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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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比我低两届,我姥姥邻居的小女儿,好像叫秦舒怡。”耿致晔回头想确定一下,那位女同志秦舒怡快到他身后。秦舒怡像是为不请自来感到不好意思,又往前一步就停下,不自在地笑了笑,“在路边就看到像你,没敢认。原来真是你。”
叶烦心说,第一句话不是应该自我介绍吗。还是因为我不配?想到这种可能,叶烦的手绕到耿致晔背后戳一下。耿致晔以为叶烦让他赶紧把人打发了:“有事吗?我们还有事。”
秦舒怡的笑容凝固。
要不要这么直接?叶烦忍着笑问:“我是叶烦,耿致晔爱人。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秦舒怡嘴角抽动一下,看起来想骂人又生生忍住:“我是耿大哥师妹,跟他舅舅住两隔壁。以前耿大哥在他姥姥家,我们经常一起上下学。”
耿致晔不禁点头,他小时候老耿和他母亲南征北战,他和同父异母大哥和同父同母二哥都在他姥姥家,每天跟胡同里的小孩一起上下学。
秦舒怡看到耿致晔的动作面上一喜,叶烦顿时想给耿致晔一巴掌,呆子!
叶烦点头表示明白:“原来是邻居啊。可是姥姥家不是在东城吗,你怎么到西城来了?还没骑车。”
耿致晔仿佛如梦初醒:“对啊,你怎么在这儿?”
秦舒怡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说出来怕你笑话。”
叶烦心说,快说快说,让我笑笑。她面上一副很关心对方的样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说,我们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出出主意。”
耿致晔点头。
秦舒怡见他也想知道:“我离婚了。”
耿致晔和叶烦下意识应一声表示知道。
秦舒怡见状十分困惑:“你们知道?”
夫妻俩下意识摇头。
秦舒怡愈发困惑,怎么反应这么平淡,“可是,不觉着奇怪?我——”斟酌片刻,“我父母听说我想离婚,都特别不能接受。”
叶烦:“你父母庚子年前后出生的吧?那个时候大清还没亡,想法难免老派。别往心里去。现在婚姻自由,离婚结婚很正常。”
耿致晔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难过。你三十多岁还年轻。他不知道珍惜你是他有眼无珠,你以后一定能找个更好的。”
秦舒怡满眼希冀地望着他:“你也这样认为?”
耿致晔心说,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咱们这一代人都这样认为吧?”
秦舒怡不禁笑了:“那你——现在挺好吧?”
耿致晔看一下叶烦,还用问吗。夫妻感情不好能一起逛公园吗。耿致晔纳闷,她小时候不是很机灵吗。
叶烦:“挺好。可是你离婚跟你在这边好像没多大关系吧?”
耿致晔不禁点头:“对,还没说怎么在这边。待会儿怎么回去?”
秦舒怡:“公交车。公园门口有公交站牌。听说公交刚过去,下一班还需要半小时,我就进来避一会。没想到能碰到你。你这些年很忙吧?”
耿致晔心说,你还是没说来干嘛。这么羞于启齿吗?那我干脆不问了:“在部队,只要不上战场,没什么忙不忙。”
秦舒怡张张嘴,看到叶烦又犹豫片刻:“听你姥姥说,你比我结婚早,孩子很大了吧?”
耿致晔:“老大到秋上四年级,老二到秋上小学。”
秦舒怡惊讶:“俩啊?”不禁看叶烦,猪吗?这么能生。
耿致晔:“老大男孩,老二女儿,跟你家兄弟姊妹五个比起来是不多。不过也够了。”
秦舒怡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叶烦看的真真的,心说俩孩子怪少吗?想想这个年代的人,普遍三四个。刘桂花和万思芹家都只有俩孩子,是因为公婆照顾不过来,除了她们自己,妯娌家也有孩子。俩人不止一次说过没趁着年轻多生两个。
这样一比,他们只有大宝二宝确实少了。
叶烦:“我要工作,他也要工作,俩孩子顾不过来。”
秦舒怡不禁问:“你有工作?”
叶烦皱眉,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我不配有工作。
耿致晔心里也在犯嘀咕,什么叫“你有”,你中专毕业都能到邮局上班,叶烦烦高中毕业有工作不是很正常吗。
耿致晔:“我爱人以前在海店供销社上班,是供销社会计。”
秦舒怡打量叶烦:“你?”忽然留意到一个词,“以前——那就是现在不在供销社?”
叶烦:“现在在食品厂担任会计。”
秦舒怡不由得抬高声音:“那你们还分居两地?”
耿致晔想说话,叶烦抢先道:“是的。”不待她开口,“公交车是不是快来了?”说着话又戳一下耿致晔的背。耿致晔立刻说:“快回去吧。太阳升高容易中暑。”
叶烦瞥他一眼,真会关心人。
耿致晔不明所以,说错了吗。耿致晔见秦舒怡一动不动,跟脚被定住一样:“还有什么事?”
秦舒怡看一下叶烦,欲言又止,过了片刻,问:“能在家过几天吧?”
这种小事耿致晔不屑扯谎:“可以在家过十天。”
秦舒怡:“那你去你舅舅家吗?”耿致晔点头。秦舒怡笑着说:“那再见再聊吧。”
耿致晔又点点头,习惯说一句:“注意安全。”
秦舒怡笑着边退边挥手,直到身后有花花草草,她才不得不转过身好好走路。
耿致晔望着她的背影皱眉:“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奇怪?生活不幸福心理扭曲了?就像陈小慧——”
叶烦朝他背上一巴掌:“说什么呢?”
耿致晔:“我说错了?你不觉着陈小慧神神叨叨的。在外面就算了,在自己家有时候还跟做贼似的。”
叶烦:“这能怪她?”
耿致晔:“怪陈宽仁和赵茹萍。可是我们都说他俩不是东西,陈小慧还给他们买衣服。也不怕近墨者黑!”
关于这点,叶烦跟陈小慧说太多,可是她自己立不起来,叶烦有什么办法,只能任由她慢慢成长:“说这位,不是她奇怪,是你傻。”
耿致晔很不高兴:“我傻我能当团长?”
叶烦:“人家想跟你再续前缘,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是嫌我碍眼。”
耿致晔顿时一副“你说什么鬼话”的样子,然后又摸摸她的额头:“没中暑啊。她就比我小三四岁,我跟她有点什么,还用得着跟你相亲?”白了她一眼,“信口开河也有点度。”
叶烦气笑了:“要不要打个赌?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耿致晔心说,我正好想弄清你十六七岁谈的初恋怎么回事:“不许反悔?”
叶烦拉住他的手:“击掌!”
“可是人都走了。”
叶烦:“明儿去舅舅家。在我面前都忍不住,我不信她以前忍得住。你舅舅舅妈肯定知道点什么。”
叶烦随口说于文桃有可能回娘家, 没承想真回去了。
于文桃和耿父带着四个孩子先从家门口坐公交车到海店供销社买东西,然后耿致勤送他们去通往郊外的车站。客车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到城外。于文桃嫂子和弟妹推着木板车来接他们。
大宝二宝很喜欢去村里玩, 所以到村里很兴奋,跟于文桃侄孙侄孙女小侄子下河摸鱼,上树找鸟蛋,简直乐不思蜀。
可他俩又不是铁打的,下午四点左右,大宝累得不想动,二宝要回家。
于文桃怕二宝哭,叫她兄弟送他们到站牌。在车上二宝就睡着了。于文桃抱着她累得胳膊酸疼。等车到站, 于文桃就叫醒二宝。二宝醒来要自己走,下班后来接他们的耿致勤便骑车载着她爸先回来。
从客运站到海店供销社没有公交车, 二宝走到海店供销社公交站牌,小腿累软了。幸好没等多久车就来了。可是下了公交车到家还得走一段胡同。二宝不好意思当众哭, 一直咬牙坚持。到家见到妈妈, 二宝坚持不住, 扑倒她怀里就嚎啕大哭, 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叶烦问二宝是不是被奶奶打了。
耿致勤说可能累了, 也有可能热得身上难受。
叶烦给二宝洗好澡才七点多, 天还没黑,可二宝睡着了。
大宝自诩大孩子,不能跟妹妹似的哭闹叫累, 假装轻松。叶烦没看出大宝累。可他吃着晚饭吃睡着了,把叶烦吓得不轻。后面洗澡都是叶烦抱着他, 耿致晔给他擦的。
叶烦不想数落婆婆, 但实在忍不住,把大宝放床上, 叶烦回到堂屋看着她婆婆问公公累不累。
耿致晔二哥二嫂也在家。叶烦“指桑骂槐”,他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盯着于文桃。
于文桃小声保证,以后不这么莽撞。
耿致晔父亲又说他没怎么走路。
叶烦不信,也没不依不饶,就说又不是不叫她回娘家,前几天不是刚回去过,又回去干嘛。
这事说来话长,于文桃听说上面准备恢复高考,就叫耿致勤找课本,然后星期天娘俩一起给于家人送去。村里人就问怎么只有她们娘俩,耿家爷们没跟她们一起来吗。
耿致勤没有小心眼,正常情况下不会把人往坏了想,没听出人家言外之意。于文桃听出来,就说丈夫和孙子孙女嫌热。
人家顺着她的话说确实很热。说完撇一下嘴,摆明了不信,还被于文桃看见,于文桃自然想找补回来。
于文桃回来见到二儿媳妇就说过几天大宝二宝回来,她带大宝二宝回娘家。耿致晔二嫂叫她告诉叶烦,于文桃怕叶烦不同意,嫌她吃饱了撑的跟人斗气,没打算告诉叶烦。
耿二嫂知道啊。听到叶烦问“又回去干嘛”,二嫂笑着说出缘由。
耿致勤很无语地翻个白眼,她妈真是闲的。
可是去都去了,说什么也晚了。叶烦只说临走前她和耿致晔陪她回去一趟,别再折腾小的老的。
于文桃有时候听不出好赖话,直说不用。
叶烦没理她。
老的解决了,还有小的。于文桃不叫大宝二宝告诉她,两个小孩真就瞒着她——该打!
大宝二宝都累出罗圈腿了,叶烦也不舍得打。翌日清晨,叶烦和耿致晔去供销社买两包礼物——耿致晔两个舅舅,大舅一包,小舅一包。回到家叶烦故意问:“大宝,二宝,走亲戚去?”
兄妹俩吓得直摇头。
叶烦笑着问:“还去亲戚家吗?”
兄妹俩异口同声:“不去!”
叶烦瞥一眼她公公婆婆。老两口心虚低下头。
耿二哥打圆场:“过会儿太阳升高就热了。趁着凉快快去吧。”
耿致勤拎着俩西瓜:“三哥,三嫂,我送你们过去。”
耿致晔接过西瓜:“不用。我负重训练都比从咱家到舅舅家远。”
叶烦点头:“你上班去吧。”看一眼大宝二宝,“今儿还出去玩吗?”
大宝摇摇头:“我和妹妹在家等爸爸妈妈。”
叶烦揪住他的小耳朵:“还敢瞒妈妈吗?”
大宝下意识想摇头,但不敢摇头:“我和妈妈没秘密。”
叶烦:“我等着。”
耿致勤拉开叶烦的手,推着她往外去:“走了,走了。”
叶烦叹气:“我的包。”
耿卉卉大声说:“我帮你拿。”拿起窗台上的包跑着送过去。
叶烦把包挎身上就说:“卉卉身体真好。都不累。”
耿卉卉脸色骤变,还以为没她什么事:“我累,我装的!”虽然她比大宝大好几岁,身体也不错,可奶奶抱二宝的时候东西都是她和弟弟拎啊。有时候大宝累了,大宝的包也挎她身上。昨天到家没比大宝二宝好多少。
叶烦见状没再说什么。耿卉卉她妈忍不住:“还以为你不累。”
耿卉卉苦着脸问:“都不用上班吗?”
耿致晔想笑:“烦烦,走了。”
叶烦瞥一眼侄子,乳名“小牛犊”的少年拉着大宝往屋里跑。叶烦轻笑一声:“看来真不累。”
耿致晔用西瓜推一下她:“要不改日再去?”
这哪行?叶烦摇摇头就往外走。
虽然耿致晔舅舅家在东城,其实直线距离不远。可是俩人不会飞,没法走直线。在公交车上呆了一个小时,又转一次公交车,俩人才到萧家。
耿致晔姥爷姓萧,但他不在了。大宝出生第二年,耿致晔姥姥也走了。老两口走后,萧家老房子只住大舅一家。耿致晔小舅住单位分房。不过他小舅身体不好,去年便和妻子搬到大哥家——离医院近,看病方便。也幸好大舅家几个孩子跟耿致晔年龄相仿,赶上了高考,本科或专科毕业后参加工作,都有自己的房子。否则大舅一家住一起,小舅两口子可没法搬进去。
萧家老房子正房只有三间,两边各两间偏房,南边两间房和大门过道。以前耿致晔姥姥姥爷和大舅舅母住正房,耿致晔表哥表嫂住偏房,没嫁人的表姐妹住南边两间。
小小的四合院住十几口人,刷牙洗脸都会碰到绊倒。
话说回来,叶烦一次买两包东西,正是因为两个舅舅住一块。
以耿致晔的意思,进一个门一份礼物就够了。叶烦白了他一眼,耿致晔闭嘴。
清明前,耿二哥去过舅舅家,给他姥姥姥爷扫墓。当时耿二哥说老三暑假回来。所以耿致晔大舅母秦云芝看到叶烦和耿致晔一点也不意外,笑着到堂屋门外迎接一下:“来了啊。很热吧?喝水还是吃瓜?”
耿致晔到屋里坐下:“喝水吧。你自己在家?”
秦云芝:“你小舅去医院检查还没回来。你大舅还没退休啊。”看到叶烦放桌上的东西,忍不住惊呼,“还有?怎么买这么多?”
叶烦接过水杯:“一年来一次。再说了,现在不是暑假吗,侄子侄女回来省得你买。”
秦云芝摇着头给耿致晔倒杯水:“没时间。你和老三知道吧?前些天你二哥特意来告诉我们上面把他岳母请回去。你大侄子和大侄女原本打算到秋下乡。我把这事跟你表哥表嫂一说,他们就说下乡的事明年到秋再说。往年不是七月考试吗?明年七月还不能恢复考大学,说明这事不顺利,还得几年。让他们在家闲着惹是生非,不如送去农村锻炼锻炼。”
叶烦:“不是还有几个小的吗。”
秦云芝笑着点头:“差点把他们忘了。对了,别走了。上次来扔下东西就走。我们差你俩这点东西啊。想吃什么?我去买。”
叶烦拉住她:“天热没什么胃口。凉面吧。您别擀面条,煮挂面。”
秦云芝不好意思:“一年一次,就叫你俩吃挂面?你俩在家等着,我去买点肉,给你们做炸酱面。
叶烦不松手:“真不用。我们昨儿中午吃鱼吃蟹,晚上吃的卤肉面。今儿真想吃清淡的。”
秦云芝看向亲外甥,真煮挂面啊?
耿致晔点头:“烦烦没瞎说。昨儿我爸和几个小的不在家,烦烦就说他们不在正好,咱们吃点好的。我俩就去菜市场买一条鱼,买十个螃蟹,跟小勤我们仨吃的。”
老的小的都能去的地方,中午还没回去。秦云芝想一想:“去于家了?这么热的天,于文桃有没有脑子?”
叶烦和耿致晔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秦云芝见状放心下来:“没出什么事?那就好。”
叶烦:“应该没怎么累着我爸。临去的时候小勤送过去的,来的时候小勤去客运站接的。到那边也有人接。就是几个小的累狠了。我问大宝二宝要不要走亲戚,他俩差点吓哭。”
秦云芝正打算问怎么没把大宝二宝带来:“不想来算了,别为难他俩。大宝二宝长高了吧?”
叶烦点头:“二宝有点慢,大宝这一年长得快。”
“二宝还小,胳膊腿还没长好,长好才能抽条。”看到俩大西瓜,秦云芝拿起一个:“我先用水冰着,留着饭后吃。”说着话拎着瓜去厨房。
叶烦小声说:“问啊。”
耿致晔愣了一瞬:“问什么?”
叶烦低声说:“你爱慕者,秦舒怡啊。”
“没影的事别胡说!”耿致晔瞪她,“传出去对人家名声不好。”
叶烦噎了一下:“——我的错啊?”
“我不是怪你。”耿致晔放下杯子坐到她身边。
秦云芝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转身,可她一想俩孩子懂事,不可能在舅舅家卿卿我我,于是又转过身,看清耿致晔只是坐在叶烦身边,她顿时想笑自己为老不尊:“说什么呢?”
叶烦瞥一眼耿致晔,你不问我问了啊。
耿致晔心中无愧,坦坦荡荡地点头,问啊。
叶烦:“舅妈,刚才在路口碰到一位女同志,跟致晔打招呼,说是你家邻居,叫秦舒怡。耿致晔说记不清了。是你家邻居吗?”
秦云芝点头:“还记得老三啊?以前——”想起什么赶紧咽回去,“老三还有印象吗?她妈经常说跟我有缘,都姓秦。”
叶烦瞥一眼耿致晔,大舅妈欲言又止怎么解释。
耿致晔冲她挑一下眉,等着吧你。耿致晔转向他舅妈:“你说她妈我有点印象。她妈跟你差不多大,也退休了吧?”
秦云芝:“比我大几岁,早退休了。秦舒怡比你小三岁,她上面还有俩哥哥一个姐姐,对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她大哥出生那年,我和你大舅才结婚。”
叶烦假装好奇地问:“她不用上班吗?”
秦云芝仔细想想,昨天看到过秦舒怡:“这两天轮休吧。邮局跟别的单位不一样,星期天不休息,职工调休。早上还听她妈说,给她介绍——差点忘了,她离婚了。我算算,年前到现在,半年了。年龄不小,家里急,早几天她爸还找你大舅帮她介绍。我们才不掺和这事。”
叶烦又看一下耿致晔,大舅妈肯定知道点什么。
耿致晔笑笑,你想知道就自己问。
叶烦心说,问就问!我还不信今儿问不出来。于是叶烦故作疑惑:“她家人不好相处?”
秦云芝摇头:“她爸妈还好。没跟人闹过矛盾。就是她,眼光高。虽说有个铁饭碗,可是她那个年龄的,有工作的男同志哪个不是铁饭碗?她不比人家学历高,也不比人长得高,天天想找个好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可是要靠运气。运气这东西,命里有就有,没有强求也没用。”
叶烦笑着问:“是不是想找个您外甥这样的?”
秦云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顺着叶烦目光看向耿致晔,脸色微变,尴尬得很:“你——知道了?”
叶烦:“耿团长,我昨儿说什么来着?”
秦云芝听糊涂了:“昨天也见过她?”
叶烦先向长辈道歉,然后才说今天没见过秦舒怡。昨儿她公婆把孩子带走,她和耿致晔在家没事,就去公园乘凉。不巧碰到秦舒怡,秦舒怡说她离婚了。昨儿秦舒怡到西城应该相亲去了。不过秦舒怡没说去西城干嘛。
秦舒怡看耿致晔眼神不对,因此她有所怀疑,说给耿致晔听,耿致晔说她想多了。两人就打个赌——舅妈肯定知道。
秦云芝想生气又想笑:“合着你诈我?”
叶烦:“我直接问您肯定不说啊。舅妈,说说,怎么回事。”
秦云芝下意识看外甥。
叶烦抬手挡住耿致晔的双眼:“您别看他。他昨儿还劝人家别放弃,总能找个好的。没把人鼻子气歪。”
秦云芝听出来了,叶烦没有因此生气。既然外甥媳妇不在意,秦云芝也没啥好隐瞒的:“她二十岁左右,可以找对象了,她妈问我老三有没有对象。老三又不是没父母,我这个当舅妈的哪敢替他答应。我就说问问老耿。然后跟于文桃说我邻居的姑娘挺好的。老三,你后妈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哪看得上她。”
秦舒怡父母只是普通工人。当时于文桃一心想找个门当户对,或者比耿家稍微好一点的——她认为耿致晔完全配得上。
叶烦点头:“秦舒怡父母就算是邮政局领导,于姨也瞧不上。”
秦云芝:“是这样。可我不能说人家嫌弃你们家啊。我说老三是边防军,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边境线上危险,就不耽误她了。”说起这事,秦云芝也挺无语,“没想到她妈说回头给她找个工作稳定的。秦舒怡不同意。也没说等老三,就说自己年龄小。还拿你表姐举例,说她二十四了还没嫁,自己二十岁着什么急。”
叶烦:“您当时不知道?”
秦云芝摇头:“不知道。老三跟你相亲那年不是回来看过我们吗。秦舒怡问我,老三是不是结婚了。我当时以为她就是好奇随口一问。我说还没有,但是快订婚了。她问耿致晔对象是不是挺优秀。虽然我没见过你,可是老三满意,不好我也得说好。你跟老三过日子,又不是跟我过日子。烦烦,你说是这个理吧。”
叶烦心说,大舅妈真通情达理啊。“那你怎么发现的?”
秦云芝:“她在我面前没说什么。可是回到家就哭。她妈心疼,找到我说,你不是说你外甥工作不稳定,怎么没几年就订婚了。秦舒怡等致晔几年这事,就是那次她妈话赶话说出来的。
“可是我也不好意思说老三压根没看上她。毕竟人家那么难过。咱家又不欠她什么,也不能任由她挤兑。我心里不痛快,说着说着火气上来。口气硬,就说老三不娶也得娶,叶家女儿容不得老三耍着玩,叫她家秦舒怡别惦记。应该因为我这么说,她死心了。你俩结婚第二年她就嫁了。”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这些年一直没过去。去年跟她丈夫离婚,我还在家骂人家男方,不知道为孩子着想。”
叶烦:“有孩子?”
秦云芝点头:“有个女儿,去年刚上幼儿园。离婚的时候男方没给她。我还觉着男方心狠。现在看来还是跟着爸爸好。当妈的三十多了,还不能踏踏实实过日子,跟着她她也养不好。”
叶烦似笑非笑地看着耿致晔,无话可说了吧。
耿致晔有话要说:“我又不知道。”
秦云芝给外甥证明:“老三以前爱跟男孩子玩,皮的啊,他小舅恨不得天天拿皮带抽他。跟秦舒怡不熟。”
耿致晔点头:“舅妈英明!叶烦烦,以后少用你的比干心揣测我。”
叶烦心说,你要知道陈小慧怎么想你,你就不这么说了。
听舅妈说完,叶烦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舅妈,要是耿致晔没跟她表示过什么,秦舒怡不可能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耿致晔顿时急了:“叶烦!没完了!”
叶烦点头:“还没说完。急什么?稳重!”然后问舅妈,“我了解耿致晔,他跟秦舒怡有点什么,不可能跟我相亲。舅妈,你刚说话赶话,会不会口不择言说了什么被秦舒怡听见,秦舒怡认为有后娘就有后爹,公公逼他娶我?”
秦云芝摇摇头:“应该不会。你想,就算当时是这样,你俩没点感情能生了大宝又生二宝?”
叶烦:“她跟丈夫没什么感情,不是还生个女儿?”
秦云芝恍然大悟:“有可能!所以是我作孽啊?”
叶烦一见老太太很慌,赶忙解释:“跟你没关系!她自己蒙住双眼捂住耳朵不看不听,怪不得别人。你回头告诉她,耿致晔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离婚,她也会认为耿致晔不是不想,是不敢。”
秦云芝:“听不听在她,我该说还是要说。”
叶烦:“那您就说,今儿见到我俩,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好。她要是不信,你可以适当说几句,比如我俩打算生三胎,生四胎。”
秦云芝点头:“二宝也大了,是不是再生一个?”
耿致晔赶忙说:“不生。俩小崽子够了。天天气我!”
秦云芝想笑:“怎么不说你爱逗他俩。那年春节烦烦带大宝二宝给我和你舅拜年,人家大宝说了,你一回家就逗他。看见他生气,你忒高兴。大宝还说没见过你这样的爸爸。问你表哥表姐家的几个,他们爸爸是不是也这样。听几个孩子说不是,大宝气得跺脚,要跟你势不两立!”
耿致晔用鼻子哼一声:“幼稚!”
听到开门声,耿致晔本能循声看去,他小舅拄着拐杖进来,他小舅妈拎着一包东西,应该是检查单和药。
耿致晔起身过去接一下。
舅甥几人聊会天,耿致晔大舅妈去煮面,小舅妈准备拌凉面的黄瓜蒜等配菜。
饭后,叶烦和耿致晔在他舅家待到下午三点,没那么热了就准备回家。
秦云芝想让他们多呆一会,又担心错过公交车,就问耿致晔什么时候走。耿致晔说走之前带大宝二宝来一趟。
耿致晔俩舅舅想俩孩子,他小舅一听这话不再留外甥,就叮嘱一句别忘了。
四合院低矮的墙头不隔音,隔壁秦家听到说话声从屋里出来。秦舒怡的母亲到院门外,正好看到秦云芝和耿致晔小舅小舅妈送他俩到门外。
秦舒怡母亲盯着叶烦问:“这是致晔对象?”
以前叶烦领大宝二宝过来见过对方,但没说过话:“我是她爱人叶烦。”对几个长辈说,“别送了,又不是第一次来。”
秦云芝心里有事,就停下说:“过马路看着路。”
俩人挥挥手,从另一边出胡同,没从秦舒怡家门口。
秦舒怡母亲张张嘴,想说话的话一个字没说出来,索性问秦云芝:“这么早回去?”
秦云芝本来想说叶烦,到嘴边说:“致晔难得休假,想回去陪陪孩子。你家舒怡昨儿见成了吗?”
秦舒怡母亲摇摇头,看着耿致晔和叶烦手拉手,她不禁眉头微蹙:“你外甥和外甥媳妇感情挺好啊。”
秦云芝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会认为这就是句客气话:“一直很好。当初他俩相亲,致晔一眼就相中烦烦。我没说过吗?”
秦舒怡母亲忘了,就知道叶烦父亲是个将军,母亲巾帼不让须眉。她家舒怡长成叶烦那样,还得是大学生,才有机会攀上叶家。
“好像说过。”
秦云芝见她好像不信:“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越来越好,还打算再生俩。我劝他们别生,带孩子累。不过人家小夫妻,情到浓时也不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