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毛茸茸都爱我by一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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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还用牙齿去咬,一咬一个不知声,袖口彻底扯坏了。
坏事干完,小猫咪玩累了,翻个身,眯着眼睛睡觉。
雪白的肚皮,随着浅浅的呼吸一凸一凹,凑近了,还能听到“呼呼”的声音。
舒念低头,摸摸小猫咪的小脚脚,轻手轻脚把它放回猫窝。
然后,抬着自己的手,去找奶奶。
张桂花知道是猫崽子扯开坏了毛线衣,顿时哭笑不得,“才一个月就这么闹腾,长大了还得了。”
“咪咪有爪子。”
所以抓东西,就算抓坏了,也不是故意的。
张桂花点头,一边给孙女换衣服,一边说话,“嗯,得给它准备挠爪子的物件了,不然别说你的毛衣,家里的沙发,床上的被套,估摸着都得被霍霍。”
“挠爪子?”
“对,猫的爪子啊,是会不断生长的,它得自己挠,要磨爪子。回头让你爷爷做几个猫抓板,搁它猫窝里头。”
“咪咪,翻垃圾袋。”
舒念想到客厅里发生的事情,补充一句。
张桂花顿时头疼,这就是养猫和养狗的区别。
狗好训练,训好了就会遵守规矩,家里不会乱霍霍,且能看家护院。
但是猫不同,想要训好一只猫,并不容易。
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
猫不爱着家,即便认主,也保持很大的自由,尤其是狸花猫,基因里就带着野性,捕鼠抓鸟是把好手,自己在外晃荡,也从不饿死。
张桂花看着几乎报废的毛衣袖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只猫崽子,既然是养着给孙女的,那就是一只宠物猫。
宠物猫,留着长长的猫爪,倒不是一件好事,少不得以后要抓伤孩子。
即便过两个月猫打了疫苗,但还是不妥当。
于是,张桂花干脆抓起猫崽子,准备给对方剪指甲。
舒念站在旁边看,懵懵懂懂的,以为这是和自己每个星期剪指甲一样的事情。
然而听到奶奶说,猫咪以后经常剪指甲,就不会抓破东西了,就算抱在怀里,也不怕被抓伤。
舒念不知怎得,就想到了小伙伴说的,抓大老鼠。
“没有指甲,能抓,大老鼠吗?”舒念盯着小猫咪看。
张桂花笑了,“没指甲当然不行的哦,猫要爬树,要上墙,要抓老鼠,那都需要锋利的爪子。”
“那打架呢?”舒念又问。
张桂花顿住,想了想,才说:“宠物猫的话,应该打不过乡下猫。不过没事儿,咱家的猫啊,养在家里就成,不出去耍。”
舒念却是一把抢过指甲钳,藏在自己身后。
“念念?”张桂花抬头看去。
舒念摇头,“不剪指甲,咪咪抓老鼠,还要,打架。”
“念念,不剪指甲,你以后可不能随便抱猫了,它会挠你。”
张桂花解释,自己剪指甲,是为了让孩子以后可以和猫尽情的玩耍,“等猫崽子长大,和你亲近,你想抱着一起睡,奶奶也放心。”
不剪指甲,成年的狸花猫,那得多凶!
这要是一爪子挠下去,嘶——
舒念喜欢刚刚加入大家庭的毛茸茸,这只小猫咪的名字叫咪咪,还是自己取的呢。
等咪咪长大了,可以陪自己聊天,可以躺在自己腿上晒太阳,可以一起分享好吃的,可以……
有许多事情,想要和它一起做。
但是如果为了做到这些事情,小猫咪以后不能愉快的出去玩耍,不能爬上高高的大树,不能翻过墙头趴在屋顶上晒太阳,不能抓住老鼠炫耀自己,不能……
光是想一想,舒念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
她曾经在一本漫画书里看到过一句话:你可以不是一个好人,但你一定不要成为一个坏人。
舒念不喜欢毛茸茸变坏,也不喜欢自己变坏。
坏人,多么难听的一个词啊,好像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奶奶不剪,我,不抱。”
想了想,又纠正,“可以不抱。”
孩子主动请求,张桂花当然满足,她把猫崽子重新放回猫窝,又去客厅打扫卫生。
舒念跟在身后,帮忙捡地上的碎纸屑,那些都是小猫咪撕掉的。
张桂花见孩子干得起劲,干脆自己不动手,直接吩咐说:“念念,照顾小猫,你也有责任,这里既然是你和同学们玩猫弄乱的,那奶奶就全部交给你了?”
“嗯。”舒念点头。
下午,唐庆国做了一个猫抓板,陪着孩子一起,放进猫窝中。
小猫咪刚刚睡醒,吃饱喝足力气多得没处使,对着猫抓板一顿狂挠。
“咯吱咯吱——”
那声音落在唐庆国耳朵里,只觉浑身难受。
再看孙女,眼睛亮晶晶,蹲着还不够,恨不得把头伸进猫窝里,去看小猫挠爪子。
“念念,你这么喜欢猫,为什么不让奶奶剪指甲?”唐庆国对此很好奇。
舒念盯着猫窝里看,听到问话,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不能,做坏人。”
坏人?剪个猫指甲,就是坏人了?
唐庆国不明白,又问:“但是念念啊,你知道的么,那些养在城市里的猫,都是要剪指甲的。不仅要剪指甲,还要关在笼子里,主人不能二十四小时一直陪着,怕猫乱跑,只能关起来。就算不是关在笼子里,也是关在家里。”
如果说剪个指甲就是坏人,那把猫成天关在家里,岂不是罪恶?
唐庆国提起这茬本就是随意,也没指望孩子能够搭话。
但是孩子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舒念将视线从猫窝中收回,低头开始认真思考,大约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忽然抬头。
她看向对面,仅仅注视一秒,又移开视线。
但却努力阐述自己的想法,“宠物猫,是宠物猫,住在城市里。乡下猫,是乡下猫,住在这里。它们不一样,所以不能一样。”
而后想到什么,又是一句,“宠物猫,有猫粮,乡下猫,没有。所以乡下猫,要爪子。”
唐庆国忽然听懂了。
孩子的意思是,宠物猫住在城市,自有它们的一套生存法则,但是乡下猫住在农村,也该遵循自己的生存法则。
宠物猫有人伺候喂养,不愁吃喝,活得下去。乡下猫在农村不保证一日三餐,不应该被剥夺自己捕食的能力。
唐庆国从没想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有这么透彻的理解力。
这么小的小孩儿,脑瓜子每天都在想什么呢,思考的这么深刻?
不,孩子并不会深入思考,她的想法是浮于表面的,她只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做出相应的判断。
透过现象看本质,或许孩子自身,也并不能理解。
但即便如此,唐庆国却觉得欣慰,这就是孩子与生俱来的品质啊!
多么难能可贵。
作为大人,何必非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
“嗯,念念说得对,既然是乡下猫,那就应该会爬树上墙抓老鼠,当一只宠物猫,多少丢脸。等咱家的咪咪长大,肯定是一只凶猛的大狸花。”
“会抓,大老鼠吗?”舒念满心期待。
“大老鼠,多大?”
“兔子那么大。”
舒念满心期待,看向爷爷。
唐庆国:“……”
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兔子那么大的老鼠,这得多少斤重啊!
兔子大的老鼠,那不得成精了都。
但自己没见过,谁说又一定没有呢?
于是点头,笑说:“能,哪里不能呢,不过要抓那么大的老鼠,得是成年的狸花猫。至少得一年后了……”
舒念和爷爷蹲在一起,就小猫咪以后能长到多少斤,开始聊天。
大多数时候,都是唐庆国在说,舒念会很认真的听,记下有关猫咪的点点滴滴。
遇到自己从来没听过的,也会偶尔给出表情反应,或疑惑,或惊讶,或点头。
孩子有互动,有反应,唐庆国讲得更积极,连带着对猫崽子,也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咱家咪咪,现在得宠勒,得是孩子的心头宝。”
唐庆国坐在厨房门口,和老伴儿聊天。
张桂花跟着点头,“可不是,自己才丁点儿大,照顾猫崽子那叫一个细心哟,越看越招人稀罕。”
“是个好孩子。”
“本来就是,咱念念就是话少,心敞亮着呢。”
鸡窝就在厨房后边不远,大公鸡将唐庆国夫妻俩的话听了个全乎。
然后,木楞的杵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入夜,月色朦胧,家家户户静谧无声。
舒念正睡得香,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过来。
她躺在床上,伸手摸自己的毛绒狗,抓住抱在怀里,这才睁开眼睛。
黑黢黢的房间,有一些些月光薄薄的透进来,隐约朦胧。
她看向窗户,没有看到任何影子,确定声音不是从窗外传来的。
但是“笃笃笃”的声音,不是小鸟啄树木的声音吗?
很快,那奇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舒念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
“笃笃——”
“笃笃笃——”
舒念悄咪咪爬下床,蹑手蹑脚靠近门口,在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时,猛地一下打开门。
然后,四目相对。
大公鸡看到小主人,一整只呆住,仰着脖子,似乎已经傻了。
但很快,它回过神,蹲在小主人的裤腿边,黏黏糊糊的。
“鸡睡不着了,一点都睡不着。”
“一想到念念不喜欢我,天都要塌了。”
“念念,你不要不理我,鸡不坏,一点都不坏。”
“你别最喜欢那只猫,你喜欢我,好不好?”
舒念穿着秋裤,但到底单薄,鸡爪子一下一下的,不疼,但是挠得有点痒。
她往后躲,想要避开这种不舒服的状态。
大公鸡瞅着小主人对自己避之不及,只觉晴天霹雳,“念念,你都不让我靠近了吗?”
“不是。”
舒念蹲在房门口,头歪歪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软软的,“痒。”
“那念念,你最喜欢新来的小猫吗?”
“没有,最喜欢。”
“那念念,你还喜欢我吗?”
舒念不说话了,眼神幽幽看着对方。
大公鸡哪里受得了这样,梗着脖子开始倾诉。
“我不坏的,我只是想去找大鹅学打架,花婆婆家的鹅可凶可厉害,我只要打得过最凶的那只大鹅,我就是公鸡中的战斗鸡。”
“那念念,我就可以和小黄一样,看家护院了。”
大公鸡有些伤心,“它们说,公鸡是最没用的,除了打鸣什么都不会。我连陪念念睡觉都做不到,我是一只没用的鸡。但是学会看家护院,我就变得有用了。”
谁都不愿意当个无能者,即便是毛茸茸,也不希望。
舒念眨眨眼睛,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第二天清早,舒念带着大公鸡的想法,去找其他毛茸茸。
几只听完之后,集体沉默。
它们好像,似乎,可能……误会伙伴了。
老黄牛最是坦然,最先站出来,“花球别伤心,是我们误会你了,跟你说对不起。”
小黄狗“汪汪”两声,绕着大公鸡转圈圈,“花球对不起,你是一只勇敢的鸡,你敢去找全村最凶的鹅。”
村里的小个子毛茸茸都知道,花婆婆家的领头鹅,那是如何彪悍的存在。
其最高战绩,是啄伤了一个成年男人。
小猪和母鸡跟着道歉。
对于毛茸茸们来说,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大家伙又都和乐融融。
小猪想到什么,直接出主意,“花球,你要学习战斗技术,那就要送礼,你把自己的玉米粒拿去,都给那只鹅,请求它叫你啄人的技术。”
尖嘴类的动物,都有喙,但是如何利用好自己的喙,如何啄得更巧妙,那就需要技巧了。
在一群鸡鸭鹅当中,很明显,鹅是大佬。
而花婆婆家的那只鹅,更是大佬中的大佬。
大公鸡觉得这话很对,靠打架偷学不成,那就光明正大去拜师学艺。
自然,作为一只鸡,想要带上“拜师礼”,那是不现实的。
于是乎,这个重任就交给了舒念。
舒念从奶奶的杂物间里舀了一小袋玉米粒,同时带上两条小鱼干,护送大公鸡前往。
为了保证安全,小黄狗陪同左右。
一路上,大公鸡紧张极了,时不时就“喔喔”叫。
“念念,那只鹅会不会记仇,不答应?”
“它要是冲出来啄你,你受伤了怎么办?”
“哎呀,还有花婆婆,她会不会打我们?”
“要是……”
“你闭嘴吧!”
小黄狗实在听不下去,呵住一直碎碎念的鸡,“你要是再咕咕咕叫,我可以现在就咬掉你的毛。”
大公鸡浑身一个激灵,被狗咬掉毛,那岂不是连鸡皮都没了?
村子里那只太嚣张的鸡,竟敢去挑衅睡觉的狗,被咬得屁股毛全没了,脚都瘸了呢。
要不是它的主人及时赶到,那天必定成为一道红烧大公鸡。
“小黄,我们是家人,不能说这么可怕的话。”
大公鸡眼珠子骨碌碌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面的狗子。
谁曾想到,不过半年时间,曾经被自己压着欺负的小狗崽子,如今已经长得这么大。
果然,长大的狗子,绝不是一只鸡可以欺负的。
哎,我也算是只欺负过狼狗的鸡了,鸡生无憾。
大公鸡漫天遐想,终于安静了。
一人一犬一鸡,走到谢根花家的大门口。
此时大门紧闭,瞧着像是主人家外出了。
大公鸡却抬起自己一只鸡爪子,指了个方向说:“那边,我晓得后院有个狗洞,可以钻进去,找到那只大鹅。”
舒念听到这话,下意识扭头看自家狗子。
小黄狗顿时原地跳起,“念念,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才不是那种乱钻别人家墙角的狗,那狗洞我不钻,我才不去。”
话说完,直接冲着对面大公鸡呲牙咧嘴,“你自己去,你去钻狗洞。”
大公鸡一脸疑惑,“本来就是我去啊,小黄,你在说什么傻话。”
“那你快去,去找那只鹅,告诉它我们来了。”
小黄狗目送大公鸡离开,扭头冲身旁的小主人说道:“念念,为保护你的安全,我们去那边的草垛后面,你去躲起来。”
“为什么?”
舒念不明白,来找大鹅,大鹅还没有出来,自己怎么就要躲起来了?
小黄狗回忆之前鸡鹅大战,那大鹅的凶残,历历在目。
这么凶狠的看家护院的鹅,脾气肯定不好。
花球看上去弱弱的,又爱胡说八道,一言不合,肯定又会打起来。
当然,这些猜想,小黄狗也就在脑子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最后只笑笑,“念念,花婆婆家有好多鹅,我们只有一小袋玉米粒,万一被别的鹅抢走,那就不好了。”
原来要保护玉米粒,嗯,这是花球要给它师父的,要保护好。
舒念被说动了,很自觉去草垛后面蹲着。
小黄狗在大门口站了会儿,最后悄咪咪绕到后面,准备去看热闹。
而此时的大公鸡,已经顺利钻进狗洞,其动作丝滑,根本不像第一次。
狗洞之后,是一个菜园子,里头长着一些冬白菜,旁边还有一棵光秃秃的果树。
大公鸡猫着身体,脖子转来转去,寻找曾经压着自己打的那只大鹅。
然而大鹅没找到,却被其他鹅发现了……
紧接而来,院子里传来一阵鸡叫。
小黄狗蹲在狗洞附近,听小伙伴惨烈的叫声,有些不忍心。
最终,还是勉为其难,钻进狗洞。
一边钻,一边碎碎念,“你这只鸡,真是不聪明,明明可以飞到矮墙上,站在高处寻找,非要学狗爬狗洞……”
小黄狗钻进狗洞,寻找惨烈的鸡。
最后在菜地的小角落里,发现了扑棱翅膀的小伙伴。
只有一只鹅,压着大公鸡在打。
一只,就只有一只……
那鹅还不是成年鹅,和大公鸡的体型不相上下。
小黄狗只觉没眼看,完全不想承认,这就是小时候蹲在自己身上啄的它嗷嗷叫的鸡。
大公鸡已经被啄傻了,两眼呆滞状,在绝望中呼唤着希望。
然后视线一瞥,看到了熟悉的毛发。
哦,我的小黄,我亲爱的小黄,它来解救我了!
“小黄,救救我,救救我……”
鸡叫声引起鹅群的注意,为首看热闹的大鹅立即转身,视线对上狗子。
小黄狗估算鹅群的数量,确认自己打得过。
但是,不能打,它们是来拜师学艺的。
于是很干脆蹲下,坐好,尾巴轻轻摇晃。
“鹅兄们好,好久不见,大家都是邻居,我们不要打架。”
“愚蠢的狗子,竟然敢钻进我们的领地,你要偷什么东西,我们绝不放过你们。”
“不不不,我们是好人家的毛茸茸,从来不偷东西,你还记得我么,我们见过,我的主人叫唐庆国,他和你的主人是认识的。”
“那只愚蠢的鸡,也是你的伙伴?”
小黄狗不想点头,但又必须点头。
为首的大鹅“嘎嘎”叫了两声,压着大公鸡啄的那只鹅立即松开,快速退回去。
大公鸡呆呆地,依旧趴在菜地里,好像被啄傻了。
领头的大鹅:“赶紧出去,离开这里。”
小黄狗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自觉往后退,退到一半,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
哦,还要救鸡。
可是傻了的鸡,怎么救?
“小黄,小黄。”
大公鸡终于回过神,哭丧着说:“鸡爪子软软的,站不起来了。”
小黄狗:“……”
沉默两秒,沿着矮墙边缘,缓慢地一步步走过去。
然后,叼起大公鸡,再次缓慢地一步步往后退。
原本只是说句玩笑话,没想到,这会儿真的叼鸡了。
小黄狗救出大公鸡,一路叼着去草垛后面,大公鸡见到小主人,哭得跟马上要被炖了一样。
舒念哪里见过这阵仗,无措极了,眼神无声询问身旁的毛茸茸。
小黄狗:“它被欺负了,别的鹅压着它啄,欺负的死死地。”
“偷偷进去,不对。”
舒念摸着大公鸡的羽毛,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在大公鸡说要钻狗洞时,她就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蹲在草垛后面没事儿干,想啊想,舒念终于想明白,没有主人的允许,客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去呢?
只有小偷,才会这样做。
所以它们,是在抓小偷!
大公鸡仰起脖子,“不是小偷,我只是进去找那只大鹅。”
“要敲门。”
“可是狗洞没有门啊?”
“敲大门。”
舒念指着谢根花家的大门,一扇木制的大门。
大公鸡浑身哆嗦,想起谢根花的大铁勺,只觉鸡脑要涂地了。
小黄狗却很赞同,小主人的做法是对的,“花婆婆不凶,念念不要怕,你去敲门,如果花婆婆在家,肯定会给你开门的。”
舒念第一次主动去别人家,而且是在爷爷奶奶没有陪同的时候。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着压力。
身体本能抗拒主动,心理上也不愿和陌生人接触。但是看到一脸期望的大公鸡和小黄狗,又觉得,自己好像肩负重任。
如果我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帮助毛茸茸的话,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花球高兴,小黄高兴,我也高兴,大家都高兴。
花婆婆有大铁勺,不能偷偷摸摸,那敲门以后,要不要喊?
大声地喊?小声地喊?
舒念站在门口,自我进行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小手。
“砰——砰——砰——”
几乎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很快,木门后面传来一群鹅叫声。
舒念听到,那群鹅骂得好凶。
“砰——砰——砰——”
舒念继续敲门。
不一会儿,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点恼火,“谁啊,大中午的不睡觉,出来作死啊!”
门打开的一瞬,舒念本能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等了会儿,又松开,抬头,怯怯的往上看。
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时,赶紧避开。
谢根花没想到,敲自家大门的竟然是个小娃娃,只以为是哪家的屁孩子过来捣乱。
于是挥挥手,直接赶人,“去去去,去别家耍去。”
舒念没走,甚至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花婆婆。”
属于孩子的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
谢根花赶人动作顿住,低头看拉住自己的娃娃,看了半天,终于记起来。
“你是庆国家的娃娃?”
舒念点点头。
“你来我家干啥?”
舒念想了下,说道:“找大鹅。”
“找鹅?”
谢根花更加迷糊,找什么鹅啊,那都是我家的鹅!
“喜欢鹅,摸一摸。”
舒念第一次撒谎,整个人几乎僵硬住了,一只手死死揪住毛绒狗的耳朵,一只手捏紧装有玉米粒的袋口。
谢根花并没有看出孩子的异样,甚至有些惊讶。
自家的大鹅这么凶,竟然还有小娃娃喜欢?
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你要瞧我家的鹅,那就进去瞧一瞧,但不能摸,那鹅凶得很。”
对于人类幼崽的请求,谢根花到底没法拒绝,但丑话说在前头,该提醒的一定得提醒。
她领着人去往后院,就让孩子站在篱笆门外。
冬日暖阳,晒得人晕乎乎,谢根花困劲儿上来,摆摆手,自顾回屋继续睡午觉。
舒念垫着脚尖,趴在篱笆门口,寻找有过一面之缘的大鹅。
大公鸡这会儿倒是聪明了,扑棱翅膀飞到矮墙上,两只鸡爪子来回踱着,“那儿,在那儿!我大鹅兄在那儿!”
为首的大鹅对主人领过来的人类幼崽没有好感,对站在矮墙上的大公鸡更是厌恶。
听着鸡叫声不停,更是恼火的“呃呃呃”,“烦死了!你们这群家伙,赶紧都给我出去。”
“大鹅兄,你别生气,我们是带着诚意来拜师的。”
小主人看鹅看傻了,小伙伴除了“喔喔喔”什么也讲不清,小黄狗心里叹气,肩负起沟通重任。
双方经过长时间的摩擦和不友好交流,事情终于明朗。
“念念,把东西给大鹅。”小黄狗小声提醒。
舒念恍然回神,抬高自己的右手,把一小袋玉米粒和两根小鱼干,挂在篱笆门上。
她看向为首的大鹅,眼睛亮晶晶,“教花球,我家里,还有。”
一袋不够,那就两袋,两袋不够,那就三袋四袋,奶奶的杂物房里,有好多好多玉米粒呢!
大鹅本是不屑,但是在人类幼崽一袋两袋三四袋的诱惑中,动摇了。
“你真的能给我许多袋玉米粒?”大鹅看向篱笆门。
舒念想了想,郑重点头,“嗯,有好多,好多。”
“那每天一袋,你看行不行,行的话,我就教那只鸡。”
“每天一袋太多了,大鹅兄,你不要太过分!”
小黄狗赶在小主人开口前抢话,说完抬起爪子,挠了挠身旁的人。
舒念疑惑低头,就听小黄狗嘀嘀咕咕,“念念,它讹人,你给的太多了。”
“骗人的毛茸茸?”
舒念表情困惑,转而惊讶,最后皱眉。
大鹅被那双清澈的眼睛紧紧注视着,顿时浑身不自在。
家里的鹅太多了,主人每天就喂那么点,根本吃不饱啊!
这哪叫骗,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
“呐,三天一袋玉米粒,这买卖成交。”
“七天一袋,你真的太贪了。”
“我怎么贪了,是你们上门求我来着,算了算了,五天一袋,这是最低要求。”
“你这只鹅……”
小黄狗和大鹅进行激烈的谈判,最终以七天一袋玉米粒,外加两条小鱼干成交。
大鹅收了舒念送上的一袋玉米粒和两条小鱼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干完。
吃饱喝足,仰着脖子,晃头晃脑说话,“呐呐呐,从明天开始,天一亮,你就到这里来,我教你鹅的本事。”
大公鸡几乎喜极而泣,从矮墙上飞下来,直奔大鹅。
“师父,你就是我花球的师父了!”
舒念不知怎得,想到了之前看过的动画片,那只猴子拜师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飞过去的。
不对,那只猴子还抱住了那个和尚的大腿。
抱大腿,是不是显得更有诚意?
于是,她好心提醒一句,“花球,抱一抱,大腿。”
大公鸡听到小主人的要求,眼睛眨巴眨巴,不明所以。
但听不明白,并不妨碍去做,小主人是不会害自己的。
大公鸡直接蹲下,鸡脖子往前一伸,缠绕着大鹅的鹅掌,甚至用自己的喙轻轻啄了两下。
大鹅惊得往后扑棱,“你干什么,你这只愚蠢的鸡。”
“抱抱,不开心吗?”舒念看向大鹅,表情疑惑。
然后扭头,又看向小黄狗,无声询问。
小黄狗:“……”
狗脑在这一刻,仿佛不够用了。
大公鸡拜师成功,洋洋得意,回到家后,就在伙伴们中炫耀。
炫耀结束,鸡爪子抬起,就差指天,“呐,我师父说了,明天天一亮,等我打鸣之后,就去找它,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成为一只战斗鸡。”
说完,大公鸡飞出矮墙,去隔壁邻居家的鸡窝里,继续侃大山。
等鸡一走,小猪才扒着猪栏问:“小黄,那鹅真答应了?”
“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