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签到,捡漏登基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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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嗤笑一声道:“果然攀了高枝就是不一样,人都精神了。这课业往后是不好劳五弟写了吧?”
五皇子唇角带笑:“三哥说笑了,您想我写,我自然还是会代写。只是近两日父皇考校我功课频繁,恐容易发现您课业是我代写的。”
这哪是在说课业的事,分明是在炫耀父皇看重他。
三皇子从不知道自己这个五弟嘴巴这样利。重新上下审视了他两遍后,才阴阳怪气道:“我瞧着老八落水不简单,不会是你推下去的吧!”
五皇子终于变了脸,肃声提醒:“三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是同八弟一起掉下河的,那日父皇已经问过了,你是在质疑父皇?还是我们现在就去父皇面前说说清楚!”他显得坦坦荡
荡,无所畏惧。
无凭无据的事,三皇子自然是不敢去皇帝面前掰扯的。
只是嘲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
七皇子得了淑妃的嘱咐,又有四皇子特意过来看着。不然高低也得嘲讽两句。
十皇子坐在最后面,看看三皇子的后脑勺,又看看五皇子的后脑勺。砸吧了两下嘴,然后继续自己手里的小木雕。
待散学了,他就带着雕好的哨子去找了李衍。然后开始八卦上书房的事给李衍听。
“五哥从前可从不敢和三哥顶嘴的,今日说得三哥哑口无言。板着脸的模样好像父皇啊,看着还挺吓人!”
“不过三皇兄也真是的,五皇兄又不傻,要真是他推八哥下水的,哪里会一起掉下去。”
拥着被子的李衍听了他这句话,长睫眨了两下,意味不明的道:“也不一定呢……”
他总觉得那天情况不太对。先前着急救人没注意,现在细细想来。就算八哥文章掉了,也有宫婢去捡,八哥为什么会自己去捡?
八哥去捡了,五哥为什么会拉住他?
还有一点就是,五哥说他不会水。但他那天从五哥身边游过,五哥丝毫没有要拉他的意思。
正常不会水的人,再快被淹死时。看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都会死死抱住不放的。
但他五哥没有,而且瞧见他入水后,扑腾的动作甚至慢了半拍。
他仔细回味……
十皇子啊了一声,还搞不明白他上一句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一定?”
李衍顺势道:“被皇后认下了不一定是好事。”
十皇子不懂,继续问:“怎么不是好事?我母妃羡慕坏了,这两日整天在我面前唠叨!”
别说顺嫔,就是周才人同样羡慕又懊恼,盯着床上还昏睡的八皇子又是抹眼泪又是叹气。
李衍试图和他解释:“因为五哥得到太多,肯定就会失去什么啊。一桶水里丢进去了一个西瓜,水就要溢出来才平衡。”
十皇子越发听不懂了:“那他为什么不找皇后娘娘再要一个桶?”
李衍:“……因为皇后娘娘是那个西瓜,她不想去别的桶。”
十皇子挠头:“皇后娘娘为什么是西瓜?”
衍把被子一拉,盖住头彻底郁闷了。
十皇子伸手去拉他,嘴里还在叨叨:“十一十一,皇后娘娘为什么是西瓜啊!”
李衍就在被子里乱滚,闷着声装困。
他十哥就是个棒槌!
十皇子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出了钟粹宫,然后在御花园和五皇子狭路相逢。
他看看面前的五皇子,又看看身后,更疑惑问:“五哥,你不是散学就回去了吗?怎得又从上书房的方向来?”
五皇子言简意赅:“散步。”然后错过他走了。
“散步?”十皇子想了一圈。
最后还是身边的小太监提醒:“十皇子,宜嫔的欢宜宫就在上书房的方向……”
十皇子哦了一声,联想到李衍说的话,好像有点明白了:皇后是西瓜,溢出来的水是宜嫔,那桶是谁?
桶自然是五皇子。
一个桶装了西瓜,水就会溢出来。
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娘。
在卫皇后这是铁律。
五皇子回来晚了,卫皇后明显不太高兴。
但还是耐着性子温声道:“霁儿今后要唤本宫母后了,再瞧见宜嫔得唤一声宜嫔娘娘。”
五皇子乖巧的点头,然后喊了声母后,又解释道:“方才儿臣只是去欢宜宫拿一些落下的物件。
说着他拿出一个大琉璃罐子送到卫皇后面前:“这是儿臣最喜欢的东西,里面全是儿臣亲自折的千纸鹤,儿臣想送给母后。”
那琉璃罐都有些发黄了,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若是往日,卫皇后怎么也瞧不上的,但这是五皇子送的。
五皇子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自己,这代表和自己亲近。
卫皇后甚是欣喜,连忙让他坐下,笑着问他今日在上书房如何了。
五皇子一一回答了,又无意中说起和三皇子的矛盾。
卫皇后唯一的疑虑也没了,心中高兴,面上恼道:“你现在不必以前,在他面前只管挺直腰杆,就算是阮贵妃来了,也说不得你什么的。”
“待再过一些时日,本宫就向皇上请封你为太子。”
五皇子眼中暗芒闪过,对卫皇后越发的殷勤,一声声母后叫得无比自然。
卫皇后甚是满意,待五皇子走了。她笑容淡
了下来,嘱咐了周嬷嬷两句。
当天夜里,周嬷嬷就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宜嫔的欢宜宫。
宜嫔似乎早料到了周嬷嬷会来,躺在床上无比平静,眉眼里甚至带了笑。
寝殿里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晃,周嬷嬷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宜嫔,你别怪娘娘,你若是个懂事的,为了五皇子,也别让娘娘动手。”
宜嫔虚弱的点头:“本宫明白的……嬷嬷其实不必特意来一趟,本宫心中有数。本宫命太薄,撑不起太多富贵……往后霁儿有皇后娘娘照看,本宫也能安心的走了。”
她浑浊的双眼看向周嬷嬷,里面带着无尽的祈求:“只是,临死之前,能否让本宫再见霁儿一面?”
“您放心,本宫只是想好好看看他,嘱咐他要听皇后娘娘的话……”
周嬷嬷:“这事老奴做不得主,还要回去回禀,等有了信就让人来回您。”
周嬷嬷回去将这话告知了卫皇后,卫皇后很爽快的同意了:“到时候你在一旁盯着便是,也好叫霁儿知道,宜嫔是自己死的,同本宫毫无干系。”
周嬷嬷悄悄派人给宜嫔传了信。
当天夜里,本就病重的宜嫔不甚染了风寒,药石无灵、病入膏肓。
原本因为听了五皇子被皇后看中的消息,想来巴结一二的嫔妃都忍不住唏嘘。
果然,无福之人,有福也无命消受!
不过几日观景,人就不行了。
饶是五皇子再冷静,也沉不住气了。主动到卫皇后面前提出要去看宜嫔。
原以为卫皇后会生气,没想到卫皇后分外好说话。还嘱咐他道:“既然去了,就多待一些时辰,陪着宜嫔好好说说话。”然后又朝周嬷嬷道,“去本宫私库里拿一些药材给宜嫔送过去吧。
于是,周嬷嬷拿了许多药材同五皇子一起去了欢宜宫。
五皇子看到只剩下一口气的宜嫔眼眶瞬间红了,扑到床头,再也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宜嫔艰难的伸手拍拍他的背,有气无力道:“霁儿别难过了,母妃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先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才强撑着,如今你有皇后娘娘看顾,母妃也没什么好挂念的了。”
“母妃走后,你要听皇后娘娘的话,今后皇后娘娘就是你的母后,也只有皇后
娘娘才是真心为你着想。”
“你要记住,只要你好,母妃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五皇子握住她的手只管哭……
一旁的魏嬷嬷很满意宜嫔的识相。
五皇子从欢宜宫回来后,宜嫔便没了。
后宫嫔妃虽都知道宜嫔身体不好,但这么多年了,也始终吊着一口气。
如今五皇子一被皇后要了去,人就没了。说没有什么猫腻,许多人是不信的。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在猜测是不是善妒的卫皇后干的。
顺嫔更是后怕,想着当初如果是自己儿子被皇后抱养了去,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凉了。
同样是当初的竞争者,周才人却不这么觉得。她觉得一定是宜嫔命不好,该享福的时候却死了。
无论大家如何想的,逝者已矣,谁都挑不出为皇后的错来。
甚至,明面上,卫皇后能让五皇子去见宜嫔最后一面已经算前所未有的大度了。
宜嫔一死,很快便被移出了后宫。
五皇子作为皇后的儿子,不准守灵不准出丧,甚至连戴孝都不许。
五皇子白日里很平静,平静得卫皇后甚至会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没感情。但次日一早瞧见他眼睛肿了,一看就是哭过,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后。
宜嫔头七那日夜里,五皇子一个人摸黑去了的被封了欢宜宫。
他也没点香,也没烧纸,就折了一大捧千纸鹤放在了宜嫔生前躺得最多的床上。
然后跪在那呜呜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五皇子立刻躲到床头,警惕的回头,就瞧见披着薄衣的李衍挑着灯笼站在他身后。
昏黄的灯笼光打照在他病白的脸上,差点没将五皇子吓得原地去世。
李衍站定,直直和他对望,五皇子见避无可避,干脆站了出来,冷漠问:“你来做什么?”
李衍:“找猫。”
五皇子被噎了一下。
李衍拐回正题:“顺便问你一句,八哥落水是不是你干的?”
五皇子:“不是。”
李衍:“你敢发誓?”
五皇子丝毫不含糊,举起三
指发誓:“我发誓,绝对不是我!”
李衍哦了一声,突然又转移话题道:“是吗,那宜嫔娘娘死得有些冤了。”
五皇子眸光转暗:“你什么意思?”
李衍耸肩:“你不会以为宜嫔娘娘真是风寒突然就没了吧?”
五皇子逼问他:“你知道什么?”
李衍无辜道:“之前半夜我找猫,瞧见皇后身边的周嬷嬷偷偷摸摸来宜嫔娘娘这,之后宜嫔娘娘就病了。”
五皇子眉头蹙起:“半夜来就是做什么了?”
李衍:“那总不可能也是来找猫的吧?”
五皇子沉默。
李衍提醒他:“也许你可以去找找宜嫔娘娘的贴身宫女。”说完,他就提着灯笼往外走了。
寝殿的门大开,冷宫风吹得床上的千纸鹤四散飞走。
五皇子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母妃死后,贴身宫女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宫里只有皇后能轻松藏一个人。
想到宜嫔,五皇子心头悔恨交加。
原来他所有的努力,都是自己母妃的催命符!
当夜,五皇子回到凤栖宫后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日散学后。两人快走到荷花池边上时,他就借故询问八弟柳翰林布置的文章做得怎么样了。
八弟一脸苦大仇深的拿出来给他看,一阵风吹过,他手只碰到文章一角,那文章就被吹飞了。
那纸挂在了荷花池延伸出去的树杈上,八弟伸手要去够,宫婢正要阻止,他先一步过去拉住了八弟的手。
然后他脚下一滑,两人同时掉进了荷花池。
他是会游泳的。
他母妃说,后宫艰险。他要学会忍让、藏拙,还要会基本的生存技能。
梅妃的二皇子就是淹死的。
游泳是必备技能。
梦里,没有出现十一。八弟死了,变成恶鬼用力扯住他脚踝,把他往深渊里拖。
他窒息恐惧,看到他母妃沉在湖底哭泣。哭诉他认贼作母,掐着他的脖子要他替她报仇。
次日,五皇子就病了。
病得又急又凶……
卫皇后觉得增进母子感情的机会来了。
自从五皇子病了,她就衣不解带的照顾,连着十来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第十一日,五皇子终于清醒了,高热也退了下去。瞧见守在床边的卫皇后时,眼圈都红了,哽咽道:“儿臣叫母后操劳了。”
卫皇后拍着他的手安慰:“傻孩子,你是母后的儿子,怎么能叫操劳。你皇姐从前生病的时候母后也是这么照顾她的。在母后心里,你同你皇姐一样。”
五皇子听了这话,终于绷不住抱着她的腰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儿臣之后只有母后了。”言语间的感激和依赖十足。
卫皇后很满意,顺着他的话道:“母后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放心,等你彻底好了,母后就去找皇上替你请封太子!只要你成了太子,有龙气护佑,什么牛鬼蛇神就不敢再靠近你了,今后也必不再受半点委屈。”
她低头去看五皇子,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五皇子阴沉怨毒的眉眼,但细细看去,那孩子又满眼感激。
卫皇后觉得应该是自己熬太过,精神有些恍惚了。她又安抚了五皇子几句,交代宫婢要好生看着,这才起身回去,打算去补觉。
只是才走出五皇子的寝殿,就瞧见了等在外头的李明嫣。
她蹙眉问:“你不去上书房等在这做什么?”
李明嫣语气有些酸:“母后还关心儿臣去不去上书房做什么?您只关心里面那个就好了。”
卫皇后往身后瞧了一眼,确定寝殿的门关严实了。才蹙眉训斥道:“你懂事一些,霁儿现在就是你亲弟弟了。往后事事以他为先,将来他登基了,你依旧是风光无两的公主。等你出嫁了,甚至能得你外祖母的封号,听见没?”
李明嫣憋屈:“母后是这般想的,五弟可不一定会是这般想的。毕竟他不是母后肚子里出来的!”
卫皇后不喜欢她提这个:“宜嫔都没了,他只能认母后。”而且,方才那孩子的依赖可做不得假。
李明嫣不服气:“宜嫔是没了,但在宫外又不是没外家。说不定他以后就转头扶持外加了,到时候外祖母们也讨不到好!”
卫皇后恼道:“这就不是你一个公主该操心的事了。”说完,她就走了。
但回去后,左思右想,都觉得李明嫣说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将周嬷嬷喊了来,问:“宜嫔母家还有什么人?”
周嬷嬷连忙道:“宜嫔父母早亡,只有个同胞弟弟。但她那位胞弟也不顶事,只是个从六品员外郎。之前在许嫔父亲手下做事,险些卷进七年前的边境粮草案中。当时还是阮贵妃派人捞了他一把,他才免于被流放的命。现在依旧在户部当差,但好像只是在打杂……”
卫皇后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
她冷笑一声道:“既然先前没去流放,现在就把命留下吧!你派人去告知父亲一声,让他寻个理由,将宜嫔的那个同胞弟弟除了!”这样,五皇子今后就只能依仗和依附他们卫家了。
周嬷嬷点头匆匆去了。
待五日后五皇子彻底好了,八皇子也奇迹般的醒来了。人是醒了,但据说因为脑袋浸水变成了傻子,连自己母妃都不认得了。
周才人哭得肝肠寸断。
周嬷嬷将这话讲给卫皇后听时,卫皇后一点也不敢兴趣。
她现在认为,没有人比她的霁儿更好了。懂事知礼又孝顺,还特别聪慧,常常将她哄得很开心。
卫皇后因为失去腹中孩儿的郁结消了大半,情绪日趋稳定。
她收拾好就往清心殿去:必须得把册封太子一事提上日程了。
卫皇后去的时候,李衍又在清心殿。这次她倒没有大惊小怪了,行了礼之后同建宁帝道:“皇上,臣妾有重要的事要同您商量,可否让十一皇子下去?”
建宁帝几乎想也没想就道:“皇后有事就说吧,十一还小,无碍的。”
卫皇后心中暗恼:都七岁了还小?又不是不知事的年纪,都能将八皇子救活了,怎么就无碍。
李衍默默的从书包袋子里拿出两坨棉花塞在了耳朵上。
卫皇后瞧着他的动作一阵窒息,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尽量忽略他,同建宁帝道:“霁儿已经记在了臣妾名下,是时候该册封太子了。”
建宁帝丝毫不意外,点头肯定道:“确实,朕先前就承诺过姑母和皇后。但宜嫔才刚下葬,即便老五已经记在皇后名下,不用服丧守孝,这个时候册封也难免有人指摘。反正是名正言顺也不急一时,不若等过些时日,司天监看好日子祭天后再行册封。”
“对外只说老五顺应天命,这样往后也没人敢拿他不孝说事。”
卫皇后想了想,觉得皇帝句句在理。
反正宜嫔那个同胞弟弟还没除去,不若再等等。
于是卫皇后又问:“那司天监什么时候看好日子?”
建宁帝温和道:“待会朕就下令下去,皇后若是不放心,也可亲自去催催钦天监。”
卫皇后:“那就不必了,反正皇上记得就好。”
建宁帝:“自然记得,老五在皇后名下,也是朕的嫡子,朕自然上心。朕瞧他前段时间病得厉害,待会再让内务府送些药材和古玩去给他。老五还有什么需要的,皇后尽管派人过来告知,朕都允了。”
卫皇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欢喜的走了。
一旁的李衍听了许久,有些闹不懂便宜爹的想法了:便宜爹对皇后肚子里的那个那么狠,就是防着卫家。那现在对五哥这么好,是什么意思?
难道也是想捧杀五哥,立一个活靶子?
他正想得出神,建宁帝就取下了他耳朵上的棉花,哼笑两声道:“掩耳盗铃,下次不必堵这个了。”
李衍也学着他哼哼两声,跳下御案就走了。
任凭建宁帝如何喊都不回头。
建宁帝气得要死,又拿他没办法,扭头问汪全:“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知道那次冬猎的事了?从不眠山回来就对朕爱答不理的。”
汪全小声回道:“应该不至于吧,十一皇子估计就是小孩子心性,没准对别人也这样。”
建宁帝摇头:“他对别人可不这样,日日去瞧老大,又是给人种薄荷又是搓药丸的,为了老八那怂包都能不顾性命直接跳到荷花池……”
说着说着,建宁帝就有些吃味起来。
叹了口气,吩咐道:“罢了,你挑两个暗卫守着他,别又叫人给算计了去。”
汪全边应是边心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亏,自从不眠山回来后,皇帝对十一皇子是前所未有的上心。
让暗卫时时刻刻跟着,就算是未来的太子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要是李衍听到这话肯定要淬这老太监一口:这待遇给你要不要啊,又不知道当时那老虎有多吓人!
他是实实在在的掉了好几个月的生命值,如果没有系
统,便宜爹说不定只能对着他的坟包哭了!
李衍没走出清心殿多远,跟在身边的胖橘就一直往身后瞧,喵喵的直叫唤。
他回头四处张望,什么也没看到。
小橘该不会是饿了吧?
李衍加快脚步往前走,快到御花园时,隔着一丛牡丹花,远远的瞧见李明嫣和五皇子在前面。
他正想上前,就见前面的李明嫣突然回头,怒瞪着五皇子:“你够了,母后只让你同我一起去上书房,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往后出了凤栖宫我们就分道扬镳!”
五皇子神情受伤:“皇姐,母后想我们团结互助。”
李明嫣不耐烦:“少假惺惺的,那不是你母后,是我母后。你自己母妃没了,就想来抢我母后是不是?”
五皇子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来抢皇姐母后的,我是来加入皇姐和母后的。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三皇兄如果欺负您,我会帮你的。”
躲在牡丹花丛后的李衍都快听吐了:这话听着怎么比他还茶!
隐在不远处树上的暗卫险些脚滑摔下树来。
李明嫣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哼了一声道:“你往日都同哈巴狗一样跟着李湛,会帮我骂他?”
五皇子连忙解释:“从前是因为我母妃要治病要贵妃娘娘照拂,我日日跟着三皇兄,才给三皇兄写课业的。现在我母妃死,我就不必再受他欺负了。母后对我好,我也想对母后和皇姐好。”
李明嫣有些松动:如果是她母后病了,她做什么也是愿意的。
五皇弟果真是迫不得已才同三皇弟在一起的吗?
五皇子瞧着她神色,然后又从书包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态度真诚道:“皇姐,这是我先前亲自折的小千纸鹤,送给你。希望你以后都向仙鹤一样,能高飞翱翔。”
最后一句话真的正中李明嫣的靶心。
她瞧着那千纸鹤甚是欢喜,但最后还是冷哼一声走了。
五皇子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收好千纸鹤,然后跟在李明嫣身后。
这次李明嫣倒没再说什么。
李衍砸吧着嘴,继续跟了上去。
李明嫣和五皇子刚到上书房就碰见同样迟到的三皇子。三皇子瞧着他们俩个,嘲讽道:“还真是姐弟情
深,连迟到都要一起啊?”
李明嫣甚是恼火,正要怼回去,五皇子就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沉着脸道:“三皇兄,皇姐始终是皇姐,就算同你不是一母同胞,你也该尊重她。皇姐是长公主,是有封号的公主,你总是欺负皇姐,是要父皇亲自来说你吗?”
三皇子冷哼:“说你们姐弟情深还真护上了,我甘拜下风,不同你们掰扯了!”他说完就进了上书房。
李明嫣哼了一声,继而转头看向五皇子:“算你识相。”
五皇子又把那千纸鹤拿了出来,塞到她手里。
这次李明嫣没有拒绝。
五皇子看着李明嫣走远的背影,唇角翘起。一侧头,又瞧见李衍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脚边还有一只死橘猫。
五皇子蹙眉:“你属猫的吗?怎么总站在别人身后?”
李衍:“十二生肖没猫。”
五皇子:废话!听不懂他在嘲讽吗?
李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衣袖,特别期待的问:“你的千纸鹤是批发的吗?还有没有,能给我一些吗?”他觉得自己药房的窗台上正好缺点装饰。
“什么疲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五皇子往前走。
李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那还有没有千纸鹤啊?听说你还送给了皇后娘娘?你送给宜嫔娘娘的千纸鹤也是一起折的吗?”
五皇子突然回头,警告的看着他:“不准同人说我那晚去了欢宜宫!”
李衍哦了一声,朝他伸出手。
五皇子:“……什么?”
李衍:“封口费,保证守口如瓶!”
向来沉稳的五皇子被气的胸口起伏,恨不能现在把他埋了。
任凭他如何瞪,李衍就是不缩手。
五皇子解下腰间的荷包丢给他,肃声道:“父皇刚赏的,拿了就闭嘴!”
李衍拉开荷包一看,里头一大袋金豆子还有一块金镶玉的玉牌。
他眉开眼笑的点头:“好的呢,五皇兄。”然后把荷包往自己的书包袋子里一揣,丝毫不理会身后阴沉盯着他的眼神,径自往上书房去了。
暗卫见他已经坐到屋子里开始听课了,也放松了警惕。
留下一人去将方才的见闻报给了建宁帝。
宁帝听说李衍去了上书房,先是惊讶。等听到他敲诈老五时,又气笑了:“这孩子,就这点出息。别人争权夺利,争朕的宠爱,偏他只盯着几两碎银!”
“汪全,走,同朕去上书房瞧瞧。”
他驳了皇后册立太子请求,也该去给老五点甜头了。
一行人也没只会一声浩浩荡荡的往上书房去了。等到了上书房,建宁帝命人别声张,让汪全和侍卫退到隐蔽处,他站在窗户边上往里看。
老三正常书本里夹在兵书在看,老七双眼空洞、神游天外,老十看似盯着前方,双手却在桌底下雕木头,老四和老五最是认真。
他再往后一看,就看见李衍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建宁帝有些郁闷:这孩子怎么宁愿趴在这睡,都不在清心殿睡。
想完他更郁闷了:现在不是睡不睡的问题,这孩子如此不学无术,将来怎么办啊!
就算送他国库,钱都不一定算得清楚。
但一想到他不一定有将来,又释然了。
七皇子一侧头,瞟见窗户边上的人,差点没吓到原地去世,立刻正襟危坐,动静大到撞到了桌腿。
正在开小差的十皇子吓了一跳,抬头看看七皇子,然后又环顾了一圈。在看到建宁帝时,手里木雕都掉了。
哆哆嗦嗦扭头,安稳坐好。
两人太过诡异,四皇子和五皇子很快察觉到了,用余光圈寻了一圈,然后背脊也挺直了。
三皇子几乎是直觉,回头看一眼,刚要喊出声。建宁帝嘘了一声,然后从后门进了上书房。摆摆手,示意柳翰林继续。
柳翰林拿着书本的手在抖,面上依旧淡定自若的讲课。
建宁帝就那么站在李衍身后静静的看着他睡,其他皇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十皇子暗自焦急,七皇子甚是幸灾乐祸,五皇子在心里嗤笑: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建宁帝盯了半刻钟都没把一人一猫盯醒,终于败下阵来,伸手戳戳他脸颊。
李衍不耐烦的换了一个方向,建宁帝继续戳。他干脆直接把脸埋进衣服里。
建宁帝怒了,伸手就去揪胖橘的脖子。胖橘喵呜一声,四爪用力蹬,直接将李衍蹬醒了。
李衍揉揉眼睛,看了建宁帝一眼,伸手接过胖橘
,继续睡。
建宁帝简直没脾气了,但也没多生气,但有点下不来台。
难道自己现在在儿子眼里一点威势都没了吗?
他轻咳一声,也不搭理李衍了,走到柳翰林的教学台上坐下。
柳翰林很识相的站了下来,心里对于十一皇子受宠的程度又多了几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