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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朝乡下女进城后by竹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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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又等了一夜,楚满楚进不得不把人心包裹打开了,因为里边开始臭了,快十二月了都还能招来两只苍蝇。
楚进壮着胆子找了根树枝把包裹上的布打开。
哪里是什么人心,分明是一滩不值钱的猪尿泡,鼓鼓囊囊地挤在里边。里边还有张纸,纸正面写了一句话:我要把你们这群卖国贼都告到衙门。
因为,香会是反清复明的,总舵主听说是朱三太子,进去的人都只认朱三太子一个主子。
楚进楚满进城里打听了一圈,搞清楚后几乎魂飞胆丧,什么朱三太子早就是老黄历了,天家忌讳说这个!好些人死了都被扒出来挫骨扬灰,
再一想武大爷手上有他们的入会信封,两人都不太想活了,回去后便呆呆地坐着不动。
妯娌两人在家找不见嫁妆,翻箱倒柜一通还是没找着,出来便坐在地上不出声地哭
楚满楚进回来看着还说:“吵什么,哭丧也没这么大声的!”嫁妆花光了,再给儿子娶个媳妇回来不就成了?
妯娌两人心头气咽不下去,再看两个男人,五十岁了还在胡闹,把家里败成这个样你……
两人张着嘴就冲胳膊上去了,恨不得活生生咽下一块肉。
楚满楚进让骗了那么多钱,又稀里糊涂地进了什么香会要反抗大清统治,整个人都是昏的,胳膊上血流得到处都是才想起来推人,可这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媳妇别闹。”楚满说。
他媳妇心彻底凉了,家里男人再混,只要他还有力气扑腾,这日子就不算完。楚满一看就丧失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这日子不就奔着死去了吗?
楚进媳妇见楚满这样,也哆嗦了一下,松开嘴颤巍巍地喊楚进:“老爷?”
楚进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人把这事儿捅出去,那就只有求求杜容和了,于是战战兢兢地吩咐:“明天把你的银镯子卖了,上街买两只鸡,一只大鹅过来,提到楚家给韵姐儿,就当是咱们做长辈的疼爱她了。”
至于抢来的那亩地,楚进都不打算要了。
楚韵不知道两个大伯父被杜小荷找人狠狠耍了一通。丰年乡这边很忙,首先是胡里正暖房里的姜熟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取一些用在今年
乡里就开始折腾起来,修坟这事儿很有讲究。首先得是个大晴天,要是良辰吉日那天下雨了刮风了,就得停工等下一次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再来。
楚家选的这个日子不错,一大早太阳就升得高高的,何妈做过丧活儿,在家里帮忙备着香蜡纸钱、素果和酒肉馒头。差不多到了正午,杜容和就带着楚韵一起去胡家跟着修坟的汉子往地楚家坟地走。
楚韵这次回来是悄悄的,她也不怎么外出,乡里人早就好奇死了,都说这个杜容和是有钱人,是老爷,可这都是嘴上说说,怎么看人有钱,就得看红白事家里是怎么办的。
于是从楚家到楚家坟地,一路上都有人在看究竟是什么排场。
杜容和作为女婿,买了一个猪头、一个羊头、一个牛头。
“好家伙,是大三牲!”
乡里用大多都是鸡鸭鱼小三牲,有的地方也会把鱼换成兔。围观的乡民看着祭品,当场就有不少人流口水,胡里正已经说了,楚家要请他们吃喜酒,到时候岂不是也能做一回老祖宗吃一口肉?
领头的是个老道士,人家都叫他半日仙,因为上午算命下午偷懒,本来叫半日闲的,叫来叫去不知怎么叫半日仙了。
半日仙鸡皮鹤发,老得都剩一点骨头渣子了,人还活跳跳的每天能吃三碗饭。为了请这个人看风水,何妈和柯老丫出了不少力,抱着花生瓜子酒肉过去一股脑儿往他怀里塞,塞了好几回才把人请过来。
半日仙到了先让孝子贤孙磕头,这时楚韵就站出来在前边跪下,磕头磕完了,半日仙就开始指挥人挖土。
这个土只能使用距坟地百步以内的土,取土的时候不能挖得太深,不然就会有损地脉、影响着祖坟风水,严重的还会危害到子孙的运势。
修好之后,坟不仅要维持跟以前同一个方向,还不一股脑地往富贵了修,像楚韵,既然在地里捣鼓挣钱,她家的祖坟就不能修得地主似的金碧辉煌,反而要维持淳朴整洁的大方美。
丰年乡姓楚的人不少,但家家户户都是自己管自己的坟地,所以楚韵要管的坟就只有楚老太爷秦老太太和她爹娘的。
但修完了这四座坟之后,胡大爷竟然又领着人带着楚韵交代过的一小罐子走到河边,打算吧一个小土包挖开,把小罐子放进去以后再重新修坟。这个坟还没有碑,一看就是横死成年人或者夭折的小孩子。
楚韵告诉他:“这是陆沉川的坟,老太太一直想着他,走前还留着陆庙祝给她编的竹蜻蜓,足足十几个呢。”
罐子里装的就是老太太的竹蜻蜓,楚韵想着,有了这个,陆庙祝就不算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池塘边住着了。
陆沉川的坟周围都是杂草,很多人都不记得这是谁的坟,秦老太太在的时候年年都要来给他上香,所以整体看起来还算干净。胡大爷说这个是楚家的,修坟的也没说什么,他们年纪小不不知道陆庙祝的故事。
倒是在边上凑热闹的嘀咕,还有人拉着胡大爷问:“这个是不是以前那个庙祝的坟啊?这位置怎么看着不像楚家的坟地呢?如果是庙祝的那可修不得,我娘那是个妖僧!”
胡大爷可不管是谁的坟,楚家说是他们的就是他们的,真是妖僧又怎么样?

第164章 姜茶和火锅
胡大爷不管下边是长毛僵还是粉骷髅,他脑子里知道把楚家交代的事儿做了就有肉吃,于是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道:“陆庙祝都什么年月的事儿了?大好的日子提这个干什么,真不嫌晦气啊!这坟儿虽然没碑,可谁家没几个叫不上名的老祖宗,张老三,你曾祖母是谁你记得吗?”
被点名的张老三憋了半天,道:“记得个鸡儿,老子连娘叫啥都不知道嘞。”
“张老三,这么多孩子媳妇在,谁让你喷脏的?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都把握不住,还想不想娶媳妇了?以后咱们村儿说话,你不许出声了。”胡里正骂。
围观群众就开始轰笑,心里也逐渐放松下来。
楚韵看着小小坟包,在心里添了一句:有人记得。
秦老太太记得,她也记得,以后杜容和也会记得。
胡大爷又道:“谁还能连自家坟都认不得,白花钱孝敬孤魂野鬼?钱多也没这么烧得慌?你们看楚家人有那么大方吗?”
“大方个屁。”乡民听了就摇头,楚家人别说大方,就是说一声小气那也担得起,从楚老太爷到楚习文夫妻,有钱没钱都坚决不让外人占便宜,乡里有人来讨卷毛线都要钱,越穷要得越狠。
所以乡里对楚家越来越穷酸的印象特别深,深得那么大个老宅子在那儿放着,都很少有人摸进去看又没有什么值钱的。
“这不就结了?赶紧干活儿,干完了休息两天好吃饭。”胡大爷看乡里没人出来吱声了,马上又吆喝着挖土放盒子,请孝子贤孙磕头。
楚韵带着杜容和跪在陆庙祝坟跟前上香。
这已经是楚韵第二次给人立碑,她有时候也觉得很滑稽,不管是楚芸、老太太还是陆庙祝,都走八百年了,再给人后世整花里胡哨的,人家也看不见了呀。
但什么都不做,楚韵就是没办法安心。
对秦老太太和楚芸,她先有恩情在,后有敬重在,对陆庙祝呢,楚韵是可惜。
陆沉川不是丰年乡本地人,他是外来的和尚,因为和尚其实很赚钱,有地有房子还不用交税,有钱的编制当然轮不到泥腿子来做,那种野和尚真说起来是非法的。
陆沉川能认那么多字,一看就不可能是穷孩子出身,但楚韵打听过,乡里都说他是长青县什么老爷的小少爷,因为是小妾生的,念书又用功,前头嫡母嫡兄虎视眈眈,待姨娘没了,陆沉川就说不喜欢当官,又趁他爹死之前说要去乡下当和尚,只希望离这家人远一些。
秦老太太说:“那家人没把陆庙祝当人看,陆庙祝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本来坟都没有,还是你娘听说了替我摸出来的,一副人骨架子一点儿不少。”
王甜甜想着陆庙祝在水里躺了那么多年,多半更喜欢热一点儿,于是就偷摸在左灶里把骨头给烧了——这个灶后来专门给楚老太爷做饭。
坟是楚习文去给起的,就在庙边上靠着他长眠之塘,毕竟是凶死,香火离他葬身之地近一点更好,要是人有戾气,这么熏一熏,投胎也快些。
楚习文起起来就说:“哎呀,找着咱家二大爷的坟啦。”接着年年去祭拜,最初还有人说这个不是你家的坟,日子一久,老人死得差不多了,也没人再提这个了。
楚韵拜读过楚习文留下来的笔墨,便宜老爹是第一个可惜陆庙祝的人。
可能王甜甜一个姑娘家去冰冷的河水里捞骨头这事儿把他吓了一跳,所以楚习文对陆庙祝便逐渐上心起来,私下还去庙里找了找,找到的也就是一些淫|书,这些也是妖僧的罪证。
但楚习文却表现得对陆庙祝很同情,还跟秦老太太说了句话。他说:“以愚昧为有德,以有识为异语。咱们这儿,懂得多是有罪的,娘,再这么下去我和甜甜就不在乡里住了,我带她上京过日子去。”
楚韵根据这些只言片语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陆沉川当年看出来要发大水,其实是因为他是一个很讲究科学的人。
老太太说过,陆沉川是个很会观察天象的人,还经常赤着上身在庙子里感受风涌来的方向,年年月月日日如此,自己又时不时往周围大庙里跟和尚道士请教,换一些书回来看。
那些书老太太和楚爹都说是“淫|书”,可现在一想,恐怕说的就是理学类的书了,这会儿除了黄|书,还有这个类别也叫淫|书啊。
学得多,又身体力行,慢慢的就能判断天气有什么好奇怪的呢?种地的庄稼人靠着经验也能大概判断一下啊。
只是陆沉川书念得多又懂地势走向,判断得精确了一些而已,结果就被人误认为是妖怪沉塘了。
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是个埋头学习的书呆,恰好所学能以庙祝的身份展露出来。
楚韵叹气,给陆庙祝上了一炷香,在心里道:陆庙祝,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但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不然当时被装在笼子里,也不能一声不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那你还把真话说出来让大家跑,你可真呆,你瞧瞧,有人记得你的好吗?
坟包不会回她,楚韵看了好一会儿新添的无字碑才往回走。
杜容和来之前已经把陆沉川的事儿问得差不多了,他也叹气,道:“要是他生在京里,下场或许不至于此。”
小荷老师这人哪里都好,就是老觉得京城子弟天下第一,虽然他本人尽力克制,可不经意间老透出这个意思。
楚韵一哼,想,带清不就是丰年乡巨无霸版吗?只要陆沉川看的人淫|书,生在京里和生在乡下也没什么区别,谁还差学那一口京儿片儿子儿呀儿!
好事儿不能都赶在一天做,修完坟,楚韵心里的两个大石头就彻底落下来了。她在古代这么久,除了自己的温饱之外最放不下两件事,一是给老太太和楚芸立牌位,二是回想给陆沉川修一修坟。
两件事都做完了,以后也就没什么必须要回丰年乡的事了,楚韵浑身舒坦,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大姑娘小媳妇看了都说,韵姐儿!你是不是要摆喜酒太高兴了,也不藏着点儿!
楚韵算了算日子,决定先跑去胡家看姜,做百病汤这个才是好东西。
进门后,她就看见步大娘和儿媳妇从屋子里端了一大盆黑乎乎的土块儿在洗,旁边还摆了一盆黄色的东西,楚韵溜过去看了会儿,道:“都熟了呀?”
步大娘笑:“都熟了,姜跟地瓜似的,一块儿能生老长一串,两斤姜出了这么些,我估摸着屋子里还有一盆,你老爹说那两盆不动,要接着在屋里一茬一茬种,一直种到乡里都能种姜为止,诺,你看看,这么些够不够明儿做菜?”
楚韵道:“怎么不够,姜味儿重,明儿切一些放在百病粥里,再切一些煮红枣姜茶,我那儿还有一斤红枣,去了核放进来一起煮,先分给小孩儿老人妇人喝,有剩的再给男人喝。”
步大娘一听红枣,就惊呼一声,这东西也要二十多文一斤,她也就做月子那会儿,老娘跑了三个村藏着掖着给了她一颗压在舌头底下,说是补血。
楚韵要拿一斤出来,步大娘就心疼了,张口就要拒绝,道:“发财了也不能这么花!留着自己生孩子吃多好!一斤红枣,够你生七八个了!”
“七八个?有些猪都生不了这么多!”楚韵不答应,道:“李二可有钱了,这斤红枣放久了,他看着就皱眉,昨儿家里给他端被蜜枣茶,他略闻一闻就不要了,我们小荷嘴上不说心里也挑,吃这枣子对他真是吃苦了,李家又带了这么老些,这几日狗都吃吐了,拿出来分了也是给他俩积德。”
有钱人可真够造孽的,步大娘嘀咕一声,看人家都吃得不想吃,也不再拒绝,反而八卦起李二,道:“那么大个小伙子,在家竟然这么娇?”
楚韵说是这个简直有吐不完的槽,干脆坐下来边洗姜边说:“我要是道雷路上我就劈了他!吃饭要吃锅心的,喝茶也要用湖心的,人家一出京,就不吃茶了!”
李二最近在家只吃点儿果饮花露,还说除了湖心水,哪里的水都一股味儿。这大公子不如小荷有觉悟,看见老百姓吃糠咽菜就反思自己骄奢淫逸。
人家满脸写着一句话——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让他们饿成这样儿的!
于是一路上排场极大,吃水果都要人剥开皮儿,不想要的东西也多,——都让楚韵欢天喜地抱走了。但东西那么多,用的还好,能放,吃的她和何妈生八张嘴也吃不完。
步大娘早听闺女说二大爷没媳妇儿的事儿,心里还纳闷,这么俊个大小伙子怎么还没生儿子,私下还跟何妈打听过李二是不是太监。
年纪这么大的男人不成亲,要么是太监要么是太贱,如今看来,竟然是后者。
“难怪没媳妇儿……”步大娘禁不住叹了口气,认真地说:“这要是在我娘家,这么又懒又馋的媳妇早让爹娘抽死了。”
楚韵一个没忍住,笑歪了鼻子,道:“他再作!我和小荷就抽他。”
洗完了姜,楚韵就把东西带回家了,她和八哥儿何妈以及李家带过来的丫头一起在厨房忙活。
何妈看着红彤彤的辣椒还有点儿哆嗦,道:“奶奶,你跟妈妈儿说句老实话,乡里联合起来害过你没有?”
楚韵摇头:“难不成我贱得慌,人家要害我我还千里迢迢回来送吃的,这什么人啊?”姜块儿和乡里凑上来的米豆蔬菜,楚韵把洗干净雷锋都不带这样的。
何妈心眼子比针尖儿还小,素来习惯不惮以歹毒之心揣测别人,道:“万一你是想偷摸药死一窝呢?”
楚韵哼道:“你看着吧,我等会儿做出来香死你!”
何妈就念了句阿弥陀佛。
楚韵手艺就那样,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指挥。
何妈就按她的要求,把鸡鸭剔出骨架,又把之前的大三牲放进三口大锅炖煮,往里加了些陈皮和当地的草药,等炖一夜,到早上再把米放进去。
至于肉,何妈便提了把大刀刷刷片成涮羊肉似的薄片儿,用姜块、辣椒、加上牛油打底,做了一次小小的火锅。
辣椒今年收获少,但楚韵过了缺钱的劲儿,用起来也没那么扣门儿,之后再在屋子里烧炕接着种不就成了?
于是这这一顿她就放了三根晒干的辣椒进去,——太多也怕大家受不了。
杜容和和李二是京城人,在家是常吃锅子的,但今天这个川味儿的火锅两人确实还是头一回吃。
杜容和都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叫锅子,甚至都没铜锅,何妈用的是一口大瓷碗放在盛了碳的小炉子上边儿。
辣椒的气味是有攻击性的,花椒的味道是有攻击性的,姜的气味是有攻击性的,咕嘟咕嘟冒泡的汤也是有攻击性的。
楚韵在旁边夹了一块儿裹满汤汁的豆腐,一下就被这碗攻击性极强的火锅征服了。
它的味道很淡,或许只能说得上是广东人的微辣,但里边一点点熟悉的辣味,让她感到那么亲切。
今儿放的是试吃版,家里一人半碗分下去就没了,想敞开肚皮吃川味火锅,还得等上至少四个月。
楚韵对这碗火锅的辣味不敏感,胡里正一吃就痛得嘴巴微红,浑身冒汗,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胡狸娘舔了舔嘴巴,感受到舌尖的痛快,道:“楚姐姐,这就是辣呀?”
楚韵点头,问她:“好吃吗?”
胡狸娘辣得也开始流汗,道:“肉好吃,菜也好吃,辣有点痛,但如果能天天吃肉,我愿意天天痛。”
楚韵就笑了,这是说,胡狸娘不喜欢吃辣。
大家都没吃过辣椒,加上又有胡椒、大蒜、各种香料,一时间都在擦汗。
像李二吃了一口就停了筷子,嘴巴还肿得老高的三娘蹲在他旁边流口水,伸嘴要舔李二的手。
李二闻了闻三娘的狗嘴,没闻见怪味才让她舔了两下。
这边杜容和倒是发现自己竟然挺喜欢吃辣,一口气吃了半大碗,嘴上红彤彤亮晶晶的一片。
楚韵看着三娘的嘴,道:“别吃了,我看你都受不了了。”
杜容和拦着不让说:“这个吃了真够痛快的,难怪你折腾这想要辣椒,冬天人有这个吃,都不用费粮食饮酒取暖了。”
胡家人一愣,好像身上真的不冷了。
这个时候,厨房煮的红枣姜茶也好了,小丫头进来一人分了一碗。
姜茶配火锅,人吃了马上就从心口向四肢涌出暖意,人再跺跺脚,便整个人都暖和了。
步大娘慢慢喝了一碗下去,感受了一会儿,瞪大眼睛,道:“我在十二月出汗了?”
胡狸娘看看娘,摸摸自己再看看周围人的额头道:“我们都出汗了,这个辣椒原来和姜一样,是药呀。”

第165章 喜宴
一种让人舌头发痛的食物不会在习惯了清汤寡水的古代多受人待见,但一种吃了能让人发汗暖身的药材在丰年乡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老百姓舍不得蜡烛,胡家人是傍晚趁着天亮来楚家尝的饭菜,吃完了回去时天都还没黑,路上也有不少干完农活回去吃饭的乡民。
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冬天都只有一件缝缝补补又一年的御寒棉衣,棉衣到了春天,棉花取出来收好,衣裳就能做单衣过春秋。
十二月初的天气已经冻得人浑身哆嗦,但这还不算是最冷的日子,于是许多人都没敢把压箱底的厚衣服取出来穿上,不然到了土地化冻的时候人就抗不过去了。
于是茶余饭后,乡村聊天日常就从谁家发了财变成了谁家穿得暖。
胡狸娘一家吃了姜茶和微辣小火锅,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冷,胡大爷正值壮年,火气壮,这时甚至把打了几块补丁的外衣脱了下来。
路上有人看见,眼神就有些痴呆,缩着脖子道:“胡大爷,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外衣?”
胡大爷道:“吃了楚家人种的辣椒和姜茶,冒了一身汗,穿这么多好不痛快。”
周围的乡民听了不信邪,还跑过来摸了摸胡大爷,七八只手上上下下摸了一通,把胡大爷毛都摸立起来之后,乡民发现手下的人果然是热的,便开始讨论楚家种的那个辣椒和姜是不是什么京里来的好药材。
胡家人也说不出那些究竟是什么,只能只支支吾吾地说——明天来吃就知道了。
有了这一茬,再加上白天修坟的排场,乡里人晚上睡觉都在吃饭,那个姜可能是什么肉吧?那个辣椒也是肉吧?
流了一晚上口水,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乡里人就开始收拾妆容打算来楚家吃席。
本来乡下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空手来了也不算什么,下回自家开席再把人叫回去就行,但既然楚家出了较为贵重的食材,很多人就不好意思了,于是还穿了家里较为体面的衣裳,废柴禾洗了把脸过来,甚至很多妇女还自发要来厨房帮忙。
认识楚韵的姑娘们收过了楚韵从京城带回来的糖,便各出了一根丝线,卷成了一大圈打算送过来给楚韵做添妆,希望她的福气能够聚沙成塔。
楚韵闲不住,听着外头的动静,起身就要往外搭把手,睡在一边的八哥儿看了眼天色。
“还早呢,奶奶。”把她按下来,道:“今儿是奶奶大喜日子,怎么着也得收拾出新娘子的样子再出门,我刚去东屋瞧过,三爷可穿得红彤彤的!”
怎么的也不能让他把新娘子比下去吧?
楚韵一想也是,于是道:“那开了箱子把我去年穿的红衣裳拿出来,我穿上再涂点儿胭脂再出去。”
八哥儿哼一声,道:“有我在还让奶奶穿去岁的旧衣裳待客,还不如让我立刻死了干净!”
说着转身抱出一套喜服摊在床上让楚韵看。
喜服下身是马面裙,大红底,绣了仙鹤、五彩祥云、牡丹花和各类鸟群。绣工精湛,看着莹莹有光,华丽非常。
上衣是一件斜襟短袄,袖口又宽又大,拉开了能有三寸宽,从袖口到领口还是密密麻麻的刺绣,身上不如裙子繁复,只用金色的线绣了一些牡丹丛,虽说不是金线,可八哥儿另外分了一丝蚕丝,牡丹也就润泽如珍珠,怎么看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楚韵在现代也见过马面裙!她还买过一几条贵价的马面裙穿过,因为不知道怎么搭配常服最终闲置,但她依然时不时把裙子抱出来欣赏。
可这么复杂、几乎没有留白的马面裙,她也没看过,倒是听从苏州旅游回来的同学说过,有个什么博物馆有华丽的马面裙。
楚韵虽然没看过,但她估摸着也就这个样儿了,她摸了两把,赞叹道:“这是你做的?”
八哥儿:“从我进了杜家门,三爷便交代我要做一套全新的喜服,这些线都是三爷买过来叫我收着的,差不多做了有三个多月才做完。”
楚韵哎呀一声,有些高兴又有些为难道:“好看是好看,但会不会太名贵了不好穿出去?在京里穿这个也罢了,在乡里让土匪知道了,还不得连夜上咱们家打窝儿啊。咱家老弱病残真的多,有几条命去填?”
八哥儿凑过来,道:“奶奶别担心露财,八哥儿也不是个傻的,我啊,早在外边打听过了,多宝小姐出嫁穿得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式,但乡里买不着好布,金老爷家的比咱们带来的差远了,但大户人家可不是暴发户,有了两个钱便憋不住往下倒,好东西都得看起来越普通越好,人拿起来用了才知道里头的差别,这套喜服也是这样,在光下反而不显,早在暗处一点光照着,那才美呢!”
楚韵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是坏了,这么华丽非凡的衣裳,竟然在室外看着当真失色许多。
楚韵提着裙子跑进来,拉起八哥儿的手瞧了瞧,见上边都是针眼儿,道:“这衣裳这么美,却要你耗费十个手指头日夜去缝,这一回也就算了,以后别再这样了,杜家楚家都不是天潢贵胄,我穿一回已知足了。以后你再要熬夜缝嫁衣,便给自己缝吧,好吗?”
八哥儿看着手不吭声,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是郎家送过来的针线丫头,是有大功夫在手上的能干人,即使叫了八哥儿,她也想证明自己不是一只只会跟何妈蛐蛐人的鸟儿!
可楚韵压根就不爱用丫头,杜容和那边,她眼瞅着人为了多钻几次奶奶被窝,整天吃冷茶下火,更知道要爬过去没可能,她也没那个心气儿。只是怕两夫妻都不要她,把她卖了,这才往死了绣这套衣裳。
手指疼归疼,但能得到楚韵的笑脸,八哥儿觉得值,这是不是说以后她就能踏踏实实留在楚韵身边了?
“奶奶,我伺候你梳头吧?其实我除了做针线活儿不错,梳头也特别好看,何妈梳的都是老把式了,不如年轻人好。”八哥儿试探着问。
楚韵看出来八哥儿的心思,何妈早上忙的事儿多,梳头几乎都是她和杜容和互相帮忙,但两人手艺都那样,不出错就谢天谢地,于是利落地把妆奁盒的钥匙拿给她,道:“接了钥匙,以后就不要再用精气神去绣这么复杂的花了,好吗?”
八哥儿含糊着不敢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
楚韵不是个黏糊人,她喜欢把什么话都说干净,于是笑眯眯地坐在镜子跟前道:“八哥儿,你不答应我就叫何妈妈进来了,何妈——”
这话太欺负人了,楚韵还没说完,八哥儿一下子接过梳子,左手轻轻地按在了楚韵肩膀上,剁脚道:“我依了还不成吗?”
楚韵看着镜子,便笑了。
这一眼并没有看着八哥儿,但八哥儿从铜镜里看见,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冷若冰霜,情不自禁又脸红了一些。
她最开始被分到三房心里是开心的,可转头到了乡下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这风吹日晒,吃糠咽菜的,哪有京里好啊?
但看着捏在手心的钥匙,再看看铜镜里低垂着等着上妆的眉眼,八哥儿忽然觉得,其实跟着楚韵也很好。
楚韵由着八哥儿穿了回衣,梳头、上妆,再走出去,楚家院子里桌子都摆满了,客人也到了八成。
她答应了杜容和,等到姜和辣椒种出来,就要给他一个婚礼,正式承认双方的夫妻身份。
楚韵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对这桌酒席看得就比较严密,私下里还偷偷的又拆了杜容和一根宝蓝镶宝腰带,把上边对称的两颗蓝宝石取下来委托匠娘打了两只朴素的金镶蓝宝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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