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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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过转业吗?”
“没有!”
叶烦被他干脆的回答噎了一下,却不意外,否则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守岛,“然后就往这边增兵?”
耿致晔思索片刻:“也是近几年人太多。不舍得孩子下乡的父母都想法设法把人塞给部队。这一年已经达到我军兵力新的高峰,总部有些地方都快住不下了。”
“要是裁军不会先裁你吧?”
夜里凉,耿致晔给她裹好被子:“我现在转到地方也能到甬城市公安局当个刑警队长。不用担心养不起你和大宝二宝。”
“手往哪儿摸?”
“量量你是不是瘦了。”
叶烦斜着眼看他:“量出来了吗?”
“没经验,手不准,我还是看看吧。”
叶烦朝他腿上踹一脚,可是已经没力气了,软绵绵的,耿致晔笑着搂住她的腿;“不闹了,睡觉,知道你累了。”
第14章 叶烦跳井
翌日, 叶烦醒来天光大亮,外面传来大宝“妹妹快来, 妹妹看”的声音。叶烦揉揉眼角醒醒困,穿戴齐整出来,“大宝,你爸呢?”
“爸爸买菜去了。妈妈,太阳晒屁股啦。”大宝指着自己的小脸,只差没明说羞不羞啊。
叶烦抬起手,俩小孩笑嘻嘻往外跑。
离海边不到一公里,叶烦赶忙叫住他俩:“不许出去。”虽然篱笆墙挡不住他俩, 至少不用担心被外面莽撞的半大小子或偶尔穿过的车碰到。
“知道啦。”
叶烦:“你俩洗脸了?”
大宝拉着妹妹回院里:“爸爸说跟妈妈一起洗。”
叶烦不知道耿致晔什么时候走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桌上的钙奶饼干,决定先烧水, 给俩孩子泡点饼干垫垫。
叶烦今生没用过地锅, 上辈子见过, 吃地锅鸡的时候, 不过昨天耿致晔烧水的时候她看了一下, 他先放稻秆, 叶烦也抓一把塞进去,划着火柴,稻杆迅速烧着, 叶烦满意,地锅也不是很麻烦。
叶烦塞几块木头, 就去洗脸刷牙。然而等她回来, 锅底下连点火苗都没了。叶烦难以置信,又抓一把稻秸塞进去, 浓烟往外冒,呛得她差点流泪。
“妈妈,好多烟!”在门外跟妹妹你追我赶的大宝跑进来就捂鼻子捂眼睛,“妈妈,你在烧火吗?爸爸说等他回来。”
“咱家缺的东西——咳——”叶烦开窗,“你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出去,妈妈一会儿就好。”
大宝捂着口鼻喊:“爸爸说你不会。妈妈,你干嘛?出来!”
“哥哥!”二宝跑进来,大宝看妹妹眼泪直流,“妈妈,我不管你了啊!”
叶烦见厨房里的烟小了:“先带妹妹出去,妈妈就烧点水。”
“你就逞强吧!”大宝气得跺一下脚,抓着妹妹往外跑,又不放心,回头威胁:“我要告诉爸爸!”
叶烦头也不抬:“去吧。我不信搞不定!”又往锅底下塞一把捣秸,低头吹吹:“呸!”扬起一脸灰,赶忙捂住口鼻,“这锅跟我犯冲吧?”
大宝拉着妹妹在客厅门外廊檐下盯着厨房看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锅怎么跟你作对啊。亏你还说爸爸嘴硬,你才是煮熟的鸭子。大宝不跟她废话,松开妹妹往外跑。二宝下意识跟出去:“哥哥,等等我。”
“我找爸爸。”大宝按住妹妹的小肩膀,“哥哥很快回来。”
二宝看着往外冒的浓烟很是不安:“我和哥哥一起。”
“哥哥跑着去。”大宝转身就跑。到篱笆院外差点撞到人,大宝被迫停下,一个跟他堂姐耿卉卉高矮差不多的小姐姐:“姐姐,菜市场在哪儿?”
“你去菜市场吗?”小姑娘不禁问:“你是耿叔叔家的小孩吗?耿叔叔呢?”
大宝:“我爸爸在菜市场,我找爸爸。我妈妈要把房子点了。”
小姑娘下意识抬头,烟囱冒浓烟,“着着火了?”
大宝摇头:“爸爸不回来就着了。”还有一句大宝没说,着火事小,妈妈把自己呛死事大啊。
“那,我知道菜市场在哪儿,我去。你俩,你俩不许出来也不许进去,在这里等着。”小姑娘边跑边回头交代。
耿致晔正准备去买米买油,见他政委的闺女跟后面有狼撵似的,一把抓住她:“看着路!”
“耿叔叔?快,快回家,你家着——”
“不急,慢慢说。”
“你家着火了。”
“着火?”耿致晔脸色骤变:“叶烦烦!叫她等我回来——”顾不上政委的闺女,用追敌的速度到家,左右邻居都在他家篱笆院门口,见着他七嘴八舌地问:“耿团长,你不在家?怎么那么多烟?现在少多了,刚才跟着火了一样。”
“爸爸!”大宝扑过来,“快来,妈妈在里面。”
二宝追过来:“妈妈不听话!揍她!”
“什么时候了还趁机上眼药?”耿致晔见家没烧起来,俩孩子好好的,揪着的心慢慢松开,“在这里等爸爸。”
大宝拉住他爸。耿致晔不禁问:“怎么了?”
“东西。”大宝指着他手里的篮子。
耿致晔低头一看,放下篮子:“我居然没忘。看着啊。你妈肯定不好意思出来。”
叶烦被厨房里的浓烟熏得受不了,想到院里跟俩孩子一起等耿致晔。谁知到客厅就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好几个女人小孩。叶烦稍稍迟疑,前后左右邻居到齐了。
听到耿致晔的话,叶烦等他进来一脚踹过去。耿致晔本能挡开,抓住一条细长的腿,反应过来:“躲在屋里舒服吗?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烦抬手捶他,耿致晔松开她的腿拉住她的手:“别闹。怎么回事?”
“遇到鬼了。”
耿致晔噎了一下:“胡说八道!炊事班加后勤加岛上渔民,几千名男同志,阳气那么足,什么鬼敢在岛上作妖。”说着话到厨房,下意识眯上眼:“也不知道开开窗。”
“开了!”
耿致晔眯着眼过去:“开了怎么还有烟?”蹲到灶台前,顿时眼晕,“你塞多少?”赶忙把木棍抽出来。
锅底下有了空气,稻秸终于不再干着没火,耿致晔一口气送进去,稻杆着了,他放一块木棍进去,又连着放两把稻杆,木棍点着,他又放一个木块,“好了。”
叶烦不敢信:“这么快?”
耿致晔无奈地说:“自己看。”
叶烦勾头看到木棍果然着了:“这锅跟我八字不合!”
“……有没有可能是你不会用?”
“我也是先点稻杆后放木柴!不信你问大宝。”
耿致晔张张嘴:“大宝才四岁!你还别说大宝,大宝没告诉你等我回来?”
“烧火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你手把手教。”叶烦白了他一眼。
耿致晔想说那你怎么烧的跟着火了一样:“现在学会了?”
“你又没教我!”叶烦脱口而出。
耿致晔哽了一下:“讲点理吧。大宝二宝还在外面等着,我不跟你吵。”
叶烦说出来就有点尴尬,见状又理直气壮地说:“烧炉子啥事没有。就这也好意思说万事俱备。”
耿致晔停下,转过身好气又好笑地叉着腰看着她,叶烦被看得不自在,低声说:“再跟我说说呗。”
“一次别放那么多稻杆。也别放那么多木块,木块太潮,锅底下塞的满满的,不往外冒烟才怪。”
叶烦顿时忍不住大声质问:“那你怎么不告诉?耿致晔,故意的啊?”
“别无理搅三分啊。昨天我烧火的时候你干嘛?冷着一张脸,我敢说吗?”耿致晔一脸无奈。
叶烦假装不耐烦:“快把大宝二宝叫进来。”
屋里没浓烟,耿致晔又担心木棍着到一半掉下来,锅快被叶烦捣掉底了,他没敢把木块往里塞:“看着柴火。”
“坏了!”叶烦连忙往厨房跑。
耿致晔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又怎么了?”
“我好像拿起水瓢又放下,忘了舀水。”
耿致晔慌忙越过她,掀开锅盖,松了口气。
“有啊。”叶烦摇头,“睡糊涂了。你该早点叫醒我。”
耿致晔很无语。
“给大宝二宝做个好榜样吧。”伸手抹掉她鼻头上的灰,叶烦往后躲,耿致晔气笑了:“还能打你?”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点个火熏一脸灰,你行!”
“爸爸,好了吗?”
大宝的声音传进来,耿致晔三两步出去:“没事进去吧。”到院门口跟邻居们解释,“稻杆和木柴太潮,叶烦想把木块烤干,又担心放外面烤碰到大宝二宝,就在里头烤的。”
去喊耿晔的小姑娘不禁问:“叶阿姨没烧过火吗?”
“城里没木柴,都是烧煤。”耿致晔对小女孩道声谢又说,“没事了,散了吧。”
政委爱人问:“是不是忘记拉风箱?”
叶烦不认识风箱啊。再说了,烧两瓢水也不需要拉风箱。耿致晔点头:“手忙脚乱没顾上。”拎着菜篮子准备回屋,众人见状纷纷告辞,可脚没挪动半步。
耿致晔假装没看见,拎着菜篮子进去。烟囱里冒青烟,邻居们一看没意思,这才三三两两散去。
叶烦从厨房出来隔着窗朝外看:“都走了?我是不是一战成名?”
“你说呢?”耿致晔把东西拿出来,“给他俩洗脸刷牙,泡点饼干垫垫,我去买米买油。”
叶烦讪讪地说:“我也是想烧热水给他俩泡饼干。”
“妈妈——”
叶烦打断:“耿大宝,你数落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又想说什么?”
“妹妹,我们去院里丢沙包。”大宝捡起地上的沙包,拉着妹妹气咻咻出去。
耿致晔顿时忍不住笑出声。
“买米去!”
耿致晔忍着笑说:“暖瓶没用过,用热水烫一下再冲水。”
“我傻吗?”
耿致晔心说有时候挺傻。没等叶烦看出来,拎着篮子又出去。
政委的几个孩子在门口玩,去找耿致晔的小姑娘廖苗苗不敢置信地问:“耿叔叔,你还去菜市场啊?”
看来叶烦烦真出名了。耿致晔莫名想笑:“不去不行,还没买米买油。大宝二宝太小,帮我看着他俩别去海边。”
廖苗苗认真说:“耿叔叔放心吧,我会看好俩弟弟。”
“大宝是弟弟,二宝是妹妹。”
廖苗苗惊呼一声,扒着篱笆往院里看:“可是他俩很像啊。”
“你和你弟也像。”耿致晔无奈地提醒。
廖苗苗顿时忍不住说:“我傻了。”朝里面喊,“大宝弟弟,二宝妹妹,出来玩啊。”
之前廖苗苗帮忙喊耿致晔,现在耿致晔又叫廖苗苗看着大宝二宝,大宝的小脑袋分析一下,小姐姐是好人,可以跟她玩。大宝拉着妹妹出来:“玩啥啊?”
廖苗苗被问傻了,在她印象里这么小的孩子不闹就很好了。她嘴上说着玩,其实做好看着小弟弟小妹妹自己玩的准备。
“你会丢沙包吗?”大宝仰头问。
廖苗苗看着大宝的三头身欲言又止,一个沙包砸上去真不会把他打飞吗。“会的。你丢还是我丢啊?”
大宝:“我和二宝一边,你跟谁一边啊?”
十二岁的聊苗苗把八岁的弟弟让出去,留下六岁的妹妹:“二宝妹妹力气小扔不远,你俩扔?”
二宝不服气:“我会!”
大宝瞪一眼傻妹妹,多个人不好吗。
“没说你不会。”大宝拉着妹妹,“去哪儿?”
苗苗拿块石头划线:“就在这里。”划好就问,“你先我先啊?”
大宝伸手:“剪刀石头布。”
廖苗苗的弟弟妹妹不想跟小不点玩,闻言互看一下,小不点真会丢沙包啊。
小不点不光会,他还会虚晃一枪。虽然猜拳输了,可两下就把廖家姐妹二人干掉。苗苗弟弟玩丢沙包以来第一次赢得如此简单。
廖苗苗捡起沙包站到线外整个人都是懵的,想说耿大宝你耍赖,可大宝四岁,比她最小的妹妹还小两岁,还没到上学前班的年龄,只能上小托班。
廖苗苗不想承认也忍不住说:“大宝,你跟耿叔叔一样聪明。”
“我和叶烦烦一样聪明,我姥说的。”
就是这个时候!廖苗苗手中的沙包朝大宝飞去,大宝个小人精快速躲到妹妹身后,沙包啪嗒一声掉地上。她妹妹捡起来就抱怨:“不要一边说话一边丢沙包。”
廖苗苗想说她故意的,可谁能想到小鬼头不好骗:“谁是叶烦烦啊?”
“我妈啊。”大宝头也不回地说。
廖苗苗猜到了,依然故意问:“你说谁?”
“我妈!”大宝躲开沙包,跑到廖小妹那头才转身,“我妈叫叶烦。”
二宝大声说:“还叫烦烦。”
叶烦把暖水瓶冲满,准备叫俩小的进来洗脸刷牙吃饼干,到门边听到这话,她移到窗户边看到俩孩子忙着丢沙包,先自己洗脸刷牙。
耿致晔担心叶烦又逞强,买了米和盐水瓶装的一斤菜籽油就往家赶。到门口看到大宝和二宝就叫他俩继续玩,做好饭就叫他们,
大宝扔下沙包:“我饿了。”
“没吃饼干?”
大宝点头:“妈妈没叫我们。爸爸,叶烦烦肯定生气了。”
“叶烦烦原本没生气也因为你喊她叶烦烦生气了。既然没吃就忍一会。爸爸之前买了豆腐鱼和蛏子,蛏子出出沙晌午吃,我这就做豆腐鱼。”耿致晔说完就往屋里去。
廖苗苗不禁问:“大宝,耿叔叔会做饭啊?”
“会的吧。”在首都这些天,大宝经常看到他爸钻厨房,“我们继续。”
廖苗苗:“你又不饿了?”
“妈妈没叫我们吃饼干,回家也不给吃。”大宝拿起沙包,“我妈妈最最狠心。姥姥奶奶最疼我和二宝。”停顿一下喘口气,又说:“小姑和舅妈也疼我们。”
耿致晔把篮子给叶烦,晚起衣袖收拾鱼:“听见了吗?”
“小混蛋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习惯了。”叶烦道。
耿致晔见两盒钙奶饼干都没拆,跟他走之前一样:“你也没吃?吃点垫垫,没那么快。还是得买个炉子给大宝二宝烤衣服。他俩贪玩衣服容易脏,没有那么多换洗衣服。”
“晚上洗就是了。”
耿致晔把豆腐鱼鱼头揪掉:“梅雨季快到了。下起来没完没了。”
“岛上也有?”
耿致晔:“离岸边没多远,那边的雨能下到这里。”
叶烦往洗菜盆里倒两瓢水:“居然没忘记买盆。”
“桌椅板凳从岸上买没法运过来,得麻烦家具厂和渔民。我找岛上的渔民做的。该做好了。有了柴,我又买了米,油盐酱醋也买齐了,胰子美加净从家里带了,还缺什么?”
叶烦朝客厅看一下,又看看空荡荡的厨房:“没有一点烟火气。”见他早上挑的两桶水还剩一桶,“怎么不倒缸里?”
孩子太小,耿致晔白天黑夜都没怎么睡。虽然这年头没人稀罕孩子,可也不能保证生不出的家庭不会铤而走险。耿致晔很累,昨天把缸刷一遍就不想动:“没刷。”
叶烦拿着刷锅的东西:“东北人都是用这个扫炕吧?”
“东北人用的是高粱做的。这里没人种高粱,不一样。”耿致晔道,“我来吧。”
叶烦没理他,搞得他有三头六臂一样:“没用过这么大的缸我也知道怎么刷。”
很快把里里外外刷干净,可缸里的水怎么倒出来是个问题。耿致晔擦擦手,无奈地瞥她一眼把缸放倒。叶烦震惊:“这么粗暴?”
“不然你怎么把底下的水弄出来,怎么再冲洗一遍?”耿致晔把水倒水桶里,“改天再买个桶装刷锅水吧。”
叶烦把剩下半桶水倒缸里,两个水桶全空了。
叶烦前世家乡是个不靠山不临海的小镇,长大后首都求学首都工作。今生一睁眼就是在首都。两辈子没见过活的豆腐鱼,更别说处理。“我不会做这个鱼,你煮粥做鱼去吧。我挑水。”
可是你也没挑过水啊。耿致晔不禁说:“等我——”
叶烦打断:“我会!不会用扁担还可以手拎。拎不动两桶,我还拎不动两半桶?”
不逞强就行。
耿致晔先生火,木块烧着,他淘米煮粥,然后把酱油瓶拆开,清洗葱姜蒜,准备粥沸腾就用小锅红烧豆腐鱼——耿家土灶有一大一小两口锅,大锅煮粥,小锅炒菜。
殊不知叶烦出了门就懊恼——两辈子没用过水井,没想起来问耿致晔井在何处。
想想昨天看到的挑水的女人从哪边过来的,叶烦拿着扁担拎着水桶往哪边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叶烦游荡几分钟就找到井。
井边被来回挑水的人踩的泥泞不堪,随时有可能有泥块掉进去,叶烦深表怀疑,水能吃吗。不会煮沸后还拉肚子吧。叶烦放下扁担水桶,慢慢移到井边朝里看看,清澈的能看清人影,应该没问题。
“什么人?干嘛呢?”
谁呀?一大早就嚎叫。叶烦抬头,远处走来一个年轻女子朝她指:“说的就是你!你谁呀?不打水看什么呢?”
“我——”叶烦下意识低头,身体不稳条件反射般双脚用力,突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原地消失。
大步过来的女人吓一跳,看到两个水桶意识到什么:“快,快来人,有人掉井里了,快来人——”
“谁跳井里了?”拎着水桶的中年女人从远处跑来,“谁跳井里了?”
年轻女子下意识想解释,我以为遇到传说中使坏的女特务就吼她几句,没想到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她掉下去我才看到她身后有两个水桶,她真是来打水的。
“对对,我看见有人跳井了,我也不认识。”
中年女子深长脖子一看:“我的天——这不是耿团长的爱人?快,快,快找个东西,耿团长的爱人,你别慌,别慌,跟游水一样浮上来,我这就找东西拽你上来。”说着话往身后找,身后只有俩扁担,“你,快去找绳子。”
“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你来的时候我还没到井边,你得为我做主。”年轻女子抓住她的胳膊说。
中年女子一把扯开她:“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我——我一个人拉不动,快叫人,找绳子!”
“哦,好,我叫人!快来人,耿团长的爱人跳井了,快救人!”
廖苗苗准备虚晃两枪再把沙包扔出去,隐隐听到“耿团长”,“大弟,大宝,我们这里有几个耿团长啊?”
耿团长把柴往里塞一下,出来看看叶烦挑水挑哪儿去了:“岛上只有一个团。”
“那怎么有人喊耿团长跳井了。耿叔叔,你是孙悟空啊?”廖苗苗调侃。
耿致晔笑:“说——”笑容凝固,想起什么:“大宝,你妈是不是一直没过来?”
廖苗苗:“叶阿姨挑水去——水?坏了!耿叔叔——”
“别跟来!看着大宝二宝。”耿致晔吼一声就往井边跑,看到很多女人,唯独不见叶烦,耿致晔双膝发软,千万不能是她!耿致晔踉踉跄跄挤进去:“谁在井里?”
一直在井边安慰叶烦的中年女子抓住他的衬衣:“耿团长?你——你不能跳,你这么重砸到她怎么办?绳子,给你绳子,你把绳子放下去,叫她抓着绳子上来。”
“她还有力气?”耿致晔恢复理智,三两下把绳子系在腰上,“你们拉住把我松下去,我把她拉上来。”
中年女子如梦初醒:“对对,大家一起拽,往后,后退,井边太滑。哪个败家玩意打桶水洒一半!”
“嫂子,快点!”耿致晔等不及,撑着井往下滑,“烦烦,不急,我就下来,再撑一会。一会,一会,你看,没骗你吧。”落到她身边赶忙把人拽怀里。
叶烦冰冷的身体贴上温暖,顿时忍不住泪崩:“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不会,不会,井不深,不会死,别自己吓自己,有我呢。”耿致晔心疼的难受,听他继母和丈母娘说,他家烦烦很坚强,生大宝和二宝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耿致晔一边安慰她一边腾出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他特意留的那段绳子系到叶烦身上,“我说过这里阳气足,你好好的,没有鬼敢勾你的魂。”扯一下绳子,井边的中年女人收到信号:“好了,快拉,咱们一起口气把人拉上来。”
十来个女人拧成一股绳,几秒钟把人拽上来。对叶烦而言宛如再次转世,看到浩瀚的天空,整个人都是懵的。耿致晔匆匆道一声谢抱起叶烦往家去。
“耿团长,你等等,井水还怎么用?”
帮着拉绳子的女人之一大声问。
耿致晔怒火中烧,抑制住骂人的冲动回头说:“家里的水桶拿过来,一人两桶井就见底了。”
那位叫救人的中年女子打圆场:“对,井里的水都打上来,底下泉眼里的水再出来比之前的还干净。大家都先回家拿桶。”
那个女人又忍不住说:“我早上刚打的水,打来放哪儿?”
耿致晔没好气道:“浇菜洗衣服,什么不行?”
“嗳,耿团长,你什么脾气?不要以为——”
耿致晔耐心告罄:“我就是这脾气!不爱呆叫你爱人申请转业!”抱着叶烦就走。
那女人又想说什么,中年女子一把抓住她:“你今儿怎么了?没看耿团长的爱人全身湿透了?再不依不饶,我怀疑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耿致晔发火,这女人害怕,不敢大声说,但声音也不小,她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一来就跳井。”
中年女人不禁问:“不是吗?听说耿团长的岳父在首都很——”
“以前是,现在不是。你们一看就不知道,耿团长的爱人不是叶家亲生的,前几天我爱人上岸接粮食,说是二十多年前,耿团长的岳父岳母在申城执行公务……陈家那边还说工作忙不小心把孩子抱错了。自己生的还能抱错,糊弄三岁小孩呢。就这耿团长的这个爱人还姓叶。亲爹亲娘干出这么下作的事,害得真正的叶家大小姐在农村一待就是七年,她还好意思留在叶家。我呸!”女人朝耿致晔和叶烦消失的方向啐一口。
众人听傻了。
中年女人率先回过神:“这种事可不许胡说。”
“首都部队的人都知道。我小姑子的婆家嫂子的娘家弟弟就在首都当兵。人家叶家压根没想过隐瞒。要不然她舍得从首都来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狗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岛上?”
言之有理啊!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看着叶烦掉下去的年轻女子松了口气,劫后余生似的轻抚胸口:“难怪她跳井。换我从大小姐变成普通工人的女儿,我也受不了。”
可是耿家俩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她死了孩子怎么办。中年女子心中不落忍:“先挑水吧。”
“还挑?”
不知谁尖叫一声。
中年女子吓了一跳:“缸里的水吃完了,你不还得挑?”
“我——井水是她弄脏的,要挑也是叫那个假大小姐挑。”
中年女子想说“抱错孩子”的是她父母,跟耿团长的爱人无关:“你跟耿团长说去。不敢就回家拿桶去。”见最先看到叶烦跳井的女子回家,“水桶不要了?”
“我回家拿桶。”那年轻女子回过头,看到井边的水桶脸色微变,“那个——”
中年女子想起来了:“这不是你的,扁担一看就是刚打的,我认识你家扁担。谁的桶?”
无人应答。
有人仔细回想:“咱们来的时候水桶就在这儿了吧?”
中年女子仔细一想:“这是——叶烦的?”看向说叶烦不是叶家女儿的女人,“她想跳井还拿水桶扁担干嘛?”
女人被问住:“我哪知道。你说她要跳井,我就过来帮着拉人。我都没看清假大小姐是黑是白。”
中年女子找那个年轻女人,她慌忙就走。中年女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上手抓住她:“是不是你把人推下去的?你一开始说有人掉井里了,不是跳井?别想跑,跟我去耿家。”
众人纷纷惊呼“不可能?不会吧?”
“那咋解释水桶扁担在这里?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中年女子异常气愤,“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狠的心。跟我走!”仗着干惯了农活力气大,扭住她的两条胳膊把人往耿家拽。
耿家,耿致晔用干毛巾包好叶烦的长发,把人塞被子里才换衣服。
叶烦下意识起身,耿致晔见状穿好衣服就坐回去:“叶烦烦,平时的胆子哪去了?”
“还说,我都快死了……”
掉下去的那一刻叶烦真以为自己会死,手脚发软,还是那几句说她跳井了,而不是她掉进井里的话让她恢复理智——如果就这么死了,别人都得误会她,说不准还会说她懦弱,不敢面对自己非叶家女儿的事实。
耿致晔搂住她拍拍背:“身上冰凉冰凉,不喝点热的暖暖,撑不到下午就得生病。”
大宝拉着二宝进来:“爸爸,妈妈怎么了啊?”
“妈妈没事。”耿致晔怕吓着孩子,没说实话:“锅里的粥好了,爸爸这就给你们盛粥。”
廖苗苗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不敢靠近卧室。听到这话三两步到门口:“耿叔叔,我帮弟弟妹妹盛粥。”
“不用,锅盖烫。”耿致晔在叶烦耳边小声问:“大宝二宝要知道你往井里挑,以后得天天笑话你。”
叶烦推开他:“我没想跳井。”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叶烦气得瞪他,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井边太滑,有个女人不知道把我当什么人,可能怀疑我忘井里吐口水,冲我大吼大叫,我一不小心没踩住掉下去的。井边肯定还有我鞋滑的痕迹。”
“我想起来了。我还奇怪谁家小子使坏,在井边弄一道滑痕。”
耿致晔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清来人立即起身:“嫂子,刚才多亏了你。”
中年女子是刘桂花,副团长的爱人。她一把把那个年轻女子揪进卧室:“就是她!正事不干,一天到晚想着抓特务。哪有那么多特务给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