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琅华不再懿症by熹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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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贵人也发现,有令妃娘娘在身边,皇上也没那么痴狂了,她暗暗决定,以后皇上召她的时候,都要请令妃娘娘也过来。
不远处的延禧宫里,娴嫔青樱抬头看着皇上和两人在宝月阁的顶楼,相谈甚欢,容贵人还跳起来舞。
定是魏嬿婉和寒香见引得皇上精虫上脑,竟然同时让两个嫔妃伴驾,真是狐媚惑主,狐媚惑主!
“娘娘,这皇上越来越不成体统了,把您的孩子给了玫嫔抚养,还偏宠令妃和容贵人,臣妾觉得,您一定要以皇上的龙体为重,劝谏皇上。”颖答应一脸正义地请求青樱。
青樱点点头“等本宫解了禁足,就去皇上面前直言进谏,皇上只要不昏聩,一定会听本宫的话的。”
青樱一瞬间,觉得自已的形象高大上了起来,仿佛古代的班婕妤和梅妃,都敢于对皇上说真话!
这后宫中,只有她对皇上是真心的,如果皇上不听她的,就是昏君。
春季气候干燥,皇上最近总是觉得脚步虚浮,容易出汗,他心里感到害怕,先帝当年也是这样的症状。
江与彬诊断一番,断定皇上是生气过度,忧思国事太多,没有大碍,可以多用一些滋补的补品。
而此时圆明园的鹿馆里,进了新鲜的鹿茸血,皇上便命人制成了鹿血酒,
江与彬言,每日用一两即可,不用多喝,只是喝这鹿血酒必须配上新鲜的鹿肉,两方药效相配,才为佳。
皇上心中不想此事让宫里人知道,只在乾清宫自已服用,但没想到皇上急于求成,说好只用一两,每日自已用下去的竟然高达三两。
江与彬请平安脉时发现皇上的脉象由虚浮变成了虚火,心叫不好,向琅华禀告了此事,琅华想着,还是得找太后商量商量。
慈宁宫里,听了来龙去脉的太后沉思一会儿,给琅华分析皇上的心理。
“皇上自上一次被娴嫔气晕后,自知体力不济,但又急于建功立业,所以才想让自已身体快速恢复,他的心思是没错的,所以,断然不能去指责他。”
琅华点头称是,又担忧地说:“臣妾也担心直接去劝会拂了皇上面子,只是怕皇上这样伤了身子。”
太后想了想,抬头吩咐琅华:“后妃里,我看令妃是个妥当的,让她去乾清宫伴驾,陪着皇上听听曲儿,看看戏,皇帝分散了注意力,自然就喝的少了。”
琅华点点头,又补充道:“皇上近来还喜欢容贵人,如果容贵人能够温柔小意,想必皇上会信心大增,臣妾再将容贵人也请去乾清宫伴驾。”
太后觉得琅华思虑周全,既做到了皇后的职责,又不曾让皇上失了面子,真是难得。
“琅华,这些年你在皇上身边,真是劳累辛苦了,你的谨慎和大度,哀家也看在眼里。”
琅华连连称,都是皇额娘调教有方。
乾清宫里,皇上身边是温婉可人的嬿婉,和他心心念念的寒香见。
寒香见今日对皇上也格外的温柔,仿佛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皇上攥住寒香见的手,呢喃道:“香见,你接受我了?”
寒香见看着皇帝背后的嬿婉对她挤眉弄眼的哀求,求她说点好话,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强装深情地说道:
“皇上待我一片真心,香见怎么会感受不到,况且皇上您英勇魁梧,臣妾早就真心拜服了。”
皇上背后的嬿婉松了一口气,皇上又转过头握住嬿婉的手,歪着头问:
“嬿婉,朕老了吗?你之前说朕像个少年,朕现在呢?”
香见放松微笑的嘴唇,心里想着,刚才让我说违心的话,现在轮到你了,嬿婉。
嬿婉温柔地扬起嘴角,眼睛里冒着小星星,轻轻地贴上皇上胸前,搂着皇上的腰,用最甜蜜地语调说出:
“皇上永远是臣妾心中那个骑在马上,向臣妾伸出手来的英雄,臣妾永远仰慕着您。”
皇上听到这话心满意足,紧紧地搂着嬿婉,再也没有暴躁的情绪。
皇上认为,连寒香见都臣服于自已,嬿婉还这么爱他,可见他魅力依旧,根本就不虚浮了!
背后的香见目瞪口呆,还能这样,还能这样撒谎不眨眼。
嬿婉像听到了寒香见的心声一样,冲她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说,看见没有,好好学学。
嬿婉其实在践行自已最新悟到的法则,撒谎感动皇上时,加上具体的场景,会让皇上更加相信,今日一试,果然管用。
嬿婉蹭蹭皇上的肩膀,委屈地说道:“皇上,不喝鹿血酒了好不好,您一个人在乾清宫喝鹿血酒,都不来看臣妾了,臣妾也心疼您,忍着去喝这么腥气的东西。”
皇上点点头,轻声说:“嗯,朕听你的,不喝了,朕多陪陪你们。”
嬿婉松了一口气,终于不负所托,完成了皇后娘娘交代下来的任务,香见也如释重负,装样子可真难啊。
嬿婉抬起头,端起桌子上的一碗下火的燕窝百合汤,轻轻吹凉,用勺子舀着喂到皇上嘴边,
“皇上,尝尝臣妾今儿新学的燕窝百合汤,知道您最喜欢燕窝,臣妾特意去御膳房学的呢。”
皇上喝了一口,果然不错,嬿婉可真温柔啊。
嬿婉和香见都说朕英姿雄伟,那朕就是没有老,皇上重新恢复了自信!
本来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这时候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沙哑的高呼: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皇上,请您出来见臣妾一面。”
第99章 喝鹿血酒怎么了(二)
门口的进忠使劲儿拦也拦不住闯进来的娴嫔娘娘,谁能想到,她今日刚解了禁足就敢带着颖答应擅闯乾清宫啊。
“娘娘,娘娘不能进啊,皇上有吩咐,谁也不能私自进入。”进忠挡在娴嫔前面,努力地劝阻着。
娴嫔今日穿的隆重,头上戴了满头的点翠钿子,神情庄重,有着古代土大夫文臣死谏的孤勇和坚定。
颖答应端着一碗醒酒汤,跟在娴嫔后面,一脸正义凛然。
两人都仿佛是来捉奸的正室,只差带人闯入寝殿,将人抓个现形。
“进忠!你惑主喝这淫物,合该被治罪,今日你还敢拦本宫,本宫就即刻绞杀了你!”青樱一把推开进忠。
殿内,原本和和睦睦的三人面面相觑,原本已经重拾自信的皇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已不那么生气,不能再生气晕倒了,太丢人了,这次一定要让青樱尝尝被气晕的滋味儿。
香见看看嬿婉,皇上也看看嬿婉,“令妃,你去替朕,让娴嫔回去,用你妃位的身份告诉她,如果她再坚持闹事,就降为贵人,还不走,就降为常在!”
嬿婉点点头,带着使命感,深吸一口气,往外走了。
还没出大殿,就听到娴嫔嘶哑地喊着立刻绞杀进忠,嬿婉心中气愤,对于曾经在御花园向自已施以援手的进忠,她一直有好感,况且御前的人,她敢说绞杀?
“谁敢动进忠!”嬿婉声音威严,进忠只见令妃娘娘一身杏黄绣梅的裙装从殿中缓缓而出,脚下的盆底鞋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他听见自已的心,砰砰砰。
“皇上御前的副总管,是你一个嫔位能够决定生死的吗?还有,娴嫔、颖答应,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嬿婉第一次在青樱面前展现出她身为高位嫔妃的压制感。
青樱见嬿婉站在台阶上,比自已高出来半个身子,心里更加不服气。
“令妃,你身为妃子,罔顾皇上身体,和皇上饮酒作乐,白日宣淫,简直是违背祖宗礼法,等皇上醒悟了,定会对你处以极刑!”
魏嬿婉只觉好笑,她尽量收住脾气“皇上身体不适,我与容贵人在此侍疾,何来的白日宣淫,皇上说了,你若是再无理取闹,就降位份。”
青樱指着大殿门喊“皇上都喝上鹿血酒了,他身子虚浮,喝这样大补的药只会虚不受补,你伤害龙体,等本宫回禀了太后,就来治你的罪!”
殿内的皇上再也听不下去,顾不上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他心中怒火滔天,他身体虚浮之事被青樱在乾清宫叫嚷,很快不就众人皆知了?
皇后和太后都给自已留面子,从不会当众对他说这些,她倒好,恨不得昭告天下!
皇上只感觉自已的面子自已的威严被青樱踩在脚下揉搓,还要自已夸揉搓的好,揉搓的妙,揉搓的呱呱叫。
他出了大殿,只见大殿之外有娴嫔、颖答应还有乾清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太阳刺的他睁不开眼,阳光下,青樱撅着嘴,面目可憎。
“青樱,你刚解开禁足,怎么又来朕的乾清宫放肆!”弘历盯着青樱,青樱也瞪着他。
“皇上,您终于肯见臣妾了,臣妾听说您在乾清宫白日酗酒,还宣了两人侍奉,身为宫妃,臣妾特意过来劝谏,希望皇上为了天下人,能悔过自新。”
皇上看着后面端着醒酒汤的颖答应,又看见青樱,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说道:
“朕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回去吧,朕喝的是补身体的鹿血酒,身子好了,自然也就不喝了。”
青樱犹自不服“皇上,你这是虚症,您年纪大了,这样是很正常的,您不能强行违背规律,令妃她们这是祸乱后宫!”
颖答应听了这话都有点害怕,提醒青樱说:“娘娘,别说了,让皇上喝了醒酒汤清醒清醒吧。”
青樱端过醒酒汤,飞快走上台阶一步,苦口婆心地说:“皇上喝了这么多酒,应该喝点醒酒汤。”
弘历又有些头晕,想起来上次倒在延禧宫前的场景。
他一把推开青樱戴着护甲的手,醒酒汤应声落地,青樱也一个趔趄,嬿婉下意识地扶了青樱一下。
颖答应第一次见皇上对人动手,娴嫔娘娘不是皇上的真爱吗,皇上怎么会对她动手。
颖答应刚想替青樱说话,就见令妃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她闭嘴。
颖答应本想说,你瞪我干什么,但看见皇上可怕的神情,终于还是选择了闭嘴。
青樱看着眼前碎了一地的茶盏,直直地跪下,抬起胸脯一脸狰狞。
“臣妾身为宫妃,不能劝谏皇上吗?皇上不听臣妾的,臣妾就跪在这,一直到皇上不喝鹿血酒为止。”
青樱一跪,后面不少太监和宫女也跪下了,包括跟过来的颖答应。
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倔强抬着脑袋的青樱,出言训斥道: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妃子,你只是个妾室,你都快比太后还管着朕了,你爱跪就跪,不怕丢人,就在这跪着。”
青樱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皇上,他竟然说自已是妾室:“皇上,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您变了,您变了!”
皇上气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回头对嬿婉说道:“令妃,和朕进来,就让她在这跪着,跪到腿断了为止。”
嬿婉临进去之前,看了青樱身后的颖答应一眼,轻声吩咐:“将颖答应带到永寿宫看起来,其他人先散去吧,今日之事不准声张。”
皇上赞许地看了一眼嬿婉,幸亏嬿婉处事周到,不然真的丢人丢出宫了。
嬿婉和容贵人扶着皇上坐下,重新端起桌上的燕窝百合汤,让皇上喝下去顺顺气,皇上的手终于不再颤抖。
青樱只觉满腔的怒火,满腹的委屈,自已忠心耿耿,皇上为何就是不听!
春日的太阳虽然不甚晒人,但跪久了也会让人头晕目眩,三人只听外面一声惊呼,娴嫔娘娘晕倒了!
容贵人说了句:“臣妾没见过娴嫔娘娘,不过看着娴嫔娘娘真是性子刚强,但身体却很虚弱呢。”
皇上终于完成了气晕青樱的计划,他看向嬿婉,轻叹一声“嬿婉,你再去走一趟吧,让人把娴嫔送回延禧宫,找个太医再去给她看看。”
嬿婉点点头,这事儿终究还是落在她头上了。
嬿婉又看向皇上,轻声说:“皇上,臣妾瞧着那颖答应,跟着娴嫔越来越疯魔了,臣妾求个恩典,让她搬出来延禧宫,去和慎贵人同住吧。”
皇上点点头“这样做很恰当,颖答应脑子跟缺根弦一样,别让她跟着青樱了。”
嬿婉领了命,带人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消息传到皇上跟前,仿佛一个惊雷,娴嫔,又怀孕了。
皇上心里纳闷,那一个月就去了延禧宫一次,青樱怎么又怀了,不行,绝对不能让青樱再养孩子了,等孩子生下来,就给其他嫔妃养着!
延禧宫里,青樱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令妃和郑太医看着自已,菱枝和芸枝在拱门外伺候。
令妃慢悠悠地坐下,恨恨地说:“娴嫔,你还真是幸运,皇上本来都要降你为常在了,没想到你倒是又怀上了。”
青樱抚上自已的肚子,她又有孩子了?
郑太医提着药箱退后一步“娘娘,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请好好保胎吧。”
郑太医心里疑惑,江院正的坐胎药真是长效啊,直接打开了娴嫔娘娘的任督二脉,接连有孕。
就是娴嫔娘娘的身材走样实在严重,再生就真成老太太了。
青樱看向令妃,语气鄙视“令妃,你以为你会受宠很久吗,皇上今日怎么对我,来日也会怎么对你。”
令妃嗤笑“本宫可不会把皇上当成儿子教导,娴嫔是不是真把自已当成太后了,能大庭广众之下当众教子,你就在这延禧宫好好养胎吧,本宫还要去处理你的小跟班。”
说着,嬿婉再不回头,迎着阳光,走出了这幽暗的延禧宫。
后记:夫人主愎谏而昵小人者,情也,所贵为大臣者,不逆其情,而善诱之以归于道。
青樱有孕的消息传到各宫,又引起了议论纷纷。
太后在慈宁宫放下茶杯,轻哼一声:“这怀孕怀的赶巧,每次都能救她一命,和哀家当年的气运一样,但这蠢样让哀家膈应。”
琅华和晞月在长春宫对视一眼,吩咐了赵一泰给延禧宫送些孕妇的补品,又准备着给皇上今晚送一些燕窝肥鸡汤,两人叹息:“这一次生下来的可怜孩子又给谁养啊。”
玫嫔抱着日渐长胖的小九,看着延禧宫的方向,心里想着,再来一个,她也不介意,小九真是太可爱了。
颖答应被关在永寿宫偏殿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拿出怀里的《宠妃手册》翻看,里面也没说被关起来该怎么办啊。
她急躁地抓狂,抓乱了头发,抓乱了衣服,把手册也扔到了地上。
第一天,她扯着嗓子呼喊“令妃,你放我出去,你这个媚上作乱的妖妃。”
第二天,她敲着门大叫“开门啊,开门啊,无故关押嫔妃,蒙古48部不会放过你的。”
第三天,她倚在门框上,抬头看着雕刻着燕子的横梁,嘶哑着嗓子说:“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和我说说话,理一理我也好啊。”
终于,在暗无天日的三天过后,黑暗的偏殿门吱啦一声打开了,一片光洒进来,让颖答应恍惚地迷了眼。
一身娇粉色印杏花旗装的嬿婉向坐在地上的颖答应伸出手来,用凉凉的口吻说道:“起来吧,地上坐着干什么,不是蒙古尊贵的格格吗,怎么不尊贵了?”
颖答应呆呆地把手搭在嬿婉手上,被嬿婉一把拉了起来,她哪里受过这种折磨,眼眶通红地说:“你欺负我,你凭什么关我三天。”
嬿婉看着头发凌乱的颖答应,捂着嘴笑了一声:“我要是欺负你,就应该在这偏殿里放满老鼠和虫子,让它们咬你的脚。”
颖答应一身恶寒,打了几个哆嗦,用手拍打着全身“啊,不要不要,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想到这么恶毒的事。”
嬿婉双手摁住她的肩膀“恶毒吗?你奉为神明的娴嫔可就对舒妃干过这样的事。”
颖答应睁着眼睛盯着嬿婉,摇摇头说:“不可能,娴嫔娘娘人淡如菊,她不会干这些的。”
嬿婉放开她,一边拾起来地上掉落的宠妃手册,一边说:“那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工具人,不愿意帮她做恶事,所以她只能亲自做咯。”
“本宫问你,你跟着她这些年,可得到什么了?得到满宫珍宝了吗?得到恩宠风光了吗?得到她真心相待了吗?”
湄若呆滞的看着嬿婉,这些年的信仰仿佛从墙上脱落的白皮,窸窣着落地。
嬿婉翻开这手册,看着里面一条条的规定和记载的娴嫔的一言一行,越看越好笑,又看落款,路公公,这不是寿康宫的太监吗?
“你这是从哪位太妃太嫔手上搞过来的东西,还是个不得宠的太妃。”
颖答应抢过来嬿婉手中的册子“你懂什么,这是我阿玛当年入京,专门让人给我整理的。”
嬿婉拉长声音地哦了一声“哦~原来是特意找人整理的啊,怪不得同时入宫,厄音珠成了豫嫔,呼伦成了慎贵人,而你成了颖答应啊。”
颖答应愣在原地,对啊,同时进宫的人,位份都比她高了,那她这些年对娴嫔的跟随,算什么呢。
嬿婉看已经让颖答应瓦解了第一道防线,决定乘胜追击,她放轻语调,好言相劝:
“颖答应,人活这一世,不能只为了自已,还得考虑家人,你们巴林部已经归入科尔沁,你阿玛也为人臣下,被人驱役,难道你还想害你们全族无后而终吗?”
颖答应摇摇头,呢喃着:“不,我不要,我不要。”
颖答应看着面前的令妃,那个她曾经无比鄙视的人,那个她认为身份卑贱,蛊惑君心的人,她如今,居高临下,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
颖答应缓缓跪下,再抬头,眼神里有屈服,有不甘,有祈求,她决定,她不要这些尊严了,即使巴林部不能复族,也要让阿玛过的好一点。
“令妃娘娘,我为我之前的口出狂言和伤害,向你道歉,请你让我出延禧宫另谋生路,求您垂怜。”
最后的两句话,仿佛已经带了哭腔,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娇纵任性的湄若,如今只想为了家人,安生地过日子,她终于学会了低头。
嬿婉这次,伸出了两只手,轻轻地抓住湄若的胳膊,将她搀扶起来。
“那你就住入永寿宫吧,只要离开了娴嫔,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嬿婉看着面前的颖答应,她的世界里,没有一笑泯恩仇的说法,但她不介意收留一个迷茫的,被人抛弃了的女子。
现在娴嫔身边,没有了舒妃,没有了慎贵人,也没有了颖答应,可真真地是孤家寡人了。
长春宫里,琅华和晞月听完嬿婉收服颖答应的过程,连连点头,嬿婉长大了!
两人正说着,纯贵妃带着愉妃一起过来了,因着可心和叶心、顺心都到了年龄,都赏赐了一笔嫁妆放出去嫁了人。
现在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是翠儿,愉妃身边的是果儿,婉嫔身边的是青儿。,这三个宫女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过的,一来就很好的接过了差事。
晞月看看身边的茉心,她说了茉心好多次,宅子也赏了,嫁妆都提前给了,茉心只说存着养老,就是不想出去嫁人。
晞月点点她的额头“你看你,成老姑娘了。”
茉心也不在意,现在她在咸福宫里地位高,娘娘又好,手里又有钱,嫁人干什么。
琅华让纯贵妃和愉妃坐了,五个人一起喝着皇上赏下来的明前龙井。
纯贵妃先开口,一脸感激“娘娘,臣妾此次来特意来感谢大阿哥和二阿哥对永璋的提拔,若不是他们在皇上面前的举荐,永璋得不了这么好的差事。”
原来永璋在管理了新设立的商部以后,提拔了许多年轻人进来,上到对外贸易的法度,下到进口的税率多少,永璋都听取了基层商人的意见,又和两位兄长以及皇上商议,差事办的非常出色。
纯贵妃内心欣慰,只要儿子有立身的本领,做自已喜欢的差事,她就心满意足了,永璋也是知恩图报的,跟各地的商人买了许多新奇玩意儿,分给了各宫的弟弟妹妹和娘娘们。
纯贵妃此次给皇后娘娘带来的,就是永璋买的纯金镶钻的怀表,众人觉得新奇,这里面的针竟然还会走,摁下去还会叮叮的响。
绿筠和海兰教给皇后娘娘如何认表,众人都说,这个真是方便极了。
知道晞月喜欢乐器琵琶,永璋买给晞月的,是一把西洋的原木乐器,据说叫做吉他,最可贵的,是吉他的柄上,像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
晞月接过吉他,高兴地摸了一圈“还是永璋好,心里想着我,不像永璜,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臭小子。”
永璋给嬿婉的,是一条镶着九颗宝石的金项链,流光溢彩,闪闪亮亮。
嬿婉戴在脖子上,开心地照了照镜子,也把永璋夸了一番。
纯贵妃见众人都喜欢,和海兰相视一笑,这儿子没白养,长面子了!
被嬿婉驯服的颖答应,这几天体会到了和延禧宫完全不同的生活。
原来宫里宫女们可以这么开心的干活,令妃的赏赐又大又多。
原来令妃从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因为她实在太忙了。
原来不是令妃魅惑皇上,而是皇上经常召见她。
令妃有一次陪永琰拼着七巧板,抬头对来请的进忠说:“颖答应好久没见皇上了,皇上想找人聊聊天,就说我去太后娘娘那儿了,让颖答应去吧。”
湄若去侍奉了一次,按照令妃教她的捋顺毛驴的方法,成了颖常在。
湄若去侍奉的第二次,带着令妃教给她做的西瓜牛乳凉粉,成了颖贵人。
湄若去侍奉的第三次的路上,遇到了挺着大肚子的娴嫔。
“湄若,湄若,你在永寿宫怎么样,令妃没为难你吧。”青樱关心地询问,以展现她的温暖。
湄若现在听到这话,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她连升两级,像是被为难的样子吗?
“娴嫔娘娘,臣妾在永寿宫过的很好,臣妾现在要去乾清宫伴驾了,不陪娴嫔娘娘说话了。”
青樱一脸震惊,湄若怎么会对她这个态度的,明明在延禧宫的时候,她对湄若这样好,湄若事事都听她的。
“湄若,你变了,你要和令妃一样变得不择手段,曲意逢迎吗?”
湄若听了这话,停住脚步,对于娴嫔,她本不想再多说话,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
“娴嫔娘娘,说让人高兴的话,做让人高兴的事,不叫曲意逢迎,像您这样处处和皇上作对,标榜自已的不同,才叫令人发笑,从前臣妾错了,现在臣妾改了,您就别再来找臣妾了。”
青樱歪着头看着她,疑惑地说:
“湄若,你若是这么想本宫,本宫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湄若深吸一口气,带着对自已和青樱的嘲笑:“你当然不知道说什么,我罚跪的时候,你不知道说什么,我因为讽刺阿哥被贬为答应的时候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明明什么都会说,你会说各种怂恿的话,让我去做,让我去干。”
湄若说完,转身离去。
青樱看着远去的湄若,心里气愤,湄若也背弃了她,投入了皇后和令妃的阵营,原来在利益面前,能够初心不改的,只有她自已。
琅华和晞月,带着永琮去看望玫嫔和九阿哥的路上,看到御花园的梧桐下,青樱捧着大肚子黯然销魂。
两人不解,谁又让她破防了,这条路太窄了,避也避不过去,不然真不想遇见她。
青樱也看见了琅华和晞月,带着菱枝和三宝向琅华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琅华不想为难一个肚子大了的孕妇,只微微点头“青樱,起来吧,你临近生产,这行礼可以先免了。”
晞月仍旧一副不想搭理青樱的样子,看见她就心烦,尤其看见她现在萝卜丁一样的手上,还要带着金护甲,也不怕戳到自已。
青樱站起身子,看见跟在晞月后面的七阿哥永琮,小小的永琮乖巧的很,睁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琅华,一会儿看看晞月,一会儿看看对面的奇怪女人。
“月娘娘,永琮害怕,这个娘娘盯着永琮。”
青樱心中酸楚,皇后可以把孩子养在身边,为什么要把她的孩子给玫嫔养,让她们母子分离。
虽然延禧宫和永和宫不远,但这几个月她一面也没见到永璂。
琅华见青樱仿佛魔怔了一样,“青樱,外面秋风凉,你又大着肚子,赶紧回宫去吧。”
青樱就像没听见皇后的话一样,她冲着琅华喊:
“皇后娘娘,你知道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吗,他还喝鹿血酒,你如果真在乎皇上,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
都过去几个月的事了,青樱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重提,琅华心中气愤:
“青樱,皇上怎么病的你不清楚吗?若不是你一再顶撞,皇上怎么会当场晕倒,患了头风?”
青樱还想再说话,直接被琅华挡了回去。
“青樱,你身为嫔妃,首要职责是伺候好皇上,养育好皇子,可你看看你现在,忤逆皇上,伤害永璂,还误会皇上,皇上喝鹿血酒是为了补身体,你有想过皇上的身体怎么样吗?”
青樱摇摇头“皇后娘娘,是你们不让臣妾抚养永璂的,反过来怪臣妾不养育皇子吗?”
琅华见青樱又开始转移话题,不愿意再和她说话,只警告最后一句:
“鹿血酒一事,已经过去,本宫说皇上没有做错,那就是没有做错,你若是再旧事重提,本宫就请旨将延禧宫再次封宫。”
说着就带人继续往前走,青樱在原地气的发抖,出来一趟被怼了两次,真是倒霉。
见琅华带着人往永和宫方向去了,就也带着菱枝跟在后面,假装往延禧宫走。
永和宫里,舒妃和豫嫔也带着永瑞来和永璂玩玩,两个小阿哥只差三天,现在正一个赛一个的可爱。
两个阿哥都刚刚往外冒话,一直啊叭啊叭的,琅华接过永璂,晞月接过永瑞,永琮则被舒妃抱在了怀里。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亲自来看永璂,是永璂的荣幸呢。”白蕊姬自从养了永璂,就更爱说爱笑了,性子也恬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