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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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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苗苗无言以对。
叶烦打圆场:“好了,继续吧。”
二宝困了,叶烦抱着她,看着大宝写拼音。大宝正打算帮妈妈分担——看着妹妹睡觉。可他一听比他大两岁的小妹都不知道三加三等于几,就很有成就感。为了不被小妹赶超,大宝第一次踏踏实实坐半小时。
小孩太好动,也不能天天用学习这招,否则不等大宝上小学他就会厌学。
耿致晔白天不在家,得叶烦自己想办法。
翌日,叶烦买菜回来用炉子煮上粥,把趴在床上玩的俩孩子抱下来洗漱干净,娘仨回到客厅站成一排。
大宝:“妈妈,我们干嘛?”
“听说过四两拨千斤吗?”
大宝才四岁啊。听过不少,没听说过的更多。
叶烦又说:“跟妈妈学两年大弟都打不过你。”
在学东西这方面,以前大宝不信妈妈,认为她故意刁难自己,因为他有时候很不乖。这些天知道洋文有用,拼音数学比比他大的小妹厉害,就对此深信不疑。
以前叶烦身体虚弱不允许她徒手劈板砖,胸口碎大石,所以她只练过太极。练了十几年,几乎没断过,包括怀孕的时候,自然也当着大宝和二宝的面练过。
大宝很失望:“这啊?我以为妈妈不练了。”
叶烦:“最近事多,妈妈静不下心。姥姥有没有说过妈妈以前身体不好?”
“爸爸说过。我记得。”大宝懂了,“我跟妈妈练。”
叶烦听出他言外之意:“练一年没用,两年起步。”
“两年就两年。”大宝对他妹说:“二宝,你不会先看着,哥哥学会哥哥教你。”
妈妈和哥哥都在身边,二宝从不闹,除非饿了困了病了。
二宝乖乖点头。当看到妈妈都动起来,她学着比划。叶烦先教一半,然后手把手教大宝二宝,也不要求大宝二宝一定做多久,或达到什么程度。
叶烦的目的是叫大宝二宝静下来,提高注意力。
大概半小时,大宝热一身汗,叶烦用热毛巾给他俩擦擦,换下湿衣服,就叫他俩玩去,她把粥端下来,用炉子炒菜。
叶烦骑着三蹦子熟悉岛上环境那段时间,耿致晔把厕所砌好,打几百块煤球,叶烦现在才有心思重拾太极,去拜访书记。
叶烦说到做到,等书记上门找她。耿致晔回来告诉她书记去部队找他,叶烦依然稳坐钓鱼台。
廖苗苗每天去叶烦家乘凉很不好意思,就把她不用的算盘给二宝。二宝喜欢听算盘珠子响,叶烦就教女儿珠算。
廖苗苗很意外:“叶阿姨,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不会的也多啊。比如以前就不会烧火挑水,还不会做海鲜。就是现在菜市场的海鲜还有一半不认识。”
廖苗苗:“你家在北方,都认识都会做才奇怪吧。不不,我差点被你带偏。我意思你教二宝打算盘的时候眼睛都没怎么看。”
大宝奇怪:“苗苗姐,我妈妈是会计。会计都会算盘!”
陈小慧就不擅长,用算盘算一遍还得用草稿纸核算一遍。她不好意思在单位算,每天回家算。要不然她不用天天一到家都回屋,都没空跟陶春兰打照面。
苗苗本以为自己学得很好:“叶阿姨,你教教我吧。”
“唯手熟尔。”叶烦道,“你不经常用,就算现在很会,过几年用起来也不自信。大宝,妈妈经常跟你讲洋文,就是担心你一段时间不用全忘了。”
廖苗苗想把算盘要回来,可她想着又没机会上中专考大学,以后不是下乡就是当兵,或者初中毕业后在家呆两年早早嫁人:“叶阿姨教二宝是希望二宝当会计吗?”
叶烦摇头:“二宝喜欢就学。不想学了就学别的。”
廖苗苗忍不住羡慕。
叶烦见状顿时怕教坏孩子:“主要还是二宝两岁不着急。像你这么大,我可不许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是学好了又能怎样?”
叶烦听出她言外之意,又不能上大学学自己喜欢的转业:“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好比我来这边,我的工作由别人接替,那人以前觉着算账简单,有人教的时候没好好学。结果等她上班才意识到这一点。”
廖苗苗听同学说过叶烦的事,庄秋月不许她在叶烦面前提“陈小慧”,她装不知道:“那她被辞退了吗?”
叶烦:“幸好我教过大宝姑姑,她可以找大宝姑姑帮忙应付,下了班再学,否则她得把工作让出去。”
“我在学校学的东西也用得着?”
叶烦点头:“二十岁以前用不着,不等于二十岁以后用不着。你看我就可以教大宝英语。他爸爸就可以教俄语。”
大宝趁机说:“妈妈,俄语好难啊。”
“妈妈有没有逼你学?”
这倒没有。爸爸说的时候妈妈叫爸爸教他,不要求他说得对不对。大宝想起这些捂着小脸:“我忘了,妈妈对不起。”
叶烦:“那我们打个商量,我要你学的你好好学。你想学的妈妈好好教你。妈妈不会就叫姥姥舅舅帮你找老师?”
大宝只想玩。可是答应下来也没有损失:“妈妈,拉钩?”
中间隔着大弟没法拉钩。叶烦伸手,大宝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击掌。
廖家姐仨羡慕大宝,叶烦把他当大人一样承诺,以至于愈发爱来叶烦家。然而没来几天就收到部队后勤人员送来的消息,台风要来了。
当天下午,庄秋月叫自家仨孩子去叶烦家写作业,顺便陪大宝二宝,她和叶烦、刘桂花几人捡柴搂树叶。
刘桂花跟叶烦一样没见过台风,问庄秋月台风刮几天。
庄秋月不清楚,问叶烦知不知道。
耿致晔还没回来,叶烦不清楚,好在前世电视里看过:“听说没到咱们这边也会下大雨。”
刘桂花:“正好是咱们这边呢?”
庄秋月:“老廖盖我家厕所的时候说能掀翻厕所顶。”
刘桂花问叶烦:“咱们得把痰盂拿屋里吧?”
叶烦:“白天放廊檐下,用的时候拿屋里,不然太味。”
庄秋月也是这样想的。三人把灶前塞满,庄秋月回到家洗洗脸就来隔壁找仨孩子,到叶烦家客厅想起什么:“小叶,你家有煤球啊?”
叶烦:“我担心连下几天雨煤球比木柴潮烧不着。”
“对,地上有水。煤球底下有没有垫木板?”
叶烦家没木板,趁着台风还没来就把盖厕所剩的砖搬去厨房,铺两层砖再把煤球放上去。
傍晚,耿致晔回来见叶烦买许多挂面和干的细米面,足够娘仨吃半个月:“烦烦,再买些咸菜。雨大风大没法买菜,物资也进不来。”
叶烦:“难怪菜市场门口停两辆车,一辆里面全是米,一辆里头全是米面挂面。”
这事耿致晔知道。公社没运输车,市场向部队请求,廖政委批的。
“你去菜市场看看。我收拾几件衣服就走。”耿致晔到卧室又出来,“问问有没有咸鸭蛋,还有什么东西不限购。”
叶烦拎着菜篮子:“知道了。”
耿致晔收拾好东西又把所有门窗检查一遍。大宝见爸爸妈妈如临大敌似的,心里害怕所以异常乖巧。
叶烦头一回离台风这么近,因为陌生有点不安,叫大宝二宝跟她睡。
妈妈在身边,大宝心里踏实,半夜台风路过把门窗吹得咣当响,叶烦惊醒,他和二宝一动没动。
叶烦撑着手电筒到窗户边,雨滴啪啪打过来,跟冰雹似的,叶烦睁着眼到天亮。
天亮雨小了,但风太大撑不住伞,大宝二宝都不敢靠近客厅门,叶烦走到哪儿他俩跟到哪儿。
叶烦昨晚买了很多青菜,就用青菜煮挂面。
大宝吃一口挂面往外看一眼:“妈妈,这就是台风吗?”
叶烦摇头:“台风能把篱笆墙吹倒。台风没来。就像我打妹妹一下,手从你跟前过带的风。”
大宝嘴里的面条掉碗里。
叶烦:“就是你想的那样。”
“所以姥姥不叫你来。”
叶烦:“她瞎担心。”
大宝点头:“我们又不出去。”扭头对妹妹说,“二宝,不出去啊。”
二宝很听哥哥的话:“我和哥哥玩儿。”
廖家、刘家也不敢出来。没人找大宝二宝,叶烦家异常安静。
太阳出来,庄秋月拿着针线筐带着仨孩子过来,同叶烦感叹风刮的真吓人,说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又说叶烦脸色很好,胆子大啊。
叶烦摇头:“我白天补觉啊。”
庄秋月一直愁雨什么时候停,忘记补觉。又说今天可以早点睡。正说着,刘桂芳带着儿女过来。
客厅人多闷热,叶烦就把风扇打开。
连下几天雨屋里凉爽,大人小孩都忘记入伏了。
刘桂花感叹:“岛上也有岛上的好处。白天无论多热,夜里都能睡着。早几天下雨天凉,我没想到,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盖,结果半夜冻醒了。小叶,你呢?”
“大宝二宝要盖毛巾毯。他俩这几天跟我睡,我跟他俩凑合一下还好。”
刘桂花见她神色不错:“我以前还担心你过不惯。”
叶烦:“我有心理准备。虽然台风瘆人,可是凭我们天天都能吃到便宜的海鲜也值。”
刘桂花深以为然:“以前挖野菜。现在海边捡的小鱼小虾都吃不完。我打算到冬天东西不会坏就给老家寄点海菜鱼干。你啥时候寄,咱一块,看看能不能便宜点。”
庄秋月:“价格都定死了,便宜不了。”
大宝从外面跑进来。
叶烦:“怎么不玩了?”
屋里无聊,几个小孩跑到院里,可院里太晒,屋檐下太挤,大宝嫌不好玩,脱掉鞋爬到椅子上:“我要看书。”拿起被他扔角落里的小人书靠着叶烦坐下。
庄秋月看着大宝问:“大宝是不是比刚来时高了?鞋该小了吧?”
叶烦笑道:“不用我做。”
“买吗?”刘桂花脱口而出。
大宝扭头说:“奶奶给我们做。”指着躺妈妈怀里玩手指的妹妹,“奶奶给妹妹做的有小花,妈妈不会。”
庄秋月朝二宝脚上看,鞋面上有两朵小花几片绿叶,“你婆婆绣的?”
叶烦点头:“她和我公公都退休了,我小姑子的工作不用她操心,有时间做。”
刘桂花不会,很是羡慕,忍不住坐过去打量:“手真巧。”
廖家和刘家几个孩子进来看到这一幕很好奇,听说二宝鞋上的花是绣上去的,廖苗苗震惊:“现在还有人会绣花?”
叶烦:“有啊。很多绣品你看了会说怎么可能是人绣的。但真是人绣的,因为机器做不出来。”
廖苗苗:“洋人的机器呢?”
叶烦摇头。
几个小孩又忍不住连声惊呼。
耿致晔到院里以为出什么事了,三两步到门口,一屋子人,他吓一跳,“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庄秋月也吓一跳:“耿团长?”
“老廖在后面,我们走过来的。”
叶烦:“你跟谁?”
刘桂芳:“肯定是我家老牛。”
牛副团长经常跟刘桂芳夸耿致晔:“老牛没钥匙。”然后问自家孩子要不要回家。
俩孩子想爸爸,跟她出去。庄秋月也担心廖政委,因为部队驻地离海更近:“快晌午了,得回家做饭了。”
耿致晔送她们到廊檐下,等她们到院外就进来:“烦烦,这几天没事吧?”
叶烦:“第一天有点吓人。不过比我想象的好多。”
耿致晔点头:“这边好点,另一边严重,树都倒了。”
“也是这个岛上?”
耿致晔:“对。台风诡异,有的地方风大有的地方雨小。这个岛不算小,供销社下大雨,这里出太阳都是常事。”
“我早上买很多菜。这几天没出去,大宝的小脸都吃黄了。”
大宝立刻下来,趿拉着鞋拉着他爸去厨房:“爸爸,卖鱼的伯伯说,早上打。”
耿致晔大概看一下:“都是小网海鲜?”
叶烦抱着二宝进去:“渔民说台风还没走远,他们不敢出海。”
耿致晔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没台风也不敢走太远。”
叶烦不知,正当她打算问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岛的地理位置,上有秃子,下有脚盆鸡,“你巡逻不是在海边打转吧?”
耿致晔下意识说:“当然不是。”说出来明白什么,摇头:“不行?”
“不请示怎么知道不行?”叶烦道,“军民一家亲啊。话又说回来,渔民天天在近海吓得鱼不敢过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还得出去?到那时留给咱们的又有多少?”
言之有理。
于他没有任何损失。
下午,耿致晔跟政委和参谋长商量一下,确定没有任何损失,耿致晔向上报告台风过后部队没有损伤,但渔民损失不小,最后说出他的目的。
与此同时,八里外,公社书记看着被树压塌一角的民房一筹莫展。
以前允许私下买卖,渔民可以乘火车去杭城,现在只能卖给岸上收购站。拉过去一百斤,有可能剩二十,甚至五十斤。要是以往,渔民不用拉回来,降降价,走街串巷一会卖光。卖不完拿回来晒干,还可以留到年底卖。这种情况下船被台风吹走都有盼头。
书记的儿子问他爹怎么了。书记看着民房说不能住人,要推到重新修。可是钱从哪儿来。书记叹气。他儿子忍不住说:“早点找叶烦,修房的钱都出来了。”
“哪有这么快。”书记下意识反驳,意识到他儿子什么意思,脸色很不自然,“部队又不用买海鲜。炊事班赶海捡的就够了。”
他儿子嫌他死脑筋要面子:“你不去我去!”
“你去。我看人家理你。”耿致晔都不理他,叶烦能搭理他儿子才怪。
书记嫌儿子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他儿子一看父亲又这样:“去就去。”说完就回家骑车。
到叶烦家门口,书记儿子又不敢进去。
大宝和二宝在廊檐下翻花绳,二宝先看到有人来了:“哥哥。”
“叔叔,你找谁?”大宝大声问。
书记儿子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大宝跑下来:“找我爸爸吗?我爸爸在那边。”指着东南方向。
“大宝,跟谁说话?”叶烦拎着水桶从屋里出来。
书记儿子躲无可躲,硬着头皮进来:“我,我——我叫苏远航,我爹说公社书记,我——”
“你父亲叫你来的?”叶烦问。
苏远航下意识摇头:“他知道,他说,他暂时没空。倒了很多树,他要带人清理。我——他叫我来的,他让我听你的。”
叶烦心说心虚成这样,我信你才怪!
不过说说也无妨,反正主动权在她这边。
叶烦放下水桶:“大宝,进来。”
大宝关上篱笆门,进屋就搬板凳,然后拉着妹妹回卧室。
叶烦给苏远航倒杯水,请他坐下,“大宝,你的铅笔和作业本借给妈妈用用。要没写字的。”
大宝送来一个崭新的本子:“妈妈,不用还。”
叶烦:“可以少写一本吗?”
当着外人的面大宝不好意思,抿嘴笑笑跑回屋,还把门关上。
苏远航的孩子跟大宝年龄相仿,只知道要玩要好吃的。以至于他见小孩这么懂事,忍不住问叶烦大宝几岁。
叶烦说:“到年底就五岁了。”
比他儿子小一岁?真会教孩子啊。苏远航莫名对叶烦要说的事多几分期待:“需要我做什么?”
叶烦摇头:“横山公社十个大队?”
苏远航震惊,她怎么知道。
叶烦瞥他一眼没解释,在本子上写下十个大队名,“住在山脚下的可以种橘子,种黄桃,离水近的可以养鸭子,山地多地势平缓的可以养小鸡,养猪——”
“您等一下——”苏远航忍不住打断。
叶烦点头:“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这样想过,但罐头厂收购站不收对吧?因为他们卖不完。你跟罐头厂谈的时候说从这里收的果子做的罐头,我们回收。上面不许私下买卖,需要你父亲申请办个食品厂。咸鸭蛋、皮蛋就以食品厂的名义卖到申城和首都。我记得有一班火车,从甬城到申城,还到首都。今天上车明天能运到。冬天冷,猪肉也可以运过去。”
苏远航:“你有认识的人?”
“我以前是首都供销社会计,认识的人不少。现在我小姑子在那个供销社当售货员。首都鸡蛋鸭蛋定量,也没橘子。罐头贵,不过大部分工人家庭逢年过节都舍得买点。”叶烦又说,“也不能种太多。别的公社跟风,又有门路,我有人也没办法。”
苏远航若有所思:“对你有什么好处?”
叶烦点头:“一个要求,按成本价卖给部队。最多不超过五成。”
苏远航放心下来:“以食品厂的名义?”
叶烦:“以收购站也行。”
苏远航噎住。
“收购站不好办,食品厂自负盈亏的话没人卡。前提不能让外人知道公社的真实目的。”叶烦提醒,“没有明文规定食品厂不能卖活鸡活鸭生猪吧?”
苏远航:“如果不许呢?”

叶烦在供销社几年别的没学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被她贯彻到底。
“那就把猪肉做成腊肠, 猪骨头卖给部队,鸡鸭做卤鸡卤鸭卤鹅,或者风干了卖。赚到钱自己买机器加工食品。也可以卖给大型国营单位食堂。”叶烦道。
苏远航还有一个顾虑:“政府要自己干呢?”
叶烦从没有过这方面的担忧:“先不说整个省有多少地方可以种橘子、黄桃,只说甬城市,大大小小的岛屿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吧。上面扶持横山岛,别的岛就不管了?”
苏远航恍然大悟。
“你父亲跟上面谈的时候就说跟种地一样,赚了钱给上面一部分,剩下的集体分, 好比干活拿工分。工分可以换钱粮吧?上面要是犹豫不决,就让你父亲找上面要救济款。人命重于一切。这年头谁敢罔顾人命?”
两袖清风都有可能被公报私仇的人斗下去。何况本身就有把柄。想到这里, 苏远航不自觉点头。
叶烦又说:“有了食品厂,你们晒干的大虾, 晒干的鳗鱼才好卖出去。”考虑到改革开放, “我不知道能帮你们几年, 不过五年没问题。五年后我爱人有可能调走。也有可能换个岛驻防。五年足够食品厂打开销路。”
苏远航:“就这么简单吗?”
叶烦:“有货源的话, 食品厂最大的问题就是销路。毫不夸张的说, 回去就可以叫你父亲申请食品厂。如果想年前赚到钱, 务必在农历十一月底攒够一火车皮。你父亲当了十几年书记经常进城,租个火车皮不难吧?”
“我——不懂,得找人商量商量。”
叶烦点头:“我理解。但现在最合适。你父亲肯定得出岛汇报灾后情况, 趁机哭哭穷,十拿九稳。据我所知各地财政都挺捉襟见肘。”
苏远航有一点很好奇:“我今天不来找你呢?”
叶烦:“听我爱人说每年都有台风。阴雨连绵也不能出海。你父亲会来。除非我看走眼。这样的人我也不敢帮。”
苏远航心说怪不得她一点也不急。
苏远航:“我说说各生产队具体情况?”
叶烦微微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苏远航:“你说的海鲜、水果, 鸡鸭这些东西, 我们每个生产队都有。可是要攒够一火车皮,今年不现实。”
“说出这话说明你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山上有冬天成熟的橘子吗?”
苏远航这几天陪父亲下午查看灾情:“有年底熟的, 也有阳历十一月熟的。不过不下雪的话能放到农历十一月。”
叶烦点头:“橘子可以占半车皮。家家户户都有笋干吧?”
“笋干也能卖?”苏远航惊呼。
叶烦吓一跳,抬手示意他淡定:“不知道怎么吃自然无人问津。如果供销社附送一份食谱,竹笋老鸭汤,笋干炖肉,必然有人买。猪肉限购,一家一斤不够塞牙缝的,必须买配菜。干虾可以煮面,可以给全家改善改善伙食。虾皮紫菜可以煮汤——”
苏远航又忍不住问:“我们给孩子当零嘴的紫菜?”
叶烦点头:“还有干海带、干鳗鱼、鱿鱼这些。有了食品厂才能出面找工厂定做纸盒纸箱。如果供销社不需要包装,头一年你们只需要出租车费。市里帮帮忙的话连租车费都省了。你平时多去杭城和甬城市区问问供销社要不要首都特产。回来拉一车是净赚的。”
苏远航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叶烦说的这些不论哪个环节都离不开食品厂。就是收购站也办不到,收购站只能收本地的。食品厂可以跟全国各个单位打交道。
“我回去就告诉父亲。”
叶烦:“收东西的时候我希望你亲自把关。”
“这点您放心,看我不顺眼的人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这一点叶烦相信:“也不用把品相不好的退回去,分高中低三个等级,像小块的笋干紫菜,可以叫供销社特价处理。”
“供销社还有特价的东西?”苏远航不禁说:“首都不愧是首都。”
叶烦心说供销社以前没有,她去了以后才有。以前菜蔫了,糕点碎了,售货员当添头送给熟客。叶烦向主任建议,丁是丁卯是卯,下班前半小时特价处理,刚开始主任不乐意,碍于叶烦姓叶,就答应让她试试。
当天下午剩菜剩点心,就连冰糖渣都被抢购一空。
以前熟客拿到添头当面说谢谢,心里不以为意,有人还说不给她们也是被供销社的人分掉——这一点叶烦听她婆婆说的。有了特价,下午四点就有很多人在门口徘徊。平时见到耿致勤这类临时工也客客气气。
供销社不卖贵又不好存放运输的樱桃,家里有樱桃树的街坊就摘一些送过去。
主任也成了方圆五里的善人。
话说回来,叶烦觉着该说的都说了,就问苏远航一会去哪儿。
苏远航下意识想说告诉他父亲,猛然想到他骗了叶烦,他父亲压根没想到叶烦有办法,估计在家等着看笑话,顿时不好意思提父亲:“我先回家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叶烦起身,苏远航跟着起来才意识到叶烦“送客”,“不不用送,你留步。”
前世养成的习惯,叶烦不在意地笑笑,送他到门外,在廊檐下看着他骑车离开才回屋。
大宝跑出来:“妈妈,你又要做生意啊?”
叶烦抱起大儿子:“妈妈不做生意。妈妈陪你和妹妹。”
二宝伸手:“妈妈,抱抱。”
大宝要下去:“你抱妹妹,不要抱我。”
叶烦把他放地上,朝他脸上拧一下:“天热不准我抱,天冷也别找我。”
“不找!”以前可以找奶奶姥姥,现在可以找爸爸。大宝爬到长椅上,“妈妈,我听见啦,你说供销社。”
叶烦:“我说首都供销社。去把妈妈房间里的信纸和钢笔拿过来,妈妈给主任伯伯写信。”
大宝太小,以前不许碰这也不许碰那,大概把孩子憋狠了,现在很喜欢干活,有成就感。叶烦话音落下他就下去,趿拉着鞋拿来信纸和笔就问叶烦还需要什么。
叶烦把二宝放他身边:“看着二宝别摔下来。”
大宝拉着二宝的手:“妹妹,你傻吗?”
二宝不傻:“妈妈傻,二宝不会摔。”
叶烦:“那你和哥哥玩,不要打扰妈妈写信。”
二宝认为写信用手用不到嘴巴,就问:“妈妈不喜欢玩?”
叶烦无意识地回答:“不喜欢。”
“喜欢二宝啊?”
大宝先回答:“妈妈喜欢我。”
“妈妈喜欢我!”二宝大声说。
叶烦吓了一跳,无奈地看一眼闺女,换张信纸继续。
大宝眼尖看到妈妈的表情,担心他妈生气起来连他一起揍:“你敢跟我走吗?”
谁怕你!二宝立刻转身趴长椅上一点点往下滑。
大宝去卧室,拿出他爸的象棋:“你会吗?”
“不会啊。”二宝不明白,象棋又不是妈妈的,跟妈妈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啊。
大宝:“我比你会的多,妈妈喜欢我。”
“我——你教我!”
大宝的目的是跟妹妹下棋。没直接说是因为二宝喜欢瞎捣乱,看到爸爸哥哥气得想打她,她乐得嘎嘎笑。有一次叶烦在厨房听到她的笑声都想给孩子一顿皮带炒肉丝。
大宝:“你学不会!”
“学得会!”二宝又扯开嗓子吼。
叶烦又差点写错字:“大宝,我头疼。”
大宝赶忙说:“知道啦。”瞪着眼睛看着妹妹,“小声点。你吓到我我不教你。”
二宝捂住嘴巴,眼巴巴看着他。
大宝其实认不全象棋上的字,但他知道先把颜色不一样的字分开,然后按照字的形状摆放,在心里默念一遍爸爸说的口诀——马走日,象走田……将帅不出九步宫,双士不离将帅边。
大宝确定自己记住了,让妹妹先走。二宝拿起一个就跟大宝的碰上:“吃!”
“不可以这样!”大宝想打妹妹。
叶烦一听口气不对,放下笔进来:“大宝,爸爸怎么教你的?二宝,想学就听哥哥的话,不能你想怎样就怎样。否则我们都不教你。以后我们什么都懂,就你什么都不懂。”
“不要!”二宝哭给她看。
叶烦指着她:“把眼泪憋回去。缸里没水了,妈妈得打水,没空教你。”
既然装可怜没用,二宝就当刚才的事没法生过,把她的棋拿回来:“哥哥,你教我。”
叶烦看着闺女变脸的速度,心说你是忘了喝孟婆汤吗。
大宝挥挥小手:“妈妈,忙去吧。”
叶烦带上门,二宝捂住嘴巴小声说:“妈妈打我。”
“你不要胡说!”大宝拿起卒往前一步,“该你了。”
二宝很失望,哥哥也不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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