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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摊煎饼开始当厨神by年糕粉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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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的目光落在旁边。
丰姐儿的表情有点?点?古怪,伸手点?了点?那?边:“我觉得问题最大的还是那?物。”
简雨晴闻言,表情飘了飘,她甚至不?用往丰姐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知道她说的是豆汁。
“嗯……总有喜欢的人的。”
“真的吗?”丰姐儿脸蛋皱成一团,摇头不?信。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再试试。”
“…………”丰姐儿不?说话,上回她还嘲笑范厨败在螺蛳粉上,花了好久才能接受螺蛳粉的存在,而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范厨当时的感?受。
丰姐儿睨着厨婢盛出的豆汁,忍不?住嘀咕了句:“要不?是没?馊味儿,我都以?为是放坏的。”
淡绿色里透着一抹黑,配上那?独特的酸涩气味,入口又是滑滑腻腻的,那?味道直教人打了个激灵,喝了一口就觉得各种气味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丰姐儿明明没?站在旁边,可只看?了一眼就回忆起那?味道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与此同时,伙计们陆续端着菜品往外走。随着他们走入堂内,那?股子臭香臭香的味道也逸散开来,直直扑向外头的食客。
能进‘天下第?一臭’铺子里的食客多是之前吃臭豆腐的老客,要不?就是想来尝尝鲜的食客,他们嗅着气味非但没?有嫌弃,还眯着眼睛深吸一口,试图分辨里头到?底有哪些味。
“哇,这味儿好重……”
“真是臭臭的,又……嘿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鱼香味?倒是怪勾人的。”这名食客咽了下津液,呐呐道。
话音刚刚落下,伙计也走到?他们那?桌旁,把手里端着的大瓷碗搁在案上,掀开碗盖道:“诸位客官,您点?的锅烧臭鳜鱼来了!”
霸道的香味汹涌澎湃,直直扑在几人的面上。食客闻到?那?股子介于香臭之间?的味道,登时灵台清明,颇有种上头的感?觉。
“呜哇……”
“好臭,好臭……真的好臭。”
“这气味,这味道……嘶,怎么说呢?你说香吧……真的臭,你说臭吧里头还有股鱼香味……”
“要不?,咱们先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那?名食客嗅着勾人的异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接过?同伴的话茬,一手捧着饭碗,一手持筷撕下一片鱼肉。
“瞧,这鱼肉层次分明,看?着很不?错。”食客仔细端详夹起的鱼肉,没?有过?多迟疑,直直往嘴里送去。
鱼肉如蒜瓣般雪白细嫩又不?失劲道,轻轻落在舌尖上,只需牙齿轻轻一碰,那?鱼肉便被轻而易举地咬开,鱼香味瞬间?在口腔里反复流淌,完全?没?有嗅起来的怪异,反倒是鲜美动人。
食客挑起眉梢,双眼圆睁。
旁边的食客见他吃下一块,赶紧询问道:“如何?味道怎么样?”
“…………我再尝一块试试。”他咽下口中鱼肉,又持筷夹起一大片鱼肉,径直送入嘴里。
那?股子咸香浓郁的滋味,真真教人震惊,尤其是鳜鱼肉鲜嫩到?完全?不?费牙口,几乎是入口即化。
食客吃得兴起,又是一大筷子。
这回同桌人也懒得问他,纷纷拎起筷子就夹向臭鳜鱼,唯恐慢了一步那?一盘子的鱼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味道,真真是爽!”
“鳜鱼竟是有这等味道,我还是头回吃到?。”
“入口的时候,根本不?会觉得臭!”
“对对对,那?味道香得很!”
待鱼肉放入嘴里,他们各个面露惊讶,惊叹声更是不?绝于耳。
明明嗅起来臭不?可闻,放进嘴里时却是香喷喷的,教人险些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嗯哼声。
他们连连夸赞,惹得隔壁桌子的食客翘首以?盼,只恨不?得自个儿的菜品能赶紧上来。
“这汤汁香得嘞,拌饭肯定一绝。”
“我觉得拿来拌索饼也不?错?”
正当食客们激烈讨论的时候,异香味也不?断从铺子里涌出去,来自扬州各地的百姓纷纷驻足在门?外,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这味道……”
“天下第?一臭?好大的口气!”
“嘿,难不?成还有比臭豆腐还臭的玩意?咱们也去尝尝看??”
尤其知晓里头还提供罩衫服务后,铺子外排队的人那?是越来越多,瞧着热闹非凡。
而与此同时,扬州城外,守卫与路人的目光都落在一行车队上。
车队前方与两侧是驾驭着马匹,形容威武壮硕的护卫,前后是数辆造型华美的马车,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居中的那?辆超豪华马车。
不?但规格要比普通马车宽敞华丽,而且就连上面的装饰也是分外精致,里面的纱帘随风轻轻鼓动,恰似影影绰绰,教路人忍不?住多瞧上几眼,想一窥里面人物的真容。
城门?守卫接过?路引,瞅了眼登时惊了一跳。他连连教下属分开人潮,亲自引着车队往里走去,这一幕教周遭路人瞧着,更是连连咋舌:“嗬!瞧见没??”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物?”
“应当是哪位富户或是官人的女眷吧?”
“不?一定不?一定。”旁边有人摇了摇头,指了指中间?那?辆华丽马车:“你们看?见那?马车没??”
“当然看?见了!”
“我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华丽的马车。”
“就是就是,那?车壁上还雕刻着各种图案,瞧瞧那?边上的装饰……难道是真金?真真是奢华。”
“对吧?”开口提问的路人双眼一眨不?眨,满是好奇:“我见过?刺史府上女眷用的马车,与眼前马车完全?不?能比啊!”
嗬!那?得是比刺史还大的官?
路人闻言,纷纷倒吸口凉气,他们纷纷猜测的时候车队也驶入扬州城,目标明确地奔驰向前,最后在方长史府前停了下来。
门?卫见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边迎上前来,一边教人去请管事仆妇来。
张妈妈闻言,领着仆妇管事匆匆而至。
她走出门?来,见着率先走下马车的中年郎君便是一愣,而后急急行礼道:“见过?三郎。”
“张妈妈请起。”方三郎是方长史的叔父,与张妈妈打过?不?少照面,对她很是客气。
“三郎是何时到?的扬州?怎么路上也没?递给信?郎君昨日还在奇怪您几位到?哪里了。”张妈妈起了身,一边引着众多马车往里走,一边忍不?住问道。
同时,张妈妈还往车队里那?辆最显眼的马车看?去,眼里带着点?疑问。
方家人,贯是不?爱张扬的,方长史如此,方三郎乃至尚在长安为官的大郎二郎也是如此。
偏生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还有四周的护卫,瞧着实在是不?像方家人的风格。
方三郎顺着张妈妈的目光往后看?了眼,忍不?住叹了口气,示意张妈妈先往里走。
待众人进了院子,外头大门?合上,没?等张妈妈询问,就见着一只素手挑起纱帘,紧接着两名穿着豆绿色衫子的婢女从马车里头出来。
她们落在地上,伸手向前。
一只略有些丰腴的腕子落在婢女手里,紧接着一名头顶交心髻,簪着鎏金钿头钗,身着红色齐胸襦裙的雍容女子出现?在张妈妈眼前。
张妈妈抬眸瞧了眼,登时惊了个头皮发麻,颤声道:“……汾,汾乐公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张妈妈猜过许是方家的哪位婶娘,又或是出嫁的娘子跟着过来,八成是为了催方长史婚事,却万万没想到来者竟会是汾乐公主。
她不敢直视汾乐公主,忙领着府里仆役上前问候,心里暗暗发苦。
时下男追女,女追男都是常事,还有父母不同意然后小情侣私奔的——可这些都是普通百姓里见着的,到官宦人家,尤其是世家大族,联姻的对象那都是精挑细选。
官家娘子虽也有追逐男子之行,但多是书写?诗词歌赋,或是邀约登山踏青……简单来说要略略内敛些,这般追逐到扬州城来,就连张妈妈都是平生?首见。
张妈妈心里乱糟糟的,而汾乐公主倒是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她环顾四?周,未见方长史身影,先是失落了下,而后好奇问道?:“张妈妈,叙言兄今日不在家?”
“回禀公主,郎君出门去了。”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官署里?扬州这地的公务有那么?多吗?”汾乐公主撅起嘴来,心下有点点不高兴。
她心思微动,眼儿一转,登时有了别的主意?。汾乐公主瞅了眼方三郎,笑道?:“方叔,不如我们去官署门口接叙言兄吧?”
要是汾乐公主往扬州官署门口去转上一圈,那这保密出门还有什么?保密之处?
方三郎扯了扯嘴角,一时无言,他想了想,劝道?:“公主千金之体,途中已是劳累许久,不如先去院里安顿一番,想来言哥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要。”汾乐公主没?有思考便断然拒绝,她就是看不惯方叙言躲着自己,竟是还发信与方家人,打算在扬州再待几年的行径,这才?选择到扬州城来。
她就要方叙言晓得,他是她的人。
汾乐公主托了托发髻,转身重新上了车:“要是方三郎不愿意?,那我便自己去寻他——”
“公主,公主!”
“汾乐公主,郎君并不在官署。”张妈妈见状,连忙开口阻拦。
要是公主在扬州城出了事,他们整个府里上下,乃至方家上下都得出事。
“不在官署,那是出城了?”
“…………”张妈妈欲言又止,想了想才?交代道?:“是城里有间新铺子开业,郎君赶去品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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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汾乐公主眼儿睁得溜圆,就连方三郎都是瞠目结舌的。他想了想,终于想起家里教自己到扬州城来一趟的缘故:“张妈妈说的新铺子,难不成是那个臭豆腐铺?”
“臭豆腐?那是何物!?”
“是,也?不是。那铺子与臭豆腐源自同门,不过出品更多,还有旁的吃食,简娘子为其取了名,叫天下第一臭来着。”
“天下第一臭!?”方三郎目瞪口呆。
“张妈妈,你说的臭豆腐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的?”
“回禀公主,此物乃是一种经过发酵制作的吃食,同时也?是郎君如今最爱的吃食之一,在扬州城里开了好几家专门售卖的铺子。”
汾乐公主听说是方长史爱吃之物,也?不管名字古怪不古怪了,她双眼放光,直接要张妈妈和方三郎一同带她去街头尝一尝,再一道?去铺子里瞧瞧。
“公主,您不一定能吃——”
“叙言兄能吃的,我当然能吃的。”汾乐公主打断张妈妈的话,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张妈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至于方三郎也?很是好奇被侄子大力推崇的此物,便没?开口阻止汾乐公主,几人换了辆更低调的马车,再次往街上而去。
这回,汾乐公主静下心来,有心瞧瞧周遭景象。她掀起窗边纱帘,好奇瞧着扬州城的景象,片刻便发现扬州城与长安城间的区别,这里没?有巍峨庞大,奢侈华美的建筑,多是曲巷深院,小桥流水,老榕疏梅,端的是风景如画。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驶去,很快步入人潮汹涌的集市,速度渐渐变慢了许多。
汾乐公主倚在窗边,瞧着那肩挨着肩的商贩店铺,进?进?出出的文人士子,女郎娘子,眼里满是好奇。
而且这里……也?比她想的要繁华许多?
在汾乐公主看来,除去长安城以外?的地方那都是乡下!故而想到方长史宁可呆在乡下躲着自己,也?不愿意?回长安城,她就是一肚子的恼火。
眼前的情况好像与她想得不太?一样?要不是汾乐公主心里头还牵挂着方长史的事,她都想教方三郎停下马车,去街上走走逛逛,瞧瞧扬州城里时下最流行的东西。
汾乐公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探身出去想瞧瞧前头到底是什么?情况,竟是把这条路都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前头是出了什么?……嗯?”
一股难以形容的异味窜入她的鼻尖,教汾乐公主更是下意?识捏住鼻子,惊疑不定地往路边扫视,却是没?寻到可疑的对象。
她还以为是她的错觉,偏生?手刚刚松开,那股子怪味再次朝着她的鼻子发起冲锋。
汾乐公主连连屏住呼吸,脸蛋涨得通红。还未等她说出心中疑问,车厢外?传来方三郎的声音:“唔……这是什么?怪味儿?”
“方叔也?闻到了?”
“公……李娘子也?闻到了?”方三郎弯了弯腰,别扭地改了下称呼。
汾乐公主再次捏着鼻子,小声道?:“是啊,这味儿也?太?熏人了……教我说像是那狸奴的……咳咳。”
这气味是从?哪里来的?刚刚还对扬州城一改印象的汾乐公主又觉得这地儿不对,起码她在长安里从?未闻到过这般古怪的气味。
张妈妈掀起帘子,与两者道?:“李娘子,三郎,这味道?便是臭豆腐的味。”
汾乐公主思绪瞬间凝滞,而方三郎也?是表情呆滞,半响才?回过神:“等等?张妈妈您没?说过吧?您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是这个就是——”
“就是郎君最爱的吃食的味。”
“…………”方三郎听罢,面上的表情真?是裂开了。
他万万想不到,自家侄儿在书信里大夸特夸,甚至洋洋洒洒写?了数首诗词来赞誉的奇物竟是这般气味!
言哥儿的脑袋……莫不是坏了吧?
张妈妈瞧着两人一言难尽,满是质疑的表情,也?没?解释太?多,而是往下道?:“再往前些就能见到铺子了——两位请往那边瞧,左手边的都是排队的人。”
汾乐公主瞪着眼,很是不信,她转身挪到左边窗子往外?看,果?然有条长长的队伍在那站着。
方三郎也?瞧见了队伍,一时无语。
张妈妈偷偷瞥了眼汾乐公主,心下微动,笑道?:“李娘子要不要来尝试一二。”
“哎!???”汾乐公主活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险些直直从?位置上跳起来。她面上别说是笑容,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僵着嘴角试图拒绝。
没?等她说出口,张妈妈又笑道?:“李娘子,郎君最爱吃的就是此物,时下三天两头就要买回家里去呢。”
汾乐公主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她强烈怀疑张妈妈是在忽悠自己,想教自己迎难而退。
偏偏马车又往前行驶几步,‘方长史臭豆腐’的铺面展现在几人面前。
汾乐公主瞧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脑袋里一片空白?。至于方三郎也?呆愣一瞬,回想起家里的叮嘱。
啊……这生?意?真?的要做吗?
方三郎沉默一瞬,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唤仆役上前买上一份,准备尝尝看。
这话一出,就是汾乐公主也?睁大眼儿,面露敬仰:“方叔,您真?的要尝啊……”
那味儿着实熏人,教人坐立不安。
要不是张妈妈说这是方长史喜爱的吃食,汾乐公主都想教马车赶紧走远些,别停在这里动也?不动的。
“李娘子,臭豆腐的味还行呢。”张妈妈瞅着汾乐公主的表情,道?:“郎君今日去的铺子,据说里面还有多种不亚于臭豆腐的吃食。”
汾乐公主闻言,想起张妈妈先前说的话:方长史今日去的铺子名为——天下第一臭。
汾乐公主先头还觉得大体是乡下地方故弄玄虚,时下闻着味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光是想想自家叙言兄染着一身臭味,她便是俏脸发白?,坐立不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那样,要那样,要那样……怎么?是好!?汾乐公主脑袋瓜里嗡嗡嗡的,没?听清张妈妈后头说的话,她蹙着眉,捻着手指,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直到那异味越发浓郁,才?教她醒过神来。
汾乐公主身体僵硬,下意?识屏住呼吸,睁着眼儿瞧着仆役由远至近,手里还捧着一盒吃食——那异味便是从?盒里散出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味儿啊……?”汾乐公主憋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她连连吸气,然后被直窜进?天灵盖的异味惊得头皮发麻,又赶紧捂住嘴巴和鼻子。
“闻着惯了,似乎没?刚刚臭了?”方三郎没?像汾乐公主般屏住呼吸,闻到现在居然觉得有些习惯,甚至还觉得有点香呢。
“奇怪,我居然觉得有点香?”
“…………方叔!?”汾乐公主闻言,登时忘了继续堵住味道?的进?攻。她抬声声音,质疑道?:“你,你……您的鼻子是不是坏掉了?”
汾乐公主满满都是不信任,唯有张妈妈淡定如故,笑眯眯道?:“三郎尝一尝罢。”
自打适应了臭豆腐的气味,方三郎的好奇心也?渐渐升起。他想着侄儿的诗词,低头仔细打量盒里的臭豆腐。
这一份里头全是黑漆漆的臭豆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微微鼓起身躯,上头被扒拉开口子,里头填着不知名的酱汁和颗粒,散发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妙香味。
方三郎喉结滚动,咽了下津液。他抬手取起一根竹牙签,戳中一块裹满酱料和汤汁的黑色臭豆腐,往嘴里送去。
咔嚓一口下去,酥脆的外?皮被牙齿撕开,油香、酱香还有那独特的豆腐香气齐齐涌入口中。
越是咀嚼,香味也?越发浓郁。
方三郎吃了一口,身体便僵在原地,只机械地张合嘴巴。
汾乐公主瞧着,终于松了口气,她嘴角上扬,声音轻快:“我就说了嘛,这东西怎么?能吃……哼!叙言兄定然是为了教我死心,这才?装模作样——”
“哇……”方三郎渐渐醒过神来,他压根没?注意?汾乐公主在说些什么?,迫不及待地又夹起一块,急急送进?嘴里。
“唔——”
“哇哦!”
“我的天!”
方三郎的嘴里接二连三涌出惊呼声,他的手一刻不停,一块接着一块往嘴里送,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整份。
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竟是开口教人再去买上一份。

方三郎每吃一口,汾乐公主的脸蛋便多皱起来一分。
待方三郎开口教人再去买几份的时候,汾乐公主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僵立在原地?,一双眼儿都仿佛失去了光芒。
怎么会有这般的事儿?
汾乐公主瞧着方三郎,眼里渐渐氤氲着泪光,像是被坏心眼的人类用水打?湿了毛发的猫儿,整个都是蔫巴巴的。
“张妈妈?张妈妈!”
“常乐?哎呀,怎么把你给惊动了。”
“您这么客气做什么?小的在铺子里见着您的身影,还以为是眼花了。”
崔哥儿从?铺子里钻出?来,手里端着几盒子臭豆腐与仆役手里:“您要点臭豆腐吃,与我说一声就是。”
“今日?,我是陪三郎出?来看看的。”
“……哎?三郎……三郎!?”崔哥儿后知?后觉回过神,忙上前深施一礼,见过方三郎。
他抬起身来,眼角余光恰好?捕捉到撩起纱帘,双眼直直盯着方三郎的汾乐公主……汾乐公主!?
崔哥儿乃是常顺的弟弟,自是知?晓不少关于自家郎君的八卦——比如汾乐公主乃是霸王般的人物,自打?对郎君一见钟情以后,便容不得其他娘子与郎君有牵扯,直把人挤兑得不敢靠近才满意。
郎君不喜汾乐公主的脾性,自调往外地?为官以后,除去述职以外几乎不踏足长安。
只是汾乐公主的固执态度在那?,方长史的婚事也是没?了踪迹,尴尴尬尬地?挂在那?。
崔哥儿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会在扬州城见到汾乐公主。他的嘴巴越张越大,正?要惊呼出?声时被?眼明手快的张妈妈一巴掌拍在背上:“崔哥儿,三郎与你说话呢。”
“啊!啊……哦,哦哦。”崔哥儿回过神来,登时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从?未听说汾乐公主出?巡之事,想来应当是个?机密事,崔哥儿给张妈妈一个?感激的眼神,忙收回目光,迅速转移话题:“刚刚三郎已?经尝过了?尝的是黑色的还是黄色的?”
他得知?方三郎尝了份带酱汁的黑色臭豆腐,又请方三郎再尝尝金黄色用蘸料的。
方三郎应了声,又捡起块尝尝。
金色臭豆腐与黑色臭豆腐不但外观大为不同,而且连味道也颇有区别,各有各的特?点。
方长史吃得兴起,而汾乐公主已?看得麻木,脑袋就像是一团浆糊,半响都没?办法回过神来。
“李娘子,您要不要尝尝看。”
直到张妈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才教?汾乐公主醒过神来。
“不要!”汾乐公主闻声,迅速回答。光是想到她?要把这等吃食放进嘴里,汾乐公主便觉得自己身上就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在爬般瘙痒。
她?连连摇头,满脸抗拒。
汾乐公主双手交叉在胸前,发言掷地?有声:“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尝试的。”
“郎君最爱的就是此物哦?”
“哼,我才不信。”汾乐公主别过头去,不相信张妈妈说的话。
叙言兄,绝对不会吃这等吃食的。
张妈妈见汾乐公主还抱着幻想,笑了笑,请方三郎上马后,又领着车队往‘天下第一臭’而去,倒要教?汾乐公主直面现实。
汾乐公主坐在车里,还是心?神不宁的,她?虽然嘴巴很硬坚称方长史不可能为这般吃食所折腰,但想到方三郎的反应……汾乐公主的心?头,到底还是笼上一层阴霾。
“真是的……这般的臭东西……”汾乐公主光是想想自己闻到的味儿,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要冒出?来了。
叙言兄,还有方三叔怎么就会喜欢那?玩意?汾乐公主越想越是恼火,双手用力拍打?身下的软垫:“我才不信呢!叙言兄定然是想教?我退却……我才不会轻易上当。”
汾乐公主越说,越肯定自己的看法。
随侍的婢子听罢,相视一眼,没?敢说她?们?也不觉得这气味有多难闻,倒还觉得方三郎吃着的模样着实诱人得很,就是这些话不好?说,怕是公主不爱听。
婢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正?当她?们?琢磨如何劝慰汾乐公主时,汾乐公主却有了别的想法。
“对了,你们?说会不会有人暗地?里给叙言兄出?主意?”汾乐公主蹙着眉,嘟着嘴,转身看向两名婢女:“想教?我嫌弃他,离他远些?”
“这……婢子想来应当不会吧?”
“公主,扬州城里哪有人敢与公主作对的。”
“他们?又不晓得的。”汾乐公主撇着嘴,半信半疑的。她?且把疑心?按下,冷着脸抱怨道:“没?有也就罢了,要是真有出?这等主意的——让我抓住,我定然教?他后悔一辈子!”
婢女垂着眼儿,没?敢接话。
汾乐公主放了句狠话,心?情舒畅不少,伸手再次掀开帘子,只见马车所行驶的道路与刚刚相似,皆是拥挤无比,往来行人十有三四手里都捧着‘方长史臭豆腐’的盒子,用竹签子戳着一块往嘴里送。
有些是再吃汾乐公主先前见过的臭豆腐,有些是在吃一种?金灿灿,流淌琥珀色汤汁的糕点。
还有人或是手里拿着一串串的炸年糕,又或是手上捧着与‘方长史臭豆腐’相似,只是戳着字样不同的盒子,戳着一块块沾着酱汁和葱花的豆腐往嘴里送,亦或是拿着纸袋装的饼子,一口一口吃得欢畅。
“扬州城里的人……都爱小食?”
长安城里的小食铺子也很多,偏生今日?刚到扬州城,汾乐公主便瞧见好?几种?她?都未见过的吃食。
她?托着脸颊,看得津津有味,片刻后才察觉到一个?问题。汾乐公主侧首看向身边婢女,吐出?个?疑问来:“说起来……扬州城有简氏大姓?”
“……回禀公主,应当是没?有的。”婢女想了想,很快给出?答案来:“公主怎么会说这个??”
汾乐公主侧开身子,让出?个?位置来,她?指着外头:“你们?看嘛,外头的百姓——十有七八手里拿着吃食,盒子袋子上都印着个?简字。”
婢女瞧了眼,还真是如此。
马车往‘天下第一臭’而去的同时,铺子里面也是闹腾得厉害。
各种?吃食轮番上阵,各个?教?人震撼无比,其中最教?方长史和一干食客受不了的当属豆汁儿。
要不是送上来的仆役提前交代,教?众人只尝一小口试试,怕是大部分人都当场厥过去。
要说旁的菜品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那?这豆汁儿真真是闻起来臭,吃起来……还是臭啊!
入口是酸味和涩味,口感更是粘稠滑腻,要不是而后还有点甘甜味,只怕都有食客怀疑这玩意是不是馊掉的绿豆汤。
其中半数的食客稍稍尝了味就面无表情,瞳孔地?震,放下瓷碗再也不敢触碰。
剩下的食客又有大半尝试喝了一口就放下瓷碗,只觉得那?酸涩怪异的味道直往天灵盖里冲,怪让人上头的。
最后能一口气干掉一盏的,大约唯有剩下的三成食客。
说来也是神奇,能喝完的三成食客竟是颇有点意犹未尽,还有人另外又点了份,笨拙地?拿起焦圈蘸着豆汁,一口一个?美滋滋,直教?旁边其余食客看得目瞪口呆。
方长史,也在那?少数三成之中。
他哧溜一口味道独特?的豆汁儿,再捡起一枚炸得金黄酥脆的焦圈,蘸了蘸豆汁再往嘴里送。
名为焦圈,吃起来却是脆而不焦,酥脆的外皮裹上酸涩回甘的豆汁,在唇齿间迅速变得湿软,别有一番独特?滋味。
方长史眯着眼睛,又喝上两大口,贪婪地?把剩余的斗志喝得干干净净。他吃得肚滚腰圆,像是吃饱后打?盹的狮子,窝在椅子里都不想动弹。
简雨晴算计着时间,估摸第一批食客都吃得差不多以后,她?掀帘而出?,与丰姐儿一道,领着几名伙计上前与诸位食客问好?,顺带问了问吃食的滋味。
除去零星的抱怨外,自是好?评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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