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晚婚也没关系by青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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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向美兰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强打着精神,踩着点到了公司。
推开办公室大门,她就看到了吴俊顶着一双熊猫眼,正抬头看她——皮肤粗糙,衬衫皱巴巴,那形象,比她还不如。
“早。”原来不只有她加班,就吴俊这模样,感觉是度日如年啊,一个周末老了三岁。
“你看一下。”吴俊递给她一份文件,“10 分钟后开会。”
厚厚一摞,向美兰拿在手里,一边往自己工位走,一边打开看。
这是吴俊草拟的《公司章程》修改内容,涉及新增和修改的内容,有十六条之多。
向美兰突然想到,更改章程是可以直接对一些有疑问的股权购入有限制,但很少有大公司会这样操作。
她刚坐下两分钟,陈珂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美兰姐,等会儿发公告,10 天后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陈珂今天早一小时来上班,已经忙活开了,不像向美兰,身上还带着周一综合症的气息。
“哦,开会投票表决新章程是吗?”向美兰挥了挥手里的文件。
陈珂冲她点点头,抱起桌边的文件箱,一刻功夫都没耽误,转身就一路小跑又出去了。
她前脚走,后脚何松石就进了办公室,直接坐到了向美兰对面陈珂的位子上:“商量一下新的公司章程。”转脸对向美兰说,“都看过了?”
向美兰拿到文件才几分钟,怎么可能看完?
但她如果说没看,那就是承认自己今天来晚了,于是硬着头皮说:“嗯,大致看了一下。”
“给你五分钟,就看第六和第十三条。”何松石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在嘴硬,没多在意,又对吴俊说,“我新提出的要求,你加上了吗?”
“加上了,我确实是找到了他们在披露信息时的漏洞。”吴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但我们即使对此提起诉讼,也就是拖延点时间,不会改变风润收购的事实。”
向美兰跟着点点头,风润资本真金白银交易来的股票,这个事实推翻不了。
何松石却认为:“能制造麻烦就够了。”他扫了一眼向美兰,又继续和吴俊讨论诉讼的事情。
向美兰赶紧低下头抓紧她的五分钟。
章程第六条是新增的内容。“为维护全体股东以及公司利益,保持董事会稳定,确保公司决策连贯性”,要求股东须连续持股 12 个月以上,才可以提名新董事进入董事会。
很明显,这条是针对风润资本的。风润持股没几个月,这条一通过,接下来至少半年内,风润资本就没有提名董事的权力。董事会稳定,何松石的董事长地位也就不可动摇。
这是在面对夺权时候的防守姿态,虽然有效,但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弱者的最后一搏。向美兰看了眼何松石,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毕竟,这是弱势的姿态,这人怎么肯输了气势!
再往后翻到十三条:“通过合并持有、协议与他人共同持有的股票,需遵循披露程序。不符合披露程序,股权不享有表决权。”
果然,新加的第十三条,就流露出了霸道。一旦股东大会通过了这条章程,那么只要能证明宁致持有的股票,出资人是周家,那这部分股票就是没有遵循披露程序,只享有股权分红,没有表决权,于周家想掌控富利地产的野心而言,这 10%的股票就是废票。
最狠的是,因为周家还以为何松石蒙在鼓里,他们自然要履行“一致行动人”协议,在股东大会上决议这条章程的时候,他们还得跟着何松石投赞成票,帮着何松石通过这条对付自己的条款。
不知不觉中,向美兰就攥紧着手上的文件。她心里很明白,接下来重担,就落在了她身上。
这几条章程,争取到的只是时间,改变不了股权旁落的事实。
她必须马上要找到周家出资的确凿证据,才能想出相应的对策,将这些人手中的股份夺回来。
“万州商会查的怎么样了?”冷不丁的何松石就问到了她头上。
“周氏家族十三个人,基本上都看完了。周振武的账目很干净,没有往来。周妍音的流水很多,还没有查完。”
何松石只迟了半秒,就对向美兰说:“错了,你这样是在浪费时间。周家十三人,唯一可能和商会有资金往来的,就是你没查完的周妍音。”他眼色凛冽,表情冷漠,“不要什么都让我提醒你。”
向美兰也是沉着脸,幸苦了一个周末,他轻易一句话,就把她否定了,她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内疚,五味杂陈的。
何松石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解释:“周家的事很复杂,你可能不明白……”
他话刚说到一半,陈珂敲门进来,言简意赅:“何总,85 楼,董事会议。”
向美兰“嗯”了一声,气压低得很:“我会再想办法去了解清楚。”
“下班之前,我必须要看到查出来的账号,向美兰,我要你来事解决问题的,不是我手把手教你做事的。”何松石看了看向美兰,像是还想对她说点什么,但陈珂等在门前,他欲言又止,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收拾你跟玩儿一样
何松石原本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出去之前又改变了主意,叫上向美兰一起。
向美兰匆匆跟着他走出去,远远地看到陈珂已经等在了电梯口。看到他们走过来,陈珂合上了记事本,按开了电梯门。
一进去,她就语速飞快的报告:“新章程已经发给了股东,收到几个反馈,我已经转发给您了。除了个别小股东,还有齐总,说了不会投赞成票。”
向美兰心里一凉,何松石手上的股权比例太低,如果没有其他股东支持,最终赞成票低于三分之二,那大家给予厚望的新章程就是废纸一张。而章程如果无法通过,他们就只能眼看着风润和英联贸易,如野兽蚕食猎物般,在几个月内把公司瓜分干净。
想到此处,向美兰忍不住抬眸看了眼何松石。
何松石毫不意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我会让他们都投赞成票。你去准备一个‘同意协议’,午餐后等我消息,到时候发给他们签字。” 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看来齐恒带头唱反调,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电梯开始上行,那边电话也接通了。
向美兰站在何松石背后,从电梯四周的镜面中,可以清楚看到何松石的正面和侧面。他神态轻松,完全不受现时现刻的紧张气氛所影响。
何松石语速不紧不慢:“桓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向美兰隐约有了预感,他应该是已经对齐恒下手了。
桓宇是齐恒经营的会员制高级俱乐部,自从他在富利地产退居二线后,齐恒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了桓宇上。向美兰和北城的同事曾经去过一次,装修奢华,物价奇贵,哪怕一碟火腿肠都要卖 500 元。
何松石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好。”随后挂断。
电梯在 85 楼停下,向美兰跟着进了会议室。
椭圆的会议桌旁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无论男女都是西服套装,简洁干练,很符合何松石的风格。向美兰来的时间短,只认出几个财务部和法务部的人。
会议言简意赅地讨论了新章程中的一些不符合现行《公司法》的细节,并作出调整。
向美兰在会议上也提出了自己对于股权的疑虑,在她看来,要拿到 55.7%的赞成票没那么容易,让章程在股东大会通过,才是现在首当其冲要解决的难题。
但何松石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不需要考虑这个。”
向美兰看他神色笃定,也就没再多言。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各部门工作人员鱼贯而出。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何松石对向美兰说:“股权的事情,齐恒的股份会转让给我。我们现在除了股票还需要解决现金流,但是这个不……”
话才说到一半,身后的大门恰在这时被人猛地推开。
齐恒气势汹汹,朝着何松石就冲了过来,挥舞着拳头,全然是要打人的姿态。
何松石根本不惧他,一步上前先把向美兰推到身后。
向美兰顺势拉着陈珂一起往后躲。
齐恒冲到何松石面前,大概是为他的气势所迫,突然就缩回了手,立在了他面前,涨红着脸怒骂道:“何松石,你想搞死我,你把……”
“对。”他冷冷的一个字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响,却是掷地有声,“你的供货商现在正在配合警方调查,这会儿警察应该正在去桓宇的路上,会查到什么,你心里清楚。”
“大家都是生意人,谁都经不起查。我的俱乐部经不起,你也经不起!” 齐恒阴狠地看着何松石,“你是怎么拿到市中心那块地的,花了多少钱、收买了多少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向美兰也懂这里的门道,生意做到这个地步,没什么正人君子。为了拿到项目,这其中拿不上台面的勾当肯定有。大家都不提就过去了,搬出来说都是灰色交易,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到证据,那就肯定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齐恒是股东又是董事,确实有机会接触到证据。
向美兰站在何松石身后,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神态,但是看他肩膀放松的样子,料想他既然敢动齐恒,那就是胸有成竹。
“拿着你的证据去试试,看我怕不怕。”何松石根本无所谓,“我可以告诉你,走私烈酒,桓宇肯定是保不住了。”
齐恒冷笑一声:“你以为,把我供货商送进去配合调查,死的是我一个?他又不是只给我一个人供货。”
这种做走私酒的商人,常年游走在黑白两道间,和他做交易的人里面,定然有些嗜钱如命的亡命之徒。
这些人可能不会像齐恒这样,畏惧警察,畏惧被调查。但何松石把走私商送进去,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这才是会牵动他们神经的要害,确实会不止齐恒一个暴跳如雷。
齐恒狞笑着看向何松石。
黑道寻仇对于何松石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要不是发生过那件事,何松石应该在美国读完大学,踏踏实实的做个富二代,而不是二十出头就回国接手父亲的生意。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头顶的中央空调还在缓缓地输送着暖气。
何松石朝着齐恒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着低声说:“可如果他们知道,是你向警察举报了这个供货商呢?”
齐恒眉头一皱。
何松石说:“早跟你说过,该给的钱要给,平时那么小气,你的供货商对你积怨已深。”他早已派人在审讯时,暗示、诱导了供货商,让他以为是齐恒检举揭发了他。
供货商本来就和齐恒不对付,齐恒为了讲价还威胁过不再进他的货,所以只需要稍加引导,他立刻就联想到是齐恒不满意价格,一手换货源,一手就把自己给举报了,并对此深信不疑。
齐恒比何松石更清楚,如果这个供货商对道上的那些商人指正是自己出卖了他,会有多少人来找自己寻仇。
他大概根本没有机会自证清白。
“何松石,你得罪过多少人,断送过多少家公司,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齐恒咬牙切齿,他也压低了声音,“我可以走,但你还走不走得了,就得看你在天上的老子是否保佑你了!”
何松石没跟他废话,递给齐恒一张律师的名片,背面写着一个数字:“这是我买下你所有股权的价格,去找他过户。”
齐恒拿到手,更加的怒不可遏:“这还不到市值的五分之一!你!”
“我趁火打劫。”何松石索性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神态悠闲地看着齐恒,“想想你和投资人签的对赌协议,桓宇明年的营业额不到 3 亿,差额你得拿出来。再说,跑路也要钱,你还等什么?等你的供货商通知要你命的人?”
“这个价格,我不接受!”齐恒把名片朝何松石扔过去,落在了他脚下。
何松石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再过两个小时,供货商的律师就会把话带出警局。没人会跟你做交易,没人敢见你。”他冷笑,“这个价,只有两小时。”
旁观了这一切的向美兰有些不寒而栗,说不择手段都是轻的了,何松石这是把齐恒往死里整,把他逼上绝路。赔偿了对赌协议里的差额,齐恒一辈子积攒的财富,不知还够不够他安度晚年的。
向美兰看着齐恒捡起名片,面目狰狞的走出去,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直接摆平齐恒,收了他所有的股份,对那些想投反对票的小股东来说,绝对有敲山震虎的作用。
向美兰突然发现了何松石的厉害之处。看似温文尔雅的表面,风轻云淡的行事作风,其实是身处内外交困的水深火热之中,还能两头兼顾,游刃有余。不仅能稳住大局,牢牢控制住董事会,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经营公司,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策略,步步为营的阻挡恶意收购者。
她不知道,自己看向何松石的眼神,已经慢慢的有了变化,从陌生到敬畏,再到现在的倾慕。他站在自己面前,就仿佛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力量,让人感到可靠,感到心平气和。
“刚才说到,我们需要融资。”何松石的话,把向美兰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她想起了齐恒进来之前,他们说到一半的话:“嗯,解决现金流的问题。”
何松石说:“今天七点,陪我赴个晚宴,你回去换身衣服。”
第十三章 拿了他的钱,就没想过会输
晚上 7 点,向美兰回家换上礼服,匆匆赶到了举办晚宴的酒店。
从花园正门开始的地灯,绕着草坪,蜿蜒至会所大门。远远的能看到草坪背后的停车场,几盏明亮的路灯下,停满了豪车。
会所的主楼是一幢石木结构的老建筑,已有百年的历史。里面挑高三层的大厅,从入口处开始的一整排仿古水晶吊灯,像极了那些镶着彩色玻璃的欧洲教堂。
今天来的人不少,各处都能看见穿戴奢华的美女和西装革履绅士挽臂而行,似乎所有人到了这种场合,都是礼貌且温柔。
别人都有舞伴,唯有她独自一人。
向美兰愣在了门口,直到何松石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朝她伸出了手:“到这里来。”
刚才向美兰走在花园时,何松石就注意到了她。
那时他正站在花园的露台上,和几个朋友谈事。远远地就看到向美兰穿着一件橘色的礼服长裙,低胸无袖,该丰满的地方丰满,盈盈一握的纤腰,包裹在紧致的丝绸之下,在夜色的星光里,显得格外迷人。
一个朋友注意到了何松石的眼神,也朝楼下望去,看到了向美兰,忍不住就调侃了起来:“12 月的天气,女生们为了美,真的是很拼啊。”
何松石平静地移开了目光:“我先下楼,改天再聚。”
向美兰刚进来时的慌张,不仅因为独自一人,更因为她下车进园子的时候,接连遇到了两位资本界的大人物,虽然他们只是匆匆从她面前走过,但这足以让她掂量出晚宴的分量。
直到看见何松石从楼上下来,朝自己走来。向美兰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了上去。
踩在已经被打磨圆润的碎石地面上,她一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一手挽着何松石,他的手臂坚实有力,隔着西装,她都能感受到他传递给自己的力量。
一路跟着他走,和不同的人颔首打招呼,仅仅从大门口走到酒吧台,向美兰就已经见识了十几个往日里“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大人物。她随手拿起一杯酒压压惊,如果不说,她都想不到,这个商业气氛浓重的宴会,居然是一个孩子的百日宴。
“那边。”
向美兰顺着何松石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就看到诚盛资本的老总陈诚盛正走进二楼观景阳台。
“我和陈诚盛已经有过口头协议。”何松石递了个信封给向美兰,“我去不合适,你去找他签字。”
诚盛资本在业界颇有名气,喜欢做高风险高利率的投资,一般不到危急时刻,没人愿意找他们融资。
向美兰点点头:“嗯,我去找他。”她知道何松石言语中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今天晚宴上不仅有商界熟人,更是媒体云集,若是被人看到甚至拍到何松石与陈诚盛密会,好事之人肯定会联想到他们有生意要谈。
和陈诚盛谈生意,那就坐实了富利地产资金链吃紧的传闻。
向美兰看了信封里的投资协议书,果然上面的融资利率,远高于市价。
她把协议书塞回信封,面不改色,毫不迟疑的就准备上楼。
“向美兰。”何松石拉住了向美兰的手臂。
她回头看他。
他的语气平和:“接近陈诚盛,就是接近更多的诱惑,别让我失望。”
她感受着他手上的温暖,抬头看见他沉静的眼神,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居然随之一松,一颗心在那一秒落定。
“嗯。”向美兰突然鼓起了勇气,似乎是有一股力量,瞬间占满了她的全身,她坚定的说,“我会跟他谈,一定让他签字。”
何松石笑了一下,很喜欢她这种瞬间就能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坚毅:“他会跟你讨价还价,记住,不能让步。”
向美兰明白何松石的想法,在这次暂时防守住风润和英联贸易的吞并之后,必须寻求进攻的能力,只有足够的资本在手,才能打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把两个不速之客从公司股东名单里彻底赶出去。
陈诚盛是个老狐狸,看到来的是向美兰,就知道何松石忌惮见面,这正是个抬高价格的好机会。
“向小姐,你手上这份合同,上面的价格,是昨天的了。”
这一听就是想涨价。1.5 的月利,2 年到期,不能提前赎回,已经不便宜。
向美兰步履优雅地走到陈诚盛身旁的藤椅里坐下:“陈总,价位再高,就赶上高利贷了,那愿意拿钱出来的人可就太多了,资金的使用限制也比您少很多。”她双腿并拢坐着半张椅子,全然是个温柔淑女的模样。
“我放款快。”陈诚盛有故意逗她的意思,随后还坐到了向美兰对面,就着月光,欣赏着美人,休闲惬意。
“陈总是跟我开玩笑呢,您知道我们也不差这几天。”向美兰往椅子里一靠,看似更放松,但绷直的小腿超前伸出,在脚裸处交叉,她换了个坐姿,瞬间颇有进攻的气势,语气也更加的坚定,“您过去喜欢医药科技股,现在医药股门槛越来越高,科技股又九成九是骗人的把戏。”
向美兰双目紧盯着陈诚盛,捕捉着他脸上的微妙表情,慢条斯理地说:“后来您又看上时下最热的消费业,谁知道这是个击鼓传花的领域,差点一跟头栽里面。”
言下之意,陈诚盛手里的钱,也没什么选择余地,与其投资这些明显要遭遇亏损的行业,还不如捏在手里贬值。
这点陈诚盛当然明白,那些看似“朝阳”的新兴行业,其实大部分公司,不出两年就会夭折,破产倒闭。实质就是现在市场环境紧张,基本都是有钱没项目,把资金转入地产这类传统行业,也是他寻求避险的考虑。
可是哪怕这几年自己的经历全被向美兰说中了,陈诚盛依然面不改色,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此时此刻,他玩味的看着向美兰,似乎对这笔投资的好奇,已经远逊于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好奇心。
他满脸堆笑的对向美兰说:“那你们就等着,等别人来给你们投资好了。”
明着拒绝她,向美兰知道这是陈诚盛以退为进的狡猾之处,她不为所动,冷静说道:“陈总,地产行业都在紧缩,但是你该知道何总拿的是政府项目。我没猜错的话,您一直以来想要认识政界的人,为什么不抓住这次机会。”
这也正是陈诚盛看上何松石的地方。他给何松石的这笔投资,可以说是抛砖引玉,目的是达成良好合作,接近何松石的圈子。毕竟,陈诚盛的擅长还是医药股,而想继续回到医药股,他就必须有政界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却是被眼前这个小女子一语道破。
他看着向美兰,脑筋清楚,人又好看,何松石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女人。
向美兰看着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慢慢地柔和起来,面部表情也松弛了下来,知道现在是时候了。
她从信封里拿出了投资合同,礼貌规矩地递向了陈诚盛,以一个晚辈的谦逊姿态,带着恰到好处的职业性微笑:“商人看的不是当下,而是未来,这个您应该比我更懂。”
陈诚盛是个商人,他和向美兰抬价,本来就是秉承着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的想法。实在吃不着,也无妨。毕竟他和何松石此前谈的价格,已经占了便宜,更何况他是在富利处于低谷时入场,未来的获益有着无限可能。
向美兰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一声。
陈诚盛微笑一下,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合同和签字笔,让她可以腾出手拿手机。
是何松石发来消息:“签完字,约他这周六,月光湖高尔夫。”
时间恰到好处,那边陈诚盛正好签上了字。
“怎么,何总有什么指示?”陈诚盛笑着说。
向美兰检查了一下签完字的合同,装回信封:“何总说,周六一起打球。”
陈诚盛朝向美兰伸出了手,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合作愉快。向小姐,周六见。”
事情办完后,向美兰没有多留步,下楼的时候收到了何松石的消息,让她直接出门上车,无需逗留。
拿到了融资,向美兰心情极好,边走就边给他打电话:“怎么形容你呢,负债累累,背水一战?”
何松石微微一笑:“没事,不会输。”远远的,就看见她提着裙子,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跳步的下楼,愉悦欢快之情溢于言表,和刚才谈判时沉着冷静的成熟作派,判若两人。
他开门下车,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迎着她过去。
“我让司机先走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衣服,他的好意,她统统欣然接受,披上外套就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上一次坐他的车,还是刚认识的时候。这次再坐到他身旁,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拿你的政界资源作为谈判筹码。”向美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着玩笑说,“如果我没有拿这个谈判,何松石,你就完蛋了。”
何松石断定向美兰最终会说服陈诚盛签字,也料到她会用自己的资源作为优势和他谈判。
此时,他看着向美兰顽皮的样子,突然心情大好,这几日的紧张气氛,仿佛在这弹指一挥间都荡然无存。
近在咫尺的,他说了一句:“我选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向美兰可是在见陈诚盛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精神一松,酒劲立刻就上来了。
向美兰就觉得何松石灼热的呼吸就在自己耳旁,她的小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咚咚咚的。
“我们……就这样走,不好吧……”
“请客的是我发小,该送的礼都送了。”何松石发动汽车,缓缓地驶出花园,“他们的庆祝没意思,该庆祝的是我们。”
向美兰会心一笑,想想自己刚刚拿到的合同,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何松石知道这个时间点,附近有一家颇有情调的酒吧还开着,那里的气氛刚刚好:“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有酒,有音乐,还离家近,喝醉了也没关系。”
“这么好的地方,是你家吗?”她脱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还盯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
他扭头看向她,经过一盏路灯,灯光正好打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柔软温润,体内的酒精,让她的肌肤泛出阵阵红晕,灼烧人心,此时他就是很想顺着她的意思:“去我家,找瓶酒,好好喝一杯。”
第十四章 两厢情愿,爱过就行
车驶入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 9 点,空空的园子,寂静无人,只有路灯的光芒里轻舞飞扬着的雪花,被风吹散,静静落在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推开房门打开灯,从二楼垂下的玻璃吊灯,瞬间照亮了黑暗。
鞋柜处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些许不同,向美兰脱了高跟鞋走进去的时候才想起,原本周妍音放在这里的那些鞋子,都不见了。
何松石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只剩这一瓶,今天就喝这个吧。”又从吧台桌上随便拿了两只酒杯。
暖气刚打开,房间还有些冷,向美兰跟着他朝二楼的露台走。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最能让他放松的地方。
这个露台是整个住宅区最高的位置,坐在这里可以鸟瞰市中心全景,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露台安装着全封闭的玻璃窗,上面就只有两把露营椅和一张小圆桌。
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独自站在这里,看着对面楼房里的灯,一盏盏的熄灭。
向美兰走到他身旁,微微抬头,将毫无遮拦的天空夜景全盘收入眼中。头顶的月亮被云雾遮挡着,朦胧里透着一丝光芒,就像是被仙女的霓裳缠绕着;脚下是静息的繁华商业区,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几个小时后,又将是活力满满。
这样绝佳的位置欣赏城市夜景,她还是第一次。
“你说,我们这辈子,有可能登上月球吗?”向美兰望着月亮。
“只要你想,没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些你觉得做不到的事情,无非是你还不够想得到。”
何松石坐下倒酒。
向美兰看着他毫不讲究的直接倒满酒杯:“20 万的威士忌,何总真大方。”
“向美兰,你知道你刚才谈成的业务,可以换多少酒?”
“我们不放冰块和苏打水吗?”这么满满一杯 48 度的纯烈酒,向美兰还是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