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by莲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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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笑:“阿和那孩子我虽然看不惯,但他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
张正宏一想,还真是。
顿时喜上眉梢,转身,背脊挺直,有了底气:“邦哥,今日咱俩也谈了几个钟头,再磨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下去坐会儿喝喝茶,吃过饭了咱再聊?”
哪里是请人喝茶,明明是谈不拢,想端茶送客了。
邦哥知道张正宏的公司最近没有单子,效益惨淡,什么大生意,他看是想要如此这般拿捏自己。
邦哥心想,他可不能上当,于是起身,拍拍腿上不存在的脏东西,似笑非笑道:“既然张总这么忙,那我就先走了,我还约了别人吃饭。”
张正宏心中一紧,这是威胁上了。
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机会就让别人给抢了!
张正宏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挣扎片刻,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邦哥吃饭了,免得耽误了你的事儿。”
邦哥走了。
走出张家院门,邦哥头也没回,心想,再走两步,张正宏一定会喊住我!
两步后,张正宏依旧站在原地目送,没开口。
邦哥冷笑,还挺沉得住气,三分钟内,他肯定会开口留人!
三分钟后,邦哥的人都已经彻底消失在张正宏视野了,张正宏依旧没开口。
邦哥皱眉,邦哥思索,半晌,邦哥自信挺胸,没关系,这老狐狸看来段数还挺高,他就在家等着,看谁熬得过谁,三天之内必然打电话过来求饶!
等人磨磨蹭蹭彻底消失,张正宏才着急忙慌转身,大跨步冲进屋子,一把抓住李之和的手腕,紧紧盯着他问:“你刚刚跟你舅妈说的话是真的?”
李之和一愣,赶紧嚼巴嚼巴把嘴里的苹果咽进去才道:“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是个度假村,还留下了地址,就在山泽市,开车过去只要四个小时不到,不远。”
张正宏:“走,咱过去看看。”
“啊?现在?”
于秀敏匆忙出来:“饭快做好了,现在天都快黑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吧?”
“别说几个钟头,一分钟老子都等不及了!”
他可是得罪了邦哥,没有了那个公司的订单,要是李之和这边还出问题,他的公司可就完了!
要不是事情到了紧急时刻,邦哥那边也不会肆无忌惮的在他退无可退时,依旧狠狠压价。
如果接了邦哥的订单,相当于张正宏的公司几乎是用成本价给对方公司干!
这里面还没算上这段时间付出的职工工资,这就是亏本!
张正宏连夜带着李之和去了山泽。
一路开车,脑子越开越清醒,到了山泽后,张正宏没有第一时间去周家,而是先给那边打了电话,找个市里好一点的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才去找的周淮升。
几人约在外面见面,俞爱宝没有来,这件事情,她全程隐在幕后,并不打算让这种事情毁了自己的咸鱼生活。
原定计划请假两天,结果事情办了一天,俞爱宝第二天就乖乖销假上班。
周淮升只是比较憨,但不是傻子,俞爱宝提前说好的定价、条件,周淮升都一一记在心上,还写了个小本本偷偷背诵。
出来后,到了好兄弟和张正宏面前,已经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整套流程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看的李之和目瞪口呆。
合同只有张正宏能看到,李之和在这方面有眼色,也没探头看,因此没发现,张正宏在看到上面写的名字时,瞳孔一缩。
做生意做生意,那自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来之前,张正宏已经从外甥这边基本了解了周家情况,当然知道合同上这个度假村的所有人‘俞爱宝’是谁。
那不正是眼前这个周淮升的新婚妻子吗?
看来,他外甥对好兄弟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了解……
俞爱宝晚上回来后,周淮升表现的很兴奋,俞爱宝笑着接过打湿的温毛巾洗脸擦手,了然道:“一切顺利?”
周淮升憋了半天,俞爱宝终于提起,他才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说完后抱着她大狗猛蹭:“老婆老婆,我今天是不是好棒?”
俞爱宝转身,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嗯,我家哥哥好棒,竟然一次就能成功,出乎我的意料,哥哥怎么能这么棒,去当货运司机真的屈才了!”
周淮升被夸的晕晕乎乎,俊脸红扑扑,眼神黑亮,干净清澈,低着头看她时,倒影里满满都是俞爱宝一个人。
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俞爱宝心中一动,轻轻推了他一下。
“哥哥的学习能力好棒,学什么都一学就通。要是当年没去当兵,肯定也能考上大学。”
周淮升没察觉到不对,被老婆夸了,心里美滋滋的。
退着退着,不知怎么的,二人黏黏糊糊上了楼,进了房间,而后双双倒进软乎乎的床上。
倒在床上,周淮升的脑子有片刻回神,抬头:“咦?”
“唔……”
次日一早,俞爱宝扶着腰,两腿颤颤下床。
薄被里伸出一只大手,温热的掌心按在她腰上按揉。
俞爱宝扭头,男人探出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
俞爱宝搓搓男人的短毛:“早上好,哥哥。”
男人的脸顿时涨红,迅速钻出来,将她拦腰抱起塞进被窝里:“还早,你再睡会儿。”说着大步流星离开房间,离开的背影透着羞臊,耳垂红的滴血。
反正短时间内,他是听不得‘哥哥’这个词了。
俞爱宝趴在床上吃吃的笑,笑的用力过猛,腰上肌肉一疼,顿时龇牙咧嘴。
这就是所谓的,人菜,还爱撩拨。
结果□□上的节节败退,竟然还远胜精神上的丢盔弃甲。
俞爱宝理直气壮哼哼,人菜,但能赢!
俞爱宝下去的时候,周淮升已经走了,现在俞爱宝去上班不需要再带上两个孩子,早上第一节 没课,她可以睡到八点多才起来,两个孩子一大早就走了。
今天家里依旧只剩下她一人。
这两日周母很奇怪,以前每天都在家里,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一大早就出去,有时候晚上回来也没见人。
自从来到这里后,不用管两个孩子上下学,俞爱宝的作息就开始放肆起来,如果上午没有课,她甚至能睡到九点十点才起来,周母拍门都叫不起的那种。
她其实也没那么能睡,睡到八点半就醒了,但躺在床上很舒服,就算什么都不干,发呆也比起床要好。
或者披上外套坐在阳台竹躺椅上,晒着上午的太阳,嗅着清新的空气,看蓝天白云,自在的很。
这个习惯不好,周淮升总怕她把自己给折腾出胃病,就在床头柜上每天放几个面包和一瓶牛
奶,洗漱后吃了早饭再躺下,总比一直躺着不吃要好。
要是上午有课,俞爱宝会像今天一样八点半再起来,洗漱完后走路去校外的早餐摊买早饭吃。
以前周母还觉得这样浪费,但谁叫俞爱宝就是全家最会挣钱的人呢,周母已经懒得说了。
俞爱宝走到玄关口换鞋子,转头,鞋柜上的背包旁还有个袋子,袋子里是保温杯和一个儿童枕,比划了下大小,正好可以当腰枕。
一大早出去,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这小枕头。
俞爱宝挑挑眉,背上小背包,拎起袋子出门。
另一边,全心镇度假村正在做着开工准备。
三天,邦哥在家里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一个电话。
五天后,老总来电话催问情况,邦哥熬不住了,赶紧给张家打电话过去,然而,听到那边的回复,邦哥傻眼,冷汗直冒。
刚挂电话,老总的电话再次打来,邦哥却盯着那座机上的号码,迟迟不敢接。
“我刚问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供销大厦买鞋子。”
丁雪坐下来,抽了一根俞爱宝桌上的手指饼干叼进嘴里。
俞爱宝想了想,周六要去一趟城北看看情况,马上要开工了,再怎么当甩手掌柜也得看看情况。李昭昭那边周五下午没课,可以提前过去。
周日正好可以空出来。
“有,什么时候?”
丁雪想了想:“上午吧,正好咱们逛完,中午还能去吃个饭。”
俞爱宝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丁雪。
丁雪被她盯得发毛:“干……干什么?”
俞爱宝:“买完鞋还能吃饭?”
丁雪这段时间节食攒钱,肉眼可见的面色发黄。人也瘦了一圈,但又没有节食过度,米饭照吃,但每餐就点个没什么油水的素菜,偶尔更抠的时候,就配个食堂里的免费紫菜蛋花汤。
加上这两个月发的工资,还真让她攒下来了。
徐老师从另一边办公桌后探出个脑袋,劝道:“其实钱攒下来也挺好,存起来,免得以后有急用,以后好好吃饭吧,你现在太瘦了,我总觉得风一吹就能把你给吹跑。”
丁雪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每天都有喝一碗糖水,放心吧,死不了。”
徐老师:“……”
丁雪转头看向俞爱宝,小声说:“那肯定有钱了,我妈前几天过来看我,给我拿了二百,让我好好吃饭。”
俞爱宝:“你听了?”
丁雪:“那肯定得听啊,不然我妈下次过来不给我钱了怎么办?”
她习以为常的态度,让俞爱宝意识到,她嫁的家庭经济条件一般,但娘家条件应该不错,以往家里应该没少给她拿过钱。
二百块钱,比丁雪一个月的工资还多点儿,丁妈来看一趟闺女,就能随手拿出来。
俞爱宝并不是个看家世下菜碟的人,但如果丁雪家境贫寒,打肿脸充胖子也要买昂贵的鞋子,俞爱宝看在上次学生家长闹事,她帮了忙的份上会陪她一起去买鞋,但吃饭就不必了。
她可以请丁雪吃饭,但按照丁雪这脾气,不
可能接受,最多也就AA制。
吃路边摊不怕,最怕丁雪没钱还想吃好的,吃完还想AA制。
俞爱宝在心里碎碎念着,面上正经:“那到时候我们在学校门口汇合?”
丁雪:“成。”
说着她掏出一块巧克力来:“喏,我嫂子的同事从F国回来带的,我妈给我拿了几块,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苦,能接受,你尝尝。”
俞爱宝看了眼,是黑巧。
是她喜欢的口味:“谢谢。”
徐老师抬眼,咂咂嘴,那巧克力外包装上写的都是看不懂的外文,想必可贵了。
这么贵的巧克力,同事给嫂子想来也不会给多少,就这么点,就被丁妈妈拿了几块给女儿,怕不是全都拿走了吧?
今天下午就一节课,上完课,也没什么事情,俞爱宝想到上次看到的胖狸花,想念那手感,背上小背包,骑着单车找过去。
还是熟悉的树,单车停在树旁,俞爱宝四处看看,没看到胖狸花的身影,想了想,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蜂蜜面包。
上次过来拿的是巧克力面包,里面有真巧克力,不能喂给小猫吃。
面包包装袋撕开,发出的动静并不大,但很快,树上传来一阵焦急的咪嗷声,抬头,熟悉的胖狸花抬起身子,肉呼呼的爪子在树干上踩了又踩,而后找准位置——跳!
看起来沉重的身体,跳下来悄无声息。
“咪嗷~”
胖狸花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尾巴缠绵的扫过人类脚踝,嗓音娇嗲嗲的。
俞爱宝蹲下来,把胖狸花抱进怀里,揉着它肉呼呼暖烘烘的毛茸茸,直到胖狸花发出抗议的叫声,这才拿出那个已经拆封的蜂蜜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
胖狸花鼻子抽抽,左嗅嗅,右嗅嗅,试图找到人类下毒的痕迹。
最后,没有任何异味,胖狸花大爷这才满意的小口小口吃起来。
胖狸花是个拔吊无情的冷酷猫猫,吃着蜂蜜小面包的时候,还时不时抬头叫声嗲嗲,吃完转身就跑,生怕这女人没完没了。
俞爱宝抱胸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离开这里,骑着自行车四处闲逛。
天热了,她的钱包该破产了。
只是,买哪里呢?
俞爱宝一
边想着,一边带着打量的目光扫过一条条街道,内心已经有了谱。
忽然,不远处有辆卡车停在仓库边上,卡车上有人不断往下面丢米袋,喊道:“还能扛啊?”
“能,再来一袋。”
熟悉的声音响起,俞爱宝停在路边,看了很久。
高大的身影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狼狈,身上的白色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衣服已经染上污迹,扛着三大袋大米往仓库里走,每袋大米看上去有百来斤重,三百多斤的重量压在身上,其余人面无表情,或吃力咬牙,只有这个男人,高高兴兴的,一点愁绪也看不到。
“小周,你不累啊,还笑得这么高兴。”
那人:“一件三分钱,一次就能拿到九分,多拿一点,一天就能拿八块多,我老婆要是知道我一天能拿这么多,肯定高兴!”
“还高兴呢,你老婆知道你出来干的这个活儿不,看你那小俊脸,要是你老婆看中你这张脸嫁过来,知道你每天这么累,得心疼死。”
男人将大米放在仓库里码好,擦掉脸上的汗,不在意道:“那就不让她知道。”
说着,转身朝仓库外走来。
俞爱宝一愣,急忙推着单车走到一家店里,等男人再次低头扛米袋,这才匆匆忙忙离开。
等回到家,今天难得看到周母在,周母兴致高昂,见到儿媳妇回来,噔噔噔跑过来:“瓜妹,今天这么早,干啥去了,我咋看你兴致不高呢?”
俞爱宝看她这么高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累了,我中午煮了绿豆汤,来来来,去洗个手,来喝一碗。”
俞爱宝应了声。
周母做的绿豆汤味道一般,不过能入口就够了。
俞爱宝喝了半碗,没什么胃口,皱着眉头把剩下半碗给喝光,这才放下。
周母情绪异常高昂,主动凑过来接碗,凑到近处,俞爱宝这才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股腥味儿。
像是热天里混着鱼虾尸体的河泥腥味儿。
想到这两天周母总不见人影,俞爱宝不动声色的向后一靠,问道:“对了,娟姐,今晚吃什么?”
周母:“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白切肉么,今早上我去菜市场里买了一块最新鲜的五花肉
,老板还给搭了一小块猪肝。晚上再炒个青菜吧,还有个皮蛋豆腐,再来个蛋花汤,差不多了。”
俞爱宝点头:“我去楼上先洗个澡。”
说着起身。
走到楼梯边,忽的转身:“老板搭的那一小块猪肝怎么做,放进蛋花汤里吃么?”
周母:“那肯定不能,煮汤不好吃,我拿去……”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周母捂着嘴,眼神闪烁,心虚的不敢说话。
俞爱宝笑笑,假装没发现的往楼上走:“蛋花汤里放点榨菜丝吧,我突然想吃这个了。”
周母如临大赦:“好好好,肯定给你放!”
洗漱完,俞爱宝换了套家居服,躺在柔软的床上,头发被毛巾包着,都懒得吹。
人在被窝里躺了十分钟,她才钻出来,慢悠悠擦干头发,拿了瓶牛奶坐在阳台躺椅上,一边吹风,一边看夕阳。
天际西落的日头像一颗透亮的咸蛋黄,上空的云纤薄如纱,大片大片的覆盖天空,橙黄的夕阳落在云纱上,也落在俞爱宝侧脸上。
她看着看着,呼出一口气,什么繁杂心思,在这片美景之下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从二楼阳台看下去,能看到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院子里站着个穿围裙的年轻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婴孩,此刻怔怔看着这边,见俞爱宝看过来,那女人连忙转身,抱着孩子回到屋里。
俞爱宝没当回事。
晚上,周淮升回来的时候,脸上能看到辛苦干活一天的疲惫,只是这些疲惫,在看到俞爱宝的一瞬,顿时被丢到一边。
“瓜妹,你猜我今天挣了多少?”
俞爱宝配合:“多少钱?”
“九块钱!”
俞爱宝指尖捏紧,脸上却带出惊喜:“真的?哥哥,你好棒,这一天下来,挣的比我还多!我就说,你就是咱家的顶梁柱,如果没有你,我们哪里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呀!”
周淮升俊脸一红,偷偷看眼他妈。
他妈翻白眼,扭头走开。
得,不看总行了吧,谁爱看似的!
见亲妈走开,周淮升才抱住他香喷喷的老婆,蹭蹭她滑腻腻的脸颊:“你才是我的主心骨,没有你,我一定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俞爱宝:“那你开心吗?”
周淮升拼命点头:“开心,瓜妹,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俞爱宝回抱男人的脖子,深深嗅男人身上的气息。
很干净,洗过澡了,身上还带着香皂的味道。
他的身上穿的不是白色背心,还是一件白色衬衫,衬衫里空的,也不知道把那件背心藏在了哪里。
俞爱宝收回目光,语带犹豫:“哥哥,你能做的这么高兴,我也为你高兴。只是城北那一块,没有足够信任的人帮我盯着,我不大放心。张叔不是在招人么,有个监工的工作,一个月三百块钱,他一直也找不到人,我想让你去……”
周淮升想了想:“那我去吧,我去做还不要钱,一个月能帮你省三百呢。”
他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虽然去免费干活,一个月不能交钱给老婆,有些人会有一种自己没挣钱的无力感。
会认为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
但周淮升不是这么算的。
当监工给别人三百块,自己干活只挣二百四五十,这么算起来,还得亏五六十呢!
那给老婆干活,四舍五入,还是挣了!
俞爱宝惊讶:“哥哥,你想什么呢,这是张叔公司接的活,给出的工资跟我没关系,都是他那边给。如果你不要钱,我不仅没挣钱,还白白把你送过去给张叔打白工了!”
周淮升一愣,是这样吗?
继而眼睛一亮:“那我一个月能挣三百?”
“对,三百。”
周淮升高兴的将俞爱宝抱起来转圈圈,想到什么,又放下,犹豫道:“张叔能不能要我?那监工是做什么的,万一我不会怎么办?如果他现在找到人了怎么办?”
俞爱宝一本正经胡扯:“那不可能,今天傍晚我才跟他打过电话,他还跟我愁呢,监工的活非常简单,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也不累,主要得是两边都信任的人,这样大家才能安心开工。”
周淮升:“阿和不行么?”
“他不行,他有别的事儿。”
周淮升低头看着自家小媳妇儿,在一旁看的多了,总觉得这是媳妇儿在诓自己。
等晚上吃完饭,周淮升找了个借口出去打电话。
那边的张正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他和俞爱宝并没有打过招呼,但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否则也不至于把公司从一开始的小办公室胡乱拉人组建的团队,变成现在的正规公司。
“啊,对,我最近正愁着呢,本来我推荐的是你,但你老婆说你现在有工作,那我想着再找找,就是监工一天找不到,这工期就得耽误一天。”
“阿和那小子?他不行,他还有别的活儿要做,一个人干两个活,哪里做的过来。”
“你能过来?那太好了,这次可是帮我叔一个大忙,下次有时间,咱一起吃个饭,叔一定得好好感谢你!”
俞爱宝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周淮升悄悄摸摸从外面回来。
出息了,竟然怀疑上自家老婆了。
不过俞爱宝装作不知道,这点事情张正宏都办不了,她的那个度假村怎么可能放心交给他。
“舅妈,这个题我还是看不懂。”
周美美伏在茶几上做题,写着写着开始咬笔杆,然后期期艾艾看向俞爱宝。
和俞爱宝擅长理科不同,周美美更擅长文科,每天回来几乎都有数学题需要跟俞爱宝请教。
好在俞爱宝对如何让数学榆木脑袋开窍方面格外拿手,周美美听了一遍没听懂,俞爱宝就换个方式讲第二遍,第二遍还是没听懂,小姑娘羞愧的快哭出来了。
俞爱宝摸摸她的脑袋,笑:“哎哎哎,我都还没哭,你怎么要哭了。”
周美美低头:“我好笨,弟弟还没上初中,您讲第二遍他都听懂了,我还是没懂……”
“你没懂,那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能把这个题目参透,没找到适合你的方式讲给你听。周美美,你要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如果你真的认真并用心听讲了,一遍没懂第二遍也不会,那不是你的问题,是老师的问题,老师需要自己去想办法,你自己一个人内耗解决不了问题。”
对这番流氓理论,周小果听不下去了,探头道:“那当周美美的老师也太惨了吧,为什么大家都听懂了,就她还是不会,不就是因为笨么,这关老师什么事儿?”
俞爱宝靠在沙发背上,挑眉:“因为老师在上师范的时候,学的就是怎么把一道题目讲的通俗易懂,学生没听懂,那是这些老师学业不精。所以以后上课,你们一定要认真听老师讲课,万
一日后你们也当了老师,只有学生时代学会了,才不会遇到现在这种问题。”
周母撇嘴:“你这就是流氓观念,美美,小果,别听你舅妈的,她就是护短,就是她以前说的那种熊家长,你们可别跟着学会,变成那什么熊娃子了。”
俞爱宝耸耸肩,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想了想,忽然问道:“今天丁老师拿了两个苹果过来,本来是想跟我一人分一个,结果办公室里又来了三个人,啧啧,当时丁老师那脸色,跟调色盘似的精彩。”
闻言,人类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几人纷纷看过来:“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
三分钟后,俞爱宝问道:“所以,我们五个人当时是怎么分的这三个苹果,周美美同学,你知道了吗?”
周美美瞪大眼,半晌结结巴巴开口:“知……知道了。”
“那成,你解给我看看。”
三人:“……”
周母无语:“所以,昨天丁老师真的拿了两个苹果过来跟你分了?”
俞爱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啊,丁老师这个人,脸皮比我还厚,怎么可能因为分不出苹果尴尬。苹果没有,倒是给了我一块巧克力。”
“巧克力?”周母想吃,她不怎么爱吃甜食,巧克力除外,伸手就想来拿。
蛮不讲理的熊家长俞爱宝收回巧克力,扒开外包装丢进自己嘴里:“苦的,你吃不了。”
周母:“……”
周四这天,成功辞掉上份活计的周淮升去了城北。
从始至终,周母都不知道自家儿子又换了一份工作。
俞爱宝中午在食堂吃完午饭就回来了,倒不是下午没课,而是把下午的课换到了上午,多出来的调到明日,特地空出今天下午的时间。
到了家里,果然,周母不在。
俞爱宝一路走,顺着湖边走了十几分钟。
新农村边上是一片农田,农田位置正好在俞爱宝买到那块建筑废料堆积地地皮隔壁,那块平地上的废料已经被清空,上面干干净净的,逐渐有一些离得近的人家,晚上会拿着小凳子、小椅子,三三两两坐在这里纳凉、聊天、吹牛。
要不是这里距离湖边很近,气温变高,蚊虫也越来越多
,说不定有一部分会选择晚上睡在这里。
俞爱宝暂时用不上这块地,也就没管。
她看了眼那块地,很好,上面挺干净,那些人晚上聊天的时候,没丢什么垃圾在上面。
看了一会儿,就听远处传来吵架声,吵得最凶,声音最尖利的那个,俞爱宝最耳熟。
俞爱宝一愣,快步向那边跑去。
跑了半分多钟,才看到湖边几棵柳树下,一个大妈正光着脚,裤脚卷到膝盖上,脸上还带着快干裂的淤泥,气势汹汹叉腰骂人:“啷个?易得了那马了嘞个?一捏到吖%¥#%……”
翻译过来大概就是:怎么,这里是你们买下来的?一天到晚……
——省略号为晋江不容的脏话,无法翻译。
骂人的正是周母,对面那两个陌生脸孔的应该是新农村里的人,她们也没想到周母这么个外来户,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讨好她们就算了,骂起人来竟然还这么脏!
一个个的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几次想骂回去,但周母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停不下来,骂人不带重句,根本找不到插入的位置。
俞爱宝停下来,靠在旁边的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周母哼哼:“我就捞我就捞,这里又不是你们买的,有本事你们告到村长那儿去,让村长来跟我讲!”
说着还蹲下来,踩在浅水滩的位置,两只脚陷进厚厚的淤泥里,周围的水被搅的浑浊不堪。
那两个大妈顿时洗不下去了,抱着衣服和水盆骂骂咧咧相伴离开。
等人一走,刚刚还跟斗胜的攻击似的周母低下头,拍了下水面,磨磨唧唧爬上岸。
她也不是真的蛮不讲理,这几日,周母每天都会过来抓小鱼小虾,只要有人在岸边洗衣服,她就不会下去,而是蹲在岸边等着,顺便跟人唠唠嗑。
那两个人还是周母前天认识的,一开始知道她住在前面的小洋楼里,还一脸羡慕的问:“你家这么有钱啊,竟然住在富人区。”
都是新农村的,其实房子都不怎么破旧,只不过肯定不能跟小洋楼的比。这边的小洋楼都建在前面,跟后面的一对比,就显得前面高档,后头落魄。
就有人戏称小洋楼那块儿位置的是‘富人区’,后面是‘贫民区’。
被同龄人羡慕了,周母得意的尾巴都差点翘上天,嘴里也没个把门,把自家儿子和儿媳吹的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