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怎么这样/当九零后做了婆婆by莲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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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寻都还没把周大美给追上呢,王母就已经连二人婚后的生活都想到了。
要是周大美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说不定在王母的想象中,孙子孙女都生一堆了。
周大美的生活,可以说是目前周家所有人中最精彩的一个。
周母就没把她给考虑上。
周母考虑了这个考虑了那天,自认为周全了,拍板让周母帮着收拾东西。
准备去乡下避暑的人都高高兴兴,唯独有个最应该被考虑到的人,回来后看见大家这么开心只觉奇怪。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周母以为俞爱宝会跟他说,俞爱宝以为周母会跟他说。
周美美姐弟以为周母和俞爱宝会跟他说。
最后谁也没跟他说。
╮(╯▽╰)╭
于是,次日周淮升晚上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格外冷清。
周大美早早去房间写日记,只有吴婶在院子里喂一群围着她脚踝喵喵直叫的毛茸茸。
昏黄的灯光显得那么清冷,带着让人难过的寂寞。
周淮升:“吴婶,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吴婶纳闷:“你妈他们不是去乡下了么,家里就剩下大美,当然安静了。”
周淮升:“???”
乡什么?
什么下?
吴婶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吴婶从他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一脸同情:“他们没跟你说么,这段时间城里太热了,他们去乡下避暑了。”
空气莫名沉寂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周淮升挣扎:“那美美和小果呢?”
总该还有除了大美之外的其他人跟他一起当留守儿童吧?
吴婶更同情了:“今天早上你媳妇儿就去少年宫给他俩请了半个月的假,跟着一起去她娘家避暑
周淮升:“……”
周淮升崩溃的在原地踱步,又委屈又不解:“他们为什么不带我?我不应该是他们最亲近的那个吗?”
这一点上,吴婶还是看得清的,问出的话很有道理,但显得过于无情了:“你能请得到假?”
“……不能。”
吴婶收回目光:“那你还说什么P话。”
周淮升一噎,摸摸鼻子,失魂落魄去洗澡了。
唉,吴婶好无情好冷酷好无理取闹。
不过,吴婶便宜,便宜有便宜的工作态度,周淮升只能咽下被撅的苦涩,把眼泪往心里咽。
次日,周淮升去上班,同事看到他,纳闷。
“周哥,你怎么了?”
以往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永远热情向上单纯开朗的大狗子。
今天这只大狗子全身的毛发都蔫了,耳朵撇成飞机耳,一直乱甩如螺旋桨的尾巴都垂下来了。
周淮升蔫蔫的,不想说话。
方队从旁边经过,翻了个白眼,去副局办公室汇报完这次任务后,才有空聊了两句周淮升的事情。
“蔫了?”
副局笑,“万年太阳花都能蔫,小周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方队长无语:“当年他两条腿断了,被所有医生断言这辈子都瘫了站不起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他是个恋爱脑,能蔫成这样,我想是他在俞小姐面前吃排头了,八九不离十吧。”
“不能吧,俞小姐是个沉稳理智的人,小周对她言听计从,以俞小姐的性格,不至于给他排头吃啊。”
“谁知道呢。”
周淮升出警便恢复正常,出警回来后又蔫了。
一天下来,身边都是低气压。
由于方队长这个幸灾乐祸的大嘴巴宣传,现在所里大家都知道周淮升这个恋爱脑被媳妇儿给收拾了。
大家一开始还能安慰几句,后来看到周淮升就绕道而行,生怕被他的低气压给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到了下班时间,周淮升找到方队长:“今天我值班吧。”
方队长打趣:“难得喜欢准时下班的周警官主动提出值班啊。”
周淮升幽怨:“反正家里也没人等我回去……”
方队长抱
胸,摇头:“你要是想要值班的话,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后悔就成。”
周淮升:“???”
方队长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身后。
周淮升扭头,一张熟悉的笑脸就出现在他身后,怀里抱着的奶娃正对他摆出臭脸。
周淮升揉揉眼睛,老婆孩子依然站在那里对他笑,大男人背着手,一扭头,不去看他们。
俞爱宝上前一步,探头看他的脸。
男人眼眶微红,吸吸鼻子,一把抱住老婆孩子,好在还知道有外人在,憋住了。
这就是成年版周淮升和奶娃版小周淮升的区别。
换做是后者,早就死死揪着俞爱宝的领子委屈的哇哇大哭了。
方队长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牙疼。
但还不忘使坏:“既然周警官今天想要值班,那我这就给你安……”
有什么一闪而过。
方队长手里的值班表被吹飞,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又掉落在地上。
而周淮升本人,早就抱着自家妻儿冲出警局了。
“方队,下次一定——”
周淮升的声音远远传来,方队气笑。
也不知道这个‘下次一定’,得挪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等到。
“山泽XX派出所的外卖!”
一辆面包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后门打开,一股香气散发出来。
派出所里绝大多数手上没活的人都跑了出来。
“我们的外卖?你没搞错吧,我们派出所的外卖?”他们派出所里起码也有二十来号人,这么多人的外卖,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方队,方队,外面来了一辆附近酒楼的车,说是有咱们派出所的外卖,后备箱里全是咱们的?”一个警员跑进来,纳闷,“方队,该不会是您或副局又掏钱请客吧?最近咱们也没有破获什么大案子啊,您和副局也太大方了,这次请客竟然请咱们吃福来酒楼的饭。”
福来酒楼是山泽最贵的酒楼之一,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请来的厨师,手艺那叫一个绝。
可惜菜单上的菜太贵了,没多少人吃得起。
方队:“……”
他家里也算有钱,自己当然吃得起福来酒楼的饭,但请派出
所所有人吃,他还没这么大的手笔。
除了某个人,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副局兴致勃勃出来:“福来酒楼的饭?我可没这么多钱,看来是俞小姐的手笔,走走走,我都好久没吃福来酒楼的菜了!”
淮杨公园长椅上,周淮升抱着俞爱宝大喘气。
抱着俞爱宝和儿子一路从派出所狂奔到公园,即使公园离得并不算很远,但两公里的路,也让负重急速奔跑的周淮升有些吃力。
小愚人被惊到,这会儿终于缓过神来,气的抬着jiojio抵着臭烘烘的亲爹,不让他靠近他和他妈,口中还咿咿呀呀的喊着。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来骂的很脏。
俞爱宝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主动将儿子的腿给挪回来,低咳一声:“别急,方队又不会逼着你值班。”
周淮升有些别扭:“他不会,但你会让我值班。”
“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值班了?
这话还没说出来,俞爱宝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是,她偷跑的行为会让觉得‘无家可归’的男人留下来值班。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这么可怜。”
周淮升在她脖颈间蹭蹭脸颊:“觉得我可怜,下次就不要留下我偷跑,回家后没看到你,我心里很难受。”
俞爱宝不是没有回过乡下住上几日,前几日还在度假村住,被丁雪和徐慧娴霸占着,他也没和俞爱宝待在一块儿。
但这是周淮升提前知晓的情况下。
他有心理准备,因此虽然晚上一个人睡觉觉得有些孤单,但属于正常心理。
但俞爱宝一声不吭突然抛下他回乡下避暑,并且按照她给两个外甥外甥女请假的时间,很有可能一去就是半个月,周淮升满心回家能见到老婆的喜悦一下子落空,明明已经知道老婆回娘家避暑去,但那种没有被通知到,不告而别的感觉,特别难过。
像是自己被老婆抛弃了般。
周淮升一晚上没睡觉,躲在被窝里难过的翻来覆去。
两条腿断了都红过眼,知道会瘫一辈子也没这般低落过的男人,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脆弱的比小外甥周小果还幼稚。
但此刻,看到老婆带着笑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怀抱是
这么真实,周淮升心里的空洞就被她一点点填满。
俞爱宝抬起手,摸摸自家男人脑袋,拿出手帕给他擦掉额头的汗,笑骂:“你怎么跟那些妈宝男似的。”
周淮升毫不知羞:“那我就是媳宝男,老婆把我系在裤腰带上吧,你走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结婚越久,脸皮就越厚了?”
周淮升咧着嘴笑,用这么张盛世美颜咧出这么傻的笑容,简直浪费了这张脸。
但俞爱宝看着灯光下这个充满傻气的男人,却觉得,这样的脸,正正好。
“哟,周哥,今天又高兴了?”
“周哥,嫂子昨晚来了,听说是回娘家避暑去了,怎么周哥没请假跟着媳妇儿回去啊?”
“哈哈哈哈,要你说!周哥要是能请得到假,你现在哪里看得到他,现在所里这么忙,方队才不会放他走呢!”
周淮升当然没有请假,他只是因为觉得被老婆冷落了而难过,又不是拎不清。
虽然没跟着老婆一起去乡下避暑,但整个人容光焕发,显然是从身到心都被老婆给哄好了。
“都去干活去,别等会儿被方队看到,害我一起挨骂。”
一个跟周淮升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警员说道:“今天周哥只要不犯错,方队都不好意思骂你,毕竟,吃人嘴短嘛!”
周淮升一愣,没听明白。
直到有人告诉他,昨天他下班走后,俞爱宝没多久,俞爱宝请派出所所有人吃了福来酒楼的饭。
这所有人中,当然也包括方队。
如果是别人请吃饭,他们当然不会接受,但请他们吃饭的是同事家属,这就不一样了。
“福来酒楼开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想尝尝了,昨天吃了一顿,果然名不虚传。周哥,呜呜呜,我好羡慕你,有没有像嫂子一样有钱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给兄弟们介绍一下?”
周淮升:“?!!”
昨天老婆没跟自己说啊?
回过味来,周淮升全身散发出爱情的酸臭味。
啊,老婆果然最爱的就是自己~
没别的原因,暑假的乡下实在太好玩了!
上午被带着跟村里其他孩子去田里摸螺蛳,抓龙虾,下午去山上找野鸡蛋,晚上去田里抓泥鳅、抓田鸡。
今天挖野菜,明天搞烹饪。
他们的烹饪和在家里的,以及之前跟家里人一起弄烧烤不同,这一次的参与者,全部都是小孩。
你从家里拿炊具,我从家里拿调味料,用来烹饪的都是自己就地采集,有时候弄出来的东西不大好吃,甚至有可能都烤焦了,但小伙伴们还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津津有味,然后看着彼此脸上、嘴巴以及手上的黑灰,被逗的哈哈直乐。
等夕阳西下,一个个回到家里,远远的就能听到别家家长的怒吼声。
真是一个烟火江南,烟火山村。
尽管俞爱宝让两个孩子每天戴上大大的草帽去玩,但也不管用,村里没几个孩子戴草帽玩的。
周美美和周小果不是那种别人不戴,自己也不戴的人。
俞爱宝在开车来乡下前就和他们说过为什么要戴草帽,穿上薄一点的长袖外套。因为他们很少长时间晒太阳,对于如今的爆裂阳光,更是从未有超过三分钟的持续接触时间。
他们的皮肤和常年接触阳光的人不同,容易晒爆皮、起泡出毒水。
为让他们脑海中有一定的印象,她还拿出徐慧娴做例子。
俞爱宝那段时间忙,徐慧娴被晒爆皮那几天,俞爱宝没有看到,孩子们却是亲眼见到的。徐慧娴对这两个孩子好,日久见人心,两个孩子也心疼这个有爹妈还不如没爹妈的倒霉阿姨。
对晒爆皮的后果也记忆犹新。
俞爱宝提起后,二人就上了心。
一开始带着草帽出去,还被其他家的孩子给笑话了。
但梁家孩子帮着说话,加上他俩脾气好,有耐心,并且虽然对乡下不熟,但对城里好吃好玩的如数家珍,两边都给彼此长了不少见识,关系越来越好,也就不再嘲笑他们的帽子。
然而,小伙伴们不嘲笑了,周家姐弟却在戴了不到三天后,戴在头上的帽子变成了挂在颈后,遮住了后颈,后颈是白了没晒爆皮了,脸黑了,前后两个色儿。
才短短不到一个
礼拜的时间,两个孩子成了大黑蛋。
他们自己玩疯了晒黑了不说,偶尔一些比较温和的活动中也会带上已经能歪歪扭扭自己走两步的小鲁班。
然后还回来了一个小黑蛋。
这一天,孩子们说要去摸螺蛳、钓小龙虾,中午炒个香辣爆炒螺蛳和香辣小龙虾。几个孩子待在一块儿,玩着玩着没了分寸,还掉进了人家的水田里。
梁家大门被敲响的时候,村长大叔领着身后一连串泥人笑眯眯的站在俞爱宝面前。
“爱宝啊,这些孩子们刚掉进我家田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身上弄的有些埋汰,一个个的不敢回来。我看着可怜,想着你总该给你叔我一个面子吧,这就自告奋勇带他们过来了。”
“叔您这说的什么话,有您在,我哪里还敢跟孩子们动手不成。进来坐,正好我上次弄到一盒好茶……”
“进来坐就没必要了,叔正忙着呢,把孩子们带过来我就安心了,你好好跟孩子们说啊,叔这就走了。”
说着,村长大叔真没逗留,转身就匆匆忙忙离开。
俞爱宝垂眸,沉思片刻。
院门口安静的针落可闻,不时传来谁家鸡鸣狗吠。
她抬眼,孩子们顿时一个激灵,纷纷上前,从高到低,各个老实巴交的低着头,身上的泥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泥洼。
要不是熟悉这些人,否则脸和衣服都糊成这样了,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都站这里做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们?”
孩子们立马疯狂摇头。
泥点子差点甩俞爱宝身上。
俞爱宝:“……”
俞爱宝并没有生气,小孩子爱玩是天性,不过就是掉水田里罢了,把事情说明白,让他们日后不要靠近那些深水池和沼泽地就行。
小鲁班本来也就刚会走几步路,刚才进来后,就被梁晓磊放在了地上,此刻站了这么一会儿,小娃娃就站不住了,看俞爱宝并没有生气,这次啊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泥塑娃娃。
小孩儿的肚子普遍都很鼓,小T恤沾了泥往上蹿,鼓鼓的肚皮露在外面,淤泥干了以后结在肚脐眼里,有点痒,下意识小手抓挠。
小孩儿感知迟钝的很,这会儿才感觉到不舒服,伸出
两只小手,仰头看俞爱宝:“叭叭!”
俞爱宝指着梁晓磊:“磊子,作为同性别舅爷爷辈,做出个榜样,带小鲁班去洗个澡,洗干净点儿。”
梁家就梁晓磊一个儿子,现在家里终于来了两个男孩子,梁晓磊很高兴,多数时候都会让着他俩。
闻言立马上前,将小鲁班抱起来,招呼上周小果:“果子,走,一起洗澡去!”
周小果看看俞爱宝,见俞爱宝点头,才跟上去。
再看看不到四岁的梁幺妹,又皮又精,见大表姐看向自己,立马冲着大姐梁丽丽伸手:“大姐,快快快,咱们也洗澡去!”
说着拉着梁丽丽和梁艳艳的手,还不忘扭头招呼周美美:“外甥女美美,走,洗澡!”
周美美:“……”
俞爱宝眼中酝起笑意,点头:“外甥女还不跟着小表姨一起去?”
周美美无奈,跟上那几个表姨的脚步。
这几个孩子淘归淘,但出去玩的初衷倒是没有忘记,带回来了一篓子小龙虾和小半桶螺蛳。
一大家子十几个人,炒了一大盆香辣爆炒螺蛳和香辣小龙虾,别的菜就弄了个南瓜叶汤、番茄炒鸡蛋以及一个油爆茄子。
别的什么也没弄。
几个大人还弄了几瓶冰啤酒,梁家今年还没买过啤酒,这箱啤酒还是俞爱宝来的时候从村里小卖铺买的。
只是开瓶器突然找不到了。
梁舅舅拿过啤酒,下意识就想用桌角当开瓶器,被梁外婆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以前桌子被你当开瓶器,桌角坑坑洼洼也就算了,这桌子多好多精贵,你把它再弄坏,我就把你劈了当柴烧!”
梁舅舅被打的脑袋一个前倾,看看周围的孩子们。
孩子们纷纷扭头,当做没有看到。
只有小鲁班很老实,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好奇。
梁舅舅脸上挂不住:“那我咬开总行了。”
梁舅妈嫌弃:“咬开多脏,我们不喝了啊?”
梁舅舅:“……那我去找开瓶器啊,祖宗们。”
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了,舅舅。”
俞爱宝拿了双筷子,用粗的那头在瓶盖上轻轻一撬。
“啵”的一声脆响,瓶盖就这么打开
连着三下,三瓶啤酒的瓶盖都开了。
几人看看俞爱宝,懵了。
“啪啪啪”梁幺妹满眼崇拜鼓掌:“大表姐好厉害!!!”
嗦着螺蛳,吃着小龙虾,喝着小酒……
哦,俞爱宝不能喝酒,她喝的是饮料。
自家人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大家子聊得正嗨,俞爱宝忽然问道:“对了,村长大叔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咦,你怎么知道?”
说话的是梁舅妈。
俞爱宝一边扒小龙虾壳,一边说道:“今天这几个孩子掉进他家水田里去了,村长大叔说他们不敢回来,他就把人送回来了。”
梁外婆咳嗽出声:“他给送回来的?他怎么不进来坐坐?”
“大概是有难处,想请人帮忙,又临到头了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走了吧。”俞爱宝说着,将剥出来的肉用筷子夹起来,在放开水的碗里泡了泡,才塞进旁边婴儿座上的小鲁班嘴里。
“就这一个,尝尝味儿就行了,别眼巴巴的一直盯着流口水。”
小鲁班砸吧砸吧嘴,他一向沉稳,就算是嘴馋,那也只会安静的盯着,安静的流口水,从不会哭闹。
不像小愚人,要不是她提前把人给哄睡,这会儿早就闹起来了。
小鲁班捏着小龙虾肉的尾巴,小口小口珍惜的吃着,吃完吃了几口蛋羹泡饭,然后继续抬头盯着桌上的小龙虾和螺蛳。
盯的很安详。
脖子上的口水巾早已经湿透。
俞爱宝:“……”
“吃饭,等你一岁半了,再给你吃。”
现在才一岁零两个月不到,肠胃还是弱点。
这香辣小龙虾就算剥壳浸泡了清水,小孩子的胃也受不了。等他再大点,可以弄点清蒸小龙虾给他吃个饱。
周母要笑死,从兜里取出一块新的口水巾给小鲁班换掉:“好了,吃你的饭,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馋。”
小鲁班看看周母,又看看俞爱宝,确定自己是怎么都吃不到了,这才乖乖低头吃饭。
“你村长叔可能就是听说你在城里开着店铺,想要请你帮个忙。”梁外婆继续刚才的话题。
俞爱宝想了想村长
叔家的情况,又想到刚穿越过来那段时间,天天能在村头听到村尾的八卦,了然:“是因为妙妙姐?”
梁奇妙是村长叔的大女儿,早年嫁出去后,婚姻不顺,因为没孩子,天天跟婆家吵架,前年离婚了,回到娘家,一住就是两年。
而村长叔并不只有梁奇妙一个女儿,在梁奇妙下面还有三个弟弟,有两个已经结婚了,人家总觉得梁奇妙在家里吃白饭,是侵犯了大家伙的利益,梁奇妙的脾气又硬,不会说好话,一来二去,家里的矛盾就越来越僵硬。
家里就想着给她找个新婆家,但除了已经有孩子的离异男或有孩子的鳏夫之外,其余男方家谁也不愿意要一个不会生的婆娘。
何况就算是那些离异男或鳏夫,人家跟她结婚,看中的也是个能照顾公婆、老公和前妻留下来的孩子的免费保姆。
梁奇妙这个不愿意,那个看不上,几个弟弟和弟媳就认为她这是自己不怎么样,眼光还死高。
气的梁奇妙放话,就要在梁村长家当个一辈子的老女人,也不肯再找人嫁出去了。
这下好了,梁村长家炸了。
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把梁村长的头发都给吵白了。
如果不在乎这个大闺女,梁村长也不至于愁白了头,直接将大闺女赶出去就得了。
但梁奇妙的出生,让梁村长第一次当父亲,在她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光屁股满村子跑,到背着书包上学校,都是梁村长亲自参与进去的。
等到闺女上了小学,底下的几个儿子才出生。
那会儿梁村长正好竞争上了生产队队长的位置,每天忙着带大家一起搞生产,根本没空去管这些孩子。
对待唯一的女儿,和接二连三来的皮儿子,感情自然不同。
离婚的老姑娘不肯嫁人,又有不会生育的名声在,梁村长心疼女儿。
一开始他还能压着几个儿子儿媳,但时间一长,儿子们已经开始不满,互生嫌隙。
再这样下去,一大家子迟早变成仇人。
所以他得想办法给闺女找个工作才行。
梁奇妙离婚这两年并不是没有找过工作。
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不像是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去人家店里工作,脾气硬一点,顾客也不在意。
梁奇妙那脾气,说好听点就是耿直,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不会变通,也不肯变通。
她也试图扭转过脾气,有时候看到一些看不惯的事情,都咬牙忍着,还得赔笑脸。但她可能天生就是出来跟各种人要债的,她自觉已经很亲和,却被人认为自己是在嘲讽别人。
就这样,找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梁村长的人脉挺强,在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愣是给梁奇妙换了八份工作。
两年,八份工作啊!
家里的两个弟媳为了把她从家里赶出去,愣是咬牙忍住不去抢她的工作。
但梁奇妙就是一个都保不住。
别说是梁村长父女绝望了,就连几个弟弟妹妹都绝望了,一个个已经开始有了分家的打算。
树大分枝,梁村长能够理解。
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们是因为彻底和彼此撕破脸了而分家。
梁村长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想到了俞爱宝。
村里不是没有人在外面打工做生意,但梁村长唯一能够想到能帮到自己的,就只有俞爱宝。
因为从俞爱宝在外面的工作到现在回小县城后在学校的工作,她都能完成的很好。
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开了两家店铺,一家卤味铺,一家小卖铺。
还能带上自己的娘家人一起挣钱,可见俞爱宝的生意有多红火。
俞爱宝名校毕业,又有在外面大公司工作的经验,要不是回家嫁人,否则成就绝不止眼前这点。
她的见识肯定比自己要高,就算俞爱宝没办法让自己闺女去她那里做生意,或许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但这两年梁村长已经求了太多人,现在一些老朋友看到他都避而不见,并隐晦的劝他放弃这个女儿。
梁村长怎么可能放弃梁奇妙,谁都能放弃她,唯独他这个父亲不行。
梁村长在家里唉声叹气。
小儿子去了他外婆家,其他几个儿子儿媳在工作,家里就他们父女俩。
梁奇妙蹲在地上补家里坏掉的簸箩,听到他的叹息,
抿抿唇,半晌,开口:“爹,你就别管我了,我想好了,听说鹏城那边有很多厂招人,听说有些厂里的工人就只要坐在工位上埋头计件干活就行,不用跟别人接触,还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工资也不算多低,到时候您借我点钱,我去鹏城就行。”
梁村长猛地站起来:“不行,你怎么能去鹏城?”
他是打死都不会让自家闺女去鹏城的。
梁村长有个老朋友的女儿就是听信了这话,觉得去鹏城能够挣大钱。
但鹏城乱的很,挣钱的有,无法守住自己的本心,跟着学坏的也有。
甚至有的不是自己守不住,而是被诱骗走,关起来,专门去干不该干的事情。
梁村长不敢赌自家女儿会是幸运的那个。
“你只要在家里安安心心等着,大……大不了,你爹我去求求爱宝那丫头,看在你爹以前帮过她这么多次的份上,她也抹不开面子拒绝我。”
梁村长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原主俞爱宝早年父母双亡,早早就住进了梁外婆家。
没有爹妈的孩子,总是容易受欺负。
原主又不是个好脾气的,被家里宠着,早就宠娇气了,受不得一点委屈。
爹妈死后,更是要强的很,别人来招惹她,她也从来不委屈自己,原样还回去,得罪了不少人。
还是梁村长动了恻隐之心,一次次带着原主这孩子给那些人家说好话,软硬兼施。毕竟原本起头搞事的也不是原主。
后来原主考上大学,录取通知书却迟迟没来,梁外婆几人急坏了,一直去镇上问情况,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他们不相信俞爱宝没考上,以她的成绩,以她的心性,不可能在高考上心慌到考砸的地步。
没人相信,好些人都在劝梁家,不如让俞爱宝复读算了。
那些年一直有人被冒用身份抢走录取资格的荒谬事件发生,梁外婆担心的就是这点,于是求到了梁村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