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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签到,捡漏登基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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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先把萧太傅送了回去,然后又折返回了自己的王府。
回了府上后,他就借口养伤,暂时先待在王府不出了。
七皇子听闻他受伤,急匆匆的就来了,看到他受伤的手,恼道:“皇姐太过分了,父皇寝殿前也敢拔剑!”
四皇子倒是没多在意自己的手,他提
醒七皇子道:“近日你也莫要进宫了,在我想到法子破局前,更别去招惹皇姐。”
七皇子愤愤不平,想到近日来李衍的避而不见,又骂道:“亏得父皇那样疼十一,十一就是不肯帮忙,连我的面都不肯见了。我瞧着他同皇姐就是一伙的,当初若不是他把皇姐迎了回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四皇子眼神暗了暗,最后还是道:“他既表明了态度,你就别去找他了。”
七皇子咬牙:“那母妃怎么办?难道就让母妃一直待在冷宫受苦?”
想到淑妃,四皇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又无可奈何。
“父皇还在气头上,母妃那你先别管了。冷宫现在看管不比从前,让人注意点就行。”他思虑片刻道:“卫博霖那边近日恐会作妖,你避着他一些。”
七皇子又憋屈的回去了。
他也确实按照四皇子所说的,没有进宫,没再继续去找李衍。
但一想到淑妃,他就难受。
他一难受,就跑去酒楼喝闷酒了,喝到有些难受时,就见一辆马车从街道上过。
车帘子掀起一角,卫博霖那张沧桑的脸露了出来,又很快消失了。
七皇子压低眸子:卫家的人出门不坐卫府的马车,而是坐不起眼的青棚小马车,如此低调,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付了酒钱,带着人跟了出去。
那青棚小马车从南城门出发,一路往十里坡去了。马车里的人下来,提了一打纸钱和黄纸到了四座坟前,开始烧起纸钱。
山风刮过,黄纸的灰尘被吹得四散飞扬。
卫博霖坐在坟前一坐就是一个时辰,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就搁在那擦拭墓碑。
看这天,夜里就会下雨,墓碑肯定会脏。
七皇子搞不明白有什么好擦的。
大长公主一家都死了那么久了,估计早就投胎去了。
七皇子身边的侍从却有些可怜起这卫尚书了:当初风光无限的卫家人,死后无一人祭拜,前几年还被盗墓贼光顾了。若不是长公主回来,估计墓碑都找不到了。
流放回来,家里空荡荡的也挺惨。
主仆几人又守了一会儿,临近天黑时,终于见卫博霖动了。他重新坐上了马车,没有回城,而是直接去了南城的
一处别庄。
别庄内外都有护院把守,卫博霖在里面待了一会儿,等到天将将擦黑时,他才从里面出来。
待卫博霖走后,七皇子又盯着那别庄看了许久。
卫博霖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还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里面是藏了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七皇子心里痒痒的。
他硬生生等到了子夜,里面的人放松了警惕,才爬树进去了。
别庄不大,他很轻易就摸进了卫博霖待的院子,然后从窗户里面翻进了房间内。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座博古架后面发现了一个密室。
他让护卫注意着外面,然后自己进了。进去后,就发现十几个大木箱子。
他将木箱子打开,霎时间被一片金灿灿的光晃花了眼。
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还有字画,有几样是他特别眼熟的,他曾在父皇的私库里见到的东西。
他瞬间激动了,把所有的箱子都一一打开。十几箱全是金灿灿、明晃晃的,全是大内私库的东西。
就是父皇曾经丢的私库。
卫家居然还私藏了父皇的私库!
他是知晓当初私库丢失父皇有多生气的。
卫博霖和皇姐这下完了。
他正兴奋着,外头的侍从就提醒他别苑那有动静了。
七皇子赶紧跳窗出去,潜伏到庄子外。
很快,别庄那亮起了火把,有车马停在了庄子外面。一箱箱的私库金银被搬上了马车,然后朝着南边官道驶去。
七皇子暗自焦急:东西若是运走了,他还怎么弄死卫博霖!
他估摸了一下,总共三辆马车,三个车夫和六个护院。他这里带了一个侍从,四个护卫。
这四个护卫都是他精挑细选挑出来的高手,若是挑个好时机,好地点,应该能把东西截下来。
想到这,他带着人沿着小路追了上去。没多久就到了一处林子里,最前头的车夫停下来去林子里撒尿,其余车辆了也停下来。
七皇子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个护卫跟着车夫钻进了密林里。没一会儿,那护卫就扮成车夫走了出来。
天太黑,也没人注意他。
他走到马车边上,突然倒地,
浑身抽搐起来。
其余人不清楚什么状况,纷纷凑过来看。一把石灰粉撒了出去,在几人的惊叫声中,七皇子带着其余几个护卫冲了出来,然后将几人连同三车私库金银一起拿下了。
七皇子原想将人和货物一起弄进城,但又怕打草惊蛇。
想起南城外还有他的一处别庄,于是把人和货一起弄了过去。
天一亮,城门开了,他就直奔四皇子府。将他四哥拉了出来,一路上神神秘秘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自己的别庄。
四皇子了马车,边走边疑惑问:“你一大早的,将我喊来做什么?”
七皇子带着他一路去别庄的正厅,正厅里整整齐齐摆了十几个木箱子。
四皇子更加疑惑了,抬头看他。
七皇子拍手,几个护卫立刻上前将木箱子打开了。
四皇子被晃花了眼,伸手挡了一下,待再多看了两眼,也同样震惊:“这,父皇的私库?”
七皇子点头。
四皇子连忙问:“你从哪弄来的?”
当初私库丢失时,朝廷内外查了大半个月都没查出个结果。都成了一桩悬案,如今出现在这,怎么不叫他震惊。
七皇子颇为得意,把他如何发现卫博怀的别庄,如何趁夜截马车的事情一一说了。
他说完,四皇子神色就凝重起来。
卫博霖不是卫子陵,怎会如此不小心?
那么多人,没发现小七进了别庄,没发现小七跟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还轻而易举的被小七截了来?
这一连串的事,倒像是一个局,故意等着小七去跳!
四皇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问:“你抓到的人呢,拉过来看看。”
“关在柴房了。”七皇子立刻让护卫去把人带过来。
然而,柴房里空无一人。
“怎么会?”七皇子还在疑惑呢。
四皇子面色突然巨变,吩咐几个护卫道:“立刻把这些金银从后门运走,随便找个地方丢都没关系,总之不要和七皇子沾上任何关系!”
“四哥?”七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四皇子拉着往别院外走。
“四哥,发生了什么?这么好弄死卫博霖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要?”
四皇子来
不及和他解释,加快了步子出门。然而,刚拉开别院的大门,就见大皇子带着巡防营的大队人马和兵部尚书守在了别院外面。
七皇子看到这么多的人,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瞬间煞白:他中计了,卫博霖是故意拿父皇的私库在钓他。一旦他把私库劫了,就来个瓮中捉鳖!
车夫和押运私库的护院都没了,对方可以直接说私库是他偷盗的。
以他父皇现在的脾气,若是这罪名坐实了,他都可以想象出自己有多惨了!
偏偏他还把他四哥拉了来!
七皇子光想了一圈,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他惊惧又愤怒,死死的瞪着站在门前的大皇子:他居然和皇姐也是一伙的!
七皇子要上前,就被四皇子拉住了。他将人挡住,神态自若的问:“大皇兄,大清早的,你带这么多人来我的别庄有何贵干!”
七皇子着急,连忙道:“是我的别庄,四哥不是早将它送给我了吗?”
四皇子拧眉看着他,七皇子不肯后退。上前一步和他并排面对众人:“大皇兄,你来就好了,还带巡防营的人和兵部尚书来是什么意思?”
一阵寒风吹过,大皇子单薄的身子晃了晃,裹紧斗篷咳嗽了两声,直至把脸都咳红了,才缓过一口气,看着他们二人道:“巡防营昨夜接到举报,说是有人偷运了几车东西到这边来。近日兵部正好有一批兵器失窃,兵部尚书就同我一起过来查了!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到了四弟的别庄……”
“我们人既已经来了,势必要进去搜查一二的。四弟,你应该不介意吧?”
四皇子还没说话,七皇子先急了,整个人挡在正门口:“不可,这是皇子别院,你们仅凭有人举报就来搜查,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兵部尚书眯眼:“七皇子,皇城外,巡防营皆可查。您执意阻拦,莫不是真和兵部丢失的兵器有关?”
七皇子只想着拖延时间,让护卫快些把那些装着私库的木箱给弄走。于是蛮横不讲理道:“本皇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总之,没有父皇的口谕,你们休想搜本皇子的别院!”
四皇子这个时候也不说话,就由着七皇子蛮横。
大皇子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冷淡又渗人。
七皇子如芒在背,总觉得要不好。
果然,下一秒,几个护卫和三辆马车就被人从后门处赶了出来。有人高喊道:“大皇子,沈尚书,别院的后门有人鬼鬼祟祟的运箱子出来!”
几个护卫也是面色发白,惊慌的看向四皇子和七皇子。
十几个箱子被抬到了别院大门和大皇子带来的人马中间。
兵部尚书朝着箱子一步步的走近,第一个箱子被挑开,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三个……
大量私库的珠宝呈现在众人眼前,初升的日头直射过来,金灿灿的晃得人眼疼!
兵部尚书惊骇,瞪着四皇子和七皇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皇子慢条斯理的上前,拾起木箱子里的一只龙头玉雕,意味不明的看向四皇子:“四弟,你来说说,父皇多年前丢失的私库,如何在你的别院?”
这么多人看着,人赃并获。
四皇子隐在袖子里的指骨都在发白……
这次,估计他真的输了……
只是,输得如此莫名其妙,他委实不甘心!

最后,四皇子和七皇子连同私库里所有的金银都被带到了建宁帝的面前。
建宁帝好不容易感觉身子骨好了些,又因为私库的事大动肝火了。
他盯着跪在面前的四皇子和三皇子,厉声质问:“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七皇子大声喊冤:“父皇,这些东西不是儿臣偷盗的,是卫博霖!儿臣看到他把私库的金银藏在他的别庄里,想运走来着。儿臣这才去将私库抢了回来,然后大皇兄和兵部尚书就来了!”
“儿臣和四哥是被冤枉的,是卫博霖故意陷害儿臣!”
跪在他们身后的卫博霖老泪纵横,深深拜服:“皇上,老臣冤枉。私库被盗时,老臣已经远在流放之地,如何能私藏您的私库。老臣知晓,老臣这次回来官复原职,是动了四皇子一党的利益,但七皇子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诬赖老臣。若您一定要指认老臣,请拿出物证人证!”
物证被他劫了,人证不翼而飞。
七皇子百口莫辩,眼睛都气红了。
四皇子到了现在,依旧镇定。
他抬头问卫博霖:“卫尚书昨日可有去祭拜大长公主,可有去别庄?又可是七皇子说的时辰回城的?”
卫博霖一一点头承认,阴阳道:“两位皇子若想陷害臣,自然会派人盯梢。依微臣看,皇上的私库在大内,也只有四皇子才有这个能耐能将私库弄出来。然后藏在宫外多年,就等着用来陷害微臣。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巧被大皇子和兵部尚书撞见了!”
比起被流放的卫博霖,确实四皇子和七皇子更有作案的嫌疑。
建宁帝冷眼盯着他们二人。
七皇子急了,指着卫博霖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么说有证据吗?不也在空口白牙的污蔑我们!”
“七弟,你何必这么激动!”站在建宁帝身边的李明嫣淡声道:“依七弟所说,私库是你抢回来的,那抢回来的第一时间,你为何不把私库上交朝廷或是禀告父皇?而是同四弟意图转移私库?”
七皇子懵了:他当时抢了私库,不能直接运进城,也不能直接来找父皇,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告知他四哥,向四哥炫耀。
他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出来,四皇子拧眉看向李明嫣:“皇姐慎言,我们并
非在转移私库,是意识到卫大人想陷害我们,才让人把小七抢回来的私库还回去。”
一直没说话的大皇子开口了:“四弟最是知道近年来,父皇因为私库的事情有多忧心了。既是抢了私库,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保全自己,而不是把私库还给父皇?”
可以说,建宁帝的头疾就是因为私库被盗才开始的。
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做法,委实让建宁帝寒心。
偏偏这个时候,卫博怀还在旁边阴谋论:“兵部的兵器丢了,四皇子又拿了私库。私囤兵器和钱财,难道是因为皇上倚重公主,就想造反不成?”
这帽子扣得委实有点大,但架不住建宁帝疑心重。
他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头疾,一会儿想到大长公主和卫皇后的诅咒。
老五的死和老四有关,老三的放逐也和老四有关……如今皇子里头,也就只剩下老四这么一个能干的……
建宁帝越想心越沉……
四皇子被他看着,也越来越心惊。先开口道:“父皇,休要听卫尚书信口离间,儿臣矜矜业业,这么多年来都在为朝廷,位您着想,决计没有任何不轨之心!兵部的兵器丢失,是兵部的责任,儿臣还没蠢到跑到兵部去偷盗。”
七皇子也帮腔:“是啊父皇,四哥是您看着长大的。四哥不像儿臣这般顽劣,自小到大都懂事明理,最听您的话了。你说要充盈国库,他就下江南去筹钱。北方旱灾您心忧,也是四哥去摆平的,您头疾,四哥日夜忧心,到处寻访名医。父皇,四哥是最敬重您的儿子了,您万不可以听信谗言啊!”
这番肺腑之言,听在建宁帝耳里,却越发的猜忌。
江南北地,到处都有老四的影子。朝中官员现在也大部分听老四的吧,当看这一年请封老四当太子的折子有多少就知道了。
老四深得文武百官的心,前几日都会带官员过来逼宫了!
建宁帝盯着四皇子,眼神阴鸷:“老四,朕给你个辩驳的机会。不管这私库是不是你挪走的,你说说,你既已发现了私库,为何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告知朕?而是把私库运走?”
长庆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抿唇:那种情况下他把银子呈上来就是现
在的局面,他若把银子及时运走了,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事怎么说都是他有私心。
仅仅是有私心这一点,在现在的父皇心里就可以无限被放大。
他朝着建宁帝重重磕了个头,然后直起背脊,淡声道:“父皇,私库不是儿臣偷盗的,儿臣无愧于心。若你执意认为儿臣有罪的话,就治儿臣的罪吧!”
七皇子眼睛瞪大,觉得自家四哥疯了。他隐在袖子里的手用力去拽四皇子的衣袖。
四皇子不为所动,依旧直挺挺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面沉如水:“你这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还是说,你认为你大皇兄,兵部尚书、卫尚书还有朕,联合冤枉你了?”他胸口起伏,想着措词:“你这是对朕的不满?还是在控诉朕的颠倒是非?昏庸无能?”
四皇子又朝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跪伏在地:“儿臣不敢,在儿臣心中,父皇永远是小时候儿臣仰望的存在。儿臣敬您、重您也相信您。也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绝对没有偷盗私库!”
李明嫣和大皇子互看一眼。
好一招以退为进,不愧是他们的好四弟,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
若是从前的建宁帝,还真会被他打动。
但现在的建宁帝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冷脸:“你既不辩驳,就是有罪了。偷盗国库是死罪,你虽是皇子,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就幽禁到北城的青云台,无诏不得外出!”
四皇子长睫微颤,心下荒凉:父皇当真凉薄……
“父皇!”七皇子急了,双膝并用,蹭上前几步:“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四哥,四哥为您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您不能这样对他!”在他眼里,四哥当真很好很好了。对父皇尽心尽力,对朝廷鞠躬尽瘁。
忠诚尽职,谦冲内敛。
没人比四哥更好了。
这样好的四哥,父皇怎么忍心……
七皇子眼眶通红,又往前蹭了几步。
建宁帝拧眉瞧着他:“你四哥对朕对朝廷有恩,连朕不能处罚他,是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七皇子疯狂摇头,开始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是儿臣,私库是儿臣劫来的,也是儿臣拉四哥去看的,不关四哥的事。
一切都是儿臣做的,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小七!”四皇子冷脸呵斥他,“你闭嘴!”
这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这傻子还往上顶做什么。
七皇子不肯闭嘴,伸手去拽建宁帝的衣摆:“父皇,求您了!四哥都是被儿臣连累的,让儿臣代替四哥幽禁吧!都是儿臣的错,都是儿臣的错!”
一旁的卫尚书淡声道:“七皇子,您何必呢?私盗私库这么大的事,可不是您能做出来的!”
“你闭嘴!”七皇子对着卫尚书怒目而视:“明明偷盗私库的是卫家,父皇,您不记得大长公主搬空国库的事了?那时卫皇后还活着,说不定就是她和皇姐还有卫家余孽里应外合偷的私库!”
“七弟!你就算再急着开脱也不能诬陷我!”李明嫣委屈拭泪:“你总不说,国库是你母妃和四弟还有萧太傅一起搬空的。卫尚书被流放后,国库可是萧家再管,国库的银子无端出现在了私库,私库里的宝贝却不翼而飞。怎么算都是萧家和四弟的嫌疑最大吧!”
“这又关我外祖父什么事!”七皇子心中郁气难消,“李明嫣,别以为你去和亲受委屈了,所有人都欠你的,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小七!”先前还淡定的四皇子是真的急了,伸手用力拽住七皇子,企图让他闭嘴。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轻重。
他是想死在这张嘴上吗!
“父皇!”李明嫣后退两步,故作害怕的落泪。
“够了!”建宁帝冷冷的瞧着七皇子:“私盗私库这事你也跑不掉!口出狂言,目无尊长,皇家没有你这种不孝不悌的子孙。朕看你不必为谁抵罪,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贬为庶人吧!朕不想再在京都看到你!”
“父皇!”四皇子拉住七皇子,强硬的逼他跪下磕头道歉。
“父皇!小七没有坏心的!您知道的,他说话做事向来不过脑子!您打他罚他都行,贬为庶人责罚就太重了!”
“小七,快向皇姐道歉!”
七皇子梗住脖子就是不道歉,四皇子真真要被他气死了!
“你快道歉!”
“够了!”建宁帝被吵得额头青筋暴起:“自小到大,他没有一次觉得自己有错!你松开他,别逼朕不念父
子亲情,罚他罚得更狠!”
四皇子摁住七皇子的手终于松开了,他恼恨这个弟弟,却又无可奈何。
就那么看着倔强的七皇子被御前侍卫拖了下去。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皇宫内外人人惶恐。
四皇子一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棍子打懵了,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四皇子就被幽禁,七皇子就被贬为庶民了?
萧太傅听闻消息后,直接厥了过去。
等醒来后,他就急匆匆赶到四皇子府,问四皇子究竟怎么一回事?
府上还有建宁帝派来押送他的禁卫军,四皇子也不好多说,只压低声音道:“输了而已,外祖父不必再做什么,等我走后,和舅舅立刻辞官致仕,什么也不必管了。”
萧太傅想到建宁帝近日疯癫的模样,也不禁心灰意冷。
他眼眸暗淡,本就苍老的身子骨一下子又老了好几岁。
“那七皇子?”
提起七皇子,四皇子就蹙眉:“小七受了重伤,暂时趴在榻上动不了,劳烦外祖父将他一并带回崇州吧。母妃和我这个当兄长的不在,他若是以后不听话,您尽管让舅舅管教他就是。”
萧太傅眼神沉郁:“苦了你了,青云台难熬,你撑着点。”
四皇子轻笑,安抚他道:“不苦,不过是换个地方读书而已,外祖父知道的,只要有书,我能一坐一整日。”他指着身后五大箱书给萧太傅看。
萧太傅想起四皇子小时候。
才三岁的孩童,别家孩子都在哭闹的年纪,他却对萧府满书房的书感兴趣。整日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缠着他教他识字。
五岁就能作诗,七岁就能成赋。
少年老成,聪慧机敏。
这样一个好的孩子,皇上怎么就不珍惜了!
萧太傅拍拍他的肩,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跟着禁卫军把他送上了北城思过山青云台。
回来后,萧太傅就一病不起。
这次是真的病了。
心力交瘁,郁气难舒,病得十分严重。
太医来瞧过了,都连连摇头。
萧太傅之子直接上了折子,替他告老还乡。自己也借着床前尽孝的由头提出辞官致士。
建宁帝立刻就
辞官第二日,萧家举家出城,顺带将被打得半死的七皇子带走了。
一夕之间,京都就变了天。
皇帝常年头疾疯癫不管事,又倚重长公主。卫博霖重新掌管了户部,从前四散的卫家势力,以他为中心,重新汇聚。
四皇子党的官员从萧太傅辞官后就开始重新站队,墙头草很快投靠了长公主一派,不听话的,要么被贬,要么因为各种理由入了狱。
不仅是四皇子党,三皇子党也被波及。
卫博霖借着兵部兵器被盗一案以及私库案的由头,排除异己,清除敌对势力。对曾经打压过卫家的官员更是手段狠厉,伺机报复。
朝中官员怨声载道,不少人上折子状告卫博霖,但都被李明嫣拦了下来。
有人就将主意打到了李衍这,求见不成就到处偶遇他,企图说服他帮忙把折子直接呈到建宁帝面前。
李衍直接装病,闭门不出。
恰在此时,公里来了圣旨。说是体恤李衍身子,让他再下江南皇觉寺去养病,无诏暂时不用回京了。
圣旨下得突然,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怎么会突然让十一皇子走。
但李衍知道,这圣旨估计是皇姐下的。
怕他会插手朝堂之事。
于是他婉拒了要护送的御林军,独自带着陆小宁、初一和十五下了江南。
四人先走官道,之后改乘了船,原本是要一路去姑苏和卫含薇还有陆小路他们会和的。但在途州境内时,突然天降暴雨,河水水位暴涨,浪花溅得三尺高。
行船不安全,四人就弃了船上了岸,继续走陆路往姑苏去。
狂风过境没办法继续行路,四人临时找了一家客栈歇脚。陆小宁撑着伞下了马车,然后回头,油纸伞微微前倾。
李衍从马车里下来,下马车时险些摔了,幸而陆小宁扶了他一把。
门口的店小二瞧见一个男子还要一个姑娘扶着,忍不住多打量了李衍两眼。
李衍面色潮红,轻咳一声,松开陆小宁的手站稳了,往客栈里走。
陆小宁立刻跟了进去。
初一牵着马跟着另一个店小二走了,十五拎着几人的行礼跟着走进店内。
小小的客栈内因为下雨人满为患
,李衍他们进去问的时候,整个客栈只剩下一间大通铺。
而且大通铺里还已经住了三个人。
陆小宁、初一、十五是无所谓,三人齐齐看向李衍。
陆小宁问:“要不再找找其他客栈?”
掌柜的在旁边泼凉水:“别找了,近日途州有庙会,加之今日突降大雨,所有的客栈都满了,只有我们这一家还有通铺,您不住估计待会都没地方住了。”
初一要出去给李衍找,李衍瞧着外头的瓢泼大雨,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算了,就住通铺吧。”
他给了一锭大银子给掌柜的,交代道:“通铺不许再塞人了,棉被换厚实一点的,多灌两个汤婆子,酒菜弄好一些的。”
若他不交代,这些无良商家肯定会把通铺当猪圈,能装得下就往死里装。
掌柜的见到银子,没开眼笑的,立刻从柜台里出来,亲自带着几人去了一楼后堂的通铺。
等到了门口,掌柜的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两声。很快门从里面拉开,来人不耐烦问:“做什么?”待看到掌柜身后的李衍时,就愣在那儿了。
“十一?”
李衍往里面探头,住在里头的三人居然是萧太傅父子和七皇子。
这是什么运气?
李衍暗道倒霉,萧太傅不是早好几天就出发往崇州去了吗?而且途州和崇州也不顺路吧,怎么会在这碰上。
掌柜的见他们认识,当即脸上就笑开了花:“哎呦,诸位都是熟人呢,那就更好办了。”他冲着七皇子道:“这位客官,要不你们挤挤?”
七皇子又窘迫又羞赧。
同是皇子,如今他落到这般境地,实在不太想见到李衍。
他看看外头的天,还是默不作声的让开了一条道。只是走路的时候,腿有点跛,一看被杖责的伤就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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