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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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卉卉和她弟习惯了分离,听到这话没有不舍,像话家常一样,耿卉卉问她叔什么时候走。
“再过一周。”耿致晔见小侄女很谨慎,“不用给我省钱。”
耿卉卉很想要个带绣花的笔袋:“可以买个笔袋吗?”
“也可以买书包。”耿致晔叫营业员拿两个军绿色挎包。
大宝和二宝垫着脚扒着柜台,异口同声:“爸爸,我要书包。”
耿致晔接过营业员递来的包挎儿女身上:“还要吗?”
书包拖地,走路费劲,兄妹俩摇头。
耿致晔无奈地瞥一眼俩孩子,转手把书包给侄女侄子:“没你俩不要的。回去叫——”叶烦的针线活不行,“叫奶奶给你们缝两个。”
满心失落的俩小孩又高兴起来,出了商店就往家跑。耿致晔的侄子把包塞姐姐手里去追俩小的:“你俩给我慢点!摔倒不许哭!”
耿卉卉往四周看看,没熟人,不用担心被人听见:“小叔,叶家爷爷奶奶不是小婶的爸爸妈妈,小婶难过吗?”
耿致晔:“你知道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小姑说的。小姑说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不许我们跟着掺和。”耿卉卉很担心,“小叔,她一来就抢了小婶的工作,不会也要把你抢走吧?”
耿致晔想生气又想笑:“听奶奶说的?她没抢你婶的工作。你婶早跟主任说了,她得随我去部队。不说我和你婶相亲认识的,就是指腹为婚,我也不可能离婚娶她。我要那样做只是我朝秦暮楚,跟谁是叶家亲生的没关系。卉卉,记住,一个人不想做什么谁都拿他没办法。他本身就想或意志不坚定,又不敢承认自己懦弱市侩,就会拿别人当借口。”
翌日上午,叶烦和小姑子各骑一辆二八大杠前往供销社。
李明月原本以为陈家清贫买不起车,陈小慧在乡下也没学过,才说带她过去。陈小慧会骑,李明月就叫她骑婆婆的车子跟在自己后头。
叶家在供销社东南,耿家在供销社西北,供销社离叶家三里路,离耿家不到二里还不用横穿马路。若非于文桃事儿多,陶春兰也不舍得留叶烦在家住。
于文桃觉少起得早,六点半就做好饭。叶烦和耿致勤饭后到供销社,陈小慧和李明月才从家里出发。叶烦趁着陈小慧还没到,找主任说陈小慧要是不能胜任就换小勤。
主任笑着打趣:“今早还跟你嫂子说,叶烦大气,工作说让出去就让出去。”
“不就一工作。”叶烦没放在心上,“我还少得了工作?”
主任点头:“还是我认识的叶大小姐。不过你想,我叫她一天也待——”
“打住!她跟你无冤无仇,你刁难她,是人都知道我撺掇的,或者你帮我出气。她在这里干不下去,不得我妈操心?不提把我养这么大,凭这几年帮我带大宝二宝,我也不能给我妈添堵。”叶父说出对陈小慧的不喜,叶烦没有起哄架秧子,正是不希望他以后看到陈小慧就心生厌恶,又不能把人撵出家门,到头来还是叶父自己跟自己怄气。
虽然叶烦一向坦坦荡荡,可凡事都有例外,所以主任刚才才那么说:“那是因为什么?”
“我婆婆,非说我亲疏不分。”
主任一听叶烦真没那意思,很干脆的跳过:“我们都以为你会叫小勤顶上来。”
叶烦:“等我走了,你问问陈小慧会不会开三蹦子,要不要收货卖菜,换小勤理账。”
“她行吗?”主任不看好。
叶烦点头:“她在农村多年知道怎么跟老乡打交道。上过高中,还能全须全尾地从申城找过来,脑子足够应付这点事。”
“既然这样,又有你带她,她能理清账目。”
陈小慧见账目简单,叶烦带她半天她就说学会了。
叶烦看她说话头头是道,字迹工整,算盘打的啪啪响,同意让她试试。
不过公家的事,叶烦不敢不慎重,回家前偷偷交代出纳要是陈小慧遇到不懂的,麻烦她帮一把。到外面看到耿致勤,又叫耿致勤下班送送陈小慧,以防她迷路。
耿致勤嘀咕:“又不是小孩子,走岔道不知道问吗。”
“她刚从农村回来,以前又没来过首都。”
耿致勤胡乱点点头:“知道了。”
叶烦心里不踏实,可思前想后也没什么事,就回家陪孩子。
十二点左右,叶烦和婆婆在厨房,听到叮叮咣咣声,叶烦出去就看到耿致勤推着车进来,拉长脸:“有人闹事?”
耿致勤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摇摇头:“谁敢在供销社闹事,不想活了啊。”
耿致晔:“口气真大。”
“本来就是。不卖他米面油,他吃什么?”耿致勤支好车子就去洗手。二宝拿着糖跑出来:“姑姑,吃糖。”
耿致勤抱起小侄女在她脸上吧唧一口:“二宝真好,姑姑的小棉袄。”
耿致晔:“她吃够了。”
“那我也乐意。”耿致勤抱着侄女去堂屋。
叶烦问:“真没事?”
“被狗吓一跳。”耿致勤不希望嫂子左右为难,“要不是看她是有主的,我非得找街道说那狗咬人,必须人道毁灭。”
叶烦:“跟狗主人吵架了?”
耿致勤摇头。
叶烦不信,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去厨房继续洗菜。
耿致晔给妹妹使个眼色,出去聊聊。
耿致勤把小侄女塞她爸怀里,到门外往墙上一靠:“知道瞒不过你。”
“这两天我领着大宝二宝出去都没见到有人养狗。你就仗着你嫂子不常回来胡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
下班前耿致勤去找陈小慧,问她怎么回去,要不要送送她。陈小慧先说不用,然后又说麻烦耿致勤陪她走一段,这边她不熟。
耿致勤心说三嫂真厉害,连这都能料到。
从供销社出来,陈小慧说她听说过耿致勤。大概听叶家长辈说的,耿致勤点点头没说什么。陈小慧接着跟耿致勤话家常,问她多大,读过几年书,有没有转正。看在嫂子的面上,耿致勤耐心回答。到拐弯的地方,耿致勤就说一路朝东看到熟悉的房子过了马路就能到叶家。
陈小慧向她道一声谢,耿致勤准备回去,陈小慧又说二十岁还年轻,不用着急结婚。耿致勤下意识点头。蹬着车子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对,陈小慧一副长辈的口吻,好像她天天不务正业,离了男人不能活似的。
耿致勤把她的猜测说出来,忍不住骂:“三哥,你说她是不是有病?简直莫名其妙。也怪我妈,天天叫我相亲。这下好了,连陈小慧都知道我恨嫁。”
耿致晔怎么也没想到跟她有关:“早知道我不问了。”
“她真有病啊?”耿致勤抱住双臂一脸怕怕。
耿致晔:“以后当她是看见了打声招呼,私下不来往的远房亲戚。”
“不用防着点?”
耿致晔摇头:“有坏心眼还好办了。对了,这几天甭管在供销社听到什么,你都当不知道,更不许告诉你嫂子。等我把她哄走,随便你跟爸和于姨怎么白话。”
“嫂子都答应了还能反悔?大宝的学校都退了。”
耿致晔:“我丈母娘要说不放心陈小慧,叶烦烦敢叫我先走。”
以防供销社的人找到家里,午饭后耿致晔提议陪孩子出去玩,大宝二宝兴奋的午觉都不睡了。
翌日,叶烦和耿致晔又领孩子玩一天,然后带着孩子走亲戚,先去耿致晔舅舅家,又去陶家,亲自跟两家解释“抱错”的事。
耿家和叶家亲戚觉着此事荒谬又膈应人,可耿致晔和叶烦的态度告诉他们就当多一个亲戚,待两家亲戚冷静下来就接受了陈小慧的存在。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耿致晔就叫叶烦去叶家收拾她和俩孩子的衣物。
陶春兰看着叶烦的衣柜空了,梳妆台空了,心也跟着空一块,难受的泪眼汪汪。
叶烦无奈地搂住她的肩:“妈,我去部队又不是去前线。再说了,火车方便,你在家没事也可以过去住几天。”
“哪走得开啊。”陶春兰很少哭,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
耿致晔:“陈小慧能照顾自己。”
“那也不行。你们前脚走,我后脚跟上去,她又不知道得怎么想。”
叶烦好笑:“我到那边还没安顿好,你去干嘛?当然是过了年再去。”
“可是现在才农历四月。”
叶烦长这么大没离开过陶春兰超过一个月。耿致晔虽然理解他丈母娘,可是也烦,哪有这么黏女儿的。亏得叶烦还说她妈反对她去部队是因为担心大宝二宝过不惯。
这话也就她自己信!
“那我回头从这边走?”叶烦拿出手绢给她擦擦泪,“从这里坐公交也方便。”
陶春兰:“叫你爸开车送你。”
耿致晔想扶额:“爸才回去几天?特意跑出来一趟送女儿,别人怎么想?”
陶春兰:“那你回去把东西拿过来,这两天就住家里。”
真不怪他老子见着老丈人就抱怨,儿子给叶家养的。耿致晔胡扯:“我二哥二嫂这两天回来。我们后天再过来。”
“你们大后天的票!”陶春兰不禁大声说。
耿致晔不跟她废话:“先收拾东西。烦烦,二宝以前的衣服别带了。你的棉衣拿一件,多拿几条厚毛裤厚棉鞋。南方阴冷冻脚冻腿。”
陶春兰一听这话就说:“烦烦,我收拾,你去把大宝二宝接过来。”
“不怕我公公婆婆上门骂你?”大宝二宝的长相完美避开了父母的缺点,于文桃最喜欢带他俩出去炫耀。耿父也喜欢不哭不闹爱吃爱玩的孙女孙子。
俩孩子一走最少一年,这个时候把他们接过来,耿父真有可能骂人。
陶春兰:“回去十多天了。”
叶烦:“可是这几年一直在咱家啊。你和爸可以过去住几天,我公公的身体不允许。”
“那看在他生活不能自理的份上算了。”
会不会说话?耿致晔心道我爸只是需要常年吃药。
叶烦把两个布包塞满就跟耿致晔回婆家。
翌日上午,夫妻二人到友谊商店买一大包吃的用的,到家后一分为三,给侄女侄子一份,给耿致勤一份,另一份装包里留一家四口路上用。
于文桃拿着午餐肉说:“给大宝二宝装上吧。”
耿致勤伸手夺走:“在火车上怎么吃?”
“你怎么吃?又没面包。”
“不能夹馒头片?你心疼他俩就去买两只烤鸭卤鸡,大宝和二宝还可以抱着啃。”
于文桃没想到车上可以带卤鸡:“人家叫带吗?”
“馒头可乐也能带。”耿致勤把东西放屋里就上锁,“去不去?去我送你,回来你自己坐公交车。”
于文桃爱揽事,立刻回屋拿钱。
到胡同口,耿致勤开始给她下套:“妈,明儿我三嫂和三哥去叶家,从叶家去火车站,你知道为啥?”
“为啥?”
耿致勤:“陶姨不放心你。要我说先别买,明天准备好吃的用的,他们上午到叶家,你下午过去。正好看看陈小慧长什么样。”
于文桃这几天想起来就抱怨,也不知道陈小慧什么德行,一来就抢工作。
听到这话,于文桃叫耿致勤停下,离家不远,她走回去。
第二天傍晚,陈小慧下班回来,陶春兰在院里摘菜准备做饭,于文桃来了,买的东西塞叶烦怀里,拉着陈小慧亲亲热热地夸闺女真俊,看着也聪明,不像她家笨头笨脑的耿致勤,在供销社几年还是个卖菜的,哪像小慧一过去就是会计。
陈小慧的笑容凝固,叶烦见状想叹气,谁把她弄来了啊。
“大宝,二宝,看奶奶买的什么。”叶烦开口,于文桃暂时放过陈小慧:“大宝,二宝,奶奶给你们买一只大烤鸭和一只大卤鸡,留你俩路上吃。”
大宝:“现在不可以吃吗?”
“不可以!”大宝二宝饭量小吃不完,儿媳妇帮着吃,不可能叫陈小慧干看着。于文桃摇头:“现在吃了路上就没吃的了。”
叶烦:“我买了。”
“你是妈,我是奶奶,不一样。”
叶烦不想跟她吵:“怎么来的?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骑车来的。”
叶烦:“那回去吧。天黑不好走。”
陶春兰招呼她进屋歇一会。陈小慧脸色微变,叶烦又想叹气,还嫌她说得不够难听吗。
“小勤该做好饭了。”叶烦盯着她,差不多得了啊。
于文桃悻悻地撇一下嘴:“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最早的公交车。”叶烦道。
于文桃:“那下次不得老三休假才能回来?”
叶烦:“我一个人没法带他俩转车。”
“明年该不记得我了。”于文桃抱起小孙女,“二宝,跟奶——”
叶烦上手打断:“给我!回家去!”
于文桃没想干嘛。
于文桃对耿致晔大哥敬而远之,二哥在于文桃眼里本分木讷,二哥一家又跟她和耿父住一起,于文桃认为以后可以指望老二养老,所以把耿二哥的一对儿女当亲孙子孙女照顾。
耿致晔前途无量,又娶个有本事的叶烦,于文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叶烦切切实实把她女儿耿致勤放到眼皮子底下护着,于文桃待耿致晔和叶烦也多了几分真心。
爱屋及乌,于文桃喜欢大宝二宝。
这些天大宝二宝在耿家没闹过,于文桃不止一次跟街坊四邻炫耀,她小孙子小孙女最懂事乖巧。街坊四邻夸她好福气,又说有叶烦这个嫂子在,无论将来耿致勤嫁去谁家,婆家都不敢欺负她。于文桃愈发喜欢大宝二宝。
于文桃真想把二宝抱回去住一晚,见叶烦误会她,忍不住喊冤。可叶烦眼底的怒气快凝实了,于文桃不敢挑战她的底线,迟疑片刻把二宝递过去,尴尬地转向陶春兰:“那,陶大姐,你忙,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陶春兰第一次见叶烦嫌弃于文桃还是大宝出生那天。耿父身体不好,陶春兰没敢惊动他,电话打到于文桃单位叫她下班回家告诉亲家叶烦要生了。
于文桃直接跟单位请假,回家跟丈夫说一声就去供销社找耿致勤,娘俩骑车跑去医院,见着陶春兰就问生了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产房门口团团转。耿致勤差点撞到孕妇,于文桃结结实实撞到医生身上,医生气得吼:“谁家家属?”
叶烦出来叫她先回家,于文桃终于想到生过孩子得吃东西。回家做可能来不及,她就回家拿饭盒,去国营饭店打一份鸡汤,又买鱼又买面条。
叶烦到预产期才跟单位请假。可能经常走动的缘故,她生的特顺利,几乎没遭罪。否则叶烦也不敢生第二个。
陶春兰见于文桃连她的那份也买了,觉着这个亲家还不错。
那年耿致勤刚满十六,叶烦就把她弄去供销社。工资跟临时工一样,但福利跟有编制的一样,经常往家拿挑剩的菜,或者被熊孩子撞散的糕点等等。于文桃不许她占公家便宜——吃相难看会被人瞧不起。耿致勤说大家都有。每到傍晚都特价处理,很多人去买。到下班没卖完才叫职工们平均分分。
叶烦什么都不缺,又住娘家,于文桃不知道怎么谢她,就要喂叶烦喝汤吃面。
于文桃哪会这么伺候人。孩子都没带几天。耿致勤五岁前,她姥姥带的。五岁后跟着她大嫂。十岁后跟着二嫂。可于文桃认为伺候人不难。第一口鸡汤叶烦喝一半,一半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于文桃赶忙拿手绢帮她擦,结果忙中出错把面打了,护士没看见踩到差点滑到。
叶烦要不是知道她没坏心眼得给她一大嘴巴子。耿致勤快吓哭了。看在小姑子的面上,叶烦仅仅埋怨几句。陶春兰觉着叶烦的口气像训孩子,就说以后别那么说,于文桃就算不是婆婆,也是比她大二十多岁的长辈。
陶春兰见于文桃怪可怜的,微微叹了口气,瞪闺女:“烦烦,你婆婆就是不舍得二宝,凶什么?!”
二宝不禁抓住妈妈的衣服,于文桃见状心疼坏了:“亲家母,小声点,吓着我们家二宝。”
陶春兰眼前发黑,她就不该多这个嘴。
叶烦想笑:“二宝,下来跟哥哥玩儿去。我送奶奶回家。”
于文桃摇头:“不用,看得见。”
“我送你回去!”叶烦又说一遍。
于文桃顿时不敢跟她犟,小声嘀咕:“几里路有啥好送的。大宝二宝都不在,这么早回去干嘛。”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压根没打算等叶烦。
叶烦赶忙把闺女放地上,“妈,看一下大宝二宝。”进屋找到手电筒就叫耿致晔推车。
陶春兰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小慧,别往心里去。她说过就忘,你跟她计较不值得。”
“没有。”陈小慧不在意地笑笑,目光不由得追上于文桃。
陈小慧上辈子没见过于文桃,但听过她的大名,泼辣又挑剔,整个一事儿妈。据说耿致晔二十出头,她就开始给耿致晔挑媳妇,挑遍半个首都也没挑到满意的。耿致勤十几岁,她又着急把耿致勤嫁出去,挑遍半个首都挑到一个知青。知青也是首都人,长得好脾气好,还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
可惜跟耿致勤结婚不到三月,知青在农村的老婆孩子找上门。此时耿致勤已有身孕,于文桃不顾女儿的反对押着她把孩子打了。陈小慧不清楚手术失败还是耿致勤小产后没养好,只知道不能再生。陈小慧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说是嫁给一个有孩子的鳏夫。
不清楚因为什么,耿致勤结婚当天,于文桃跟男方母亲打起来。
要不是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也不会传到陈小慧耳朵里。
陈小慧心说莫不是同名同姓。否则没法解释——有胆子挑遍首都,逼女儿打胎,跟亲家大打出手的人怎么可能敢怒不敢言。
叶烦很厉害也是儿媳妇。于文桃再是继母也是耿家明媒正娶的,叶烦正经婆婆。
“小慧,看什么呢?”陶春兰问。
大宝好奇地位问:“姨姨看我奶奶吗?”
陈小慧下意识摇摇头:“没,就是没想到叶烦的婆婆,有点说不上来。”
陶春兰:“不懂事还碎嘴。要说有多坏,真没干过坏事。”
陈小慧心说没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条人命啊。
“叶烦还回来吃饭吧?”
陶春兰:“一会儿就回来。”
叶烦追上她婆婆天已经黑了。叶烦打着手电筒往前照,于文桃见跟她来时一样亮,心也敞亮了,瞬间忘记刚才叶烦当着陈小慧的面吼她。她慢下来,等耿致晔到她旁边就扭头说:“我不喜欢那个陈小慧。”
叶烦无语:“谁叫你喜欢了?”
“她现在也算你姐妹,以后肯定得来往。”
叶烦:“你好好骑车。”
“这路我熟,闭着眼也能到家。”于文桃往前看一眼,没逆行的,又扭头跟叶烦说话,“可是——”
叶烦打断:“我去过你姐姐妹妹家几次?”
于文桃想说问这干嘛,“哦,我明白了,你意思就当她是你表姐妹,回头她结婚,陶春兰给我发请帖我就去,不给我发请帖,我就当不知道?”
耿致晔:“小勤没说当她是远房亲戚?”
“没有。你跟她说的?这个死孩子!就提醒我给你们买点吃的送来,还能顺便看看陈小慧是黑是白。”
叶烦心说我总算找到谁把你撺掇来的了。可是耿致勤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向烦她妈天天上蹿下跳,哪哪儿都有她。
回去的路上叶烦把她的疑惑说出来,叫耿致晔帮她分析分析。
耿致晔看到他继母进门就盯上陈小慧,就猜到跟他妹脱落不了干系。正常情况下她就算想嘲讽陈小慧,也是先看看大宝抱抱二宝:“陈小慧不知听谁说的小勤恨嫁。我怀疑是火车上遇到的知青。她用一副为小勤好的口吻劝小勤婚姻大事不可操之过急。”
叶烦非常无语,难以理解地问:“以前认识小勤?”
“她以前没来过首都,小勤从小到大没离开过首都,上哪儿认识去。”
叶烦:“那她不知道交浅言深?”
“你叫小勤送她,她觉着小勤还挺好,作为感谢好心提醒她一句?”耿致勤没说陈小慧故意挤兑她,听起来真为她着想,耿致晔只能这么猜测。
叶烦摇头:“谁知道她想什么。不趁机跟陈家断了,我们就无法理解,也不差这一次。”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陶春兰就起来煮鸡蛋烙饼,给叶烦准备路上吃的东西。
六点多叶家就吃好饭。
陈小慧用车子驮着一个大包,耿致晔一手拎大包一手拎吃的,身上包里装着小东西和各种证件,叶烦抱着没什么精神的大宝,陶春兰抱着二宝,去路边等公交车。
叶烦抱累了叫大宝下来。大宝一下来反而精神了,冲他爸伸手:“爸爸,我可以拿。”
叶烦把于文桃给大宝缝的小书包找出来,把鸡蛋烙饼塞进去,挎儿子身上。大宝拍拍鼓鼓的书包跟他姥炫耀:“姥姥,奶奶给我做的。”
陶春兰:“你奶就会干这些。”
大宝点头:“奶奶还给妹妹做一个。还给妹妹做个毽子和沙包,说妈妈不会做,到了岛上只能看别人玩。”
陈小慧不禁看叶烦,叶烦一脸无语地翻个白眼,眼角余光看到陈小慧,以为她还在意于文桃昨晚的话:“大宝奶奶喜欢没事找事,小勤和她妈相反,不用担心小勤故意为难你。”
虽然陈小慧把耿致勤“教训”一顿,以叶烦对小姑子的了解,看在她的面上,耿致勤也不会给陈小慧添堵。
陈小慧想说我不是这意思。
陶春兰忍不住朝往车站方向看:“怎么还不来?”
叶烦看一下表:“才从车站出来,还得十来分钟呢。”
只剩十来分钟了?陈小慧张了张口,犹豫片刻,“叶烦,能过来一下吗?”车子支好,朝一旁走去。
耿致晔皱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
叶烦低声说:“可能工作上的事,不好意思叫你知道她不懂。”说完跟过去,“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问出纳,我懂得她都懂。也可以问小勤,小勤不像我婆婆那么碎嘴,但跟她一样乐于助人。”
耿致勤没提叶烦怕她迷路,在陈小慧看来耿致勤主动帮她。陈小慧点头:“我知道,她挺好的。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那还有什么?除了工作就是家庭。可家事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吧。叶烦想不通:“那你说。”
第11章 火车上
陈小慧斟酌片刻才组织好语言:“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也挺好的。你说没我你也会离开供销社,但没说耿致勤也可以胜任。不管怎么说在工作这点上都是我欠你的。我不爱欠别人的。说一件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又是听跟你同车的知青说的?”
陈小慧点头:“那班火车上不止一个首都的知青。他说耿致晔以前有个喜欢的人,他跟对方没有可能才老实相亲。你对他别太掏心掏肺。咱们女人要会疼自己。之前看你把面条倒给他,我就想说少吃一点饿不着他。你还说自己是耿家媳妇。先是你自己,后是大宝二宝的妈,最后才是耿家媳妇。”见叶烦直勾勾盯着自己,像被她的话吓傻了:“你在听吗?”
叶烦被她的话惊呆了,闻言回过神,一脸的一言难尽。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事实。”上辈子耿致晔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听说不止因为于文桃挑剔,他自己也不想结。这辈子早早结婚,肯定是因为叶烦长得好又聪明,她爸比耿父职位高。
男人就是这么现实,遇到各方面都合适的,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都得靠边站。可等他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时候又会找白月光。白月光老了,成了剩米饭,他就会找年轻版白月光。
叶烦确定陈小慧没听说过交浅言深,还有点缺心眼,难怪被陈家俩老毒物拿捏的死死的。
凭她俩现在这么尴尬的关系,换个人都得怀疑她故意挑拨。退一万步说,就算耿致晔心有所属,可人在她跟前,工资交到她手上,应当履行的夫妻义务一点没少,心里藏着谁还重要吗。
她又不是琼瑶剧里的主角,不顾自己和别人死活,只顾得爱。
叶烦怀疑是不是农村每年都有几个月农闲,陈小慧无事可做跟一同插队的知青分析这个分析那个,又觉着比她多几年复杂的农村生活经验,就比她见多识广活得通透。
“你不要不以为意。真到那时候你哭都没眼泪。”陈小慧又忍不住说,“除了爸妈谁都有可能背叛你。”
说话一套一套,怎么不知道跟陈家断了来往。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陈宽仁和赵茹萍把她养大就对她有很深的感情吧。可是她这样认为也不会给赵茹萍钱。陈小慧想到掏钱,说明她知道赵茹萍什么德行。
叶烦头疼,脑袋要成浆糊了:“我回头问问耿致晔。”
“你是不是傻?”陈小慧激动地上前一步,“他怎么可能说实话。还有可能说我搬弄是非。”
叶烦心说你还知道“搬弄是非”啊。我还以为你就知道想当然!
“烦烦,车来了。”耿致晔一看到远方有个白影就朝叶烦喊。
陈小慧不禁叮嘱:“千万别问。不然我以后知道什么都不告诉你。”
叶烦心说你看我稀罕吗。
“知道了。”
陈小慧见她不耐烦,无奈地摇摇头:“等到岛上可以找他战友问问。”
我像吃饱了撑的吗?叶烦很无语,非常想问问陈家怎么教孩子的,“你也别对谁都掏心掏肺。”否则被人卖了还得我去救。
陈小慧点头:“我又不傻。除了咱自家人我没跟人说过什么。
叶烦心说我真该替小勤谢谢你,你竟然把她当自家人:“你上班去吧。”
“还有时间。”陈小慧把车上的包裹送上车,又看着叶烦和陶春兰分别抱着大宝二宝坐好,她才骑车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