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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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景榕头上不是一片青青草原吗?
苏棠还是打算等更多线索浮出水面再作推理。
不过太医的口风很严,宫中几乎人人都以为昭修媛真是死于急病,自然不会有人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听说有不少宫女为樊龄的离开心碎一地,毕竟宫里男人本来就不多,还走了一个这么帅的。
苏棠正胡思乱想着,萧韶鄞这小崽子抓来一本书放到她手里。
一瞅不正是她之前读的那本《战国策》吗?
苏棠也只是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看了而已,毕过于晦涩。
“怎么了吉羊?”
“阿娘,念。”
苏棠从架子上另抽出一本《酉阳杂俎》,里面记录了很多志怪、动物,类似于童话故事,她还在里边找到了中原版灰姑娘,姩姩可爱听了。
“阿娘念这个好不好?”
萧韶鄞摇头,爪子按在《战国策》上,语气格外坚决,“这个。”
苏棠很是难受,主要她念起来都嫌拗口啊这东西,而且还有挺多不认识的字。
这小崽子怕不是要上天?幼儿园都没毕业听《战国策》,是为了助眠吗?
难不成是有意在整她?
苏棠发觉快要看不懂这崽子了。
可是自己养的娃能怎么办,该宠宠着呗,也不能光给姩姩念,不给他念。
苏棠磕磕盼盼念了小半刻,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抬头一看小崽子听得可精神。
好在她的救星出现得非常及时。
“皇上~嫔妾可算把您盼来了~”
听见这一嗓子的萧景榕止住步子,在战场上都没胆怯过的他,突然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难不成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似乎也不该这么用。
平日他总觉得眼前人不够殷切,但殷切起来好像……
苏棠不管萧景榕的想法,赶忙把书塞到萧景榕手里,“二皇子想求您念书给他听呢。”
萧景榕垂眸看向手里的书,也没说自己儿子学这个太超前,只是问苏棠,“这不是你常读的吗?”
意思是你怎么不念?
苏棠脑瓜子飞转,想到个理由,“嫔妾这不是忙着给您绣荷包呢嘛。时鸢,快去把针线拿来。”
萧景榕睨她一眼,想着的确少有时间陪孩子,便示意苏棠把儿子抱到他身旁,拿起书轻声诵读。
翻书的间隙抬头,见苏棠吃力地扯着针。
正觉得心中熨帖,仔细一看才发现女人答应他半月有余的荷包还是块光秃秃的布呢。
第75章 小寿王受罚
伴读之事一定,大皇子萧韶安和小寿王皆需入国子监和诸多官员子嗣一同听学,二人在不同班次。
皇室更讲求优胜劣汰,竞立争存。将皇子们放在大环境之中亦是对他们的考验和磨砺。
国子监设在宫外,这意味着小寿王每日需得更早起床才能赶上。
对于日日赖床的他来讲,迟到在所难免。
小寿王到达国子监之时,里面早已书声朗朗。
他丝毫没有愧意,径直走向看起来最顺眼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全然不顾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
台上的国子监博士气得直摇头,早就听教过寿王的太傅说寿王顽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直到早晨第一堂课休堂,小寿王才被“砰”的敲桌声震醒。
“你谁啊?咱们白公子的座位你也敢坐!”
小寿王抬头,发现自己被几个少年围住,为首的少年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大,红色绸带束发,辫子上嵌着好几颗浑圆的蚌珠。
“就坐了,你能怎样?”小寿王把腿翘到凳子上,忽然想起老女人上次讲的“身为王爷在外不可放浪形骸”,只得又把腿放下,唯有脸上的霸道不变。
这是为了皇家颜面,才不是他听那个老女人的话!
少年身边的狗腿子冲小寿王吼:“你打听打听你惹的是谁?咱们公子可是定国公的嫡子白允晟!他姐姐还是当今淑妃,你得罪得起吗?”
小寿王昨日选的伴读连忙凑过来对众人叫嚣,“嚷什么?你们面前的可是寿王殿下。”
名唤白允晟的少年闻言稍稍变了脸色,接着表现出更明显的鄙夷,“哦——原来是王爷啊,咱们惹不起,都散了吧。”
后面一句话白允晟虽是对着身边的狗腿子说的,却更像是专门讲给小寿王听,“也就仗着出身好,不过是个草包。”
小寿王一个暴脾气抄起手边的书就朝白允晟扔去。
这什么白允晟定然来得比他还晚,不然他怎么会占了他的位置?说明他还不如他呢,有什么资格说他是草包?
小寿王用小石子都能砸中人,这本书自然是正中白允晟的后脑勺。
“嗷!”白允晟捂着脑袋痛呼出声,而后比了一个手势,他身边的狗腿子立马把小寿王围起来。
小寿王的伴读挡在小寿王面前,“你们干什么?王爷你们也敢打?”
白允晟虽然狂傲,但并不傻,自然不可能真对小寿王动手,转而阴阳怪气一番,“草民怎敢对王爷动手,王爷身居高位自然能在国子监为、所、欲、为。”
此话一出,周围的监生看小寿王的神情都变得不太友善。
小寿王本来没想惹事,但被人挑衅到这个份上,他实在忍不了,顺手抓起手边的实木笔筒扔过去,“本王就为所欲为怎么了?”
笔筒又快又准地飞出去,白允晟躲避不及被砸中脸。
“啊!我的眼睛!”
“快找大夫来!”
“我去叫先生!”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小寿王身边的伴读钦佩地看着小寿王,“寿王殿下霸气!”
“你叫什么名字?”小寿王看着眼前谄媚的伴读,心里很不舒服,忽然觉得应该有人像老女人那样劝他才对。
伴读还以为小寿王这是喜欢他的表现,忙答道:“回殿下的话,草民沈周。”
大夫给白允晟诊治之后表示幸而没伤到眼睛里面,只是周围的骨头和皮肉受创,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
小寿王心里暗松一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便宜你了。”
周围人闻言更觉得小寿王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国子监博士不能像对待普通监生一样处罚小寿王,只好把这事报告给皇帝。
于是小寿王喜提五个板子。
“明明是他先骂我草包的。凭什么不罚他!”小寿王趴在凳子上,一百个不服。
萧景榕淡定地看着自堂弟扑腾个不停,“朕已经问过,定国公家的并未指名道姓地骂你,周围的监生也无人指认他辱你。”
小寿王想还嘴,萧景榕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定国公老来得子,宝贝得很,早就递过折子给他这个嫡子请封。朕已经批了,只是未出诏书而已。所以你可知你是无故在殴打朝廷重臣?即便你是王爷,亦不可免罪。”
本来不罚也无妨,但萧景榕想借此让自家堂弟长个记性,免得他一直无法无天。
小寿王满脸不可置信,但仔细一回忆,那个白允晟骂他草包那句话还真没带上他的名字。
啊啊啊!!!
那小子太狡猾了!!!
小寿王第一次见识到人心险恶,只能咬着牙承受五个板子。
虽说行刑的力道已经被刻意减轻,但还是痛得小寿王呲牙咧嘴。
这边苏棠也从杏子口中得知小寿王被罚的消息。
“殿下不肯吃饭也不肯抹药,正摔东西闹脾气呢。殿下最听娘娘的话,娘娘可否指点奴婢一二?至少得劝殿下把药抹上……”
苏棠没想到熊孩子正式去学堂第一日就开始闯祸,只能扶额叹气。
想了想在纸条写出一句话交给杏子,“你把这个拿给寿王,就说……他要是认输便罢了。正好今日做了他爱吃的糕点,一并装一些给他带回去吧。”
“多谢娘娘。”
杏子带着东西回去,小寿王早已把枕头被子全都薅到地上,现在正“哐哐”捶床。
“殿下,宁昭容给您送东西来了。”
“拿走!”
“您瞧瞧吧。”
“拿走!”
“那奴婢送还给宁昭容咯?”
小寿王忘了屁股上有伤,“腾”一下坐起来,痛得脸皱成一团,“嘶——凭什么?送给本王就是本王的!本王就是扔了也不能还回去!”
杏子憋笑,“那奴婢拿给您?”
“本王勉为其难看一眼。”
小寿王没用晚膳,闻到糕点的香味狂咽口水,碍于杏子在一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拿起附在上面的纸条打开。
来来回回读了三遍,把纸条丢在一边,“嘁,什么乱七八糟的。”
杏子好奇地看着小寿王,“敢问殿下,上面写了什么?”
“全是没用的东西。”小寿王趴在床上静默片刻才对杏子道:“让小全子进来给本王上药。”
杏子疑惑,“奴婢帮您涂吧。”
小寿王咆哮,“哪那么多废话!”
“寿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狗腿子的家境比不得白允晟,见了小寿王砸人的样子多少有点怵小寿王,被逼得连连后退。
“本王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狗腿子还想拒绝,小寿王靠着一个挥拳的动作成功让他屈服,“殿下问……问吧。”
“那个姓白的除了有个爹之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啊?”
“这都听不懂?”小寿王白眼翻上天,这么蠢怪不得会选择当白允晟的狗腿子。
“白公子的课业一向名列前茅,在咱们国子监那都是……”狗腿子还想夸赞一番,却在小寿王杀人的眼神下乖乖闭嘴。
“行了,滚吧。”
狗腿子一脸懵地逃离现场。
小寿王在原地插手顿足。
那个姓白的早上去得比他还晚,竟然擅长读书?
老女人留的纸条说:“要打败一个人就要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
要是比骑射他肯定不会输给那个姓白的,这比读书嘛……他自然也不会输!
没错,不会输!
小寿王挑了个白允晟身后的位置坐下观察他,发现这人听学的时候跟他一样,手脚不闲,左顾右盼,完全不像认真的样子。
嘁……他的狗腿子就知道乱吹嘘。
小寿王也没完全松懈,比他在崇文阁听学的时候认真,破天荒还在书上做了注解,势必把那个姓白的踩在脚下。
国子监每月有一次月考,会贴榜公布名次。
小寿王就等着自己的名字写在姓白的上面,然后狠狠嘲讽他。
“哈哈哈……”小寿王在梦里都梦见姓白的在他面前像个乌龟一样承认比不过他,直接笑出声。
杏子连忙把人摇醒,“殿下,殿下,您可是魇着了,快醒醒。”
“别吵,本王还没笑够那姓白的呢!”小寿王翻个身想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您不是一直盼着月考放榜吗?您不急着去看了?”
“放榜……对,本王要去……”
小寿王迷迷糊糊睁眼,在杏子的帮助下收拾好往国子监去。
他到时已经有好些人围着榜单。
国子监的考核不仅是得出一个名次那么简单,亦代表着家族颜面,优异者更可直接被皇帝选中任命做官,是以大多数监生都很在乎榜单上的排名。
排名由好到次分为甲、乙、丙三等。
每等又按照名字上下区分名次。
小寿王非常自信地从甲等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哟,寿王殿下可找着自己的名字了?需要草民帮您找吗?”白允晟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
小寿王瞪他一眼,自顾自地继续找。
皇家的姓毕竟少见,又只有小寿王一人的名字是众人都没见过的,很快白允晟便找到了小寿王的名次。
“丙等六十五。寿王殿下那是不是您啊?”白允晟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讲出来。
小寿王一看,自己的名字果然在丙等下面,而且非常靠后。
一股热气从他身上一路蔓延到耳根。
但转念一想这姓白的又能比他好到哪儿去?
然而耳边的声音彻底击碎小寿王的美梦,“白公子,恭喜啊,又是甲等第一。”
什么?姓白的竟然是第一?
小寿王从未想过自己和白允晟会是甲等前三,所以看的时候压根儿没过脑子,现在回过头看,甲等下面的第一个名字不是“白允晟”是谁?
“低调些。”白允晟虽是在跟旁人说话,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给到小寿王。
“殿下不用在意这些,不论他们如何用功,您将来的地位不照样在他们之上吗?只要您身份够贵重,他们都得对您俯首称臣。”伴读沈周赶忙在小寿王身旁安慰。
若是有年长的人在旁边一定会惊叹沈周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周刚说完,小寿王就发现一个更残酷的现实,沈周的名字也在甲等靠前。
若说小寿王之前是怀疑他的伴读沈周不是真心跟着他,现在就更肯定了。
白允晟的狗腿子们看他的表情都特别钦佩,跟沈周的眼神一点儿都不一样。
小寿王想沈周排名比自己好,肯定也在心里瞧不起自己呢。
可他说得对啊,不管怎样自己的地位都在这些人之上,何必要每日在这儿苦哈哈地听学?
于是……小寿王安心摆烂了。
苏棠一月之后才从杏子的嘴里知道这个消息。
“奴婢也是偶然发现殿下的课业全是一片空白才发觉不对。问了小全子,他说殿下近日一去国子监就是睡觉,似乎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也没四处去玩?”
“皇上派了好几个人看着殿下,想来殿下是跑不掉吧。”
苏棠直觉不对,小寿王的性格向来不服输要面子,一次失败不至于被打击成这样吧?
怎么也该跟淑妃他弟弟干上几个回合。
苏棠想了想对杏子道:“你让寿王来找本嫔。”
杏子摇头,“奴婢说了,殿下不肯。”
这是没脸见她了?
“那你先回去吧,本嫔想想办法。”苏棠也不能去绑着小寿王过来,事情还真挺难办。
她正皱着眉头沉思,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捏了一下,低头一看是萧韶鄞。
“吉羊乖。”苏棠赶紧蹭蹭小崽子的脸,生怕他又吃醋,好像这小崽子刚刚扒拉她半天她都没理来着。
小崽子露出标志性委屈表情。
“下次吉羊有事喊阿娘好不好?”苏棠无奈赶紧哄。
小崽子窝到苏棠怀里,滚来滚去半天,似乎才勉强原谅她,奶声奶气说出一句话。
“吉羊有办法。”
“嗯?”苏棠震惊脸,这是正常小孩能有的逻辑能力吗?
第77章 小崽子的心计
萧韶鄞表明自己有办法之后,连说带比划地让乳母抱着他跟杏子一起去找小寿王。
苏棠自然不放心他,但小崽子摇着脑袋示意她不要跟着。
她只好又多派了几个人保护小崽子。
老母亲第一次让孩子自己出门真有点不放心……
苏棠在宫里焦灼等待,不自觉端起杯子一口又一口地喝水。
好在没多久小崽子就回来了。
“阿娘。”小崽子嘴巴一瘪,把自己玉色短褂的下摆牵起来给她看。
苏棠乍一瞅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但她知道对这娃可千万不能应付过去,只得把人抱到怀里仔细查看。
她视线来来回回扫过三四遍,才终于在竹叶刺绣上找到一滴暗色的泥点子。
好吧……她就猜到这小崽子多半是洁癖犯了。
苏棠捏捏小脸,“不气不气,让乳母抱你进内室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小崽子又黏了她一阵才点头。
苏棠正要问跟着的人发生了什么,外面就传来小寿王怒气冲冲的咆哮,“混小子,你给本王出来!”
紧接着就见他从门口进来,左边盯一下右边瞧一下地找人。
苏棠挑眉,这小崽子还真说到做到让小寿王过来了,而且还小寿王自己主动的。
只是用的方法……比较废小寿王。
“奴婢见过娘娘。”杏子紧跟着进来给苏棠行礼,待苏棠示意她平身后,赶忙拿着手上的帕子给小寿王擦头发,“殿下好歹等奴婢把泥擦干净再出门呀,让外面的宫人瞧见实在有损威仪。”
苏棠算是知道小崽子衣服上那一滴豆大的泥点子从哪儿来的了。
因为……小寿王的头发上全是棕灰色的泥渍。
而且明显已经清理过一遍,换了衣裳,之前的场面还不知有多壮观呢。
这小崽子哪里是帮忙,分明是借着帮忙的名义报复呢。
小寿王被苏棠盯得浑身不得劲,梗着脖子喊:“是不是你让他干的?”
“是嫔妾的意思又如何?还以为寿王殿下要一辈子在自己殿中当缩头乌龟呢。”苏棠端起茶杯想装模作样来一口,发现刚刚喝完了,又不动声色地放下。
“你说谁缩头乌龟呢?”小寿王被戳中痛点,又羞又气,“你什么身份也敢骂本王?”
苏棠闻言眉头微蹙。
小寿王虽然一直“本王”“本王”地叫嚣个不停,但顶多是缺乏管教的孩子而已,并非真到了用身份地位衡量一切的地步。
哪怕苏棠还是个才人的时候,他也没说过这话。
要说之前苏棠还怀疑他是不青春期到了,现在就不得不往别的方面思考。毕竟价值观这东西更多来自外界的影响,而非随年纪自然变化。
“嫔妾知错。”苏棠决定以退为进,摆出疏离恭敬的姿态行礼,“若殿下要降罪,嫔妾领罚。”
小寿王回怼的话刚到嘴边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你你你……你别装模作样。”
“往日是嫔妾目无尊卑冲撞了殿下,日后定然改过,也绝不再轻易打扰殿下。”
小寿王听懂老女人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再找他。
这跟他预想中他来暴打混小子然后被老女人教训一顿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是他太过分了?
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呀。
“殿下不如先回去梳洗沐浴,若是有别的吩咐叫下人传个旨意就是。”苏棠开始撵人。
“本王……走就走!”小寿王攥着拳头往外冲,连自己来干啥的都忘了。
苏棠叫住准备跟上去的杏子问:“你上次说寿王身边有新宫人,他们可还安分?”
“那些宫人不过在一旁跟着罢了,仍是奴婢和小全子一内一外贴身伺候,奴婢并未察觉什么异常。”
“行,本嫔知晓了,你快去跟着他吧。”
苏棠怀疑小寿王这段时间受到了不好的熏陶,既然宫内无异样,有可能是他在宫外遇到的人。
她可以想办法查,但……这无疑是把手伸到了前朝。
之前昭修媛的事顶多只算是后宫纷争,即便和前朝有牵扯,跟她也没什么直接关系。
而小寿王到底身份敏感,虽然她一直感觉萧景榕对这个堂弟并无敌意,但皇帝的心哪里能轻易被人看透。
她平时和小寿王小打小闹萧景榕可能不在乎,毕竟她身后没有任何能成为小寿王助力的势力。
万一这次真要涉及到皇权之争,不得惹一身骚?
最坏的可能就是萧景榕有意纵容旁人带坏小寿王。
不过他上次还教育了小寿王一顿板子,应该……不至于吧。
可他要是做给天下人看呢?
苏棠本以为她把萧景榕当做一个帅气多金的长期饭票,日子也能得过且过。
然而如今身边让她在乎的人越来越多,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能决定他们命运走向的人。
摆在眼前的问题左不过是信……与不信。
苏棠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有多少寻常夫妻同床异梦,她居然在思考和皇帝之间能不能建立信任关系?
大概因为萧景榕的态度太过能迷惑人。
他们的关系一路水到渠成,如若抛开某些既定环境因素,仿佛寻常情侣逐渐磨合相知。
她有时甚至会忽略掉他是帝王,初见时的谨小慎微慢慢被时间冲淡。
即便她并未完全交付真心,但日夜相处的情谊多少会影响人的理性。
正胡思乱想着,乳母见小寿王离开,把换好衣服的萧韶鄞抱出来。
苏棠问乳母,“李姑姑,二皇子适才对寿王做了什么?”
虽说已经猜到个大概,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这……去的时候寿王殿下正在躺椅上打盹儿,二皇子叫跟着的太监用汗巾包上湿泥巴,砸在了寿王殿下头上。”
“他自己动的手?”
“太监们自是不敢的。”
“下次别纵着他,在这宫中还是得谨慎些。”
乳母欠身,“奴婢明白。”
苏棠把人接过,嗔怪道:“鬼灵精,报复完这一次,今后可不许了。”
萧韶鄞站在苏棠腿上,来回踩了两下,“找姐姐。”
姩姩今日去云婕妤处学琵琶还没回来,又给这小子找到转移话题的借口了。
苏棠无奈叹气,“走吧,咱们去昭庆宫接姐姐回来。”
五月暑气渐浓,萧景榕只觉人心也跟着躁动起来,接连都是不好的消息。
顾峥留下禀报,“那两个画师都死了,臣也试过从卖册子的再查,皆无所获。这条线恐怕拿不到证据。”
萧景榕颔首,“无妨。流言散去便算暂且了结此事。只要知道幕后之人方可,本来也没指望能找到证据。”
“皇上既然早有谋算,还让臣去查,这不是拿臣消遣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还敢抱怨?”萧景榕笑骂。
顾峥揉揉鼻子抱拳,“皇上恕罪。”
萧景榕正色道:“还有一事,齐越新君登基,和蚩蛮交往频繁。”
“皇上怀疑他们……”
“嗯。”
“可蚩蛮不是一直在跟咱议和吗?”
“百年抵牾非一夕可除,此事恐怕得你亲自走一趟。”
萧景榕处理完政务,外面已是余霞成绮。
李培顺见状上前,“贵妃娘娘差人来请,皇上可要摆驾兰林宫?”
萧景榕蹙眉,本来就疲惫,去跟贵妃待在一起岂非更累?
“就歇在太极宫。”
李培顺马上明白过来,自家主子这是不想去贵妃那儿,忙道:“皇上不如去瞧瞧长公主?长公主不日要入凤阳阁听学,怕是念着您呢,您也有日子没进后宫了。”
“也好。”
萧景榕到时,苏棠起身行礼,旁边摆着零嘴和话本。
她倒是清闲。
既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不算白忙活,好歹女人和孩子过得好不是?
“姩姩和吉羊呢?”
“姩姩由乳母带着沐浴呢,吉羊已经睡下了,可要让乳母抱来皇上瞧瞧?”
“不必。”
“那嫔妾伺候您梳洗歇息?”苏棠感觉萧景榕挺累的,据说他最近都住在自己殿里,想必政务繁忙。
当皇帝也是真辛苦。
萧景榕颔首。
说是苏棠伺候,其实是宫人端来一应物品,她不过就见缝插针比划两下。
两人躺在床上略闲聊两句,双双闭上眼睛睡觉。虽然苏棠也不知道为什么萧景榕专门跑她这儿来睡觉,但人家的地盘想睡哪儿睡哪儿呗。
还没睡着苏棠就觉得热,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多个人在旁边感觉出风口被挡住了。
苏棠往旁边挪了点。
“动什么?”
萧景榕刚刚酝酿好睡意,被苏棠这一动给整没了。
“热。”
“朕不热。”
苏棠无语。
难不成当上皇帝之后还能爆改冬暖夏凉的体质?真龙附体啊?
他在王府冷得缩成一团又热冒汗那晚上她还记得呢。
“要不皇上盖这床被子,嫔妾盖里面那床?”苏棠想了想,干脆分开算了,免得影响对方睡觉。
萧景榕这会儿还困着,不想旁边的人动来动去,把人搂住,“不必。”
苏棠怕把人惹毛了,只能将就着就这样睡过去。
贵妃派人去请皇帝没请到就算了,又听说皇帝去了别的女人宫里,顿时火冒三丈,一直熬到后半夜也没睡着。
“记档的太监说皇上没幸宁昭容,她毕竟身边有两个孩子,皇上少不得要去瞧瞧。”钰棋清楚自家主子在乎的点是什么,连忙把重心转移到孩子身上,不让自家主子的火气进一步加重。
“果真?”
钰棋赶忙继续道:“奴婢哪敢欺瞒您,明日奴婢就让他拿来您亲自看过。这个月皇上本就没进后宫几次,来咱们宫里已经算多的了。”
“可本宫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日萧景榕刚走,便有太后宫里的太监请苏棠去一趟。
苏棠估摸着就没什么好事。
事实也果然如此。
“宫里唯有你儿女双全,是最有福气之人,哀家想着便由你来抄经最合适。”
“嫔妾遵旨。”
苏棠能说什么呢?只能答应下来呗。
“只是嫔妾的出身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嫔妾的字恐怕入不了太后的眼。”
“既写得不好那就慢慢儿地写,一笔一划照着写。关键是诚心。”
苏棠不知道这太后是哪根筋搭错了,你强迫别人抄经别人能诚心给你抄?不在上面下个咒就不错了。
太后恐怕也不是真想用她抄的经,多半就是有意为难她。
太后身边的姑姑把经书递给苏棠,“奴婢斗胆提醒昭容娘娘,抄经需焚香斋戒,有劳娘娘了。”
焚香就算了?还斋戒?
意思是不能吃肉?
苏棠一整个大崩溃,她可以接受少吃肉,但不能不吃肉啊。
“经书抄完之前,你也不必侍寝,哀家会派人告知皇帝。”
苏棠觉着这才是重点。
该不会又是那位贵妃娘娘联合太后整的幺蛾子吧。
不见皇帝就不见呗,好歹让她吃肉啊。
可惜苏棠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拿着一本厚厚的经书回自己宫里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