晚没有回头望过一眼。
杭助理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上车。
他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容总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们不是已经分开了吗……
容总这是在,追人?
容隐淡淡撩起眼扫他,他很快收住不该有的好奇。
“将Night的那几份报告放我办公室。”
“是。”
容隐理了下袖口,眸光忽顿,继续交代他准备些东西。吩咐道:“明天去Night。”
杭助理一愣,“是。”
夜晚,容隐回到了柏悦苑。
偌大的家中显得有些空。还没开灯时,窗外的霓虹混杂着月光带来了一部分的光线。
家中陈设和她刚走时不太一样。
她走的时候把她买的一些摆件也都带走了,管家按照他的喜好安排了一些新的换了上来。
后来,他让人将换上来的那些东西撤掉。
撤掉后,家里是真的显得很空。也更加没有温度。
没过多久,他大致让人挑了一些和她买的那些差不多的东西,补上了原位。
和他的风格很不相符。比如可爱、温馨,这样的词谁也想不到能跟他扯上关系。
但底下的人小心翼翼地等了等,生怕再有意见。
没想到,倒是让容总满意了。
他解开领口。
早就习惯现在这个家的陈设。
拿过手机,看了眼刚加上的人。
男人眼眸微敛。
他按着手机:【到家了吗?】
舒清晚翻着策划书,听见消息,拿过手机看了眼。不紧不慢地回复了一条后,就重新忙起工作。
静谧的空间响起提示音,她回复得很快。
容隐垂眸看着。
凤眼虚眯。
【容总,不要职场性骚扰。】
加微信,只谈工作。这种时间,她一个女性,话题又与工作无关。
——可不就是性骚扰么。
他的薄唇逸出声冷笑。
是被气的。
舒清晚。
忙至深夜,舒清晚再看手机,才回复了随珩的未读信息。
他说他明天有时间经过那边,可以顺路接她去实验室。
舒清晚回复着:【好啊。】
她早就想前去观摩。上次他发的那份文件对她很有用,她正好将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他。-
事项繁多,翌日下午,整个Night都在繁忙之中。
容隐来得突然,众人不由微愣。
刚准备让相关负责的总监过来招待,被他抬手叫停,“你们继续忙。”
正是刚过午休的时间,他让人带了些下午茶来,吃的喝的都有。
员工都有些意外,随即不忘道谢。
而在看到他带来的下午茶时,才发现他点的都是价格偏贵的东西。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可他是包揽了整个Night上下所有人。
出手好大方。
他们在分发下午茶,容隐被引领着,去见舒清晚。
她还在和美国那边开着线上会议。
瞥他一眼,强行压下了私人情绪,礼貌地颔首,以作招呼。
容隐也不要她招待。她开她的会,他自便。
她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台咖啡机。
舒清晚没太在意他,还在忙碌。
整个宣传方案基本上落定。等苏城那边将合作的成品送过来,就可以开始拍摄。
之前她都是指挥坐镇,这回却是要亲自上场,感觉还是不同。
容隐来得不巧,她这个会还得开挺久。
舒清晚拿着笔在纸上做着各种记录,神态认真。
会议上,美国那边的一
个总监在跟她汇报着实时情况。
新项目基本上准备就绪。
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到了一定的时间,会一举推上市面。
这一次,是Night回国后的重头戏。
手边忽然被端来一杯咖啡。
舒清晚笔尖轻顿,她看向了站在办公桌前的人。入目便是他高大的身形,他身上一件墨色衬衣,更衬冷峻。
她的办公室里,刚才没有咖啡。
他也没有带东西进来。
这一杯——是他刚煮的。
她哪里想到,容隐亲自动手给她煮了杯咖啡。
舒清晚低声道:“谢谢。”
咖啡刚煮出来,醇香很快充盈满了鼻尖。
她碰上杯柄,指尖几不可见地一颤。
会议还在继续,她没有出神太久,便继续投入工作之中。
在他过来之后,这场会还开了一个多小时。但他不见不耐,她开完会时,他竟然还没有走。
不知不觉,那杯咖啡已经喝完。
目光从空咖啡杯中掠过一眼。其实不难看出他在做什么,以及,他今天是过来做什么。
成年人之间的交锋,或许不动声色,却是刀锋凌厉,直来直往。
他一贯高高在上,她想象不出他折腰的模样。
舒清晚轻笑,眉眼间笑意清浅。她起身,轻倚在桌前,声音浅浅落下:“容先生以前也是这么追人的吗?”
容隐撩起眼看她。
身上的墨色衬衣,衬得他眉眼冷淡。
他微深的眼眸直接攫取她的视线,嗓音低沉道:“没追过人。”
——“只追过你。”
容先生好不习惯的一句话。
“是吗?我还以为容总身边没有少人。”她声音轻轻,不以为意,“何必这么执着于旧情?”
只不过,蜂蝶成众,他应该是被扑的一个。比如罗小姐、谈微。
让他追人——他确实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容隐过来拿走空咖啡杯。长指落在上面,却没有取走,而是偏眸看向她。
他们之间距离一下子近得可闻。
那双眼中仿佛掺杂浓墨。
她仿若被吸进其中,沉默须臾。
容隐静看着她,启唇道:“你要试试吗?”
她眸光轻动。
要不要试试,他身边有没有少过人。
这似乎不是能太纯洁地验证。
而他仍直视着她,看着她眸中的波澜。
“试试我身边到底有没有少过人?”他嗓音淡淡。
距离太近,他身上的压迫感在袭来,她往后退了半步。
高跟鞋与西装裤的交集。几年前,在他的办公室里,她掠过某种念头,只不过觉得太荒唐。
她轻抿住唇,拒绝接下他的话,“与我无关。”
容隐轻抬眉骨,并未强求。
回来后,舒清晚已经让人将这几年双方所有的合作交集整理了出来。
她将桌上放着的那沓文件交给他。
那是容隐。他不会看不出来她的意思。
简单翻过一眼后,他撩眼看她,言简意赅:“给我一个退的理由。”
舒清晚垂下眼:“我一直想脱离你。”
刚开始的时候,不论是行事风格还是决策习惯,她身上带着很多他的影子。而这几年,她一直都在努力摆脱。
摆脱影子,也是在遗忘。
减少关联,渐渐的,他们之间就很远了。
容隐眸光转冷。
他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咬牙,下颌线紧绷得凌厉,“舒清晚。”
“你别想。”
她想放手,还要让他点头同意?
她抬眸看他,眸色沉静,不见惧色。
对上了他很冷的眼神。
意味着这场谈判破裂。
她撇撇嘴。
而他不点头,州越不可能退场。
容隐看着她,嗓音低低,“你见过将花养成后就松手的‘好心人’吗?”
舒清晚微愣。
听得出他的意有所指。
他是在说Night,也是在说她。
也听得出,容先生的不肯罢休。
对视间,未免有些僵持。
舒清晚握着桌边的指尖微紧。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他今天哪来的空闲,在她这里待了这么久。
随珩的微信进来时,她拿过包包和手机,“我还有事,要先走。容先生,一起吗?”
这里是她的办公室,她要走,留他自己在这也不太好。
她约了随珩。但面对着他时,并无紧张色。
容隐扫她一眼,和她一道离开。
公司的人看着他们并行离开的背影,有点奇怪,也有点八卦。
虽然是合作方,但是好帅。
他们一走到门口,随珩的车刚好抵达。
他过来接她去实验室。
车窗落下,他朝他们轻一颔首。
容隐眉心轻皱,没有想到她是和他有约。
两人视线对上,静静地产生碰撞。他眸光淡淡,侧颜轮廓亦是冷硬。
上次那场相亲,他以为只是一场相亲。
他虽然经验不多,但也清楚,在那之后还有交集的话,便是双方有意了。
男人脸色有些冷。
舒清晚没有在意,同他道别。
她上车离开。
至于要去做什么,也没有和他报备的需要。
杭助理和司机已经抵达,在一边等他。
容隐却没有立即离开。
站在原地,静看着那辆车远去。
会安排上相亲,是双方家中有意。
相亲之后还有交集,就是两人也有意。
他扯松领口,弯腰坐进车中。
杭助理原本想汇报点工作,可是察觉到氛围,愣是不敢开口。
只敢让容总自己安静。
容隐阖了下眼,胸腔里情绪烦躁。
这回这个随珩,和几年前他在美国见到的那个小男生不同。
堵车的时候。
隐拿过手机,找出宋棠音的微信。
上面有几条语音,他已经不用听都能知道是在说什么。
他按住语音条,嗓音很低:“您着急的话,怎么也不安排介绍?”
宋棠音应该没在忙,听见得很快,但是不解:【?】
跟容隐的某个习惯一样,都喜欢打个问号,丢给旁人。
容隐皱了下眉,忍下冲动,倒也没再说什么。
他没了动静,任由宋棠音坐不住,站起身,对着这条消息思索与烦乱。
车里安静,反倒心烦气躁。
容隐启唇,让司机放首歌。
他平日里鲜少听。杭助理斗胆连上了自己的歌单。
他支着下颌,闭目养神。
「不自觉,爱到不敢冒险
成了你的傀儡一年两年
才看见我有多狼狈
爱到妥协,到头来还是无解」
容隐拧眉。
杭助理:“……”
好想切歌。
但会显得太刻意。-
舒清晚头回来到随珩的实验室。
随家实力雄厚,即便是在北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随少也拥有偌大一个单独的实验室。
这里也不是谁都能进来与参观。
她是难得被开放的参观者。
随珩带她进去。
他之前和她聊过的几样工艺,他有让人去做过成品出来。已经让人搬了过来,都摆放在里面,她可以尽情去看。
他指着其中一处,给她讲解,“跟你说过的,就是这种。”
它的工艺精细得令人惊叹。
属于中国底蕴的雄厚,在这些工艺为人所见之时,达到了顶峰。
舒清晚之前只见过纸上的介绍,这回看到了实物。她目不转睛,喜爱溢于言表。
她喜欢这些重工制作。
繁复、华丽,精致绝伦。
随珩轻勾唇,并不意外。
但与此同时,成本也是极高。用于制作的话,只能是用于一定定价的高端珠宝。否则,入不敷出。
这需要生产商拥有一定的实力。
而这份实力,随珩好像不是特别担心她。
所以他也不介意带着她深入。
业工艺主要是在苏城。不过,他们研究得不深。你感兴趣的话倒是不用再跑一趟,直接问我就行。”
他所钻研的专业程度,已经远超于他们。
随博的底气很足。
舒清晚忍不住弯唇。
她确实感兴趣,也想要研究。即便是不用于作品,她私人方面也颇感兴趣。
在他的实验室待了很久,外面夜色降临她也毫无所觉。
舒清晚有些看不够,她开玩笑说:“我也跟着你读博吧。”
他年纪很轻,但是已经在带学生。
随珩摆弄着鼠标,点出一组实验数据,随意一笑,散漫道:“今年指标已经满了,不招。”
他中途接了视频和电话,舒清晚听见他的同事都喊他“随博”。正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喊他,有点蠢蠢欲动想要跟着喊。
得到他允许,舒清晚将其中两个地方拍了下照片。她想回去后让Night的员工能够跟着一起观摩,说不定能够从中得到什么作品灵感。
一不小心注意到了时间,随珩才发觉已经很晚。他眉间掠过点无奈。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逛得这么投入。
他们去吃了个饭后,他送她回去。
回北城后,为了方便,舒清晚在外面单独也有一个住处。有时候工作太忙就住在外边。虽然林家也挺好,但她感觉这样比较能专注。
随珩送她回的就是那里。
知道她今天意犹未尽,他轻笑道:“改天再带你来。”
“好啊。”舒清晚应道,又偏头问他,“随博,你的出场费贵不贵?”
他们熟得有点快。
就跟相亲那天刚认识的时候一样。
随珩挑眉,“做什么?”
他的身上,有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但和容隐那种又不太一样。会更加干净,仿佛与随家过重的繁华与家底并无关系。
舒清晚十分诚意,“回头钻研的时候有需要,想请你来帮忙探讨探讨。”
她还知道要付出场费。
随珩偏过头去,忍不住笑。
随少爷的身价当然不低。
“放心,给你一个你出得起的友情价。”
况且,研究这一行,有些时候已经将金钱置之度外。他们看重的
是更多其它的东西。
比如,现在舒清晚走的这一条路。
这样的话,那价格应该不会太高。舒清晚松了口气,毕竟他是专业人士,要真开高价那她还真不一定买得起。
她弯了下眼,“感谢。”
随珩目光从沾染了月色的她身上掠过,轻抬下巴,“回去吧。”
她同他挥挥手,“路上小心。”
他颔首,回身拉开车门。
舒清晚回家,脑子里还装着刚才所看见的所有工艺。
太精巧繁复的设计,会让人拍案叫绝。
她太喜欢。
不过,如果做出来的话,那也是中国的奢侈品,价值不低。在很多方面都有问题,比如市场方面还需要研究。
车开进来有点麻烦,她刚才只让随珩停在外面,方便他开走。
她独自进去,距离也不远,几步而已。
没想到,到楼底下时,她看见了前方半掩着阴影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对她而言太熟悉。
她几乎都不用看清,就已有所觉。
舒清晚脚步一顿。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今天下午刚分别的人。
他只穿了件白衬衣,领口敞着,带着几分倦怠的懒意。
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舒清晚看着前面的人,声音轻轻,“容隐。”
他那样傲的人,却也会折下身段,屡屡来找她。
她抿住唇。
他真的变了。
换作从前,他不会。
容隐撩眼看她,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外面。他与随珩,应该是刚刚错开。
见她脚步止住,他问她:“请我上去坐坐?”
有点像是,引狼入室。
舒清晚有点难点头。
可他目光灼灼,带着很强硬的攻势。便是不上去,好像也不影响他什么。
而且,要上去的话,对他来说也很容易。不知道容公子今晚是在伪装什么绅士,竟然只在这里等她。
她提着包的指尖微紧。
他静看着她,好像是有话要跟她说。
舒清晚垂眸,走进去,按着电梯。
他们之间静静。
却像是有一股危险的气流在生成。
舒清晚没有意识到,她始终轻抿着唇。
电梯到了她的楼层。
她先提步走出去。
灯光明亮。
电梯门在身后关上,这边已经没人。
容隐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了过来,动作很重,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猝不及防,高跟鞋跟与地面摩擦出声音,她眸光倏动,心跳还未落定,抬睫看向他。
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或许终于在此刻暴露端倪。
容隐低眸望进她眼底。牙根微紧,他咬着声音问她:“他有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