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签到,捡漏登基by姜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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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压根不见他们,问就是心疾犯了,起不来。
几个大臣又来从前对付先帝的那一套,说是李衍不出现就跪死在那。
然而,他们跪到半夜,也没人搭理他们,连走过的宫婢小太监都不看他们一眼,仿佛当他们不存在。
跪得委实没多大意思。
时至子夜,周大学士先站了起来,迟疑着商量:“要不,我们先回去,明日早朝再来?”新帝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他们纵使撞死在御前,可能新帝都不会看眼。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吓得捂住心口吐血,反过来骂他们太吓人。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憋屈。
这官是一天都不想当了。
几人起身往宫外走,走到宫门时,却被告之宫门关了,没到时辰不开。
“几位大人要不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要不还回清心殿前跪着?”
周大学士怒了:“荒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等是为朝廷事忧心,大半夜的怎么能让我等露宿宫内!”
守宫门的将士没好气道:“既然诸位大人也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又何必进宫为难皇上?这不是诚心找不痛快吗?”
好好好,居然在这等着他们呢。
几人气得要死,来回踱了几步,正想着要如何是好呢。宫门外突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紧接着有人高喊:“北疆急报,速速开门!”
快,沉重的宫门被打开,一个腰间别着黄旗的血人高举手里的竹封急报,一路从他们身边卷过。
宫门外的马匹早就累得倒地不起,一阵血腥气扫过,冗长漆黑的宫道上只听得见跑动起来的哒哒脚步声。
声音的回响叫人心慌。
周大学士几人神色同时凝重了起来:北疆急报?北疆出事了?
几人也不出宫了,折身又往宫里赶。
还不等几人赶到清心殿,护送阮太妃出宫的护卫又浑身是伤的从他们身边经过。
待他们赶到清心殿时,就见之前声称心疾犯了的皇帝冷着脸坐在御前,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很快他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在三皇子回京奔丧,阿赤容烟趁着拿种子的机会,突然带兵突袭潞城。阮大将军毫无防备,战死。羌北军已连占三城,阮家军死伤无数,撤往蓼城死守。
同一时间,三皇子和阮太妃在前往北疆的路上又被高手伏击了,三皇子为救落水的阮太妃下落不明。
众人惊骇:好个阿赤容烟!果然和她父兄如出一辙,都是奸诈之徒!
该来的还是来了,阿赤容烟一直没动静,当是先前都在积蓄力量。
阿赤容烟是一早就计划着要入主中原,还是真因为皇姐的死才这么干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养虎为患了。
当初真应该直接毒死她!
李衍企图用标记卡去找三皇子的位子,但一无所获。
标记卡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他三哥凶多吉少。
他抿唇,立刻让初一带一队暗卫去找三皇子,同时连夜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抗击敌军的事。
第129章 签到第129天
连夜进宫的文武百官还当李衍又想折腾他们,待到了宫内,看到周大学士几人,知道事情的始末后,神色也凝重起来。
兵部尚书提议道:“阮老将军熟悉北疆,可让他带兵前往。”
李衍第一时间自然也想到了阮老将军,他拧眉道:“阮老将军自从被削爵后就病了,方才朕派人去瞧过了。他听闻阮大将军战死,三皇子和阮太妃失踪的消息,就突然中风,恐起不来了!现在,朝中还有谁可以领兵?”
其实如果可能,李衍更想御驾亲征。他去过羌北,满朝文武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羌北的形势、地貌和他们的战术。
而且他的系统能给战事带来很大的帮助。
但他现在是皇帝,又刚继位,文武百官显然不会让他去冒险。
他扫了一圈,放眼整个朝堂,除了阮家,有资历和本事的武将好像都在皇姐和卫博霖手里折损得差不多了。
朝廷一时半会还真无人可用。
众人商讨片刻后,赵左都尉想到自己儿子还在北疆,站出来请命:“臣愿意领兵前往北疆平乱!”
赵家祖上本就是武将,赵左都尉自己年轻时也领过兵,是个练家子。长公主那会儿清君侧也是他带队先冲进了皇宫,他请命,文武百官都觉得合适。
李衍自然就准了。
只是赵左都尉领兵十万前去平乱,才去了数月就败给了只有三万兵马的阿赤容烟,并且被对方活捉,对方叫嚣着要让大楚拿两座城池去换,不然就杀了赵左都尉。
消息传回京都的时候,朝野震惊。
十万兵马败给了羌北的三万兵马,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阿赤容烟竟如此骁勇善战!
城池是不可能给的,李衍提出要御驾亲征,立刻就被文武百官给拦住了。
在他们心里,新帝就是个肩部能抗手不能提,时不时就吐血晕倒需要人照顾的病秧子。
别敌军没打退,皇帝出征的路上又死了。
内忧外患,那大楚就完了。
巡城指挥裴霁跪了下去:“臣愿意领兵前往!”
然而,就在此时,金銮殿外进来了一人,高喊道:“臣也愿意领兵前往!”
所有人都回头朝来人看去,就见已经是正六品大理寺寺正的陆小宁缓步而来。
百官拧眉,有人喝道:“大胆!陆寺正你一介六品官,如何能进金銮殿?”
随即又想到她进来没有被任何侍卫阻拦,必定是皇帝默许她在宫中行走的。
于是众人又纷纷看向御座上的李衍。
李衍也没料到她会来,微微拧眉,但还是道:“诸位大人,国之存亡之际,就不要计较官阶问题,且看看陆寺正怎么说!”
往日没事喜欢吵吵闹闹的朝臣此刻也不得不听陆小宁说两句。
陆小宁跪到大殿之上,朝李衍道:“皇上,微臣少时曾困与羌北,对羌北地形和阿赤容烟都极为熟悉。对羌北军的作战部署和手段也颇为了解,没有人比微臣更适合领兵出征!”
她此话一出,还跪着的裴霁就立刻道:“陆寺正就算当了官也是个女子,女子如何能领兵?”
百官跟着附和:“就是,自古就没有让女子领兵的道理,我们大楚是男人都死光了,才要一个女子出去杀敌!”
“既都是官,分什么男女?再者女子如何不能领兵?”陆小宁环顾群臣,“阿赤容烟也是女子,但你们拿她束手无策!”
“你,大胆!”兵部尚书喝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阿赤容烟乃蛮夷,已经算不得女子!”
陆小宁拧眉:“不管她算不算女子,我军大败是事实。大楚已经损失十万兵马,又耗费大量财力物力,难道你们想继续同羌北耗下去,还是想大楚继续节节败退?”
裴霁冷哼:“说得你有多厉害一样!你一介女子,是去了就能打败阿赤容烟,还是能夺回所有的城池?”
陆小宁:“没有人能保证必胜,但我若出马,必定比裴指挥使稳当,论智谋和武学,我皆在裴指挥使之上!”
她这样说裴霁就不服气了,论智谋,他确实比不上状元之才的陆小宁。但若论武学,他三岁就习武,十岁就能单手碎大石,会怕一个有三脚猫功夫的女子?
当然,这是在他没见识过陆小宁杀敌的场面的情况下,才这样认为。
他怒瞪着陆小宁,随即朝李衍道:“皇上,微臣请求与陆寺正比试一场,若微臣输了,就赞同陆寺正去北疆!若她输了,她需
得磕头向微臣道歉!”
李衍知道,就论功夫而言,裴霁绝对不是陆小宁的对手。他认真看向陆小宁,问:“你当真要比?”
他问的是,你当真要去北疆?
他知道陆小宁想证明自己,但此去北疆责任重大,一旦兵败,她可能连官都不能当了,还会沦为朝廷上下乃至大楚百姓口中的笑柄。
那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若换了裴霁去,败了便败了,有赵左都尉在前,没有人会去责难他。
这就是差距。
陆小宁迎着他的目光,坚定的点头:“比,微臣求与裴指挥使一战!”
两人对视两秒,李衍最终点头,群臣立刻散开。
裴霁和陆小宁起身,相对而立。裴霁容长、脸大高个,陆小宁过分纤细,两人从体型上几步对称。
文武百官都不看好陆小宁,就连裴霁也是看轻自己对手的。
他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双手握拳,直冲陆小宁面门。还因为怕对方躲不过,没有使全力。
然而,陆小宁轻飘飘的躲了过去,然后一个过肩摔,将人砸在了地上。
砰咚一声,整个金銮殿都在震动。
殿内寂静无声,裴霁难堪的爬了起来,面色涨红,喝道:“再来,方才我是让着你,这次必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着又一个扫堂腿就朝陆小宁扫了过去……
砰砰砰!!!!
不管裴霁起来多少次,都被陆小宁三招内打趴下了,最后被狠狠摔出了五米远,砸进了挤在边上的百官中,怎么也爬不起来。
百官看陆小宁的眼神瞬间都入煞神临世。
这身手干净又利落,连不会功夫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才是手下留情的那个。
若真动真格的,分分钟弄死裴指挥使!
这这这,看不出来啊!
现在一打量,光站在那,就杀意凌然!
陆小宁扫过众人问:“诸位对我领兵出征可还有异议?”
裴霁还躺在地上哎呦叫唤,文武百官沉默着不说话。
陆小宁再次看向李衍:“皇上,诸位大人都没有异议,请准许微臣领兵出征!”
李衍轻叹了口气,然后道:“陆昭宁接旨,朕封你为正五品武毅将军,即可点兵前
往北疆迎敌!”他声音不大,但金銮殿所有人都听见了。
陆小宁跪下,高声道:“臣领旨!”
文武百官皆看着她挺直的背影,为国而战,不论身份,不论性别,此刻没人敢轻视她。
当夜所有人都退下后,李衍单独将陆小宁留了下来。从怀里摸出随他多年的龙纹玉佩,交到她手里:“这个给你,有了这个玉佩,你可以调动北疆任何人马,万事可先斩后奏。”
陆小宁捏紧玉佩,点头。
眼看天快亮了,李衍终身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拥住了她,小声道:“战事重要,你的命也同样重要,活着回来……阿宁……”
陆小宁身子僵了两息,慢慢伸手回抱住他窄瘦的腰身,然后收紧。
殿内静谧,伺候在一旁的福宝见此情形,忙低头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陆小宁点兵从北城门出发。裴霁作为副将,兵部左侍郎作为监军一同前往北疆。
李衍亲自去送,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待队伍走远了,才拉开脑海里的地图,标记了陆小宁的位子。
地图上的红点一点点动了起来,然后越走越远……
只要红点在动,陆小宁就当安然无恙。
见他站了许久,不住的咳嗽,福宝连忙上前道:“皇上,回宫吧。”
李衍点头,待回了御撵才嘱咐十五道:“立刻让暗卫传信给小路,让他从江南回来。”
十五点头,匆匆去了。
他转头又吩咐禁卫军统领:“你派一队人马去京都内外搜集制作烟花和爆竹的原料送到宫里来。”
禁卫军统领一句废话也没问,领命就去了。
李衍回到宫中不久后,禁卫军统领就把东西送了来。
李衍在后宫找了一处空置的院落,让人把院子里多余的东西全清楚了。然后摆了好几张大桌子到大殿里头,翻出系统给的火药配方,开始研究炸药。
这配方他先前就有,但一直觉得威力太大,一个不好会祸害百姓,就一直没研究过。
现在,他不得不研究了。
想到边疆的战事,他研究起来就没日每夜的,连带早朝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要不就干脆不出现。
宫里时不时就传来砰砰砰类似于爆竹炸裂的声音,只不过比爆竹
声更大。
大臣心焦,打听的一圈,听闻皇帝在大肆采购爆竹和烟花的原料,就认定他在玩闹了。
北疆正在打战,都这个节骨眼上,皇上还只顾着玩,难道真是天要亡他们大楚。
文武百官进宫去觐见,全被赶了出来。众人商量一圈后,只能找来沉迷造房子的十皇子,让他去劝皇帝。
饶是十皇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北疆战事吃紧。
他很顺利的进了宫,待到了空旷的留仙宫内,就见几个小太监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他走进,正要问皇帝在哪。那几个小太监突然大喊一声就跑开了,焦黑的地面上只剩下一个在滋滋冒着火星子的黑色圆球。
十皇子好奇,正要凑过去仔细看看,就听见李衍一声吼:“十哥!”
十皇子直起腰,刚抬头朝李衍看去,李衍身边的十五就掠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带出数米远,然后扑倒。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星子四溅,饶是他们躲得够快,十皇子的发顶还是被溅出来的火星子烧掉了一节。
伺候的宫人吓得要死,连忙提了一桶水朝着十皇子兜头泼去。火瞬间熄灭,十皇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耳膜里还在嗡嗡作响,身上滴滴答答淌着水珠,熏黑的脸看看不远处被炸出的大坑,又看看匆匆走近的李衍,茫然问:“十一,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他都快吓死了。
若是十五没拉他,他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躺在那坑里了。
李衍蹲到他身边,确定他无事后才道:“我在研制一种叫‘火药’的武器,十哥觉得用它来炸羌北大军如何?”
“炸羌北大军?”十皇子眼睛瞬间亮了:“原来你躲在宫里这么久都是在研制这个?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李衍唇角翘起:“有,十哥,我们去凉亭里说。”
十皇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到了凉亭内,就瞧见凉亭的桌上摆着几张图纸。
他一看到图纸就来了兴趣,凑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问李衍:“这是什么图纸?”他从未见过。
李衍:“大炮构造图。”
“大炮?”十皇子也从来没听过这个词:“那是什么东西?”
李衍:“
可以放方才火药的东西,能瞬间射出百米远,十哥能照着图纸做出来吗?”
“百米远?”十皇子已经能想象到羌北那些蛮夷被炸飞的场景了。他信心满满地点头:“只要图纸够详细,就能!”
李衍唇角翘起:有个手工一绝的哥哥就是好。
十皇子匆匆的来,然后拿着图纸又兴冲冲的就走了。
群臣万万想不到,十皇子不仅没劝皇上,还同皇上一起胡闹起来。
说是给皇上造什么新奇的玩意,花费了不少人力和财力。
众人扼腕,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陆小宁去后没多久,北疆就传来捷报。赵左都尉丢失的两城被成功夺回,赵左都尉也被救回。
也算给了他们点安慰。
从前觉得陆将军配不上皇上,这样一看,好像也勉强够得上。
之后两军对垒,迟迟没分出胜负,这一耗就耗到了年关。
边关兵器和粮草都告急。
文武百官顿时又急了,想到连连亏空的国库就头疼。纵使陆昭宁在英勇,没钱没粮没兵器怎么打?
这阿赤容烟就是算准了长公主会瞎折腾,皇帝无用吧。
李衍先前看过国库和私库,尽管大皇兄在位期间已经尽力去填补,但还是不够。
赵左都尉那次出征国库拨了一次银两就没剩下多少了,加之十皇子那造大炮又要银子,这次陆小宁又打的是持久战,再这么下去大楚恐会元气大伤。
李衍将十皇子找了来,询问他大炮的进度。
十皇子拧眉:“还在改进,有一出不是很明白,再给为兄一点时间,为兄一定造出大炮给你。”
李衍也想给他时间,但北疆那边等不了了。
‘玩闹’数月的李衍难得上了一次朝,他看着金銮殿上不安的朝臣,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君王气度:“钱和粮还有兵器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朕已经命工部在加紧铸造兵器。至于钱和粮,朕会令江南十二商会去筹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各司其职,安抚民心。”
“江南十二商会?”周大学士出列,“皇上,从前这商会都是四皇子去接触的,这次是否也要请四皇子出马?”
李衍摇头:“不用,四皇兄幽禁多年,和江南十二商会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这事朕
会另外让人去办。”
他既是这样说了,定是已经有人选了。
群臣也不好说,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
上朝后的第二日,李衍就病了,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隔着珠帘都能听见他连连咳嗽的声音,他斜靠在榻上有气无力交代诸位大臣道:“朕恐是感染了风寒,不宜早朝,你们若是有事可到长泽殿来见,也可去寻赵太后或是十皇子。”
众人摇头:哎,皇上果然是个靠不住的,看来还得靠他们自己。
他们还是该筹银子的筹银子,筹粮草的筹粮草吧。
待文武百官走后,长泽殿关闭。福宝身边的小太监走到塌边伸手拍了拍摊在榻上的人,温声道:“起来了,人都走了。”
方才还病弱无力的人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抬头邀功:“皇上,我方才做得不错吧?”
李衍点头:“不错,待朕出宫后,你就照着今日的模样模仿便是,脸上的妆容别卸了。有福宝和赵娘娘帮你遮掩,没人会察觉的。”
那帮老臣素来知道他身体差,不学无术,定然都不指望他了,也就不会没事找事一定要见他。
就算见到‘他’,以陆小路的易容术,若不细看是不会察觉的。
试问,朝臣谁敢一直盯着天子瞧?
陆小路连连点头:“皇上放心去北疆吧,我一定不负众望。”
李衍直接从掖庭西直门出了宫,待出宫后,他坐上马车就直接换了一身常服。到了十皇子府,然后坐着十皇子的马车出了南城门。
待他要换乘马车,十皇子道:“十一,此去北疆,你一切小心。”
李衍点头:“知道了十哥,先前让你铸造的那批弓弩我先带去边关,改良的炸药我也先带一部分过去。你这边一旦改良好大炮,就立刻运到北疆来。”
十皇子:“你放心,很快就能改良好。”其实大炮已经做出来了,只是先前实验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是哑火。
两人分别后,李衍坐上了十五准备好的马车,带着一队暗卫匆匆赶往江南,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卫含薇处。
修整了半日,卫含薇带他去瞧了筹集的粮草和军饷,然后神色凝重道:“这几年皇位更替太快,赋税变化也大,加之江南水灾频繁,又是秋
冬季节,并不好筹粮。我也只能弄来这么多了,再多的,恐要您亲自出马。”
她到底只是个副会长,面子没有燕大家的大。
于是李衍又以燕大家的身份重新召集了南北十二商会的成员,以发国债的方式筹集了大量的银两。
他这边一有动作,朝廷那边很快得到了消息。
文武百官拿着这事去问还在病重的‘皇帝’,皇帝直接说是自己的授意。
文武百官顿时松了口气,心说皇帝也不是一无是处,居然能让这南北巨贾燕大家听从皇家的指示。这比当初四皇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充盈的国库厉害多了。
屏风后的陆小路暗暗得意:那是,皇上自己能不听自己的吗!
李衍筹集了银两,一部分让陈知州运往了京都国库。一部分运去北地,找岳家家主帮忙筹集了足够的粮草,然后一通运往北疆。
他跟着运粮的队伍行了数月,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边关蓼城。
他发现,他怎么赶路,再怎么难受,顶多掉血,血条没掉完前,是怎么也死不了。
李衍放心了,进城就直接去了蓼城知州府邸,亮出圣旨给守门的士兵。士兵见他手里的圣旨,吓了一跳,齐齐跪下后,立刻打开府门将他迎了进去。
将军府里只有兵部左侍郎在,他见到李衍也吓了一跳,正要下跪。李衍及时制止了他,道:“朕现在以粮草监军的身份过来,你我同级,不必下拜。往后在人前也只称呼朕为许先生。”
这是不许声张的意思了?
皇上是偷偷来的?
兵部左侍郎眼神闪烁,恭敬的退到了一边,示意侍从快些上茶水。
趁着上茶的功夫,李衍又问:“陆将军和裴副将呢?”
兵部左侍郎神色凝重:“一早阿赤容烟就在城门口叫嚣,陆将军和裴副将出去迎敌了!”
李衍茶水也没来得及喝,起身道:“走,陪我去城楼上瞧瞧。”
兵部左侍郎吓得要死,连忙阻止:“皇上,您龙体重要,万万不能去城楼上!”
朝中上下谁人不知,皇上有心疾,就是个玉雕的人儿。风吹怕倒了,磕碰怕碎了,受惊怕吐血。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皇上捣乱。
李衍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不
知怎么的,兵部左侍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带着他往城楼上走。
北疆的风冷冽刺骨,别说李衍,就是兵部左侍郎登上城楼的那一刻,脸也被吹得生疼。
然而,守城的士兵一动不动,十年如一日的坚守在大楚的边境。
李衍爬上城楼,跳目远望,城楼下喊杀声一片。兵器相交的铿锵声刺人耳膜,浓重的血腥味到处弥散。
陆小宁一身黑衣银甲在混战中冲杀,很快便和红衣覆甲的阿赤容烟相与。
阿赤容烟有意避开和陆小宁的正面冲突,她后撤数步,身后便有二十几个羌北勇士骑马同时围了上来。
那二十个羌北勇士皆是铁骑银枪,银枪尾部还嵌了弯刀,呈扇形不断的攻击陆小宁。长枪攻击上半身,弯刀攻击马儿腹部以下。
不靠近不近身,围困消耗陆小宁。
一看就是刻意针对她研究出的战术。
除了围困陆小宁的人,其余羌北军明显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队形和战术都十分考究。
看来,阿赤容烟为了这一战,这些年做了不少准备。
十五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很快有士兵抬着一大箱弓弩上来了。
李衍身边的暗卫齐齐献身,足足有三十个,呈一字排开。拿出弓弩,拉弓上膛。
李衍摆手,三十个弓弩同时发射,齐齐瞄准羌北的勇士。
这些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箭术一等一的高手。
利剑射出,顷刻犹如数万道寒光疾驰而至。
围着陆小宁的羌北勇士瞬间毙命,集体摔下了马背,嘴角有黑血渗出。
阿赤容烟神色变了变,随后大喊一声列阵!
数千个羌北勇士立刻掏出别在腰后的盾牌,叠成扇形将羌北军护着中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盾墙。
盾墙银光闪闪,折射着日头的光辉,照得城墙上的人睁不开眼。
李衍伸手格挡那刺目的光。
阿赤容烟站在阵中央,仰头越过高高的城墙看向他。
那态度,比几天前更加肆意张狂。
仿佛在说:你看,你的弓弩,本王早也有对策了!
李衍适应了强光后,才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阿赤容烟。
阿赤容烟仰头高喊:“李十一,本王就知道你会来,我们又见面了!”
大楚王室姓李,排行十一,那不就是当今圣上吗?
她一嗓子吼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陆小宁和一众大楚的将士也抬头往城楼上看,恰在此时,李衍被风雪吹得连连呛咳,扶着城墙面色都涨红了,一副随时要倒下来的样子。
大楚众人:这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没错了。
李衍平缓呼吸后,都没搭理阿赤容烟,朝陆小宁道:“陆将军,你们先回城!”
陆小宁和裴副将立刻带着人后撤,羌北的人想追,立刻就有箭雨射了下来。
阿赤容烟摆手,示意自己的人别追了。然后朝着李衍高喊道:“李十一,既然来了,我们谈谈?”
李衍这才看向她:“和你这种出尔反尔之人有什么好谈的?”
阿赤容烟:“本王何曾出尔反尔,本王说过,长公主在世时绝不侵扰大楚,但你们围杀了她!”
李衍见大军已经撤回城内,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就扭头往城楼下走。
他边走,城外的阿赤容烟还在喊:“李十一,本王今日给你个面子,先撤回去。明日辰时,城外五里坡,我们谈谈……”
待他到了城楼之下,城门恰好关闭。
陆小宁和裴副将朝着他下拜,众将士也紧跟其后,齐齐朝着他下拜。
李衍快走几步,托住了两人,示意所有人起来:“诸位辛苦了,行军期间,见到朕不必行此大礼!”然后又朝陆小宁道:“先回知州府上,同朕说说北疆详细的情况。”
陆小宁点头,嘱咐先锋官将受伤的将士待下去包扎修整。交代了一番守城士兵后,就随着李衍去往知州府上。
知州知道了李衍的身份,惶恐过后,连忙问陆小宁是否要备酒菜。
陆小宁摇头:“暂时不必,我们有事要聊,别让人进来打扰即可。”
随后,陆小宁将李衍带进了她平日处理公务的房间,房间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北疆地形图,房子中央摆放在一个模拟沙盘。
陆小宁一句废话也没有,走到沙盘边上,同李衍道:“阿赤容烟这次是有备而来,她的军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且许多战术都是针对大楚边军和我的。他们先前应该是借着拿粮的事在北疆境内安插了探子!”
李衍拧眉:“所以,她当年和谈那会儿已经在密谋了?”
陆小宁:“不确定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打了这个主意,但肯定不是长公主没了才起的意。我夺回蓼城和明水城时,这里的百姓都很好,阿赤容烟并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为难他们,好像只是为了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