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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靠摆摊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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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花眼睛亮得惊人,要不是现在揉着面,她都要蹦到张希瑶面前, “真的吗?”
张希瑶颔首,“真的。大郎哥和二郎都已经定亲。马上就快成亲。你得有一件体面的衣裳。”
秋花乐呵呵的,“那就好。”
夏花红着脸凑过来,期期艾艾地问, “阿瑶, 我呢?我也有吧?”
“那当然!”张希瑶见其他人的目光也看过来, 她也点头, “都有的!”
大家揉面的手更有劲了, 就连张二伯的吆喝声都比以前要大。
两天没来,许多老顾客光顾,他们准备的吃食根本就不够卖,晚上八点收摊回去了。
夏花问张希瑶,“阿瑶, 你之前说卤牛肉卖, 怎么没做啊?”
张希瑶摇头,“是我之前想当然了。牛肉是便宜, 可是它也难得。”
老牛都是老死的。可是农家人比爱惜自己的子女还爱惜牛,轻易不会让它死去。张二伯天天去买菜,一回都没碰到卖牛肉的。
材料都买不到,自然没法做这门吃食。
夏花恍然大悟,是她想当然了。
顾灵希在汴京一直待到秋收。
在此期间,张大伯从老家往返汴京。时不时也给他们带来消息。
比如村里好几户人家跟着张家大房一起种甜菜。比如家里的老房子已经修好了,张希瑶在汴京租赁,想把房子租出去。
果然有几个囊中羞涩的读书人想租房读书。
张大伯带他们回老家,房租不贵,一个月也才三百文,吃饭另算。
张希瑶买的山头也被张婆子种了不少漂亮的八仙花。
现在正是花开时间,回乡后,可以去采花。
此次顾灵希一行人要回老家,秋收已经完成,地里的庄稼也种下去了。
他们回去是为了给大郎成亲。
这是张家的大喜事,全家人都得一块去。
提起要结婚,夏花就开始逗哥哥,“哥,你马上要娶嫂子,高不高兴?”
大郎以前性格很老实,属于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可是自打做生意,他也练出一些见人说话的本事,性格也变得开朗。
见妹妹没大没小,他就挥手撵人,“让你胡说!”
张希瑶见他们笑闹,也没放在心上,问了日期。
得知是两天后,这还真是一点让劲儿都没有,回家修整一天就结婚。
张希瑶对古代盲婚哑嫁也是无语。
大郎哥连女方面都没见过呢。全凭长辈做主。
这要是换成卖儿女的长辈,那儿女能被坑一辈子。
不过张老头对大郎哥很看中,倒是做不出这种事。
她催促大家快些收拾行李,而后就带着二伯去街上买些东西,准备带回去。
汴京东西贵,但是东西全也是真的。有许多乡下没有的东西,在这边都能买到。
张希瑶这次要买的就是各种香料和水果。
张二伯见她花钱如流水,就有些肉疼,“买这些做什么?”
“二伯,你就不懂了吧?想要提升自己的名望,就得拿些新东西。让他们开开眼界。这样人家才能追随你。”张希瑶准备用这些香料做些卤味,到时候请大家吃。
也不必全是荤菜,用些素菜也是一样的。
这些水果也不是给他们吃的,是当成果品供奉的。
夏天那会儿,他们在汴京摆摊卖冰棍,赚得盆满钵满。张希瑶个人攒的钱已经高达千两。
这些钱她大部分都留着,只用于小一部分改善家人的生活。
他们现在一日三餐都是荤素搭配。严格按照她制定的标准。有肉有蛋有蔬菜。
不仅是他们,家里的伙食也都跟着变了。三郎四郎也变得比以前聪慧。
听张大伯说,夫子夸三郎四郎读书比以前快。
张希瑶打算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她打算在汴京城外买个铺子。
汴京分为内城和外城。这个外城不是指城外。城外不属于汴京。
开国时,汴京城很小,后来房子不够住,就把城墙外扩,现在内城的墙已经不再有人看守。
内城的房子是天价,她买不起,但是外城的铺子,她还是买得起的。
至于卖什么东西,她也想好了!就差人员。
她买的几样水果,都是南方运来的。价格不便宜。一盘盘的香蕉,颜色橙红的橘子,青绿色的圆滚滚的西瓜,还有比拳头还大的紫奈。
张二伯以前见过紫奈,但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听说这是外省运过来的新品种,不仅颜色红艳,还特别甜。
当张希瑶回到家,将这些水果摆上桌,张家人都围在边上看热闹。
“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张希瑶点头,“能吃!不过我们等婚事办完再吃。”张希瑶教他们怎么称呼这些水果。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但大家都很期待。
孩子们围着水果打转,张老头把张希瑶叫到屋里,询问他们在汴京的生意。
张希瑶把账本递给他,又提起自己打算在外城买个铺面。
夏天的时候,冰棍大卖,张老头也分到不少钱,但他要给孩子们读书,还要给他们娶亲,不敢像张希瑶这样花出去。
他抽了口烟袋锅子问,“你想做什么买卖?”
张希瑶告诉他,“我想做镖行。”
张老头吃了一惊,“你走镖?一个姑娘家走什么镖!你当外面都是好人?”
虽然阿瑶不嫁出去,但也要名声!怎么跟一帮男人出去!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当然不是!”张希瑶有自知自名,她哪有那个体力,她笑着解释,“我认识一个人,他体力很棒。剩下的镖师我来招工,不过还得自己人随行。”
张老头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想让谁去?”
张希瑶知道瞒不过阿爷,她也不想瞒,“大伯吧。二伯还得在汴京做生意,少他不行。大伯走镖更稳当。当然他还得学。罗大虎懂行,可以跟着一块去。”
张婆子有些不放心,“可是路上遇到危险,货物被抢,这怎么办?”
“阿爷阿奶,做生意都是这样。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张希瑶左手拍右手,“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据我所知,我们卖的红菇在福建那边至少可以翻三四倍。那边的人认这种蘑菇。”
张婆子倒吸一口凉气。
张希瑶开始逐一细数,“还有我们平时吃的红糖,之前是甘蔗做的。在南方,其实一斤只要五文钱,可是在汴京要二十文。至少翻了四倍。”
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至于其他的东西,她暂时还看不出来。
张婆子拍着巴掌,“怪不得那些走商能赚大钱。”
张老头觉得她只看到别人赚钱,没看到危险,“万一路上出了事,货物被抢,你就鸡飞蛋打。”
“阿爷,这世上没有百分百安全的买卖。”张希瑶看着张老头,“阿爷,你觉得这生意可行吗?这回我们家收那么多甜菜,只靠我们做生意,可用不完这么多。我们必须走出去,把货散!”
张老头恍然大悟,“你不是往南走,你是想往北走?”
南方是产甘蔗的产地,她肯定不会把糖运回南方。那就只能是北方了。
“那当然!”张希瑶也没有瞒着他,“北方也有许多好东西。牛肉、羊肉,马匹都是好的。”
张老头迟疑,“没有关系,你可能走不通吧?”
“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开始没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张希瑶定定看着他。
“你跟我说这些,只是让我说服老大随你去?”张老头觉得孙女绝不是这么简单。
她自己就能说服老大,哪用得着他开口。
张希瑶笑道,“还有村里人。”
张婆子诧异,“万一出了事。”
“阿奶,各家都有那么多壮劳力,要是真出了事,我赔钱给他们。”张希瑶用村里人也是知晓他们不会拿钱逃跑。毕竟一个村子住着,亲娘老子都在这里,不可能往外跑。
张老头抽着烟袋锅子,一时没法给她答案,“那我得好好考虑。”
“谢谢阿爷。”张希瑶见他没有推脱,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半。
她开始岔开话题问村里人怎么样,下次还种不种甜菜。
提起这事,张婆子就拍着大腿,“种啊!怎么不种!你大伯卖甜菜的时候,全村人都过来看热闹。看我们数钱给他。一个个都羡慕得不行。问我们买种子。有些人后悔呢。”
顾灵希松了口气,“他们想种就让他们种,回头我们家可以多多的熬糖。”
张婆子有些迟疑,“可是天天这么熬,我们几个不成。我腰都快断了。”
之前只有自家种的甜菜,熬起来不费事。可现在是好几户人家种的甜菜。她身体真的吃不消。
张希瑶想都不想就道,“那好办!请大伯家的几个婶娘帮忙。给她们开工钱。”
“他们会不会把方子外泄?”张婆子也想找帮工,可是她更怕方子被人发现。
“暂时让她们负责洗,削皮和切块,你们专门负责熬吧?!分工合作。”张希瑶顿了顿,“等石子考上童生,他们主动会向咱们家靠拢。”
张老头觉得这主意不错,“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翌日就是张家办喜事的日子。大郎一大早就去接亲。
张大伯在家招呼亲戚朋友, 张二伯陪着一块去的。同行的还有张氏族人。
大房一家也过来帮忙。
他们今年跟着种甜菜,赚了一笔好菜。接下来还要再种。
这回二房办喜事,大房也过来了。
除了大房, 村里其他人也都提前过来,询问要不要帮忙。
夏收那会儿, 张家拿出打谷机, 这东西就放在地头,就可以脱粒, 特别实用。
张家用完,也将打谷机借给别人。大家都承张家人情。
张老头感谢他们过来,却并没有让他们伸手的意思, “你们能来吃喜酒,我就很高兴了。快上座!”
说着就将自家人安排到位子坐下。
张希瑶也没有闲着,她要帮忙做菜。
虽说这次也请了乡间厨子,但是这年头的厨子手艺很局限, 她想做几道硬菜。
其实也不是大鱼大肉的硬菜, 那样抛费, 也吃不起。
张希瑶是做了几样炸物, 也算是给大家添点油水。
油条一人一根, 总共要办十桌。差不多要炸一百根。不是个小活。
夏花和秋花要负责洗碗,陆氏负责装盘。二郎和大房的两个叔伯负责端菜。这活一定得是壮劳力来干,因为一次都要端好几个盘子。可不是轻巧活。
当然现在新娘还没接来,所以宴席还没开始。
等迎亲的队伍来了,张希瑶油条也炸好了, 她跑去看热闹。
就见迎亲队伍, 一个男人抱着公鸡进来,大郎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 胸前扎着大红花,喜气洋洋进了院子。大红包的另一头是新娘,头上有盖头,女人款款而来。
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是只从她的走路姿态也能看出对方是个文静端秀的女子。
待吉时到了,有人唱,“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朝着门外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张婆子,张老头坐在最上面。张大伯和陆氏分别坐在他们旁边,一对新人给他们鞠躬。
“夫妻对拜”
亲人让开一些距离,互相拜完。
“送入洞房。”
这次可以看到新娘长什么模样,张希瑶被人潮裹挟着往里走。奈何看热闹的人太多,而房间能容纳的人太少。她根本挤不进去。她只好退出来。
她出来后才发现夏花和秋花也没挤进去。两人懊恼地瞪大眼睛,“咋这样呢!”
张希瑶劝她们想开些,“没事,待会儿人少了,我们就能看到。”
说话的功夫,有人催促她们快些去帮忙,三人也顾不上看热闹。立刻去忙活。
开席后,新房那边人就少了。
张希瑶帮忙盛饭时,听到有人议论,新娘子长得很秀气。
张希瑶盛完饭,见新房没什么人,就凑过去看一眼。
还别说,文氏确实长得还可以,很秀气,人也文静。
大郎哥有些羞涩,时不时瞅她一眼。文氏脸通红。
张希瑶叹气,这俩第一回见面,居然就结婚了。接下来还要做亲密的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
她正在腹诽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居然是夏花,“你叹什么气啊?”
张希瑶笑道,“我刚想起来,我们老宅那边还没去送饭呢。”
夏花一愣,是哦,老宅那边灶台有限,有两个书生没有带婆子,所以交了伙食费,他们家要送饭的。
夏花笑道,“没关系,我去送。”
说着,看了一眼屋内,朝张希瑶笑道,“新娘子真好看。”
张希瑶点点头,看着夏花急急忙忙走了。
夏花拎着食客到了老宅,离老远就有个下人迎上来,语气带了几分责备,“你怎么才来?我们少爷都饿着了。”
夏花连连告罪,“今天办喜事,耽误了些。不过今天的饭菜很丰盛。”
小厮揭开盖子,有切得薄薄的白切肉,还有红烧鸡肉,清蒸鱼,两道清爽的素菜,不由大喜,“罢了,看你们忙的份上,我就不苛责你们了。下次可不能忘了。”
夏花点头。
小厮拎着食盒进了院子,夏花走了十来米,就看到一辆马车朝这边而来。
马夫看到夏花,忙问书生住在哪里。
夏花刚要回答,车帘撩开,对方微讶,“是你啊。”
夏花看了对方半天,还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书生笑道,“你家在汴京夜市摆摊卖油条。我认得你。你家的油条确实好吃。”
他打量夏花,“原来你家住这儿!”
夏花每天摆摊接待成千上万个客人,这个书生一看就不是亲自过来买吃食,她哪里认得,闻言笑道,“是啊。你来的书生就在前面的院子。最后一家就是。”
书生颔首,“我姓夏,字路平。”
夏花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忙回礼,“你好。”
她行了一礼急匆匆往前走。
夏路平看着夏花的背影,想起她摆摊做生意时,那熟练的动作,只觉得这丫头率真可爱。
夏花这一走就是一柱香的功夫,秋花一个人洗碗根本忙不过来,时不是看一眼大门的方向。
好在没过多久,夏花就急匆匆回来了,只是那脸却是红彤彤的。
“你怎么了?”秋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
夏花拍了拍发烫的脸,“没事。就是送饭晚了点,被那个小厮说了几句。”
秋花恍然,“确实是我们不对。明明该准时送的。”
夏花点点头,她靠近秋花,小声问,“你知道那几个书生都是哪儿人吗?”
“都是外地考生,全是都是秀才。”秋花叹气,“你别看他们有功名,其实家境并不好。”
所谓穷秀才富举子。如果一直往上考,又屡次不中,再富的家庭也会被拖垮。为了替家里节省来回的花销,他们通常会留在汴京苦读,也好衣锦还乡。
她正腹诽呢,就见张二伯带着夏路平进了院子,给自家老爷子介绍,“爹,这是我在汴京做吃食认识的老主顾。他家经常光顾我们家的生意。他还是秀才呢。”
张老头一听是秀才公,立刻朝对方点头,请对方进屋上座。
堂屋有一张桌子,请的是村里有名望的老人,里正也在场。
将秀才请过去,也是合情合理。
张希瑶拉着张二伯到僻静处说话,“你邀请他来的?”
张二伯点头,“刚刚在路上,我们碰上,我问他有没有吃饭,他说没有,我顺势邀请他。”
张希瑶问张二伯,“他家什么情况?”
张二伯还真知道夏路平这人。平时生意都是他招呼,他认得夏路平的贴身仆从,经常过来买吃食。
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熟了。
夏路平家里开绸缎生意,生意特别好。
家里有了钱,就全力供族里的子弟读书,二十多个,唯有夏路平考上秀才。
张二伯见张希瑶转着眼珠子,以为她又在憋着什么坏,“虽然夏家子嗣众多,但他不可能入赘的。你就打消这个主意吧。”
张希瑶无语,“二伯,你把我看得也太势力了。咱们家有这么多姑娘待嫁。难道我只考虑我自己吗?”
张二伯恍然大悟,“你想让夏花?”
“不是我想撮合他和夏花。我是看他自己有这个意思。”张希瑶拍了拍巴掌,“要不然他为什么来这边吃饭?明明刚刚把饭菜送过去。”
张二伯经她这么一分析还真有可能。可是他又觉得没戏,“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也没用。咱们两家差得远呢。夏家生意做得比我们大多了。”
张希瑶点点头,“这倒是。不过金子已经发光。有个好的开始,你还怕夏花找不到好人家嘛。”
张二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面露古怪,“我还以为你会撮合他们呢?”
“强扭的瓜不甜。婚姻就更不能勉强。”张希瑶摊了摊手,示意他去招待客人,然后就忙活自己的了。
张二伯进屋陪客。
许是张希瑶提醒,张二伯真就留心观察,她猜得还真对。夏路平的确对夏花有想法。时不时会看一眼夏花,当别人看过来时,他又装作不经意移开。
虽说夏路平不是长子,但是两家悬殊太大,肯定不是良配。
虽然张二伯看出夏路平的心思,却也没有声张。只能装作不知道。
婚礼直到凌晨才停。张家人将桌椅板凳全部规整到一起。女人和孩子清洗锅碗瓢盆,然后一家家给人送回去。
张老头在卧房,让张希瑶帮忙盘账。今天收了不少礼金,但花出去的钱也很多。
张家这次办的酒席很丰盛,所以赔钱的概率很大。
当然张家在村里的威望也达到顶峰。村民们都说张家又发迹了。
张希瑶算完后,就将银钱递回去。
张老头将钱锁进柜子里,张希瑶就道,“阿爷,我们汴京的生意不能耽搁,明天我们就先回去了。至于大郎哥,新婚燕尔,可以再晚几天。让二郎哥跟着去。”
张老头颔首,“行。摆摊卖吃食少一天都不行。位置被别人抢去就不好了。”他问她,“你之前说的走镖,我会跟村里人说。马上天就冷下来,开春才能上路,也不必急于一时。你别着急。”
张希瑶颔首,“我明白。不过甜菜得尽早处理。开春得运走。”
张老头让她只管放心,“我会安排人手。你要买铺子就买吧。走镖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快。你不如先把铺子开起来。”
张希瑶点头,“如果开铺子,二伯当掌柜,大郎当伙计。那夜市的人手就不够了。”
“那就让你大伯娘和二伯娘也过去。至于大郎媳妇……”张老头想了想,“先不急。再看看吧。”
张希瑶知晓阿爷是想考察文氏,也就答应了。

翌日一早, 全家人早早起来。作为新娘的文氏也起来给长辈们敬酒。
张老头作为长辈给文氏礼物。文氏也回敬其他人一些自己做的针线。
张希瑶收到一个荷包。说实话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古代做工如此优良的绣品。
这蝴蝶栩栩如生,像是真的要飞出来似的。
男丁们收到的是鞋子。因为他们经常要走来走去,鞋子抛费厉害。
夏花和秋花收到的也是荷包。只是花色不同。张希瑶的是蝴蝶, 夏花是荷花,秋花是海棠。
看到这么好的绣品, 许氏就看向女儿秋花, “你看你大嫂绣的,多好看。你绣的花歪歪扭扭, 跟虫子似的。”
要搁以前秋花肯定乖乖听话,可她去了汴京摆摊,性格也开朗多了, 再加上又被张希瑶教导。
性子比以前要强,秋花撇嘴,“娘,绣花伤眼睛。只要我能赚钱, 还怕没人给我绣花嘛。”
许氏噎得不轻, 可她又不能怼回去。毕竟女儿现在真的在赚钱。
张希瑶可没注意到她们的争吵, 她提醒张老头, “阿爷, 这水果分吃了吧?我们马上要去汴京。”
张老头笑眯了眼,“是该分吃了。”
他拿了个盘子,装了两根香蕉,两个紫奈,两个橘子, 西瓜只有一个, 所以是切成两瓣放进去。
他摆了三个盘子。一份送给里正家,一份送给大房, 一份送给杏花家。
等他们将东西送还,张老头才挥手让大家吃。
张希瑶好久没吃过香蕉,她先拿了一根。
咬了一口,甜甜糯糯,虽然没有现代的香蕉甜,但是味道的确好很多。
她又拿了一瓣西瓜,只有尖尖的部分甜,其余部分根本不甜。跟黄瓜没什么分别。
张希瑶跟张老头说,“阿爷,我听说西瓜要跟葫芦嫁接,果子才甜。明年你试试呗。”
张老头咬了一口西瓜,问她什么是嫁接。
“就是把西瓜的苗插入葫芦的根。然后用油纸给裹住。一段时间后,它们就能合二为一。”张希瑶把作法简单说一遍。
张老头诧异,“不会死吗?”
“你试试看呗。”古代没有塑料薄膜,张希瑶不确定能不能嫁接成功。
张老头仔细一想,也不费什么事,试试就试试,“那我明年试一试。我们家就有葫芦种子,下次你从汴京带些西瓜种子。”
“好!”
他们两人聊天,家里其他人吃水果却是香甜的很。明明这果子不怎么甜,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尤其紫奈又大又甜。他们村也有人家种紫奈,可是果实又酸又小。要不是外型一样,他们还以为是两样东西。
吃完水果,他们开始吃早饭。
因为要赶路,肯定得吃得饱饱的。
张婆子和陆氏去灶房,文氏也跟过去帮忙。
吃完早饭,张希瑶就跟家人一起去汴京摆摊。
他们一走,张老头就去大房。
张满贵如今对于这个弟弟,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
看到他过来,也会打声招呼。
张老头把自家要招人洗甜菜,削甜菜的事说了,“一人一天给三十文钱。”
听到有这么高工钱,大文氏(因为跟二房的文氏一个姓,所以称为大文氏)当即就凑过来,“当真!那我们家几个孩子都能去吧?”
“男娃就算了。他们可以上山打些柴禾。”张老头指着墙边刚打成捆的柴禾,“这么一捆,我给三文钱。”
在汴京城,这样一捆柴要五文钱,可是汴京消费高,而且路途遥远。
哪有村里来得省事。打下山送过去就行。
张满贵朝张老头道,“那我让他们去打!你什么时候要?”
“天越来越冷,当然是尽早。别耽误我们家的事儿。”张老头语气平平淡淡。
张满贵点头,示意大文氏把几个孙子都叫出来。
打柴禾是很简单的活计,小孩四五岁就能干。也不必爬上树,直接在地上捡就行。
张满贵又让大文氏和李氏去二房帮忙清洗甜菜。
这活看似简单,但是有一点难。一是水从水井打水。二是要把甜菜清洗干净,还要切成块。这么大的量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
所以张老头这边的打算是,“干一天休一天。”
休息的这天,张婆子带着两个儿媳妇在家熬甜菜。
许氏和陆氏也知道熬甜菜的法子。没办法!要让她们帮忙,不可能不告诉她们。
家里一口锅不够,张婆子就打算去镇上再打一口锅。
张老头觉得她忘性大,“铁匠不是死了吗?”
“应该来了新铁匠吧?要不然大家去哪买铁器?”张婆子觉得镇上肯定又有铁匠过来。
张老头觉得也有道理。他打算明天去趟铁匠铺子。
白让知道这事,当即就拿了一张画纸,让他帮忙买一件东西。
张老头接过来,看了好几眼,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的?”
“阿瑶让我做水车。这个是轴承,没有它水车就没法带动。它很关键。”白让实话实说。
得知是阿瑶要的,张老头就不再问了,“行。我明天去铁匠铺,顺道问问能不能做。”
第二天,他到了镇上,发现张婆子说得对,镇上又开了一家铁匠铺。
他当即定了两口大铁锅,又把画纸拿给铁匠看,“你能不能做?”
铁匠点头,“可以。这个跟平板车有点像。”
张老头松了口气,问他,“多少钱?”
“按照这个尺寸得十贯钱。”
张老头倒抽一口凉气,啥东西啊,居然这么贵,“抢钱啊?!”
“这个要一百多斤,而且全是好铁。我要是用次等的铁,容易断裂。”铁匠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坑钱。
张老头最终还是付了定金,就回了家。
刚回到家就发现自家门口吵吵得厉害。
他扒拉开人群,挤进去一瞧,原来是大房的人在争吵。张婆子被迫出来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张老头冷着脸上前。
张婆子告诉他,“杏花家也想卖柴禾,我就作主收了。大房有些不乐意,说你让他们打柴禾的。”
张老头看向几个侄子,“我们家大量缺柴禾,你有吵架的功夫,还不如多打些。眼瞅着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打柴禾可不好打。快去吧。”
几个侄子听到这话,麻溜跑走了。
村里看热闹的人就问张老头,“我们打的柴禾,你家要不要?”
“要!多大量都要。”张老头提醒他们,“不过不要把树给砍断。要不然容易滑坡。”
“晓得了。我们只砍树枝就行。”村里的壮劳力听到这话,立刻回家拿砍刀,要去山上打柴禾。
村里的情况,张希瑶一无所知。
她到了汴京后,家里人为摆摊做准备,她则去外城看铺面。
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最终挑到一家合适的。
虽说是外城,但是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前面的铺面差不多有100平,再带一个院子,总共要800贯,再加上税,差不多九百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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