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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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银杏:“你妈识货。”
“对啊。所以逢人就显摆。你信不信,这瓶蜂蜜拿回去三天就会被亲戚邻居喝光。”
于银杏想到婆婆的臭毛病,她第一年进城,当时觉着老人孩子在家挺可怜,就买很多好吃的和衣服。无论谁来,她婆婆都招呼人家尝尝好吃的,人家吃东西的时候,她把衣服拿出来,故意说:“也不知道这是啥料子做的,咱也不认识。”
邻居围上去摸摸看看,顺便夸她儿媳妇孝顺。她美了,于银杏一脸无语。
“你妈就是没过过苦日子。”于银杏无奈,只能端起蜂蜜自己喝。
于银杏丈夫哼笑一声,农村人怎么可能没过过苦日子,他妈就是不知道闷声发财。幸好没把老人接过来,否则不出仨月,亲戚邻居都能猜到他一个月赚多少钱,然后都找他借钱。
与此同时,大宝也在喝蜂蜜,他最近不忙,可以天天傍晚回家,家里还没做好饭,他不想吃他妈带回来的大列巴,只能喝点东西垫垫。
大宝端着搪瓷缸子蹲厨房门边,哪有一丝精英气质啊。叶烦见儿子这个样,忍不住吐槽:“看你邋遢的。幸好商家不知道你私下里这副德行。”
大宝:“知道也不在意。我拍广告的时候有范儿就行。”
叶烦听到儿子说“有范儿”, 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半年来接的广告个个都有范儿。
“大宝,你调子这么高, 留给你的行业不多了啊。”叶烦提醒儿子,“现在一到大商场就能看到你的广告,过两年看不见了,你会不会感到失落?”
大宝摇头:“不会。因为留给我的自由也不多了。”
叶烦很欣慰:“你心里有数就行。”
“妈,你公司主业是什么啊?我上周末去公司,怎么感觉你们什么都干?”
叶烦:“电脑啊。”
“可是有软件开发组啊?”
叶烦道:“电脑不需要工作软件吗?以后就安装我们自己的。最好系统也是自己的。不过现阶段人少,也没有自己的工厂,各方面都要依靠别人, 有些员工有时候就闲下来。可是公司要办下去就不能入不敷出,所以跟以前一样接几款软件给他们自己发工资。”
大宝:“你也有资金, 干嘛不自己搞个工厂?”
“饭要一口口吃。步子太大很有可能被坑。”叶烦犹豫几秒,还是告诉儿子她差点被模具厂坑了, 接着又说:“他们敢一拖再拖, 就是仗着我不懂模具加工。要不是后来换个厂修模具, 我都不知道样品粗糙是因为没打光。要是以前开过模具, 他肯定不敢坑我。再说了, 这年头普工好找, 技工难寻。过两年各行各业我都有所了解,再办厂也不迟。”
大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管公司,再办厂, 还要往北边走货,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叶烦实话实说, “往北边走货太辛苦, 我和建设以及小明商量过,再干一年就不干了。董颖要盯着小女儿的学习, 建设打算要孩子,就算找个保姆,他爸也能搭把手,凭他还有一个店,他不在家钱晓茹忙不过来。”
今天吃饭晚只因为于文桃要擀面条。听到叶烦的话,她的擀面杖停下:“不干也好。我听二宝说过,你们真像拿命赚钱。又不是没钱,不用那么辛苦。”
大宝点头:“常叔叔的工厂办起来,以后每季度都能拿到分红,公司也有常叔叔一份,公司没钱就用服装厂分红。”
于文桃:“你跟小明和建设搞的店赚的钱足够咱们一家用的。”
大宝想笑:“奶奶,这是小钱。我最近拍广告赚的钱足够咱家用十年。”
于文桃震惊:“这么多?不是只有几万吗?”
“那是卉卉姐。”大宝起身,“不过卉卉姐接的多,现在也是个小富婆。她有寒暑假,过些天放暑假有机会的话再接个配角,扩大知名度,代言费能涨一涨。”
于文桃和叶烦相视一眼,都没想到卉卉还要接戏。
叶烦问:“严威宁同意卉卉出去拍戏?”
大宝疑惑不解,一副“关他何事”的样子:“妈妈怎么这么问?”
“先说你为什么觉着妈妈不应该这样问?”
大宝:“你和爸是夫妻,爸都没资格阻止你走南闯北,他只是卉卉姐的男朋友。”
叶烦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爸结婚前就在供销社上班,你爸知道我不爱待在家里,他也没时间陪我,所以我天南海北到处跑,他管不着,也不敢管。严威宁和你卉卉姐也要提前协商好。如果都以为对方能退一步,把这个问题放在一旁不解决,以后一定会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谈个恋爱,没必要搞的天崩地裂。”
大宝:“那这事简单,你提醒卉卉姐找他聊聊就行了啊。”
于文桃:“我和你妈怕她跟你姑一个德行。你说说,平时看起来聪明又懂事,怎么一谈恋爱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去吧。”大宝放下水杯就去后院找堂姐。
耿卉卉单位离家近,自打叶烦一家搬过来,耿卉卉只有下雨下雪天留校。此刻她和二宝在后院踢毽子,大宝一过去二宝就把毽子踢给他。耿卉卉想说“你哥接不住”,大宝稳稳接住毽子踢给她。
耿卉卉不禁问:“你陪二宝踢过?”
大宝点头:“你上大学住校,家里只剩我们几个,犇犇哥又不爱踢,她一时找不到人就找我。”
耿卉卉心想,难怪大宝一回家,二宝就喜欢粘着她哥。
二宝今天有时间回来,也是下午放学早,明天不用一大早上课,“哥,是不是做好饭了?”
“奶奶还没切面条。”大宝紧接着就问堂姐:“有剧组联系你吗?”
耿卉卉摇头:“我的呼机自打买来就没响过。”
大宝眉头一挑,很自然地问:“严魏宁也没找过你?”
“他找我都是打家里电话。”耿卉卉道,“平时我忙他要工作,不是他没时间就是我在上课,呼我我也没时间回电话。”
大宝:“那他知道你寒暑假拍戏吗?”
耿卉卉点头:“知道啊。”
“你跟他说了?”
耿卉卉仔细想想:“我和他相亲那天就问我是不是打算辞职当演员。我是找结婚对象,又不是谈着玩儿,就实话告诉他,他想找大明星可别找我。我拍戏只为赚钱。不过我也不缺钱,所以没打算辞职拍戏。”
大宝:“他怎么说?”
“我感觉像试探我。不过相亲见面,试来试去也正常。”耿卉卉道,“他说要是找我演女主,剧本好,片酬也高,需要我跟学校请假,我怎么取舍。”
大宝道:“这种情况确实不好选。他真会问。你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我就没想过辞职。”耿卉卉道:“在出版社实习的几个月也碰到过影视圈的人,当时就有人问我想不想拍戏。我真想当大明星可能早出名了。不过也说不准,小婶说过,大红靠命。兴许没那个命,至今默默无闻。”
二宝:“不会啊。你就算早早入行,一直默默无闻,常叔叔也会找你拍《荣光八班》。观众觉着你眼熟,再加上这部剧,肯定比现在有名。”
大宝微微摇头:“二宝,我看过报纸上有关卉卉姐的评论,说剧组很严谨,找的学生是学生,老师是老师。卉卉姐能因此出名就因为她是老师。如果她当了几年演员,气质不像老师,观众可能看过就忘。”
耿卉卉没想过这一点。有时候恭维的话听多了,耿卉卉也有想过,要是早几年入行,是不是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因为大宝的话,耿卉卉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内心深处不再摇摆:“大宝说得对。”
大宝问:“那严威宁会不会觉着你不上进?”
“没有。他觉着平时老老实实上课,寒暑假闲着没事接个钱多的工作也挺好。不过他不希望我出首都。”
二宝:“其实不想你接戏,因为你俩刚谈,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吧?”
“不是。他的意思钱送到跟前,有时间,又不用违法乱纪,干嘛不要。”耿卉卉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凭我对体制内的刻板印象,他父母应该强烈反对。难道他父母还不知道我打算利用寒暑假兼职?”
大宝道:“你想多了。他不可能为了你欺骗父母。他们这种人家找对象比咱家还挑。他父母肯定早早告诉他,什么人能找什么人甭想进门。”
“那他父母挺开明啊。”
大宝:“人家也有要求。”
耿卉卉道:“我对他家也有要求。我可以退一步,他们也甭想插手我的事。”
二宝问:“姐,你有没有想过寒暑假的剧不多,又不许你出首都,你接不到戏,自然没法赚外快。”
大宝扯一下妹妹的马尾辫:“二宝,别把人想太坏。严威宁也许不希望卉卉姐出事。如果直接说,可能被卉卉姐认为他胆小怕事。”
耿卉卉:“其实我听剧组老演员说过,他们前年去一个地方演出,遇到几个道上的差点回不来。小婶也说火车上乱,每次南下至少三人一起,还是去熟悉的地方。要我跟一群人去陌生地方一待好几天,甚至一两个月,我也怕出事。”
二宝:“如果就是不想你拍戏呢?”
大宝道:“不会的。二宝,哥可以跟你保证,这两年卉卉姐不缺戏,十有八九是演老师。”
姐妹俩同时看向大宝,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大宝:“我拍广告的时候听导演跟常叔叔的朋友闲聊,最近几年的剧不是武侠宫廷古装就是现代家长里短,谁都没想到草台班子搞的一部学生剧能火。业内人士一看这种剧可以搞,内地市场几乎一片空白,打算再搞几部。不过这种剧没小说,只能现查资料写剧本。算着时间剧本该出来了。”
二宝问:“常叔叔的朋友也打算拍吗?”
大宝摇头:“他是打算拍,导演才说光他知道搞校园剧的就有两家,他再掺一脚,等到年底可能免费送给电视台,电视台都不要。除非他能保证搞的是精品。常叔叔的朋友入行没几年哪懂拍剧。所以他就说与其跟风,不如想办法把公司演员安排进去,他赚点小钱。其实能捧出一个,一年代言费抽成就能养活全公司。”
“难怪你问有没有剧组联系我。”耿卉卉问,“是不是算着时间剧组该选角了?”
大宝点头:“再过一个多月全市中小学就放假了。放假前选好角色定下开机时间,学校一放假剧组就进去,开学前能拍好。不然就麻烦了。”
耿卉卉:“那我最近要随身带着呼机。”
大宝想起什么:“姐,我一直想问,爷爷的老战友怎么知道你没对象?”
自打大宝的爷爷去世,耿父的老战友就没来过耿家,逢年过节也很少使小辈过来。也就几家还联系,其中一家就是程振华。要是程振华帮耿卉卉介绍,她毫不意外。
耿卉卉同样好奇,所以也问过严威宁,他家跟她爷爷的战友很熟吗。
严威宁的回答让耿卉卉很意外。
耿卉卉小声说:“其实他一开始不知道我姓耿,真以为我姓楚。”
兄妹俩瞪大眼睛,什么鬼啊。
耿卉卉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说:“他说一看到我就喜欢。我才不信!”
大宝心说,不信你脸红个什么劲:“我也不信。他跟你同岁,你忙着上学没空谈恋爱,他毕业四五年,不可能没谈过对象。可能还不止一个。咋可能隔着屏幕对你一见钟情。”
耿卉卉皱眉:“我不知道吗?干嘛非说出来?”
“都多大了还自欺欺人。”大宝摇头,“难怪奶奶担心你被人哄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耿卉卉:“我又不是小姑。再说了,这种小事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摆在台面上。遇到原则性问题再计较也不迟。”
大宝心说,就怕小事积累多了,你认为他哪儿哪儿都好,以后遇到大事也会帮他找补,然后选择原谅:“算了,既然你心里有数就当我没说。”
“你已经说了。”
大宝:“那你叫时光倒流,我把话收回去。”
“你——”耿卉卉说不过他,“不许在严威宁面前胡说八道。”
大宝挑眉:“我只说实话。”
“我就怕你说实话。”耿卉卉急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善意的谎言?知道什么叫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吗?”
大宝摇头:“我只知道做人要诚实,对自己宽容,对别人严格,才不会受委屈受欺负!”
耿卉卉顿时不想跟他说话:“以后谈了女朋友,就这么要求自己和你对象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宝问,“他怎么知道你姓耿?”
耿卉卉愣了一瞬,不想回答。大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耿卉卉真担心他阴阳怪气严魏宁,便老实坦白:“他跟送我礼物的那些人一样找人打听过。原本以为我是演员。后来听说我是老师,就认为我虚荣,打算转行当演员。再后来听说我回学校代课,也以为我无法再习惯学校按部就班的工作。”
大宝诧异:“还挺自以为是。”
“人家当时不了解我,这样想也正常。”
大宝心说,难怪奶奶总说女生外向。本来还以为她老人家老思想。希望她妹妹不要一谈恋爱就胳膊肘子往外拐。
“所以他是得知你有了名气还能踏踏实实上班,才找机会跟你相亲见面?”
耿卉卉点头:“对啊。稳重吧?”
大宝:“谨慎。”
二宝点头:“姐,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很累吧?”
“我也不傻。”
大宝:“但你没他脑子活心眼多啊。再说了,当官的,有几个简单的。”
“磊磊不简单?”
大宝道:“磊磊哥小时候待的市还没首都附近乡镇繁华,说穷乡僻壤也不为过。他啥也见不到,还有大妈盯着,不单纯才怪。严威宁生在首都长在首都,人家吃过玩过的比你知道的还多。”
隔壁宁宁十岁就知道要嫁给大宝,叶烦公司前台来自农村,今年十八了还以为亲嘴就能生小孩——这事是于银杏说的,她是于银杏表姨的闺女。耿卉卉顿时不那么确定:“要不我改天跟他说我俩不合适?”
二宝惊得微微张口。
大宝舌头打结:“不,不是,你俩不是刚谈,你还挺喜欢人家?要不再看看?”
“长痛不如短痛。”耿卉卉想象一下,以后面对公爹跟面对她学校校长似的就全身不在,要让她忍几十年,她就忍不住打个哆嗦,何必呢,首都又不是只有严魏宁一个男人。
大宝张口结舌:“姐,这么大的事三思而后行啊。”
耿卉卉想想:“对!离周末还有几天,我再想想吧。”
大宝松了一口气,真不敢说下去。所以就说“该做好饭了。”
三人到前面,耿森森回来了。
叶烦正要叫他喊他们几个。大宝到耿森森跟前便问:“怎么下班这么晚?”
耿森森:“别提了,最近屁事特多。领导啥事都找我。可能因为我之前很不给他面子,他介绍的人我一个没看上。小婶,我要撑不下去了。”
叶烦:“还能撑多久?”
“最多半年!”
叶烦点头:“可以。阳历年最后一天提出辞职。那时候学校还没放假,你到财经大学招几个大四学生,我再叫人帮你配几台电脑,把办公室整理出来。”
耿森森忙问:“我当财务主管?”
“高兴吗?”
耿森森心里没底啊,“我,要不撑到年底,年底工作忙,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我再跟人学学。”
叶烦:“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心疼年终奖。我公司和常光荣工厂,还有小明那边年底都需要你帮忙核算账目,届时他们给的辛苦费绝对比你年终奖多。”
耿森森心里有数:“那领导要是故意为难我,我就撂挑子不干?”
“也可以。先去常光荣厂里。他这半年出货量大,工人多,金大志一个人忙不过来,经常需要常光荣帮他跑腿。到阳历年去我公司。”
耿森森:“要不要问问常叔叔?”
“不用。今天下午我去他家,他还说前几天去你母校找人,人家听说他是荣光老板挺乐意,一听说他公司地址,跟在乡下差不多了,人家就嫌远。明年再在本科院校招不到人,他就去中专和大专学校看看,先招两个帮金大志跑腿。”
大宝擦手的动作停下:“常叔叔这么急?”
叶烦:“他一个朋友盯着生产,常光荣去南方拿布,拿拉链扣子这些配饰,公司只要跟钱有关的事都找金大志,保安、保洁和食堂工人,再加上员工仓管,七八十人的事,他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我认识一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实习大半年,不出意外七月能转正,到常叔叔厂里就能上手,就怕人家不愿意。”大宝说完就看几人神色。
叶烦认真道:“工厂没法跟国企比,但工作氛围好。常光荣和金大志不是事多的人,他老老实实干活,干完就睡觉,他俩也不管。国企肯定不能这样。”
二宝好奇地问:“哥,你拍广告认识的吗?”
大宝又扫一眼,好像所有人都没猜到,他十分意外:“光明的发小啊。”
几人不禁问:“谁?”
“不是上联合大学的那个,是跟光明一个院的那个,来过咱们家。还以为我一开口你们就能猜到。”大宝看他妈,“您真没想到是他?”
叶烦张张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就不知道他跟森森一样是会计。”
“人家报的就是会计,不像森森哥选修这个专业。”大宝道,“就算我们都忘了说,您也能猜到啊。他爸那么古板,怎么可能同意他报冷门专业。肯定是老师医生和会计。可医生和老师比会计吃香,担心滑档,只剩会计。”
叶烦:“要知道他辞了学校分配的工作去常光荣的私企上班,他爸能气疯。”
大宝并不在意楚光明发小的父母多么愤怒——在他看来他们不配。
耿致晔虽然没空管孩子, 不怎么惯大宝和二宝,但他也不打压孩子, 除非大宝和二宝上赶着找收拾。
以前叶烦家刚买了房和三蹦子,她又没工作,家里真没多少存款,寒暑假俩孩子要去少年宫,叶烦也会给他们报名。换成楚光明发小的父母,会认为孩子败家,有时间不学习净想着玩。指望儿子学习好,平时又放养。一分钱零花钱没有, 儿子馋了,还嫌他贪吃。
某种程度上, 楚光明发小的父母还不如楚光明的父母。
大宝帮楚光明发小出过主意,楚光明跟他详细聊过发小家的事。当时大宝感叹, 他发小性格好。换成他可能早就因为弑父杀母被枪决。
大宝直接说:“别管他父母。回头我帮常叔问问。”
叶烦思索片刻, 道:“大宝, 对他而言有个铁饭碗不容易, 先叫光明问问他单位好不好。如果像森森一样被领导针对, 你再问他想不想辞职。”
大宝知道怎么做。考虑到平时他没空, 也不好联系对方,他就挑周六中午去找楚光明,把此事告诉他。
楚光明的几套房子装修好了, 其中一套跟发小同小区,他便住进去。另外三套简装租出去, 租金留他交学费和日常开销。
周六傍晚, 楚光明拎着菜去发小家——自打房子装修好他就很少去大宝家,一个人不好做饭就和发小搭伙。
他发小没发现异常, 跟往常一样问他吃馒头还是吃面条。
吃馒头要煮粥或者汤,楚光明选择面条——他放学回来买的熟食和凉菜,他发小下班回来买了两斤湿面条和青菜。青菜鸡蛋面和楚光明的菜,一顿饭齐活。
楚光明买了电脑没买电视机,饭后准备跟往常一样在发小家看一集电视剧再回家。巧了,放的正是一部讲述小市民工作生活家庭邻里纠纷的故事。
楚光明看到男配跟同事处的不错,趁机问发小同事好不好。
他发小的单位在皇城东边,离发小的房子十多公里。要不是这个时节天黑得晚,他发小可不敢下了班回来,因为没等他下班天就黑了,乌漆墨黑的一个人转几路车很危险。
因为单位离家远,他发小在单位像外来户,而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公,公司老人要欺负新人自然选他发小。
即便没人欺负新人,老人想偷个懒,以新人就该多学的名义把工作杂事推给新人,也够新人忙得脚打后脑勺。
哪怕这两种情况都没出现,同事之间也会攀比炫耀。
初来乍到,自然要承受许多。发小怕楚光明上课分心,就告诉他“还行”。语气很勉强,楚光明听出来了。
楚光明试探着问:“去私企会不会好点?”
他发小点头:“去年年底也有私企去我们学校招人。可是——”提起这事就不禁皱眉,“说得天花乱坠,工资高有奖金,干久了还有分红等等。真跟他过去一看,草台班子一个。还不如小明叔正规。”
“小明叔?”楚光明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他。
他发小:“小明叔的外贸公司四间店面,算上他本人,店里才三个人吧。其实很正规,魏叔主要负责拿货,小明叔主要负责店里的事,钱这方面有叶阿姨把关,她忙不过来还有森森,各方面都有主要负责人,很多中小型企业都达不到这一点。”
楚光明闻言顺势说:“他的公司正规,那荣光服饰岂不更正规?”
他发小摇头:“别看他工厂人多,真不如小明叔的外贸公司正规。论拿货的经验,常老板不如魏叔叔。论专业知识,常老板的朋友只听了一两个学期的专业课不如森森。他公司是不是还有一个负责人?那个肯定没法跟小明叔比,小明叔在倒货这一行快十年了,常老板的朋友才干几年啊?”
“我以为你认为小明叔的公司正规是因为有叶阿姨。”
他发小:“荣光服饰也有叶阿姨的股份啊。”
“你怎么知道?”楚光明指着自己,“我说的?”
发小:“常老板自个说的。我们去年夏天帮他拍戏,大宝当监制,他不发工资不管饭,大宝吐槽他抠门,常老板问他想要多少钱,他找叶阿姨拿钱。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公司没钱找股东吗。”
楚光明的戏份多,没空听人侃大山,对此毫无印象:“他也想正规起来,但他公司离街道太远,离最近的公交车站牌都要走二里路,所以不好找人。再说了,私企哪有国企稳定。他倒是可以提高待遇,可是他工厂那些活一般人就能干,没必要高新挖人。”
“对啊。他们公司是不是只有一个设计师是正规院校毕业的?”
楚光明:“也是听他自己说的?”
“这点不是。我们头天过去试戏服,服装道具老师说他公司运动服款式都是专业设计师设计的。”
楚光明见越扯越远,一集电视剧快放完了,便直接问:“要是找你你去吗?”
发小愣住,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楚光明:“常叔叔公司三个人,包括他,叶阿姨只提供资金和拿分红,不参与公司管理。这三位呢,常叔叔负责南下拿布料,他一个朋友盯着生产,另一个金大志负责管钱。管钱的这个有时候发工资都能算错,更别说跟税务部门打交道。常叔叔就想找个会计。名义上金大志是会计主管,其实他就负责管拿着钱,其他的事都听会计的。”
发小后知后觉:“所以刚才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不是因为担心同事欺生?”
楚光明:“如果你说同事和气,领导器重你,我会安安静静地看完电视就回家。”
“常老板找过你?”
楚光明半真半假地说:“他叫森森帮他找人,我去大宝家玩,跟森森打羽毛球的时候听他抱怨几剧,不由自主地想到你。”
楚光明一向很少说谎,发小信以为真:“这——我单位领导屁事多,同事爱偷懒,可也没到辞职的地步啊。再说了,我爸要知道我辞了铁饭碗去私企,私企还在乡旮旯子里头,还不得送我见祖宗。”
“所以我只是跟你说常叔叔这边的情况,没有要求你立刻辞职跟他干。”楚光明道,“别有心理负担。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当我没说。”
发小问:“可以当我没听见?”
“森森在单位快干不下去,他可能提前辞职,然后去工厂帮忙。”
发小忙说:“等一下,耿森森不是在国字头单位吗?”
楚光明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森森没必要委屈自己——”
“等一下!”发小又喊停,“谁敢欺负他?”他领导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啊。
楚光明:“首都这个地方多少高干啊,森森如果不特意强调他父亲和他叔是干嘛的,谁都敢欺负他。”
“可是森森光看气质和穿着也知道他家世好啊。”
楚光明道:“父母都在西城区机关单位上班算家世好。在市政府工作也算家世好。在部里上班也算家世好。森森不说,谁知道他父亲在市里还是在部里?单靠衣服又看不出。他要是戴个名表,别人可能还以为他父母是拎包的或摆摊的暴发户。”
发小代入自己,认识大宝之前看到有教养衣着光鲜的同龄人,会认为他是街道主任的儿子。认识大宝之后,那可有得猜了。
如果耿森森有意低调,耿森森的同事领导真有可能认为他只是街道主任的儿子。国字头单位的领导可不会把街道主任放在眼里,自然敢使唤他们家公子。
“森森为什么不说实话?”
楚光明:“他又不是没有别的路,没必要说实话。要是说实话,领导没眼力见儿,叫森森请他爸给领导亲戚安排工作,大宝大伯是帮还是不帮?”
发小啧一声:“没想到耿森森也有烦恼。”
“说正事。我说的事你认真考虑考虑。”楚光明道,“以后的事我不能保证,唯一一点可以保证,你到了那边没人欺负你。”
金大志是老板之一,还比楚光明和他发小大十几岁,算两代人,人家没必要欺负小辈。除非闲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