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养成系男友里包恩by鸟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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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末前辈没有像别的领导一样可能会留人复盘,而是直接放我们回家休息,下午不用回公司。(再次感慨,他真是个大好人)
因为我不是项目的负责人,后续材料会由波岛和外川接手。我的任务就此圆满结束。回到家,我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试了一下在冲绳打下来的蓝牙音箱,便在不时掀起爆笑声的漫才节目音中,优哉游哉地收拾行李。
拿出干净的衣物,昨天的脏衣服则丢去洗。接着,我把临走时因为没晒干而仍然挂着的衣服取下来,收到最后,是一条孤零零地垂在小夹子上,随风轻轻飘摇的手帕。
白色,材质柔软细腻,角落有一个图案和简单的R字母。
我把它摘下来叠好,放到存放毛巾的抽屉里。
随后,回卧室收拾干净的衣服和没用完的一次性浴帽、浴巾,我打开衣柜,一排占据半壁江山花花绿绿的cosplay服顿时琳琅满目地展示在眼前,包括且不限于蜘蛛套、鲶鱼套、幽灵服,甚至还有马里奥与路易吉的衣服。
……马里奥的cosplay服当时我不是没让他买么,什么时候偷偷塞进来的啊!
我冷静地沉默片刻,随手叠好自己的衣服,关上衣柜。
一个人在家的生活我过了两年,要回到原来的节奏实在是轻而易举。只是难免还会有一些微妙的区别。
例如,我在准备吃午饭时,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想吃的,转头看向茶几旁的那张单人真皮沙发;
意识到同居的人并不在身边,打算自己吃点速食,去烧水时不小心拿错器皿,握到里包恩放在水壶旁边的咖啡机的把手——然后被我嫌占地方放到了柜子里。
再或者像家里挂外套的衣杆,除了我随手一挂的西装外套、领带,还有比我的小一些的外套,一顶一模一样的圆顶帽,歪歪地斜挂着。
晚上到卫生间洗漱,某人的浴缸也极具存在感地躺在角落,里面坐着只没拿起来的小黄鸭。垃圾桶里还有撕开的泡泡浴芭的包装纸。
我一边唰唰刷牙,一边满嘴泡沫地腹诽。
他都是快上国中的年纪了,泡澡居然还要小鸭陪。
睡前,我坐在床头,回了一些消息:
三藤小姐询问我有没有顺利到达,休息得如何。我如实回答,和她随口闲聊了几句。
同事波岛进行赛后总结,特意表示和我出差特别开心。我非常感动,表示以后午休有需要的话我顺路帮她买便当。
还有美久的讯息。我和她简单概括了出差的情况。
这几天,竹田家的独子绑架并谋害无辜市民的新闻已经在趋势上登顶过了,虽然热度最后还是被别的事顶替,但身在潮流前线的设计师美久小姐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部分真相。
她和我认识不久,不过依然了解过大概情节,因此特地来关心我的近况。
我:【多大点事,已经解决啦,我拿到的赔偿还能换一台更好的电视呢】
美久:【我当时应该把你拐回家的[哭]】
我:【如果让你也遭受危险的话,我才更会难以安心】
美久:【新奈……】
美久:【下次要是有什么事,你叫上阿龙去撑场子吧!我问过他了】
我一默:【撑场子】
美久:【没错,随时联系我们就好,别看阿龙有点不苟言笑的样子,其实是个很热心肠的家伙】
虽然很想吐槽这个黑-道用语,但我还是答应了,顺便也应下美久约我周末一起去秋叶原挑新电视的邀请。
陆陆续续再回复了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的关心,时间便快走到十二点钟。
明天还要上班。
我关了灯,躺进黑暗里。
户外偶尔远远地传来暴走族机车呼啸而过的轰鸣,或是喝醉酒的人扯着嗓子的谈天声。我枕在柔软的枕头上,盯着手机屏幕逐渐随环境变得暗淡的光,神使鬼差地,又戳进备注保镖的聊天框里。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他发的沼跃鱼表情。
要问他那边的情况吗?但仔细一想,凭里包恩的身手和能力,在这个世界大概也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问了反而有点没事找事。
我翻了个身,下半张脸埋在薄薄的被褥里。指尖在键盘上犹豫须臾,忖度一番,还是打算放弃。
结果,秉持着有事再说事的原则,在我准备划走之际,聊天界面却忽地如恐怖跳脸杀一般猛弹出一条新消息,吓得我差点把手机丢出手里。
……天杀的!我还没划走啊!他在我手机里长眼睛了吗!
保镖:【[图片]】
对方发来的消息显示被我瞬间已读,我登时心脏骤停,头皮发麻,被抓包一样的莫名耻辱的心情如暴风过境碾碎了我的全部困意。
我于是只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控制住僵硬的手指,点开他发的图,姑且先看看。
那是一张照片,还是白天。拍摄者正站在某个风清日明的港口——
挽起袖子的手拎着帆船挂件,让它和不远处一艘颇为相似的,停泊在岸边的白色小船合了个影。背景是蔚蓝的天,角落飘过一只海鸥。隔着屏幕似乎都能嗅到海风的咸味。
如果是即时拍的照片,他看样子是出国了,时差应该差了有六个小时以上。
这种返图方式倒是有点可爱,我暂时忘却了刚才泛滥成灾的羞耻感,缩在被子里,忍不住扬了扬唇角,长按图片保存。
回到消息界面,却见又一条新消息附在后头。
保镖:【发给粘人鬼】
我霎时满脸通红,狼人自爆原地起跳,轻轻地破防三秒。
【我!只是刚好也想慰问员工一下而已!!】少管我!
保镖:【是喔,那还真巧】
我:【是啦!算你拍得好看,我要睡了】
保镖:【不会失眠了?】
我:“……”
我几乎能想象到这家伙饶有兴味的轻笑,严格回复一条霸王条款:【你不提没事,一提要是我真的失眠你就完蛋了,我没睡你也别想睡】
对面很快游刃有余地传来新消息。
【行啊,请便】
我一拳打在棉花上,盯着屏幕,被吓跑的睡意总算是渐渐回到脑海里冒着泡。
算了,还能联系得上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睡觉】
保镖:【收到】
我设置闹钟,把手机一关,放到床头充电。没人和我抢被子,我便舒舒服服地把被子全部卷到自己身上,霸占整张床。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而且一夜无梦,睡得非常安稳。
第二天醒来,我和平常一样,按部就班地爬起来洗漱,换衣服,收拾公文包,通勤上班。
人与人的缘分实在是种玄乎的东西。以前没有接触的时候,去哪都碰不上;见过一次后,却好像老是会碰到认识但没完全熟的人。
大多数社恐不想在街上碰到这类关系的家伙,正是因为不打招呼又尴尬,打了招呼更尴尬。
不过我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障碍。佐久早君也是。
他在地铁碰到我,就相当礼貌地和我打了招呼。我们聊了一会儿冲绳,顺路就一起走。
先前说过,这位同事各方面都很优秀,在总部属于头号关照对象,我估计他升职的路也会相当通畅;这样的人,就算和不熟的同事交谈,也不至于让气氛冷场。因而这段通勤路倒也不会无聊。
快到公司时,佐久早还颇为熟稔地向我提起邀约。
“之前听野末君说,友寄小姐排球打得很不错。”卷发的男青年侧首看向我,直言道,“最近我有个认识的人在一家球馆帮忙,他打算给那里的学员组织一场业余比赛。然而,最近的大型赛事也排得很紧凑,很多会打的朋友抽不出身,有的人工作也比较忙。”
我听到一半,就大致了解了,便点点头,等待下文。
“所以,如果友寄小姐有空或者感兴趣的话,周六下午三点前可以联系我。”
佐久早说着,语气公事公办,也不乏幽默,“作为答谢,我会让麻烦的举办者请你吃饭。”
我适时闷笑一声,“很难拒绝的条件啊。不过我这人比较懒,回头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当然没问题。”同事欣然道。
今天周四,也就是再过两天的功夫……说起来,我也有点久没打了。
我和佐久早在电梯口分别。我回到我的工位,在一众早安声里打开电脑,开始检查邮件。
大约到了早上十点,我才起身,和同事去茶水间接水。她依然问了我一些关于野末的问题,得知我出差结束后就没有和人家联系,还大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骤然蔫巴地枯萎。
我习以为常地喝着水,点开手机。
保镖:【我今天就会到没信号的地方】
这条汇报发信于今早九点多。在他那里应该是半夜凌晨。
我放下水杯,回信表示了解。
【知道了,注意安全】我照旧叮嘱一句,顿了顿,还是关心道,【没事就早点睡】
我心想他平时出于身体年龄原因都挺嗜睡的,这个点也是熟睡时间,于是收起手机,与同事一起磨磨蹭蹭地回办公室继续打工。
到了午休,我去便利店买了两份便当,打算顺路给波岛带一盒。
一看消息,里包恩居然还有新回复。
虽然就只有一个【嗯】。
我挑了挑眉,猜想这人也许是自己都失眠了。要是放在平时,我可能还会调侃回去,但他毕竟出了国,有时差,晚上睡不着很正常。
正午的困乏催着我打了个哈欠。
我提着便当袋,晃晃悠悠地乘上电梯,找波岛吃饭。
里包恩躺在铺满干草的简易矮床上, 一手垫着后脑勺,一手拿着手机。
分明是凌晨,他却丝毫没有要睡上一觉的姿态:在这样了无生趣的床具上, 男孩连那双锃亮乌黑的皮鞋都没脱。一只腿屈起, 另一只垂在床边,还踩着木板, 赫然是随时都要起身的模样。
他的目的地并不在主流航线的范围内,时间也不赶巧, 因此, 杀手还花了点力气才蹭上一艘顺风船。
房舱非常窄,充斥着海上独有的潮湿的木头的气味, 裹挟着鱼腥, 像个常年不见日光的阴湿的仓库。海浪调笑着把小船拱起又拍打, 甲板上便是一阵酒桶滚动的闷响, 紧跟着几簇脚步声、语速飞快而低沉的使唤声。有人喝得醉醺醺的,老油条的水手窝在舷梯旁打牌。他听力很好,知道有谁正从主货舱里进出。
总而言之,没有个安宁的时刻。
里包恩并不是不能入睡,相反, 为了清醒时保持更好的状态,他随地大小睡的功夫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但此时, 里包恩只是盯着逐渐信号断联的手机, 然后把它放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他两角尖尖的圆顶帽。
他将帽子盖住眉眼, 阴影顿时笼罩下来。要是有谁进来,也只能瞧见男孩没什么表情的下半张脸。
他已经很困了。
摇摇晃晃的船身在黑夜里漂泊。冷风在窗户夹缝里呜呜地鬼叫。
不一会儿, 一个攥着酒瓶的彪形大汉堂而皇之地推开他的房舱,身后窜出两个猴精似的年轻人。
络腮胡、脸带疤的粗布麻衣的大汉一脚蹬在干草床沿,手肘靠在屈起的膝盖上,酒气喷发;患有炎症的眼睛被酒精熏得迷蒙,却不依不饶地,死盯着一身西装的男孩。他打了个嗝,脸上满是疹子似的红,“喂,小子。”他虚弱又强横地叫道。
“这公子哥竟然什么也没带!”其中一个年轻人嚷起来。
“管他呢,”另一个说,“反正他看起来就有钱,总能掏出点什么。”
“喂。醒醒。嘿。”为首的大汉不满地咧了咧嘴,颠三倒四地嘀咕,“我敬爱的……尊贵的……噗哈哈!这腔调听着真恶心!少爷小子啊,亏您还能睡得着觉。你们这些人,难道不应该睡惯了软了吧唧的大床,一磕到木板就嗷嗷喊疼吗?”
年轻的说:“别跟他废话了。”
粗犷的男人狠狠跺了一脚床沿,“放屁!我没跟他废话,起……起来!乖乖交出你身上值钱的玩意,或者叫鸽子给你的妈咪送信——”
他醉晕晕地放着狠话。眼睛眯缝着一睁,却猛然撞见鼻尖前黑洞洞的枪口。
大汉一迷瞪:“唔?”
紧接着,三声干脆利落的枪响蓦然让嘈杂的上甲板陷入一秒恐怖的静音。
被惊动的水手们从舷梯慌忙地爬起来,捡起护身的防具,一口气冲进枪声来源的小破房舱。
只见向来爱找人麻烦的一胖二瘦姿势感人地昏迷在地,木桶被撞翻,骨碌碌滚到赶来的船长脚边。再抬头,那名西装革履的男孩正坐起了身,按着帽顶,垂在身侧的手指仍扣着手枪的扳机。
帽檐阴翳下,一双冷峻得锐利的眼睛朝舱口瞥来。哪怕再迟钝的家伙也能感受到它的主人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坏心情。
“CHAOS……”他嗓音低哑道,“你们也找我有事?”
船长冷汗直流,被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水手绊了一跤,下巴磕到酒桶,成了在场唯一受了皮肉伤的人。
至于那三个昏迷的倒霉蛋,自然是再也没出现在里包恩面前。
杀手并不关心之后船上的纷乱。但他也确实一夜没睡。在海上航行的三天里,里包恩没专门数过,也许断断续续只睡了七、八个小时,这让他倍感烦躁。
换在以前,打扰他睡觉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可现在总归是他自己失眠,这股烦劲便一直被带到了岛上,也就是他在梦中被指引的地点。
即使里包恩几乎全天都挂着脸,在三日接触中已经对他深表尊敬的水手们也依旧喊着里包恩先生再见,一面挥着小旗帜航行离去。
他颔首目送片刻,便转身走向岛内。
当初,西洋跳棋脸又托梦过来,里包恩正在冲绳的单轨电车上,依靠着他的年轻的雇主小憩。
那个烦人的铁帽子——虽然自从代理战结束后,他似乎就不打算戴那身麻烦的行头了——先是礼貌地笑着表示很抱歉打扰了他的约会,接着便在里包恩一言不发的注视下,道明了他不远万里联系上杀手的缘由。
“七的三次方的继承能顺利延续下去,里包恩,你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之一。”
伽卡菲斯说,“那边的世界不需要我多操心了,你不在也不成大碍,但为了表达感谢,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失在异界,从此再也回不去。毕竟你的学生还没培养上位,你也不甘心就这样退休吧?”
里包恩道:“你的意思是,这次你是带着回到原世界的方法来的。”
伽卡菲斯欣然,“不错。这个世界的角落,也有和七的三次方藕断丝连的地方。”
原世界法国境内有可以加强阿尔克巴雷诺力量的喷泉,这个世界广阔的大西洋上,也藏着一座孤岛,流淌着与七三力量息息相关的瀑布。
理论上说,只要能使用世界基石的能量,从这里不断地进行世界穿梭甚至不是一件值得困扰的难题。它就和十年后火箭筒一样有烟无伤,仅仅作为一个跳板存在。
只是这个普通的异世界相对独立、平平无奇地运行着。就算当时七的三次方被动摇,这点微弱的能量也影响不了它,顶多是一次地震,海啸或者暴风雨。纵使最后脱离七三,依然能安然无恙地存活。
因此,伽卡菲斯一族当时并未对这个世界投以多大的关注,却没想到真有一天会有人误打误撞地探测到这缕彼此相连的力量,发明出穿越的仪器,还把前任彩虹之子之一毫不留情地咔咔送了过来。
想到这里,伽卡菲斯都忍俊不禁了。
“被暗算的感觉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受,不是么。”他含笑道,“起码你找到了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
里包恩并不领情,平静地反问:“我需要做什么?”
“你先到这个岛上,我再看具体的办法。”
“我没有相信你的理由。”
“我也没有骗你的理由呀,”伽卡菲斯毫不介意地摊开手,“但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我只不过是搭把手,其余一切取决于你。”
他说得没错。
世界最强的杀手身手矫健,跃过遗迹坍塌的断壁残垣,渡过沼泽地,在原始森林般的海岛如履平地地穿行。最终,他蹲在高耸的树干上,捏起帽沿一抬。宽阔的视角远处已然能望见一片奔腾不息的瀑布河,被一圈爬满苔藓的石墙包围着。
川平打扮的伽卡菲斯两手兜在和服宽袖里,往他的方向抬起头。
“你居然会来啊。”
伽卡菲斯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里包恩跳下围墙,提着手枪,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
“怎么不会。”
“不在你家小女朋友身边没关系吗?”
“你好像管不着这个吧。”
“也是,她看起来也不像离不开你的样子。”
“……”
“别这么紧张,我又没有恶意,”伽卡菲斯摇了摇头,“只是确认一下你的选择而已。”
里包恩侧首看向一旁气势磅礴的大瀑布。水声激昂,湍流不止。他确实能感受到其中微妙的、隐秘的能量流动。
“现在你有什么办法?”他直接问。
白发的男人慷慨道:“很简单,我能自由行走于两个世界之间——虽然远离瀑布的话就办不到了。但你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由我带着你一起走就足够。”
里包恩轻哼一声。
“真是无聊的方法。”
“即使你这么说,最轻易的办法也就是这样。我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空的。”伽卡菲斯强调。
“那还有不轻易的办法?”
“当然。”
“比如。”
“就像你被送过来一样,科学的方法自然也可以实现两头穿越。只是威尔帝好像高兴都来不及,不知道肯不肯帮你呢。”
“除此之外呢?”里包恩又问。
“你知道穿越的本质是什么吧?”
杀手盯着他镜片后乌黑的眼睛,还算是心平气和地接话:“能量的交互。”
“是的。”伽卡菲斯言简意赅,“按理来说,彭格列戒指、玛雷戒指和彩虹奶嘴所激发出的炎压都可以达成这个交互,但毕竟这个世界的能量微乎其微,也就意味着另一头的能量需要强悍到能够顺利引发世界间的联系。”
话音刚落,没等里包恩再开口,他接着补充: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打算,但这依然只有我能做到。就算是达到究极死气的沢田纲吉也没这能耐打通世界的壁垒。”
里包恩一哂,“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嗯,想必你已经完全了解我提供的第一个方案有多么省事了。”
伽卡菲斯悠哉地侧过身,面向瀑布,“你依旧没有改变心意吧?”
里包恩:“没有变。多谢你的解释,走了。”
伽卡菲斯:“那么请你站到我……哦?”
表面正值壮年,实则是个老不死的上古种族人士只惊讶一瞬,便一脸平常地注视着里包恩转身远离的黑漆漆的背影,顿了顿,还是跟上前,稍微抬高嗓门提醒道:
“我说了,我也是很忙的,说不定好几年才能抽空来一趟哦。”
“我也并不是图所谓最省事的办法才千里迢迢赶来的。”里包恩用后脑勺回复他。
“沢田纲吉还没出师呢。”
“他身边有了靠谱的伙伴,也该自己历练一段时间了。”
“虽然诅咒解除后大家都开启了新人生,但你可不像是会耽于平凡的生活的人。”
“我的确不是。”
杀手轻盈地跃上石墙,扭头看了一眼仿佛早有预料的白发男人。他压了压帽檐,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同时不着痕迹地微微翘起。
“只不过有个爱撒娇的家伙,在我说要走的时候露出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我难免有点放心不下而已。”
“……”
伽卡菲斯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微笑。在里包恩跳下墙之后,站在原地,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倒是不想收回前言,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离不开你的样子。”
随即,伽卡菲斯瞬移到一旁。两发子弹在刹那间无比凌厉地从原先站着的位置地底下钻射了出来,追着他跑了三秒。
领导又开始霍霍人了。
我连着两天加班,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乘着无尽的夜色回到家, 随便吃点东西, 还要对着电脑苦苦奋战到半夜才算把材料处理完。
好消息是,虽然累, 但也依旧是个早已习惯的常态,而且忙碌的状态可以让我转移注意力, 不去想七想八——正好这个月的工资和以前拖了一阵子的奖金也打到了卡上, 我的创业资金轻轻松松再添一笔;
坏消息则随之冒出了头。
没日没夜地忙完两天,一闲下来, 我竟然感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无聊。
在过去, 忙完工作后只意味着我会拥有一个懒散又舒适的周末, 因而我从没有在合上笔电的瞬间反倒想要叹气。
我对于这股没来由的近乎呆滞的沉闷感到费解。
随手把吃完的泡面杯扔进垃圾桶里, 我盘坐在地毯上,捏了捏泛酸的眉心。音响放着综艺电台,夸张的特效音与笑声层出不穷地挤压着出租屋。
我忽然嫌吵,关了蓝牙,小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而不出片刻,隔壁又隐约响起小两口的吵架声。它坚定不移地穿透墙壁, 鸡飞狗跳地传进耳朵里。我简直能听清这是在吵什么。
男的说:“小勇现在成绩都退步成什么样了, 你还送他去打球!”
女的说:“他那样子你看像喜欢读书的料吗?你以为随了谁?”
男的说:“你什么意思?”
女的说:“你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男的声音抬高:“你这样和我吵有什么用,关键是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
女的声音更大了:“你以为老师没给我打?我都说了小勇完全可以走体育特长,现在这个世道又不是读书才有出路!”
男的嗷嗷叫:“小勇打得也不算特别好, 跟人家有天赋的人比不了啊!”
女的呵呵道:“他爱打就让他打啊!”
“你根本没有为孩子考虑!”
“你才一点不在乎孩子的心情!”
“我看你就是看排球比赛迷上那几个帅哥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那种人怎么还会和你结婚?”
“你什么意思?!!”
两人双双破防大乱斗,我听得有滋有味, 心中那感觉哪里缺了什么似的空落感都被隔壁声情并茂的小剧场填补了。便收拾收拾起身,搓个澡,躺到床上。墙上的时针走过了晚上十二点。
说起隔壁争执的内容,我作为旁观者,比较站在女方那边: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打排球的帅哥迷住了才如此乐呵地让孩子去打,但我觉得她讲的话没有问题,既然有条件能提供,孩子爱打就去打嘛。
要是人家本身不爱读书,偏又被塞进东亚内卷的大环境里不停燃烧,在各种各样的鄙视链里备受打压,接着又转而去打压别人以获得人生的优越感,那确实是标准结局,但也是随处可见的噩梦模式。
我睡前刷手机,屏幕微光不知倦地闪烁在眼前。
现在是里包恩失去联络的第二天。最后一条消息是我发的,跟他说了一声从冲绳寄回来的玩偶抱枕都到了,再附了一张返图照片。
我盯了一会儿杳无音讯的聊天界面,划走。
习惯性地看一眼时间,如今已是周六的凌晨十二点半左右。隔壁稀稀拉拉的争吵声才渐渐停歇。
家人感情这么好,那家的小鬼应该挺烦恼的吧,毕竟周末有报排球课的话还要早点睡……
我猛然想起差点被我抛之脑后的邀请,不禁沉下心,斟酌半晌。
放在平时,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清净的双休。但现在我一个人待在家,却更有种介于惬意与无所适从之间无聊的矛盾感,所以不免再次考虑起外出的提议。
只是手生了一段时间,打比赛会稍微有点吃力吧?
我想了想,点进佐久早的Line界面。
犹豫就会败北。爱打就打。
而佐久早竟然也还没休息,不过五分钟就给了我答复,表示确实还凑不到人,很高兴能收到我的来信。
【方便的话,下午两点半我来接你。】
我:【我OK。佐久早君也是选手吗?】
佐久早:【我不怎么会打,只是还个人情帮忙找人而已】
我:【原来如此】
佐久早:【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 ^】
我应下。但为了欢迎难得的周末,熬夜打了把游戏才睡。
第二天睡到快要中午。我磨磨唧唧地爬起来洗脸,烤了块面包配热牛奶,换了身方便运动的T恤五分裤,边玩手机边慢吞吞地吃完早午餐。
虽说约在两点半,但靠谱的同事提前了十五分钟就到我家楼下附近。我不好让他久等,赶下楼,佐久早君开的是一辆通体漆黑的小车,他人则已经站在车前,看到我的身影便抬起手。
我没忘记人情社会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潜规则。比如老板的副驾不能乱坐,有对象的人的副驾更不能乱坐。但显然佐久早是个非常贴心的人,并没有让我在这方面为难,而是主动替我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我道谢,坐上他的车前往排球馆。
佐久早在路上跟我聊了具体情况:“练习赛的对手都是差不多国中年纪的小朋友,友寄小姐当作工作之余来运动一趟就好。”
“我可不一定打得过现在的孩子呢。”我说,“又坐了整整两天的办公室,现在浑身僵硬得不行。”
佐久早:“那正好活动活动了。”
我很是认真:“我会全力以赴的。”
驾驶座上的人笑了几声。
东京入秋后下过两场降温的小雨,吹来的风都清爽不少。游荡在半片天的白云形似棉花糖,偶然间从中带出一丝笔直的划痕,是飞机招摇而过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