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靠摆摊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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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伯被她的话打败了,没好气道,“你输的机率也高啊。”
一声锣响,饭馆掌柜不再接受赌资,这十几个壮汉开始大口大口吃馒头。
刚开始是没什么悬念的。这些人一看就是提前饿着肚子,前面几个馒头轻轻松松下肚,可是越到后面,他们吃得就越难。
围观百姓纷纷站在自己投的人前给他们鼓劲,让他们再坚持。
这时候的人不喊“加油”,喊的是“加把劲儿!”
可这就不是能加把劲儿的事。胃这东西是定量,有些人胃口大,有些人胃口就很小。
张希瑶三人也被围观群众感染,跟着一块喊。
“哎,第二个吃几个了?”
“七个。”
“第一个吃了八个。”
大家互相议论着,交谈着,都在关注自己投注的选手。张二伯也很紧张,虽然五文钱不多,可也不能打水漂啊。
许氏更是一颗心揪起来,“阿瑶,那个丙好像吃得不快啊。别人都吃第八个了,他才吃第七个。”
张希瑶给她解释,“一定要吃慢一些。不能一股脑塞下去。这样很容易把胃给撑坏了。”
许氏若有所思。
那个吃得最多的乙已经塞得满嘴馒头,他撑得慌,他家人看他可怜,就要给他递水。
张希瑶却叫住那人,“不能喝水!”
投他注的人直接将水给打翻了,“快吃!别喝水。时间快到了。”
时间的确快到了,饭馆掌柜点的香已经烧到末尾,他正打算敲锣,开始倒计时,“加快速度!马上就要烧完。请大家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丙开始加快速度,往嘴里塞馒头。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其他选手已经瘫在桌上,事实上所有选手都在冒白眼,实在太撑了。
上面的富家子弟往台上扔铜钱,“快点起来吃!”
这些铜钱围观群众不能捡,全是属于选手的。小二将铜钱放到托盘里,摆到桌上,原本已经撑不住的选手再次有了力气,继续往嘴里塞。
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告一段落。
最终胜出的是爆冷选手--丙。张希瑶的五文铜板翻了三倍。但更多人则是愤怒。
张二伯看着张希瑶,“你怎么会选丙?我看他很瘦啊。”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少的人选他。
张希瑶笑而不语,那个丙是非常好的健美身材,有八块腹肌。能练出这种好身材,平时吃得也多。她上辈子减肥,为了多吃些,就得做运动。
第一局结束,丙赢得十两银子,他站在台上,台下的观众冲着其他选手扔东西发泄自己的不满。
二楼的富家子弟也是满脸的可惜。
饭馆掌柜让小二护着这些人从饭馆后门离开。他站在台上冲大家喊,“谁想亲自来挑战。赢家可以得到十两银子。机会难得!别错过啊。”
不少百姓被十两银子诱惑得不轻,五十文就能换回十两银子,翻了两百倍。
张二伯看向陆氏,“大嫂,你去吗?”
陆氏有些迟疑,“我能行吗?我早上吃过一个包子了。”
“试试呗。就算输了也不要紧。起码你吃了十个馒头,把自己肚子给吃饱了,也没亏多少。”张希瑶觉得陆氏可以一试,“兴许你真能赢呢。”
陆氏抿了抿唇,“可那里面没有女人。”
张希瑶微怔,随即挤向前面,问饭馆掌柜,“女人能报名吗?”
饭馆掌柜也是一愣,随即笑了,“当然可以!大人小孩都行,女人当然也行。咱们靠实力赢得比赛!”
张希瑶就给陆氏交了五十文钱,催促她上台。
当陆氏上台时,台下百姓一阵唏嘘。
有个男人扯着嗓子喊,“怎么女人也上台了?不回家带孩子,上什么台。瞎胡闹嘛!”
张希瑶冲大家笑,“她上台,你们赢的几率就更高了。对你们有利,你们怎么还挑拣起来了?傻不傻?!”
这话一出,其他压注的百姓纷纷点头,“对对对!她凭什么不能上台比赛?你要是行,你也去!”
其他人纷纷应和。
刚刚出头的男人被这么多人冲,也不敢再说,挤到后面去了。
张二伯冲张希瑶挤眼睛,“阿瑶,你算得这么冷,再押一个吧。”
张希瑶却不肯,“二伯,我刚刚已经押过了。不能上瘾。”
一般DB最容易沉迷的人都是开始赢了好几回,然后上了庄家的套。她对这些套路太熟悉了。不管她刚刚有没有得到奖,她都只玩一次。
张二伯见她不肯,“那我玩一回。”
张希瑶给了他五个铜板,“咱们只玩一回。”
张二伯点点头,看向张希瑶,“你觉得谁能赢?”
张希瑶在这些选手身上逡巡一圈,真的看不出来,因为这些百姓全都是穿着衣服,没一个赤着上身。不过就算赤着上身,估计他们也不是健身达人。光看他们的脸就知道了。一个个面黄肌瘦,不知饿了多久。
张希瑶笑道,“大伯娘在上头,你不支持她?”
张二伯有点心虚,“要是你大伯娘赢了,我这一文不算什么。要是她输了,至少还有我赢的几文钱。”
张二伯看其他人下注。除了陆氏,其他选手得到的牌子都差不多。张二伯拿不定主意,索性就找了个最瘦的,“他肯定饿了很久。肯定最能吃。你大伯娘早上吃了一个包子。”
张希瑶失笑,“那可不一定。瘦子之所以是瘦子,不正是因为他们吃得少吗?”
吃得少,胃就小。她减肥时,教练都让她慢慢往下减摄入量。一开始不要节食。
张二伯听了她的话,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在所有人里面挑了个最胖的。
下完柱,这场比赛正式开始。
一声锣鼓响起,香被点上。比赛正式开始。
陆氏按照前一个人的经验,小口小口吃起来,尽量不要噎着。其他人的速度明显比她快很多。有个选手吃了三个馒头噎住,然后喝了家人递过来的一杯水。吃到第六个,就再也吃不下去。被人抬了下去。
押他的下冲他撒气,“真晦气!不能吃,你上什么台!害老子丢了十文钱。”
台下的观众在声嘶力竭喊“快点!”二楼的富家子也在呼喊。整条街都是这些人大呼小叫的声音。
张希瑶背着背篓,两只手攥在一起,张二伯不仅背着背篓,怀里还抱着陆氏的背篓。两人紧紧盯着台上。只是张希瑶的关注点全在陆氏身上。张大伯却是一心两用,一会儿盯着自己押的汉子,一会儿又看看陆氏。
“第几个了?”张二伯盯着不放。
“第八个了。”张希瑶嘴角上翘,其他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大伯娘却依旧有条不紊,而且她连坐姿都没变。
站在张希瑶前面的汉子直接从怀里掏了什么东西朝台上的男人砸了过去,“你快吃啊!”
男人已经趴在桌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而其他选手也跟他差不多,全是半死不活。只有陆氏依旧在吃。那饭馆掌柜都看傻眼了,这都第十三个了,怎么还能吃?!
“哎!香快燃尽了!比赛结束了!”张希瑶觉得不能再让大伯娘再吃下去,可别把胃给撑坏了。
饭馆掌柜如梦初醒,忙看了一眼香,直接朝敲了一下锣鼓。
一声响,台下爆发出或激动或暴躁的声音。陆氏终于扔掉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被掌柜请上台领奖。
张希瑶和张二伯挤进去,扶住陆氏,“你还好吧?”
张二伯输了,但是他现在比谁都开心。十两银子!这可是十两银子。这可是他们家一年的收成。吃馒头就赚来了!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们三人在台上为赏银而高兴,台下已经闹起来了。
因为陆氏是女人的缘故,押她的人很少。这就导致输钱的人很多。这些人能不愤怒嘛。一个个掐住比赛选手的脖子就想揍,场面顿时乱成一团。饭馆掌柜让小二阻止,张希瑶三人则趁乱离开。
第39章
陆氏将银子揣进怀里, 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我居然赚了这么多钱。我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她反反复复重复这一句。
张二伯也很高兴,“是啊, 大嫂,你太厉害了。你居然吃了十三个馒头。那些人都不如你。”
张希瑶笑得合不拢嘴, “大伯娘, 你头一回吃饱饭吧?”
陆氏点头,“是!从生下来, 我就一直饿肚子。今儿可算吃饱了。”
她扶着肚子,虽然很撑,很难受, 可是十两银子傍身,她真的很高兴。
这三人显然高兴得太早了,张希瑶侧身跟陆氏说话时,无意间发现有人跟着他们, 她将身子正过来, 提醒两人。
张二伯和陆氏吓得身体紧绷。这可不是他们镇上。那边路多, 而且没有城门。可汴京城有四个城门, 人家只要守在城门口堵他们, 他们银子就保不住。
“他们不敢在城里动手,估计也是怕被人抓住。咱们不如兵分三路。”张希瑶很快想出主意。
张二伯也没别的办法,“行!就按你说的办。”
在一家布店门口,张希瑶和陆氏进了布庄,张二伯一个男子没法跟进去, 就与她们分开。身后立刻有人跟上去。另外的三人则守在店外。
陆氏也察觉到跟她们的人挺多, 就问张希瑶,“怎么办?!咱们打不过他们!”
张希瑶让她别怕, 附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陆氏就出了布庄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张希瑶等陆氏走远了,才出了布庄,身后只有一个男子跟着她。
张希瑶昨天在州桥这边来来回回逛了好几遍。对这边的吃食摊子熟得很。她逛了一圈就从一家脂粉铺后门离开了。
成功甩掉对方,张希瑶也不敢耽误,直接出了城,等其他人。
她饿了,哪怕背篓里有吃食,她也不敢拿出来。就这么一直等。
赶牛的车把式都来了,张二伯和陆氏依旧不见踪影。
难不成他们没能甩开那些人?张希瑶急得团团转,请车把式再等等,“他们很快就来了。你能多赚十文钱。再等等。”
车把式心动了,于是又等了一会儿。可是人迟迟不来,同车的人就有了意见,问车把式还走不走。
车把式问张希瑶,“小哥,走吧?!”
张希瑶犹豫不决。说好了一起回,她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她刚要摇头说“不用了”,谁知身后传来张二伯的声音。
张希瑶回头一瞧,那跑起路来一瘸一拐,被人揍得鼻青眼肿的脸,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可不正是张二伯嘛。
陆氏没比他好多少,她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泥水里滚过,左边半张脸肿起来,严重不对称。
同车的人都是一惊,“你们怎么了?”
陆氏捂着腮帮子,根本说不了话。张二伯则是呲牙咧嘴,先爬上车,让车把式先赶车,才开口向大人解释,“别提了。我们运气不好,碰上一帮无赖把我们拦在巷子抢劫,我辛辛苦苦弄一筐鸡蛋进城卖。全被他们搜刮走了。”
张希瑶蹙眉,“你没把他们甩开?”
“我甩个屁啊。我是男人,他们也是男人。我能进的地店,他们不能进吗?”张二伯激动得大声嚷嚷,牵动嘴角的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捂住嘴。
张希瑶没想到这汴京城的无赖胆子这么大。敢跟得这么近!
陆氏原本把人甩掉了,但是她对东京的巷子不熟悉,再加上那些人认为钱在她身上,跟她的人是最多的。她进了店内,好半天没出现,很快他们就发现她走了,然后追出去,将她堵在巷子里。把她的背篓全部翻遍了,没找到银子。
还想过来搜身,陆氏不想让他们搜,可他们押着她,不让她动弹。他们把她全身搜了遍,这才相信她没有钱。他们恼羞成怒将她推到泥坑里拳打脚踢。她脸肿成这样就是那些人用巴掌扇的。
得亏是在城内,人山人海,没打多久就被路人发现,那些人怕被官爷抓住,丢下她逃之夭夭。要不然她受的伤只会更重。
张希瑶叹了口气,想从陆氏背篓取出葫芦,没想到对方把葫芦也给摔碎了。出门前装的水洒得一滴不剩。
同车的人劝他们想开些,“好歹人没受伤,只是挨了一顿打。”
张二伯捂着脸哼哼哈哈应了,他将背篓放到身前,趴在背篓上,没一会儿就迷糊了。
张希瑶也跟着一起睡,只有陆氏昨晚睡得香,看他们两人睡了,她就一直睁着眼睛,盯着背篓。
等到了镇上,天已经黑了,张希瑶三人看着四周黑漆漆,“这么晚了,阿奶肯定回家了吧?”
原本他们约定是今天回去。可这不是出城晚了。阿奶未必会等他们回来。
张二伯四下看了看,实在太黑,他们手里也没个灯笼。实在看不清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发出微弱的声响,“是爹吗?”
这是二郎的声音,张二伯认出来了,大声回应,“对!是我!”
他也不知道儿子在哪,只能这么回应。
黑暗中,大家听到二郎呼喊“阿奶,点个灯笼”。
随后他们右侧出现两辆板车,正是张大伯、大郎、张婆子和二郎。
他们今天收摊比较早,一直等到现在。
天太黑,张婆子看到三人平平安安回来,忙催促他们快些回去。
“怎么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们三人出事了!”张婆子在前面走着,张希瑶三人的背篓全部放在板车上,三人走在张婆子后面。
天太黑了,哪怕这么多人一起走,张希瑶还是不放心,害怕突然有个蒙面歹徒蹿出来,拦住他们去路。
张希瑶挽住张婆子的胳膊,让阿奶猜蝉蜕卖了多少钱。
张婆子听她语气这么欢快,就笑道,“40文?”
她觉得汴京城人多,青菜都比别的地方贵,蝉蜕贵一倍,也很正常。
谁知张希瑶脱口而出,“不是!八百文!”
这个价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二郎小声说,“得亏没在镇上卖。那家也太黑心了。”
大郎就好奇问,“那汴京的鸡蛋卖什么价?”
蝉蜕都能翻这么多倍,鸡蛋肯定也很贵吧?!
事实上并没有贵多少。
张二伯也没瞒着他们,“一块四。但是钱被人抢了!”
听到钱被抢,张婆子嘴都快气歪了,“全抢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也就五百个鸡蛋,也就七百个大钱。居然都守不住。他还能干点什么事儿!
张二伯也很委屈,他也没想到会被人盯上啊。
张希瑶就扯着张婆子的胳膊,“阿奶,不怪二伯,咱们被人盯上了。我们三人吓得不轻,就分成三路,甩掉身后的人。我是个孩子,只有一个人跟着我。我把他们甩开了。二伯和大伯娘运气没我好,被他们堵住,两人都被揍了一顿。”
听到媳妇被揍,张大伯有些急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大郎也跟着着急,“娘,你没事吧?”
陆氏被揍一顿,其实她并不生气。谁叫她得了十两银子,被人盯上了呢。只要能守住银子,这点揍不算什么。她就冲大家摆手,“没事。我好着呢。”
听她说没事,大家也就放了心。
只有张二伯在那边叫唤,说他被那些人揍得有多狠,他有多委屈。
张婆子刚刚还埋怨他不机灵,可听他哭得这么惨,她拿了灯笼往他脸上照,好家伙,这脸怎么跟得了牛皮癣似的,看样子,还真不是他矫情。确实挨了打。她也就软了嗓子,“你们这是被人盯上了。估计他们看你们是乡下人,好欺负。被打也不敢报官。所以就抢了你们的钱。这帮龟孙子……”
她没忍住骂了一升串脏话,张希瑶抽了抽嘴角,没说他们中奖的事。
倒不是他们不想告诉大家,而是这事在路上说不安全。还是等回家再仔细说明白。
人多,哪怕走这么长的路,也不寂寞。
到了村子,许家村的村民全都睡下了。
只有张家还没睡觉。孩子们跑去抓知了猴了,他们在山脚下,还能看到山上的星星点点。
张老头听到他们回来,也是松了口气,“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他这话音刚落,张二伯就腆着脸凑近,把张老头吓了一跳,“你是?”
回到家,张二伯就没了顾忌。把他们这两天做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陆氏参加大胃王比拼,得了十两银子,被人盯上。他才挨了打。
他口齿清晰,讲故事一波三折,家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赚钱,他们跟着高兴。听到他们被人跟踪了,他们全都紧张起来。
等张二伯说完,张婆子率先朝他伸手,“银子呢?没被抢走吧?”
张希瑶从怀里取出银子,递给张婆子。
在布庄的时候,陆氏把银子递给了她。那些跟她的人觉得陆氏不可能会把这么多钱交给一个小孩。所以只派了一个跟踪她。至于张二伯卖鸡蛋的钱。没办法,那些全是铜板,倒进张希瑶的背篓里太打眼。
这一锭银子很大,放在手心,足有她半个手掌大。张婆子咬了一口,软软的,她满意地点头,“是真的!”
张老头没想到大儿媳居然还有这运道,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你们两个挨打,不赖你们。”
张婆子将银子交给张老头,就要去灶房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压压惊。
张希瑶翻出他们在汴京买的两样吃食。
要搁以前,张婆子肯定要埋怨他们不会过日子。但有十贯钱入账,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要等孩子们全部回来才能开吃。
大郎去喊人, 没一会儿孩子们和许氏一起回来了。
夏花跑得飞快,一个箭步冲进院子,大叫张希瑶的名字, “阿瑶,阿瑶, 蝉蜕卖了, 是不是?”
“对!”张希瑶把价格告诉她。
夏花美得原地转圈圈,像是幸福得要晕过去。秋花拉住她, 然后两个姑娘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三郎和四郎没有两个姐姐疯,他们眼巴巴看着张希瑶,问蝉蜕总共卖了多少钱。
张希瑶告诉他们总数, “一斤八百文,两斤三两就是1840文。一斤猪板油是二十文。你们可以买92斤的猪板油,开不开心?”
孩子们不会算账,但是这么多钱, 肯定能买好多油。四个孩子欢喜得快要晕过去。
三郎抓着张希瑶手, 期待地看着她, “阿瑶姐, 你是不是可以做油饼、炸馓子, 江米条,包子,炸油条……给我们吃?”
张希瑶一挥手,通通答应了,“回头买了材料, 我一样样做给你们吃。”
家里其他人也没有阻止。这是说好的事。蝉蜕卖的钱是属于孩子们自己的。让他们打打牙祭。
张婆子将他们从东京带来的酥蜜食和枣饼拿出来一起分着吃。
每人半块, 不偏不倚。多的部分就留给孩子们吃。
这个酥蜜食,张希瑶上辈子是绝对不会沾嘴的。这个是糖油混合物, 属于热量炸弹。可对于古代的她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美味,咬一口甜进心里,好像把心泡在蜜罐里,这也太香太好吃了。
张婆子见她喜欢吃,就把自己那一半给她。
张希瑶不要,“阿奶,你吃吧。”
张婆子见她不要,只好自己吃了。
许氏在吃枣饼,她分到的酥蜜食分给了四郎和秋花。两个孩子还小,得多吃些。
她吃着枣饼,跟大嫂分析做法。陆氏把张希瑶之前说重复一遍。这个好吃是好吃,但是面粉肯定要筛。全用细面太奢侈,但至少得是粗面,里面麦麸被扬出九成的样子。
在镇上卖肯定不行。因为要做得好吃,就得舍得放好材料。成本会贵很多。买得起的人寥寥无几。
张二伯边吃边感慨,“要是咱们去东京卖臭豆腐肯定火。那边的吃食还不如臭豆腐好吃,都卖得那么好。”
他这话是存了试探的意思。凉粉和冰只能在夏天卖,等天气转凉,他就回到从前。要是能去东京摆摊,那边有钱人多,臭豆腐肯定好卖。
张老头叹气,“哪那么容易呢。你也说了,去摆摊一晚上都得交30文摊位费。要是去那边摆摊,你得租个院子吧?成本就高了!”
张二伯一想也对。还真不能想当然。
张希瑶见二伯心动,她笑着宽慰二伯,“不着急,等咱们多捡些红菇,手头有了钱,咱们就能去东京摆摊。”
张二伯闻言眼睛一亮,巴巴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问他,“你之前不是说买牛吗?”
一句话让张二伯哑了火。买牛可是大事。尤其家里开了这么多荒地,没有牛,怎么耕地?不把粮食早点种下去,他怎么去摆摊?
张老头到底不想打击二儿子的积极性,就道,“要是买了牛,手头还算宽裕,我就让你们去。不过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到时候让阿瑶跟你一起去。”
张二伯喜得眉开眼笑,“下回再去东京,我一定向牙人打听东京租房多少钱。”
提起租房,陆氏满脸唏嘘,“咱们住的那脚店,臭烘烘的,一晚上居然收咱们三十文钱。黑心肝的玩意儿!”
张二伯也跟着吐槽,“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为了赶早市,我宁愿住城外。”
许氏从来没住过脚店,就问张二伯,“咱们这边脚店多少钱?”
“也就三五文。”张二伯经常去镇上卖鸡蛋,他对这些物价知道得多一些。
这足足翻了六七倍,张婆子觉得东京连脚店都这么贵,那租个院子不得是天价,“咱们还是得再攒点钱。”
张希瑶告诉张婆子,汴京一家药铺收红蘑菇,一斤值一百文。
张婆子眼睛都瞪直了,其他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蘑菇怎么值这么多钱?”
张二伯之前也是这么想,不过这会儿他有点自得,“这不仅是蘑菇,还是药。那药铺掌柜用来制药的。”
听到这是药,大家都懂了。普通百姓生病,可治不起。药都是有钱人吃的。价格能便宜吗?!
张婆子拍了下大腿,“哎呀,咱们卖给那客商亏了呀。”
大家也都是满脸愤慨,可不是嘛。便宜了一半。要是卖一百文一斤,他们都能盖间屋子了。
张希瑶见他们后悔,就劝他们想开些,“咱们收购价才五文,翻了十倍的卖。那客商才翻了一倍,咱们知足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跟那客商比起来,好像还是他们更黑心。
张婆子看天色不早,就让他们回去睡觉。
张希瑶拿着她的花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张婆子就过来给她送钱。这次每房都给两贯钱,比之前多了一倍。
张婆子见她在房间摆花,有点好奇,“哪来的?”
“买的。”张希瑶把花安置在窗台,这边有阳光。
“多少钱啊?”张婆子也就是随口一问。
张希瑶没有瞒着张婆子,告诉她真实价格,张婆子直接瞪圆了眼睛,捂着胸口,她得缓缓,这孩子怎么敢这么花钱。一贯钱,这可是一贯。不是一文。她竟敢买花。不当吃不当喝。这也太败家了。
见她不信,张希瑶有点急了,“奶,你别不信啊。那红牡丹是两贯钱,绿牡丹却要三十贯。我要是种出其他颜色的八仙花,价格肯定也能翻好几倍。”
张婆子听她说得简单,“可是你怎么把它变成别的颜色。你当你是花神啊。你这孩子真要气死我。”
张希瑶耸耸肩,“早知道我不告诉实话了。”
张婆子一噎,不想孙女下回瞒着自己,她只好把话往回收,“这事不许告诉家里人。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埋怨你乱花钱。你阿爷也会肉疼。”
张希瑶点点头,“那你帮我看着,不许他们碰我的花。”
一盆花花了一贯,张希瑶不说,张婆子也会把它当眼珠子照看,点头说好。
为了去东京,一家里干劲十足。
一大早,张大伯、张二伯、张婆子和大郎就继续去摆摊做生意。
张希瑶起来时,夏花居然在家,没有出去找蝉蜕。
张希瑶用柳枝刷牙,她就在边上一迭声询问,“阿瑶,你今天能做好吃的吗?”
张希瑶摇头。夏花急得直跺脚,“昨晚不是说好了嘛。你给我们做好吃的。难道你想反悔?”
张希瑶都被这丫头整无奈了。没看到她在刷牙,没法回答嘛。
她想漱完口,这才有功夫回答她,“不是!我想做包子,但是要发面。至少得提前一天。”
这时候没有酵母,就只能使用天然酵母。就是用老面,发面速度很慢,要一到两天时间。
夏花听到解释,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张希瑶拦住,“你别走啊。包子要想好吃,你得把里面的麦麸筛出来。你帮我把家里的面筛了。”
夏花面露纠结,她既想去找其他小伙伴,又想吃包子。在原地思忖半天,终是吃面子占了上峰。
到了中午,孩子们回来,进院子就冲夏花大叫,“夏花,你怎么偷懒,不跟我们进山找蝉蜕啊,你这样偷懒,下次我们吃好吃的,没你的份!”
夏花心里委屈,找蝉蜕多轻松,她在家筛面粉,胳膊又酸又疼,听到大家不给她吃,她急得站起来,“凭啥啊。我在这边筛面比你们还累呢。”
张希瑶过来打圆场,把刚刚对夏花说的话,跟大伙也说了。
其他孩子见夏花要哭,也过来帮忙,“我帮你筛。你歇着去。”
秋花拿着背篓给张希瑶看,这里面都是他们今天去山里找到的蝉蜕,比之前找得还要多。
秋花解释他们今天去深山里找的。
张希瑶笑道,“你们可以去这边找知了猴啊。”
虽然蝉蜕也值钱,但壳太轻了。反而没有知了猴值钱。
秋花摇头说不行,“那边太陡峭。晚上天黑,容易踩空摔下山崖。只能白天去。”
张希瑶恍然,“那还是算了。咱们小命要紧。”
中午吃完饭,孩子们跟张希瑶一块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