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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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看儿子女儿:“你俩去不去?”
大宝摇头:“我不要走亲戚。”
叶烦:“那要不要去姥姥家?”
“姥姥跟亲戚不一样。”大宝很认真地说。
叶烦:“周末跟二宝去姥姥家?”
大宝摇头:“二宝会被坏蛋抱走。元旦妈妈放假我们一起去。”
叶烦看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吃了饭就陪大宝去学校,从大宝学校门口乘公交去学校。
于文桃担心二宝被早上上班的自行车撞到,跟以前一样送她上学。
在婚礼之前,叶烦给服装厂去一封信,建议他们准备过年的服饰。
之前叶烦去南方选品留了各大服装厂销售主任的联系方式,所以不用再麻烦苏远航。
农历十一月初八上午,叶烦把她的衣服拿出来,挑一身最不显眼的换上。
二宝看着妈妈穿着蓝色棉鞋黑色裤子,外套也是蓝色,虽然修身但是现在没人这样穿,所以她满脸嫌弃:“妈妈不是要去吃喜酒吗?怎么穿成这样啊。”
叶烦:“今天是新娘子的日子。她要是认识我,见我穿的比她好看有可能恨我。自己出钱招个敌人不值得。”
二宝嘟着嘴说:“小心眼。”
“自己把内衣洗干净,不许叫姐姐洗。”叶烦道。
二宝点头:“热水烧好我就洗。”
叶烦转向大宝,大宝抢先说:“我在院里看书,不乱跑。”
叶烦放心了,看看兜里的钱,确定带上,便出去坐车。
这几年叶烦替耿致晔参加过几次婚礼,都是十二点开席。叶烦不想去太早,又不能去太晚,所以她掐着时间过去,到“首都饭店”门口正好十一点十分,这个时间点不早也不晚。
叶烦没想到有人跟她一样。程振华夫人盯着她直皱眉:“我以为看错了。你怎么,怎么这身打扮?”一脸的一言难尽,“跟知青下乡刚回来一样。”
叶烦难得不自在:“不是新娘有点特殊吗。”
“不就是蒋苹?你还怕她?”这可不是她认识的叶烦啊。
叶烦:“我现在干的事很容易被打成‘投机倒把’。她不认识我一切好说,万一看出我是小明的邻居,因此讨厌我,又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还不得偷偷写举报信啊。”
蒋苹爱分析思考,认出叶烦有可能觉得她不是好人,举报叶烦“投机倒把”可能还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想到这些,程夫人又说:“可是,别人都穿皮棉鞋,只有你穿布棉鞋,人家皮衣羽绒服,你穿劳动蓝,你也显眼啊。”
叶烦:“我跟大爷大妈坐一桌不显眼。”
程夫人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你替你婆婆来的?”
叶烦点头:“看过我婆婆的账本,我和耿致晔结婚他没去,他父亲去了。一会记份子钱也是写我婆婆的名。”
“那你应该跟大爷大妈坐一桌。”程夫人想到自己带两份份子钱,一份公公婆婆的,一份是自家的,“我也可以跟你们坐一桌。”
外面挺冷,叶烦问:“进去?”
“进去吧。”程夫人觉着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进去给了份子钱,就有人安排两人入座。程振华的爱人嘴上说着自己人不必客气,然后拽着叶烦到熟悉的长辈跟前,问能不能收留她俩。
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妈让她俩坐下,其中一个大妈盯着叶烦问:“以前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程振华的爱人给大妈们介绍,空军叶将军的女儿,现在是耿家三儿媳。
今天是陆军圈的喜事,虽然跟空军隔一层,而程夫人一提耿致晔的父亲,有人想起来她出席过叶烦和耿致晔的婚礼。
一看不是外人,大妈热情起来,问叶烦在哪儿上班。
叶烦见程振华的爱人想说话就闭嘴让给她。程夫人认为考上京大了不起,立刻跟众人嘚瑟她是大学生,停顿一下才说“京大”。
外地人觉着京大难考,首都本地人也同样认为“京大”高不可攀。除非豁出老脸利用特权把自家孩子安排进去。这年头大部分高干都不好意思这么干,所以听到叶烦自己考的都跟看到大熊猫似的,问她学的什么专业,有没有想过去哪个单位,她婆婆最近身体如何,孩子多大了等等。
直到服务员上菜,热情的大妈们才放过叶烦。
叶烦经常跟大爷大妈打交道不觉着她们烦。大妈们见叶烦没有一丝不耐都觉着她脾气好,吃到自己喜欢的菜就叫叶烦尝尝。
饶是程振华的夫人知道她说叶烦在京大读书会被见多识广的大妈们高看一眼,也没想到她们这么热情。
这些大妈可不是李大妈、张大妈那类普通工人或家庭主妇,一个个都上过战场干过革命。有几位现在还是某单位一二把手。
程夫人听到有人叫她多吃点,心说今儿我算是沾了叶烦的光。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酒宴结束,叶烦跟程振华的爱人到饭店门口就被人叫住。叶烦回头,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同志跑过来:“嫂子!”
叶烦下意识看程夫人,然而程夫人没见过此人,就问:“喊我还是叫叶烦啊?”
“您二位。”男子中等身材,脸面比张小明好看不少,双眼透着精明,不如张小明憨厚。他紧接着又说,“我想跟叶烦嫂子说点事。”
程夫人眼神示意叶烦,我先回去?
叶烦点点头,程夫人便说:“你们聊。”
“到这边吧。”叶烦往旁边退几步,以防挡着别人的路。
男子跟过去就自我介绍。
叶烦听到他叫常光荣,又说他父亲在哪儿高就,母亲在哪个单位等等,叶烦全无印象,估计文革结束后各部门大整顿导致缺人,常家从外地调过来没几年,不然同在一个圈子里,常年在京的程夫人不可能不认识他。
叶烦:“既然知道我叫叶烦,还认识我,肯定打听过我的事,对我有所了解?不如有话直说?”
常光荣眼神一闪,心说真跟传言一样直爽:“听说嫂子又要上学又要照顾孩子,还要请假去南方拿货,经常忙得分身乏术?”
叶烦轻笑:“想帮我分担啊?”
常光荣有点不好意思:“不全是。”
叶烦:“如果你想入这行,可以跟我一起去。本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一万,合作就不必了。”
可是常光荣的目的是跟叶烦合作。
常光荣前些天带着几个朋友,还把放暑假的小舅子带上,到羊城选一堆东西,一半赚钱一半打折卖,所有东西卖完,去掉吃吃喝喝所有费用,每人分九块钱。
后来无论常光荣怎么利诱,几人都不为所动。
常光荣也听朋友们说过谁谁利用父辈人脉倒腾国有资产弄到多少钱。常光荣心动不敢行动,担心被父亲一枪毙了。
常光荣也知道正儿八经的生意需要真本事。他不信叶烦可以他不可以。最近盯着叶烦的货找灵感,然后又去一趟羊城弄一批服饰,依然只卖掉一半,另一半被嫌弃冬天穿不出去。
常光荣让他妻子找叶烦的人买衣服,顺便问问衣服找谁进的。除了跟叶烦去南方的于家村六人,谁也不知道叶烦的东西找谁进的。于家村的人肯定不会说实话,所以他得到的答案是“南方”。
江南也是南,岭南也是南,西南也是南。那么多城市常光荣也没法挨个打听。他妻子叫他找叶烦问问。
常光荣认为大老爷们向女人低头丢人。可是一睁开眼看到堆在家里的货就堵得慌。今儿恰好听到有人叫“叶烦”,常光荣打量她一番,心说这么朴素一大姐选的服饰咋那么好卖呢。
难道真是人家眼光独到。
常光荣眼光不行就算了,他妻子生来盘正条顺能把叶烦比下去,眼光还不如常光荣。
常家其他人眼光可能好一点,但是没人陪他折腾。
最近严打,虽然是“打黑除恶”,常光荣的父亲也担心儿子进去,就给他下最后通牒,再不找个正儿八经的事做就滚回农村老家种地。
生不逢时的常光荣在农村锻炼三年才被批准回城,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常光荣宽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要面子才能赚钱,“您跟我一起也没用,我眼光不行。”说出来顿时觉着心头轻松许多。
叶烦:“我帮你选货啊?”
“怎么好意思麻烦嫂子啊。”常光荣心里是这样想的。
叶烦:“我帮你选不是不行,首都市场这么大我吃不下,你不干也有别人。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
常光荣眼睛一亮,不是吧?叶烦这么仗义吗?
叶烦:“可是这行我没打算一直干下去,回头你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为什么不干?不是很赚钱吗?”
叶烦突然有个想法。
同学都不信国人能搞出自己的电脑,指不定哪天就奔向资本主义怀抱,叶烦不敢跟他们合伙。可是搞电脑涉及许多产业,研发、生产、组装、销售等等,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如果拉个背景深厚的入伙,同学一看不止叶烦一个人看好这一行,兴许能踏踏实实干下去。
叶烦点头:“赚钱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现在干的人少。今年有你想加入,明年肯定有别人。回头这边一条街上全是卖服饰的,市场饱和,我想薄利多销都销不出去。”
“听你的意思想过干别的?”
叶烦:“那一行能干一辈子。如果成了,三年后就能赚钱,少则一万多则百万,一年,净利润。”
常光荣要被叶烦说的数字砸晕了。
叶烦:“二十年后你很有可能名利双收,是该行业举足轻重的人物。”
常光荣的心抖了一下:“到了你说的那种程度就不是商人了吧?”
叶烦斟酌片刻:“民族企业家?”
“你要去经济特区办厂?”
叶烦摇头:“现在首都不允许私人办厂,不代表以后也不许。”
“我能问问你打算干什么吗?”
叶烦:“生产电脑。”
常光荣明显感觉自己呼吸停顿一下。
叶烦见他一脸震惊:“肯定不可能一步到位。我可以先生产小东西,积累了资金再扩大。”
“难怪你说能干一辈子。”
叶烦:“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干两年,回头可以跟我去拿货。两三年后我没空带你你也别抱怨。”
常光荣:“两三年后我也该锻炼出来。”
叶烦不想泼冷水。以防以后多个仇人,她还是决定先小人后君子:“服饰这个东西不断在变。今年流行喇叭裤不等于明年还流行。明年等你知道流行什么再去进货就只能赚点小钱。赚点小钱你也挺满意,那当我没说。”
赚点小钱就满足,常光荣还不找叶烦合伙了呢。
常光荣想想自己快没时间了,决定先跟叶烦干,两三年后的事两三年后再说:“那麻烦嫂子带我一两年?”
叶烦:“那周六下午去我家等我。不用带换洗衣服,带上洗漱用品,我下了课咱们直接走。”
“带多少钱?”
叶烦:“冬天衣服贵,有钱就带一万,没钱两千也行。带上存折,到那边再取。”
常光荣决定听她的,以后遇到不懂的再问也不迟:“嫂子回家?我送你。”
叶烦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车,便由他送自己回去。
常光荣走后,于文桃从院里出来:“谁呀?这么好心送你。”
“不是白送的。”叶烦随后把常光荣想跟她合伙的事告诉婆婆。
于文桃皱眉:“早知道我去了。这些人真会搭顺风车。”
叶烦笑着说:“也不是没好处。现在我一家独大很打眼,兴许已经有人准备给我添堵。常家进来,他们一看弄掉我一个是为他人做嫁衣,说不定就收手了。再说,不是常光荣也有别人。跟常家不熟,我可以丁是丁卯是卯。换成耿致晔的朋友,人家会觉着我精明。我帮他们反而不落好。”
“听你这样说还是这个常光荣吧。”于文桃道。
叶烦:“如果常光荣觉着跟我合作不错,我以后想干别的也可以找他。小明憨厚,可以盯着仓库。魏建设机灵,可惜有人给我添堵他无能为力。综合比较起来还是常光荣合适。”
“你想清楚就行。今天喜宴咋样?”于文桃问,“蒋苹认出你了吗?”
叶烦摇头:“本来要去我们那边敬酒,程家嫂子说没人喝酒,新郎说几句客气话就去别的桌。”
于文桃对新郎一家很好奇:“是二婚吗?”
叶烦点头:“听同桌的几个大妈说新郎俩孩子,大的有二宝那么大,小的也不小,夫妻感情不和,分开两三年了。俩孩子都跟他。”
于文桃吸气:“图啥啊。”
叶烦:“新郎家往来无白丁,新郎比张小明高半头,脸面一般般,但人家在机关单位上班。以后起码是市局领导。他的社会地位张小明身价百万也比不了。”
于文桃哼笑一声:“当后娘我比你有发言权。”
“回屋说。”叶烦一看李大妈出来,率先回屋。
于文桃跟进去,边走边说:“俩孩子的妈没了,后娘及格他们就会跟后娘亲。亲妈还在,后娘再好他们都会觉着不如亲妈。”
叶烦点头:“是这样。远了香,近了臭。亲妈偶尔看一次给点钱,孩子会觉着妈好。后娘天天伺候他们,他们反而觉着后娘唠叨烦人。”
“你知道啊?”于文桃很意外。
叶烦:“看咱家也知道。耿致晔每次回来大宝和二宝都扑上去喊爸爸。我回来这么久,他俩有喊一声妈吗?”
大宝从厢房露出小脑袋:“妈妈,我们见到爸爸亲是想爸爸。你不要趁机胡说八道啊。”
“看看,嫌弃我了吧。”叶烦道。
大宝气笑了:“你讲点理吧。”
叶烦问:“在屋里干嘛呢?”
大宝:“写春联啊。你不卖我们和卉卉姐、犇犇哥、磊磊哥卖。”
叶烦提醒他今年可能要便宜点。
大宝点头:“小姑帮我们批红纸的时候问纸厂,说很多人批红纸。我们不要卖很多,一人一天卖十副,一天赚两块钱就行。”
叶烦见他有心理准备便放心不少:“人家卖多少你卖多少。你压价会被打的。”
“知道,知道。”大宝抬手,“你回——妈妈,再帮我买一个存钱罐。”
叶烦诧异:“又满了?儿子,光存不用有意思吗?”
“我的钱不用用你的啊。”大宝道。
叶烦白了他一眼,到对面看到二宝房里没人,估计小丫头在大宝屋里。于文桃朝大宝屋里瞥一眼,叶烦确定二宝确实在他屋里。
叶烦回屋休息。
周六下午,叶烦带七人南下。
常光荣拿到他的车票震惊:“不去羊城?”
叶烦:“这个时候不能去羊城。因为运输不方便,羊城产的衣服供给周边,而羊城最冷十多度,所以最厚的衣服运到首都只能当秋装。”
常光荣张口结舌,想说你不是说衣服来自羊城。忽然想到夏天卖的衣服来自羊城。立冬后的衣服说是南方。
常光荣心说,我真笨!
“杭城也没首都冷吧?”常光荣问。
于家村一个兄弟道:“比首都气温高,但是冷。到了那边你就知道。”
到杭城刚下车常光荣不觉着冷,半夜冻醒,常光荣不得不爬起来穿上厚袜子。第二天他无精打采地问叶烦晚上冷不冷。
叶烦:“这边湿冷不习惯吧?还得在这里住一晚。回头找个盐水瓶灌一瓶热水,晚上被窝里就不冷了。”
早饭后,叶烦带几人去棉服厂和毛衣厂,约定好送货时间,叶烦留常光荣和于家三个兄弟在杭城跟车,她带三人去甬城看裤子西装和外套。
担心年前卖不完,年后不好卖,叶烦算上常光荣的也只进四车货。
到首都,叶烦的货先送回家。常光荣没想过租运输车,可是一车运回去也方便,常光荣就借叶烦租的车,叶烦的租车费也是他付的。
张小明和魏建设等人听说常光荣大有来头,也没反对他加入进来,因为他们也有点担心树大招风,叶烦一个人搞不定。
叶烦进了很多喜庆款,这些衣服平时不好卖,年底很受欢迎。西装和毛衣也卖出去一部分。
腊月二十六晚上,叶烦算账。第二天叶烦带着儿女去百货商店,然后去供销社,买了一堆东西回娘家。
到叶家门口,大宝把身上挎包里小盒子拿出来,二宝抓走一个朝屋里跑:“姥姥?”
“在这儿呢。”
陶春兰的声音从南边传进来。叶烦到院里正好看到她妈从南边屋里出来:“干嘛呢?”
“打扫家具。小慧不许我用抹布。”陶春兰拿掉套袖扔洗衣盆里。
叶烦:“她以前买的那些东西?让她自己收拾。对了,她人呢?”
“靓靓要出去玩,她在家我俩都没法收拾,小慧就带她去公园。”陶春兰让大宝和二宝回屋。
二宝把小盒塞姥姥手里。
陶春兰下意识接住:“什么东西?”
二宝:“姥姥看看就知道啦。”
陶春兰笑着打开,看清里面东西笑容凝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二宝仰头问:“姥姥不喜欢吗?”
陶春兰想哭又想笑:“给我买什么金手镯啊。我都这把年纪了。”
叶烦:“今年有钱。大宝,另一个呢?”
大宝把他手里的盒递过去:“这是给姥爷的。妈妈说谢谢姥爷支持她。姥姥,你下午和我妈妈去银行,妈妈把钱还给姥爷。”
陶春兰打开丈夫的礼物盒,里头是个大金链子,“你爸也没法戴啊。”
叶烦:“放家里。你也不能往外带。我担心流氓砍断你的手。”
陶春兰把盒子合上:“你自己买了吗?”
叶烦点头:“买的多人家还打折呢。”
陶春兰一见闺女没亏着自己:“那我收下。大宝,二宝,想吃什么,姥姥去做饭。”
冬天昼短夜长,叶烦吃过饭出门八点半,从供销社出来十点多,现在快十二点。叶烦闻言拎着菜去厨房:“我做吧。”
陶春兰把东西放屋里,觉着不安全,塞床头边带锁的抽屉里。
吃过午饭叶烦就和她妈去银行。三点左右,叶烦带着俩孩子回家。到家大宝又打开他身上的挎包,兄妹俩一人拿着一个小盒去厢房找于文桃。
天冷于文桃没出去,在床上做鞋,耿卉卉和耿致勤也在罗汉床上。耿卉卉见二宝很是兴奋地跑进来:“什么好东西啊?”
“我妈妈买的。”二宝打开,“奶奶,好不好看?”
大宝打开盒子:“还有一个!”
于文桃的手镯比陶春兰的轻,但叶烦还给她买一条项链,上面坠个小玉石,总价没比叶烦父母的少多少。
于文桃点头:“你妈眼光不错。”
二宝哈哈笑出声。
于文桃不明所以:“笑啥?”
耿卉卉看出来:“给你买的啊。”
“我?”于文桃指着自己。
耿卉卉点头。
二宝说:“妈妈说奶奶给我做饭洗衣服,还送我上学很辛苦。她今年赚到钱,你们都有。”
“除了我还有谁?”
大宝:“还有姥姥姥爷啊。妈妈说没有姥姥姥爷的支持,她只能小打小闹。”
于文桃问过叶烦哪来那么多钱进货,叶烦说她妈把她爸的棺材本给她了。于文桃不舍得把棺材本掏出来,闻言不好意思拈酸吃醋,“你妈自己没买啊?”
二宝:“我妈妈买了,还给我买一个。哥哥,给奶奶看看。”
大宝把二宝的小手链拿出来。
于文桃接过去掂量。
耿卉卉抢先说:“你嫌轻给二宝买个实在的。再给我买一个?还有我小姑。”
于文桃瞪她一眼:“自己买去,又不是没钱!”说完还给二宝,“大宝的呢?”
大宝的是个小玉坠,质地不错,跟二宝的金手链价格差不多。
于文桃叫他俩收起来,理由是他俩贪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弄丢。
大宝和二宝冲她撇一下嘴就拿着东西回屋。
耿卉卉试试她奶奶的手镯:“奶奶,你看我——”
于文桃伸手拽下来。
耿卉卉气无语了:“小气吧。”
“没你妈小气。我把你和犇犇领这么大,你妈给我买过什么?”
耿卉卉白了她一眼:“我妈给你钱了。不会自己买啊?自己不舍得还说人家小气,我看都没你小气。”
耿致挥每次回来不是给于文桃一百就是给两百,一年回来四五次有六七百,比叶烦给的多。于文桃无法反驳,恼羞成怒就叫她出去。
耿卉卉起身:“小姑,我们都走。”
耿致勤一动没动:“我们最近卖对联赚的钱应该能买一个细镯子或者金项链,明儿去商店看看?
耿卉卉问她奶奶去不去。
于文桃感觉跟她去得出血:“不去。明儿回村给我爹娘上坟。后天上午给你爷爷上坟。”
耿致勤不放心她妈一个人回去,第二天就陪她妈去车站。
叶烦在家准备馒头包子,耿卉卉不好意思出去逛街,可是留下帮忙就没法买项链。
叶烦听她嘀咕“年后买没意思”,就问:“你妈今年回来吗?”
耿卉卉:“我妈有可能放假。我爸不好说。”
叶烦:“让你妈买啊。明儿年三十叫二宝戴上,回头就说二宝这么小都有,你这么大了都没一件像样的首饰。”
耿犇犇去正房路过厨房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回到大宝屋里叫大宝把吊坠戴上。
翌日上午,楚风禾一个人回来。下午叶烦和婆婆妯娌在正房闲聊天,耿犇犇拽着大宝过去,叫大宝坐到他妈对面。
楚风禾看到大宝脖子上的东西顺嘴问一下,以前怎么没见过。
耿犇犇立刻说:“我婶给大宝买的。妈,好看吧?”
犇犇指着自己脖子:“你看缺点啥?”
楚风禾愣了一瞬,回过神她就觉着不可思议:“你多大了啊。”言外之意, 你还小嘛,居然跟大宝攀比。
犇犇:“我这么大了都没有,你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楚风禾哑口无言。
耿犇犇又问:“给不给买?”
“我欠你的?”楚风禾没好气地问。
耿犇犇:“小婶欠大宝的啊?直接说不舍得,凭你是我妈,我也不能怪你吝啬。”
楚风禾气的脱口而出:“我小气!”
耿犇犇噎了一下,点头接受:“好吧。我不如大宝会投胎,摊上个吝啬的娘,我接受——”
“你接受还这么多话?”
耿犇犇:“我说我运气不好也不行?”
“我不想听你说话。”楚风禾道。
耿犇犇道:“那麻烦你忍忍。你不满足我的要求, 我也没义务体谅你。”
“我是你妈!”楚风禾不敢置信:“你跟我算这么清?”
耿犇犇:“我是你儿子,你都不舍得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还反过来怪我?妈,有点不讲理啊。”
“我看是我把你惯坏了。”楚风禾起来就抓他。耿犇犇这两年军校不是白上的, 闪身躲开, 楚风禾扑了个空。耿犇犇摇头叹气, “大人就会这招, 恼羞能怒就动手。可以彰显自己威严的方式那么多, 非选最让人瞧不起的一种。妈, 让我如何尊敬你?”
楚风禾气得指着他:“你给我闭嘴!”
“如果你拿钱砸我,我肯定一动不动。”耿犇犇不闭嘴,耿犇犇小嘴叭叭可会说了。
楚风禾顿时觉着这个年过去她要老五岁:“你现在要吊坠, 以后要别的,我哪有那么多钱满足你?”
耿犇犇:“你说以后, 我还说你以后能得诺贝尔奖, 我无论要啥你都买得起呢。”
“你——”楚风禾好气又想笑:“别跟我胡扯。”
耿犇犇:“一个小吊坠,最多你一个月工资, 你都不舍得,还怪我胡搅蛮缠?妈,在这方面我得向您学习啊。”
楚风禾坐回去:“你就说吧。”
耿犇犇到大宝身边,扒着大宝的肩膀长吁短叹:“人比人得死,妈比妈得扔啊。”
楚风禾气得差点跳起来,眼角余光看到女儿:“你也跟你姐学学。”
换成别的孩子,为了让长辈觉着自己懂事肯定会数落弟弟。不巧耿卉卉不是需要父母认可的小孩,又因为她妈偏向楚家对她妈很不满,耿卉卉一脸幽怨地说:“我不是不想要,一个小吊坠你都不舍得,我说我想要玉手镯,你不得打死我啊。”
楚风禾顿时觉着这对儿女不能要。
“我没你婶有钱。”楚风禾说不过干脆耍赖。
耿犇犇大为震惊:“小婶,听懂了吧?我妈怪你呢。你不给大宝买吊坠,我也想不起来要。”
楚风禾慌忙说:“你你别瞎挑拨!”
“难道我理解错了?”耿犇犇道,“那就是你吝啬啊。妈,又不是什么大缺点,至于这么不敢承认吗?”
楚风禾气得头疼:“我就不该回来陪你们过节。”
耿犇犇:“常年不着家,还怪我变得胡搅蛮缠。你能天天看着我,我会变成这样?”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楚风禾震惊。
耿犇犇:“我未满十八岁,需要监护人,还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是我的错?”
楚风禾确定她说不过,真说不过:“你大妈也没给磊磊买过。”
耿磊磊在门外靠墙晒太阳,闻言勾头朝屋里说:“二婶,我妈没您工资高,她有心无力。”
楚风禾彻底无语了。
叶烦笑着解释:“二嫂,主要是大宝的吊坠真不贵。你结婚时二哥买的金戒指能换一个吊坠。”
二宝伸出手:“二妈,你看我的,还没有一个大金戒指重。你可以给姐姐买个这样的。”
叶烦担心儿女弄丢了或坏了,所以给二宝买的手链只有几克。给大宝买的吊坠极好也是因为玉籽便宜,还没有二宝的手链贵。
耿犇犇说他妈一个月工资就够了不是说谎,可能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