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琅华不再懿症by熹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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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知道您心里难过,但大军明日就要班师回朝,您千万要想开啊,臣妾会在您身边照顾,直到您好起来。”
见皇上面色和缓,不复刚才的激动,她又说道:“皇上,您就算不顾别人,也要想着太后啊,您病的这些日子,太后也日日忧心,茶饭不思啊。”
皇上很想握住琅华的手,但他控制不住自已,他只能仰着头对琅华说:
“朕知道,大军回京之前,瞒住朕身体的消息,春和回来以后,宣他来见朕,朕要见春和,朕要见春和!”
琅华自然答应了,毕竟皇上对她弟弟傅恒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皇上突然又想起来,“琅华,青樱怎样了,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送她进慎刑司。”
琅华听他问起青樱,只为难地说:“臣妾确实按照皇上的吩咐,把青樱送进了慎刑司用刑一天,但是她在慎刑司不停出虚恭,很快就被放回去了,接着幽禁在翊坤宫,这一个月来她也算老实,没有再闹别的事情。”
皇上点点头说道:“朕对她已经仁至义尽,朕对她失望至极,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出虚恭。”
琅华听了皇上的话,她也挺替皇上满心闹心的,还是让皇上开心一下吧,她安慰皇上说道:“皇上,您放宽心,惇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还要好好地看着小阿哥或者小公主出生呢。”
皇上刚醒过来,说了这些话已经很累了,想起来惇嫔肚子里地孩子,他更加难过了,他最后说道:
“这个孩子,朕没法像其他孩子那样亲自教导了,朕心里愧疚,传朕的旨意,晋惇嫔为妃位,让她好好安胎,如若生下来是个公主就破格封为固伦公主,若是个阿哥,先给他个贝勒的头衔,琅华,朕累了,朕要再睡会儿。”
说完,皇上又闭上了眼,想来是刚刚苏醒,体力不济,琅华给皇上掖好了被子,准备去慈宁宫和太后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
慈宁宫里,太后正在教小小的璟兕弹琴,而庆嫔则在给两人煮绿豆沙,太后这一个月每隔几日就去看一次皇上,庆嫔见太后难过,就每日带着璟兕来陪太后解闷儿。
“皇后现在过来,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
琅华面露难色地说道:“皇额娘,刚刚皇上已经苏醒过一次了,只是……”
太后直起身子,她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因为从告发私通开始,这一切都很熟悉,她都能猜出来后面的流程了。
“只是什么?”
“儿臣说了,皇额娘也不要太难过,皇上他似乎是中风了,江太医说,皇上可能要终生卧床了。”
太后拨弄琴弦的手骤然一紧,琴弦断了,真是天道轮回啊,不出她所料先帝的儿子竟然和先帝是一样的病症。
太后神色哀痛地说道:“这怪不得旁人,只怪那庶人乌拉那拉氏,只是,皇上成了这副样子,必然要早做打算。”
琅华轻叹一声,说道:“皇额娘,皇上刚刚得知自已的病情,若是大臣们去请命,恐怕皇上又会急火攻心,不如再等两天吧。”
太后点点头:“皇后仁义,哀家放心,以后一切都要靠你和永琏了,今后哀家一心养老,若是皇上要移去圆明园休养,哀家就去陪着他。”
琅华看着眼前的太后,这一世,她和太后彼此都对得起对方,所以她对太后是敬爱的,也佩服太后做事的果决。
“儿臣会好好孝顺皇额娘的,皇额娘不要太难过。”
“哀家当年没看错你,嗯不愧是个好儿媳,好皇后,好母亲,不像那个乌拉那拉氏青樱,都四十岁了,一点长进没有。”
慈宁宫里,琅华和太后已经达成了共识,她准备起身告辞,回乾清宫继续照顾皇上。
乾清宫的毓瑚匆匆跑来,说是惇妃娘娘发现翊坤宫的乌拉那拉氏行诅咒之事,惇妃娘娘怕皇上的病越来越严重,就是和乌拉那拉氏有关。
惇妃已经去了乾清宫回禀皇上,皇上又龙颜大怒,已经派人去提乌拉那拉氏了。请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去乾清宫一起听分明。
皇后和太后对视一眼,得了,又要去看场大戏了。
第163章 鸳鸯肚兜做经幡
青樱先把一匹布裁成书本大小的样子,再用红色的墨水写上皇上的名字和皇后的名字,随后再一针一线裱好。
青樱被幽禁翊坤宫偏殿的一个月里,都在给皇上和皇后做着经幡祈福,她还给小凌子做了一些,以求小凌子能够早登极乐。
平静下来的青樱想着,皇上和皇后这样对她,把她送进慎刑司受苦,她却能以德报怨为他们祈福,青樱觉得自已不愧是个良善之人。
但她同时又觉得非常委屈,她对皇上如此忠心,对皇后也不差,为什么皇上不相信她,还虐杀了凌云彻。
她为凌云彻难过,因此给凌云彻的经幡做的格外多,格外认真。
甚至她想到凌云彻对自已的情意,临走时对自已的深情表白,她觉得此生已经无以为报。
于是她羞涩地解开衣服,脱下了自已身上的赤色鸳鸯肚兜,用肚兜给凌云彻缝了一份特别的经幡。
缝完肚兜经幡的青樱一脸满足,如果凌云彻在天有灵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她这一生有皇上这个少年郎,凌云彻这个中年知已,足够了。
青樱拜托汪芙芷身边的洗绿,帮自已三天一次送到瑞福宫诵经祈福,青樱想着,皇上醒了以后,一定会很感动。
洗绿透过偏殿上了锁的门的缝隙,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乌拉那拉氏身穿一身藏蓝色粗麻衣服,头发挽了一个老太太的发髻,戴着一条黑色抹额,而她的脖子上,用厚围脖做成了龙华领巾的样子。
乌拉那拉氏把眼前的经幡靠得格外近,可能是有些老花眼的缘故,一脸的满足。
洗绿扣响门上的铜锁,她已经收集了乌拉那拉氏好多次的经幡,再把这次的带上,主子就要带她去办件大事儿了。
“乌拉那拉氏,做好了吗,惇妃娘娘要奴婢去瑞福宫送东西了。”
听到声音,青樱准备把刚做好的经幡,还有叠的元宝一起递给了洗绿,洗绿看到这乌拉那拉氏手上,竟然还戴着护甲。
这护甲的颜色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洗绿不自觉地摸上去,天啊,这护甲竟然是纸叠的。
青樱见洗绿疑惑,淡淡地笑着说:“洗绿,你帮了我,我告诉你一句话,人在这个世上,即使被幽禁了,也要活的体面。”
说完,隔着门锁,向洗绿深深地鞠了一躬。
洗绿想:神经病吧。
青樱细细地嘱托洗绿,“劳烦你了,这些纸元宝也一起送去瑞福宫吧,一起供奉在佛祖跟前为皇上祈福。”
洗绿纳闷,谁家给佛祖供纸元宝啊,她怎么不去坟跟前烧了,皇上也还没驾崩呢,这乌拉那拉氏果然胆子大啊。
洗绿一起接过来,放进了盛经幡的木筐里,她要陪主子去干大事儿了,最好玩的是,物证竟然是罪犯自已交上来的,真是有趣。
把经幡送出去的青樱只感到神清气爽,她最后这一份经幡,不仅为皇上和皇后祈福,还绣了后宫各个妃嫔的名字,为她们祈求平安。
虽然现在她身边空无一人,但是青樱知道,她的这一番心意是天下独一份的,后宫诸人都能得到她的温暖,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翊坤宫偏殿的青樱已经睡着了,她又梦见了端坐在凤椅上的姑母,姑母这次已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悲凉。
“青樱,你真没用,你竟然被贬为了庶人,和我一样,与皇上死生不能再相见。”
青樱嘟着嘴说道:“姑母,我和您不一样,皇上对我还是有情份的,我这一生所求的,不就是情分吗,况且我守住了初心,这才是最紧要的。”
姑母眼神忽然凌厉:“初心,你的初心算个什么?在这儿自欺欺人,别再叫我姑母,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青樱瞪着眼睛说道:“姑母,我不相信我的少年郎会对我丝毫没有情意,若是没有爱没有感情,像您那样被先帝厌弃,我宁愿离开这世间。”
姑母终于体会到了青樱有多么气人,她和先帝是青樱能议论的吗,她盯着这个她选的乌拉那拉氏的蠢货,高声喊着,最后呲牙喊着:“那你就赶紧死吧!”
说完,姑母就消失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留恋。
青樱想着,姑母竟然也如此的不可理喻了,真是让人失望,她翻了个身,睁开眼却看见毓瑚带着人站在自已身边。
“毓瑚姑姑,是不是皇上终于想通了?他要替我平反?”
“乌拉那拉氏,惇妃告发你行巫蛊之术诅咒皇上,跟奴婢再去一遭乾清宫吧。”
青樱震惊,她什么时候行巫蛊之术了?这真是让她百口莫辩,不过皇上病了这一个月,自已确实没有见过皇上,她也有些想见皇上了。
她有很多话要告诉皇上。
青樱跟着毓瑚来到乾清宫,毓瑚看着乌拉那拉氏头上的抹额,心中无语,自已快六十了,都不曾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她带了个太妃来乾清宫。
青樱进了乾清宫,却没有被带入正殿,而是去了皇上的卧房,此时太后、皇后、贵妃还有惇妃都在皇上的床边。
当青樱再次见到皇上时,她惊讶地发现,皇上又变老了,眼底是一片乌黑,极其憔悴。
她跪下向众人请安:“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太后万福。”
太后首先说道:“青樱,你已经被贬为了庶人,现在应该自称罪人,不要再用臣妾了。”
青樱知道太后素来不喜欢自已,只能缄口不言。
她看向皇上,关心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醒的,可能下地走路了?”
皇上的面色骤变,下地走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行走了,想到这儿,他气的头疼,心疼,还闷闷的。
琅华想,青樱也是个人才,能够准确的踩中皇上所有痛点,这怎么不是一种天赋呢。
晞月看向青樱,替皇上开口说道:“乌拉那拉氏,不要转移话题,想必刚才毓瑚姑姑带你来时已经告诉你了,惇妃告发你诅咒皇上和皇后娘娘。”
青樱倔强地梗着脖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心为皇上皇后和后宫的姐妹们祈福,怎么会诅咒你们,贵妃不要冤枉我。”
惇妃坐在贵妃下手,示意洗绿将经幡呈上来,她说道:
“这就是乌拉那拉氏每日在翊坤宫缝的经幡,皇上,咱们大清信奉藏传佛教,经幡是用来超度亡灵的,如今这经幡上也写着死去的凌云彻的名字,说明乌拉那拉氏知道这是给死人用的,还把您和皇后娘娘,后宫众位妃嫔的名字写上,其心可诛。”
洗绿又把筐中的元宝拿出来,皇上看见元宝,想起了七宝手串那事中,青樱早已经知道元宝是给死人烧的,可见这次就是故意为之。
自已还没死呢,她元宝都叠上了,岂有此理!
他气的胸口起伏,而仔细看着筐子的晞月敏锐地发现,有张经幡长得和其他的不一样!颜色不一样,似乎还绣着花样。
她弯下腰拾起来那张绣着凌云彻名字的经幡,“皇上,您看!这个经幡后面怎么绣着鸳鸯呢,呀!这是个肚兜。”
晞月嫌弃地扔在地上,双手张着跟茉心要帕子擦手。
青樱面色通红,她的精妙心思被人发现了。
看着青樱的惺惺作态,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是青樱的赤色鸳鸯肚兜!
太后头也晕乎乎的,狂徒腰上的赤色鸳鸯肚兜还能做经幡了?
只见青樱环视众人说道:“在我心中,这元宝和经幡就是用来祈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诅咒,你们这样污蔑我,我不服,而且我是个高洁之人,用肚兜表达我对凌云彻的悼念之情,有什么不妥。”
皇上看着青樱说道:“祈福,你认为这是祈福,真正的祈福是向令妃和舒妃那样,去瑞福宫为朕祷告,而不是你这劳什子经幡!”
青樱一听到嬿婉的名字,心里的火气更高了:“皇上践踏臣妾的心意,还把臣妾的经幡和令妃相提并论?”
皇上气愤地说道:“令妃怎么了?她真心对朕,比你这样的虚伪,这样的恶毒好太多了?拿你和她比,都是对她的侮辱。”
青樱心痛,皇上竟然和这些人一起来指责她,明明自已已经割血入药,已经缝制经幡给他祈福了,他还要这么对自已。
皇上看着青樱,开口说道:“朕对你一忍再忍,顾全你的脸面,没有处置你,不然你的命早就没了,你却这样对朕,不仅和凌云彻有私情,还要用经幡来诅咒朕,青樱啊青樱,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毒,你还是朕认识的青樱吗。”
青樱听了皇上的话,心中的怒火也压制不住,皇上竟然认为她恶毒,皇上永远都不懂她的真心,不相信她,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她恨恨地看着皇上,她不允许皇上这么践踏她的体面…………
第165章 断发气死皇上
她痛心疾首地说道:“皇上是顾全臣妾的脸面吗?皇上是顾全自已的脸面吧,您总把自已说的这么正直,其实刚愎自用,薄情寡性,自私虚伪的是你,疑心深重的更是你。”
皇上恶狠狠地看着青樱说道,“这些词你说出来不觉得脸红吗?这么多年来,朕给过你多少机会,念着的无非是当年那些情谊,可你呢?”
“你说朕负了你,不相信你,那朕问你,你我之间,到底是谁先负了谁,你明知道当年你姑母暗害过朕和皇额娘,却让朕把你姑母放出来,你知道朕忧心国事,平衡前朝和后宫,却和朕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口口声声别人谋害你,你难道没有害过朕的孩子吗?”
“这后宫里,皇后端庄,贵妃知趣,令妃善解人意,你呢?你整天就知道拿当年的墙头马上来试图控制朕,却暗地里和这凌云彻不清不白,你自已说,你对不对的起朕?”
“朕实话告诉你,朕从来都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
青樱冷哼,她也已经给过皇上机会了,可是皇上一直执迷不悟,现在还好意思说是她的错,她一生不与人争斗,怎么会有错。
她把皇上当成了和自已打擂台的敌人,要么把他气死,要么他把自已气死。
“皇上不是说过厌烦臣妾了吗?还找了惇妃这个冒牌货,把你我的墙头马上置于何地,你以为你刚才说的皇后,贵妃和令妃是真心爱你吗,你太傻了,皇后爱她的家族和儿子,贵妃爱皇后,令妃贪图荣华富贵,她们对你有几分真心。”
“皇上啊皇上,不爱你的你视若珍宝,爱你的你弃若敝履,你这一生的失败,怪谁呢?”
“现在臣妾也不想忍你了,如今,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青樱已经死了,弘历也已经死了。”
太后惊呼着:“青樱,你疯魔了?!”
青樱抬头看着太后,太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已如此的高风亮节,她却偏向那个虚伪的富察琅华,她恨恨地说道:
“没错,我就是疯魔了!太后,你以为你的这个儿子很孝顺你吗?他只不过把你当作表现他孝顺的工具罢了,你们都虚伪,虚伪至极!”
皇上又吐出一口鲜血,说道:“与其看你疯魔,不如朕这就杀了你。”
青樱见皇上吐血,心中有一种难言的胜利感,其实她一直以来也有种和皇上较劲儿的感觉,她想让皇上臣服她,输给她。
她笑着说:“不用皇上杀了臣妾,皇上不是说臣妾诅咒您吗,不是说臣妾疯魔了吗,臣妾就诅咒给你看。”
青樱拿起经幡筐子里的剪刀,一把扯下头上的抹额和木簪子,头发一下子披了下来。
青樱认为自已现在很洒脱,已经脱离了后宫宫斗的低级趣味,她看着皇上说道:
“皇上,臣妾早就说过,这后宫无休止的算计,争斗简直令人厌烦。”
琅华想着,来了来了,前世没见过的断发现在来了,不过,无休止的争斗?琅华觉得后宫非常和谐安稳啊,哪里来的宫斗,难道她们处的不是一个后宫?
琅华坐直身子,看着披头散发的青樱,生怕错过一点点好戏。
琅华说道:“青樱,你不要胡来哇。”
太后喊着:“青樱,你要干什么。”
青樱看着眼前这两位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即使她们位高权重怎么样,她们家族兴盛又怎么样,她们有自已勇敢吗?
都是懦夫,她们都是这高墙之下的可怜人,青樱觉得自已一下子站在了太后和皇后无法企及的高度,她可怜这两个人。
青樱眼睛通红,转身剪下一把头发,把手反过来拈着,轻飘飘地扔在了皇上身上,青樱红着眼,留下一滴泪来,随后用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咱们满人,除非国丧,不可随意断发,今日臣妾就要断发诅咒您,您现在满意了吗。我实在是厌倦了,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弘历,我也不是那个青樱了,如今,我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和弘历,你可以杀了我了。”
皇上又是剧烈的咳嗽,青樱一天之内,多次行诅咒之事,他喘着粗气说道:“你不怕连累家族吗?”
琅华提醒皇上,“皇上,乌拉那拉氏那尔布这一支已经死绝了,您忘了?”
皇上说道,“那就去传朕的旨意,以后禁止乌拉那拉氏的女子参加选秀,也不准她们嫁入宗室。”
李玉欢欢喜喜地出去传旨了。
琅华给皇上拍着背,擦去皇上嘴角的血,劝着皇上:“皇上,还是先传江太医吧,你可不能再生气了。”
皇上此时已经说话都难了,他只感觉自已的嘴角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尽力说出最后一句话:“朕还有一道旨意,处死青樱,拉下去……赐毒酒。”
随后,重重地跌在床上……
皇上再次昏迷过去,江与彬赶紧进来医治,而青樱,也被毓瑚带着人,拖去了偏殿。
青樱临走前,依旧昂着头,此时,她已经在精神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她看着太后拉着皇上的手,琅华、晞月和惇妃都站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结果。
不禁想,这一群可悲的后宫女子啊,真是可怜人。
临走的时候,她看见一旁的高晞月,突然电光火石之间,她头脑又风暴了,想起当年丽心告诉她的话,她要阴琅华一次!
她走到晞月旁边,“贵妃,你可知道,你这一辈子誓死效忠的皇后娘娘,她在给你我的手镯里放了零陵香,不知怎么却让太后要了手镯去,后来丽心告诉了我,我喝了坐胎药才有了永璂和璟兕,而你,一辈子都没有自已的孩子。”
晞月只想笑,就她的身体,如果生了孩子,恐怕连二十多岁都活不过去,哪能像现在这样,四十了还能活蹦乱跳。
青樱现在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挑拨她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罢了。
晞月看着她,“我和你可不一样,皇后娘娘是在潜邸时就把我的镯子摘了去的,她喜欢我,心疼我。”
看着青樱震惊地眼神,晞月也像刚刚青樱一样昂着头骄傲地说道:
“再说了,你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可见你心术也不正,还不如皇后娘娘光明磊落。
晞月又靠近青樱,带着一丝丝的骄傲说道:
“最后,谁说我没有孩子,我的永璜都给我生了两个孙子了,永璜聪明孝顺懂事,就是我的好儿子。”
青樱看向愚蠢的贵妃,高晞月真是没救了,领养的永璜哪能有自已的亲生骨肉亲。
这时候她又想起来自已的永璂,永璂一定会为她报仇的,于是她愤恨地喊:“我要见永璂,我要见我的儿子!”
高晞月蓄足力气,一巴掌把青樱扇倒,“死到临头还做美梦,永璂才不会见你这样的毒妇,他被玫嫔抚养着,会过的很好。”
高晞月看向李玉,“李玉,把她的嘴堵住,拖去厢房,等着毒酒来。”
忙了一天的李玉,又继续带人拖走青樱。
江与彬为皇上施完针,跪在地上说道:“太后,皇上他,无力回天了,最多也超不过三天了。”
太后一时间悲痛交加,晃了晃身子,琅华和晞月赶紧扶住了太后,惇妃掩住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皇后,你要挑起大梁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皇上登基之时,就写了立储的诏书,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之下,你要让亲王们和领侍卫大臣做见证,把诏书拿过来。”
皇后点点头,让惇妃带人送太后回乾清宫,又急忙把所有皇子和宗室亲王,军机处大臣召来养心殿。众人在屋里侍疾,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傅恒也进了宫,来见他的皇上最后一面。
一夜过去了,皇上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傅恒奉皇太后之命,带着元亲王永琏在跟前贴身伺候着。
傅恒带着永琏和众位阿哥,跪在皇上跟前,江太医的药喂下去不久,皇上竟然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他伸出手,想摸摸永琏。永琏伸出手握住皇阿玛的手,嘴里喊着皇阿玛。
皇上语气微弱,说话断断续续,“永琏,永琏别哭,朕要去了,朕有几句话要嘱咐你,朕这一生,二十四岁继位,在你舅舅和众位大臣的辅佐下,平定大小金川,收服准格尔,统一新疆,又完成了征缅之战,可以说是无愧于列祖列宗了,咳咳……
但朕心里仍然有一个遗憾,朕还没有征讨沙皇俄国,朕听说他们现在的皇帝是个女人,还给朕写过信,翻译过来就是指责朕独断专行,朕当时,咳咳…写信骂了回去,但现在朕在想,朕确实是有些……现在,朕要走了,你和朕,不一样,你要和你的兄弟一起,完成大清统一的大业。”
一番话下来,皇上的声音愈加微弱,后面的阿哥们都伏在地上啼哭,皇上又向永璜招手,永璜也爬了过来,在永琏的身后。
“永璜,你是朕的长子,朕亏欠你良多,但贵妃把你教导的很好,你也是个好孩子,要和永琏一直相亲相爱,辅佐他,陪着他。”
“春和,朕此一生,没有负你这个忠臣,你也没有负朕这个君主,来世,咱们还做君臣。”
傅恒直直跪下,永璜和永琏也哭的泣不成声,只听皇上最后说了最后一句,“此情此景,朕想赋诗一首,让永璂记着,背下来,再让舒妃抄写整理………”
说着,皇上的手垂下去,又闭上了眼睛。
此时,毓瑚又匆匆来请琅华,说青樱不肯赴死,非要见琅华一面,要和琅华做最后的告别。
晞月握住琅华的手问道:“姐姐,需要我陪你去吗?”
琅华摇摇头:“这里还需要你稳住局面,你带着众位妹妹在这儿等消息吧,我去送送这乌拉那拉氏。”
晞月点点头,这乌拉那拉氏,怎么临死了话还这么多,要不是她要帮着皇后娘娘坐阵乾清宫,她一定带着双喜狠狠地把青樱打一顿。
今日天空蔚蓝不见一丝云彩,映照的紫禁城红墙金瓦,分外好看,可纵使再金碧辉煌,日日生活在其中,也被这四方天地禁锢的喘不过气。
琅华进偏殿之前,回头望了一眼正殿门口,晞月仍旧在原地站着,笑着看着她,一如当年选秀之时的笑颜。
琅华推门进去,偏殿里,青樱坐在榻上,头发依旧散乱着,看起来面色平定,倒是比平常见的疯魔样子好了太多。
青樱见琅华进来,她知道最终还是她输了,但是她要用最后的时间,让琅华自已悔悟,让她们明白她们做了多么大的错事,只有自已这样人淡如菊的人才能原谅她们。
青樱认为自已此时的心境是超然的,她看似是输了,实则是赢了,所以她对这个恶毒的琅华也格外包容。
“琅华,你来啦,坐下吧。”青樱用淡淡地语气喊着琅华的名讳,试图让琅华感受到自已的与世无争。
琅华被青樱吓了一跳,“青樱,我和你很熟吗,你喊本宫琅华?莫不是疯魔了。真当临死之前可以化解所有恩怨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庶人。”
青樱如鲠在喉,琅华怎么不懂自已的超然呢。
说完,琅华自已坐在青樱另一边,看着面前这个一步步走向灭亡的青樱,心中有痛快,也有一丝怅然,这么轻易就要让她赴死,太便宜她了。
“乌拉那拉氏,你不肯就死,非要叫本宫过来,如今本宫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青樱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随即向琅华那边靠近一点,神情渺然地用故作高深地语气说道:
“琅华,这段时间,我时不时想起很多人,想起姑母,阿箬,玉妍,阿芙,容珮,凌云彻,甚至还有你。”
琅华往后挪了挪身子:“青樱,你想起来的除了我可都是死人,你这是又在咒本宫了,真是贼心不死啊。”
青樱摇摇头说道,“琅华,你斗了这一辈子,还不够累吗?你不如像我这样,放下一切做一个善良之人。”
琅华何尝不知道青樱说这些话的目的,她又看向青樱,
“临死了念叨念叨人名就是善良了?你怎么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被你念叨,别说和你一起喝茶了,估计这些人见到你就犯恶心。”
青樱只觉得理解不了自已的境界,自已是有出家人悲天悯人的情怀的,她说道:
“琅华,你说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没发生,现在大家都该是什么样子啊,会不会也能像你我这样,坐在这儿一起喝喝茶呢?”
琅华不屑地看着落入幻想中的青樱,她说道:
“青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幻想这些人还活着,一切都没发生吗?因为你谋划了那么多,背后的目的都没有达到。你若是之前的每步都没有出错,今日你便不会做这种设想了,你现在,不过是输家的悔不当初罢了。”
青樱被琅华一下子戳中了心底的隐秘,她不禁昂起头说道:
“皇后,你懂什么,你的后位还是我让给你的,当年城墙之上,他说选福晋他只想选我,我说我不去,他非要让我去掌掌眼,你们都穿的那么正式,我简简单单的去了,就赢得了那把如意,若不是我姑母犯了事儿,你觉得今日的后位能轮得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