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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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见面礼她就送得挺随便的,但这次毕竟是正经祝寿,怎么着都得好好琢磨琢磨。
她为这事纠结了许久,想想与其自己瞎猜,不如问萧景榕这个当儿子的。
大不了他拒绝回答,再生生气,万一问出来她就赚了。
萧景榕没想到苏棠敢拿这样的问题问他,是该说她傻呢?还是胆大妄为?
谁不是自己私底下用心准备,她倒在明面上问出来了。
只是……像这样彼此之间没什么试探也挺好。
“你亲手绣一床万寿被如何?”
苏棠幽怨地看着萧景榕,“皇上变了……”
这死男人以前根本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好不好?
绣一个寿字都能要了她的老命,还万寿被?
萧景榕见她这副表情,心里暗自发笑,“朕替你准备就是。”
苏棠眼睛都亮了,勉强压住嘴角,“这……不好吧?”
萧景榕识破她的口是心非,睨她一眼,“那便罢了。”
苏棠赶忙摇头,凑到萧景榕身边给他掺茶,“皇上金口玉言,嫔妾感激涕零。”
萧景榕闻着苏棠身上淡淡的清香,刚想把人带进怀里,李培顺就从外面进来,躬身垂首,目不斜视,“启禀皇上,齐美人在殿中晕厥,她身边的宫女来请皇上。”
苏棠对齐美人印象挺深,她算是新进宫的嫔妃里比较拼的,不然也混不到南巡随侍名单里去。
在宫里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苏棠只讨厌如贵妃和宋昭仪之流把主意打到她和孩子身上的。
至于这种大家各凭本事争宠的,她说不上尊重,但理解。
而且她还挺希望萧景榕今日不要留下。
太后的寿辰在即,虽说萧景榕答应帮她准备贺礼,但她还有些别的东西想准备,他在这儿挺耽误事的。
苏棠正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忽然发现萧景榕给了她一个眼神,连忙换上柔顺和婉的表情,“皇上不必顾虑嫔妾。”
李培顺心中暗想宁昭容果然有心计,好一招以退为进。
本以为自家主子会留下或是至少宽慰两句,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直接提步往殿外走了,面色还不是很好看。
李培顺连忙跟上去。
为什么他又猜错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像他故去的师傅一样将主子的心思算得十拿九稳?
不然他怕自己这个大太监的位置哪天就不保了……
萧景榕到齐美人殿中,见人的确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不似装病,开口问太医是何病症。
“禀皇上,齐美人气分不足,阳虚气衰,故而出现眩晕之症,微臣已经施针,再用药调养方可无碍。”
“可知病因?”
“回皇上的话,依微臣之见,恐主暴然失血。”
萧景榕眉头轻蹙,失血?
一旁的宫女在他面前跪下,“禀皇上,想来是美人近日替太后抄血经,才让身子亏损至如此地步……”
齐美人经太医施针后醒来,虚弱地阻拦宫女说下去,“香儿,住口。”
“你有此诚心即可,不必勉强。”萧景榕神色未变,心里却将齐美人的目的看得分明。
太后养育他多年,两人之间尚有隔阂,母慈方能子孝,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孝心。
如此也不过是争宠的手段。
齐美人挣扎着起身行礼,“为此等小事劳动皇上尊驾,妾身惶恐,请皇上无需为妾身担忧。”
虽说萧景榕并不喜齐美人此举,但她为太后尽孝道也是事实,面子上少不得补偿一二。
于是抬手拦住她,“你安心歇息便是。”
萧景榕当晚在齐美人殿中留宿,直到第二日一早方才离开,又吩咐人送去好些赏赐。
齐美人的贴身宫女香儿递给自家主子瞧,“美人,咱们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贵妃娘娘的主意果真有几分效用。”
齐美人讽刺一笑,“有用?她自己怎么不用?”
“这……”
齐美人动了动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贵妃她哪里是想抬举我,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分一分宠罢了。”
“您一病皇上就抛下宁昭容来了,证明您在皇上心里是有位置的。”
齐美人只闭上眼,没接话。
苏棠这边正带着姩姩给太后写“寿”字,听说这个消息把字都给写歪了。
“阿娘,什么是血经啊?”
“就是上次阿娘抄的经书,用身体里的血当做墨。”
“那会好疼好疼吧?”
“所以姩姩不要这样,为了谁都不行,知道吗?”
要是姩姩将来为了讨好自己的丈夫和婆婆用血抄经,那不如拿刀杀了她这个老母亲。幸好她是公主,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夫家受太大委屈。
“嗯。”姩姩重重点头。
“姩姩乖,咱们继续写吧。”苏棠把写好的“寿”字范例交给姩姩,让她照着画在红纸上。
近日太后挺经常让姩姩从凤阳阁下学之后到她宫里用膳,苏棠觉得太后应该挺喜欢这孙女的,便想到让姩姩写一幅百寿图作为给太后的寿礼。
权当让姩姩练字,一举两得。
她亲手做的东西兴许会被太后嫌弃,但姩姩一个小孩做的东西太后总是挑不出错的,能借此多一个长辈疼姩姩也好。
第92章 小寿王的奖励
国子监六月的月考结束,在一间房子里关了半月有余的监察大臣们总算能出来透口气。
那些真正出题的学究都被放出去了,他们还被皇上不给水不给饭地多关了半天,都恨不得立马回去把自家挨千刀的小子打一顿。
明明警告过自家儿子不准乱说话,还敢不听,害得自己一把年纪替他背锅。
小寿王看着那些乱传谣言的监生被自家老子气急败坏地带回去,心里乐开了花,老女人果然没骗他。
于是下学之后喊来杏子,“你把上次那个什么头上戴的给本王找来送去给老女人,就说是本王给她的谢礼。”
“那顶发冠马球赛那日奴婢已经给宁昭容送去了,您忘了?”
小寿王瞬间炸起,“本王什么时候让你送去了!”
“那日午睡时您亲口跟奴婢讲的,奴婢还跟您确认过一遍呢。”
小寿王这才想起那天打完马球回来自己倒头就睡,梦里好像是梦到自己让杏子把发冠给老女人送去,原来不是梦!
“她,她收了?”
“收了。”
“哼,还说不稀罕,收得比谁都快,装腔作势的老女人。”小寿王一脸嫌弃,“本王要喝茶,你去沏一壶来。”
杏子掂掂桌上的茶壶,“里边还有呢,是热的,殿下。”
“少废话!本王要喝烫的!”小寿王瞪圆眼睛,开始假装生气,“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见杏子提着茶壶彻底消失在眼前,小寿王扑倒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嘿嘿嘿。”
等杏子提着茶壶进来,小寿王已经坐在位置上假装正经。
杏子倒了一杯茶递到小寿王手旁,“殿下,凉一凉再喝。”
小寿王没听到后半句,下意识接过来喝了一口,“斯哈——好烫!你要烫死本王!”
“是殿下您说要喝烫的呀。”杏子现在也没以前那般害怕自家主子,上去接过茶盏,顺道低声反驳。
“你敢质疑本王?”小寿王一边张着嘴哈气,一边无理取闹。
杏子觉得自家主子跟小狗似的,只能憋着笑认错。
三日后,国子监六月月考的名次出来,小寿王果然还是排在乙等,甚至比上次还前进了二十来名,有几个平日排在前面的监生反而掉到后面,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这下说闲话的人便少了很多。
小寿王看完榜单之后却高兴不起来,他还以为这次能考到甲等呢。
没想到一个月才往前考了二十名,每一等都有八十人,那他岂不是不能在百日内超过姓白的了?
“殿下进步神速,草民佩服。”沈周这时候上前拍马屁。
小寿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怎么又跟着本王?”
“草民是您的伴读,自然要时时跟着您啊。”
小寿王摆摆手,换另一边撑着脑袋,“别打扰本王。”
沈周赔笑,袖子底下却捏紧了拳头。
听说小寿王仍然考到上回的名次,苏棠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兴师动众半天,要是在熊孩子这个环节出现差错,那她就只能切腹自尽了。
正好上次答应小寿王的奖励也做好了,苏棠便等他下学之后派人叫他一起用膳。
“这是妾身特地找木雕师傅给你做的轮船模型,殿下拆开看看?”
小寿王在自家堂兄的甘露殿见过木头船,想着应该差不多,结果打开苏棠给他的锦盒发现里面是一堆散乱的木头块。
“你耍本王!”小寿王气得差点跳起来。
苏棠一个大逼兜,“殿下听嫔妾说完行不行,急什么?”
小寿王捂脑袋。
“这些得殿下自己拼起来,等殿下拼好就能看到全貌了。”
这些木块结合榫卯结构技艺和类似现代乐高的原理做成,可以相互拼接在一起。
在她的印象里男孩子大多都挺喜欢拼接模型,她记得还有男生送过她这样的东西,只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真的?”小寿王半信半疑。
“嫔妾骗你就是小狗。”苏棠轻拍他脑袋。
“哼,谅你也不敢骗本王。”小寿王兴致勃勃地抓起木块左看右看都没理出头绪,“要本王自己拼的怎么能叫奖励?”
“殿下不会拼不出来吧?”苏棠反唇相讥。
“怎么可能!”
“那殿下把手上那块木头相连的部分找到。”
小寿王扒拉半天,东拿一块,西拿一块地往上拼,但都不合适。
萧韶鄞这小崽子在旁边盯了半天,找出一块递给小寿王。
“你这混小子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吧?”
小寿王为了证明萧韶鄞是错的,接过拼上去,果然不合适,嘲笑出声,“哈哈哈……”
小崽子没生气,眨眨眼睛又抓出一块。
结果还是不行。
小寿王此时尾巴快要翘上天。
苏棠见小崽子情绪挺稳定,乐得让他们自己玩。
终于小崽子递到第三块的时候,小寿王破防了。
因为这一块竟和他手上的那块完美契合,严丝合缝地拼到了一起。
“你你你,你这混小子瞎蒙的吧?”
小崽子笑笑,伸手向苏棠要抱抱。
这种几何类的益智游戏对年龄没有限制,而且真有可能年纪越小越擅长,苏棠倒没有很吃惊,毕竟这小崽子一向聪明。
只是……这小崽子可能找到了新的报复小寿王的方式——从智商上碾压他。
这一点苏棠也不好说什么。
“不可能!”不能接受事实的小寿王非得跟小崽子比谁拼得快。
结果几乎是屡战屡败。
苏棠觉得自己好像不该送他这个礼物,越送越伤心。
后宫众人的有钱程度也不遑多让。
皇后送了一扇紫檀嵌螺钿祝寿屏风,展开来木香阵阵,古朴典雅。
贵妃的贺礼是十二柄金丝如意。
锦布掀开的瞬间,苏棠先是被明黄的金属光泽晃得头晕,缓过来才发现上边有暗蓝色的文字,应该是用特殊材质的石头镶嵌。
总结下来就是“华贵”二字。
“有心了。”太后说不上喜笑颜开,但眉宇间表现出对这份贺礼的满意,毕竟谁不爱财呢?
苏棠则将萧景榕准备的粉金玉石长寿花三彩盆景献上,在一堆贺礼里面并不显眼,但太后破天荒开口赞了其配色。
可见萧景榕对自己这位嫡母的喜好还是挺了解的。
蒙混过关的苏棠喜滋滋当个看客。
接下来便是几个皇孙上前祝寿。
年纪大点儿的自己走上前,小点儿的由乳母抱着。
苏棠这才发现宫中现在已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
不算多,也不算少吧。
大皇子萧韶安给太后送了一首自己作的祝寿诗,还专门写下来裱在框里奉上。
太后眉眼带笑,“好,安儿愈发进益了。皇祖母那儿有一套象牙刻山水的毛颖,给你拿去用。”
苏棠暗暗咂舌,要不还是当小孩儿好呢?送了礼还能有回礼。
“这是姩姩给皇祖母写的百寿图。”姩姩跟在萧韶安后边送上贺礼。
苏棠本以为太后也会象征性赏姩姩一些小玩意儿,没曾想她竟当场拔下头上的一只松鹤金钗赏给姩姩。
能在这种场合被太后戴在头上,不用仔细看都知道这只钗子定非凡品。
苏棠喜忧参半。
喜在太后对姩姩是有几分欢喜。
忧在太扎眼,怕惹人妒忌。
就比如贵妃盯着姩姩的表情虽然带笑,但眼底的色彩实在算不上友善。
苏棠暗叹一口气,往后还得再低调些才好。
好在送礼环节很快过去,众人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觥光交错的宴会之上。
一夜很快过去。
因为太后寿辰的缘故,皇后免了三日请安。
寿宴大鱼大肉吃得太多,睡到自然醒的苏棠看着桌上又大又圆的贡柑,心里有了榨果汁的想法。
虽说已经过了最热的时节,但内侍省应该还有余冰,没什么比一杯清新爽口的冰镇橙汁更解腻。
苏棠洗漱过后,开始勤勤恳恳地手动榨汁。
“娘娘,要不奴婢来吧。”沉鹭在一旁想帮忙。
“不用,你帮本嫔切开就是。”苏棠手上的动作不停,使足了吃奶的力气。
没工具就是纯费手。
等苏棠好容易挤了满满一杯,萧景榕从外面进来。
行过礼的苏棠坐回去继续。
萧景榕闻着满室果香,好奇苏棠在做什么。
他打量着杯中的液体问,“这是渴水?”
苏棠也不能给他解释这叫果汁,猜测“渴水”大概是这个时代对果饮的说法,于是颔首表示认同。
然后……萧景榕端起来喝了。
苏棠难以置信,她辛辛苦苦这么久,自己就一口没尝,这人就喝了?他一个皇帝不怕有人下毒?
看着萧景榕微微滚动的喉结,苏棠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怒火。要不是看他有两分姿色,她高低想给他两拳。
“吝啬。”萧景榕自然能感觉到苏棠浑身上下散发的幽怨气息,低声给出评价。
苏棠敢怒不敢言。
萧景榕不理会她的小情绪,闲适地坐在一旁看她费劲八叉地挤汁水。
好在贡柑够多,苏棠最终还是喝上了果汁,唯一不好的就是刚喝完便感觉下身一股暖流。
光顾着贪嘴瘾,忘记算日子了。
苏棠赶忙去内室换上装备,出来礼貌赶人,“嫔妾月信已至,怕犯忌讳。皇上要不……”
“无妨。”萧景榕觉得果香味闻着舒心,不想走。
苏棠没想到死男人不光留下用膳,用过膳之后还非得赖在她殿中午睡。
本来月事期间就浑身黏腻不适,多一个人在旁边挤着不能随便伸展更感到心烦。
苏棠不情不愿地躺着,总觉得下腹越来越疼。
她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毕竟这具身体一直没怎么痛过。
应该是因为喝了冰水,再加上她最近吃那药的缘故。
虽说萧景榕不让她吃避孕药,但她自己不放心,还是问何长意开了比较温和的方子吃。
她不能接受力宝的事再来第二遍,而且她本来就没想过接连不断地生孩子。
她精力有限,孩子多了顾不过来,不能保证给他们每个人同等的爱。
反正男人也就那么几年精力旺盛,只要自己不伤了根本就行,后边还能想办法调理。
“身子不适?”这个季节的被子很薄,萧景榕注意到身旁人捂肚子的动作。
“回皇上的话,没什么大碍。”苏棠将手挪开,摇摇头。
萧景榕没听她的话,朝外间吩咐,“李培顺,把何太医找来。”
苏棠想拦都来不及,好好好,给她玩霸道总裁那一套是吧?
何长意诊脉之后一五一十地给萧景榕交代病因,包括苏棠服药的事。
“为什么不跟朕讲?”萧景榕把人打发走之后问。
苏棠一愣,这没什么好讲的吧?
她暂时不会怀孕的事情两人早就心照不宣,她也没想瞒着,只是觉得没必要刻意说出来。
难不成还能让萧景榕不碰她?萧景榕正值壮年,她跟他玩柏拉图式恋爱现实吗?
就他们之间来讲,纯靠灵魂共鸣交流感情不太可能。
她现在有积蓄傍身,倒没以前那么担心失宠后日子过不走,但至少得等到几个孩子的前程安稳下来不是?
在宫里母亲无宠,孩子便会跟着受罪。
苏棠还以为服药这事会被禀报到萧景榕耳朵里呢。
看样子或许是何长意给她用的药方不属于烈性避孕药那一类所以没引起注意?也可能有人存心不让萧景榕知道?
“回皇上的话,嫔妾的用药何太医一直有记录在册,嫔妾可没胆子让太医篡改医案。”苏棠弱弱解释,别给她治个欺君之罪就行。
萧景榕微带怒意,“朕哪有功夫过问?”
苏棠可不敢跟他杠上,委委屈屈地盯着他。
萧景榕见她这样也有些说不清自己气从何来。
宫里的嫔妃用避子药不是什么稀奇事,他还主动赐过药。
眼前人更是有不得不喝的理由。
苏棠只得如实作答,“回皇上的话,也不算很疼。”
她记得前世最疼的时候满床打滚,这次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萧景榕坐起来,苏棠也跟着坐起来。
“可有缓解之法?”萧景榕懊恼适才忘了问何长意,但女子大概都是知道的。
“回皇上的话,就这样用手心的热气捂一捂,等药煎来服下应当便好了。”苏棠也不再遮掩,将手放到小腹上揉揉。
“这样?”萧景榕挤开苏棠的手隔着一层里衣将手贴在她的小腹处。
两人视线相对时都有些怔愣。
苏棠更是身子一僵。
虽说孕期的时候萧景榕就替她揉过腿,但那时候她毕竟怀着他的孩子,他照顾一些也情有可原,而且黑灯瞎火的,冲击力远没有现在这么强。
这死男人是在搞什么飞机?叫人看见她小命不保,死因——被醋生腌。
好在送药的时鸢来得很快,萧景榕顺势松开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萧景榕叫来李培顺更衣,沉声吩咐苏棠,“好好养着。”
“是。”苏棠接过药碗,“咕咚咕咚”咽下苦哈哈的药汁,然后起身目送萧景榕离开。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萧景榕都没来她殿里留宿。
苏棠每日愈发清闲起来,再加之天气也不似之前酷热难耐,她每日用过膳之后就爱到清静远人的地方散散步。
没想到还遇见白淑妃练琴。
苏棠无语,这人以前不都在观云亭吗?她都特地避开了还能遇上。
眼见视线都对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奉承两句,“嫔妾参见淑妃娘娘,娘娘的琴声真是叫嫔妾如闻仙乐耳暂明。”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用在白淑妃身上明显不合适。
“难为你说得出这样的句子,没少下功夫吧?只可惜像学识这种东西,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当然,不光是学识,其他东西也一样。”
苏棠知道白淑妃这话是在含沙射影,暗指她得宠也只能一时。
本来因为齐美人从她这里把皇帝抢走的事就让阖宫都觉得她在皇帝心里分量不够,这下更有得说了。
苏棠想起之前好像也有这么一次来着?
现在刚有点子受宠的苗头,又被强行扭转风向,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啊!
而且跟上次不同的是苏棠宫里多了一位皇子,没人敢随便克扣她的份例,日子一点儿不难过。
反正萧景榕不是因为生气离开的,问题就不大。
“淑妃娘娘说得是。”苏棠顺着白淑妃的话应承。
白淑妃见苏棠不跟她呛声,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继续抚自己的琴。
苏棠散完步回宫的路上又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树干之前。
还真就奇了怪了,平时只能看见洒扫宫女的路今日突然一个接一个偶遇熟人。
苏棠悄咪咪摸过去,发现小寿王正在抠树干。
于是上前轻拍,“殿下。”
她本来没有吓人的意思,这熊孩子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反应可大。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路又没被殿下买了,嫔妾怎么不能在这儿?”
“嘁。”小寿王轻踹一下树干就想走。
“殿下怎么这就要走?杏子呢?”苏棠环顾四周没瞧见跟着小寿王的人。
不光杏子不在,连小太监也没有一个。看样子又是这熊孩子甩开他们偷偷跑出来了。
“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跟嫔妾说说?”苏棠揉揉小寿王的脑袋。
“没有!”小寿王退后半步,别开眼。
把欲盖弥彰诠释地淋漓尽致。
苏棠记得萧韶安两年前的演技都比他现在好。
“那上次嫔妾送殿下的船殿下可拼好了?”苏棠见问不出来,打算采用迂回战术。
之前小寿王和萧韶鄞只把船拼了十分之一不到,后面就让他自己带回去拼了。
“凭本王的聪慧,自然早就拼好了。”小寿王说这话明显有些心虚。
苏棠猜他要么还没拼好,要么就是最近才拼好。
“嫔妾还没见过那船完整的模样呢,殿下赏给嫔妾看看吧。”
小寿王难得没听苏棠说一句就呛一句,“本王回去让杏子拿来给你就是。”
这样反而更让苏棠觉得奇怪。
“这月新的奖励殿下不去嫔妾宫里瞧瞧吗?”苏棠试探道。
“本王才不稀罕。”小寿王撇撇嘴,脸上的失落更加明显。
这熊孩子该不会是没考好吧?以前他在崇文阁胡作非为的时候大概从不会在意这些。
现在的心态转变姑且算是一种进步吧。
不过太在意成绩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咱们至少得把那船拿去上一层桐油吧。”苏棠不由分说地拉着小寿王去找到杏子。
小寿王假意挣脱两下没挣脱开,便由着她去。
然后一行人拿着小寿王拼好的船到苏棠宫里。
苏棠让宫人去内侍省领来桐油往木船上刷,刷过之后木色会更加鲜亮。
小寿王毕竟是个孩子,很快注意力便被转移,专心刷船。
姩姩也跟着参与其中。
两人嘻嘻哈哈,桐油不光滴到桌上,还蹭到手上。
苏棠看着怀里默默观看的萧韶鄞,“吉羊,你要不要试试?”
萧韶鄞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苏棠不明白这么小的娃为啥就能明白什么是干净,什么是不干净,还染上这么重的洁癖。
不过他不愿意,苏棠也不勉强。
等到小寿王和姩姩把船都给刷完了,苏棠让两娃自己把桌上的残局收拾掉。
这才趁着小寿王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开始说教,“你们瞧瞧这只船刷得好看吗?”
两小只细细看自己的杰作。
不仅刷得不大均匀,而且有些细缝的地方没刷到。
姩姩不吭声,小寿王昧着良心说好。
苏棠轻轻给他一个大逼兜,“不许撒谎。”
又接着补充:“不过……它虽有不足之处,但你们用心完成了,所以仍然是好的。这次发现哪里不好,下次学着改过来就是。”
苏棠将手搭在小寿王的肩上,“你觉得自己用心了却没做好,就找找是不是方法不对,不必气馁。当然你要是没用心,自然不会好。”
小寿王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第95章 新宠江美人
时间一晃过去小半年之久,隆冬已至,北风凛冽,万物逐渐萧条,草木从荣盛迎来又一轮枯槁。
苏棠沉寂的这段日子,宫里多了宋昭仪和齐美人两位有孕的嫔妃。
孟家悔了和祝家的婚事,孟婕妤的弟弟不知所踪,孟婕妤因此抱病,几乎不在众人面前出现。
不过又多了一位名叫江心缇的尚仪局女官被封为江美人。
所以每日请安的总人数倒是没变。
江美人的出现让苏棠感觉到一丝异样,她跟后宫里的女人不同——正直、勇敢,脸上看不到世俗的欲望。
给人的感觉她就是单纯因为欣赏萧景榕所以答应成为他的妃子。
上一个这么赤裸裸喜欢萧景榕的女子还是贵妃,比起贵妃的执着痴迷,她的爱显得纯粹许多。
是男人都想要的,初恋的感觉。
苏棠觉得自己跟人比起来只能用“自惭形秽”四个字形容。
而且她慢慢上了年纪,人家还是如花一般的十八岁。
原本苏棠是觉得这次她和萧景榕就跟以往一样,闹一段时间别扭就会恢复如常,但现实比她想象中残酷。
苏棠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在深宫里待久了,竟也生出伤春悲秋的心思。
不过人嘛,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产生落差感。
苏棠花了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准备接受未来很多年的无宠生活。
她把注意力放在学习新鲜事物上面,刺绣、琵琶都逐渐摸到点门道,日子也不算无聊,只是在这宫里注定不得安生。
“你说什么?定亲?可公主年纪还小啊。”苏棠听到太后和萧景榕打算给姩姩定亲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奴婢的姑母亲自去引的命妇和小公子从肃章门进来,应当不会是空穴来风。”杏子嚅喏着,“不过现任吏部尚书年事已高,吏部侍郎或许会接任尚书之位,不然也轮不到他的嫡次孙和公主定亲,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苏棠扶额,这也不是官大官小的问题啊。
虽然她知道公主的婚事很难自己做主,但至少得等这些孩子长到价值观成熟以后再作考量吧,不然万一男方长大以后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岂非把姩姩推入火坑吗?
好在萧景榕还未下旨,苏棠觉得自己还能再争取一下,让他不要太早给姩姩定亲。