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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by竹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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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人家吃的更精致,他拿来的只是家常菜。
熊老爹也就能弄到这些了,他劝杜容和吃胡桃肉炙腰:“这是用羊腰和猪腰切成薄片加上捣烂的胡桃肉拌出来的,拌好了还要入锅用胡桃油炒,膳房的苟厨子爱加黄酒,这个大补,三爷多吃点。”
杜容和吃不下去,他最近做梦都想有体虚的时候。
……现在补了也是白补,所以就笑笑不说话。
倒是李叔私下倒了半盘子走。
杜容和: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楚韵对这些是完全不理的,她眼里只有菜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用两条肥美洁净的猪小肠做的套肠。套肠肉汁煮得烂熟,外边是焦黄色,切成了斜刀,筷子一夹肉汁就爆开了。里头还有香菇、鲜笋,跟现代套肠长得差不多,但吃起来甩出简易版八条街去!
怎么会有人说皇家人不会吃饭呢?明明这么好吃!
杜容和也没太吃过宫里的热菜,他对宫廷御制有很大的误解,这回一吃熊老爹带来的,总算挽回了一点里头人给他留下不辨五味的印象。
熊老爹自己的手艺是粉枣、椒盐饼、到口酥三样糕点,这个没什么好说的,重油重盐重糖。在古代或许说得上好吃,在现代人楚韵嘴里也就那么回事,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块。
熊老爹人精子一个,自然看得出来谁爱吃谁不爱吃,其实楚韵这个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好日子过多了的人都不馋这口,他们更馋野猪草似的清粥小菜,所以他才带了别人的热菜过来。
但不爱吃人家还是笑着吃了几个,这就是尊重。
人过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尊重吗?
熊老爹很满意,一直抬着眼感谢三爷三奶奶,楚韵和杜容和忙称不敢,都说没帮倒忙就好,都是大妞福大命大。
这么胡乱说着客套话,酒过三巡后,熊老爹终于开始说起正事。
这桩事恰好就跟何显耀有关。
何显耀是让人抓起来了,但人在哪没人知道,只是忽然有一天来了一群人呼啦啦地闯进美娘的屋子连夜带走了何显耀。
据说当时那人就穿了条裤衩子,路过的摊贩看见都笑,说:“谁家大胖小子啊,屁股肥得都打褶了。”
别人不知道,杜容和知道啊。
何显耀的笔帖式是找人买的,至于谁给他的出的钱,不知道,谁收了钱,不知道。
一切都静悄悄的,杜容和觉得不简单,人被抓了几天连个动静也没有,说明里面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能为难成这样,杜容和就不敢猜了。
不敢猜也是一种猜测,楚韵听了以后脑瓜子瞬间就转开了,给小荷老师一个眼神“肯定是他哪个心肝宝贝收了钱吧。”
杜容和的回答是——给她盛了一碗蛋汤。
看着金黄耀眼的蛋汤,楚韵吞了吞口水,太子这才多大啊,就开始收这个钱了,这故事发展得可真够快的。
当然,这么一想也不好奇为啥何显耀人进去了就跟蒸发了似的。
杜容和也不敢动了,求情和上眼药都不敢了,他甚至想溜得远远的,就怕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但他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事,人家问起来你嘚吧嘚吧把人告了怎么不继续说了呢,他要怎么办?
杜容和把何显耀骂得狗血淋头,跑过来找着楚韵求安慰了。
只是安慰没求到,还让李叔刺激了两回。
熊老爹说起何显耀两个人都忍不住发笑,果然还是要做好人啊。
熊老爹说:“姓何的给你使绊子就是给我使绊子,他倒了霉日子不好过了,咱们街坊一场总得给他个痛快。”
楚韵听了就想笑,看看人这说话的艺术,送人上路说得跟要送人钱花似的。
熊老爹悲天悯人地把送饭时看见过何显耀拿冷宫妇女的簪子、布料什么的事倒出来了。
杜容和马上就发现不对了,大家吃归吃拿归拿,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内家女眷的插戴是决不能留在家里的。
像小太监和奴才们欺负没法翻身的主子几乎也不会去拿人家贴身的东西,不然以后被人翻出来说不清楚。
但这些东西杜容和从来没听说过何显耀在外变卖,这就更让人诧异了,熊老爹也没必要骗他。
熊老爹不恨何显耀,他说完这个就走了,算是报答了两人对大妞儿的恩情。
杜容和亲自起身把人送出去,回来后关上门跟楚韵道:“这个钱不是他拿去贿赂的钱,最初那一笔一定是有人送他的,他做了笔帖式才有机会拿冷宫妃嫔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些东西他没有变卖如果有人变卖,外头怎么也有风声。
楚韵:“他偷偷留下来了?”
“以何显耀的性子说,不太可能。这人从小就笃定自己想做人上人,所以一直很克制不让自己留下太多像贼赃似的实质性的把柄。”杜容和道。
最大的可能是,他偷的这些东西都送人了,送给给他官做的那个人了。
楚韵身上冒出一点寒气,这才什么时候,蛋花汤都穷得拿冷宫嫔妃的东西了。
奈何这个八卦听了要人命,她只能把话头又转到何显耀身上,道:“谨慎人怎么会苛待姐妹苛待得人尽皆知?”
杜容和看她乌溜溜的眼睛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他还是配合着一起转开话说:“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把女人当成值得在意的事。”
在何显耀这样的精神觉罗眼里,他的姐妹、继母差不多都可以算成他的奴隶。
主人对奴隶做什么都可以,他不在乎这个名声,甚至以能玩弄、看她们打来打去为乐。
楚韵哑然,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那他这回死定了吧?”
杜容和点头:“这会儿人都估计在慎刑司了,要是来得快,过两日就投胎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罪名。”
说完之后,这件事两个人就没再往下打听了。
要是一个敌人倒了大霉,吃吃瓜有助身心健康。要是这个敌人到了血霉要一命呼吁,正常人看了都会远远躲开。
血霉不好吃,吃这个要丧功德。
郎氏在家一直念,上蹿下跳地想知道何显耀怎么了,但杜容和始终不开口,加上杜月又让刷下来,她气血攻心晕了半天,醒来就不记得姓何的了,成天在家大骂那个嬷嬷不得好死。
听说那个嬷嬷在宫里捣鼓着要除除晦气后,气得直接买了一打小人天天躲屋子里踩。
她不仅自己踩,还让杜月也踩。
杜月踩得腰酸背痛,私下还溜出来谢谢楚韵,她都没想到原来事情可以解决得这么简单。
杜月瞪着眼睛道:“他们竟然怕晦气的女人,早知如此,我早几年就做晦气姑娘了。”
楚韵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啊。从这天起她打心底里就有点不太瞧得起宫里的人。总感觉在他们衣服上搭个女人裤衩子就能克死他们。
杜容和听她说了后笑得抬不起头,楚韵凑过来问:“你推神像还有力气吗?”
杜容和止住笑,道:“有。”
他比较想得开,宫里信不信信多少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些东西别在外边危害百姓不就行了吗?
杜容和认为,这个就是楚韵说的为一个人做事和为千千万万人做事的差别。
要是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为一个人做事,今天看到宫里如临大敌地把熊大妞送出来,心里一定不会太好受。现在呢,事还是那些事,但换了效命的方向后,杜容和发现自己似乎对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是怎么想的没有那么在意了。
他们是好是坏是荒唐还是清白都跟他没有关系。
杜容和想彻底感激一回楚韵,虽然楚韵经常说他是她的贵人,只有杜容和自己知道,有了她以后,自己的路变得有多宽阔。
但是怎么感谢呢?
再一看日历,已经要到楚韵的生辰了。
杜容和怀揣感恩之心,跑过去问在洗米蒸鱼的何妈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何妈心里笑得气都喘不上来,停下炒菜的手道:“我只知道姑娘讨心上人欢心会穿他喜欢的衣裳。”
纵然脸皮厚如杜三爷,想到作为男子要穿上伤风败俗的衣裳去讨好姑娘也觉得脸红。
杜容和抱着最后一点贵族子弟的小矜持,道:“成何体统……”只是话越说越没气。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楚韵喜欢这一套!
既然她喜欢,那他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老祖宗说过,讨喜欢的女孩子欢心不丢人。
何妈还在洗耳恭听呢,杜容和转眼已经改变了主意把自己说服了,他小声道:“小韵喜欢千衣坊的款式还是喜欢彩云阁的?”
何妈以为三爷还要挣扎一下,看他顺得这么快,立刻就有点看不起他了。
这啥感谢啊,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摆着没安好心!这是给自己讨福气还是给奶奶讨福气啊?
她一挥菜刀,斜着眼睛赶人道:“不管哪家衣裳,最好穿出来有点儿男子气概,看起来像个能坚持本心好人,奶奶才喜欢!”
她看此子多半还要守两年活寡,看看这百依百顺的样子,太不值钱了!
杜容和没听进何妈在说什么,他已经开始回味楚韵以前说的那个什么“机器人”了。
他问过这个是什么,楚韵原话是:“……好看的人穿着铁皮做的衣裳,说话像丢了魂,你见过大头兵怎么对自己上峰吗?指哪打哪,绝不回嘴……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天地良心,楚韵当时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科普而已,绝没有想到会以此在日后给自己谋什么福利。
杜容和之前就把她说的这个记在心上了,脑子里转了几圈就明白过来,小韵这是想当他的主子?
不太像啊!兵对将马首是瞻,但楚韵绝不是那样喜欢命令别人做什么的人,
杜容和坐在家里想了一下午,终于想到了几个差不多的东西:傀儡戏、皮影戏。这个更像楚韵说的那种机器人。
这不是主人与奴,而是非人。
杜容和现在对这些了解得比较多,一下面前就浮现出很多非人:保家仙、仙子天君、鬼魂都算非人,甚至有些失心疯的道士和尚也有非人的异样。
一连五天他都窝在屋子里研究这些非人是怎么说话做事。

第128章 地雷馒头
杜容和一怕惹祸上身,二要讨佳人欢心,干脆关起门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本来何杜两家今天小打明天大打,周围就凑了不少看热闹的,忽然有一个落难任谁眼珠子都要盯上另一个,尤其杜容和看起来还心虚地关了门。
明面上看着姓何的竟真是他整倒的似的。周围胡同的三姑六婆都急得围着杜家转,想知道何显耀是死是活。
大家都是街坊,小时候还抱过他呢,人活着吱一声也就算了,人死了怎么也得添把土吧?
杜容和不解释这个,只是“偶然”会跟上头诉苦说外头都以为是自己把姓何的害了。他不说姓何的处境,也不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表个态告诉那个人——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楚韵琢磨着杜容和是觉得一个顺风耳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装过了。
毕竟君要臣死,说的不是真要死,而是要一个愿意为他背锅的态度。
杜容和看着不明不白地背了这个锅有些委屈,后来得到的好处并不少,风评下降了一些,但人终于安全了,看起来竟像是从漩涡中心走了出去。
杜容和在家里坐着外头的事也没丢下,时不时就告诉楚韵其他同僚的下场。
他不会以为干这种事的只有自己,但以前想找几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他也找不出来,可能是做久了吧,现在遇见一些人,有时候一个眼神大家就能心领神会对方是干什么的。
杜容和和这些同僚都在互相关注,一是为了看看他们的下场,二是为了互相监视,防备着有人踩着自己的命往上爬。
藏在地下只做顺风耳的人不值钱。
这是杜容和唯一的看法。
像这回,一些什么差事都没有,只干顺风耳这一回事的同僚就因为过于装不知道,让寻了个错处远远打发走了,是死是活没人知道,总之人出城时是好端端的。
明面上有差事的人收拾起来就难了,错处小了显得君不仁,错处大了这个也不好编。
杜容和跟楚韵道:“要陷害一个人闯了大祸,上下要打通的关节很多,比如要诬陷一个人祸国殃民,被祸害的苦主要不要找,被祸害的国事是哪些要不要说?苦主有亲朋好友们,国事上头有诸多同僚,要撒这个谎就要让一千一万张嘴一起撒谎,这么多人都知道这是个谎了,这还是阴谋诡计吗?”
所以其他装孙子不知情的同僚让人在差事上寻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错——确实都是他们做过的,但没有多严重。比如在内务府拿了一些不该拿的东西,家里多养了两个妾,家风不严什么的,轻轻处罚罚了一些钱,主要是为了警告。
楚韵还以为要血流成河呢!
她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什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楚韵感叹:“原来在官场其实不是这样的。”
“以后还要他们做事,总不能杀一批养一批,这样也容易走漏消息。”杜容和听着外头传来的消息这么跟楚韵说。
他觉得这姑娘有时候天真到令人发指,他本人喜欢纯真的姑娘,但万一哪一天他也没了呢。杜容和抱着要让楚韵增加一点对她投身之地认知的念头,温言道:“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们先贬个官罚个俸,紧张一点的停职留用一段日子,过了风头,再招招手把人叫过去,大部分人都能乖兔子似的,忍着疼还凑上去舔手。”
楚韵听见这一套,就嫌恶地撇开头了,低着头剥小巧玲珑的糯米粽子吃。
她不想听这些,听得多只会让她想给三体人发坐标。
杜容和其实有些担忧,这些手段在官眷生活里很常见,而且这些姑娘洞房花烛夜前,娘和嬷嬷教的不仅是怎么伺候男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让她们知道官场的人情往来是怎么回事,进去了又要怎么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不知不觉就被夫婿一家挤到外人身份上去了。
月姐儿、娘、家里几个小姑娘,以后都要过这一关,甚至杜薇已经提前过过了,她们都适应得很好,脸上根本不可能明晃晃地露出——好脏、好恶心、快走开的表情。
怎么到楚韵就不行了呢?
他觉得楚韵在乡下过得也不是好日子啊!乡下人就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了?
乡下人活不下去还卖儿卖女,互相换亲呢。甚至有的姑娘连条好裤子都穿不上,十七八了被兄弟们从家里拖出来丢到不知道哪里的汉子身上,再从这个汉子家里拖走一个差不多大的姑娘。
这种事也很常见啊,杜家以前有两个投靠过来的下人就是这样的姑娘。
楚韵在楚东陵身上也吃了不少苦,怎么她还是这么讨厌这些呢?
但他舍不得强迫楚韵做他不喜欢的事。他被两个爹强迫的地方已经够多了,没道理他们两夫妻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杜容和苦笑着叹气,把人转过来说:“你啊你,叫我怎么办呢?”
楚韵把粽子分过去一只,看他这样子就半真半假地把心里话说了一半出来。
她说:“人活不下去时做的恶,再恶这恶里也有一份天道不公。”
她讨厌那些恶人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但她也懂一个道理,只有能活下去的人才能讲道德,比起这些人,楚韵当然更讨厌已经锦衣玉食却仍转着脑瓜子在人命里钻来钻去想钻出乌纱帽的人。
她听一耳朵都觉得脏!
“反正我决不会离这些人太近的,了解他们的日子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有你吗?你一个人了解还不够?”楚韵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再多点。
杜容和对这个回答半是欢喜半是忧,喜的是——小韵这么依赖我我不能让她失望,这些风雨我会为她挡在外边,让她只用在家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足矣。
忧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过下去。
日子一晃到了五月初,何显耀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事情不能往深里追究,何显耀也没有明确的处罚,最后是叠了二三十条罪名把人拿走的。
这里头最大的罪名是贪污,但说的也不是他贪内家女眷的东西,而是偷宫里的东西出去卖,至于卖了多少,任君猜测。
其他的罪名都比较小,主要是说他苛待亲妹、调戏良家妇女。
这两桩有人证,何大姑娘何二姑娘恨不得何显耀去死,尤其还有嬷嬷跟她们说要给大姐一笔钱给她在旗人家里找个好人家。
嬷嬷说:“二姐年纪小做事利索,以前是我们看走眼了,现在一看正好弄进宫做个管事的大宫女。”
何二姑娘眼皮子浅些,顿时眼睛就亮了!嬷嬷告诉她管的是冷宫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没什么前途,她也愿意!
没前途但安全,还能捞一些银子花,这日子不是很好吗?
在何大姑娘耳朵里,这个话算得上威逼利诱,分明是拿妹妹当人质不许她乱说话,只是做事的人做得跟媒婆似的而已。
但她们确实没有办法,所以痛快地答应着告了哥哥,何大姑娘因为告哥哥被“重重”打了三十大板,当晚就“血淋淋”地溜回家里躺着了。
吓得街坊邻居捂着眼尖叫,郎氏都亲自送了两大包药过去,楚韵看着里边还有根红参。
何二姑娘关着门谁都不让进,只是出来哭着摇头道:“大夫都说阿姐不行了,我想着尽快找个人给她冲冲喜。”
不到三天媒婆就说好了一户人家。
该人家姓苟,苟家是管打牲乌拉的小管事,差不多算世袭了,苟五爷继承了老爹的差事,俸禄不多,但能顺道扣下那边送过来的皮子,日子过得很不错,只是因为苟家连着死了几个儿子,家里寡妇多,许多人家觉得苟家晦气不敢把女儿嫁过来。
苟五爷找不到媳妇又不能不生孩子,所以不到三十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下他就更找不到媳妇,事情一直恶性循环。
苟五爷名声臭了,大家都说他贪恋妇人,这样的人,就是做生意别人也不爱跟他谈。
这时有人支了个招,让他跟受尽苦难的何大姑娘成亲,倒显得他像个菩萨,苟五爷很快点了头。
何大姑娘知道这个婚有保障,至少让她告哥哥的那个人,——她怀疑是杜三爷。
杜三爷一定会管着苟五爷不许他乱来,何大姑娘一咬牙,同意了去做这个后妈。
何二姑娘则顶着田氏怨毒的眼神登上小马车,哼着歌儿进了宫。
走之前,她还凑在何三姑娘耳边轻轻道:“我能去你不能!”
给人何三姑娘气得,为数不多的头发又连夜掉了一小撮。
何姑娘告亲哥这事还不算稀奇,大宅院里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大家都见怪不怪,骂两句何显耀也就完了。
但调戏良家妇女闹大了!而且赚足了眼球!
因为美娘乡下那个丈夫上京告状来了!
这个自愿当绿毛龟的男人心里不好受,美娘生得好看十乡八里都知道,他知道自己护不住媳妇,所以很少允许她出门。何显耀来的时候,他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解脱。
但这绿毛龟不是不恨何显耀,他只是少一点有人撑腰的胆子。
包衣堆里这边跑过去劝他的人本来还有点担心,怕绿毛龟怕死,不肯跳出来告人。
他们看错了绿毛龟。
这个看起来油嘴滑舌也没什么节操的男人,二话不说,抱着银子就进京把何显耀告了。
他告的是旗人老爷践踏汉人良家,告的是何显耀走的那天还用马蹄践踏了他的秧苗。
这话没人教他!劝他来的那个包衣听了后面如土色,抓着他的脖子说:“我让你说的不是这个啊,我让你说的是何显耀强抢民女!”
绿毛龟抖抖衣裳,哼哼唧唧地道:“老爷,我要他死!”有人跟他说了,强抢民女只能让姓何的关几天。
此话一出事态完全升级了,外边讨伐何显耀的檄文层出不穷,楚韵和杜容和足不出户耳朵里都一天一个花样。
何显耀被正式通知抓进了慎刑司,里头怎么关人,想关多久都看老主子的意思。
基本上在所有人眼里,何显耀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个小小的何家这么热热闹闹的倒台,一时间京里京外都在说这个。
小贩抱着袖子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奴才,张口就说:“老主子抓了个蛀虫。”
只有先天性长了一脑门子通天纹的真大爷和杜老爷这等后天亦得通天纹的二大爷知道。
这是何大爷办错了事,让老主子给咔嚓了。
谁不贪!谁不搞女人!至于吗?要真这么算,满蒙八旗的老爷还能活几个?
再说“老主子待咱们如同亲儿女,咱们何时在老主子手里讨物件儿吃过亏?”
楚韵听到如雷贯耳的慎刑司,倒又有了点儿缺德的感慨,仿佛自己旅游又打了个卡,虽然这个卡是别人用命打的。
杜容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非人的研究上更用心了。
他活了快二十年。从小到大研究过不少东西,调皮时甚至做过怎么让蚂蚁、蚊子等害虫死得不易的正义之举,但像这样充满桃色韵味的事他都是一边看着外边的表兄弟们做边躲得远远的,生怕污水甩过来沾湿自己的衣角。
杜容和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兄弟们似的为姑娘绞尽脑汁,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庆幸自己念的书足够多,能使用的花样也比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用钱砸人的纨绔子弟多。
经过几天的苦读以后,杜三爷很快就总结出了一点心得。
非人在人间也有很多种类,一种叫不是人,做一回不是人,就得当八辈子吞粪充饥的狗。
像他爹和何显耀就不是人。
杜容和每每想到此处,必要长叹:亲娘不仅性子糊涂,其实连那方面的爱好也与常人迥异啊……
至于男女间的非人,民间传说有很多,像白娘子、女驸马这样的都是,主角不一定是人,但主角一定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在杜容和看来,这些故事其实说的都是人与非人的姻缘,是老百姓安慰自己的美梦。
他要做的,是成为楚韵一个人的梦。
杜容和发现规律了。
要讨女孩子喜欢,就要话少钱多相貌不凡又无所不能。
换句话说,只要他一言不发地承包了楚韵想要的一切,解决了她所有想要交给别人解决的困难。那这个非人的感谢,自己就算完成了一大半儿了。
想通这一点后,杜容和的话迅速减少了,也不爱吃了——没有哪个非人的故事是写猪精的。
他开始起早贪黑地帮楚韵做事,早上跟着何妈学做馒头,可惜这上头他没什么天赋,白馒头加了糖蒸得两人拳头那么大,还是发不起来的死面。
楚韵吃两口就噎着了,她还溜过去关心何妈是不是跟李叔吵架了,怎么好端端的馒头做得跟地雷似的啊。
何妈笑得直打嗝儿,点着她的头说:“三爷做给你的,估摸着想把你栓紧点儿,你这孩子也是,最近折腾外头的树,多少日子没理他了?”
如此这般,楚韵再看见死面糖馒头唯有笑着咽下去一条路。
楚韵觉得自己心里苦。
杜容和尝过这馒头是什么味,一句话:不太好吃。
他端上来也是想试试,他娘都能爱上他爹,楚韵喜欢他的馒头有什么不可以的?她要是不喜欢……他就——再换一个菜。
何妈只能说一个没出息的人只会越来越没出息,她讨厌没出息的男人,看着杜容和愿意做丫头,干脆什么也不干了,都交给他去做。自己呢,就拉着丈夫坐在海棠树下头磕瓜子儿看戏。
楚韵被地雷馒头整得满头大汗,这东西绝不会太难吃,但也不会太好吃,是,她以前吃过苦,但谁还能没苦硬吃啊,有吃好馒头的条件谁跑去吃一口炸膛的地雷谁傻!
而且她记得小荷老师做饭手艺还不错,会烤肉会泡茶,还能做几道炒菜什么的,备着什么时候能跟老主子打猎露上几手。
何妈觉得男人可能都是这么吹嘘自己的吧。
她说:“他是会做几道菜,但也就会做好这几道,其他的能熟能入口吃了不拉稀已是造化!”
楚韵当然信何妈的,在男人的好坏上,绝对是女同胞的说法更靠谱。
她笑着吃了几天馒头,——防止他捣鼓出更厉害的什么家常菜,也是想通过赞同他厨艺来遏制一下别的热情。
结果不仅没有抑制住,杜容和心里就想着,看来自己这个非人果真学入行了。
他……变本加厉,更起劲了!
下午还跟何妈学叠床被,晚上避着人悄悄的为楚韵挑明日穿的衣裳。这个杜容和学得不错,他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穿一身薄薄的白里衣出来。
白里衣领口开得有些大,楚韵看见都替他害臊,想着小荷老师越来越不是人了,这脸皮,忒厚,铁了心要让她楚三藏过不去女儿国。
而且,她想着要是杜老爷在,估计能跳起来把儿子领回去重新念女训。毕竟他教的是怎么驯女,可不是怎么伺候媳妇。
杜容和是真把这一套记住了,他一言不发伺候得楚韵每次睡觉都不用抬手就能梳头洗脸,舒服得仿佛皇帝回宫。
或许是因为过于舒服,楚韵……不适应了。
可能这就草命吧,她想。
等到杜容和又给她礼仪小姐般四平八稳地倒了杯茶后,楚韵是跳着走的。
她找到何妈问:“你有没有发现三爷这几天很不对劲?”用何妈的话说是中风了,用郎氏的话说是中邪了。
何妈吃着老面馒头,摔着抹布没好气道:“一个十八九的男人讨不着媳妇,疯了邪了都是积福了!外边多少光棍直接提刀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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