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签到,捡漏登基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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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人马很快便打了起来,李明嫣手又紧了紧,肃声道:“快让你的人停
下,不然本公主杀了你!”
只是没想到大皇子比她还疯,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有让人停下,还突然朝着她手里的刀撞过来。
李明嫣大惊,连忙收刀。
也就是在这收手的一瞬间,李明嫣身后的禁卫军一拥而上,抽刀向她扑来。
李明嫣反应极快,一脚将面前的禁卫军踢飞,几人又瞬速围过来,将她逼进了建宁帝的寝殿。
大皇子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然后缓缓关上寝殿的大门。
隐在寝殿里的暗卫也加入围杀的队伍,前殿的东西被砸得稀巴烂。
在里面伺候的宫女和小太监吓得尖叫连连,全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听见声响的建宁帝忍着头疼提剑走了出来,汪全边跟着他跑,边劝:“皇上,危险,您莫要过去!”
“走开!”建宁帝额角青筋暴突,用力推了汪全一下。
汪全撞在身后的屏风上,直接晕了过去。
李明嫣被十几个人围困,眼睛都杀红了。她举刀格挡,就被侧面冲过来的护卫一脚踢到了地上。她蓦的吐出一口血来,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疼。
偏偏这个时候寒枝花毒又发作了,她浑身发寒,骨头里似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手已经拿不稳刀了……
手持长刀的禁卫军和暗卫再次围了过来,李明嫣只能躺在地上一步也动不了。
建宁帝提剑冲了过来,目眦欲裂,直直朝着李明嫣胸口捅去……
李明嫣抓在地上的手用力,双眼里印着建宁帝恐怖扭曲的面容,以及寸寸下落,闪着寒光的剑尖……
寒光在离她胸口还有两寸的距离停下来,之后再不得寸进。
她讶异抬头,就见方才还狰狞的建宁帝双目圆睁,嘴角冒血,胸口被一柄刀从后背直接贯穿了。
建宁帝不可置信,回头去看。
身后,大皇子稳稳的握住刀柄,又往前送了两寸。
被捅的位置和方式,居然和卫皇后的一模一样。
建宁帝一口大血喷了出来,喷了李明嫣满脸。然后扑通一声倒地,死不瞑目。
寝殿里的暗卫和几个禁卫军都惊愕的看着满手鲜血的大皇子。
大皇子连连呛咳,手上的刀直接砸在了李明嫣的脚边。
明嫣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大皇子终于咳够了后,然后直起腰看向面前的禁卫军和暗卫,拿出圣旨:“父皇已死,本王手里有册封太子的圣旨,外面全是本王的人,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几个禁卫军和暗卫互看一眼,然后朝着他单膝跪地:“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皇子唇角翘起,继续道:“长公主李明嫣毒害皇上,赵左都尉、武城兵马指挥使和大理寺陈大人今夜带兵进宫清君侧。惹怒长公主,长公主怒而杀了皇上,自己也遭你们围攻致死,听见了吗?”
几人看着地下还有呼吸明显活着的长公主一眼,然后齐齐点头,开始睁眼说瞎话:“听见了,长公主杀了皇上,长公主亦身死!”
“很好。”大皇子弯腰右咳了几声,然后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宫婢和小太监,摆手。
禁卫军和暗卫立刻上前,将哭着求饶的几人拖走了。
寝殿的门重新打开,殿外已经安静下来,御林军也死伤大半,剩下的一半,一部分降了,一部分人被压在了地上跪着。
大理寺陈大人和五城兵马指挥史谢大人见寝殿的门打开,连忙上前问:“大皇子,皇上如何了?”
大皇子示意他们进去看,他们进了寝殿,看到已经死透的建宁帝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悲痛大哭。
大皇子将方才的说辞说了一遍,然后拿出圣旨递给他们看:“父皇打算清君侧前,就知晓自己凶多吉少,特意留了圣旨给本王,册封本王为太子。如今父皇已死,本王当继位,立刻替父皇发丧。”
大理寺陈大人和五城兵马指挥史谢大人边抹眼泪,边打开圣旨,然后就僵住了。支支吾吾几句后,抬头看向大皇子:“这这这圣旨上好像写着册封十一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拧眉,目光落在两人捧着的明黄卷轴上。
圣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册立十一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眼神空洞一秒,他抢过圣旨后确认了好几遍,上面写得就是大皇子。
是了,圣旨上只写了大皇子并没有写他的名字。
大字可以变成一字,前面那个字若是少了几笔,也能变成十一两个字。
他知道父皇是在利用他,万万想不到父皇会在圣旨上做手脚。
连骗他都不愿意用一点真心!
果然,从头到尾,他都是多余的。
大皇子呵呵的笑了两声,大理寺陈大人和五城兵马指挥史谢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惊。
大皇子看着两人身后,喊了句:“十一……”
两人齐齐回头,身后一柄薄刀从两人咽喉划过。
扑通,两人死不瞑目的倒地。
圣旨砸在了地上,被鲜血染透。
大皇子捡起地上的圣旨,又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建宁帝,眸子里全是凉薄。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摔在屏风上的汪全醒过来,看见地上被捅穿的建宁帝,整个不敢置信。跌跌撞撞的跑到建宁帝身边,肿着老眼,边哭边喊:“皇上,皇上啊……”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何事?”他看向寝殿里唯一还站着的大皇子,然后又看看躺在血泊里,面色白得吓人的李明嫣。
大皇子把圣旨隐到袖子里,颤着声解释了一遍,又道:“大理寺陈大人和五城兵马指挥史谢大人为了护着父皇,也被杀了。父皇临终口谕,令本王继位。”
皇上曾经写过圣旨给大皇子汪全是知晓的,建宁帝没同他说过圣旨里面的小心机,他也就默认了大皇子的话。
汪全失声痛哭。
待受伤严重的赵左都尉也被人搀扶了进来时,他就跪伏在地,大声喊道:“皇上驾崩了!”
赵左都尉当场就愣在那,扑通一声也跪下了,然后跟着痛哭流涕。
大皇子摆手,立刻有人过去收敛寝殿里的尸首。
建宁帝被安置在了寝殿的龙榻上,长公主被暗卫抬走了。
除了留下一拨人清理长庆殿外,禁卫军左副统领很快又带着巡防营的人出宫,内外夹击,将守在宫门口的卫博霖一党围杀了。
宫外惨叫声不断,许多百姓和官员都听到了动静,但谁也不敢出门来看。
直到三更棒子响,宫门外才彻底恢复平静。
皇宫钟楼的钟声响了九下,钟声在雨夜远远的传开。宫里的娘娘们全都惊醒了,宫外的文武百官听见钟声赶紧起身,整身束袍,匆匆往宫里赶。
不出一个时辰,所有人都知道宫里发生了宫变。长公主杀了皇帝,然后和大理寺陈大人、五城兵马指挥史
谢大人同归于尽了。
大皇子临危受命,将继位为帝。
文武百官跪到了长庆殿外,心里疑窦丛生。
皇上素来不喜大皇子,这么多皇子里怎么偏生选了大皇子?而且只有口谕,并没有圣旨?
阮国公第一个出来质问:“大皇子,皇上遗言,只是您的片面之词,仅凭你一句话,就想继位,如何服众?”
大皇子并不恼,连声咳嗽过后,淡定道:“那汪大总管的话和赵左都尉的话呢?他们二人宫变时都在场。”
被点名的汪全站了出来,哑声道:“皇上确实曾经写过一份立太子的圣旨给大皇子,奴才当时就在现场。也是皇上让大皇子今夜过来清君侧的。”
赵左都尉也连忙道:“皇上给臣的秘信里也有提到大皇子,说是大皇子会配合臣等清君侧。”
阮国公继续问:“那圣旨呢?”
大皇子:“圣旨被皇姐毁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份破损,染血的圣旨。”
整个圣旨被烧掉了一大截,正好盖玉玺的地方和重要信息的地方没了。
跪着文武百官指指点点,质疑声不断。
大皇子继续道:“当时情况混乱,长公主逼本王交出圣旨,本王拼死才保住这么一点。”
圣旨材质特殊,少掉的笔画,若是临时添加,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大皇子只能出此下策了。
阮国公拧眉:“圣旨没了,那玉玺呢?皇上可有将玉玺交给殿下?”但凡皇位传承,玉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在文武百官来之前,大皇子就搜查过玉玺了。但寝殿里没有玉玺,他分明记得玉玺放在父皇床头的。
那玉玺很可能是父皇或是皇姐藏了起来。
大皇子冷了声:“阮国公在御前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皇上让本王继位,你在这不满,是想让三弟继位,还是想自己继位?”
这一顶帽子扣得好大。
阮国公连忙跪下,沉声道:“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合理质疑!皇位继承关乎大楚安稳,必须得慎重!”
大皇子也冷了脸:“自古立长立嫡,皇后膝下无子,父皇立本王合情合理,还是阮国公觉得本王不贤,想抗旨?”
阮国公:“臣没有这个意思!”
大皇子摆手,禁卫军和巡防营的大批人马就齐齐上前两步。大有谁再敢逼逼一句,就让他血溅三尺的打算。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昔日病弱寡言的大皇子做事如此凌厉!
面对长庆殿冲天的血腥气,文武百官终于低头了。
朝着大皇子叩拜下去,三呼万岁!
很快,冯太后带着一大群后妃匆匆来了,长庆殿内外哭声连成一大片。
其中,赵皇后哭得最大声。
宫里挂起了白绫和白灯笼,汪全和礼部官员开始忙前忙后准备皇帝的葬礼。
整个皇城也挂起了白幡,青楼楚馆全部歇业,茶楼酒馆也都低调的取消了聚会和宴席。京都百姓全都换上素服,戒酒戒肉不许荤腥。
婚丧嫁娶一律延期。
皇帝驾崩的消息开始向大楚各地辐射。
远在京都外的三皇子、十皇子和李衍开始往回赶。
新帝继位,国号为天合,继位大典等建宁帝葬礼过后再办。
李绪收敛了锋芒,在建宁帝停灵的棺椁前守了一整日。
他什么也没说,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守在他身边的老嬷嬷忍不住提醒他:“皇上,太皇太后让您抓紧找玉玺。”
李绪抬眼,瞟了那老嬷嬷一眼,老嬷嬷立刻禁声。
继位大典上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传国玉玺的。
宫变后,他就问过汪全了。
汪全回忆说,宫变前夕还瞧见玉玺了。以皇上当时的身体,不可能亲自去藏玉玺,又没让他和暗卫帮忙藏。
那玉玺很可能是长公主藏的。
李绪借着扫除长公主余孽的名头把宫里宫外都翻了一遍,但都没找到玉玺。
守了一整夜灵后,他支开冯太后的人,带着暗卫去了一趟被空置许久的凤栖宫。
他让暗卫守在了凤栖宫外,独自进了卫皇后的寝殿,然后打开床榻下的密室,走了进去。
密室内伺候的两个宫婢朝他行了一礼,然后出去了。
被困住手脚的李明嫣也终于清醒了。
她缩在床榻的角落,盯着缓缓靠近的李绪,冷声质问:“为何还要留本公主性命,既然赢了,为何不杀了本公主?”
李绪坐到床榻边上,伸手将李
明嫣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温声道:“皇姐,我只是想当皇帝,并不想乱杀无辜。”
李明嫣呸了声:“不想乱杀无辜?你明明有后手,却看着本公主射杀了五城的兵马和大理寺、都尉府的人!”
李绪:“皇姐也说了,那是你射杀的,关我什么事?”那些人都是父皇的人,用着总是不顺手的。
而且,这一年,大楚已经够飘摇了,经不起再次的动荡。
要想坐稳那个位子,适当的心狠是必要的。
这是冯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教给他的道理。
“少在我面前装纯良,你连父皇都毫不犹豫的捅了!”和他比起来,她还是不够狠心,不够疯。才会迟迟没弄死父皇,自己登基。
才会在方才,李绪朝她刀口撞来的时候收了手。
提到建宁帝,李绪眸子里的情绪冷了几分:“他该死!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当初就不该生下我!我会让他看到,我有多优秀,我才是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个!”
他看着李明嫣:“所以,皇姐,告诉我玉玺在哪吧。”
李明嫣扭头闭目,不再搭理他。
李绪继续劝她:“皇姐,你都输了,还藏着玉玺,何必呢?你执政几个月,朝廷上下被你弄成什么样了。你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当皇帝。你交出玉玺,我保证,会继续实施你的新政,会让天下女子入朝为官……”
李明嫣浑身发寒,牙齿开始打架,浑身的骨头,似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
这次的寒毒发作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不过片刻,她整个人已经痛得蜷缩成了虾米。
痛苦的程度远比第一次戒断反应更大。
李绪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喊了声皇姐,李明嫣已经痛得无法说话了。
她头发丝和睫毛上都覆上了一层冰霜,后背却疼得大汗淋漓。
李明嫣痛苦的呜咽,眼睛都几乎要哭出血来。
李绪起身,要去喊人来,李明嫣紧紧拽住他的衣摆不肯放,眼里都是对寒枝花的渴望。
抓住他衣袍的手指骨用力到指甲渗血。
怎么都不肯松开。
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实在太痛了……
李绪试图掰开她的手,但毫无所用。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换掉的那瓶寒枝花花粉,淡声道:“皇姐,你想清楚,若是你能戒了寒枝花的毒,我会放你出去。给你改名换姓,送你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若是你挨过这次,还想要它,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他将装有寒枝花花粉的盒子放在了她够不着的地方,然后抽出匕首,截断了自己的衣袍,走出了密室。
李明嫣捏着那截衣袍,死死的瞪着不远处的盒子。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对李衍说过的话:她一定能戒得掉的,一定能,她能戒掉第一次,就能戒掉第二次……
李明嫣将自己唇都咬出了血。
但,她真的好痛!
她输得彻彻底底,为什么还要忍。
她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幻境里,她还是三岁稚子。母后还很喜爱她,笑着同她招手:“明嫣,过来母后这里……”
李明嫣的眼角疼出了眼泪,指尖缓缓伸向了寒枝花花粉……
第120章 签到第120天
长庆殿里还挂着白幡,先皇并未下葬。是以,新帝李绪住在了长寝殿旁边的长泽殿。
李绪从凤栖宫出来,径自回了长泽殿。
长泽殿的正殿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宫婢太监候在外面,见他过来纷纷朝着他行礼。
小太监匆匆走进他身边,小声道:“太皇太后来了,早在里面候着了……”
李绪眸色微闪,踏入殿内。果然看到坐在首位上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身边的婢女和夕嬷嬷齐齐朝着他行礼,他摆手,一派温和:“皇祖母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放下茶盏,看向他,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去哪了?宫里还乱着,怎么迟迟不归?”
这话里话外带了诘问。
李绪坐到她旁边,回她:“去了趟凤栖宫,孙儿想着皇姐会不会把玉玺藏在那了,特意过去找找。”
太皇太后蹙眉:“这种事让禁卫军去便可以了,你现在是九五之尊,亲自跑去像什么话。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万一有个好歹,哀家多年的筹划岂不付诸一空?”
“皇祖母教训的是。”李绪态度很是恭敬。
太皇太后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玉玺之上,她思索片刻后,突然道:“你说,玉玺有没有可能是先帝让暗卫送去给十一皇子了?”
李绪眸色微暗:“不可能,父皇素来重权,他没死,玉玺绝对不可能交出去的。且那日暗卫离开时,朕瞧见了,手上并没有类似玉玺的物件。”
“如何不可能?手上没有,并不代表身上没有。”太皇太后想起李衍曾经的所作所为,眼中就杀意迸现:“先帝病重,就让人去找了他,给你圣旨是假,想让他继位才是真。李衍又素来狡诈,这人你不得不防。”
大皇子:“皇祖母,十一有心疾,且他也志不在皇位。”
太皇太后嗤笑:“在外人眼里,你也病重,也志不在皇位,如今不也成了皇帝?人心隔肚皮,你怎知,他没有想夺位的心思?”就是她自己,不也借着身体不适,在皇觉寺和宫中待了许久。
生为皇子,只要皇位在那,就没有不想要的。
大皇子沉默后继而点头:“皇祖母教训的是。”
太皇太后肃声道:“既然皇上也觉得哀家说的对,那现
在就下旨,让暗卫去截杀十一皇子,万不可以让他进京了。”
大皇子握住茶杯的手微微捏紧,淡声问:“皇祖母真是因为十一有威胁想杀他,还是因为十一曾经对康王的牌位不敬才想杀他?”
“绪儿!”太皇太后冷脸:“哀家所做的都是在为你着想,但你似乎有事瞒着哀家。”
大皇子抿唇。
太皇太后盯着他,问:“那道册封圣旨呢?”
大皇子长睫微压:“是长寝殿内的几个禁卫军告知皇祖母的?”当时他烧毁的那道圣旨是假的,建宁帝给他的圣旨还好好被他收着。
“皇帝别管谁告知哀家的。”太皇太后不满,“留着圣旨就是个祸患,十一皇子也是个祸患。你现在就将圣旨拿出来给哀家,然后下旨截杀十一皇子!”
她见大皇子抿着唇没搭话,于是又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道:“为君者,切忌心软。你当上皇帝的那一刻,你与他便不再是兄弟,而是君臣。你要想江山稳固,死一部分人是必要的。绪儿,莫忘了皇祖母这些年对你的教诲!”
这是在拿恩情裹挟他?
“孙儿时刻都没忘记皇祖母的扶持之恩。”大皇子语气真挚,亲自给太皇太后斟了杯茶:“皇祖母莫要动气,朕这就让人去取圣旨。”
他说完,又无端的咳嗽起来。
太皇太后看着他病瘦的面容,蹙眉道:“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不行。这样,等过几日,哀家替你挑两个懂事的女子照顾你。”
大皇子点头应承,把茶水亲自递到了她手边:“皇祖母挑的自然都是好的,孙儿不孝,又要劳烦您了。”
太皇太后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你知道便好,你比你皇叔听劝,聪慧,是个好孩子。”
李绪双眸含笑,看着她把茶水喝了下去。
等了会儿,小太监匆匆来了,捧着锦盒跪在了两人面前。
李绪拿过锦盒,打开给太皇太后看了一眼。
太皇太后撑着额头,人显得没什么精神,一副困倦了模样。
李绪连忙关切的问:“皇祖母,您怎么了?”
太皇太后摇头:“无碍,可能是方才过来时吹了风,又等许久……”
李绪放下锦盒,伸手去扶她:“都是孙儿的不是,要不皇
祖母先回去长寿宫休息?”
太皇太后点头,还不忘提点他:“方才同你说的那事,你要记得……”
李绪点头。
夕嬷嬷伸手扶过太皇太后往外走,太皇太后身边的小太监立刻捧着锦盒跟着往外走。
还在凤撵上时,太皇太后就困得不行。待到了长寿宫,夕嬷嬷问她是否需要请太医,她摆摆手,直接就睡下了。
窗外风雨飘摇,长寿宫内白绫浮动。
第二日,夕嬷嬷迟迟不见太皇太后醒来,就撩开帐幔去喊。
但喊了许久,也不见人醒来。
床上的老人睡得太过安详,安详得让人害怕。
夕嬷嬷忍不住就伸手探了一下她的呼吸,然后就被吓得跌坐在地。
两秒空白后,才大哭出声,嚎道:“太后,太后殡天了!”
长寿宫整个乱了起来,有机灵点的宫人匆匆去禀报了新帝,很快李绪带着太医匆匆赶来。经过太医的诊断,太皇太后是因为年老自然亡故,算是喜丧。
先帝还未下葬呢,太皇太后就死了。
前朝后宫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已经快到古稀之年了,像她那辈的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多她一个也正常。
从前不就一直病着,甚少出长寿宫吗。
但只有贴身伺候太皇太后的夕嬷嬷觉得奇怪:太后称病都是装的,其实身子骨别提有多硬朗。更别提现在大仇得报,心里松快,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怎么好好的就一睡不起了?
而且,她清理太后遗物时,也没瞧见那夜皇上给太后的圣旨。
夕嬷嬷有些怀疑新帝,不然为何太皇太后逼迫完新帝回来,人就没了。
但看着新帝跪在太皇太后灵前,恭敬孝顺的模样,以及和康王相似的面容上。
这话她就只能烂在肚子里。
李绪守了一夜后,身体实在撑不住。不住的咳嗽,夕嬷嬷连忙过去扶他,劝他道:“皇上,您要保重身体,太皇太后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的。”
李绪朝她摆手,待喘匀了气,才道:“夕嬷嬷,如今皇祖母已经故去,你若是想出宫,朕就让人送你回老家安享晚年。若你想留在宫中,朕当以长辈之礼待之。朕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有什么话都可直说。”
他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
夕嬷嬷俯身行了一礼:“奴婢还是回老家吧,太皇太后薨了,这宫里也没什么好值得奴婢留恋了。”
李绪点头,喊来奴才吩咐了几句,就回去长泽殿歇着了。
他到了寝殿,福宝立刻捧着锦盒送到了他面前。
李绪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的圣旨看了一遍,确定完好无损后,才将圣旨又放回了锦盒。然后将锦盒连同圣旨一起放到了自己床头的暗格内。
待做好这些,他又问福宝:“那几个禁卫军处置了吗?”
福宝点头:“已经处置了,太后身边那些婢女要如何处置?”
李绪:“夕嬷嬷你让护卫护送她回老家,养老的银子给够。其余的愿意去守陵的送去守陵,不愿意的全部放出宫去。”他说完,又连连咳嗽,整个咳得站都站不住了。
福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过来扶他。心疼道:“皇上,您身体都这样了,做什么非要去替太皇太后守灵?十一皇子给您的药呢?”
李绪坐到龙榻上,边喘气边摆手:“无碍。”他身体已经亏空严重,吃药已经不顶用了。
福宝接过温水递给他。
李绪润了润嗓子,才又道:“皇祖母扶持朕一场,又教朕为君之道,朕总得送她一程。”
他本可以留她安享晚年,但太皇太后的手伸得太长。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时刻控制他的行踪,还企图命令他做事。
选两个妃子放在他身边,是知晓他身体不行了,赶紧生个小太孙出来,她好垂帘听政吗?
太皇太后不死,冯家的势力和禁卫军就永远不会真正听他的。
他只会是提线木偶。
他夺皇位,不是为了当个傀儡皇帝。
他是要所有人看到,大楚在他的治理下欣欣向荣。
太皇太后一死,朝廷完全在李绪的掌控之中了。
玉玺实在没办法找到,就先伪造一个假玉玺。反正到时候登基大典,他也只需要捧着玉玺登上高位,那些大臣也不敢上前查看玉玺的真伪。
新帝登基大典的日子已经确定,太皇太后的丧事也不好推后,礼部的人商议过后,又征求的新帝的意见。最后决定把新帝和太皇太后的丧事一起办,
然后同时分开葬入皇陵。
先帝出殡的日子将近,在外修水利的十皇子最先赶到。他向来对皇位没有什么感觉,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别碍着他造房子就行。
看到穿着龙袍的大皇子时,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下拜了。
很快三皇子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都,他先在城门口看到了阮国公。阮国公将他迎进马车,拧眉同他说起宫变当天的事,最后沉声道:“老夫怀疑大皇子的皇位来路不正,不然,为何只有遗言,圣旨也被烧毁,连玉玺都拿不出来。”
三皇子连着赶路,浑身都疲惫至极,眼里也全是红血丝。他揉揉眉心道:“外祖父,皇位已定,父皇和皇祖母下葬在即,就不用再争这个了。”
阮国公细细观察他的神情:“你就这样认命了?”
“不是认命。”三皇子长出一口气,“大皇兄既然能继位,必然是已经控制了整个京都内外,没必要争了。只要他是个好皇帝,我觉得挺好。”
至少比老四和皇姐当皇帝好。
老四和皇姐当皇帝,他们这帮兄弟不一定有活路,但大皇兄素来温良,就算登基了,也不会对他们这些兄弟怎么样。
他既这样说了,阮国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随你吧,只要你将来不要后悔就成。”
三皇子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在北疆待习惯了,这几年过得挺畅快的。
三人里面,反而是李衍最后到。
建宁帝派去找李衍的暗卫去了皇觉寺后,扑了个空。幸而李衍早有交代,说是要去北边,暗卫又往北边赶,完美的和从北边回来的李衍错过了。
李衍是一直乘船南下的,直到途州下了船,才知道建宁帝薨逝的消息。
虽然知道没了寒枝花,建宁帝逃不过一死,但遽然知道这个消息,他心脏还是受不住,病倒了。
于是刚下了船,陆小宁又带着他立刻返回京都。
经赶慢赶,终于在建宁帝出殡前两日赶到了宫里,见了建宁帝最后一面,棺材才彻底合上。
几个皇子一起守灵,李衍跪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李绪下旨强硬的带回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