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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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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臂,耿致晔停顿三秒,翻身与她额头相抵,“继续?”
耿致晔昨天傍晚没胡说, 他今日确实要回部队。叶烦谅他不敢,捧起他的脸笑着说:“好啊。”说完, 将唇印上他的唇。
耿致晔面色僵硬,想拒绝又想继续, 慢慢地憋红了面色。
叶烦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耿致晔意识到自己被耍, 双手一起挠她腰肢。不巧叶烦的腰身极其敏感, 顿时忍不住躲闪。耿致晔慌忙说:“别动!”
叶烦想说什么, 腿好像碰到了什么, 满脸错愕地看着他。耿致晔抱住她平复片刻, 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多大了还赖床!”
这会儿又不是你了?叶烦的手够不着他,抬脚就踹。
耿致晔轻松躲到衣柜边,拿起挂在墙上的军装:“大宝二宝该醒了。”
叶烦瞪他一眼起来穿衣服。随后到对面俩孩子卧室, 看到大宝二宝横着睡,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 想笑又后怕, 梦里跟人打架还是跑步了。
耿致晔倚着门框看着叶烦把俩孩子放好:“可以起了。”
叶烦:“睡到自然醒一天都不困。不过大宝二宝这样睡真容易出问题。改天我找木匠做个上下铺吧。”
耿致晔怀疑她昨晚太累还没睡醒:“上下铺?”
叶烦点头:“边上放栏杆挡着。二宝才三岁,不敢一个人睡。可你看这屋里, 一张书桌,两个衣柜,两把椅子,哪能再放一张床?”
耿致晔:“这张床呢?”
叶烦朝北边看一下:“放那边。回头于姨和我妈再来就不用跟他俩凑合。”
想到继母和岳母,耿致晔点头:“不把他俩分开也得再做一张床。听你的。我去洗脸做饭。你买菜?”
叶烦昨晚买蟹又买鱼就是考虑到耿致晔今天不能在家过节。可他不在家,她和大宝二宝也要过。
叶烦一家四口每月只有两斤肉票。这个月肉票还没用,叶烦到菜市场全换成五花肉,又买几样海鲜。
到家叶烦切一斤五花肉煸炒片刻就加一点水炖青菜和豆腐。随后又炒一碟鱿鱼。耿致晔把柴熄灭,就去院里喊大宝二宝吃饭。
先前叶烦还没到菜市场,大宝二宝就醒了。兄妹俩跟以往一样迷迷瞪瞪坐起来醒醒困,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自己穿衣服,趿拉着鞋出去。
到院里看到爸爸洗脸刷牙,兄妹俩蹲在廊檐下看他。从耿致晔那边看是俩孩子盯着他,不过他怀疑俩孩子没睡醒蹲着发呆。耿致晔看着他们刷牙,然后给他们洗好脸,兄妹俩终于清醒,从慵懒的小猫变成充满活力的小老虎。
耿致晔叫他俩玩儿去。兄妹俩不知道去哪儿,感觉邻居都没起,而他们正好听到训练的号角,大宝又要教二宝太极。兄妹俩正准备开始,廖苗苗带着弟弟妹妹过来。
紧接着刘桂花拿着扁担来压水。
刘桂花羡慕叶烦家孩子这么小就会太极,但她不嫉妒。比如柳晴跟田小凤一样认为叶烦要不是在叶家,她没这么出息。恰好刘桂花见过歹竹出好笋。父母教育固然重要,也得自己争气。
刘桂花本人也不清高,到家就叫自家孩子跟大宝学太极。她的俩孩子跟廖苗苗和廖大弟年龄相仿,认为他们是大孩子,给小屁孩当徒弟很丢脸。
刘桂花二话不说抄起擀面杖要揍他俩——没有富贵命倒有一身富贵病。兄妹俩吓得往大宝家跑,准备在这边绕一圈就回家,然后到胡同口隔着篱笆墙看到廖苗苗姐弟三人。
既然丢脸都有人作伴,那还怕什么。
耿致晔把五个孩子“撵走”,拉着儿女洗脸洗手:“早知道不给你俩洗脸了。”
大宝睁大眼睛:“你让我顶着眼屎带徒弟啊?”
耿致晔差点被口水呛着:“——你才几岁就带徒弟?说话跟孩子精一样。”拿着毛巾朝他脸上抹一把,“叫你妈给你涂美加净。”
大宝摇头拒绝。
叶烦挖一点放他脸上,大宝一脸无奈地揉揉搓搓:“我是男子汉。妈妈,知不知道同学怎么说我啊?跟妹妹的脸一样白嫩。”
“你现在是小孩。问问你爸希不希望他的脸跟豆腐一样。”叶烦给儿子夹一块豆腐。
耿致晔抱着闺女进来:“我这样挺好,有男子汉气概!”
大宝使劲点头:“妈妈,听到了吧。”
叶烦:“跟炭一样的气概吗?”
耿致晔张张嘴,想起什么:“正事要紧,改日再说。”
叶烦白了他一眼,问二宝喝粥还是吃肉。二宝指着菜盆要肉肉。叶烦给她夹一块:“有点硬,别逞强。还有一斤,妈妈中午做。”
大宝把嘴里豆腐咽下去就问:“妈妈,可以做红烧肉吗?”
叶烦想到卤肉饭:“我试试。”
可是一斤肉娘仨吃也有点少,饭后叶烦叫俩孩子在家玩儿,她又去菜市场买条鱼,顺便关心一下卖鱼的同志什么时候休息。
节前食品厂生意好,卖鱼的同志家也能分到一点钱,很开心地说:“十一点下班。叶会计,今儿过节就买一条鱼啊?”
叶烦又买十二只白蟹。中午卤肉饭和三只蟹以及一碟花蛤。晚上是红烧海鲈鱼和清蒸蟹以及一碟香螺。幸好没煮粥,不然吃不完。
大宝抱着搪瓷缸子喝口水,打个饱嗝:“妈妈,玩儿去了?”
二宝扔下筷子:“哥哥,等我!”
叶烦一把把闺女拽过来:“擦擦脸再去。大宝,等等妹妹!”
大宝停在门外,回头叹气:“二宝,吃饭用嘴巴,不是用脸。”
叶烦松开闺女:“你小时候也这样。”
大宝心说我闭嘴行了吧。
叶烦:“就在门口。”
“知道啦。天天说次次说,妈妈,你比姥姥还唠叨。”大宝说完拉着妹妹就跑。
叶烦不放心,客厅厨房收拾妥当就出去。
兄妹俩跟廖家姐弟三人,还有四五个孩子在叶烦家和廖家中间空地上玩儿。
炉火不旺,叶烦估计钢筋锅里的水烧热需要半小时,就在门口盯着孩子。
这些孩子被耿致晔盯习惯了,现在换成叶烦也不紧张,该怎么玩怎么玩儿。
庄秋月以前嫌吵。可叶烦一城里人都没她事多,她也不好把孩子撵去别处。不到七点睡不着,庄秋月出来找人聊天。看到叶烦,她就走过来,问叶烦各大队养的鸡鸭怎么不在菜市场卖。
叶烦:“菜市场有啊。要不是耿致晔不在家,我一个人又是杀又要做太累,我今儿也得买只鸡。”
庄秋月沉默许久,还是没好意思问杀鸡炖肉很累吗。
“太少。鸭子和鸡一共才八只。”
叶烦点头:“这也没办法。去年秋孵的小鸡还没长大,今年开春孵的小鸡还是小鸡崽。对了,你会吃鹅吗?改天我让他们弄几只大鹅。我不会做。”
庄秋月也不会:“我改天问问刘桂花。”
白天不谈人,晚上不说鬼。
昼夜交替时说别人,结果就是俩人吓得心怦怦跳。
庄秋月看清吓她俩的人是刘桂花,气得推她一下。刘桂花往后踉跄两步还咯咯笑:“俩胆小鬼。”
叶烦无奈:“心情这么好,这次休假回家遇到什么好事了?”
刘桂花摇头:“家里没啥好事。不过我听说一件关于你的事,想不想知道什么事?”
叶烦:“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刘桂花佩服:“不愧是叶会计。”怕大宝二宝胡思乱想,“听说你跟耿团上吵架了?”
叶烦:“哪个耿团长?”
刘桂花不想理她。
庄秋月见她一副要心梗的样子,顿时想笑:“说什么废话呢。她跟耿团长吵得起来?等他俩吵架,你和牛副团长得上演全武行。”
刘桂花也不信,可她压水的时候没看见叶烦:“你家今儿早上特别安静。”
庄秋月:“她早上买菜去了。耿团长在厨房做饭。我起来的时候人家都做上了。”
刘桂花奇怪:“那她们怎么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见着你最好绕道走?”
叶烦:“谁这么关心我?”
庄秋月冷笑一声:“还能有谁。当面想讨好你,背地里恨不得你跟耿团长离婚的几个。真不知道成天想什么,米面也没富裕到能让她们吃撑的地步啊。”
刘桂花点头:“喜欢你就跟你好好处,不喜欢你不搭理你就是。”摇了摇头。“搞不懂。可能她家没啥活。我这一天,早上挑水做饭,吃好饭刷锅洗碗洗衣服,还没歇一会,又做饭。下午捡柴洗菜,接着做晚饭。黄瓜藤黄了我都没空收拾。”
叶烦:“你儿子十几了?”
庄秋月:“跟苗苗同岁,比她小几个月。老二比我家老二大一岁。”
叶烦算一下:“一个未满十三岁,一个十周岁?可以烧火做饭洗衣服。”
刘桂花下意识说孩子小。叶烦也不说十三不小了,就问她几岁做饭洗衣服。刘桂花抬高声音:“我那时候哪能跟现在一样。我小时候成天躲扫荡,一个不留神就跟家人走散,必须得会洗衣服做饭。”
叶烦:“我家大宝去年就知道坐在灶前看着柴别掉火别灭。现在会自己刷拖鞋,还会自己洗脸刷牙。就是喜欢偷懒,他自己洗脸不出一周脸上就起皮。二宝也知道吃好饭把碗筷放好。”
刘桂花仔细想想:“二宝三岁?你不怕她把碗打碎?”
叶烦不怕:“打碎再买。怕这怕那,肯定一事无成。”
庄秋月很好奇:“你小时候也这样?”
前世今生小时候父母都忙,叶烦摇头:“我小时候爸妈很忙,不是叫爷爷奶奶照顾我,就是叫姥姥姥爷看着我。”
庄秋月:“苗苗也会洗衣服做饭。”
其实她也不舍得使唤苗苗。考虑到苗苗过几年要下乡,什么都不会到乡下肯定吃苦受罪。庄秋月恨不得把她前半生懂的这两年全交给闺女。
刘桂花十分震惊,比听到大宝会烧火还意外,因为她没见过廖苗苗洗衣做饭,庄秋月也没跟她显摆过闺女勤快,以至于她一直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是新时代好母亲。
刘桂花看着俩人:“没诓我吧?”
叶烦奇怪:“因为你刚才故意吓唬我俩,我俩趁机骗你?”
庄秋月朝刘桂花翻个白眼:“谁跟你一样无聊。”
叶烦点点头,高声问大宝二宝累不累,要不要回家洗澡。
大宝热一头汗,挥挥小手:“妈妈先洗。”
叶烦看俩人一下,刘桂花摆摆手,叶烦回家洗澡。刘桂花拉着庄秋月手臂问:“我娘以前养孩子不上心,我们兄妹九个就活五个。我就觉着等我当了娘,千万不能学我娘。还有,不是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吗?怎么你和叶会计,跟我知道的不一样?”
庄秋月:“你家老大下乡还是当兵?”
说起这事刘桂花就忍不住叹气:“我以前想让他当兵。可最近不是说年底几个月精简部队,什么铁道兵归地方,部队和军区机关都整编。还有空军也整编,指不定裁多少人,部队哪还要人啊。”
这事庄秋月听廖政委说过。廖政委庆幸去年到岛上,岛上还没有冗兵,不然他们接下来几个月有得忙了。
也是这事打破了庄秋月叫廖苗苗入伍的希冀:“现在不学下乡也得学。到那时候谁有空手把手教他?”
刘桂花点头:“嘿,跟你和叶会计聊天就是能学到东西。我以后不跟那些娘们瞎白话。对了,刚才你俩说啥呢?”
庄秋月心道就这还不是瞎白话呢。
“我说菜市场的鸡和鸭太少,叶会计说还没养大。问我吃不吃鹅肉。可能哪个大队有鹅吧。”
刘桂花指着自己:“我会。我老家人爱吃鹅爱吃鸭。叶会计想学啊?”说着就朝叶烦家看去。庄秋月把她拉到自己家门口,以防她突然钻进去看到叶烦洗澡。
庄秋月:“叶会计喜欢吃烤鸭。我今天没买到鸡鸭,就买一点排骨,不够几个孩子吃的,我想买吃大鹅做一锅,给他们解解馋。”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刘桂花今天买的鸭子本来想吃两顿,结果一顿被她娘仨干光了。刘桂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唠叨,要是在老家,一只鸭够一大家子人吃两天。
可她不是在老家。人家把孩子养得很水灵,自家孩子干瘪的跟现在的黄瓜藤一样,刘桂花只是想想就忍不住埋怨自己没吃够苦,还让孩子跟她一起吃苦。
刘桂花:“我也想买鹅。咋没卖的?照理说,这边山多沟多又靠海,该有很多鸡鸭鹅才对。”
庄秋月也想不通,她老家有这条件非得连树上都架鸽子窝:“改天问问叶会计。”
翌日正好周日,大宝二宝不上学,叶烦先去部队借三蹦子,然后载着俩孩子去莲花大队。叶烦没进村,在村口看到赶海回来的社员,让他们帮她喊一下苏远航。
社员先回自家,把小海鲜倒下来一半,另一半放盆里,然后放路边,再去苏家门口找苏远航。
苏远航端着半盆小海鲜跟叶烦汇合。
叶烦一脸无语:“你拿这个干嘛?”
“人家送你的。”苏远航放车里,“找我有事吧?”
叶烦点头:“边走边说。”
苏远航上车,叶烦把速度放慢,问他莲花大队除了种藕种水稻还种什么。
莲华大队不靠山,没种果树,家家户户的院子不大,也没法养几十只鸡再养几十只鸭。苏远航就说像现在农闲早晚赶海,平时划着小船或在岸边钓鱼。
叶烦:“鸡多的大队有没有养鸡场?”
苏远航:“这,家家户户都能养,没必要搞养鸡场吧?”
叶烦点头:“话虽如此,可有个养鸡场,比散养长得快。要是在北方,我不敢这样建议。岛上冬天都有青菜,不多养只鸡鸭浪费了。或者你跟大队说把养鸡时间错开,争取三两天出一次?”
苏远航点头:“可是,叶会计,你常说不着急,给我的感觉还是时不我待。”
叶烦:“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说过,一旦有人跟风,咱们的生意就到头了?今年没有,明年没有,后年呢?现在养明年年底卖,或后年卖。明年养的大后年卖,你知道那时候什么情况?最近有没有看报?”
话题跳的太快,苏远航没反应过来:“看报?”
叶烦点头:“年初上面开会,再次提到发展经济,紧接着就大刀阔斧地整顿。部队已经开始整编。要多久不到地方?”
每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苏远航跟听天书一样:“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爹好像也没说过。”
叶烦:“到你爹这里就晚了。”
苏远航:“是不是听你母亲和你婆婆说的?”
“她们不懂。”叶烦摇头,“切勿盲目扩大养殖规模,否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对了,农历十一月中旬把莲子收拾出来。最迟十一月底送到首都。”
苏远航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字:“腊八粥?”
叶烦点头:“平时推销莲子他们肯定不要。”
苏远航下车:“能不能再走一车藕?”
叶烦:“以食品厂的名义问问甬城供销社要不要。最近没事,去杭城问问,来回路费伙食费找我报销。对了,每天往菜市场放两只鸡两只鸭和两只鹅。”
苏远航:“卖给军属啊?”
这个岛上除了军人军属就是当地人。当地人偶尔去一次菜市场也不舍得买鸡鸭鹅。再说了,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只,也没必要买。
这种情况叶烦也知道:“对。没有不想吃,看到就想买。人都有这个心理。”
苏远航立刻找大队长——莲花大队有人养鹅。早上叫晚上叫,有时候太饿夜里也叫。苏远航睡不好,又不敢给人弄死,只能劝自己,习惯就好。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不用简直脑子有病。
大队长去养鹅的人家问卖不卖鹅,那家人立即抓两只给大队长。
翌日清晨,庄秋月和刘桂花一人拎一直大鹅来叶烦家。
叶烦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地问:“鹅有问题?”
刘桂花快言快语:“没问题。叶会计咋这样问?”
庄秋月慢半拍,反而明白了什么:“有问题也不找你啊。小叶,我们过会儿在你家门口收拾鹅。”
叶烦放心地长舒一口气:“鹅毛别扔。申城有一家服装厂,这两年一直试制羽绒服。攒多了叫人帮你捎到岸上卖。”
俩人异口同声地问:“鹅毛做衣服?”
叶烦:“鸭毛也行。我们最近不是往岸上卖收拾干净的鸭?鸭毛就没丢。”
话说到这份上,由不得俩人不信。
刘桂花盯着叶烦的脑袋打量,怎么长的啊。头型比她好看,所以比她聪明吗。
叶烦回屋做饭。
刘桂花转向庄秋月:“你信吗?”
庄秋月不敢相信,可叶烦没必要骗她,小声说:“回头问问山西大队社员。”
山西大队社员这些天卖的鸭子和自家吃的鹅的毛都留着,可他们也不太相信能卖钱。
叶烦打算等耿致晔不忙叫他在家看孩子,她和苏远航去申城做羽绒服的服装厂。这事还没告诉耿致晔,叶烦就收到一封信。
阳历十月初,廖政委假期结束跟牛团长值班第二天下午,耿致晔早早回家,正好碰到邮递员把信递给叶烦。耿致晔一个箭步过去:“谁的信?”
叶烦无语:“大宝二宝加一块十岁了,还怕我跑?陈小慧的。”
不是岳父岳母的信,叶烦不会回首都。耿致晔放心下来,顿时没好气道:“她找你干嘛?不知道你俩什么关系?”
叶烦:“小声点。”
耿致晔:“怕人知道?”
叶烦怀疑别人说他俩吵架,就是因为耿致晔经常大嗓门:“还没看呢。”
“我替你看。”耿致晔伸手拿走。
叶烦:“那你在门口看着大宝二宝。他俩在路口跟人玩。那边离井近。”
耿致晔点点头,心想水井有盖不会掉下去。可他这样一想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边拆信一边去路口。到路口不见俩孩子,耿致晔心慌,想也没想就往水井跑。等他看到俩孩子,顿时想抓过来打一顿——都趴在井边往下看。
耿致晔怕吓着他们,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听到一个小孩嘀咕“这是耿大宝妈妈跳的井吗?”紧接着一个小孩疑惑“不可怕啊。都能看到水。耿大宝,你妈是不是不会游泳啊。”
耿致晔一手抓大宝一手提二宝,快速把俩最小的放到一旁,朝其他孩子脑袋上一巴掌:“看什么呢?廖苗苗,你还小?回家帮你妈做饭去!”
七八岁的孩子不懂,廖苗苗可是知道因为叶烦不小心掉进去,耿致晔看到水井就来气:“我们以后不敢了,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家。”一手抓弟弟一手抓妹妹。
耿致晔看其他孩子:“井盖呢?”
五六个孩子见他板着脸很吓人,乖乖把拽下来的井盖放上去。
井盖边有个孔,加高的井口边有个钉子,绳子穿孔系在钉子上,还是死结,不用剪刀剪不断。耿致晔看着暴力拽开的绳子:“明儿就找你们父母开会!”
五六个小孩捂着脸就跑。
耿致晔气笑了,转向自家俩宝:“爸爸有没有说过不许来这边玩儿?”
大宝二宝互看一下,拉着手,默念一二三,跑!

第32章 回陈家
耿致晔到家迎接他的便是安静又空荡的客厅。耿致晔下意识朝厨房去, 余光看到儿女房门紧闭,脚步一转, 停在儿女卧室门前:“耿大宝,耿二宝,出来!”
脚步声隔着门缝飘出来,二宝惊呼:“哥哥!躲起来,我们躲起来。”紧接着扑通两声,重物砸床的声音传出来。耿致晔可以想象,他家俩宝快速爬上床缩角落里,用毛巾毯蒙上头。要说有没有顾尾, 耿致晔猜没有。
耿致晔悄悄绕到外面廊檐下,从窗户一角看到床上有俩小鼓包, 脚丫子露在外面,脑袋裹得严严实实, 顿时又想生气又想笑:“大宝, 二宝, 我进来了。”
俩小鬼猛然拉开毛巾毯, 朝房门看去, 然后扭头看着彼此问爸爸呢。
耿致晔推开虚掩的窗招手:“爸爸在这儿。”
俩小孩吓得抱住彼此哇哇叫。
叶烦不得不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大宝立刻告状:“爸爸故意吓唬我和妹妹。”
叶烦:“门打开, 我打爸爸。”
大宝想也没想跳下床开门。耿致晔在窗外不忍直视,捂着眼睛叹气:“大宝,爸爸又不在屋里, 你开什么门?”
大宝扭头看到窗外的爸爸反应过来又想关门,可惜晚了, 他妈进来了。耿致晔冲儿子挑一下眉就消失在窗外, 大宝顿时很慌,手足无措, 左右张望,无处可躲,就想上床,可死路一条,他抱住妈妈的腰:“妈妈,爸爸打我!”
话音落下,耿致晔出现在叶烦身后,二宝扁一下嘴就准备哭。耿致晔抢先说:“不哭不打!”
二宝硬是把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
大宝抱着他妈不敢松手:“妈妈,爸爸骗人!”
叶烦:“你俩干嘛了?”
兄妹俩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耿致晔替他俩坦白:“跟一群十来岁七八岁的小孩趴在井口往下看。”瞪一眼大宝二宝,“看什么?水井里有宝贝?你俩就不怕掉进去上不来?”
大宝二宝大海都不怕,又岂会怕一口水井。可惜现在不适合顶嘴,兄妹俩能屈能伸,使劲摇头。
叶烦问:“第几次了?”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伸出一根手指。叶烦点头:“既然初犯,那先记下。下次一块算。”对耿致晔说,“连利息啊。”
大宝震惊:“利息?!”
叶烦点点头:“银行存钱都有利息。你俩犯错没利息?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松手,妈妈做饭去。”
大宝下意识抓住妈妈的胳膊:“妈妈,我——我才五岁半,妹妹才三岁。”说着话回头给二宝使个眼色,二宝下床抱住爸爸的腿泫然欲泣地望着他。
耿致晔经常不在家,担心俩孩子跟他生分,平时对他们很宽容。大宝二宝又跟叶烦小时候很像,以至于耿致晔不由得心软:“烦——”
叶烦打断:“就这么定了。耿团长,烧火!”拉开大宝的手臂转身出去。耿致晔给儿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大宝二宝气得跺脚,爸爸能不能出息点。
叶烦到厨房就训耿致晔:“咱能不能有点原则?”
耿致晔笑着说:“我不也没干嘛吗?”
叶烦:“还想干嘛?我这边训你那边哄,以后他们喜欢你讨厌我,我还怎么管?无论说什么都会认为我故意跟他们过不去。对了,你找到他俩打了吗?”
耿致晔摇头。
叶烦见他一副没想过收拾孩子的样子,不禁问:“你不会都没数落几句吧?”
耿致晔挠几下鼻梁,拿起火柴和树叶点火。
叶烦双手叉腰:“你——就这你能被他俩关在门外?”
耿致晔想追俩孩子,可石子路不平,担心他俩跑太快摔倒。横山岛的冬天来的格外晚,大宝二宝还穿单衣,膝盖着地肯定会磕破皮。
耿致晔:“我没想到他俩躲到屋里还知道从里面闩上。”
叶烦白了他一眼:“你儿女多机灵你不知道?”
机灵的大宝二宝人在卧室,扒着卧室门框勾头朝厨房看,听到妈妈训爸爸,无力地叹了口气,坐到地上,相顾无言。过一会儿,兄妹俩嫌无聊又爬起来贴着墙往外移,移到门口就往外跑。
耿致晔听到动静朝外抬头,正好看到兄妹俩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忍不住笑出声。叶烦好奇地问:“他俩又干嘛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他俩?”耿致晔问。
叶烦:“一家四口人,我们在这里,除了他俩还有谁?还是你想到什么高兴——等等,我的信呢?”
在耿致晔兜里,他自己都忘了。耿致晔拿出来,叶烦慌忙说:“不许烧!”
耿致晔气笑了:“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你懂事我没看你先看?”叶烦把焯水的菜捞出来,“她找我什么事?”
耿致晔:“申城找她要钱。信上说她打算怎么怎么办,我感觉像是征求你的意见。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叶烦不想跟她好,心累!“还没给吧?”叶烦问。
耿致晔:“等你回信。我烧了?”
叶烦点头。
耿致晔颇为意外:“不看看?这么信任我?”
叶烦:“她看到我的回信像她说城门楼子,我回胯骨轴子,你说她会不会问小勤我什么意思?到时候我就告诉你岳父,你在我和陈小慧之间搬弄是非!”
耿致晔佯装生气:“跟谁一家的?”
叶烦:“跟你一家也不能是非不分。我把菜炒好就行。去叫大宝二宝吃饭。”
耿致晔把信烧了就出去找孩子。
大宝二宝听到“吃饭”本能跑回家,到院门口想起什么猛然停下,睁大眼睛打量耿致晔的神色。
耿致晔失笑:“不打你们。你妈说先记下就先记下。”
兄妹俩一蹦一跳进来,一左一右拉着爸爸的手。
饭后,耿致晔出去盯着孩子玩,叶烦给陈小慧回信,要钱没有,再要就回申城。写着写着想到岛上的农副产品,叶烦又写,如果她想回申城看一眼,就穿洗发白或起球的衣服,别坐特快,在车上两天,灰头土脸地过去。到了申城也别住招待所。可以买好吃的。陈宽仁问钱哪里去了,她正好说钱买吃的了。如果陈宽仁和赵茹萍见着她就要钱,也可以给,但临走前叫他们买车票,买路上吃的东西,再找他们要点钱以防万一。最好给他们十块,要回来八块。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就想一想打秋风的穷亲戚。
叶烦最后写道,自己这么帮陈小慧,陈小慧如果想谢,等到申城就抽空去一趟供销社问问要不要岛上的海鲜。还有时间的话再去一趟服装厂。
十月中旬,陈小慧收到叶烦的信,看到一半又觉着叶烦的办法无耻,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心帮自己。看到最后叶烦指望她帮忙,陈小慧认为叶烦不敢骗她。不年不节,供销社没多少事,陈小慧请六天假,算上前后两个星期天总共八天,足够她到申城烦陈宽仁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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