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by闫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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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妈妈贪心了,我小门小户,且还是二嫁女,难不成还想贪主母名分不成?”
魏氏欲言又止,替她憋屈。
沈映蓉却打着小算盘,她巴不得被养在外头,这意味着她还有逃脱的机会。
若是被萧煜带进府,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等级又森严,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魏妈妈无需替我委屈,四爷怎么安排都行,他自有他的考量。”
魏氏闭嘴,心中不禁忧愁。
她们千里迢迢进京,却被当成外室,且还无名无分,也不知未来在哪里。
沈映蓉知她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安慰。
此时国公府还不知萧煜入了京畿,沈映蓉等人在蔚县的龙门客栈落脚小住了几日,因为萧煜要先回去寻地方安顿她。
怕打草惊蛇,他先行回京找到武安侯府的赵三郎。
赵三郎比他大些,春日行的冠礼,就是他们那帮人聚众招妓惹出祸端来,以至于萧煜被罚去宜州避风头的那个赵三郎。
话说赵三郎虽也纨绔,却比萧煜要收敛许多。
二人打小一起厮混,关系也亲近,以前萧煜在赛马场上打威远侯府的江三郎时,他还护着垫背。
倘若对方遇到事情,是真上的那种。
萧煜离京半年多,得知他回来,赵三郎欣喜不已,二人在福泰客栈会面。
赵三郎生得白净,典型的养尊处优文人形象,个头比萧煜矮许多,唇红齿白的,穿了一袭群青衣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萧煜也很欢喜,两人像往日那般碰拳,表达亲昵。
赵三郎笑道:“半年多不见,四郎似乎长个儿了。”
萧煜埋汰道:“我在宜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了半年的灰,你们倒好,潇洒快活。”
赵三郎连连摆手,“别提了,上回闯祸后,我被禁足了三月,罚跪了一个月的祠堂,还蹲了半月的牢房,这事你是晓得的。”
萧煜:“江家那帮祸害,害人不浅。”
赵三郎坐到凳子上,倒水喝,“四郎不在京的这些日,我听说江三郎猖狂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你这小霸王回来了,他只怕得收敛些。”
萧煜:“老子见他一次打一次,那帮孙子可把咱害惨了。”
两人提起开春那桩事,无不骂骂咧咧。
萧煜半道撤退受到牵连,赵三郎是主事者,拦不住他们胡作非为,也遭了殃。
闹出人命的那子弟也倒霉,现在都还在大狱里蹲着的,是江家的旁支。
事后他们曾仔细分析过,应是被仇家做了局。
二人就京中的事情唠了许久,萧煜忽然提起一件事,要赵三郎帮忙。
赵三郎想也不想就道:“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
萧煜正色道:“我这次从宜州回来带了一个人,因着入府不便,想请三郎先替我安置。”
听到这话,赵三郎一下子就明白了,试探问:“女人?”
萧煜点头,“对,一个女人。”又道,“你是晓得我家中的,看得紧,断然不允我随便带女人进府。”
赵三郎发牢骚道:“十八岁的大小伙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若要养个妾室,家里头岂会不允?”
萧煜默了默,“这女郎,我没法带回家,因为是夺来的。”
此话一出,赵三郎瞪大眼睛,脱口道:“四郎从哪儿夺来的?”又道,“你萧四爷一表人才,家世又好,还需要夺?”
萧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搔头道:“可是人家瞧不上,还不乐意跟我来京。”
赵三郎不可思议道:“那得多眼瞎啊?
“宜州那个小地方,哪里有机会见到你这样的人物,若是有心机的女郎,还不使劲勾搭往上爬?”
萧煜憋了憋,“她有夫君。”
赵三郎:“……”
不是,合着是抢的人-妻?!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赵三郎仿佛受到了冲击。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萧煜,无法直视道:“你萧四爷什么时候沦落到了他抢人-妻的地步?
“我说兄弟,这他娘的比江三郎还猪狗不如啊!”
萧煜不高兴道:“你骂谁呢?”
赵三郎默默瞅他,语重心长道:“四郎,你若想女人了,花钱买,或哄骗招妓,也比抢别人家的媳妇儿好。
“咱们打小厮混,做人再混账,也不至于去抢人-妻,是吧?”
萧煜不想听他啰嗦,说道:“你甭管那许多,如今我已经把人带进京来了,自要把她安顿好。
“正如三郎所言那般,这事到底混账,若是被我祖母知晓,只怕得扒了我的皮,故而我得瞒着。
“三郎替我走一趟蔚县的龙门客栈,暂且把她安置到你那里,待我应付好家中,再接出来。”
赵三郎连连摆手,“你这烫手山芋我可不敢接!”
萧煜:“你别说废话,我回京拖延得太久,怕家里头生疑,让你去就去。”
赵三郎发愁道:“你这都是干的什么糟心事儿,万一她跑了呢?”
萧煜:“一介弱质女流,她若是跑了,我打死你。”
赵三郎:“……”
过分了啊!
他极不情愿,但萧煜强买强卖,也只得作罢。
于是晚些时候萧煜回国公府,赵三郎便于明儿走一趟蔚县接烫手山芋。
傍晚国公夫人马氏在用饭时,忽听婢女紫鹃来报,说四爷回来了。
马氏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紫鹃应道:“夫人,四爷从宜州回来了!”
马氏“哎哟”一声,连饭也不用了,连忙起身出去。
她生养了三子一女,老大已经四十出头,萧煜却才十八,算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偏疼不已,天天念叨。
如今总算回来了,自是欢喜。
高门大户的妇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经历过什么劳累,自然保养得好。
哪怕马氏年近六十,看起来也不过半百,因着体态丰腴,脸庞饱满,五官生得端庄,更不显老。
萧煜的瑞凤眼遗传了她,母子二人极其相似。
那泼猴进了院子便大呼小叫,一个劲儿唤阿娘。
仆人们也欢喜,纷纷同他打招呼。
因为这位小主子虽然纨绔了些,却是最好说话的一位,故而他们都愿意与他亲近。
马氏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崽子,笑着笑着便落泪了。
萧煜连忙扶住她,道:“阿娘哭什么呀?”
马氏打了他几下,抹泪道:“你这混账东西,若没闯祸,何至于让老娘我担心了半年之久?”
萧煜连忙哄她,一个劲儿说好话。
马氏到底欢喜,上下打量他,摸他的脸道:“我儿清减许多。”又道,“好像长个儿了。”
说罢握住他的手,唠起了家常。
萧煜问道:“爹呢?”
马氏:“还没回来。”顿了顿,“甄嬷嬷没回来吗?”
萧煜:“我这不是想阿娘吗,先回来了,她在后头的。”
母子走进偏厅,马氏道:“等会儿去你祖母那边,她也很想你。”
萧煜:“我还没用饭。”
马氏差人添了碗筷,母子坐下用饭。
鉴于萧煜还要去寿安堂报平安,他吃了饭就过去了。
寿安堂的萧老夫人已经用过晚膳,她信佛,此刻在佛堂里静坐。
老人家近八十的年纪,还很硬朗,刚才得知程婆子来报,说四郎回来了,她心头明明高兴,却故作平静。
这会儿她静坐于蒲团,心里头想着那小子怎么还不过来报平安,却拉不下脸去请,毕竟当初萧煜是被她罚去宜州的。
不一会儿外头总算传来程婆子的声音,欢喜道:“老夫人,四郎来了。”
萧老夫人很要面子,冷淡的“嗯”了一声。
外头的萧煜听着有点怂,平时祖母是萧家的权威,不苟言笑,孙辈都怕她。
他不由自主规矩起来,紧绷着面皮进佛堂,行礼道:“祖母,孙儿回来了。”
萧老夫人坐在蒲团上,盯着他看。
那时室内点了蜡烛,她心头实在欢喜,说出来的话却把萧煜唬得差点跳了起来。
“四郎去宜州自省了半年,你阿娘早就写信催你回京,何故折腾到这时才归来,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萧煜:“……”
知我者,祖母也!
面对那双审视的眼睛,t 萧煜有点心虚。
他干咳一声,撒娇凑上,一屁股坐到萧老夫人跟前, 抱住她的胳膊道:“大母一怒,就把孙儿踢到十万八千里远, 孙儿下回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这话把萧老夫人气笑了, 没好气道:“你这滑头儿, 没个正经。”
萧煜厚着脸皮蹭她, 萧老夫人平时虽对孙辈严厉, 却受小辈哄, 到底有些心疼小子离家这般久。
“让我仔细瞧瞧,去了宜州这么久, 可有清减。”
萧煜连忙诉苦道:“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孙儿可不想再待了。”
萧老夫人:“胡说,当年萧家的祖辈就是从宜州走出来的, 后来有了从龙之功, 这才有如今的国公府,你却嫌弃萧家的根儿,该打。”
萧煜撇嘴,不高兴道:“大母不疼孙儿, 就偏疼阿兄。”
萧老夫人抿嘴笑, “混小子,你若有你阿兄的那份沉稳,我何至于罚你?
“人家有担当,你爹又是个不中用的, 日后萧家的重担全压在大郎身上。
“瞧瞧你阿娘生养的几个孩子,个个都有出息, 独你四郎不知上进,成日只知鬼混。”
她嘴上嫌弃,表情却松快,萧煜扶她起身去厢房,萧老夫人问道:“你爹呢?”
萧煜:“还没回来,孙儿先去看阿娘,吃了饭就过来的。”
萧老夫人上下打量他,笑眯眯道:“十八岁还长个儿,想来在宜州日子过得快活。”
萧煜:“孙儿日日都想念大母。”
萧老夫人:“我信你的鬼话,只怕恼恨我小题大做把你罚过去。”
萧煜的求生欲极强,忙道:“刚开始孙儿心里头确实不痛快,后来便悟了,大母也是为我好。”
萧老夫人提醒道:“回来了莫要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又道,“你阿姐也曾问过你两回,什么时候得了圣恩,进宫瞧瞧她。”
萧煜应好。
祖孙二人就宜州那边的情形唠了起来,萧煜绝口不提自己干的混账事,因为真的会被打。
稍后马氏和国公萧宏笙过来,萧煜规规矩矩跟二老行礼,唤爹娘。
萧宏笙六十出头,育有五子三女,养着两房妾室。
这会儿体态已经彻底发福,喜欢吃喝玩乐,没什么出息,也没甚主见,家中几乎都是萧老夫人说了算。
萧家祖辈子嗣不丰,萧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次子幼时夭折,女儿于前些年病逝。
所幸孙辈兴旺,正房个个都有出息,也算是慰藉。
马氏掌管府里中馈,子女们的前程多数都是萧老夫人一手策划,包括嫁娶,一切皆为振兴萧家为首要。
老辈说话有权威,头脑也清醒,家中长幼之分,主仆之分,等级森严,萧煜就算在外再顽劣,回到家中也得规规矩矩。
几人唠了许久的家常。
对于这个老四,真真是叫长辈们又爱又恨,因为他是最跳脱,最不易管控的那个,嘴巴却也是最甜最会哄人的。
家里头的兄弟姐妹们,只有萧煜的性情活泼得过分,其余都稳重拘谨,就算是比他小的老五,性情也稳重得多。
通常扎眼的那个挨的训总要比其他子女多,得到的关注也更甚。
马氏老来得子,对萧煜自是偏疼。
萧老夫人虽严厉,也会偏袒纵容,因着他年岁小,会给予成长空间。
不一会儿下了值的老大萧品安过来,老二萧品齐和老三萧品深也一并前来。
萧品安现任吏部侍郎,刚进家门听说老四在寿安堂的,还未来得及换襕袍便过来瞧他。
那身绯色官威范儿十足,身姿挺拔,五官端正严明,通身都是官家的派头,看起来好不威风。
老二萧品齐则三十四岁,现任太常丞,个头比老大稍矮些,样貌随了老子。
老三萧品深是妾室所出,才入官场没多久,也跟老大那般一板一眼,严肃得很。
萧煜同兄长们行礼。
萧品安知道他的尿性,不客气道:“这次四郎回来了,可莫要再惹祸端,让爹娘祖母替你操心。”
萧煜忙狗腿道:“阿兄训导得是,四郎必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萧品安才不信他的鬼话,不给颜面道:“你那张嘴,没个正经,也只有阿娘信你。”
萧煜嘿嘿地笑。
萧品安几人还未用晚膳,马氏差人去备上。
萧煜的求生欲极强,自家兄长有实干之才,以后还会承爵。他屁颠屁颠巴结,只要兄长苟住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能躺平享乐。
萧老夫人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说道:“待四郎行冠礼后,大郎便替他安排入仕,怎么都得寻个官职才是正事,若不然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像话。”
萧煜:“大母,我什么都不懂。”
萧品安接茬,“不懂可以学,不懂可以问,你想我挣家业来养你,门儿都没有。”
萧煜憋了憋,不高兴道:“大哥至于这般抠门吗,多养我一张嘴都不行?”
萧品安嫌弃道:“待你行冠礼后,也该成家立业了。”
说罢看向马氏,“阿娘什么时候替四郎挑女郎娶进门来管束着些,省得你操劳。”
国公萧宏笙捋胡子道:“四郎是到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萧老夫人也道:“年底办一场宴饮,让他自个儿挑一挑。”
他们就萧煜的前程和婚事一番议论。
三位兄长的婚配都是长辈们做的主,他自然也不例外。
萧煜不敢吭声,满脑子都是不能让他们发现沈氏,要不然他铁定屁股开花。
没过两日,另一边的赵三郎受嘱托抵达蔚县龙门客栈接沈映蓉。
沿途他腹诽不已,只觉萧煜那厮混账,把有夫之妇抢夺来,莫非对方是天仙?
后来见到沈映蓉,他老实了。
抢得好像也不冤。
京中贵妇他们见得多,或明媚,或风情,或美艳,要么就是小有才华却端着不易伺候的那种。
见到沈映蓉时,他压下内心的惊艳,满脑子都是蠢蠢欲动的八卦。
魏氏和青禾非常警惕,赵三郎送上萧煜的书信。
沈映蓉看过后,行福身礼道:“有劳赵郎君来这趟。”
赵三郎连忙回礼。
对方一身书卷气,模样秀美中透着几分清冷,好似皎皎皓月,叫人不敢亵渎。
赵三郎也跟着正经起来,生怕唐突了佳人。
魏氏收拾好物什,一行人乘坐马车离去。
路上青禾有些不安,小声道:“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沈映蓉回道:“我也不清楚,信上只说赵郎君会安排我们的住宿。”又道,“这些日四郎要应付家里头,不便过来。”
青禾撇嘴。
沈映蓉朝魏氏招手,她附耳过去,双方交头接耳,魏氏连连点头。
从蔚县入京城只需三两日便到,晚上他们在客栈落脚。
赵三郎心中憋了不少疑问,他跟甄氏熟悉,偷偷问她萧煜在宜州的情形。
甄氏实在没脸提,支支吾吾道:“三郎就莫要问了。”
赵三郎八卦道:“嬷嬷别遮遮掩掩,四郎同我大致说了的,那沈氏是县丞的妻子,被他强夺了来。
“我就是好奇,江玉县那小地方,竟有这等妙人儿。瞧那模样,必定出自书香世家,若说是官家娘子,也不会生疑。”
甄氏无奈道:“三郎好眼光,沈氏的曾祖父便是以前的户部尚书沈肃,因着家道中落,这才沦落至此。”
听到这话,赵三郎瞪大眼睛,忍不住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府里头若是知晓四郎这般仗势欺人,只怕得扒了他的皮。”
甄氏没好气道:“三郎跟他也差不多。”
赵三郎理直气壮,“我才没四郎这般混账呢,连人-妻都抢。”顿了顿,“不过这模样,抢得也值。”
甄氏:“一丘之貉!”
赵三郎不好意思笑。
若是庸脂俗粉,背上抢妻的名声,也实在不划算,但沈氏这样的,值!
在护送她们回京的途中,赵三郎也压不住男人的本性,会偷瞄。
但也仅仅只是偷瞄,且还要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不敢动歪脑筋,因为萧煜小霸王的名声不是白得来的。
二人打小一起厮混,穿了连裆裤,底线还是有。
主仆入到京城,被赵三郎暂且安置在别院。
甄氏特地给她们留了足够的钱银,同沈映蓉说道:“我就不陪娘子了,还得回府去复命,改日四郎会过来看你。”
沈映蓉点头,“这一路有劳嬷嬷费心照料。”
甄氏摆手,提醒道:“我不管娘子是不是真心愿意跟着四郎的,只是进了京,人生地不熟,莫要老想着回去。
“你毕竟是弱质女流,外头的世道对女郎家可不友善,且娘子生得俊,出去了更易招惹是非。
“说这些话,不是恐吓娘子,是实情。你是聪t明人,应也晓得其中的厉害。”
沈映蓉平和道:“嬷嬷的话我都记下了。”
甄氏:“你安心在这里待着,四郎既然费了心思把你带来,自不会亏待。”
她叨叨絮絮说了许久,沈映蓉认真倾听,丝毫未表现出不耐。
甄氏对她的印象还挺不错,是个知趣的。
交代清楚后,甄氏回府复命,沈映蓉送她离开。
别院不大,是一进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配了赵府家奴照料。
沈映蓉站在院子里看外头,高墙阻挡了视线,犹如一只笼中雀。
外面偶有小贩叫卖,她环顾陌生的院子,听着官话,多少有些不习惯。
顺利入京,总得跟家人报平安,院里没有笔墨纸砚,魏氏使了钱银差赵府家奴采买。
那婆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们,以为是赵三郎养的外室。
沈映蓉倒不计较对方的猜疑,把魏氏喊进房,同她说道:“魏妈妈得空时多与许婆子唠唠,问问她当官的都住哪些坊。”
魏氏愣了愣,不解道:“娘子打听这些作甚?”
沈映蓉:“我总有用处。
“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总得需要旁人引路。”
魏氏听不明白,露出一头雾水。
沈映蓉忽而道:“我觉得甄嬷嬷挺有人情味儿的,许多事情她看得透彻,日后多与她走动,说不定能寻到时机。”
魏氏皱眉道:“她是萧四郎的乳母,岂会帮娘子?”
沈映蓉:“她不会帮我,但她定会盼着萧四郎好。”
魏氏闭嘴不语。
沈映蓉继续道:“我可没兴致千里迢迢跑来做人外室。”
她心中掐算着,在江玉县没人管束得了萧煜,来了京城,国公府总管束得了。只要有人绊住他,她自能想法子脱身。
第二天许婆子买来文房四宝,沈映蓉写了一封家书,魏氏使了不少钱银委托许婆子投送。
许婆子心中到底好奇,试探道:“我瞧着娘子仪态端方,想来家中也有背景。”
魏氏应答道:“我家娘子祖辈也是做官的,只是家道中落,暂且在这儿落脚,往后有许多不便之处,还望许妈妈帮衬一二。”
许婆子得了钱银,自是欢喜,忙道:“你们是三爷领来的,定是贵人,我自当鞍前马后。”
魏氏同她唠起了京中的繁华。
许婆子虽然是家生子奴仆,却也有在皇城根下的荣耀,当即同她说起京中的权贵门户。
两个妇人你来我往用官话唠嗑,吹了许久。
待许婆子去办差后,魏氏回到房里,偷偷道:“娘子,老奴探清楚了,这儿原是武安侯府赵家的别院。”
沈映蓉轻轻的“哦”了一声。
魏氏八卦道:“到底是京中,随便一块板砖砸下去,非富即贵。”
这话把沈映蓉逗笑了,“萧四郎的圈子,哪能有寻常人?”
魏氏的心思活络了,说道:“当年老爷子在京中做官,三品大员,也算是士子们的顶峰了,那得有多风光。
“若是家道没有中落,娘子这样的女郎,岂是吴家能攀上的?
“就算跟京中的公府侯爵们联姻,也配得上。”
沈映蓉打趣道:“都说富贵迷人眼,魏妈妈才来京多少天,就眼花缭乱了。”
魏氏八卦道:“老奴没见过世面,萧四爷出手阔绰,沿途进京,得花不少钱银,这次又留了零用,比起吴家,实在是大巫见小巫,对娘子也算上心的。”
沈映蓉起身道:“眼皮子浅。”
魏氏不好意思笑笑。
沈映蓉正色道:“把你当金丝雀养着,花再多的钱银又有何用?
“诚然金丝雀被豢养着过得舒坦,可是它没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任人宰割,我可不愿。”
魏氏清醒道:“娘子所言甚是。”顿了顿,忽地异想天开道,“离家前夫人说娘子是富贵命,万一萧四爷求娶呢,你是应还是不应?”
沈映蓉愣了愣,不客气道:“要么是他发疯,要么就是我疯了。”
魏氏:“……”
沈映蓉:“莫要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魏氏不再多言。
之后她们便在赵家的别院落脚。
那许婆子是个健谈的,知道主仆有身份,倒也没有狗眼看人低,对她们的态度还算和善。
有时候沈映蓉也会好奇问京中的门户八卦,许婆子一一道来,说哪些坊住的官员最多,就算是当官的,能买得起房的也极少。
京中寸土寸金,只有品阶高的朝廷才会配房给他们住。
住的院子也是有讲究的,二进院子,三进院子,都有规定。
沈映蓉听得津津有味,她才不会因为进京就愁眉苦脸呢,得懂得讨好自己,若是等着别人来疼,那才叫窝囊。
在这儿住了不到十日,萧煜来过一趟。
当时沈映蓉闲着无聊画走马灯打发时日,青禾前来,说道:“娘子,四爷来了。”
沈映蓉抬起头,搁下笔,起身出去接迎。
萧煜撩袍入内,沈映蓉很有做金丝雀的觉悟,笑眯眯行礼道:“四爷。”
萧煜欢喜,上前揽住她的腰肢,问道:“惠娘住得可还习惯?”
沈映蓉应道:“许妈妈挺好,时常听她唠京中的趣闻,甚有意思。”
萧煜嗅了嗅她身上的脂粉香,“下午成衣铺会来人量尺寸,给你做两身冬衣。”又道,“院子到底太小,你喜欢清净,我差方安寻大一点的僻静些的住。”
沈映蓉温顺道:“四爷安排就好。”
萧煜看桌上的走马灯,好奇道:“在画什么?”
沈映蓉:“许妈妈有个孙女,我闲着无聊,画走马灯送她玩儿。”
萧煜:“过两日我带你出去走走。”顿了顿,“想不想去看你曾祖父当年住的宅子,我带你去。”
沈映蓉诧异道:“能去看吗?”
萧煜:“能去,不过时过境迁,惠娘心中可会难受?”
沈映蓉:“我自是欢喜的,能去看看祖辈走过的地方,心里头高兴都来不及。”
萧煜:“那就好。”
那时二人各怀心思,一个装温顺的金丝雀让对方放心,一个则别有用心讨好试图把对方套牢在手心。
大家一起演戏,各自打着小算盘。
第三十一章 叫声姐姐来听
当天晚上萧煜宿在别院, 之前二人有君子协议,进京途中他都不曾碰她。
不曾想半夜那厮臭不要脸钻被窝,说怕冷。
沈映蓉困倦推他, 反被环住腰肢,之后便没有其他动作, 就贪恋温柔乡的滋味。
身边躺着一个活暖炉, 对方的手温暖, 胳膊结实, 衣裳上还残留着浅淡的熏香气息, 沈映蓉没法入睡, 迷迷糊糊掐他的腰。
绸缎寝衣下的腰腹紧致,皮肤光滑富有弹性, 摸起来滑不溜丢, 手感极好。
萧煜被摸得发痒,连忙捉住她的手。
她总算老实许多。
今晚的风有点大, 外头的树枝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这边的冬日比宜州更冷些, 室内还没有烧炭盆。
沈映蓉听着外头的风声,往萧煜怀里钻了钻。他的手落到青丝上,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小动作。
不安分的手又开始乱摸, 先是落到他的肩背上, 而后落到腰际掐了掐。
练家子的身体摸起来的手感是要比文人更结实些,肌肉紧致,弹性十足,线条也好。
她经历过男人, 倒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以前跟前夫多数都是矜持克制,现在换了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 彻底放开了。
睡他,吃他,花他。
若一直都是受害者的心态,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她不能去抹脖子,得挑活路走。
萧煜接连捉了数次,那手就是不老实。
沈映蓉有心捉弄他,忽地咬他的喉结,萧煜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到底没有什么男女经验,又血气方刚,一点都经不起撩拨,试着去吻她。
技巧拙劣。
沈映蓉很是嫌弃,“莫要啃我。”
萧煜:“那你教我。”
沈映蓉忽然生出恶意,她比他年长,故意附到他耳边道:“唤我姐姐来听听。”
萧煜:“……”
起初沈映蓉不信他没碰过女人,现在看来确实没什么经验,动作笨拙,那就调-教一下好了。
那小子显然不乐意喊她姐姐,只往她颈窝处拱,像条小狼狗那样撒娇。
沈映蓉忽然觉得这狗子可比前夫有趣多了。
前夫是个没什么情趣的古板男人,以至于她放不开,矜持克制。
而现在这个完全不一样,处于待开发的阶段,精力充沛旺盛,逗起来还挺有意思。
也别跟她讲什么妇道,经历过婚姻后,她只想让男人守妇道。
外头的风一直吹个不停t,院子里的老榕树被风刮掉大半叶子,落下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