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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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晴震惊:“对她这么好?”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柳晴心说好巧:“耿团长也说过这句话。不过是说他儿子。”
“那小孩我虽没见过几次,一看那双眼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妈一模一样。肯定调皮了。”
柳晴疑惑不解:“那你的意思?”
“耿团长又不是铁打的,天天买菜做饭能撑几年?她在这里几年跟叶家感情淡了,耿团长又受不了她,以前的岳父岳母也不想帮假女婿,耿团长不跟她离我跟她姓!”
柳晴:“要叶家帮什么?耿团长的父亲不是老革命?”
“早退了。听说有十年了。他那个身份在甬城是个人物。首都那么多元帅中将,谁认识他是谁。这个岛离总部那么远,没人提醒的话,待到年龄到了就得转业。”
柳晴脸色微变:“那我家——”
“你家上面还有牛副团长。论军功谁能跟他比?也不知道总部首长咋想的,流血最多反而被比他年轻好几岁的压一头。”田小凤摇头,“这年头真是袭人遍地,薛钗横行。”
“啥意思?”
田小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也说不上来,上岸买东西听人说的:“别管啥意思,你就瞧好吧。没了叶家,都得现原形。”
柳晴打量着她问:“你不担心你爱人?”
“他是驾驶员,到地方也是驾驶员,跟在这边一样。”田小凤想担心,可她家轮不到她做主,“我巴不得他明天就转业。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是呆够了。想买盒申城产的雪花膏都得上岸。”
柳晴:“你都过不惯,大小姐能习惯吗?”
田小凤:“她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回申城?那个破家,那样的父母,是我我都不回去,别说她过惯了好日子。”
柳晴点头:“听说人家今天吃大龙虾。”
“龙虾吧?”大龙虾少见又贵,田小凤过年过节都不舍得买一只,“可龙虾也不对,当地人都不吃。”
柳晴当时正在走路:“可能是大虾,我听错了。”
“肯定听错了。耿团长比咱们爷们工资高也不可能让她这么糟践。”
耿团长确实不舍得叶烦糟践,因为她不会做。那两只大龙虾是耿团长买的,比红虾贵点,不过也没到吃不起的地步。
耿致晔到厨房先问儿子吃米饭还是吃馒头。
大宝:“妈妈说大龙虾配粉丝。”
“你妈不会做倒是会吃。抱歉,咱家没粉丝。粗的细的菜市场都没有。蒸米饭,豆腐炖龙虾,你和妹妹都可以吃。”
大宝摇头:“我不想吃豆腐。”
“那你吃虾肉。虾肉好不好吃?”
大宝还分不清大龙虾小龙虾红虾,只知道他妈清水煮的都好吃:“爸爸,点火。”
耿致晔放下鼓鼓的麻袋,感觉很轻:“里头不是稻杆?”
“桂花姨给的树叶。她说树叶好烧。爸爸,桂花姨也很好。”
耿致晔:“她说话大嗓门像跟人吵架一样,其实人不错。”
叶烦抱着女儿进来:“大宝,我烧?”
“我烧!”大宝抬手指他爸爸,“跟爸爸学学。不可以偷懒!”
叶烦:“你都不跟我聊天,我凭什么听你的?”
“可是我不想说洋文啊。又不是洋人。”
叶烦点头:“以后到友谊商店不许问我盒子上写的什么,好不好吃。问我我也不告诉你。”
“你——耍赖!”
“学不学?”
大宝在心里算一笔账,他学洋文用得着,妈妈学会做菜,他和妹妹有口福:“你学我就学。”
叶烦把闺女放地上,大宝拍拍身边的小板凳,二宝过去。
耿致晔让叶烦先试试,他淘米。
叶烦下意识后退。耿致晔把锅盖盖上就一把把她抓回来:“躲什么?能吃了你?”
“可是夹到我怎么办?”叶烦两辈子没碰过活龙虾,包括小龙虾。
耿致晔:“听我的,不会的。”
“改天呢?”
耿致晔扭头看到叶烦脸色发暗;“那——”
“叶烦烦是个胆小鬼。”大宝瞪一眼他爸,不许心软,“叶烦烦,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叶烦气结,她说过的话,哪怕仅仅一遍,耿大宝都能记住,就这记性还敢天天想着玩儿,“不许学我说话。”
大宝站起来大声说:“叶烦烦胆小鬼,叶烦烦,我瞧不起你!我要大家都听见!”
从耿家屋后经过准备回家做饭的柳晴停一下,真没教养。
隔着胡同的廖苗苗不禁说:“大宝要挨揍了。”
姗姗到家的廖政委道:“不会的。跟他爸一样贫,别人着急上火,他还有心情逗咳嗽。大宝不犯原则性错误,天天叶烦叶烦的叫,你叶姨也不会揍他。”
庄秋月赞同:“看起来没大没小的,其实很听话。今天上午叫大宝二宝在家,人家就乖乖在家玩。二宝才两岁啊。”看向廖苗苗,“你三四岁了还叫我搂着睡。人家大宝和二宝一人一条小被子自己睡。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教的。”
叶烦头回当妈,不会养孩子,所以放养。他就算在泥坑里打滚,耿大宝自己不嫌脏,叶烦都可以装看不见。不知不觉就养出他现在这种性格。
叶烦明瞪儿子:“激将法对我没用。”
“二宝,看着火,我来!”大宝撸起袖子就要干。
叶烦慌忙拦住他:“我——我学还不行!小手没有龙虾大,学什么学?烧火去!”
大宝坐回去,笑眯眯看着叶烦。
叶烦烦他:“我要是受伤了,你就等着吃酱油拌饭吧。”
耿致晔:“快点吧。”
叶烦深吸一口气,宛如上战场。
耿致晔累得双手叉腰:“要不要来二两茅台壮壮胆?”
“看不起谁?”叶烦拿起刀,眼神示意耿致晔说话。耿致晔哪敢让她一上来就亲自动手,手把手教她先放血。
叶烦把第一只大龙虾分尸,耿致晔才后退,教她手起刀落斩杀第二只。
两只龙虾码入盆中,叶烦不禁说:“别看这么多,越吃越饿。”
耿致晔点头:“肚子里没油水。你什么时候找公社书记,叫炊事班班长跟你一起去。”
“买什么?”叶烦准备葱姜。
耿致晔:“两头猪。”
“两头?”叶烦诧异,“一两千人,一人能分一块吗?”
耿致晔摇头:“吃骨头下水,肉留着炖菜。”
“军费这么紧张啊?”
耿致晔:“也没那么紧张。可是现在把钱用了,中秋除夕拿什么加菜?”
“如果跟公社合作呢?”
耿致晔:“我们不能经商。”
叶烦知道现在不可以,九零年前后十年可以:“合作共赢?”
“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叶烦:“那容我想想。对了,离咱家远吗?”
“他家离这边远,七八里山路。供销社离这边四五里,他平时在供销社。偶尔也会到菜市场看看。”
农副产品市场里耿家近,不到一里路。叶烦想说什么,一扭脸看到大宝一脸幽怨,失笑:“先做饭。”
耿致晔教叶烦先放葱姜爆香,接着放虾头虾壳虾钳,然后放虾肉,最后加水,炖出白汤放豆腐。
叶烦看着豆腐问:“你买的老豆腐?”
耿致晔点头:“吸满汤汁好吃。”见盐水瓶里的油快见底了,“油吃完了就买肥猪肉吧。”
“没肉票啊。”
耿致晔:“按户限购。你早点去。”
“咱们一家四口人一个月只有半斤油啊?”
耿致晔:“三伏天再买菜籽油。不然到时候你在屋里熬猪油?”
叶烦下意识摇头。耿致晔无奈地瞥一眼她,拉起俩孩子:“跟爸爸洗手去。”
大宝见锅底下还有柴:“米饭蒸熟了吗?”
“豆腐需要炖一会。让你妈看着火。”耿致晔把孩子拉到外面,拍拍他们身上的灰尘,大宝二宝一起闭眼。耿致晔见状忍不住想笑,“好了。大宝,二宝,要不要上厕所?”
叶烦闻到米香,把柴塞进去就出来:“我带二宝去。”
大宝:“妈妈,我可以自己去。”
叶烦一手拉一个:“达令,我们走啦。”
大宝挥挥手:“达令,不要想我啊。”
耿致晔装没听见,到厨房往两口锅底下塞两把树叶,闻到锅巴的香味,他就去拉桌子。
听到母子三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耿致晔才盛菜盛饭。
耿致晔把锅巴掰成小块,问大宝二宝吃不吃。
大宝浅尝一块,累牙,决定吃米饭。叶烦舀两勺虾肉和一勺汤叫大宝拌着吃。
“妈妈,我也可以吃豆腐。”大宝又把碗推回去。
叶烦给他夹一块:“豆腐里有很多水,慢点啊。”
二宝睁大眼睛望着爸爸。
耿致晔笑着把她的碗拿过来:“一勺汤两勺肉,一块豆腐,跟哥哥一样。慢慢吃。”
得到跟哥哥一样的待遇,二宝乐得傻笑。
耿致晔忍不住说:“什么时候跟哥哥一样机灵,爸爸就放心了。”
“爸爸担心什么啊?”大宝问。
耿致晔:“担心坏人骗你妹妹。”
要是像陈小慧那样,如何是好啊。
大宝坐直:“爸爸不要担心,我保护妹妹。”
耿致晔看到他脸上的龙虾肉,心说等你保护,我和你妈任重道远啊。
“先吃饭。”耿致晔把他脸上的东西擦掉。
饭后,叶烦给耿致晔一把剪刀。耿致晔无奈,只能把她的头发剪掉一半。
脑袋轻了,叶烦哼着摇篮曲去书房拿纸和笔,给首都写两封信。信的内容差不多,都是先宽慰两人,后说陈小慧那般行事只因胆小。
耿致晔比叶烦谨慎,他到办公室把信封换掉,收信人改成叶烦嫂子。李明月心细,看到信封上由她转交给耿致勤和陶春兰,她一定亲自把信送到两人手上。
事实也是如此,半个月后,李明月轮休,趁着陈小慧又钻回房间,把信给陶春兰。
陶春兰满心复杂地看完就递给李明月,李明月很是诧异地接过去,小姑子的信给她干嘛。
李明月虽不是会计,但她知道如何报账,如何应付巡查的领导。晌午吃饭的时候,李明月问她这些天不在家,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陶春兰打配合说没有。李明月顺嘴问陈小慧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问她,她帮不上什么忙也能出出主意。
陈小慧上辈子倔,没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心向李明月请教,可李明月上辈子瞧不上陈小慧,因为这点陈小慧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李明月装没看见她欲言又止,不在意地笑着劝她多吃点。下午给耿致勤送信,李明月叫耿致勤帮帮陈小慧。
耿致勤翻白眼:“她二十五了,又不是三五岁。”
李明月:“虽然有些做法我至今叶无法理解,可是看她这些天那么踏实,应该想好好过。你就帮帮忙,回头叫你嫂子——”
“嫂子是我家的!”
李明月心说她姓叶,“改天友谊商店,吃的用的你随便挑?”
“这还差不多。”耿致勤忽然想起一件事,“陈小慧问我有没有高中课本。她知道嫂子把课本给我了,她——上过高中不需要,也不爱占便宜,什么意思啊?”
李明月:“没说别的?”
“以前说我才二十,可能觉着我年轻不懂事容易被骗,叫我过几年再找对象。”耿致勤说起这事就烦躁,“那口吻比我妈还像我妈。有一个妈就够烦了,又来一个!”
李明月拉着她的手安慰:“我大概知道了。你给她的感觉没放在心上,如果她真心为你着想,就想用课本绊住你。这年头也不能劝你看名著。”
耿致勤看看嫂子的信:“可能吧。也不知嫂子和大宝二宝怎样了。从北方到南方,从不靠海的地方到岛上,还谁都不认识,我真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李明月:“烦烦决定的事从不后悔。心里没负担,到哪儿都能很快习惯。”
还有一点李明月没发现,叶烦是这条路不通就拐个弯的性子。
大宝认为他妈逞强,其实是因为叶烦没用过土灶估算失误。她只见过干枯的井,没想到有水的井边那么泥泞,所以才会失去重心掉下去。
栽了几次跟头,叶烦确定岛上跟她以往生活过的地方完全不同,就当她是知青下乡。
叶烦经常帮陶春兰种地,可北方气候跟江南岛上不一样,所以刘桂花、庄秋月要帮她,她不假思索地笑着道谢。趁着俩人没注意,叶烦给儿子使个眼色,指一下自己卧室。
大宝拧着眉头看他妈,什么意思啊。
叶烦又看一下庄秋月和刘桂花,大宝往屋里跑。二宝不明所以,但跟着哥哥准没错。就算犯了错,妈妈也是先打哥哥。
看到大宝打开柜子拿糖,二宝瞬间不淡定:“不可以,妈妈打人!”
“妈妈叫我拿的。”大宝拿两个,想到什么又拿两个。
二宝不许哥哥出去:“妈妈没说。”
“那我装兜里,你问妈妈,妈妈要说不许拿糖,我偷偷放回来?”
你就不撞南墙不回头吧。二宝深深地看他一眼,到外面就喊“妈妈”。
“哥哥呢?”
二宝震惊。
大宝从屋里出来拉着时而像猴时而像猪的妹妹,“妈妈,够吗?”摊开小手,四个糖果。
叶烦给大宝一个,又给二宝一个。接下来无需她言语,大宝也知道怎么做,拿着俩糖跑到刘桂花跟前:“姨姨,吃糖。”
刘桂花很不好意思,就说给大宝吃。大宝二话不说塞她手里就朝庄秋月跑去。庄秋月接过去:“谢谢大宝。”
大宝摇头:“不用谢。”拉着二宝又回到没有太阳的屋檐下乖乖坐好。
刘桂花从叶烦家出来就跟庄秋月夸大宝懂事的时候真懂事。庄秋月知道大宝懂事,看到糖不意外,她很是奇怪地问出,叶烦不会用土灶不会挑水,怎么那么会种菜。
她俩帮忙翻地种菜,可没教过叶烦,只提醒过她岛上雨水多,不用特意浇水。
刘桂花不懂她纠结这个干嘛,直接说:“城里人也得吃菜。会种菜有啥奇怪的。”
“可是她姓叶啊。”
刘桂花:“田小凤那几个娘们天天说人家大小姐。你也这样想?叶家真是地主老财,叶烦打小啥都不干,叶家早被斗下去了。你没跟小叶说吧?”
庄秋月:“我说这种闲话干嘛。故意给人添堵?”
刘桂花连连点头:“我也觉着田小凤巴不得咱们告诉叶烦。叶烦知道了气得睡不着,她就高兴了。”
庄秋月没想这么多,闻言很意外,目不识丁的人能想到这点。难怪跟牛副团长个暴脾气一家,两口子也没吵过架。
话说回来,叶烦跟耿致晔说她考虑清楚就找公社书记聊聊,并非信口开河。
叶烦叫耿致晔给后勤十块钱给三蹦子加油,她学三蹦子。
三蹦子比人力三轮车稳,叶烦会开车,照说上手不难。可山路不是四九城大马路,三个腿跟四个轮子的肯定不一样,叶烦从头学起。
做什么都不着急,叶烦没有再栽跟头。
收到首都来信,叶烦已经学会抓螃蟹煎带鱼熬猪油,还敢骑着三蹦子载着俩孩子兜风。兜风是别人说的。可叶烦给油钱了,最厌恶她的田小凤只能抱怨叶烦把部队当自家的,不敢写信上告。
叶烦看完她妈和她小姑子的信,没啥要紧事,不需要回信,就把大宝二宝抱车上。
六月底,岛上的小学中学都放假了。苗苗带着弟弟妹妹在自家屋檐下玩,听到动静踮起脚看到叶烦出去就问:“叶阿姨,又出去啊?”
叶烦借着练车熟悉道路的机会摸清岛上情况,部队那边除外,叶烦知道规矩,没靠近过。叶烦认为时机成熟了:“去吗?去的话找个干净袋子垫一下,车厢里被大宝二宝踩脏了。”
大宝想说不脏,抬眼就看到他的鞋印就当没听见妈妈的话:“妈妈,去海边吗?”
叶烦:“你和妹妹太小,一个浪过来就把你俩卷进去了。晚上爸爸回来我们再去。我抱着二宝,爸爸可以抱着你。”
廖苗苗锁上房门跑过来:“那我们去哪儿啊?”
“一会儿就知道了。”叶烦关上篱笆院门,“苗苗,你妈不在家啊?”
岛上工作岗位极少,非老师医护人员,所有军嫂都没工作。早上,庄秋月见耿家院里有三蹦子,估计叶烦又要出去,就找刘桂芳做活去了。
苗苗指着后面:“在牛副团长家。不过我妈带钥匙了。”
叶烦上车:“那就走吧。”
天气炎热,供销社有汽水,叶烦买五瓶,顺便问问书记在不在。书记不在,叶烦去他家。到横山公社书记家门外,叶烦把汽水打开给五个小孩:“在这里等着。”
车停在书记家门外枇杷树下,叶烦不担心他们中暑。
叶烦不知道书记家在哪,一路问过来的。廖苗苗因此知道她找谁,好奇地问:“叶姨找书记干嘛?”
“说点事。”叶烦问过农副产品市场负责人,书记在哪儿办公,她找书记有点事。
不出所料,那个负责人跟书记提过叶烦。书记看到叶烦的身高长相年龄:“您是耿团长的爱人叶烦同志?”
叶烦点着头问一声好,书记请她坐下,给她倒水,问叶烦找她什么事。
人家开门见山,叶烦也没故弄玄虚,就说岛上还有很多山地空着,就这么放着太浪费。
书记愣一下,心里有点不高兴:“我是书记我能不知道吗?我们懒,不想种啊。”
叶烦噎了一下,重拾笑脸:“您误会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难不成你教我们?”书记还是觉着城里来的大小姐跟在岛上插队的知青一个德行,看几本书,认识几个字,就觉着比他们见多识广。
叶烦顿时想走人,可她一想到部队炊事班出岛拉补给太麻烦,就当听见两声狗叫:“岛上不缺人,渔民也勤快,不种是因为没销路。你希望乡亲们日子好过就来找我。”说完起身,到门外就开车,毫不拖泥带水。
公社书记意识到叶烦要帮他跟部队牵线再追出来, 三蹦子快变成小黑点了。
书记寻思着叶烦丈夫是耿团长,耿团长肯定知道她过来。耿团长同意叶烦出面, 一定怕部队后勤跟他谈的时候被动。
军民一家亲!
耿团长想多了。
翌日,书记骑车去部队找耿团长。
耿致晔昨晚到家大宝二宝就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要看海。饭后,夫妻二人拿着手电筒带着俩孩子去海边。蚊子叮咬,俩小孩受不了要回家,耿致晔和叶烦给他俩洗好澡时间不早了就睡了。所以耿致晔不知道叶烦昨天去找书记。
书记说到叶烦找他时耿致晔一脸疑惑不像装的,书记就问他难道不是他叫叶烦找自己。
耿致晔摇头:“确实不知。”
“可是你不知道,叶同志怎么帮我们把东西卖出去?”
耿致晔心说叶烦脑子进水了吗,什么事都敢答应。耿致晔冷不丁想到他后娘, 叶烦确实答应她帮耿致勤换工作,但她没说换到哪里:“叶烦原话这么说的?”
书记脸色微变, 吞吞吐吐:“也,不是, 她说想好了找她。”
耿致晔放心了:“那你找她。即便我们可以解决一部分瓜果蔬菜, 可是不能直接找你买。这里面怎么操作, 你问叶烦。她以前是首都供销社会计, 比我懂得多。”
书记挤兑叶烦好几句, 叫他亲自登门拜访, 他拉不下脸。
部队不缺吃的,就是运输麻烦点,价格高点。书记不急, 叶烦也不急。
书记顶着烈日从部队回到家,叶烦刚把风扇打开。大宝和二宝在外面玩一身汗, 叶烦叫俩孩子去风扇底下, 又打盆温水给俩孩子擦擦。
廖苗苗听大宝说他家的风扇很凉快,她在家热得烦躁, 就带着弟弟妹妹过来。
叶烦问苗苗姐弟几人要不要洗洗,苗苗摸摸脸,汗干了黏糊糊的,要回家拿毛巾。叶烦把自家毛巾递过去,笑着说用好了洗干净。廖苗苗不再客气。
毛巾搭晾衣架上曝晒,进屋感受科技的力量,廖苗苗忍不住问风扇贵不贵。
叶烦:“不清楚。应该贵吧。”
廖苗苗:“不是叶阿姨买的吗?”
大宝摇摇头:“不是啊。舅舅买的。”
叶烦解释她大哥前几天寄来的,接着对廖苗苗说以后可以来她家写作业。
廖苗苗想也没想就说:“我小学毕业了,没暑假作业。”
叶烦很清楚再过三年所有想考大学的人都恨不得一天有七十二小时,梦里都在看书:“可以学别的。”
大宝脱口而出:“洋文。”
廖苗苗好奇地问:“大宝还知道洋文。”
叶烦:“大宝会洋文。”
廖苗苗一句不会,闻言难以置信,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来回打量大宝:“你不是还没上学?”
躺在长椅上的小孩一下爬起来:“我上学了。”
叶烦点头:“上半年幼儿园。到秋开学还得上一年幼儿园。”
大宝想到幼儿园的小朋友比妹妹还不乖:“我可以不上幼儿园吗?”
叶烦:“可以啊。可是一年级没你这么小的。你上一年级的话,妈妈担心他们笑话你。你忍不住跟他们打架,打坏了妈妈会心疼的。”
大宝心说他不怕,可他这么矮,打架的时候手脚全用上也打不过:“我不打架!”
“那先试试。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去幼儿园。”只要大宝自己愿意上学,一切好商量。
大宝笑着扑到他妈怀里:“妈妈,你每天这样,我每天都喜欢你。”
叶烦逗他:“傍晚跟妈妈练字?”
大宝立刻移到长椅另一端,离妈妈远远的。
二宝手小握不住笔,她还没记事,学不学写不写的,叶烦都由着她。以至于二宝对学习没有一丝抵触。哥哥一走,她就补位,坐到妈妈腿上。
廖苗苗羡慕:“叶阿姨,您脾气真好。不像我妈,三句话没说完就数落人。”
大宝惊呼:“我妈脾气好?你没见她打我,都不像我妈,我从垃圾堆里捡的。”
苗苗弟弟惊讶:“你也是从垃圾堆里捡的?”
大宝差点咬到自己的小舌头,重点是哪儿捡的吗。
苗苗弟弟以为他默认了,忘记拘谨,移到大宝身边坐下:“我也是啊。你是在哪个垃圾堆里捡的?”
大宝的小表情比成年人还复杂,没想到苗苗弟弟比他大四岁也信这种鬼话:“秋月姨姨说你是捡的啊?”
“你怎么知道?”苗苗弟弟震惊,“我妈跟你说过?这种事怎么到处说?”
苗苗听不下去:“大宝的意思他不像叶姨亲生的。你也不是从垃圾堆里捡的。我们经常扔垃圾,你见过垃圾堆里有小孩吗?只有耗子蟑螂!”
弟弟摇头:“你不知道,咱妈说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一样一样。”
大宝:“你说你想要个弟弟,叫你妈捡一个,她一定说没有啦。我可以跟你打赌。”举起刚刚抠脚的小手,“赌不赌?输的人叫赢的大哥。”
叶烦笑呛着。
廖苗苗疑惑她笑什么,当她看到对面一高一矮俩小孩,恍然大悟:“大宝,你属猴的吧?大弟比你大四岁,不赌你也要叫大哥。”
大宝不理她,盯着大弟说:“我猜你不敢赌。”
小屁孩竟敢瞧不起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弟沉声道:“赌!”
大宝转向对面:“苗苗姐,你当裁判。”
“大弟是我弟弟,你确定啊?”
大宝点头:“苗苗姐不骗人。妈妈说可以跟苗苗姐玩儿。”
廖苗苗诧异,叶阿姨这么信任她吗?那她不能辜负叶阿姨的信任。
叶烦都没眼看,她是说过,可不是叫大宝这个时候用啊。
就这机灵鬼,还什么都不想学。不趁着他小追得上他,压着他习惯学习,放任他玩玩习惯了,过两年耿致晔都拿他没办法。
叶烦:“耿大宝,差不多了啊。”
大宝从善如流就此打住:“妈妈,我渴了。”
叶烦把二宝放椅子上,去厨房拎个暖壶,又拿六个碗,给她和五个小孩倒酸梅汤。
廖家姐仨没想到暖瓶不止可以装热水,还可以装别的,异口同声地问:“这是什么?”
大宝:“酸梅汤。我舅舅寄的。”
叶烦补充:“煮酸梅汤的料包是我大嫂去药铺抓的。本来是晾凉了喝。我担心他俩闹肚子。大宝,你俩喝慢点。”
二宝不渴,喝两口尝尝味就伸手推开。叶烦索性就着闺女的碗喝,她的半碗倒给苗苗。
小姑娘很不好意思:“不用啦。”
叶烦:“喝吧。喝好回家拿书拿作业本,你们仨看书写作业,我教大宝写字。”
苗苗姐弟三人都不想学习,可是吃人嘴软更不好意思拒绝。大弟写暑假作业,苗苗教她妹妹一年级数学拼音,可惜没教三句就急了,嫌她妹笨。
小姑娘希望得到叶烦的喜欢,以后天天来叶家乘凉喝酸梅汤,见叶烦看过来,她快急哭了:“明明就是你不会教。”
苗苗气得拍桌子:“二加四等于六,三加三不知道等于几,是我不会教还是你笨?”
“就是你不会教!”小妹气得小脸通红,二、四和三又不一样,她不知道很正常,哪里笨了。
叶烦想笑:“小妹,用铅笔在作业本空地方先画两根线,再画四根,数一下等于几。擦掉再画两个三。”
小妹听话照做,得出的结果惊人:“六啊?”
廖苗苗白了一眼妹妹。
叶烦:“好比从东边能到我家,从西边也能到我家。从北边过来,穿过胡同口也可以到我家。我家就好比六。”
小姑娘如醍醐灌顶般惊呼:“我知道了。大姐,你看叶阿姨,就比你会教。”
廖苗苗张口结舌无法反驳:“ ……叶阿姨也比我大,当然比我懂得多。”
小妹:“你也比我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