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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淘宝去种田by深白加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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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摇摇头:“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我在我师傅屋里发现了一个带机关的木盒,外头看上去就是一个打不开的木头盒子,所以第一遍搜屋的时候,高瑱裘的人并没有留意。等我想办法打开盒子之后,我才发现,盒子里头放的是一张纸,上头写明了杜嬷嬷的真实身份。原来杜嬷嬷并不是什么东京京郊农户的女儿,而是生活在闽江一带,朝廷围剿了多年的白衣教教主的女儿。”
“霍如龙一开始就防着杜徐杨,赵瑞一出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杜徐杨。所以才会有后头两人在花园里争执,被人目睹的一幕。我想你会问,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师傅一直都没有揭露指证她?理由很简单,十五年前,我师傅奉命围剿白衣教,结果却被杜徐杨救了。可也正是因为救他,杜徐杨无意中泄露了白衣教的行踪,没过多久,全家人都死于赵瑞发起的一次围剿当中。”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如此令人唏嘘。李妍年叹道:“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主子,霍师傅这些年应该也十分纠结,到底该如何选择。你父王杀了人全家,也难怪杜嬷嬷在王府潜伏这么多年,千方百计地朝你父王的子嗣下手。”
赵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其中有多少真正出自杜徐杨的手笔,也未可言。反正现在她是咬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涂氏并不知情。光凭我那两个哥哥,涂氏的嫡亲儿子这么些年一点事儿都没出,就能断定,要么是杜嬷嬷重情,舍不得杀涂氏的儿子,要么就是涂氏知情,养狼,却又防狼。”
李妍年呐呐道:“如果是后者,那涂氏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这会儿心思都在凶案上,一时没注意赵旭提到逸王爷逸王妃的时候都是极不尊重的直呼其名讳或姓氏,竟也都顺着他的称呼说了。
赵旭听着却觉着一阵痛快,点头道:“我也不希望是后者。不管怎么说,现在案子了结了,高瑱裘要抓的人也抓到了,京里来的大夫也到了,赵瑞的毒慢慢地也能完全解开。这一番事端总算是平息,等他醒过来,我就跟他提出府的事情。”
“你要出府?不跟你父王回闽地去了?”李妍年这下是真的被意外到了,明明之前赵旭还总是一副苦大仇深,即使逸王府对于他来说,是个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但是为着某些目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回去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赵旭却是无意详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李妍年的问题。
他怎么能跟她说,自己是看过杜徐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后,心生胆怯?这些年杜徐杨只生活在仇恨中,无夫无子,孑然一身,每日所想的,恐怕也只有报仇两个字。可结果呢?她杀了赵勋,杀了赵利,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其中有谁手上沾过她家人的鲜血?计划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能让她找到合适的机会,趁着赵瑞身边守备最薄弱的时候下手了,却偏偏运气不好,还是没毒死赵瑞。反而害死了一直在默默帮她,报恩的霍如龙。
杜嬷嬷那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挖空了精神的样子,赵旭只觉着触目惊心。薛姨娘死了,也是被人毒死的,那毒会是涂氏从杜嬷嬷那里弄来的吗?如果下毒的并不是她,自己弄错了人,会不会也跟杜嬷嬷一样,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杀人凶手?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逸王爷到底是怎么中的毒的呢?不是说他喝的那碗汤从熬制到送汤的过程当中,全部有人盯着,不可能做手脚,而且喝之前也有人专门尝过试毒过的吗?我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哪个环节上动的手脚,难道是事先在逸王爷用的勺子上抹毒,或是碗的边缘上抹了毒药?”
赵旭正想得出神,被李妍年这么一问,拉回心思,淡笑道:“勺子上没毒,碗边上也没有。进汤的时候勺子都是随机放的,谁都不可能在这上头做手脚。碗边上要是涂毒,汤水晃荡,万一融了毒药,就先把尝毒的给毒死了。”
“所以……”
“所以,杜嬷嬷费了这么多年功夫,就是一步步接近替赵瑞尝毒的內侍,掐住对方命门,迫使对方不得不帮助她,在特定的这天晚上,在指甲缝里藏毒,然后在尝毒的过程中,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把指甲缝里的药粉,弹到汤碗里。”
“高,的确是高。人总是会有惯性思维和刻板印象,从汤碗里舀出的汤水没毒,那么汤碗里剩下的汤水大伙儿也就会默认,同样是没有问题的。殊不知,杜嬷嬷就是利用了人的心理盲点,在最后关头才真正开始下毒。对了,你说特定的这天晚上,那天的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吗?”李妍年不由生出几分感慨,好奇问道。
赵旭眼神微暗:“那天,是杜徐杨父母的忌日。”
“哦,是这样啊……”李妍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那你之前一直提到的高大人呢?别庄上已经解禁,他是不是也押着杜嬷嬷回去交差了?”
赵旭点点头:“嗯,今天一早走的。走的时候我还去送了,本来想下午派个人去你家送个口信,没想到回头就听府里的人议论,说是赵芳把你给请来了,我就连忙赶了过来。对了,赵芳找你干什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还有交情了?”
李妍年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能说话的朋友。她找我没别的事,就是为了告诉我一声,她跟顾明远的婚事谈妥了。”
赵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赵芳这次本就是奔着和顾家的婚事来的,要不是赵瑞这次这么巧出了事,恐怕涂氏早就把这事给谈妥了。他心里隐隐高兴,又担心李妍年对顾明远真的有什么心思,试探道:“你没有不高兴吧?”
李妍年以为他问的是自己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打扰会不会不高兴,皱眉道:“是有些不高兴,不过也习惯了。这回烦完了应该就不会再来烦我了吧,婚事都已经说好了,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赵旭才吊起的心,又稳稳落下,盯着李妍年细细打量着,眼神晶亮。
“赵旭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沾了东西了?”李妍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赵旭温润笑开,指了指她嘴角沾着的一点糕饼屑:“嗯,刚刚就想告诉你,你嘴角上还有没擦干净的。”
什么?自己竟然就这么对着人说了十来分钟的话!李妍年连忙抹干净嘴,不放心地又左右拍了两下,红着脸问赵旭:“这回干净了吧?”
赵旭点点头。明明才分开了不到十天,赵旭此刻只觉得怎么看眼前的人儿,都看不够似的。大大的眼儿,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汪着一池水,勾着人几欲溺毙其中。他有些后悔,刚刚就应该直接伸手替她拍掉点心沫的。
李妍年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两人许久没见,她还有好些话要跟赵旭说。
“你之前帮着浇水的番薯有一块地里种着的已经收了,就是可惜我出来前没带上一些,不然也好让你尝尝自己亲手种出来的番薯的滋味。等你下回来家里,我烤番薯给你吃啊。”
赵旭没说话,还是眼带笑意地看着她,只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哦对了,你要吃雪糕不?上回给你买的还有好多没吃掉呢,想吃什么口味的,香草的,奶油的,还是半巧的?”
“半巧的吧,”赵旭想了想,还是挑了略带苦味的半巧口味。
两人一人咬着一支雪糕,移步临水阁里纳凉,坐在里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秋老虎的威力日渐退散,秋风拂过顾家费了大工夫开凿出来的人工湖,湖面也一样泛起凌凌波光,弄皱两人相视而笑的倒影。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等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要是没地方去,我们家永远欢迎你。”
李妍年瞧着天色,再晚走,她可就来不及赶回李家村了。到时候黑豆回家没见着她,只怕又要担心,便起身告辞。
赵旭心里纵使十分不舍,也晓得此时此刻自己没有留人的立场。他送李妍年到门口,喊了马车送李妍年回家。直到载着李妍年的马车拐过街角再也瞧不见了,赵旭才挪动脚步回了院子。
李妍年也不知道赵旭后来有没有跟逸王爷提出府的事情,过后几天一直没有听见顾家别庄上的消息。到八月十五中秋节前一天,李老头又让李氏过来叫他们回家过节。李妍年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但头上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不得已,她,黑豆,还有好不容易被先生放回家来过团圆节的毛豆,在十五这天又齐扎扎地出现在了老宅。
不过这回他们一家子在老宅的待遇,显然要比上回中元节时要好多了。
李老头一如既然地重视毛豆,把他视作了李家的金凤凰,但与此同时,对李妍年和黑豆也和气多了,不再像上回一样全程无视两人。
李氏呢,估计是之前就得了老伴的叮嘱,让她对老二家的三个孩子客气些。虽然李氏还是和以前一样,骨子里就觉着女儿就是赔钱货,不值得吃什么好东西,在家里就得拼命干活,但这次她总算记得控制住自己,没怎么数落李妍年,看见大儿媳和三儿媳欺负小辈,也能有个长辈的样子,出来说个一两句公道话了。
三兄妹回到老宅,饭自然还是吃不饱的。不过回老宅也有回老宅的好处,李妍年在厨房帮忙洗碗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不少大房三房的八卦。
比如大房跟隔壁村瘌痢头的那笔烂账,前头大房是在里正和李老头撑腰下,好不容易填补上了彩礼的坑,但这事儿还远远没完。瘌痢头不是那么好打退的人,拿了大房的赔款还不甘心,隔三差五地就找他那群狐朋狗友,要么往大房的粪坑里扔炸筒子,要么半夜来偷大房养的鸡。光这个月,就已经来过两回了,上一次还险些让人把养的猪给偷了吃肉。
大房的麻烦还不仅仅是一个瘌痢头,因为赔款的事情,向来跟大房站在统一战线的三房这会儿也跟大房赶上了。李军山和徐翠娥两口子是觉着大房这次占了公婆的便宜,也就是说以后等二老去了,自己能分到的钱就又少了一部分,心里自然痛快不了。
这中秋节一顿晚饭,三房就明里暗里地跟大房斗了好几回,说话都阴阳怪气夹枪带棍的,听得一旁洗菜的李妍年心里直乐。看了一出狗咬狗的中秋大戏,她在老宅受的这些精神折磨,也算是值了。
李妍年在李家老宅收获到的另外一条重要情报就是,大房竟然还对卖女儿一事竟然还是十分热衷。荷花虽然跑了,可王秀妹并没有放弃找人的想法。李妍年也是洗完菜往前头走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王秀妹跟菊婶的说话声,才知道大房的盘算。
菊婶是村里专门替人找活干的工头,对清水镇上的人家都很熟悉,王秀妹就是托她在镇上留意,看看有没有谁家突然多了个丫鬟什么的。还说一旦找到人,就让菊婶通知自己,到时候自己一家人找上门去,以拐卖良家为要挟,就能逼着主家出一大笔钱把荷花给买下。反正姑娘家在外头这么久,找回来名声也坏了,还不如直接卖了还能值点钱。
菊婶当然不能帮忙白干活,王秀妹承诺了事成之后一定会分两成的好处给她。李妍年听她说话的口气,王秀妹这次的胃口还不小,还准备至少要敲个二三十两的样子。
李妍年一开始听着是挺生气的,但后头听着听着,倒冒出个主意来。操作得好的话,她堂姐荷花以后就能大大方方地自由活动,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四处躲藏了。不过,这件事,还得托齐老三他们帮忙。

第一百三十章
李妍年回家之后就把自己的打算跟黑豆说了,黑豆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两人就分头行动起来。
齐老三那边由黑豆负责通知协调,主战场就选在杜家庄上的大东客栈。齐老三弄个大胡子扮作西北来的客商,老周他们扮作齐老三的随从,至于消息要怎么透露给菊婶,李妍年也早就盘算好了,让李大娘在收荠菜的时候故意把消息散出去,就说谁谁谁在镇上看见过荷花,跟在一个西北来的大客商身边,好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
村里人好嚼人闲话,荷花在清水镇上有出现过的消息很快就被散布开来。没过多久,李妍年就听说菊婶已经打听到了齐老三一行人的行踪,就要领着大房的人去杜家庄上认人。
李妍年有心想跟着去看一下热闹,但自己跟大房实在是没什么交情,再者大房这次是奔着敲诈勒索去的,更不可能允了平时就看着不顺眼的她跟着一块去,李妍年只想了想就打消了念头,耐心在家中坐等消息。
隔天傍晚,黑豆回到家,才把杜家庄上的后续给她填补全了。
“大伯和大伯娘带着大伯娘娘家的几个兄弟,扛着锄头拎着扁担打上门来,还想吓唬一下齐大哥他们的,没想到才踏进大东客栈的门,就叫客栈养着的护卫给拦下来了,那场面,可笑死人了,我听齐大哥他们说,大伯娘的两个兄弟还要横,结果被护卫一下子扭住了胳膊,立马就怂了,哭爹喊娘的,可丢人了。”
李妍年乐得哈哈大笑:“我说昨天大伯他们都跟着菊婶出了村,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原来是看准了人,就先去找帮手去了。他们也不掰着脚趾头想想,大东客栈是什么地方,住的都是走南闯北的大客商,客栈里能不养几个护卫镇镇宅,还当这是乡下抢水呢,扛着锄头吓唬谁呢!”
黑豆也是一阵好笑,笑够了才继续说道:“被客栈的护卫一吓唬,大伯和大伯娘也嚣张不起来了,齐大哥他们本来就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听见动静看了会儿热闹,等客栈伙计上来请人,也就配合地下楼见大伯他们。”
李妍年点评道:“这作恶的也跟打战一样,前头被人杀了威风,后头底气也就足不起来了。大伯他们要走了多少银子?”
黑豆说道:“开始是说要五十两。”
真是脸比盆大,李妍年吐槽道:“五十两,他们不如去抢比较快!”
黑豆撇撇嘴:“大伯娘一开口,客栈里在场的客商,伙计,护卫,看他们的眼神就全变了,还有开口笑他们的。大概他们自己也觉着丢人,周叔他们还价说顶多只给二十两,大伯娘他们商量了一阵之后,还想闹事,客栈的掌柜看不下去了,说再要在客栈里不规矩,就拉他们去见官。大伯他们也心虚,原本吓唬齐大哥他们的时候也说要拉他们去见官呢,结果掌柜的一开口,他们就直接答应了二十两买断荷花的终身。”
“那卖身契写好了吗?拿来我看看。”
黑豆依言把按了大伯和齐老三手指印的卖身契递给李妍年:“二妞,你真打算把荷花卖给齐老三啊?”
李妍年笑道:“你放心吧,齐老三是个厚道人,不会白占这个便宜的。再说有周叔他们看着,荷花姐吃不了亏。这天底下荷花姐在哪儿待着都比在她自个儿爹娘家好,这一卖身,别人或许是跳火坑,荷花姐就是跳出火坑,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而且,这卖身也只是暂时的。反正银子是我出的,周叔他们也都能作证,等风头过了,荷花姐看中了谁要嫁过去,再让齐老三去衙门里把卖身契给消了就是了。”
黑豆心想,就看着齐老三最近提到荷花就一脸诡异的神情,这卖身契恐怕是消不成,就是不知道荷花对齐老三是不是也是一个想法。不过这事儿齐老三也还没跟他们捅破,黑豆不想李妍年徒增烦恼,也就埋在肚子里忍着没说。
大房敲着了二十两银子,总算是安生了一段日子,没再惹什么幺蛾子。过了几天,赵旭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李妍年,上头说赵瑞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而且也同意让他出府自立。赵芳和顾明远的婚事就定在次年二月初八,为着行事方便,赵瑞和涂氏决定仍旧住在顾家别庄上,等赵芳出嫁之后再回封地。
赵旭在信中还提到,他那次出的意外经过逸王爷赵瑞的证实,的确是涂氏指使手下心腹做的,只不过一击不中,后头又被赵瑞察觉,涂氏不方便下手,便让人偷偷将送至李家的礼物给调换了,原本赵瑞让吕总管准备的是五十两白银,结果到了李家,打开来却只剩了三两。
涂氏大概是觉着反正傻子不记事,受了怠慢也无从告状。三两银子光看病吃药就能花费得差不多,寄身于粗陋农家,使这么个软刀子也能让赵旭吃上许多苦头。
这么一解释,长久盘踞与李妍年心头的谜团总算是解开了。难怪涂氏明明心怀歹意,却能坐视赵旭这条漏网之鱼在外头逍遥自在,原来她一直以为赵旭在外头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涂氏不晓得赵旭竟是抱上了一条粗大腿,日子过得比在府中时候还要滋润些。
得知赵旭无恙,并且不久便能重得自由,李妍年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想着或许过几天赵旭便会回来,李妍年兴冲冲地提前将他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就等着他不定哪天回家来。
八月或许是李妍年的幸运月,接连得了荷花和赵旭的好消息,没隔两天,黑豆便又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清水镇上的陶瓷作坊终于收拾妥当,老周他们拣了个黄道吉日,让李妍年于八月二十三这天到作坊里烧第一炉的瓷器,清韵瓷坊就算是正式开张营业了。
八月二十三号这天,李妍年特地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才跟着黑豆坐了牛车去镇上。她到的时候,老周他们也都已经在作坊里了,连着她堂姐荷花也在。
“李姑娘,你来了,赶紧过来给祖师爷上柱香,吉时马上就到了,大伙儿都等着你呢,这新作坊的第一窑,火就等着你添了。”
一看见李妍年,老周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李妍年手里塞上三根香。
李妍年恭恭敬敬地给祖师爷上了香,跟牵线木偶似的又跟着老周他们一路走到窑炉前,说是添第一把火,其实窑炉里头已经有一小团火烧着了。老周递给她一把干柴,李妍年照着指示直接往炉里扔了柴火,没想到扔得太用力,险些还把窑炉里的火苗给砸灭了。
老田他们差点没崩了脸,幸好里头的火苗只扑闪了一下,还是很坚强地燃了起来。
李妍年看看大伙儿:“呵呵,没事没事,祝咱们的新作坊红红火火,窑窑出好瓷!”
老周乐呵呵笑道:“一定一定。李姑娘,借一步说话,上回你给的那两个瓷杯……”
老田耳朵尖,一听见老周提到那两个杯子,哪里管是不是“借一步说话”,立刻跟上了。
李妍年看着身后跟着的一串尾巴,回头无奈地看看老周,老周叹口气,只能妥协:“行了行了,都过来都过来吧。”
这一下招呼,几个烧瓷师傅全聚拢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看着李妍年,直把她当做菩萨下凡似的。
李妍年只觉得脑后一滴冷汗,她买薄胎瓷的时候卖家页面里有介绍,景德镇薄胎瓷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她是故意买来刺激老周,让他们冲着研究薄胎瓷,多烧些高品瓷出来。至于薄胎瓷是如何烧制的,李妍年自己也并不清楚。
但骨瓷就不一样了,这个她当初在淘宝上买咖啡杯红茶杯的时候好生研究过一番。骨瓷,顾名思义,就是在烧制瓷器的黏土中掺上一定比例的动物骨粉,其中以牛骨粉为佳。一般情况下,骨粉含量在百分之二十五以上就能被称作是骨瓷,但国际上公认的骨瓷骨粉含量要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要是骨粉含量在百分之四十五以上,则可称作为高品骨瓷。像英国的老牌骨瓷品牌Wedgwood出的一套红茶杯——一杯一碟,代购的价格动辄就是一千出头,十分昂贵。
事实上英国人会发明出骨瓷的烧制方法,也跟景德镇的薄胎瓷很有关系。明朝永乐年间景德镇的薄胎瓷横空出世,这种比纸还薄,比牛奶还白,比玻璃更透的瓷器一传到欧洲,引起欧洲贵族争相购买。一件薄胎瓷,价高到甚至能换回一支军队。巨大的商业价值促使欧洲人不断研究仿制薄胎瓷,结果很是偶然地烧制出了唯一一种属于欧洲自己发明的瓷种——骨瓷。
虽然骨瓷跟薄胎瓷相比,还远远做不到像薄胎瓷这样轻薄透亮,而且颜色也偏泛红,但这一瓷种的出现,还是赢得了市场的欢迎。其中不乏像Wedgwood这样的公司,标榜个皇室御用的噱头,便将高价骨瓷成功打入中国市场,反而从瓷器大国赚回了不少钱。
李妍年买这两个杯子都没花多少钱,薄胎瓷只花了十八块,骨瓷的反而更贵,花了四十五块钱。李妍年没想着让老周他们只是简单地仿制骨瓷杯,毕竟这个配方是固定的,牛骨粉和瓷石黏土的比例就是2:1:1,五十份的牛骨粉加二十五份的瓷石,再加二十五份的黏土,没什么好创新的。
她就是想老周他们能有个目标,研究这两个杯子的时候,自己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可劲儿地造作就是了。
没想到,他们这会儿还不肯罢休了,一副一定要从自己这里挖出烧瓷配方和秘诀的样子。
算了算了,还是把骨瓷的配方告诉他们好了。李妍年拗不过老周他们,一五一十地把配方说了,忽然一个福临心至,临到嘴边,把烧瓷温度给瞒住了:“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怎么烧的,要多少时间,烧多少柴火,我都不清楚。周叔,以后作坊就交给你们了,我每个月会来一次,你们要是烧出来什么好东西,等不及我来的,也可以上饭铺去跟我哥说一声……哎我也是犯傻了,你们不就天天去饭铺上吃饭嘛,反正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就跟我哥说。”
好不容易打发走老周他们,李妍年从人堆里揪住荷花,把人拉到一边说话。
没想到荷花一看见她,一个字都还没说呢,就先红了脸。
这是有情况啊!李妍年狐疑地看着她,叹口气:“荷花姐,你这是已经给我找好姐夫了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一章
荷花脸皮还薄,被李妍年这么一打趣,唰地一下整个人就跟热锅里刚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得滴血。
李妍年继续猜:“未来姐夫是谁啊?看样子应该还是我也认识的人……齐大哥?”
荷花受惊地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虽然没说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哦~~~~”李妍年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荷花的肩膀,“齐大哥动作挺快啊,荷花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事啊?”
荷花到这时候才勉强克服了心中的羞意,低声道:“齐大哥说再等我两年……还太小了。”
李妍年乐得哈哈大笑:“哎哟他还知道要等你两年啊,行,那我就更放心了。荷花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周叔田叔他们都搬到作坊里住了,你一个人在麻子沟里住着我可不放心,要不你白天还是跟着周叔他们一起,晚上住作坊里,或是跟着齐大哥一块儿回麻子沟也成。你觉着呢?”
不谈婚论嫁,荷花的神情还是挺正常的,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想先住在作坊里,跟着周叔他们学手艺。”
李妍年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荷花会对烧瓷有兴趣:“你跟周叔他们说过了?他们也同意?”
荷花点点头,眼里满是李妍年从未见过的神采:“嗯,跟他们说过了,田叔愿意收我做徒弟。我想过了,有着一门手艺傍身,就算是以后穷了病了,也能有个活路养活自己。”
她心里还压着一句话没有告诉李妍年,她欠她的实在太多,既然李妍年要高品瓷,拿她就奔着这个目标,多多少少为她出一份力。这也是荷花能想到的,最好的报答方式。
既然老周他们都没有意见,李妍年就更不会有异议了。荷花说的那句话她也很是赞同,这世道,最饿不死的就是手艺人。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张家村那边的毛竹副产品线开发得怎么样了。李妍年决定等哪天有空,还是得去张家村那边看看情况。
一个月后。
天才蒙蒙亮,李家村的村民们却已经趁着太阳还没有大出的时候纷纷出动,挑着担儿,提着桶儿,到祠堂边上的湖里打水浇地。
碰上相熟的人家,也都热情地互打招呼:“老七,你地里的出苗了吧?刚刚路过你家田地,绿油油的一片,长得挺好。我家的就操蛋了,到现在都没看见出苗。”
“谁让你们家种得晚?早让你们家去猎户家借番薯种了吧,偏不信,你这晚了七八天才种下地的,能跟我们家的一样?”
“你当我不想啊,谁让前头种的荠菜还没收完呢,好歹也是辛苦种了半个多月的,能说拔就拔?我现在担心的还是咱们村的水,你刚去打水没见着咱们村这湖,水已经少了一半多了?这贼老天可真是邪性,开春到现在就没下过一滴雨,你说天再这么旱下去,湖里的水一见底,咱们这地可咋整?我就怕咱们地里种的赶不上收……”
李老七呸呸呸了几声:“老天爷已经够邪性了,你就别乌鸦嘴上来凑热闹。咱们这伺候庄稼的反正就是看天吃饭,死马当活马医,好赖也试他娘的一试。再说猎户家的不是说了吗,种不好地的也能编篮子席子跟他们换粮食。要不是我这手糙,一天编不了几个篮子,我还真乐意天天上山砍竹子去。反正你看着吧,这天再旱,咱们村只要勤快点肯做的,这荒年也饿不死人。”
和他闲聊搭话的人想想还的确是这个道理,和李老七又闲扯了几句,两人便各自忙着给自家田地浇水去了。
李老七说的编篮子正是李妍年新开发的一个商机。除了村里人编惯了的菜篮子和竹席,李妍年还给李家村和张家村擅长编织的村民制定了编织任务,什么隔热垫、脏衣篓、收纳箱等,等他们自己摸索出编织方法了,再传授给村里其他人。材料也不仅仅局限于竹子,像村里到处都能见着的干草揉软了也是很合适的编织材料,而且比毛竹还更好打理。这些欧风muji风等偏性冷淡风的软装家居饰品,编制容易不说,在系统上卖出售价还不低,商业价值简直是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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